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份开窍剂,上了公交车,林白青直奔顾怀尚家,准备去观摩马保忠的情书。而现在,事情基本真相大白,她也对柳连枝其人了解的差不多了。林白青考虑着,她也该正式联络外婆了!作者有话说:楚春亭:青青呀,青青,看看爷爷。柳连枝:哈哈哈……ps:猜猜青青跟外婆见面会是啥样子,呕吼~第67章鸡骨草(她以为柳连枝脾气真的很差,尽量把声音放的很温柔)顾敖刚的母亲陆蕴喜欢做美食,尤其爱搞卤味。但她原来用的是大众配方,卤出来的卤味味道也很普通,还是林白青教她往里面加了几味普通的中药材,画龙点晴,把味道给提起来的。她现在做的卤味,街坊四邻们闻见了都要馋的流口水。林白青才进楼道,已经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了。敲开门看到厨房里有只好大的钢锅,锅里飘着满满的,卤的金黄的大鹅,林白青给惊到了:“陆婶您卤了这么一大锅东西,能吃的完吗?”陆蕴笑着说:“你都能一个人开药堂,我为什么不能卖卤味。”又说:“我最近每天卤一锅,推出去不一会儿就被抢空了,赚了不少钱呢,我呀,也下海啦!”林白青给惊到了:“陆婶现在是事业型女性,女强人了。”一个女人有了事业,哪怕再小,也会变的自信。陆蕴笑着说:“我自己赚钱自己花,跟顾怀尚没关系。”又问:“你怎么来了?”“找到了找到了。”书房里的顾怀尚突然出声吓了陆蕴一跳。她旋即叉腰怒吼:“顾怀尚,嚎什么嚎呀你,想吓死人啊你。”她这语气林白青还是头一回听,她简直想给陆蕴竖大拇指。顾怀尚出来说:“陆蕴,你不就卖卤味赚了俩小钱嘛,能不能语气别那么粗?”陆蕴说:“那是小钱吗,我一天赚八十块,你呢,一个月才五百!”这年头做生意可赚钱了,所以人们才说,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在家庭中谁能赚到钱谁口气就粗,顾怀尚给陆蕴一通怼,一句话没说,招手说:“白青你来,看看我这些年当老师积攒的成果。”林白青进了书房,这也是顾怀尚的卧室,有个衣柜,里面藏着他收集来的古玩,当初他把老宅的中堂也是藏在这儿。当然,不论往事,只谈如今。顾怀尚收集到的学生的情书可不少,翻了半天才把马保忠的全翻出来。见林白青进来,一张张数给她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林白青一张张的翻着,就见马保忠一笔字写的很不错。六七十年代的情书带着浓浓的时代气息,全是什么xx同学,我想跟你建立一种超乎革命友谊的关系啦,我想跟你做志同道合的战友,我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你一类的话,既没什么营养,也没有什么信息价值。唯独有意思的是,马保忠在所有的信里都提过一句:自己嘴巴臭,但心不臭。林白青草草翻着,别的都是随便带过,专找他写给沈庆仪的。翻着翻着,她问顾怀尚:“还有吗,还是就这些?”“这还少吗,我要全拿出去,足够臊死他了。”顾怀尚得意的说。林白青说:“你不是说他给沈庆仪也写过吗,但这儿没有。”顾怀尚挠头:“可能我记错了吧,小事一桩,随便了。对了,药呢?”林白青从包里翻出开窍剂来,说:“给五爷备着吧,但要服用之前得先打电话给我,或者随便哪个医生,听医嘱,再选开窍剂,切不可胡乱服用。”开窍剂,救命药,价格极为昂贵的。光是一颗安宫牛黄丸,如今就要一百块,更甭提这是足足八味药了。但这种真材实料的药零售价是二百,只有上门的急病患者才是一百元。有赖于五爷的面子顾怀尚才能得到一套。如今灵丹堂已经归林白青了,他也认清现实了,得卖林白青个人情:“我马上就退休了,以后闲着也是闲着,灵丹堂有什么事要帮忙,你随时喊我。”“好,那我先回去了,您照顾好五爷。”林白青说。顾怀尚其实也就显摆一下,又小声说:“白青,马保忠马上就是升职了,他的情书你看看就得,咱就先不声张了吧,他请我上他家做客呢,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物,万一他一生气找人报复咱呢,咱小市民,惹不起人家,对吧。”就好比楚春亭,懂得鉴别文物,手头又有东西,就会有社会地位。马保忠一旦当上文研所的副所长,作为官方的代表,他也会拥有跟楚春亭一样的社会地位,这年头,钱重要,但权力和社会地位也一样重要。社会地位高的人,普通人轻易不敢得罪的。林白青点头:“放心吧,我也就过个眼瘾嘛,不会乱说的。”“你没带走吧,这可是我的宝贝,谁都不给。”顾怀尚又说。林白青掏兜:“几封小孩子的玩艺儿,我带那干嘛,要不你搜搜。”顾怀尚笑着摆手:“开玩笑,开玩笑。”陆蕴在厨房看到林白青要走,忙说:“白青先别走,我正给你斩烧鹅呢。”林白青说:“不用了,婶子您留着卖吧。”“我这方子还是你配的呢,你必须带一只回去!”陆蕴说着,已经绑好烧鹅提出来了,一只格外肥大的烧鹅,林白青一手差点拎不起来。“要还想吃你就来,婶每天都在做,随时都有。”陆蕴笑着说。……拎着一只又肥又大的烧鹅出了顾怀尚家,要上了电车,估计会蹭大家一身油,林白青遂也奢侈了一回,叫了辆黄面的。到了巷口,就见柳锋居然亲自来了,正在指挥人给她安后院门。林白青上前打招呼:“柳总,好久不见,您最近气色不错。”柳锋回头见是林白青,说:“我家孩子月份差不多了,该做针灸了,金针……”这可是一手装出药堂的大金主,当然要说实话,林白青说:“金针我已经有了,到时候一周一趟,我亲自上门给您爱人做针灸。”“一副金针,你自己拥有了?”柳锋语气里有按捺不住的惊讶。这个就不能承认了,林白青说:“是我借的。”如果不是柳锋一趟趟的跑关系,到保济堂借金针又没借到,他都不明白金针的意义,但已经几个月了,他找了好多关系都搞不到金针,林白青却搞到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家的小福星可以顺利出生了,他能不激动嘛。柳锋连连点头,又说:“马上就要开业了,需要哪个领导捧场,我来请吧。”林白青说:“我们就是个小诊所,小本经营,就不请领导了吧。”柳锋说:“不是大不大的问题。你还年青,太面嫩了,东海市的三教九流,地痞看你新店开业,肯定要来打点秋风的,知道为什么大家开业都要请领导来剪个彩吗,就是为了震慑那帮道上混的,让他们少来找麻烦。”林白青记得上辈子顾卫国也这样说过。他上过战场,本身有一帮混混小弟,灵丹堂当然就没被臊过。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没什么根基,又年青,要没个领导站台,不定道上那帮小混混还真隔三岔五上门收保护费,或者假装病人来讹钱,无尽的麻烦。林白青深深点头:“那就麻烦柳总您多费心了,您顺带把装修的账目也算一下吧,我不能承诺什么时候能付清,但一定会尽快还清的。”柳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收装修费,以后也不会收。但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贵在诚信,知恩,而林白青虽小,却是个知恩的女孩子。他想了想,说:“我把咱们市卫生局的局长请来吧,面子还可以吧。”市卫生局的局长面子可大的,原来林白青去办事,只能看到他的鼻孔,而且他管着各种申请,要能认识,走通关系,以后事情会好办许多,能请来当然好。她说:“就怕太麻烦您。”柳锋说:“不麻烦,卫生局局长是我兄弟,一句话的事。”他亲自看着安装好了铁门,盯着工人们收拾干净了垃圾,整体撤出去,又亲自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这才最后一个从药堂出来,前后门钥匙一交,装修工作就算彻底结束了。林白青目送他上了车,这才回了家。顾培不回来吃饭,招娣又是晚班,林白青饿的饥肠辘辘的,太累了也懒得做饭,就斩了半只烧鹅,烫了个青菜,再下了碗面就着吃。吃饭前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来,深吸了口气,这才轻轻展开。上面的抬头是:庆仪同学,您好,我是马保忠!顾怀尚让她别偷,但林白青怎么可能听话,她偷了三张,有一张就是马保忠写给沈庆仪的,也是唯一他写给沈庆仪的一张。情书被她偷来了,现在她才要仔细看。一个曾经为她起过名字,拿门帘当襁褓,一字字歪歪扭扭,绣过她名字的生母,如今她才要一点点的,去触摸她的人生。林白青连她的照片都没见过,但她直觉,沈庆仪肯定生的特别美。其实还是那些话,什么虽然我嘴巴臭,但我有一颗红心什么的。最底下有一段话是:我要去挖鸡骨草了,会帮你盯着那事儿的,沈庆仪,我还是那个意思,咱俩建立一段深入的革命友谊吧,愿意的话请回信!挖鸡骨草?鸡骨草是一味利水渗湿药,为豆科植物广州相思子的干燥全株,归肝经,胃经,舒肝和脾,有利黄利湿,疏肝止痛的功效。而在广省全境,生产它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林白青正想着,就听到外面响起乔麦穗的声音来:“咳,咳,咳!”紧接着是顾培的声音:“嫂子感冒了?”乔麦穗语气蔫蔫的:“家里厕所泛的厉害,我天天晚上跑公厕,着凉了。”“明天吧,我让人上门帮你修厕所。”顾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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