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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感谢订阅!【含】

因戏生情这个词被造出来,那就是存在即合理。

至于这个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又另当别论。

总之,经过昨天长达12个小时的工作,薛霁真一觉睡醒,有深切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威力!

在戏外,他逐渐感觉到贺思珩的理智和靠谱,这是个习惯掌控节奏,事事都井井有条,情绪稳定却又不强势到过分的人;在戏内,薛霁真站在李稚的角度,一边厌恶六王做任何事情都带着目的,又忍不住对他的能力和心计手段产生别扭的崇拜……

所以,现在就出现了一种矛盾:

薛霁真对贺思珩是一阵一阵的喜欢和讨厌。

前脚刚因为“贺老师指导我说台词好负责”给人家加5分,后脚又为了“六王娶李妙的原因是为了一方虎符”怒扣5分!

第二天晚上补完镜头后,薛霁真说什么也不愿意和贺思珩一辆车回去。

副导演向祯只当他没出戏:“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薛霁真回头和哥哥视频的时候,也觉得这种心态不太好,哼哼唧唧地抱怨:“不入戏没法儿拍,说台词表演什么的都干巴巴的,显得很假;可太入戏了我又很较真!其实贺老师人挺好,我就是忍不住讨厌他。”

伍勖洋听了先是一噎,随后也跟着头疼。

“你还有多久的戏份?”

“一个半月?反正能赶上过年。”

缸子在一旁补充:“前提是一切顺利。”

薛霁真嘴巴一噘,和哥哥撒娇:“导演说我有进步。”

这真不是自夸!

而是片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进步!

伍勖洋憋着笑看向缸子求证,缸子也认真点头:“咱们小真,没准天生就该有这口饭吃!他NG吃得还挺少,汪裕老师和周璇老师回头应该能狠狠松一口气。”

好歹薛霁真没辜负他们的教导,现在有模有样了。

听他这么说,伍勖洋暂时放下心来,提起另一桩正事:“我已经接到宣发组的通知,下周一的早上10点,《玉门雪》官博会准时官宣班底和定妆海报,你到时候抽不出时间就直接让缸子给你发动态,文案什么的,都由他们宣发提前准备好。”

缸子点点头:“那还是我来吧。”

“这么快吗?”

伍勖洋笑着摇头,并没告诉弟弟其实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算快了,要不是中间忽然爆出信业和乌煊的事儿,风口浪尖提出换人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议,影响观众的观感,《玉门雪》早在11月初就该官宣开机了,现在都偷偷摸摸拍了两个月的戏,你也进组一个多月了。”

薛霁真点点头,还是有些怅然:“时间过得好快。”

一眨眼的功夫,好像直接从夏天来到了冬天……

“能不快吗?你知道外头看到《风尚男士》的物料快疯了么?要不是缸子替你发了条微博互动,粉丝以为你羞得不敢见人了!”

提起《风尚男士》的周年刊,伍勖洋有说不完的话!

“A、B两面都是周年精装限量,隔壁贺思珩的A面是不愁卖的,他一向有观众缘、有稳定的粉丝基础。你这边起初还有营销号带节奏,说什么跑粉、限量10万册卖不掉……搞得我和才华哥筛了二十多个群,才知道是乌煊的人搞的鬼!”

薛霁真又打了个喷嚏:“乌煊粉丝应该很恨我。”

“恨又怎么样?乌煊一日没有蓝底白字下定论,他的粉丝就要多提心吊胆一天,他身上的商务稀稀拉拉还挂着几个,但影视方面的资源已经掉光了。”

才华哥哈哈大笑:“说不定他本人也恨你!”

“还真有两三个找到咱们这来,可惜你吃不下。”

伍勖洋叹了口气:“咱们工作室就三个人干活,还是忙不过来。之前丹德提议让我挂靠到他们那儿,我想了想觉得可行,因为自由度还算高,相关抽成也过得去。可有一点不好,影视方面太被动了!万一今后有什么好饼,怕竞争不过……”

缸子也头疼这事儿:“但我的建议是,挂靠可以暂时放放,起码等《玉门雪》拍完。”

“我同意缸子哥的说法。”

薛霁真对自己有着还算清晰的认知,他说:“我现在能力有限,就算有好的资源拿到手,也不一定碰的上《玉门雪》这样的班底,在这里,大家愿意教我、反复地给我机会,是因为《玉门雪》是奔着精品甚至经典去的。其他的呢?我不觉得我的能力已经到了能扛剧的程度,我的粉丝应该也带不起那样的热度。”

所以,就算担主不翻车,也出不来预期效果。

伍勖洋无奈点点头:“行吧,咱们不贪多、也不急,慢慢的来,《玉门雪》还有五天官宣,但现在起码有一本杂志能暂时顶住,就看后天的了。”

*

星期三当天,《风尚男士》公开了十五周年A、B两版封面人物——

A面是贺思珩,他气场强,封面看着简单只拍了半身,其实为了整体的光影效果和风吹动发丝的弧度,陈可在D市某个山头起码蹲了四天。

贺思珩出不来,只能他去就山,谁让人家咖大?

至于B面的薛霁真,在稳重的衬托下就显得有些抢眼了。

他过去在星耀选秀的训练营里,是热情小狗、内卷高手,留给观众的印象也多跟舞台有关,如今薛霁真乍得光膀子出现在封面上,骑着一匹狂野的黑马、发丝湿润凌乱,身上尽是浪花打落的水珠,红的红、黑的黑,白的白,极致的色差冲突下,荷尔蒙冲击扑面而来,惊得人有一瞬间的头脑空白!

“炒!大老公小老公齐齐登场,老脸一红!”

“看了看镜子,这下谁还分得清我和变态啊?”

“贺思珩,嘿嘿,薛霁真,嘿嘿,我都要~”

“就不能让贺思珩也脱一个?25岁的肌肉也很美味~”

“你早说封面拍得这么好,我高低抢两本啊……”

“123大老公,246小老公,周天我休息,嘻嘻~”

“真啊,你藏藏掖掖现在才露出来,没把我当哥们?”

网友们被刺激地胡言乱语,真丝则美美过起了早年,扫出来的内页和官博公布的小视频已经舔了无数遍,就靠着那五分钟不到的物料,硬是让人一帧一帧截出花儿来……

谁还管薛霁真脱了,又或者有什么别的尺度?

才华哥潜伏在核心群里,看得是头晕目眩。

“这一波刺激得恰好到处,粉丝心态也有些转变了。”

伍勖洋松了口气:“做不成偶像歌手这件事情,其实没那么难接受。因为他们迟早会发现,无论当歌手还是当演员,最终都会做一些相同的工作。现在小真能直接接触到一线资源,过几天就要官宣《玉门雪》,一波接一波的满足粉丝养成的成就感、甚至虚荣心,他们就会持续放大限制……”

“哈哈哈,粉丝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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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完了,才华哥又叹气:“我好像老说这句话。”

“好吧,粉丝虽然傻,但很多人对小真很好,甚至比你还要溺爱纵容。你知道你弟弟脸上那几颗痣分别在什么位置吗?给你一张P掉痣的照片能点出来吗?但他们能,他们不止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还知道小薛同学最近很爱在B组基地光顾一个烤苞谷的摊儿。”

“因为他喜欢吃烤苞谷,所以考古训练营的玉米汁。”

“因为他喜欢喝玉米汁,所以才发现,当叶旻说出‘玉米汁不好喝,总有股渣渣味’时,小真当时嘴巴就噘起来不高兴了。但那个时候很多人嗑CP上头,觉得这个片段的糖点在于小真给他的那杯冰美式。直到现在,更多的人才反应过来,叶公子不愧是叶公子,他根本就从不顾忌别人的喜好。”

才华哥幽幽一笑:“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

因为有的时候,迟来的愧疚比即时的愧疚更凶猛!

*

托了《风尚男士》周年刊封面的福,《玉门雪》剧组也开始讨论两位封面人物,或开玩笑、或真情实感地说一句“这才是缘分”!

“要不是两头各做各的,我还以为康导特地约的宣传。”

撇开皇帝和镇北侯的男二、男三,《玉门雪》的男性角色里最重的、最受关注的也就是贺思珩和薛霁真,这两人又恰好拍摄了人家周年刊的A、B两面,还真不是剧组和杂志方商量好的配套宣传,就是纯纯巧合——

贺思珩给陈可卖个人情;

薛霁真是陈可相中的新流量,热度大。

而乌煊退组之后、薛霁真补位,那是丹德在其中热情推荐,这才叫康师民一眼相中,并顶着压力让人进组《玉门雪》。

总而言之,巧合多了,难免有点宿命感。

再说回阿kar,kar哥虽然习惯讲粤语,但他同时也听得懂普通话。自打见识过缸子话密的程度,被拉着凑了几次热闹之后,也渐渐开始和老板反馈剧组的“舆论”。

“向副导取关了乌煊,被他的粉丝追着骂。”

“昨天B组仓库进贼,丢了张仿制虎皮,已经报警了。”

“OOO和XXX好上了,被发现凌晨6点从XXX的房间出来。”

“薛霁真昨天晚上发了一条动态,现在60万点赞了。”

“大家都说老板你和他很有缘分,什么时候互关一下?”

贺思珩不得不从跑步机上下来,他怕再听下去会岔气!

“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阿kar理所当然地说:“聊天的时候听到的。”

“你最近和缸子聊得很来?”

“他说他在学粤语,请我教他啊!”

阿kar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而且缸子的目的也很明显,单纯就是打个交道、套套近乎,没有特别强的功利性,人也算热情。

既然都提到缸子了,就不得不提薛霁真。

“他好像不知道老板你和……的关系。”

贺思珩原本对这件事情是无所谓的,他甚至想过,如果聊天时说起这个话题,其实顺水推舟就能告诉对方,反正事情已经翻篇了,总不至于搞连坐吧?但眼下的状况,薛霁真这小鬼像是陷入了新人独有的“魔障”,入戏入得有点过头,对于对手戏演员的态度是非喜即恶!

别说聊天,他俩现在出了片场是一点多余招呼也不打。

“叶旻最近怎么样?”

阿kar耸耸肩膀:“开始打比赛了,赢了两个小场,粉丝好像又活了,把他吹得天赋绝佳,好像明年春季赛冠军已经到手了一样。”

贺思珩笑意不到眼底,看不出喜怒。

但阿kar知道他并不怎么高兴,又赶紧捡了点八卦说给老板听:“不过那也是部分粉丝啦,现在很多人都在考古星耀的选秀,扒出好多的细节,他没准要翻车的啦。”

“翻车?翻车了他老爹会给他买新车。”

阿kar说不下去了。

“官宣那天记得提醒我,我好关注薛霁真。”

“哦。”

*

正如阿kar听来的八卦所说,叶旻加入豪门战队HKG后,得到了轮换首发的机会,也一举拿下两个小场的胜利。

放到往常,这个成绩不算什么。

可这两个小场胜利是由爱豆转职业的人打出来的,那效果就有些不一般了!距离10月下旬事发到现在,蛰伏了两个月之久的旻丝终于复活,配合团队开启了新一轮的营销。

对此,巍丝表示不想掺和。

而作为曾经“战略伙伴”的真丝,只觉得恶心!

大粉在各大粉丝群里嘱咐散粉:“不要多嘴,警惕撩架,不要上钩!选秀圈还有123名,但电竞圈只有输赢,赢了且放他得意两天,输了自然有数不清的人骂他。”

旻丝撩不起架、吵不起期望中的热度,只得另寻角度。

【薛霁真后悔了吧,叶旻拿下职业生涯第一个MVP。】

营销号倒是十分乐意参与,模仿真丝语气回复:

【叶旻后悔了吧?薛霁真首登一线男刊周年封,即将拿下蜀湘古装巨饼白月光角色!】

这下真丝坐不住了:“别乱说,这饼可不是我们舔的!”

吃瓜群众就喜欢凑热闹,嘎嘎笑着拱火——

“没关系,真丝不敢舔的,我们来帮你们舔!”

“YMX在D市,薛霁真也在D市,所以薛霁真在组里!”

“反正乌煊退组了,支持薛霁真补上去!”

“这个饼要是真被拿下了,那真的有点希望了。”

“旻丝两个月不打架,挑事儿都不会挑了。”

“真丝别怕,但凡叶旻输一场,隔壁竞丝帮你们骂!”

电竞粉,那才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嘴炮强者!

只能说,叶旻从一个圈子跨到另一个圈子,粉丝多了或者少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有两个圈子的人一起骂他~

那不就巧了么?

第三场,依旧首发的叶旻遭遇第一场失败。

他差点被打出超鬼!

此时的叶公子才初初体会到:电竞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你是签约选手,合约是一年,当然要打满一年,为了签下你,HKG没有选择其他同样有天赋甚至比你更年轻的选手,你要是不想打了拍拍屁股走了,战队的成绩谁来负责?叶旻,你已经18岁快19岁了,不要再幼稚地一会一个主意了。”

叶旻的妈妈安慰自己的儿子,同时也不忘提醒他。

“你uncle为你付出了很多,你不能总是仗着他的溺爱肆无忌惮的行事。叶旻,一个人如果不能成长、不能进步,那么他将来的价值在哪里呢?”

输了比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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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旻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刷微博,看到热搜榜上出现“薛霁真”的名字。

啊,原来是他。

他竟然已经开始拍电视剧了么?

古装权谋大IP《玉门雪》……

等等!

叶旻猛地坐起来,他点进剧组官博,赫然在领衔主演那一栏最先看到了【贺思珩】三个字!

贺思珩,又是贺思珩……

和叶旻一样震惊的还有广大网友!

知道薛霁真无法成团出道当偶像歌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气质脱胎换骨,摇身一变,竟然真的拿下信业小太子乌煊的资源,成了蜀湘影视开年大作《玉门雪》的主演之一,这又是另一回事——

“焯!这张脸出现在银幕上,是真的赏心悦目啊!”

“天上掉下一颗真紫微星砸碎了盗版紫微星……”

“剧照拍得太有质感了!这才是真正的少年意气风发!”

“真丝,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大大的有~”

“原著党心满意足了,我的李稚宝宝,呜呜……”

“这是我儿李稚啊!谁懂,他就是李稚!”

官博10点官宣,12点,#薛霁真李稚#直冲热一!

当天的讨论热点还不仅于此,大概是中午时分,几乎是同一时间,贺思珩和薛霁真达成互相关注!

真丝受宠若惊,而贺思珩的粉丝已经开始喊“弟弟”了。

这么喊也没错。

现实中,薛霁真小个6岁,按年龄来看是弟弟。

戏里李稚是李妙的弟弟,六王自然也跟着王妃喊弟弟。

但和网友们想象的不同,这几天的片场,薛霁真和贺思珩的关系依然没能很好的缓和:随着六王和李稚的矛盾持续爆发,这两人几乎是见面就要打,不打也要吵,吵完了继续打!

他们俩同框的画面,没有一刻停止过硝|烟!

“点了。”

点完关注,薛霁真两只手又揣到暖宝宝里。

贺思珩彻底失笑:“小薛同学,请问我哪儿错了?”

导致你这么冷待我,以至于导演从中劝和都不管用?

薛霁真比他更理直气壮:“你没错,是我的错。我错在经验不足,入了戏就很难出戏。贺老师,你人很好,但你演了六王,而我讨厌六王。”

尤其是把原著看了五遍之后,更讨厌了!

贺思珩被噎得无话可说,回头和郭令芳聊起,无奈又好笑:“你看过他在A组拍的戏吗?哪怕是利用李稚的老皇帝,薛霁真对老刘也有说有笑,一起吃早餐时愿意给人家剥鸡蛋壳儿什么的,就更别提汪裕了,每次父子俩拍完吵架的戏份都哭得泪眼汪汪……”

郭令芳提醒他:“你知道小薛是妈妈带大的吗?”

贺思珩一怔。

“我倒是通过微博了解了一些,小薛的家庭里只有妈妈和哥哥,高一那年妈妈过世之后,他全部的亲人就只剩哥哥。所以,在我看来,这都是合理的。面对年长的、温和的男性会不自觉的亲近,那是出于他对父爱的渴望,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学习;对年龄相差不太大的男性体现排斥,那是因为他只认哥哥。”

“我也没有想要取代他哥哥的地位吧?”

郭令芳呵呵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比起之前的乌煊,贺思珩对薛霁真的态度可谓是和风细雨,剧组众人看在眼里没有多嘴,更多还是觉得这种结果的产生是对比出来的。

至于贺思珩本人怎么想,那是他的私事。

“这样也好吧,没必要去刻意改变什么。”

贺思珩皱眉:“所以我就要遭受这份不太清白的厌恶?”

郭令芳反问他:“你在意别人的喜恶和评价吗?还是说,你想要从中获得其他的情绪反馈?思珩,薛霁真不知道你和叶旻的关系,他也不该被掺和进来,如果你只是想和他保持好的关系以此打击叶旻,那么我想说,你还没有彻底的脱离心结。”

“……”

贺思珩深深吸气:“我没有那么幼稚。”

他再次强调:“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巧合。”

“OK,巧合。既然是巧合,那就更没有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合作了这一次,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对你是喜欢是厌恶没有那么重要。”

但有諵沨些时候,事情往往是不可控、且出乎意料的。

贺思珩厌乌及乌,从小到大看不惯叶旻他妈妈、看不惯叶旻,厌恶这对母子抢夺了姐姐的位置,叶旻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却依然打电话过来——

“小舅舅……我看到你和小真在一个组了。”

……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过去多久,贺思珩都很难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一家人。

他的脸色沉得阿kar都不敢在室内多待。

“有事?”

叶旻欲言又止:“你在剧组,能不能多照顾一下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贺思珩想直接挂断电话,但正如郭令芳所说,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耿耿于怀只会让自己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却无法克制言语的刻薄:“与你有关么?小小年纪架势学得那么足,真是如出一脉的虚伪。”

“我……”

叶旻又气虚了:“你别针对他。”

这下贺思珩是真的笑了:“管好你自己吧。”

*

《玉门雪》官宣之后,剧组气氛有了些微妙变化。

D市开始频繁地降雪,薛霁真几乎结束了A组的戏份,更多的时间驻扎在B组、以及外景场地。在这样天气里拍外景无疑是辛苦的,尤其是戏服沉重却不保暖,又有大量的动作戏冲突。

“刚那一下,差点戳到你脖子。”

缸子惊魂未定,正要扒开薛霁真的护领看,汤姐带着助理过来补妆了,殷红的血液透过最里头那层打底已经渗了出来,吓得小助理当即倒抽一口气:“扎到了!”

几个人顿时忙得团团转,反倒是薛霁真最镇定。

“其实就是有点刺痛……”

缸子气得当场骂出来:“吗的,亏你上次还扶了他一把!”

外头助理又喊人了,汤姐不耐烦地回:“拍什么拍,脖子都快扎穿了,拍你%¥#*!喊郭令芳过来,问他管不管这事!”

郭令芳一听出事儿了来得很快,后头还跟着始作俑者。

“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你是不小心的,怪我们小真故意撞到你枪口上是吗?”缸子一点脾气也不留,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火,就差没指着人鼻子骂他故意找事了,“导演您也看看清楚,我们小真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故意娇气喊累拖累剧组的进度,这道血口子再偏点、再深点,可不就是流点儿血这么简单了!”

出了突发事故,拍摄不得不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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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霁真脱了盔甲和衣服,单侧肩膀披着大衣坐着。

缸子一边龇牙咧嘴地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持续输出:“我就知道,他看不惯你压他的番。以为自己很厉害么?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出道这么多年还在演配角!偏偏还一股茶味儿,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看着就烦!”

薛霁真疲惫地闭了闭眼:“剧组不想给他,难道我能让给他?该是我的,我什么都不会让。”

换了两道纱布,血才止住。

阿kar在外面敲门:“缸子,能进来吗?”

等薛霁真穿上一件宽松的毛衣,又重新披上大衣,缸子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来的却不止是阿kar,还有贺思珩。

“喏,这个是加速伤口愈合的,这个是祛疤的。”他直接拿出几管药膏,还有一盒防水隔离贴,“这些你也用得着。”

薛霁真这会穿的宽松,又看得出是薄薄一片的少年了。

他只抬眼看了看贺思珩,点点头:“谢谢贺老师。”

送完了药,人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就是还有话说,缸子和阿kar对视一眼,默契的撤离、顺便把门和外头的挡风帘都关上。

“明天拍‘假拜堂’的戏份,你不用着急。”

贺思珩见他只是神色淡淡地点头,略微一顿,又鬼使神差地试探道:“叶旻托我在剧组多照顾你。”你怎么看?

肉眼可见的,薛霁真收敛了表情:“我和他不熟。”

虽然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某个念头,但他对这两人的关系不感兴趣,薛霁真只在乎明天的雪有多大,摆摊卖烤苞谷的老爷爷还来不来……

第32章感谢订阅!

薛霁真脖子被同事演员刺伤,这事在剧组里不是秘密。

其实这种“摩擦”,放到很多时候都不少见。

《玉门雪》是个大项目组,人多的地方必然少不了矛盾!

甚至大家都能够理解:薛霁真这么年轻,拥有被导演和资深演员夸赞的资质和悟性,除此之外,还是《玉门雪》剧组里公认的团宠,大家都乐意照顾他、哄着他。喜欢他的人是很多,也一定有人暗暗看他不爽。

就比方说官宣时薛霁真拿到的六番。

别看他前面还有五个人,可那五个之中有领衔主演、有特别出演,还有老资历戏骨和视帝。把薛霁真一个纯纯新人演员排在第六个,很难说没有剧组的一些宣传私心在。

但极个别演员能当着那么多摄像头的面,借机发泄报复,还是突破了大家的想象……

“你怎么敢的?”

郭令芳的训斥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句解释也只能咬死不改。

反正,薛霁真理所当然地休息了半天。

继郭令芳、贺思珩、汪裕他们来看望了一番后,A组康师民接到消息,下了戏后也特地来了薛霁真房间,当时他正在换药,赤着上半身,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完全结痂,拆掉纱布换药时避免不了流血,后背、后腰、胳膊上都还有拍戏磕磕碰碰留下的淤青。

“小薛啊,好点儿了么?”

薛霁真发誓他没有卖惨的意思,但伤口如果总是挨着戏服盔甲,稍微动一动就要摩擦,那的确好不了多快,郭令芳给他调整排戏,提前把后面石雪山营地的戏份抬上来,也是出于一个更优统筹的安排。

当然了,他不再会说出“已经没事儿了”这种话。

所以,薛霁真只回了一句:“好些了。”

康师民听了,神色有些微妙。

他亲眼见证了薛霁真的成长,既为他积极克服各种困难的态度感到欣慰,又别扭而失落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也在剧组生活里渐渐摸清了一些内娱的规则,变得不再喜形于色,不再泛滥地去相信每个人都是抱有善意的……

这样的蜕变其实是必然的,但康师民仍觉得遗憾。

“这两天就赶赶文戏吧,你和……”

他看着薛霁真这双水润而清澈的眼睛,说不出那种话。

“算了,人和人相处是讲究缘分的,处不来的再怎么撮合也处不来,我们也不强求演员们之间必须要多么和谐亲密,大家都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够了。但是小薛呀,咱们这事儿眼下能瞒就瞒住,将来戏拍完开播了,先让观众看到你呈现的表演,再去挖掘你付出的努力,这样的一个过程是不是更合适一些呢?”

薛霁真眨了眨眼,笑了,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弧度。

“谢谢康导为我考虑,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他也提了一个要求:要备份片场下午的监控记录。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拍好这部戏,我也一样。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受到很多前辈老师们的照顾,将来无论再拍多少戏,可能都找不到如今的感觉。无论是为了照顾剧组名声,还是出于对我自己的一种保护,我想我需要这份监控。”

“有人主动针对,我不去撕破脸已经是尽量在顾全大局了,康导你觉得呢?”

康师民无奈点点头:“让你助理去找向祯要吧。”

薛霁真达成目的见好就收:“谢谢康导理解。”

他是没权没势没靠山的,如果真的出了事,短时间内连一个像模像样的公关团队都组不出来,更别提在别人成熟的营销手段下存活。一旦这件事情真的曝光炒了起来,且对面先打出”薛霁真动不动就休半天”等等不敬业的噱头,除了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薛霁真甚至没有第二种可以自证清白的办法……

回头缸子办好了事,觉得这个亏吃得有点没意思。

“他刺伤了你,却一点实质性的处罚都没有!”

薛霁真回复完哥哥的消息,冷静地分析:“能让他彻底控制不住嫉妒丑陋的一面,我想我演得可能没那么差劲,起码是个及格分以上。不然的话,他这么做只是单纯为了打击报复?片场那么多能正大光明上手的机会不打,非要用枪尖刺我?”

“处罚不处罚的,等剧播之后,剧组自然会看观众反响行事的。至于他,事情做都做了,事后的心虚和煎熬应该比硬性处罚来得更难受吧?”

缸子先抓前半句的重点:“你演得都惹人嫉妒了还差?”

随后,又细想了后半句,答道:“那的确是,我过去向导那边拷监控的时候,其实不少收工下班的都看到了,按照咱们剧组内部消息的传播速度,最迟今晚一定会传到他耳朵里。你猜他下次再被你压一头,心里会不会又气又怕啊?”

说着,缸子自己先乐了。

他学着才华哥的笑声咯咯一阵狂笑:“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贺思珩宁可自己亲身上阵压乌煊的戏,也非要把这人踢出组了,因为太爽啦!”

说起贺思珩,薛霁真这才想起另一件事情来。

“贺思珩和叶旻的关系,我也是今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之前还在训练营的时候,他跟我提过一次,只说家里有个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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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作榜样……”

呵,现在看来,这位“长辈”不见得多待见他。

缸子脑子里转了几圈,也想明白了:“贺思珩只比叶旻大7岁,当年港圈闹得轰轰烈烈的二婚入豪门,原来嫁的是他姐夫?算算年纪,那个时候他才13、4岁吧,正是刚刚步入青春期情绪最敏感的时候,该懂得也基本都懂了。”

薛霁真点点头:“差不多吧。”

“换做是我,我大概也要把这母子俩当做仇人看待,第一任老婆死了一年有么?他姐姐周年祭恐怕都没过吧?这就遇上真爱、非卿不娶了,还搞那么大的排场,怎么,是想要打老岳家的脸?”

听到这儿,薛霁真心情也挺复杂:“你猜怎么着,叶旻还让贺思珩多照顾我。”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给你没事找仇吗?”

缸子暴怒!

薛霁真笑得伤口处又疼又痒,索性靠着软乎乎的枕头半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叶旻和顾巍是不同的,如果说顾巍是毫无后顾之忧的天之骄子,无论何种境地都有绝对的自信,那叶旻刚好就是另一个极端:他的自信更像是虚张声势。”

因为没有100%的底气,反而成了另类的自卑。

在叶旻“家世”曝光后,这种印象的描绘就越深刻准确。

某种程度上说,叶旻和今天那个拿枪尖故意刺薛霁真的人没什么两样,两个人都被刺激到了心里最阴暗的那一面……

缸子气得牙痒痒:“我回头把这些料理一理,看看让群里的兄弟挑个好时候发出去。”

不然白挨这一下,怎么想都不舒服!

*

薛霁真受伤的事情果然一夜传遍剧组。

第二天下午去上工,汤姐还特地给他找了隔离贴,脱了毛衣一看,噢,已经贴上了呀!她用眼神询问,薛霁真抬手穿衣,顺口答道:“贺老师给的。”

汤姐也忍不住八卦:“你俩和好了?”

薛霁真反问:“我俩什么时候不合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晚上的戏份应该没问题了!”汤姐推出一套挂得板板正正的凤冠霞帔来,“全部都是按之前女演员的尺码定做的,不过这段时间已经加紧改了不少,你应该能穿得上,刚好今晚有雪,拍了完事儿。”

得三个人帮忙穿,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一声行头还差头冠发饰齐活儿时,郭令芳和贺思珩来了,他俩一进来,就被满目的红色刺激得一怔:尤其是最中间站着的薛霁真。

比他逃出京城那晚的扮相更出色,有种夺目的惊艳!

他正脸看过来时,整间屋子仿佛都跟着亮堂了起来……

“漂亮是很漂亮了,这张臭臭的小脸刚好对味儿~”

贺思珩眼里也有笑意:“挺好的。”

只不过薛霁真错开了视线,早早开始酝酿情绪:“千里迢迢送过来的嫁衣,能不好么。”

说完,又扭头过去调整衣领。

汤姐干笑了两声,又看向郭令芳,等待导演的指示:“时间差不多了吧?外头雪下得挺厚了,我这儿大概还要个一个小时整理,这一路拍过去到石雪山营地那儿也该天黑了。”

“结婚结婚,就是要傍晚开始嘛!”

郭令芳一声令下,各个部门都进入准备阶段。

这场戏出现的时间其实刚好,李稚虽然还在单方面的和六王对抗,并以一己之力孤立军营里的所有“高层”,但涉及到最重要的利益时,这小子还是很知道好歹的,嫁衣说穿就穿、喊拜堂也是咬咬牙就顶上了。

替嫁假成亲这一段,也算剧本里为数不多的轻松情节。

军营里都是一群糙汉子,除了六王的核心团,没人知道六王娶妻娶得并不是真王妃。

其他人甚至没在石雪山营地见过王妃的影子。

所以,当李稚着一袭热烈的红嫁衣被六王抱进帅账时,周围一群汉子只顾着喝酒嬉笑、起哄凑热闹,并没有人怀疑王妃的身量为什么格外高挑,“她”被六王抱在怀里时,甚至连背脊都是僵硬挺着的,而不是柔顺依偎……

“你在这儿待着,一晚上就好。”

李稚才不听他的呢,伸手就掀开红盖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向他名义上的姐夫,并不客气:“我饿了,要一碗素面两叠炊饼,有蛋羹吗?也来一碗吧。”

六王气得想笑:“哪家新娘子晚上吃得像头小猪仔?”

“你不给我就自己去外面喊!”

六王这才答应了他。

于是李稚踢掉了绣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只是盘腿坐下后,又飞快地意识到自己裆间有些空荡荡的,匆忙扯了裙摆来遮掩,继续催六王:“快去呀,我饿了,今晚不吃饱的话我就闹你一宿!”

……

道具端上来了,素面是真素面,饼子也是冒着热气的真饼子,包括蛋羹,还被后头的伙夫“细心”地撒上了一些应景的红糖碎。

薛霁真看着有点儿发愁:“我要是一遍不过……”

郭令芳笑呵呵地道:“没事,给你准备了好几份,你吃不完的话,待会下戏收工了咱们分着吃就行,绝不浪费!”

拍到第二遍时,薛霁真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

他有点儿噎着了,举着饼子有那么一秒钟的痛苦,可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贺思珩看他眼睛瞟向蛋羹,鬼使神差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伺候你不乐意?”

《玉门雪》A组一群老“政治家”、“阴谋家”就很喜欢临场改戏。

眼看着薛霁真塞不下了,贺思珩也急智救场。

郭令芳没喊停,因为镜头里看着效果的确不错——

等两人略带尴尬又莫名默契的分食完后,外头的热闹也散的差不多了,六王副手忙着把闹洞房的人驱散开,李稚才想起这出戏还差最后一幕没演完:洞房。

外头有人问话:“王爷和王妃歇下了么?要不要水?”

李稚一个“要”字刚到喉咙口,就被六王飞快捂住嘴!

“喝你一碗茶水也不行?”

六王第二次被妻弟气到:“此‘要水’非彼要水!”

算了算了!他不过是个用弓箭叼泥巴往别人马屁股上砸的孩子,他能懂什么要水不要水的事儿……

*

这一幕戏分了好几镜,熬到晚上11点才结束。

出了帐篷,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薛霁真打了个寒颤,缸子连忙把充好电的暖手宝塞给他:“回去洗漱直接睡还是洗个热水澡再睡?我看你刚才有点撑着了,咱们今晚的路边摊就取消了吧。”

“……好吧。”

哥俩还在等向祯呢,贺思珩的保姆车先到了。

“不走?”

那既然都这么问了,还是走呗!

阿kar一见二人上车,又和缸子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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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现在有些话说,反而显得薛霁真无聊了。

车里有趣的设备装置早已经看过了,没什么新鲜;大家都不玩手机,他一个人单独拿出来玩儿好像有点不太好,薛霁真无聊到在大衣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来——

这好像是前几天康师民给的。

康师傅买烟总是剩个5毛一块的,老板说找零找不开给一根两根棒棒糖,他也接受了。回头就投喂给薛霁真,除了这小子,整个剧组的确也没人要了。

唔,这根是草莓味儿的。

也许是衣服暖烘过的原因,撕开糖纸,糖球最外层都有些软化了,黏黏的和味蕾缠在一起。

薛霁真一手撑着下巴、脑袋抵住玻璃窗,一手无意识地揪着棒棒糖下面那根棍儿,任由甜滋滋的糖球在口腔里滑动、融化,脑子放空,眼睛的漫无目的的追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看得昏昏欲睡……

直到车辆忽然不轻不重地颠簸了一下。

薛霁真从神游中缓过来,在反光的玻璃窗上和贺思珩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惊得他困意全无。

“雪越下越大了。”

“嗯。”

沉默到前头的缸子和阿kar都忽然停下聊天。

贺思珩又问:“你之前和叶旻关系好么?”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薛霁真都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没记错的话,这话换一种形式不是已经问过了么?到底要试探几遍?

薛霁真用舌尖抵着糖球从口腔左边到右边。

“从前的关系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吧?反正也不耽误他们几个临场跑路。”

阿kar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老板的脸色。

就连缸子也放慢了呼吸,尝试去读懂两个人此刻的脸色。

“的确没什么契约精神。”

薛霁真听了这句锐评,有点想笑,忍住了,反问贺思珩:“我听别人说,叶旻和贺老师还有点儿亲戚关系,真的假的?”

四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仿佛还没下戏收工呢。

贺思珩显然被这句“亲戚关系”刺到了,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盯着薛霁真好似无所谓转着棒棒糖的动作,问:“他之前和你说的?”

“怎么可能,我上次就跟你说了,我和叶旻不熟。”

反正贺思珩又不可能主动找叶旻去证实什么。

薛霁真主打一个糊弄:心情好了说点儿实话,心情不好那就脑子里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说我不爱听的话,那我也得刺你两下子,让天聊不下去……

*

文戏排了两天,薛霁真又恢复了B组之前的节奏。

元旦跨年那天,他从伍勖洋那儿听来一个好消息:星耀的替罪羊已经就位,估计年前的某个工作日就会蓝底白字官宣。

薛霁真听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倒是缸子冷冷笑了两声:“是好事儿啊!总不能因为你现在工作慢慢踏入正轨了,大众就忘记这些人曾经做过的事情,以及成团夭折对你的伤害吧。有些人固然觉得做演员比做偶像好,可顶级的偶像也不差,只要条件合适,有的是资源主动送到你面前来……”

“等官方定论,其他几家经纪公司也有名目追责了吧?”

伍勖洋冷哼:“那可不是,这次是星耀自己胃口大,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再加上合约的确没有签,甚至连意向约这类材料都没有,星耀项目组和部分高层可以说是死得透透的,但凡做做样子,也不至于被抓得一点余地都没有。”

薛霁真拢了拢帽子,让帽檐彻底包住耳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到时候看他们告什么、怎么告吧。”

伍勖洋点点头:“当然了,毕竟我们也是受害者。”

该讨回的赔偿,哪怕只有零零碎碎几十万,也是要拿的。

“咱们工作室成立至今,彻底地盘了一次账,赚得没想象中的少、但花得比想象中多,总体来说,比我和才华哥当初设想的局面已经好很多了。所以,这份赔偿要是能下来,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几十万砸在娱乐圈里,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但眼下,薛霁真的确很需要。

他甚至已经在想:拍完《玉门雪》之后,自己要做点什么保持状态,免得人一闲下来就会出毛病。

给薛霁真提供这个机会的,是汪裕。

“你开春后的档期有么?”

薛霁真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有。”

汪裕点点头:“先拍着,差不多了我再告诉你,别急。”

一句“别急”,笼罩着薛霁真的莫名焦虑忽然之间又消失了,他记着哥哥的话,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不宣扬不嘚瑟,就连缸子问起其他人的牵线,薛霁真也暂时按住,暗示缸子另有安排……

伴随着B组进度持续推进,D市天气越发恶劣。

外景拍摄在这种情况下变得尤为困难。

从拍摄到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倒过的人大概只有贺思珩,这人仿佛是铁打的躯壳,怎么磨都还有留着一半的劲儿,恐怖得可怕!

缸子又从阿kar那听来一些消息:

“贺思珩早年不是这样的,他们家都是很儒雅温和的气质,阿kar也看过贺思珩姐姐的照片,是那种温婉千金的模样。”

薛霁真点点头:“突逢巨变,变了很正常。”

“郭令芳郭导其实是贺老师外婆的徒弟。”

“他俩关系既像师徒又像亲人,港媒早年也有爆过。”

缸子无语:“你从哪儿知道的?”

薛霁真耸耸肩膀,说道:“柳毅跟我说的呗。”

“谁是柳毅?”

“他的马老是一边跑一边拉的那个。”

“……”缸子沉默了两秒,微微怨念地看向薛霁真,“你在剧组悄悄交了朋友,我回头要告诉你哥哥他们。”

“你去说啊,柳毅人还挺好的。”

“啊啊啊啊!我会说的,你等着!等等,这句话真是似曾相识,你以前也这么说过……”话都到嘴边了,缸子硬生生打住了,“好吧,随便你交朋友,反正你现在也应该有经验了。”

薛霁真无所谓的点头:“是的,我只会挑拿捏得住的。”

第33章感谢订阅!

薛霁真的戏份差不多进行到最后三分之一。

最后这一截,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用郭令芳的原话说:“这一部分,既是李稚的蜕变,他成为了完全体的李稚,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也是六王野心强势崛起的阶段,得拍出效果和气势来,不然观众看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后期那些情情怨怨怎么来的……”

怕薛霁真把握不准度,康师民也渐渐留更多时间在B组。

两个导演两双眼睛盯着,众人压力可谓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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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人惊讶的是,这小子的状态是真有点离谱了!

在相同的拍摄环境里,有天赋的人的确像带了个加速buff,他展现出来的结果似乎也自带光环滤镜:

同样是先锋小队,同样是冒险突击回来领军棍受罚,有的人主打一个铁血铮铮,一口牙都咬碎了也不哼一声,这样的表现是保险牌、没问题,可同框对比之下,好像薛霁真那点神态更倔强、更隐忍,还很微妙地拿捏住了一丝丝脆弱的尺度!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其他演员是感觉到无力的。

你私底下自己对着镜子甚至自录镜头练了很多次,无数次地调整神态,到头来的效果赶不上别人在片场福至心灵的一个小表情,尤其是亲眼在监视器屏幕看到那种对比,刻意的、板板整整扣题的表演,和不自知开窍但已然灵气四溢的表演,高低之分清晰可见!

期间还夹杂着导演的各种夸奖:

“小薛这一镜拍得好。”

“刚刚那个眼神不错,稍微给点泪意,不要太多!”

“是不是有点那味了?我都能想到观众的反应了。”

所以拍到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和薛霁真聊天的没几个。

在《玉门雪》这个注定飞车的大项目组里,每个人的演技起码都是拿得出手的,哪怕有这份自信,也很难不对年轻又能干的主演产生一点儿嫉妒……

还有人找薛霁真试探:“汪裕/周璇老师带不带学生?”

先不说人家带不带、有没有精力带。

就算带,你交十几万的学费也排不上队吧?

回头和伍勖洋吐槽这事儿,对方自然是既骄傲又好笑:“这一波课,属实让你蹭明白了,《玉门雪》是个好剧组,暂且抛开那些每个剧组都会有的小毛病,你拍第一部戏能遇到这么好的启蒙老师和对手戏演员,的确是走运了!”

薛霁真也赞同:“是的,我真的很幸运。”

这份幸运也包含着他新交的朋友:柳毅。

“他之前做过丹德老师舞团的伴舞,民族舞出身,因为意外车祸没法儿再保持高强度的舞蹈工作,只能换个出路,丹德老师就推荐柳毅过来面试了。”

薛霁真和哥哥说:“我相信丹德老师的眼光。”

毕竟,他自己也是这么被推荐到《玉门雪》剧组的。

伍勖洋这下懂了,也放心了:“那就好,老实人就该和老实人一起玩儿,我看他也不像那种爱作妖的体质,本本分分地拍戏挺好的。”

这话说的薛霁真有点儿心虚:“哥你还觉得我老实么?”

“我们小真是全天下最乖的小孩儿啦!”

哥俩嘻嘻哈哈地互吹完,柳毅就骑着他那匹爱拉屎的马儿来了,老远就听到对方中气十足的声音:“小真!”他带着一顶藏青色的风帽,是薛霁真送给他的圣诞礼物,“雪美今天吃苹果了吗?和我的黑仔分一半怎么样?”

说着,柳毅已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

也没用工具,就这么徒手一掰!

雪美和黑仔三两口就嚼完了,热身过后,两人两马在马场跑了起来,过了有二十分钟,其他人陆陆续续到场,再然后是最近A、B两组来回赶进度、沉着一张脸的贺思珩。

“你们俩来得早啊。”

眼看男一号心情不好,大家只能聚到薛霁真这儿。

和他在一起会觉得莫名被压是一码事,但眼下真的没得选,一群小伙子不得不敷衍着聊起天来:说起乌煊偷税漏税的事儿应该要被官方定性了,又说起乌煊他家上一辈的恩怨,比如他爸爸是二婚子,上头有个掌控实权的哥哥,乌煊有个正儿八经的“嫡长孙”堂哥……

薛霁真闻所未闻,和柳毅表情如出一辙:啊?

“这么复杂吗?”

“所以乌煊的粉丝现在有了新的洗白思路:乌煊被整,是因为信业要推出一个背锅的,顺便还能转移大众焦点。”

可这是和薛霁真又有什么关系呢?

乌煊工作室偷税漏税也是事实一件呀!

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大家就是单纯凑凑热闹而已……

差不多的时候,蒋教练来了。

今天依然是夜戏,所以白天雪下得特别大的时候就留在马场训练、排练,期间部分演员的训练强度要更大一点,因为有镜头和特写的要求,就比方薛霁真,他练了这么久,也将迎来解放双手、脱缰射箭的高光长镜头。

拍得出彩,李稚这个角色就算是稳住了!

当天晚上,石雪山脚燃起了一连串的狼烟。

李稚的长镜头从远处山脚一直推到城墙底下,昏暗的夜、纯白的积雪,漫天飞扬的大雪之中,他一人一马只是远景里的一个小点儿。

巡防小队去时六人,回来时只有李稚孤零零一人。

他跑得狼狈,铠甲上挂着血痕,脸颊、头发、护领也都是乱糟糟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翻身滚下马时已经力竭,箭囊彻底空了,被守城士兵扶着才好险没有倒在关口——

“快禀报主帅,山坳有埋伏!”

说完这句话,李稚几乎要倒下了。

毛领蹭着血迹在他下颌划出一道血痕,乌发凌乱。

顶级战损,莫过于此!

整串镜头除了提前铺设的空中轨道、还启用了两架航拍机,现代版人工“狼烟”前前后后补了有6次,期间大雪也数次覆盖了地上的马蹄印,直到雪美断断续续干完了一兜干草,坐在马上的薛霁真几乎要握不住缰绳,郭令芳才宣布保下了两镜,算是过了这一条长镜头。

康师民抱着个保温杯看了三个多小时,难得觉得郭令芳有点过分。

“他拍成这样,明天还能爬起来?”

郭令芳瞥了他一眼:“以为都和你A组那些老弱病残一样?这个有高血压糖尿病,那个腿脚不好风湿关节痛?人家才19岁,这个年纪的人,精力根本掏不空的,现在快点拍完,回去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这话听着是有点儿过分,但也的确没说错。

康师傅心虚了一下,又商业互吹:“要是我,剩下的两幕戏就留到明天再来,哎,你进度已经这么快了。”

郭令芳不爱磨洋工,他也不觉得好镜头光靠一遍遍打磨、死扣就能出来的,有时候感觉来了就能一蹴而就,不然错过这个点再想出效果就很难了,他理所当然地道:“他们习惯这个节奏了,保持情绪一次拍完更好。”

累趴下的薛霁真想伸出手:不,我没有!

他整个人几乎毫无挣扎、不顾形象地摊在路边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忽然指尖一暖,薛霁真费力抬起眼皮看过去:“贺老师……”

贺思珩给递了个暖宝宝。

薛霁真伸手接了,有气无力说了声谢谢。

再说回男一号,贺思珩今晚都是室内文戏,唯一一场带点情绪爆发的,就是守着做恶梦的李稚盯了一会儿。

但这场情绪戏,属于他内心的独白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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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拍出沉静之中亟待爆发的感觉,全凭个人发挥。

“汤姐他们来了,你先去改妆吧。”

“噢。”

薛霁真又费力爬起来,走去后头的临时休息棚。

*

巡防先锋队去六回一,这个比例的伤亡可以说是十分惨烈了。李稚第一次经历战场生死,自己还受了伤、一路靠着急智冲出重围,奔回石雪山关口时,他的箭囊里甚至一支保命的箭也不剩。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有敌人的炮火,有点燃的箭,有满口獠牙、刻意驯服的暴虐狼群,还有山谷里回荡的密语哨音。风雪挡住前路、前路隐隐有燃起的狼烟,李稚好似还伏在马背上,不知道归家的路到底在何处……

他在睡梦中挣扎着,包扎好的左肩又渗出丝丝血迹。

榻边守着的六王忍不住叹气,从一旁的架子上另取了自己的披风搭在被子上,但这似乎还不够,他只能伸手按在对方没有受伤的肩头,一下接一下的轻拍安抚:“好了,没事了,睡吧。”

李稚的下巴抵在披风的毛领处,受伤后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梦到家人的这一晚,六王也枯坐一夜。

普通人家,和天生带着倾轧色彩的天家是不同的。

六王深知:他如果不争,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石雪山下曾经的百姓,过关的鹿从不去捕杀,哪怕是关外树上掉下来的一颗松球,也不认为那是该得的。

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们不争,别人也会过来抢,抢了不够,还要杀尽。

能怎么办呢?

除了反抗,除了握紧兵器和权利,没有更好的生存办法。

……

“CUT!好,过。”

康师民也跟着郭令芳的动作点头。

不得不说,剧组里除了A组几个老头儿,他就爱拍贺思珩的戏,这小子有种说不出的稳重、禁欲,不是装出来的,就好比有的人矜贵时髦、披件布衣长袍也显得风流,有的人穿着一身高定仍然稳定散发土气……

这是气质带来的加成,是贺思珩作为演员的独特标签。

导演喊过,贺思珩也没立刻起身。

他静静待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捏了捏鼻梁。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榻上的薛霁真:“喂?”

帅账里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接二连三开始哈哈大笑:“这小子,让他演做恶梦,他倒是睡得很香啊!这像话吗?快把他喊起来吧,不然咱们把蜡烛吹了、把暖气也关了,冻住他这头小猪!”

《玉门雪》用的是蜡烛打光,蜡烛一吹,氛围真来了。

薛霁真甚至卷着披风和被子翻了个身。

“来真的?”

贺思珩喊了三四遍,忽然逗他:“烤苞谷的出摊了!”

薛霁真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小扇子似的睫毛也跟着抖了抖,他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用一只手撑着坐起来——

“真的吗?别骗我,我要两个,烤焦一点更好。”

“烤苞谷没有,你再睡下去,烤小乳猪可以有。”

听到这句调侃,薛霁真才拥着被子和披风彻底坐直,他看向郭令芳,满眼怨念:“我累了休息一晚倒算了,我们雪美今天来来回回跑了二十多趟,中途就吃了一兜干草,马场那边不给她补点好吃的吗?”

拍完了的郭导好说话:“补补补,什么都行!”

就是这场戏后,贺思珩觉得他和薛霁真的“感情”也跟着回来了:

也许是戏份剧情推进到这,李稚也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和六王统一了战线,成了并肩作战的姐夫和小舅子组合;也许是两个人都在向前看,看清了叶公子这个人不值得成为一段新关系的阻碍。

总而言之,薛霁真愿意和贺老师好好打招呼了。

当天后半夜收工下戏,阿kar和贺思珩说:“半个小时前,小真点赞了你今天下午发的照片!算了,他只是点赞了,也不用回复了。”

这是明确的“破冰”迹象,阿kar很激动!

但贺思珩有那么一瞬间无语:“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小子,在教我做事?

阿kar理所当然地道:“本来嘛~”

他和缸子关系好,平时八卦也没少聊。

阿kar从前分不清港圈和内地娱乐圈一些具体的规则,但现在他懂很多了,像这种互动,但凡薛霁真转发了,或者评论了,贺思珩再去回复都会好一些。可单单一个赞,能怎么回呢?怎么回都显得……显得不合适。

就好像贺思珩有多着急似的,明明他的咖位更大啊!

“好吧,下午等戏那会儿大家都在,其他人已经在评论区夸过你了,也许是小真不知道怎么夸了吧。”

贺思珩:……

“如果你现在没事儿做,就去后勤组那问问还有没有苹果,要汁水多、脆甜脆甜的,不要粉质果肉的。”

阿kar明知故问:“你要吃吗?”

“再问扣奖金。”

哪怕有了扣奖金的威胁,阿kar还是要说出那句话——

“可雪美最近都和黑仔玩,还愿意让她吃整个苹果。”

“扣500!”

*

直到腊八节那天,剧组专门放了半天假。

郭令芳和康师民联合请客,在镇上包了个还算过得去的酒楼,热热闹闹开了四五桌席面,考虑到剧组演职人员的南北方差异,过节的特色吃食也都准备到位。

薛霁真一边坐着汪裕,另一边是柳毅,他们都喝了酒。

而喝了酒的人,身上难免有些酒气。

这是薛霁真难以忍受的气味,尽管他自己也喝了点。

又等了会儿,看席上吃得差不多,聊天的都嗨了、喝酒的微醺了,也是时候撤退。薛霁真刚想打电话喊楼下的缸子一起走,就在楼梯口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有男有女,穿得不太厚实,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刚想走上前问呢,阿kar已经拦住:“怎么混进来的!”

紧接着,一楼也有工作人员猛地惊醒,警惕地上来阻止这些私生,几个人挤在不算宽敞的过道里,一边赖着不肯走,还有人想要趁机多拍点照片。

薛霁真喝了两碗米酒,正是脑子发懵的时候,后头忽然有人掀起他的帽子、兜头罩下来。

眼前倏然一黑,接着整个人被揽着肩膀转过来。

“傻不傻啊,什么都要看个热闹?”

薛霁真迟钝地扶了扶帽子:“啊?”

“是跟拍的私生,你还想凑上去打招呼?”贺思珩给他倒了杯热水,热度透过纸杯传到薛霁真手上,他缓了缓,脑子稍微转过来了。

“噢,谢谢贺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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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子两步作三步跨上来,给他拿了口罩:“走吧。”

阿kar从窗户看像楼下门口的停车坪,转头对自己的老板道:“向副导开车带他们走的。私生的事情应该是康导助理在处理。”

贺思珩点点头:“让人在酒店再排查一遍吧。”

“噢,那今晚这事要不要收个尾?”

……

收尾?

贺思珩略怪异地看了眼阿kar:“拍到谁醉酒的丑态了吗?还是拍到谁随地丢烟头?又或者谁和谁抱头狂甩舌头?什么都没有,你钱多到没处花了?”

阿kar一噎,暗地吐槽:你自己讨厌小报狗仔的嘛!

*

康导那边怎么处理的私生,薛霁真当晚没细问,一直到第二天各种头版出来,他才知道:被两碗米酒灌到恍惚的自己,在别人的镜头有多傻。

“人家也没拍什么特别……特别负面的东西。”

“他们坚持掏出学生证,证明自己不是狗仔。”

缸子听了康导助理的解释也无语:“谁知道他们的学生证是不是假的,还是借的别人的?就算是真的,拍都拍了,起码给修修图吧?我们小真昨天下了戏是一点儿造型没来得及做,洗了澡吹干头发就出来了,衣服也是品牌方寄来的,这俩耳朵平时看着怪可爱的,要不是后面站着个贺老师,他何至于被衬托的像个小学鸡?”

但和缸子担忧相反的是,网友们的评价很温和,甚至称得上是纵容、溺爱——

“你们D市的米酒到底多厉害啊,我宝两碗就倒?”

“这是什么?垂耳兔兔,捏一下,嘿嘿!”

“焯了,你们这群弔人连XXL码同款也不放过?”

“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谁会穿着同款出现在大街上!”

“谁懂啊?这种带点颗粒感的高糊照好可爱好有氛围~”

“那是谁的手啊,快把我宝脑袋罩住了!”

“是HSH的手,笑死,他一定很想玩小真的帽子嘞。”

一张私生高糊路透,使得将近五位数的同款外套一夜之间一扫而光,无论什么尺码都处于缺货状态,薛霁真懵懂顶着帽子、两眼茫然看镜头的照片更是趁着热度风靡在头像圈。

谁看了不说一句恐怖?

更搞得的是,死不承认自己是私生、美美恰了一波流量的私生本人,已经忘记了剧组的教育和警告,甚至大放阙词:【XXX品牌方应该给我打广告费。】

但这些已经轮不到薛霁真去操心了。

伍勖洋、才华哥结束了期末考试,已经连夜赶来D市!

“哥哥——”

“小真——”

见面那天下午,兄弟两人抱头痛哭!

缸子和才华哥在一旁咯咯大笑:“好幼稚噢。”

不得不说,伍勖洋一来,薛霁真就有了底气,他会很开心地看到哥哥在片场等自己下班,尤其是天气稍微好转,烤苞谷的摊儿又摆出来后,伍勖洋一定会买一个揣兜里,等大家都回去卸妆换衣服了,才悄悄拿出来逗薛霁真开心:“看,这是什么?”

然后薛霁真就会瞬间满血:“哇,好耶!”

他虽然很喜欢吃,且吃不腻,但仍然愿意把一个烤苞谷分成两半,给伍勖洋吃另一半。

缸子并不嫉妒:“因为我吃腻了。”

才华哥幽怨地表示:“我路上吃了一个了。”

有次收工柳毅也在,他羡慕又别扭地跟薛霁真说:“你哥哥一来,你就不理我了。”

小薛同学连忙哄他:“哎呀,哪有!”

其实柳毅也只是逗他一下而已。

真正觉得有“危机感”的是阿kar。

从前收工下戏,薛霁真还会去贺思珩房车里和他对对词,商量一下明天拍戏的小细节,偶尔天气足够好,还会骑着马去马场外面晃悠了两圈。可现在收工,一会儿没盯住,薛霁真就跑没影了。

“算了,人家是哥哥,你是老师。”

贺思珩心情复杂:“我又没有和谁比。”

阿kar耸耸肩:“本来想着,剧组有这么多年轻人,你总能交到一两个关系还过得去的朋友,结果要么怕你像老鼠怕猫,要么有这个哥、那个哥的,一周七天能给老板你轮三天不错了。回头贺先生问起来,我只能说:老板说他不需要什么朋友。”

“阿kar你最近话很多。”

“无所谓,老板你可以再扣500。”

反正年底回港,贺先生会给我发年终奖。

正说着话呢,他俩看到车窗外经过四个年轻人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是薛霁真和他哥哥,不对,准确说是一个人走、另外一个人趴在人家背上,后头慢悠悠的跟着缸子和他另一个兄弟……

“外头路很难走吗?”

阿kar下意识地回道:“不知道啊!”

等他余光扫到老板的脸色,又多此一举地补充:“也许吧,小真这几天的戏份很吃重,累得不想走路让哥哥背一背有什么关系啊。”

第34章感谢订阅!

1月过了大半,《玉门雪》的拍摄进度也过了大半。

薛霁真是中途进组,但也补完了前头乌煊的“废镜”。

伍勖洋这几天和缸子一起跟组,总算亲眼见证了弟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尤其是他作为演员的业务能力和气质体态。

他和缸子感慨:“演戏是真的需要信念感和想象力。”

在B组的二号特效棚里,出于一些技术原因和安全问题的考虑,有些场景和道具是没有实物、需要后期来添加效果的,有可能只是粗糙地摆一个盖着绿步的木头墩子,可面对这样的情况,薛霁真依然要演出符合剧本的反应,不能夸张太过、又不能麻木呆滞,得刚刚好拿捏住开合的尺度,其实没那么简单。

但薛霁真主打一个灵气逼人!

演的就是那么回事:他对面就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烧的不仅是一具具敌军战狼的尸体,更是对方的骨头和血肉……

缸子和伍勖洋悄悄说:“咱们小真,合该吃这碗饭!”

说完,两人的目光又望向片场的薛霁真——

这场戏拍的是“祭狼宣誓、六王分工”,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将核心集团的数名心腹插到各部,甚至对于名义上的小舅子也有安排,但场上多得是想建功立业、报仇雪恨的人,难免有些争议,武将又不像文臣,吵到翻天也只动嘴,这群人争着争着就上手打起来了!

这一场戏来来回回过了8、9镜,拍得可真是累。

薛霁真踩着兵器架一拳将人揍倒的镜头倒是3次就过。

“因为是真的动手打啊!”

柳毅也嘿嘿一笑:“所以XXX喊痛也是真痛!”

XXX就是先前借戏伤人的那个红眼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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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勖洋懂了,这是他弟弟的报仇时刻!

他还阴阳怪气地道:“你只NG了两次就过,便宜他了。”

薛霁真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说道:“郭导说了,我表现得挺好!后面两次是为了补个侧方位视角,不算吃NG。”

伍勖洋又懂了:郭令芳郭导也是性情中人呐!

《玉门雪》几百号人的大剧组,不可能哪里都一团和气。

人性里永远有嫉妒的一席之地,而矛盾是客观存在的,这辩无可辩,但总归是别人挑事儿在先,薛霁真甚至都没有故意NG去折腾对方。

你看,人家拍了三条补了两个机位就过了!

至于拳头砸得重一点?不好意思,戏服加盔甲叠在一起那么厚,不砸用力点儿,导演还以为我们俩软飘飘的跳恰恰呢!

反正,薛霁真拍完这一条之后是神清气爽。

接下来,就该轮到六王恩威并施、棍棒加甜枣地收拢部下,“红眼病”前脚被薛霁真揍了,表现上也被艳压,到了贺思珩这儿,更是没有一丁点出头的机会……

拜托,他可是硬生生把信业小太子乌煊逼到破防哎!

看爽了之后,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结束了。

时间还早得很,柳毅约薛霁真一起去镇上看打铁花:“他们表演团是上个礼拜到D市的,一共待3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啦。”

“行,那就去看!”

薛霁真一向是说做就去做的个性。

他和柳毅卸了妆换了衣服,简单回酒店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就租了辆车往镇上去,也许是年关将至,一路上的气氛多多少少都沾了些年味儿:人多了,车多了,路灯上的小灯笼也提前挂起来了,平时8点就陆陆续续关门的商铺,现在都7点多了还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一到镇上的小广场,薛霁真还看到了卖烤苞谷的老头。

“怪不得这两天没见到他在B组那边摆摊!”

说着,五个人又一起照顾了这位老大爷的生意。

吃完烤苞谷,广场上已经围了一大圈人,老人孩子也倾巢出动,表演团的人已经在搅合铁水,还有工作人员严格按照安全距离隔开人群。

薛霁真激动地等着看,柳毅也说起他之前的一段经历。

“早几年跟着丹德老师在晋省演出,他们那边到年关经常有表演团,有的还在水边表演,铁花直接炸开在水上,水面还能看到倒影。”

“那真好呀!”

薛霁真有些羡慕地道:“你还去过晋省呀?我第一次见这个。不过,我们过年也没什么特别流行的东西,好像就是和面剁馅儿包饺子,然后各个电视台轮流换着看晚会,是吧哥哥?”说着,他又看向伍勖洋。

伍勖洋忍不住笑道:“嗯,我负责剁馅儿,妈妈负责和面,你负责捏面团团。”

这话说完,薛霁真没脸红,倒是柳毅莫名捏了捏耳朵。

“其实我也会包饺子包馄饨,噢,我还会擀面条!当年艺考的时候我妈妈就说,如果考不上舞蹈学院就去新东方学厨师,没准也是一条出路呢。”

才华哥点点头:“学厨师也不错呀!”

倒是缸子多看了柳毅两眼,在心里留了个记号。

*

打铁花是好看的,带着一种灿烂的震撼!

这种感觉就像放烟花,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声响,都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而打铁花比烟花更绚烂,它是有热度的璀璨,如果落地的瞬间恰巧吹来一阵风,那么细碎的铁花便会随着风继续飞扬起来,像一条用力奔向远处的光带……

薛霁真呆呆看了两分钟,才想起拿出手机拍。

而旁边的三个人、哦不,四个人,也许人群之中还有别人,都已经默默用镜头对准他拍了好一会儿了。

“真好看,还好今天赶上了!”

回去的路上,薛霁真手里又多出一串糖葫芦,他唇上是麦芽糖舔舐融化过后留下的、仿佛带着甜味的光泽感。柳毅拨开了糖葫芦最外面那层薄膜,却一口没动,倒是薛霁真一边叽叽喳喳说话、一边也不耽误地吃完了。

接着,他就默默把自己那根递过去。

“你还想吃吗,我这儿还有。”

薛霁真问:“你不吃吗?”

柳毅抿嘴笑了笑:“我喜欢甜的,吃不来太酸的。”

但这根糖葫芦又是薛霁真请的,他还是想收下……

“噢,那我帮你吃吧!”

说着,薛霁真便直接接过,伸出舌尖抵了抵最外层那层薄薄的糯米糖纸,糖纸融化后,他又飞快地咬住红色的麦芽糖壳儿,脆脆的一层咬得嘎吱嘎吱作响,外头是甜的、里头是酸的,刺激地薛霁真也眯了眯眼睛。

柳毅盯着看了几秒,又面色微妙地扭过脸。

公交车已经没了,出租车也不好打,一行人慢慢悠悠走路晃回了酒店。

到楼下时,看到阿kar他们也才回来。

“你们去镇上啦?”

缸子手里提着两兜儿零食呢,塑料袋正面是镇上唯一一家大超市的商标水印,他点点头:“镇上这几天有个表演团来,小真想看打铁花,刚好今天收工早,过去凑凑热闹呗,不然窝在酒店里能做什么。”

阿kar接过他递来一盒烟,抽出一支夹在指间。

哥俩避开外头的停车坪,目送其他人上楼,这才小声告诉道:“你们收工之后,XXX遭老罪了,后边不是还补了一段审内奸的戏份么,他整个人真是,状态成迷……害得我们老板3分多钟一大段的文戏重来好几次,郭导把他喷得狗血淋头!”

缸子听得嘎嘎直乐:“好好好,贺老师创飞所有烂人!”

阿kar在外还是比较顾忌老板的形象,咳咳了两声,补充道:“我们老板是拍戏要求比较严格的,郭导也是,只是有的人刚好撞枪口上了。”

“噢,我懂我懂~”

不管“红眼病”是什么原因被骂,反正缸子听了高兴。

他又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来,阿kar和他对着头点燃烟,抽了两口又齐齐叹气:“你们也跑太快了,回头连个人都没找着,老板让我问问,你家小真弟弟拍完这部戏有没有别的打算?”

缸子心里一震,但面上不显:“当然是回去补课。”

阿kar:“啊?”

“寒假到了不是么,能趁这会补点儿学分就尽量补上,不然真拖到休学就难办了。”

缸子自己是大三肄业自主创业,期间无论碰到什么辛苦都忍忍往肚子里吞,虽然从不说后悔的话,但他作为过来人,其实是不愿意看到薛霁真完全地放弃学业的。

娱乐圈里太多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尽管这行的确赚钱……

“哦哦,我的意思是,你们工作室这么着很难办呀!”

“小真要上学,但同时也不耽误他接工作吧?只要好好统筹协调。但你们几个做经纪人、商务的都是半路出家,能力和人脉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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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没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引导,说不好就要走弯路的啦。咱们也不来虚的,我老板的文伽娱乐,或者是郭导的俪秾文化,他们都很乐意吸收小真这样的年轻人,挂靠也好,单签影视约也行,就看你们怎么想。”

听到这儿,缸子有一瞬间的头脑空白。

圈内的顶级资源向来都是几个大公司优先瓜分,分完了挑完了才会一层一层轮到下面的。

从前缸子不懂这其中的统治力,等真正进入这一行,听到身边的人通过各种方式、绞尽脑汁去打通各路人脉,才辛辛苦苦地进入到《玉门雪》剧组,缸子甚至恍惚地想:怪不得人家都说选秀是捷径!

薛霁真就算没成团出道,通过选秀这个平台,却拥有了别人演艺生涯都达不到的热度。

单从这一点看,这个19岁的小子已经胜过了80%的人!

如今有了《玉门雪》做踏板,继而又接触到汪裕、周璇这种级别的演员,有了师生之谊。在康师民、郭令芳手底下拍戏,他们的一句表扬,相当于给薛霁真的业务能力做背书。更别提如今郭令芳、贺思珩还抛出橄榄枝……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我得回去和大家讨论。”

缸子冷静下来,不做表态。

阿kar点点头表示理解:“当然,小真愿意就再好不过了,他如果有别的考虑,我们今后也有得是机会合作。”

*

握着这两根粗得不能再粗的橄榄枝,缸子回了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和哥几个说起这事。

伍勖洋高兴了不到几秒钟,立刻冷静地开始分析利弊。

“文伽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它好就好在这么多年一直稳定产出,赶上了百花齐放的年代,也抗住了影视寒冬的转型阵痛,甚至被网友调侃‘养老院’,哪怕不是主角型的演员,签约进去也不缺戏拍,奖项运作算是靠谱有门路的了,各种商务、时尚活动也配套跟得上……”

“唯一欠缺的是与时俱进的营销推广,但我想他们的演员或许也适应了。”

薛霁真点开百科词条里一溜儿的名字,的确如此。

谈恋爱的,结婚的,感情生活和工作履历一样的丰富,几乎就没两个单身的!

这些放到其他公司会严令封锁的私生活动态,文伽并不避讳,也是受到港圈那边早年的风气影响:狗仔爱拍爱写,什么新闻都能拍出来放到报纸头版上。艺人明星其实不怎么在乎,因为狗仔是无孔不入的,防也防不过来。再说了,谈了个烂人不重要,顶多娱乐一下大众,没准还能得到几分怜惜,可一旦拍了部烂戏,是真的会遭到嘲讽。

说白了,文伽还是看中演员的素质和能力。

再看俪秾——

“郭令芳从文伽出去单干,但和老东家关系还是很好,这么多年两边的资源置换也不少。因为郭导父亲这边的缘故,俪秾和内地卫视的关系比较好,这也是康师民愿意接纳郭令芳入局的原因。这些年古装剧审核标准卡得很严,各大卫视的古装名额在优先内部的前提下,很难再放出去给外面,但康师民搞不来的、郭令芳做得到。”

两头听着都不错,但缸子想了想,还是建议选文伽。

“郭令芳和贺思珩有着师门情谊,他可以无条件让手底下的演员给人家做配抬轿,但他签约的演员哪一个不是熬资历?我不是说这种规矩不好,当然好、甚至还很公平,凭本事上位没错。可问题是,咱们能等那么久吗?”

薛霁真需要学习成本,等他学成,又是什么时候呢?

才华哥也更倾向于文伽:“你们有没有想过,贺思珩他现在已经在渐渐转幕后了,比如《玉门雪》,如果不是康师民点名要他,先有出演才准投资入局,没准他就纯粹地只管制片或者出品。毕竟这一部戏演完,没有半年也有5个月。”

“贺思珩一退下,文伽男演员部门中青直接断档。”

“这一部分的空缺谁来填补呢?置换给郭令芳的俪秾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有嫡系的,岂不是更好?”

总之,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薛霁真手里现在捏着三个不错的选择,其实不用急。

眼下《玉门雪》没拍完,甚至下一个阶段性工作还没着落,在这段时间里,他大可以充分地去了解、比较不同的条件,再挑一个最合适的签约挂靠……

*

1月快要结束的时候,薛霁真久违地听到了顾巍的消息。

顾太子从Y国飞回来过节。

路透可见他瘦了一些,气质变化也有些大。

微博上关于这位太子爷的讨论比起训练营时期已经收敛了很多,大概营销号也害怕首富集团的力量,不敢大放阙词去调侃,更怕吃官司。

倒是巍丝一夜之间复活又快速陷入失恋。

原因很简单:顾巍被相关人士证实,已经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旗下某海外分公司基层岗位实习。显然,他消失的这三个月里有在一边读书一边学东西,为自己的未来而做出改变。

“假以时日,咱们就不能叫他顾太子,而是顾总了。”

《玉门雪》剧组闲下来也聊起顾巍,还有人好奇问薛霁真训练营时期的事儿——

“那个时候顾巍真的很目中无人吗?”

薛霁真团了个雪球,一边盘圆一边说:“也不是吧,得是特别敏感的人才会这么觉得。事实上,那就是他习惯了的一种对外状态,骄傲又矜持。”

大家点点头表示了解:“那还是比乌煊好。”

今日拉踩乌煊(1/1完成)

可薛霁真没有说的是:但凡和顾巍相处过一段时间,都不会因为首富太子的滤镜而多喜欢这个人。骄矜的人是改不掉的,那种防备的姿态更是与生俱来,哪怕跌落到泥里,他们也会保持一贯的态度和作风。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没法儿忍……

都聊到顾巍了,少不了又要说说别人,比如前些日子传出订婚传言的章殷。

“咱们是为了赚钱才来娱乐圈,他有钱他图什么?”

章殷的粉丝比巍丝更伤,顾太子好歹有身份滤镜在,家世背景如此之雄厚夸张,根本没有人能轻易攀得到他,这种意义上的“公平”反而能达成平衡。可章殷呢,没有明文官宣,只有默认的隐退+订婚,简直比刺刀还锋利,精准地插到粉丝的心口!

“粉丝真是冤死了,投票送他重新出道,结果呢?”

“结果他根本就不需要,哈哈!”

“我表妹之前可喜欢章殷了,还买黄牛票去见面会,蓝馆决赛夜也去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今后限定团的每一场演唱会都不缺席,结果哈哈哈……对不起啊小真,我没有笑你的意思。”

薛霁真:……

“别说,你们那首《扬花》挺好听。”

“能不好听吗?那段时间刷短视频,听到用得最多的BGM就是《扬花》,一截一截的用,乍一听是这首歌,刷十来条一听,哎,又是这首歌,不过换了另外一段。”

柳毅都忍不住笑了:“现场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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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key的bridge用得最多。”

薛霁真哭笑不得:“谁知道这歌这么应景。”

“在说什么呢?”

挡风的透明门帘掀开,里头走出来贺思珩,他大概是谈完事儿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走动走动,看到一群人扎堆哈着气聊天,堆了个丑不拉几的大雪人。

“当然是聊八卦啊!”

“这不薛霁真的前队友上热搜了,咱们问问他的感想。”

贺思珩也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问:“那你是怎么想?”

薛霁真又堆了个小雪球,用树枝穿插着固定到大雪人的胸前,随口道:“没什么想的。我不想管别人,我只管我自己。”说完又去团下一个小雪球。

见他俩不顾其他人聊起来,懂眼色的已经悄悄退开了。

“你这堆的是什么?”

薛霁真理所当然地比划了一下:“这是佛头,这是佛身,这几个球是挂在脖子上的大佛珠串儿,贺老师看不出来吗?”

贺思珩:有点抽象,的确没看出来。

“这是我堆的B组二号棚里的大佛像。”

再次沉默过后,贺思珩缓缓点头:“好吧。”

这么一说,像也是有点点像的,当然,只有一点点。

“贺老师没看过吗?”

贺思珩在A组忙活了一天半,并不知道B组多加了什么。

但他熟读原著,又背烂了剧本,自然知道整个故事里唯二两次和佛像有关的剧情都牵扯到李稚——

一个是他逃离京城那晚,被追兵逼上绝路不得不跳下马车求一线生机,同时摔烂了代表李妙身份的玉佩,佛手的那截断玉被他拿来打灭了马车前头的风灯。另一个,则是李稚战死宿江那夜,像是伏笔忽然觉醒,他趁着暴风雪引着敌军到了崖边,直接坠了下去。

敌军不明路况,直直落进冰冷的宿江,无一生还。

李稚也没能保住性命。

他的白马摔死在崖底,自己则摔落在崖壁的巨大佛雕上。

佛像悲悯,背靠石雪山对着玉门关,捻作莲花指的佛手被砸落,剩余一掌托住了李稚,但也只是保住了他的全尸而已。

“这个结局还好耶,这要是掉进宿江,运气好被冻到开春才发现,要么就直接巨人观啦!”

贺思珩沉默住了:乐观小狗,真有你的。

第35章感谢订阅!

关于李稚的结局,《玉门雪》原著的确埋有伏笔。

替嫁只是最开始的一环。

镇北侯的一子一女,儿子骄傲鲜活、是典型的少年意气,女儿天生体弱、藏在深闺少有人知,结局却是李稚大好年华战死边关,体弱的女儿坚强撑到了大结局。

再就是逃离京城那一夜,李妙、李稚交换玉佩。

两块交换的玉佩仿佛也预兆着他们交换的命运。

非要细论的话,其实还有一处!

但那是更早时候的事情了:六王初来乍到处理军饷被劫案,借道旱季的宿江时,看到百姓在江滩边供奉祭品,祈求风调雨顺。六王抬头望去,他们祭拜的是一尊根本没有雕刻完毕的石雕佛,原本是悬崖突出的一部分,被雕做了佛的模样。

六王为了笼络民心,从京城调了工匠来将它雕完。

最后,也是这尊佛雕,给李稚的结局蒙上一层圣光……

换做别的小说、电视剧剧本,男主角要达成蜕变和升华,往往少不了一些刺激:爹妈死了,女神死了,师父死了等等乱七八糟的。

《玉门雪》倒是献祭了一个小舅子。

可这个小舅子吧,又不是普通的小舅子!

书粉曾经锐评:

【这是普通小舅子吗?这是错失的战神青春版!】

【宿江一战是老六生平唯一一场输惨了的战。】

【他明明答应过老李会照顾“我儿李稚”……】

【拜过天地祖宗的小舅子,哪能是普通存在呢?】

康师民和编剧团队年纪大了,勉强追上流行。

在改编之初,他们也问过原著作者,试图得到一些意见。

“你在构思这一条线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呢?是怕将来镇北侯一脉外戚专权,李稚走上他爹的老路,被下一任皇帝猜忌?还是因为六王核心集团出于利益考虑排挤李稚,所以关键时刻并没有及时给到支援?又或者说,这种结局其实也是六王想要的?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政治家嘛,这么做的话甚至都不需要脏手。”

“我看有一章番外提到他执政中期压制道教、大兴佛教,是出于一种政治和宗教的结合统治目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开始赎罪?”

讨论会开到后面,康师民还和编剧吵起来了……

原作【贴膜键盘】沉默了:做阅读理解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写的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啊!

单纯是因为过年拜佛求新文大爆的时候,觉得山崖上的佛像落着雪、被太阳照射反射光线的样子很圣洁,让人的心灵有片刻清静。于是在心里记下这一幕,想着大概什么时候能用上就好了。

再加上当时盟主群里情绪不稳定,需要剧情高|潮刺激。

总之,是很多巧合的叠加,才有了李稚的归宿。

可话又说回来,都说男频文里不经意间的“麦麸”最好嗑,《玉门雪》也不例外。原著的官配都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同人二创热度最高的CP不是几对皇家夫妻,反而是“六王×李稚”,这对戏剧效果拉满、buff叠满的姐夫×小舅子的禁忌组合。

贴膜键盘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写的。

但是现在也没人相信了:宫廷权谋,哪怕飞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了两声,也有人猜这是不是谁驯服的鸟在传达暗号……

*

连着天晴三天后,D市迎来一年中最冷的暴雪期。

除了后期春夏两季的戏份可能要回到南方的影视基地拍摄外,《玉门雪》绝大多部分的内容都将于年前结束。

这其中就包括李稚的杀青重头戏。

B组二号特效棚里,高达24米的佛像算是前期投入工时最长、规模最大的“道具”。

为了模拟出最符合书中描述的形态,石佛底部的莲台和佛像盘腿部分共计6米都埋在水中。当然,水是真的,但整个棚内灌不了太多体量,只能尽量模拟出宿江的其中一段河道,再加上二号棚的天顶也撤开了,一夜过去,佛顶盖雪,水面盖着一层浮冰,还真有那味儿了。

所有人开工上戏时,都被这一幕震撼到!

“郭导,该说不说,李稚还有个全尸呢,还是躺在佛祖手心里,哎哟可比孙猴子待遇还好!我呢,肩膀都被砍掉一边儿了,这回头是不是得打马赛克?”

郭令芳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那要不给你改个跳河?”

抖机灵的闭嘴了:零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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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呢,跳河不得冷死!

薛霁真化好妆出来时,同样被场上的布置震到心惊:“也没人和我说过有这么高呀!”他看向郭令芳,眨了眨眼,真诚问道,“那个佛手掌心会给我垫很多层吧?”

郭令芳看着他缓缓摇头:“垫多了就不真了。”

“嘶……”

场上有人在倒抽气儿。

但郭导又补充:“你别怕,有点痛,但不会特别痛。”

拍摄之前,特效组已经做出简单的3D动画模拟过整幕戏了,特技演员比薛霁真更先一步感受坠崖落在佛祖掌心的滋味儿——

“虽然有难度,但能拍。”

特技演员没说的是:如果薛霁真拍不了,我愿意上!

想都不用想嘛,这一幕必将成为《玉门雪》的经典画面,说不定从此留名影史!到时候观众一提起这场高光精华戏,联想到的除了演员,必然还有替身演员。

演员吃大鱼大肉,能分替身一点儿汤就够满足了……

可郭令芳不是一般导演,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薛霁真前期侧骑跳马、被马鞭拽着拖行,甚至双手脱缰,用点燃的一支箭射穿敌方军旗这些戏份都能坚持完成,最重要的杀青戏没得理由启用替身,这不是虎头蛇尾吗?

只要摔不伤,那就亲身上阵拍!

一天拍不完就拍两天,直到拍满意为止!

感受到郭导的决心之后,薛霁真也做好了迎接这场“硬仗”的准备:“好,我能行。”

准确说,他不行也得行。

郭令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咱们不急,一天两天三天,就算A组都先撤了,咱们B组也要把这点戏份拍得漂漂亮亮的再收工。”

事实还正如郭令芳所说:这一段戏很耗时。

光是崖边的追击就拍了一天一夜。

前期是实拍:人是真的,暴风雪是真的,骑的马和驯服的狼狗也是真的。因为天气原因,动物不好控制,且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演员就算有再强大的身体素质也很难保持状态。

这一场戏拍到一半,演追兵的那几个也倒了一半。

“说真的,以后我的简历上可以把这一笔加上。”

“本人,曾经在《玉门雪》扮演追杀李稚的敌军!”

“本人,曾和李稚在宿江断崖鏖战一夜,同归于尽。”

“小薛同学,你是该红的,以后谁骂你我骂他!”

薛霁真也笑了,笑得快瘫了:“你们还能行不?我看特技老师们已经收拾收拾准备上了。”

大家一看坐在摇臂组装“车斗”里的导演,瞬间焉巴。

“这不行也得行啊!哥们都走到这一步了……”

但体力实在有限,导演一发话,大家又溜到棚子里去休息了,A组陆陆续续杀青了不少演员,这会儿还包了个奶茶车开过来。

薛霁真一抹睫毛上的雪花,捧住了不知道谁递来的热巧。

“走路要看路。”

他索性顺着对方搀扶的力道靠着椅子坐下:“贺老师没听过一句话吗?年轻人倒头就睡,我要是在这儿倒下了,就地也能睡着。”

贺思珩扶人扶到西,顺带还给他扯了床毛毯子包住。

“意思是我老了?”

薛霁真喝了两口热可可,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一点儿了,这才有力气说话:“我可没有这样说噢,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

他似乎不太清楚,自己软乎乎说话时有点撒娇的意味。

郭令芳虽然对演员们要求严格,总想着保留情绪状态一气呵成地拍完,但还是屡屡为薛霁真破例。其实贺思珩到了好一会儿了,他甚至在监视器旁看到薛霁真重复了五六次、每次仍然状态饱满的表演。

大概是撑不住的时候,郭令芳喊停休息了。

贺思珩就拿着一杯热可可等着,直到薛霁真歪歪扭扭地撞过来,也不看路,好似并不在意待会有谁把他从地上“捡”起来。

“我仔细看了,其实你堆的那个雪人挺像的。”

如果放在平时,薛霁真会说他没话找话说,但他现在累得都有些恍惚了,甜滋滋的热可可顺着喉管咽下,他整个人似乎都飘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点头:“是吧……”

缸子带着热好的馄饨过来了:“吃点儿。”

薛霁真打了个哈欠,接过勺子,又问:“他们呢?”

“哎呀,他们有他们的夜宵,饿不死的!快吃吧,你哥亲手做的,皮薄馅儿大,里头还有你爱吃的紫菜和虾米。”保温盒的馄饨并不多,以一个年轻人正常的食量来说,塞牙缝都不太够的,也就刚尝出个味儿,但哪怕吃得5分饱也不行,因为薛霁真要上威亚。

仿佛才看到贺思珩,缸子匆忙打了个招呼:“贺老师明天的夜戏吗?”

贺思珩点点头,也是和薛霁真最后一场对手戏。

不过那时李稚已经彻底躺下了,六王是来给小舅子收尸的。这一幕其实是很伤的,但本质上已经不需要薛霁真做反应了,他只管躺着。

“我第一次演尸体耶!”

快速解决了这碗馄饨,薛霁真擦擦嘴忽然说道。

缸子被他噎了个正着:“你还挺开心。”

“我觉得挺好的,第一次演戏,第一个角色,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尝了个遍,哦不对,有一样没有,那就是爱情,哈哈!”薛霁真说着说着又有精神了,他还没吃饱、又不敢吃太多,看了看贺思珩,试图从贺老师那儿翻出点什么来吃。

贺思珩被他盯得莫名发毛:“我去车里看看。”

出了棚子,看到阿kar在喝咖啡,对方还疑惑呢:“咱们这就要走了吗?”

贺思珩摇头:“我回车里拿个东西。”

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敌军阵营里有个三线的半糊演员和女助理躲在树后亲嘴,接近零下12度的天气,还吻得难舍难分,一看到有人过来,两人直接拢着帽子贴在一起,反正大家的外套都一个样儿看不出谁是谁……

去车上拿了巧克力和糖,贺思珩忽然就想起薛霁真的话。

也许19、20岁的男孩子都会忍不住萌动。

可这种情况,他的确是没有。

就像是极地一年四季都解冻不了的冰川,几乎不会有融化的时候。

不否认对感情的完美幻想早早地遭到破坏,姐姐的事情也极大程度上影响了贺思珩的取向:他排斥、否定甚至怀疑爱情,宁可相信利益牵制下的感情会更加稳固,也不愿意相信男女之情能单靠责任和感觉维系一辈子。

薛霁真挺傻的,他竟然想在片场谈恋爱……

*

等贺思珩拿回吃的,薛霁真已经重新吊上威亚了。

他目前的状态和李稚高度重合:疲惫到极致,全凭一口气吊着,往前一步既是无路可走的悬崖,又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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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这个问题,薛霁真之前就问过郭令芳。

“如果李稚知道这是他的绝路,还会赶开手下,单枪匹马引走敌军吗?我并不觉得他对支援状态是毫不知情的。”

郭令芳反问他:“李稚深知父亲和姐姐被困在京城的处境,他们俩和牢里关着的人质没有区别,所以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可是又不能光赢这么简单,还需要破局!以他17岁的见识和决断,他一个少年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导演讲戏的深浅也和演员悟性有关。

更多的时候,郭令芳点到即止,让薛霁真自己去发散。

如果想不明白,郭导会再做细节上的点拨;如果能想明白那就好办了,一切看薛霁真自己的发挥……

截止到收工,贺思珩那几颗糖也没能送出。

睡了不到六个小时,B组的收尾工作还在继续。

此时此刻,薛霁真的状态已经来到了“触底反弹”的阶段:身体疲惫到极点的同时,精神又亢奋到极点!

他甚至主动和贺思珩打招呼,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聊天。

“如果镜头扫到的时候,我悄悄呼吸,会不会穿帮呀?”

汤姐拍了拍他的盔甲:“你胸膛薄薄的一层,不会!”

说着,她又看了看贺思珩:“你的会!”

小助理捂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说道:“小真,你到时候躺在佛手掌心睡觉都可以,只要你睡得着~”

薛霁真也朝她嘿嘿一笑:“那还是不了。”

他俩说说笑笑的,显然这三个月里很是熟悉。

贺思珩却莫名想到了那个和女助理躲在树后接吻的男演员,如果剧组也有女演职人员向薛霁真示好,以他的性格,是否会拒绝呢?

还是说,会发展出一段新的“办公室恋情”?

阿kar看不懂眼色似的走过来,问道:“老板你昨天的糖呢?给小真了吗?没给就让我吃两颗,刚刚和缸子抽了两支烟,感觉魂都要飘起来了,空腹抽烟还是不行……”

薛霁真听完也扬起小脸:“我没收着!”

贺思珩面色有一瞬间的发热,但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就是尴尬。

他只是冷静地从大衣外套里拿出那几颗糖和巧克力,摊开手掌先让薛霁真挑:“看你喜欢。”后者挑了两颗水果味儿的,拨开糖纸就塞进嘴里。

阿kar小心觑着老板的脸色,拿了巧克力。

……

将近25米的石雕佛像嵌在崖壁,往下是被冰雪封住流速的宿江,暴风雪呼啸着回荡在山崖间,只听到马匹的嘶鸣和狼群的嘶吼混在一起,一阵阵绝望的尖叫伴随着接二连三的下坠戛然而止。

最后落下的,是一匹浴血的白马。

天地之间,有一瞬间的静默,风声也停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像一片飘摇的枯叶,伴随着从崖底向上飘起的雪花,坠落在石佛平静的掌心:那是一个摊开的、又像是预备托住什么的动作,宽大包容,冷漠坚硬,它仁慈而从容的避免那个少年破碎的结局。

有血迹顺着佛手的指间落下,滴在洁白的雪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彻底地消失在落雪声中。

风声又起,大雪再次落下,掩盖了斑驳惨烈的战场。铁蹄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微光划破最后一抹黑,清扫战场的人马赶到此处,抹开新雪,露出混着人血、各种动物血迹的地面,痕迹到崖边戛然而止,往下是重归平静的宿江。

“禀告主帅,找到小侯爷了,在……在崖底。”

天微微亮起时,六王宿命般地抬起头,看到了石佛掌心间凝固的血迹,那里静静躺着一个叫做李稚的少年。

*

“再来一镜吧。”

郭令芳揉了揉眼睛,又让工作人员抹平了地面的脚印。

说完,又拿出喇叭朝佛手上的薛霁真喊话:“小真饿不饿,吃个蛋黄派吧?”说着,让人摇起云梯,他要亲自给人家送吃的。

薛霁真这才从佛手上坐起来:“我要吃,吃两个!”

倒是演副手的演员撞了撞贺思珩的胳膊:“你别看他。”

酝酿情绪容易吗?

再看下去,就该出戏了……

贺思珩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薛霁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完这一幕戏,全场默契地响起了掌声,庆祝薛霁真正式杀青,有人捧上鲜花,有人拿出相机合照,薛霁真头发上、睫毛上还落着雪花呢,就被拉着到处照相,花絮组的摄像师都快把镜头怼他脸上去了,薛霁真也不生气,累得软绵绵地说:“我要回去过年啦!”

有人悄悄的来,轰轰烈烈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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