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婚闹 吉尔被粉丝们扒光狂欢(2 / 2)

“王爵,为什么奥汀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兰仕闻言,诧异地望向银尘:“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因为魂术有地火水风四种基本元素啊,对应着大陆上的四国。王爵之前课上讲过了,银尘你走神了哦。”

银尘用看白痴的目光扫了格兰仕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安静而好奇地看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莞尔一笑,漫声道:

“我想,银尘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大陆上会形成四足鼎立的局面。”

银尘的脸红了红,小声说:“在褐合镇,从来都没有国家的概念。在那里,人与人之间只有无穷的混乱与争斗,至于对方来自哪个国家,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吉尔伽美什笑起来:“很好的问题。不过,要解释这个问题呢,首先得引入一个概念。那就是,属性克制的本质。”他扭头看向格兰仕和东赫:“你们觉得,什么是属性克制?”

格兰仕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水克火,火克地,地克风,风克水吗。王爵,这么简单的问题,三岁小孩都知道啦。”

“是吗?”吉尔伽美什微笑着反驳道:“可是之前,银尘学习火元素的时候,轻而易举地融化了你用来攻击他的‘冰’。还有一次,你在空中用风元素飞行的时候,被东赫用冰棺困住掉了下来……呵呵,在这两次对局中,元素相克的规则好像不太适用了哦。”

格兰仕一愣,坐了起来:“哎?哎!对啊!明明我用的才是优势元素,理论上应该是我克制他们才对啊!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我输了呢?”

他埋头苦想,表情渐渐严肃。半晌后,他慎重地抬起头,蹲下身子凑近吉尔伽美什,小声地说:“王爵,我明白了。其实属性克制根本就不存在,是有人胡编乱造的。还是您厉害,一眼就戳穿了这个百年骗局。”

东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千百年来无数魂术师总结出的经验!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格兰仕挑了挑眉毛:“那你说说,克制是怎么一回事?”眼见二人快要打起来,吉尔伽美什抬了抬手,示意二人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公布了答案:“因为,属性克制的本质,是优势元素可以通过条件限制的办法,增加劣势元素的操纵难度。而这由元素本身的物理性质决定。”

“举个例子好了。水源的魂术师在操纵‘水’时,除非刚巧位于河边,否则都免不了从空气中抽取大量的水蒸气。而不巧的是,论对气体的控制,风源人比我们更擅长。而这就是风克水的原因。”

“有时,一些高级风源魂术师还可以通过改变气压的方式改变水的沸点。真空状态下的水沸点极低,很容易汽化,我们的控制难度也会呈指数级加剧。”

他看向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几个少年,继续补充道:“水克火,地克风,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至于火克地,是因为火源人真正擅长操纵的,其实是熔岩。”

格兰仕挠了挠头,还是有点不服气:“可是我在和东赫打架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操纵水蒸气,就被他击败了啊。再说了,空中的水蒸气那么多,谁能管的过来啊。王爵,我还是感觉这个属性克制不太靠谱。”

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明白吗?属性克制从来都不是针对单个魂术师而言的。它成立的条件,是操纵者的魂力足够大,或者操纵者足够多。”他的目光幽深了下来,缓缓道:“换句话说,属性克制,是国家层面的克制。”

“在实际对战中,战况会根据外部条件,和魂术师的个人水平而发生变化。一个落单的水源魂术师,或许打不过一个落单的火源魂术师。但是,一千个水源人,必然能够打败一千个火源人。这,就是属性克制的意义。”

他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一脸崇拜求知若渴的三个使徒,道:“而这也是我即将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也是银尘刚刚问我的问题。为什么奥汀大陆能够始终保持四国鼎立的格局……”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摩挲着下巴,卖了个关子:“在解释之前,我先考考你们好了。假如有一天——我只是说,假如,风源决定进攻水源,并且不存在任何谈和的可能性,那么水源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格兰仕撸起袖子,不假思索道:“您都说绝对谈不拢了,那还说什么呀,当然是打回去咯。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咱输人也不能输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微笑着,没有说话,他观察着银尘和东赫的表情。东赫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格兰仕说的没毛病,但介于自己的反应不敢确定;而银尘目光闪烁,显然还在思考。

半晌后,银尘抬起头,试探地说:“如果风源真的入侵水源,其实水源最好的解决方式……是立刻向火源宣战,对吗?”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银尘看向同时懵逼的东赫和格兰仕,轻声解释道:“王爵刚刚说了,属性克制是国家层面的克制。在强势属性的风源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但是,如果和弱势属性的火源发生战争,水源是必胜的。”

吉尔伽美什赞许地点点头,接着银尘的话继续说:“没错。通过这种方式,水源可以成功转嫁被入侵的压力,现在轮到火源头痛了。那么火源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

东赫喃喃道:“入侵地源……”

“是的,而此时地源的唯一选择就是入侵风源。”吉尔伽美什点点头,微笑着宣布结论:“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风源自己头上。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食物链,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这就是四国格局的由来,要么永远和平,要么全面混战。”

“我把这个理论,叫做‘循环食物链理论’,不过,也有人叫它‘第四公理’。”

“‘第四公理’……”银尘咀嚼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词,再次陷入沉思。格兰仕突然又道:“那王爵,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火源不入侵地源,而是和风源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水源呢?那水源不就彻底完蛋啦?”

吉尔伽美什含笑道:“对啊,同时被两个国家围攻,水源确实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水源灭亡了,剩下的三个国家会怎样?”

格兰仕一愣:“如果只剩下火、地、风三国……”他的表情渐渐沉重下来,他到底是地之使徒,就算平时神经大条,但对于关键问题却有种异乎寻常的敏锐:“……火源将会彻底站在这个食物链的顶端,而风源则会掉到底部。风源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风源绝对不会同意火源的联盟……最后,火源还是只有入侵地源这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赞许道:“这也是循环链条理论的衍生定理之一。联盟只会发生在属性相邻的国家之间。最好的选择是与自己克制的下位国结盟,其次是与克制自己的上位国结盟。”

“至于跨序列的国家之间产生同盟,则是四国默认的禁忌。因为没有一个国家乐意看到,最克制自己的武器,被最恐惧自己的人握在手里。”

“王爵,我还有一个问题……”银尘又开口了。吉尔伽美什忍俊不禁道:“你们今天是好奇宝宝吗?学魂术的时候倒没见你们这么认真啊,哎,问吧问吧。”

银尘被他说的脸红,但还是小声问道:“如果想要达到循环威慑的效果,条件其实是很苛刻的吧?每个国家的实力必须很平均才行……如果有太强或者太弱的国家出现,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啊。”

吉尔伽美什笑道:“确实如此。多年来,四国民生虽各有差异,但魂术实力倒差不了太多。不说别的,就说每个国家一模一样的魂术体系,三个白银祭司,七个王爵,九个使徒……你以为这是巧合吗?怎么看,这都是精心设计的局面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至少现在,还没有强到能够打破平衡的存在出现。就算强如一度王爵,也没法逆转这条食物链。”

银尘追问道:“那如果有国家太弱呢?”

吉尔伽美什淡淡道:“如果有国家的实力掉队,最焦虑的其实是它的上位国,因为它用来威慑他人的手段不再具有威慑力。这种时候,它会趁着属性克制的优势抢先入侵这个掉队的国家,疯狂攫取利益,通过壮大自身的方式避免自己成为食物链的最末端。”

“其次动手的,是这个国家的下位国。这是一个彻底铲除天敌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

“最后,和那个掉队国家没有克制关系的中位国也会参战。因为,如果其它国家的战力大幅提高,只有它还停留在之前的水平,它就会变成下一个牺牲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个人都是捕手,每个人也都是猎物。在这条食物链上,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都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窥视;而当大家判定你为食物时,你的躯体会被撕成碎片,每一滴血都被彻底瓜分。”吉尔伽美什目光冷淡,总结道:“一旦落后,就会被所有国家群起而攻之。这就是食物链理论预言的终极图景。”

银尘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找到了一抹寒意。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很平静,可他们每个人都嗅到了和平表象背后的浓郁血腥气息。

最终,还是吉尔伽美什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看着神情沉重的三使徒,笑了起来:“好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别忘了,我们的天赋就是专门为了无视克制循环而存在的啊。不过,我刚刚也说了,四象极限是让强者更强的天赋,弱小的魂术师无法发挥它十分之一的威力……”

他咳了咳,拉长了语调,威严道:“所以你们还好意思出去玩儿?都给我抓紧时间练习!”

在遣散三名使徒后,他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握着它坐在宽阔的沙发上,阖目小憩。

战斗声混着风雪的气息从门缝中涌入,窗棂开始结冰,玻璃渐渐变成雾蒙蒙的白色。窗外隐约可见北之森特有的黑色冷杉林。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谜团仍有很多,很多地方还是不合理。

其中,最不合理的是白银祭司的态度。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祂们确实是被风后压制了。可白银祭司统治人类已有数千年之久。以祂们的高傲,想要让祂们俯首帖耳,难度约等于让人类服从家畜。所以,就算白银祭司暂时被西鲁芙蒙骗,以祂们的能量,也一定能扭转局势,收回祂们应得的权柄。

那么,西鲁芙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高高在上的神只像乖巧的小绵羊一样臣服?

此外,为什么魂术水平更高的风源,会同意和水源结盟,秘密开启侵蚀者计划呢?这个计划给水源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个秘密计划的副产物。可按照铂伊司的说法,风源的魂术研究水平本就是四国之冠,除非是做慈善,否则他们完全没必要和水源联盟,为水源输送技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就是古尔克兄弟大力搜寻零度王爵的行为。他一直以为,那是西鲁芙怕自己失败,所以想再找一枚容器兜底。可事实当真如此吗?要知道,零度王爵失踪的时候只是个不足月的婴儿,且未被赐印任何魂路,极其容易夭折。那么,西鲁芙凭什么认为,它仍旧好端端地活着,活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

突然,一道电光猛地闪过他的脑海,瞬间照亮了漆黑阴沉的迷雾!那是铂伊司自嘲时对他吐露的话:“黄金瞳孔种植在人体中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彻底和它融为一体,把它产生的黄金魂雾,百分之百地转化成可被直接使用的精纯魂力。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能量损耗……”

“而一颗黄金瞳孔真正的利用率,不过三到四成……”

无数杂乱的信息碎片在脑内聚合,重组,拼成了一副巨大的绘卷。雷光千道,浓云阴沉,他仰视着那副横亘在空中的巨大拼图,他知道,那就是风后残酷统治背后的真相,也是风源竭力隐藏的终极秘密。

吉尔伽美什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更多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源于过去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风源,白银祭司算个屁”,“法夜当初察觉到了一点端倪”,“你之前说,你希望建立一个更加平等和自由的国家,魂术师和平民不再有区别”……

“那是她人性的弱点,也是我们的机会……”

良久之后,吉尔伽美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凝视着漆黑如铁的夜幕,在如怒的雷电轰鸣中,他缓缓开口:“最后的拼图已经找到。这个故事,也是时候迎来尾声。”

“西鲁芙,在这场对局中,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抬起头,冷冷地对着天空说:“尊敬的白银祭司,我要直接与你们对话。”

狂风呼啸,暴雪纷飞,雾隐绿岛已经彻底被风雪淹没,枯死的冷杉树如同横七竖八的黑色利剑,直勾勾地指着苍穹。没有任何应答。于是吉尔伽美什继续说:“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凝腥洞穴,而是风津道。更准确地说,是在预言之源,你们的房间。”

风雪骤止。

良久之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空中响起:“看来,你还是发现了。”

一扇虚拟的水晶大门在他面前幻化而出,有奥古的花纹在其中缓缓流动。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那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次清晰了很多。

“我们可以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我们谈一谈吧。”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吉尔伽美什神情平静地走出了那扇水晶大门。

他凝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天气晴朗,雪原反射着阳光,远远望去像一块白花花的大理石。他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依然干冷,风景却不再萧瑟。

就在刚才,他和白银祭司完成了一个赌约。而赌约的内容,是一句咒语。

只包含了一个等式的神奇咒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下头,脚下是无数具金发男人的尸体,每个人的面容都和他一模一样,那是无数个死去的他自己。他看着他们,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悲戚的神色。

他抚摸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轻轻开口:“等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无法保有清醒的神志了吧。”

“不过,要相信,要记得,不要忘记你的名字。人类的勇气是永不放弃的决心,然后,你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与蛰伏。”

他抱紧了自己,轻声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要相信,胜利一定会属于你。你终将成功,然后,你会与所爱之人重逢……”

因为只要不失去你的高贵,

全世界都会回应你的愿望。

……

……

长长的走廊尽头,石室仍旧寂静。墙上的火苗纹丝不动,没有一丝风。

桌子上放着一块奶酪。它在桌子上已经放了很长时间,几乎黏在了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钻出了洞穴,抖动着胡须慢慢靠近。然后,它叼住它,倏地跑远了。

一队研究人员列队走近,拿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石室大门。那扇门已经密封太久了,甚至门框上都结了一些蛛网。不过,由于预设的大量魂术阵法的作用,房间内倒是依旧洁净。

中年人慢慢走近那张产床。这里的魂雾浓度太高,仅仅是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都让他胸闷气短。不过那具实验体倒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他双目微阖,呼吸平稳,似乎在睡觉。

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仿佛患了饿痨病的儿童,腹部好像塞了一个皮球,肚脐都显得肿了一圈。中年人沉默地抽出一根金属探针,插入他的下体,默默记录男人体内胎儿的数据。

在记录完毕后,他像往常一样把探针抽出,然而遇到了阻碍。它被牢牢地夹在了里面,那两片嘴唇一样的软肉绷得紧紧的,不让它离开。

产床上,怀孕的金发男人缓缓睁开了眼,湛蓝的眸子迷恋地盯着那个不知名的中年人,他的眼神媚惑如丝,里面是一片黏腻的滚烫迷离。

他红唇开合,嗓音喑哑,带着无尽情欲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热情似火。那是一句甜蜜的恳求:

“操我。可以吗?”

“我好想有人操我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个月后。绒花宫,西鲁芙的办公室。

“我回来啦!”索迩扛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兴高采烈地推开了绒花宫的大门。他毫不避讳地把棺材往王政厅的地板上一放,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陛下,可累死我了。您知道我是怎么一路把这~么大一个棺材扛回来的吗?”

“你啊,就会和我卖惨。”办公桌前,西鲁芙抬起头,微笑着审视黑了一圈的索迩:“听说你这一趟,把水源的高位王爵都见识了一个遍?”

索迩吐了吐舌头,道:“陛下,您老实交代,是不是放心不下我,所以一直派人偷偷跟着?不然您怎么什么都知道。”西鲁芙摇头不语,索迩这才道:“您别说,这一趟前面还挺顺利,后面越来越倒霉。害的我差点都把手套摘掉了!”

“不过啊,亚斯蓝也太虚伪了。口口声声问我们要容器,结果查了一圈发现零度王爵就在水源……我们好歹可是把凝腥洞穴给他们共享了一半,结果他们满嘴谎言,啧。”

“你说,前面很顺利?”西鲁芙闻言,却轻轻蹙了一下眉头,语气微微沉下来:“索迩,详细汇报一下你在水源心脏的见闻。”

索迩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风音的情报很准确,我没费什么功夫就进入了心脏内部。前面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一直隐身跟着几个白银使者,熟悉心脏内部的道路,同时寻找零度王爵的下落……他们太谨慎了,我从来都没有听到他们讨论过任何关于零度王爵的话题。我甚至一度怀疑我要找的人到底在不在水源……”

“直到有一天,我听一个枢机使者提到了原浆洞穴,就突发奇想跟过去看看。然后我发现那里……”

索迩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之色,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具黑木疙瘩:“……那里的地上和墙上,密密麻麻的,全都非常整齐地排满了这种棺材。那里就是一座巨大的太平间。”

西鲁芙沉声道:“你带出来的就是其中一具?里面就是水源的‘容器’?”

“是的。我可以确定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符合‘看守严密’,‘小心保护’,‘没有魂力’这几个要求的人。除此之外,心脏再也没有其他的容器了,只不过……”索迩的眼神闪躲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他不一定就是我们想找的零度王爵。”西鲁芙补完了索迩的话。她站起身来,走到那具棺材前面,沉声道:“当年,我们在零度王爵的脚踝上刺了一枚‘零’字的刺青。但这个人……”

她用力推开了棺盖,清冽的新雪气息扑面而来。西鲁芙目光凌厉,细细审视着棺材中闭眼沉睡的年轻男子。良久之后,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她回头道:“这个人并不是。”

索迩闻言挠了挠头,“啊”了一声,道:“那我的任务……”西鲁芙淡淡道:“无妨,你此行收获颇丰。这个人虽然并非零度王爵,但肉体资质也是有‘容器级’强度的。而且……”

她冷笑道:“哪怕光从脸来看,这个人和水源的七度王爵,相似度也有99%哦。我说他们怎么会让珍贵的‘容器’出任小小的七度王爵呢……现在看来,水源那位‘七度王爵’,恐怕不止一个吧。”

索迩沉声道:“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吗?”

“不,这件事先暂时放一放。”西鲁芙揉了揉眉心,果断道:“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依旧是保证吉尔伽美什那边顺利。如果吉尔伽美什失败了,你找来的这个人,也可以当一阵子应急容器使用。”

她瞥了一眼索迩,随口换了个话题:“对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阿克琉克了,他在做什么?”

索迩道:“回禀陛下。阿克琉克在接回吉尔伽美什的时候,与古尔克发生正面冲突,受了重伤,听说他一直在家休养。”

西鲁芙叹息:“唉,古尔克那家伙,下手也太重了。本来这次任务还想派他和你一起去的,正好让你们叙叙旧……你们两个哪,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必总是这样剑拔弩张。”

索迩微笑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他好好聊聊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话,陛下,我先告退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且去吧。”

索迩微笑着低头,躬身,正对着西鲁芙退出了办公室。然而,在办公室的大门合拢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阴沉如铁。

他咬牙切齿地小声道:“阿克琉克……”

他沉着脸,在风津道的架空长廊上快速穿行,沿途的侍女见到他纷纷躬身问好。然而这位年轻的二度王爵却完全不复平时的活泼和善,也不再和她们开玩笑。他一路走到了风音的辖区,砰地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公共休息室里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伫立着一架人类的骸骨,白色的骨骼上攀爬着淡淡的黄金细丝。

索迩看都没看那具骨架一眼,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各名低位王爵的房间的铭牌。五度、六度、七度……他走上前去,一脚踢开,阿克琉克果然还没回来。

门外悉悉卒卒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有人即将过来。索迩眯了眯眼,重新把门合上,把写着阿克琉克字样的铭牌放回了原位。等他转身时,已换上了一副笑容满面的表情,走出风音的公共休息室,与一身戎装的古尔克兄弟打了个照面。

数月不见,古尔克倒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谁都欠他钱的表情。小古尔克却畏缩了很多,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哥哥后面,像一只被阉掉的鸡。关于那场婚变传言索迩也是略有耳闻的,他笑眯眯地冲古尔克挥了挥手,古尔克停步,把拳头横握在胸口,同样对他低头致意。

小古尔克则呆了呆,一晃神,连忙也有样学样地对自己敬了个礼。可古尔克并没有理会他。

“古尔克大人,别来无恙哪~”索迩笑嘻嘻地开口,寒暄道:“零度王爵的事辛苦您了。要不是您一路顺藤摸瓜,我还真没想到,亚斯蓝居然背着我们偷偷谋划了这么多事情。”

“都是为国效力罢了,你我皆为同僚,不必客气。”古尔克淡淡回答:“二度王爵孤身在水源潜伏数月,此等心性魄力非常人能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您太客气了!说起来,我离开风源这么久了,风津道情况如何?”索迩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道:“‘他’……现在什么情况?”

古尔克挑了挑眉,重复道:“他?哪个他?”

索迩佯装不悦道:“您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呀。现在的风津道里,还能有第二个‘他’吗?”

古尔克稍加思索,大约知道了索迩指的是谁。他沉默了一下,道:“那边的事我不太了解。但我听说,他们给他用了大量的‘蒂兰圣雪’。那是火源的生育之花,可以激发母性和爱欲。但,好像在剂量上出现了些问题……”

“剂量还能出现问题?”索迩拧起眉头。古尔克直言不讳道:“他对那株植物的反应格外大。我们推测,可能是由于那株植物正是由他的体液培育的。但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而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过,陛下说只要不会对胎儿造成伤害,无伤大雅,就由他去了。”

“我知道了……”索迩沉吟道。他抬头看向小古尔克:“要不,你带我去一趟看看?毕竟是我给他做的手术,我应该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小古尔克怯怯地着看向他的哥哥,古尔克只是淡淡道:“你听不见二度王爵的命令吗?”小古尔克这才一弯腰,领着索迩踏上了另一条偏僻的小道。

古尔克不在后,二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索迩亲切地把胳膊勾上小古尔克的脖子,笑嘻嘻道:“好啦,你哥走啦,别这么如丧考妣了。看你那样子,还以为你得绝症了呢。”

“你才得绝症!”小古尔克翻了个白眼,一肘子顶了回去。看到索迩贱贱的样子,他的心情倒确实好了一些,低声道:“怎么,听说你都去过水源的原浆洞穴了?见到那个浆芝,还有他们的一度王爵没有?”

索迩白他一眼,哼道:“别提了,他们原浆洞穴里别说浆芝了,连个鬼影都没。亏我还紧张了半天,搞得鬼鬼祟祟的,到头来只好到隔壁扛了具棺材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古尔克讶异道:”这么容易?“他艳羡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主动争取一下这个任务,也能让我哥……”他没有说下去了。

索迩狂翻白眼:”喂喂,倒也没有那么简单吧!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他们的二度和四度王爵,虽说那两个家伙联手也就那样吧,可那个女人感知魂力的水平厉害得让人头疼……“他叹了口气:”还好,他们的白银祭司突然吹响了‘零度哨音’,把他俩召唤走了。不然我几乎已经暴露了,也算是好运啦。“

提到”白银祭司“,两人都默了一下。对他们这些王爵来说,这依旧是一个不太能详谈的话题。即便风源实质上的最高权柄已被女王握在手里,可对白银祭司的恐惧依旧铭刻在每个王爵的骨血里。

“对了,吉尔伽美什到底怎么样了?”索迩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他环视一圈,见周遭没有旁人,对小古尔克露出了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再去找他,嗯,舒服舒服?”

闻言,小古尔克沉默了,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有仇恨,有鄙夷,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良久之后,他说:“没有,我再也没有找过他。”

“他现在……太脏了。”

二人边说边行,来到了一个狭小的斗室前。小古尔克刚要进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侍卫抱歉地鞠躬:“不好意思,两位大人。不知道二位今天会过来,现在有其它客人正在里面……”

“客人?”索迩皱起眉头:“这不是孕育室吗?怎么会有客人在里面?”

“我来解释吧。”小古尔克淡淡道:“他现在变成了一个离不开男人的骚货,整天求人上他,否则就闹。”

他一拉挂在门上的门帘,露出了室内的景象:“喏,自己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迩定睛往里看去,果然在床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对方看起来依然是男性的轮廓,唯独胸前凸起鼓鼓的一团,那是他亲手为他打造的器官。它们像一对摇摇欲坠的白梨,甚至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独一无二的标志。

而当吉尔伽美什坐起身的时候,他的样子更清晰了: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颤巍巍地在身前挺着,皮肤薄得透光。他的裤子甚至都提不到腰上,被肚子挤得搭在胯上,露出腹股沟的阴影。而每当他挪动身体的时候,那只大肚子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像一只颠簸的球。

索迩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嘴里呲起了一个帅气的小牙花,想远远地和吉尔伽美什打个招呼。可他的声音却被一声脆响打断了,一只长毛的大手从男人的身后伸出,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又大又圆的臀部。接着,那双大手掰开了男人的臀瓣,对着那后穴唾了一口吐沫,不停地在男人的后穴上重重掴着,捏着那两瓣肉肆意揉捏。

金发男人呜咽了一声,顺着身后人的力道跪在了床上,却不忘伸出手托着自己鼓起的肚子。他低下头,一遍遍抚摸自己的腹球,脸上浮现出一片温柔慈爱的神色,轻轻哼着小曲儿。身后那人却已经把他的裤子全都扒了下来,团成一团塞进男人的嘴里,然后扶着自己的鸡巴,慢慢插进了那不停收缩的蜜穴。

“唔嗯……”男人的喉咙中顿时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他叼着自己的内裤,脸上是一片痴迷的表情。他保持着跪姿,捧着自己的肚子,轻轻摇着肥圆的屁股,像是一条快乐的母狗。

身后那人仿佛得到了鼓舞,动作逐渐大胆起来。他拽着吉尔伽美什长长的金发,把他的脑袋往后拉,胯部小幅度地颤动着,顶着男人的屁股肏得又快又响。仿佛嫌这样不过瘾似的,他用手环住吉尔伽美什的腰身,捧住对方西瓜似的腹球,低头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金发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迷离的神情,被哄得渐渐撒开了手。可接下来,那人却是色咪咪地把住了男人怀孕的小腹,对着它的位置狠狠一顶!

“呜!呜……”在那恶俗路人怀里,吉尔伽美什呜咽一声,疯狂扭动起来。那人开始颠簸,金发男人的乳球和腹球便也跟着一颠一颠,那对大手把他的奶子拨来拨去,像在玩一对拨浪鼓。终于,金发男人被干得白眼外翻,再也含不住嘴里的内裤,一缕口涎顺着嘴角淌了下来,他的哀嚎也变得清晰可闻:“不……宝宝……要操到宝宝了……”

那路人嘿嘿笑着把手探入他的下体,不知在哪狠狠捏了一把:“我操的是你的屁眼儿,你的崽子在这儿呢。”

吉尔伽美什小声哭着说:“那你能不能不要按它了啊……呜!它……它会从里面顶我的骚心啊啊……”他扬起脖子,再也忍不住似的,发出一声极其高亢的淫叫,哭喊道:“呜,宝宝在里面操我了……宝宝乖,不要再操妈妈了,妈妈有别的叔叔操了……”

“真骚!”那人猛地抽了口凉气,左右开弓,啪啪地抽打着男人的屁股。男人的臀瓣很快被打得又红又肿,正当他打算提起对方的腿,好好从正面欣赏一下这怀着孕的骚男人的媚态时,猛然瞥见了负手站在门口的索迩和小古尔克。

他吓得一骨碌便从金发男人身上滚了下来,胯下那棒槌直接软得缩成了一团,也顾不上穿衣,直接赤条条地趴在地上,整个人抖成了糠筛:“参见二度王爵和三度使徒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迩没有理会那个瑟瑟发抖的路人,只是皱眉淡淡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窑子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撒野了?”

那名负责看守的侍卫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殷勤地解释道:“回二度王爵大人。本来他一直是由风津猎人们轮流抚慰的。可前些日子风津道接待了一批来自贫困区县的地主和乡绅,不知是哪位大人搞错了,用餐结束后把他们带来这里招待了。可能是那些人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就玩的放纵了一点……”

“可没想到从此之后,他就非得要不同的男人肏他才行了。而且越是卑微低贱的人,他就越兴奋……我们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找了几个乞丐什么的,完事后再杀掉……”

小古尔克厌恶地掩了掩鼻子:“算了,我有点倒胃口了。”他看向索迩:“还继续看么?还是……”他的话顿住了,在他的目光里,索迩陷入了沉默。在小古尔克的印象中,这位年轻的雷神,一向以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着称的天才,从未露出过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索迩没有搭理小古尔克,而是快步走到遍体鳞伤的吉尔伽美什面前,捏住男人的下巴,淡淡问:“你还认得我么?”

男人兀自躺在床上,那对美丽而失神的宝蓝色眸子短暂地聚焦了一瞬,他把目光投到索迩脸上,仿佛在仔细辨认什么。过了很久之后,他双眸微弯:“认得。”

他自顾自地断断续续道:“你是、风源的、二度王爵、索迩。天赋极乐净土,魂器雷神的恩赐,魂兽……”

索迩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手指的力度轻了些许。然而没等他再度开口,眼前的金发男人便甜腻柔媚地开口:“……怎么会不认得您呢?您是我的主人啊。”

索迩的身体僵硬起来。

男人轻轻握住那只戴着麂皮手套的腕部,拉着它一点点移到自己的胸口上,让那毛茸茸的指尖触碰着自己红肿的乳头。他羞涩地开口:“主人喝奶吗?我是主人的小母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手被拉着,缓缓下移,碰到了他被不同东西进入过太多次的后穴。那口菊穴已经红肿糜烂,合不拢地向外翻着,露出内部艳红色的肉。男人脸上露出一个痴愚的笑容:“也是……主人的、小母狗……请主人操我……”

在索迩无声的注视下,那包裹着胎儿的巨大腹球正随着男人的呼吸一缩一鼓,仿佛在应和。

“他早就疯了,别管了。”见索迩始终低头沉默,小古尔克忍不住走上前淡淡提醒道。他伸出手,想把索迩从吉尔伽美什身边拉开,却见这位二度王爵倏地回过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靥。

“是嘛。”索迩的笑容俏皮明朗,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你不觉得乖一点更好吗?”

闻言,小古尔克的脊背骤然爬起一阵恶寒,看索迩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怪异。这位和他年纪相仿的二度王爵确实像传闻里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回头就告诉哥哥吧,还是减少和索迩的走动为好……想到这里,小古尔克陪了个笑脸,慌忙告辞离开。

索迩再度回头看向床上,金发男人依旧捧着自己的孕肚,大张着双腿,等着下一个男人插进来。他的乳头已经烂了,软塌塌地挂在大奶上,像是被太多人吮咬导致的;而他的大腿根部和内侧则密密麻麻地布着指印和齿痕。此刻,他一边揉着自己肿大的肚脐,一边发出迷茫的呢喃:“好难受,小穴好想被捅……小骚穴一会儿没有肉棒吃就不行了呜呜……”

索迩一时无言以对。他转身,有点意兴阑珊地走出了这淫靡的房间,指尖轻捻,那光着身子跪在地上的男人便化成了血沫。

当,当,当。暮色渐起,霞霭流红,圣山之巅的钟塔传来悠扬的钟声,如同涟漪般在峡谷中一圈圈弥散。苍岚如披,落日仿佛一滴血色的眼泪,颤悠悠地坠在火烧云上,久久不肯掉落。

风津道内暗流涌动,山雨欲来。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谨慎的表情,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悄然发生。

魂术制作的浮灯一盏盏亮起,把通往风津道的官道映照得通明。大路空空荡荡,只有一道黑色兜帽的瘦长身影,像是一个急着赶路的旅人,披星戴月行色匆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风吹过,撩开他的兜帽,露出了他长长的白色头发。他凝望着风津道内连绵起伏的群山,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的神色。

他是奉命前来追回那具“容器”的。距离风津道越近,漆拉的心情便越发紧张,他在心里不停默念白银祭司交代的任务细节,确认自己是否有所遗漏。

——“不可暴露行踪”,“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不得使用棋子”……

他加快了步伐,心想,这一路上应该并未有人认出自己。

然而漆拉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几分钟,路边的虚空中便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浑身上下沾满了淤泥和污血。等他收起隐身用的风盾后,一股刺鼻的腥味便顺着他破烂的披风缓缓逸散,臭不可闻。

可他完全不介意自己脏臭的样子,只是默默凝视着漆拉离去的方向,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此刻精光四射。

那是阿克琉克。他秘访水源已半年有余,时至今日,他终于重新站在了风津道的土地上。

随着某个时间节点的临近,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了。阿克琉克转过头,遥望着那座沐浴在月光下的高耸孤山,淡淡地想,很快就要开始了吧。

而漆拉和阿克琉克都不知道的是,风津道深处,某个狭小漆黑的仓库,静静躺着一具黑色的棺材。里面存放着的正是索迩从水源偷窃的东西,相比起对隔壁的层层把守,人们对这个房间的看管并不严厉。

就算外表无比接近人类,它终究也只是一具“容器”而已,宛如一张白纸,没有魂路,没有名字,也没有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那棺材的盖子轻轻一动,一只苍白清瘦的手用力扒住棺体的边缘,从里面坐了起来。

它看起来像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多岁,裸足,一身亚麻缝制的白衣。它低垂着眼,面无表情,长长的银色辫子垂在棺材底部,仿佛在思索什么。

而等他抬起眸子的时候,那对曾被风后仔细检视过的,仿佛井水般的幽蓝色双眼,已经变成了比夜色还要深邃的黑。

他同样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过他的任务更高级,也更隐秘一些。任务内容是一句谜语,由白银祭司直接发布;不止是他,很多个国家的一度王爵也获取了这个谜面,而最先破解谜题的人,将得到“最珍贵的东西”。

谜面是一个简单的等式:4+4+4≈4+10。

此外还有两条小小的注解:婴儿开始哭泣的时候,10=10;但倘若婴儿不再啼鸣,10=0。

年轻人轻轻歪了歪脑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他知道谜底就在风津道,就在这里。不过,任务暂时还没有开始,所以,现在只需要待机就好了。

然后,他抱起膝盖,仰头看向小小的高窗,专心地等待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重新变成了一具静止的尸体,就连眼珠都没有半分颤动。

——云彩淡淡的阴影投在他苍白清俊的脸上,蹔始明灭。那对纯黑色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安静地映着如水的月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津道深部地区,蜂巢宫,海拔四千米。

这是风津道宫殿群的最深处,也是风津道真正的机要核心。这座宫殿的架构极其怪异,没有道路,只有如同蜂房般互相嵌套的架空房间,无数特务来来往往如同蜂子,在平台上起飞降落,此起彼伏。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风后麾下情报组织【风音】的大本营,就算在风津道里,也只有各部部长和侯爵以上的勋贵才有权访问。然而今天,蜂巢宫门口却停了数辆龙车,几十位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袍人正缓缓走下,被特务们引领着进入中心的母房。

蜂房呈剧场结构,座椅层层向上,拱绕中间的巨大看台。看台中心放置了一只五米见方的半透明玻璃箱,几名风津猎人正围绕在那只玻璃箱旁边,似乎在操作着什么。

视野最好的位置,西鲁芙凭栏而立,身后众人皆是面色凝重。随着戴着面具的黑衣权贵们纷纷落座,伊赫洛斯走到西鲁芙旁边,躬身汇报:“陛下,一切已准备就绪。现在就把人带过来吗?”

西鲁芙点头:“开始吧。”

一圈一圈,环形排布的灯光渐次熄灭,只留一道白色的光柱,直直投射在看台中心的玻璃箱上。昏暗的剧场中,数个彼此相切的大型金色光阵悠悠亮起,祝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从低沉渐渐变得洪亮,旋律浑厚圣洁,震慑人心。

“高天苍苍,北辰煌煌。”

“圣剑光耀,引我归乡。”

“天佑因德,国祚绵长。”

这是因德帝国的镇灵歌,规格极高,只有在十年一次的礼拜典仪上才会吟唱。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它同样是一个高明的大型魂术阵法,唯一功能是提供强大的防御力。受到阵法护持的人刀枪不入,固若金汤,几乎不会受到任何外部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风津猎人计划成功后,这个阵法最大的劣势——对吟唱者的魂力要求过高——也得到了解决。数十名风津猎人联袂催动阵法,其效能仅次于那把能让人近乎无敌的,传说中的神器【黄金骑乘枪阵】

论对魂术的研究水平,因德确实足以自傲于大陆。

在庄严肃穆的氛围感染下,所有面具黑衣人皆起立垂首,默默致敬。仪式平稳地举行,西鲁芙阖上双目,放松身体,有些疲惫地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伊赫洛斯见状,轻手轻脚地为她披上了一件貂裘,担忧地问道:“您是累了吗?”

西鲁芙睁开眼睛,她摇摇头,烦躁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拧起眉头:“到底是什么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恢复了往常精明冷酷的模样。她看向伊赫洛斯:“算了,无所谓的事先放到一边吧。伊赫洛斯,你去帮一下索迩。”

伊赫洛斯有点惊讶:“去帮索迩?打个水源人而已,他不至于这都要人帮忙吧?”

西鲁芙道:“论实力,索迩当然没有落败的可能。但是,那个家伙滑不溜丢的,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溜走。所以你去了之后直接用神风织索,封印对方的天赋,速战速决。”

她冷笑一声:“既然敢孤身潜入风源,那就做好把命留在这里的准备吧。”

多年前的那场风雪再度吹进她的眼眸,她的眼中涌起恨意:“还记得吗?很久以前,我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教训。现在也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了啊,漆拉!”

强烈的白光兜头照下,晃得人眼睛疼;视线泛着幽幽的蓝色,仿佛在海底透过薄薄的冰盖观察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发出嗯嗯啊啊的抗议。他很不舒服——手脚都被束缚在床架上,双腿分开,肚子上盖着一张毛毯。身体很重,肚子很胀,里面仿佛有一颗挤压着内脏的石头,又酸又硌;小腹一抽一抽地疼,从昨天深夜下面就开始流水。

不过,最让他不满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挨过肏了。不知道那个女人下了什么命令,大约从两个星期前开始,无论他怎么哀求,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碰他。他们不再往他身边送男人了,他的快乐消失了。

……不过,“那个女人”是谁来着?

产床上,金发男人眨了眨眼睛,很快放弃了思考。他难受地呜咽着,轻轻扭动身体,试图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力。他鼓起的孕肚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起来,皮肉薄得仿佛能透光,一戳就破。

“来操我呀……我很好操的……”他小声地嘟囔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像瓜农在推销一只美味的西瓜。

他被抬上了一只小推车,咕噜咕噜,驶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纯白房间。这个房间没有窗,全然密封,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墙壁,天顶和地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阵法,仿佛动物布满毛细血管的腔壁,泛着魂术流动的金光。

他被轻柔地抬下,平放在了所有魂路的交汇之处,房间正中央的圆形祭坛上。

脚步声远去,有人离开了。大门咔地一声被锁紧,随后是嗤嗤的轻响,高浓度的气雾被注入这个小小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大约是栖风石莲。

但栖风石莲是无色无味的,若有若无的甜味来源于另一种植物,火源的爱欲与生殖之花【蒂兰圣雪】。

“啊……”产床上,金发男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奇妙的呻吟声。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在他的感知中,那道小小的花缝被撑大了,一指,两指,很快扩张到了不属于它原本尺寸的宽度。下腹一阵阵收缩,涓涓不停的热流涌了出来,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幸福地想,我要从里面被操了吗。

小穴被撑得好大……啊……有什么把它填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享受地眯着眼,在下体抽搐的韵律中达到了一次高潮。可很快,他的眉头轻轻皱起,脸上一点点浮现出了迷茫和惊惧之色。

还没有结束吗……怎么还在变大……好胀,开始痛了……不,不!!不要!!!啊——!!!

那条缝隙还在变大,逐渐变成了一只豁口。三指,四指,五指,隐约看到其中血红蠕动的肉块,挣扎着要从那道不合身的肉缝中挤出来……

全然隔音的玻璃箱内,金发男人全身都在抽搐,表情扭曲,泪水和口涎源源不断地从口鼻中流出。他肌肉绷紧,大腿抖得像糠筛,一股一股的鲜血从他身下涌出,仿佛永无止境般染红了他身下的祭坛。

他哭着,大张着嘴,痛苦地吼叫,像一条被活生生解剖里的母鱼。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观众席上一片寂静,唯有轻柔的唱诗声萦绕,祝福着即将诞生的新生命。

玻璃箱外,所有人都在看他,冷漠而高高在上,观赏他最痛苦凄惨的样子。对他们来说,玻璃箱内的并不是人,只是一具生殖机器罢了。他不会死,栖风石莲的供应很充足,这就足够了。

——于是,长达数个小时的,堪比凌迟的产刑,就此开始。

伊赫洛斯收刀归鞘,冷冷地看着被捆着趴在地上的漆拉。漆拉已经完全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速度优势,被人踩在脚下的样子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伊赫洛斯手上亮起的魂路渐渐熄灭,打算离开。

地板上,漆拉的脸涨的通红,屈辱地咬着牙齿,死死盯着地面。索迩笑嘻嘻地踩了踩漆拉的脸,那张美艳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条黑色的泥痕;他打趣道:“大姐,从约瑟芬塔城开始你就追着我了吧。一路追到这儿,来了又打不过,你说你图啥啊?”

漆拉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可他自知技不如人,这时再谈尊严只是自取其辱罢了。他苍白着脸,沉声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赫洛斯这时本来都已快走开了,听到漆拉这话却是停了下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索迩的双眼更是瞪得溜圆,道:“你问我们?你认真的?”

“先不说我不懂为什么你在约瑟芬塔城住个店,竟然用真名登记吧——你知道我和人家店老板搭讪,一转眼看到名簿上明晃晃‘漆拉’两个字,内心是什么感受吗?我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人顶你的名字,你被陷害了之类的……”

伊赫洛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饶是不苟言笑如他,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道:“这么离谱?”

索迩扶额:“还有更离谱的呢!这一路上,他为了摆脱追击,竟然亲自用【时空之阵】给对方减速!大姐,你该不会以为不露脸,大家就都不知道踩着时空之阵的人是谁了吗?”

说到最后,索迩自己都无语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你就差没随处写个‘漆拉到此一游’了吧?”

伊赫洛斯道:“行了,别和他废话了,陛下那边还在等。再说了,一只白手套而已,也没什么和他多费口舌的必要。”

他俯视着漆拉,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对方最后的幻想:“如果你是在等你们二度和四度王爵的支援的话,可以不用再等了。他们两人追着我们特意留下的错误线索,现在应该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吧。”

漆拉开始颤抖,伊赫洛斯淡淡道:“说实话,若是把你们水源的王爵丢进风音,怕是连最低等的喽啰都不配做啊。幽冥和特蕾娅我有印象,【断食】期间的表现还不错,去了亚斯蓝后越来越烂越来越差……正因如此,我才由衷地感激陛下,若不是她,恐怕我也会变成像你们一样的牛马猪羊吧。”

他抽刀,高高抬起,刀锋凄厉冰凉,倒映出漆拉因为恐惧而绝望的面容:“陛下常说,身为王爵,弱小就是原罪。但从你看来,比弱小更悲哀的,是弱而不自知啊。”

“就凭你,就凭你……怎么胆敢让铂伊司为你蒙受此等屈辱与痛苦啊!愚蠢卑鄙如你,也配与吉尔伽美什相提并论,共同位列一度王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一名风津猎人走到西鲁芙身边,附身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西鲁芙挑了挑眉,道:“此话当真?”

风津猎人单膝跪下:“这条情报来源于风音,后经过我们验证,可信度达到90%。”

古尔克从她身后走来,沉声道:“情况有变?”

西鲁芙淡淡道:“刚刚得到消息。漆拉,幽冥,特蕾娅三人都在水源的【红讯】名单上。”

古尔克讶异道:“水源竟想同时杀掉那么多高位王爵?特别是那个漆拉,他还是他们的上上代一度王爵吧。不过他竟然这么弱,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西鲁芙冷笑道:“很奇怪么?在水源,爵位并不完全是按照实力决定的,好不好用才是排序的依据。以漆拉为例吧,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祭司在背后指点,你甚至可以把他看作白银祭司行走在人间的化身。”

“你看他运筹帷幄操纵全局,殊不知那只是狐假虎威罢了。一旦失去了白银祭司的宠爱,就会原形毕露,什么都不是……哼,这才是祭司们喜欢的王爵啊,像狗一样听话,像狗一样能帮忙咬人,也像狗一样,主人不需要的时候,不费什么力气也能一脚踢死……”

她嗤一声,模仿着记忆中的语气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和我为敌?’呵,这真的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话了。其它人被他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做派唬住,觉得他厉害,那便也罢了;可他自己也被虚假的光环蒙蔽了双眼,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不过,想必这也是水源祭司喜闻乐见的结果吧。比弱而不自知更悲哀的,是蠢而不自知啊。”

“平心而论,漆拉的资质其实也还可以,可十五年来却毫无长进。只能说生为水爵,注定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容器’吧。”

说到这里,这位高傲的女王叹了口气,坚定地看向古尔克,沉声道:“所以,风源永远不能,也不会重蹈水源的覆辙。这是自风音创立之初,我对所有王爵许下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尔克怔然,然后,他单膝跪下:“古尔克年轻时对您的一些决定不太理解,虽恪行忠义,效劳王室,但心中始终有所芥蒂。您的教喻如当头棒喝,如今古尔克方知自己愚钝。从此愿唯您是尊,为您效犬马之劳!”

西鲁芙捂嘴笑道:“古尔克卿,你是和伊赫洛斯学的吗?你这一跪,吓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好了,不用那么拘束,平常相处像索迩他们那样就行。”

古尔克这才默默起身,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意:“那么,要杀了漆拉吗?”

西鲁芙眯眼,她摇了摇头:“不,传我口谕。暂停对漆拉,幽冥和特蕾娅三人的捕杀计划,但是不要放松对他们的监视。”

她看向困惑的古尔克,解释道:“既然他们三个都在水源的【红讯】上,那么很显然,水源派他们来风津道,找容器是假,想借刀杀人才是真。虽然不知道水源打的什么算盘,但我们总归是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西鲁芙皱了皱眉,往楼下看去:“什么情况?”然而下一秒,就连她也轻松不起来了;她急匆匆地走到栏杆旁边,双手撑着看台的边缘,死死盯着祭坛中心的那只玻璃产房。

聚光灯下,金发男人大口喘息,在强烈的光照下甚至热腾腾地冒着烟,泪水汗液口涎甚至是尿液的体液黏糊糊沾了满床。他痛苦地嘶吼,那张英俊的脸完全扭曲,身下那枚小小的器官已经被撑成了足足十指大小的,毫无美感的肉洞。

他的会阴薄得像一张肉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只粉红色的东西在里面蠕动,随着肌肉的每一次收缩出来一点点头,挤出一股红黄混杂的黏液……

很显然,他进入了第二产程,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候。祝祷的圣歌声骤然嘹亮,栖风石莲的供应也加到了最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新生儿的降临。

那将是一个充满着爱与期待的婴儿,在铂伊司和“零度王爵”之后最高贵的存在。他是救世主,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生来就该获得无数鲜花与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毫无疑问地,他也会像自己的两个前任一样,佩戴着大家为他准备的钻石王冠,守护这个古老的国度,直到生命尽头,直到永远。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并没有像人们期待的那样出现。血越流越多,宫缩越来越剧烈,可那块红彤彤的肉却卡在产道里,死活无法更进一步了。

——就这样,在愈发漫长而令人心焦的等待中,人们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作为母体的吉尔伽美什,难产了。

好痛。

好痛。

撕裂的痛,抽筋的痛,筋疲力尽又被活生生抽干的痛,灯光穿透视网膜钻入脑髓的痛。

无数种疼痛挤压着他的神经,内脏在融化,肛门在变形。无法停止,不能停止。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生了多少个小时,只知道空气中的花香从浓郁渐渐变得淡薄。心脏跳的很快,意识好几次濒临溃散,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睡去,他生产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至少,要亲眼看到这个孩子……

他无力地歪过头,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嘶哑凄厉不似人声的哀嚎,全身肌肉再次绷紧,开始新一轮的发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高的看台上,西鲁芙和古尔克的神情都已是难看至极。古尔克霍然转头,沉声道:“已经四个小时了,陛下,用助产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们母子都会……”

西鲁芙硬声道:“那没有意义。”

她镇定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健康强壮的容器,而不是一个虚弱不堪大用的婴儿。所以,只有自然分娩才有意义。”

说罢,她同样深呼吸一口气,揉着眉心掩饰自己的不安与焦虑:“冷静点,继续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祝祷圣歌已不知循环了几次,只是此时听来却显得有点嘲讽和滑稽。西鲁芙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唱诗班闭嘴。她瞳孔发白,目光空洞地盯着计时的水漏时钟,自己心里也知道不太可能了。

五个小时了。没有婴儿能在长达五个小时的产程中存活,甚至产妇自己都命若悬丝。

但她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她想,毕竟有那么多栖风石莲吊命,万一呢?

万一铂伊司能活呢?

终于,她看到玻璃箱内的金发男人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不再动弹了。他的肚子已经瘪了下来,重新变成了扁塌塌的样子,甚至让人不太习惯。他躺在污血泊中,腿间有一条长长的脐带,看起来已经有些发黑了。

脐带另一端是一个蜷缩的婴儿,它有手有脚,像所有新生儿一样皱巴巴的,只是安静的过分,全程甚至没有一声啼哭发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的脸庞发黑,显然已经死了。很显然,漫长的生产要了它的命。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这当然不在计划之中,但也不全然在预测之外,双性改造是前无古人的实验,技术不成熟,就算失败很也正常。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用余光瞟着高台上的西鲁芙,然后他们看到女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竟是差点摔倒。

她低头,转身,快步离开,似是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一句,徒留一群呆若木鸡的大臣。终于,有一个年长些的贵族壮着胆子喊道:“陛下!那个……母体怎么处置?”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西鲁芙丢下一句,人已不见踪影。

剩下的贵族们更是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年纪较长的提议道:“既然陛下没有吩咐,要不……就按普通奴隶处理吧?慈善义卖,大家有意见吗?”

沉默的人群重新开始窸窸窣窣,像死而不僵的湖虫。那发声的人咳了咳,毫无羞惭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老规矩,拍资按比例送到各位大人府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应当是海尔大人主持义卖会。”

“十万金吞克起拍,喊价一万起步。在座哪位大人感兴趣?”

熙熙攘攘,嘈嘈切切。好烦,好吵。

直射的白色冷光没有那么炽热灼目了,而是换成了一种轻柔的昏黄色调,柔柔地笼在眼皮上。身体很重,但好像又很轻,像是丢掉了某个沉重的包袱。肚子软塌塌的,瘪瘪地贴着后背,就像身上多出来一块皮肉似的。

口很渴,但没有那么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自己应该睡一觉,但又不太确定——他很累,但精神抖擞,仿佛柴火堆内部有一朵火种,随时都能蓬地一声变成一丛大火。在胎儿被排出之后,他体内累积的药物和咒印失去了原本的目标,开始一股脑地进攻母体本体了。这就是他又疲倦又兴奋的原因。

……对了,那个孩子。我有一个孩子。

他虚弱地转了转头,看到了那个死去的胎儿——它连一声哭声都没有发出,死在了他的肚子里,也险些把身为母亲的自己一同带走。它又小又皱,被血和羊水糊住的小脸已经发青了,看不清面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也是最后一次——然后,它被提着后腿拎起,丢进了废料搅碎机内。

他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但那个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产房变得澄澈宽敞,但那不是灯光,而是因为四周的墙壁变得透明。空间从密封变得彻底开敞——原本那些单面玻璃已经变成了双面,玻璃后是一双双觊觎的眼,审视而贪婪地盯着裸露的自己。他们看他的脸,看他的身体,看他无法合拢的双腿,看他撕裂的至今漏着一个大洞的阴道。又被看光了,他想,身体却因为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啊……好多男人……又可以生宝宝了……

他的阴唇抽动了两下,像是努力地想挤出一点东西,可什么都没有。他的呼吸快了些许,吵杂而无意义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膜。

“一千万金吞克了!劳力士大人真是富有啊,还有要加价的吗?”

“一千二百万一次,一千二百万两次……索尼大人报价一千四百万!看来我们这次的宝贝对大家都很有吸引力啊!”

“不瞒各位,我尝过他的滋味,确实是个尤物,那张小嘴别提有多会夹了……就算生不出来孩子,放在床上养着也合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那可是一位一度王爵啊……”

他听着那些或肮脏或饥渴的讨论,慢慢眨着眼,漫无边际地凭本能想着事情。他模糊地判断着,他们争夺的是我吧,即,我很快又要被肏了。那真不错,因为我想被肏,我喜欢被肏。

我想要。

我想要。

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那个孩子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你们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被肏。

不过没关系,因为咒语已经发动了……

已经发动了……

喧喧嚷嚷的声音逐渐远去,成为了嘈杂的背景音。在一片残暴的欢愉中,他进入了浅眠,直到一片反常的静寂。他好奇地睁开双眼,听到主持人惊愕的声音:“……这个数字是一个大贵族全部的资产了吧?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一道年轻男性的声音响起。他没有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只是用轻柔微哑的嗓音重复了一遍:“一亿。”

他隐隐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他不记得对方曾光顾过自己,也许是某次不经意的邂逅吧。主持人怪异的声音响起,遥远而模糊:“一亿吞克一次,一亿吞克两次,一亿吞克三次……成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一锤定音,全场沸反盈天!

一片狂欢中,他看见了那个神秘的年轻黑袍贵族站起身,露出了兜帽下蛇状的黄金面具。那副冰冷的黄金面具后面,是一双比金石更冷漠的黑色眼睛。

西鲁芙提着裙摆,匆匆走在一条残破崎岖的盘山小径上。

她上一次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还是长公主西鲁芙,转眼十几年过去,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这条山路缺乏维护,已经十分残破了,杂草蔓生,荒芜不堪,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它通往风津道最尊贵的所在——一度王爵铂伊司的居所。

然而,她却被拦下了。一个白银使者在山道入口挡住了她的去路,恭敬而冷漠地说:“您请回吧。铂伊司大人没有空,他现在有其他客人。”

西鲁芙的胸脯鼓起,压抑着怒气道:“让他往后推!我是风后,我说的话才是……”

那个白银使者打断了她:“一度王爵说了,不见您。”他看向怒气冲冲的西鲁芙,冷冷道:“您当然可以杀死我,就像您曾杀死其他所有白银使者那样。但是您清楚,如果铂伊司大人不愿意的话,您是没有办法的。”

“一度王爵的口喻是:他谁都不见。”

西鲁芙深吸一口气,俯视着雾霭笼罩的风津道,眼神颤抖。突然,在她的视线里,南麓王政厅的位置,闪过一抹小小的亮光。

一开始那只是一抹火光,然后云海翻涌,第三秒,它变成了一朵蘑菇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隆隆的音爆声传来,整座山体在颤抖。西鲁芙脸色苍白,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往山下飞去!

轰,轰,轰,更多的爆炸声传来,一开始尚不频繁,后来变得越来越稠密激烈!宫殿坍塌,悬桥断裂,四处都是火光,四处都是碎裂的石板和飞扬的灰尘!西鲁芙脸色铁青,大喊道:“全体风津猎人听令!以我为中心,即刻速速归来!”

没有应答。往常如指臂使的风津猎人,此刻却同时失去了联系。

“我建议你还是别费力气叫人啦。”突然,一道鬼魅般的声音从她的后方响起,西鲁芙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对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一条充满异域风情的白色希顿披挂在他的身上,用金色的别针和束带固定缠绕。他微笑着看着西鲁芙,满眼兴味盎然的表情:“他们被我关在迷宫里了,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不如,我们先开始?”

“对了,你的【修女的祈祷】长什么样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西鲁芙低下头,发现脚下的沙尘簌簌滑动起来。沙子越转越快,下一个瞬间聚成了一只巨手,轰然向她捏来!

同样的事情也在风津道的别处发生。

四处都是熊熊大火,四处都是坍塌和地陷。那个用于拍卖的蜂箱也不例外,墙壁时不时地地颤抖,碎石和沙砾扑簌簌地从天花板上掉落。贵族们早已作鸟兽散各自避难,大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除了吉尔伽美什,他被丢弃在祭坛的中央,孤零零地躺着。作为一具失去价值的生育机器,他没有任何被携带的必要。

另一个尚未离开的,是那个拍下吉尔伽美什的年轻黑袍贵族。他依然端坐在看台上,脚下是一个昏迷的,被扒光了衣服的肥胖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静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卷轴,缓慢而耐心地翻阅着,仿佛并不在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这里有多危险。

因为他自己就是危险。

不过并没有出手的必要。毕竟任务已经完成,而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水源。

室内的温度渐渐降低,墙角和窗棂毕毕剥剥地结起了冰。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空间变得格外安静。终于,他看完了那本卷轴,轻轻起身,缓缓向祭坛中心走去。

爆炸声渐渐消失,铂伊司果然没有出现。

他想,既然这样,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吧。

——那是因德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那一日后,风津道不复存在,风源名存实亡。以那一天为分界点,整体和平的威慑时代正式结束,大陆燃起了第一丛烽火,混乱的战争纪元再次降临。

——只不过,当时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福泽镇的店小二还在不情不愿地刷盘子,古蘑镇的旅店老板正在辛辛苦苦地招徕客人。所有人都沉浸在上一个时代温柔的残梦中。他们不知道巨浪已经悄悄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下一秒就会覆顶而下,把一切吞没。

——在后世的史书中,那一日被称为【高天之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伊赫洛斯握着刀,一副全力备战的姿态。淡淡的黄金魂路爬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那头【芬瑞尔狼】也被释放出来,呲着牙呜呜叫着。

索迩坐在高处,晃荡着双腿,试图引起身边伊赫洛斯的注意。他太无聊了,从一天前他就接到原地待命的通知,准备迎击可能入侵的水源来者。

“你说,哪个不长眼的会一头撞进来?”索迩试图和伊赫洛斯搭讪:“我希望是特蕾娅。一个小小的四度王爵,居然拿着和我的【雷神的恩赐】配对的【女神的裙摆】,显得我好没面子啊。好想杀了她……”

伊赫洛斯闭目塞听,充耳不闻。索迩转了转眼睛,突然问道:“伊赫洛斯,话说你是因为什么才追随陛下的?你是一度使徒,直属于铂伊司大人,没必要像我们一样被她统辖啊。”

“职责所在罢了。”

“是吗?可是你之前有次新年酒宴喝多了,非要让大家听你写的诗,我们都忍得很辛苦,就连陛下都差点憋不住笑。我们都没看出来啊,你冷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文艺的心。”

“……”

“对了,你那首行酒令怎么念的来着?死生十年,茕茕孑立,身边所余,唯一茶一刀。春茶一盏,犹记斐斐一面;断刃一柄……”

“……索迩!!”

索迩嘻嘻一笑,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躲过了伊赫洛斯斩来的一刀。他换了根柱子坐着,托腮道:“帕德尔是为了国家大义,古尔克是为了家族誓言……大家好像都有了不起的理由呢,真好。”

伊赫洛斯收刀归鞘,淡淡道:“陛下的理想是世上至为纯洁无暇之物。就连王爵那样的人,也为之动容。在他们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之使徒罢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赫洛斯深吸一口气,甩甩头,强迫自己忘记这段突然涌起的记忆。他谨慎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冷道:“你不在水源的王爵名单上,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女人掩嘴轻笑,瞳仁仿佛煮沸的黄金,她巧笑嫣然地说:“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呀。”

她一伸手,一柄火焰凝聚的长矛出现在手心。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精心修建的花池和盆栽纷纷自燃,大厅转瞬变成了燃烧的斗兽场。她望着惊愕的伊赫洛斯,笑眯眯地纠正了他的错误:“而且,谁说我是水源人了呀。”

风与火剧烈地撞击!轰然掀起的气浪在王政厅制造了一场小小的爆炸,厚重的烟尘卷成了一朵蘑菇云,在云海上空咕嘟腾起,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沸开了第一颗肥皂泡。

以这场爆炸为起点,在后世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高天之崩】,正式开始了。

呼!鞭子的破空声,建筑断裂破碎的声音,连续不停的轰轰震鸣声。

古尔克持着那把巨大的黑铁弓,灵活地在断壁残垣间飞掠着。往常坚固厚重的宫殿此刻却成了夺命的巨手,轰隆隆地向他砸来!古尔克脸色铁青,他是高位风爵,对他来说,躲避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算困难;但他的战斗方式以远程攻击为主,变换无常的地形让他根本无法发挥自己天赋的威力。终于,他身形一闪,隐身发动,强行让自己消失在敌人的视野中。大风呼呼吹过,站在地面上的少女“咦”了一声,摆摆手,如同变形金刚般蠕动的建筑安静了下来。

突然,她眼神一厉,四面墙壁围绕她拔地而起!轰隆一声巨响,坚固的石壁垮塌碎裂。一片烟尘中,少女咬着牙跪下,捂住自己的胸口,而她的胸前插着一支粗长的光矢,正是古尔克的天赋【月神的弓弦】。

古尔克的身形缓缓浮现,他冷冷盯着地上的少女,道:“投降,我饶你不死。”

少女抹了抹嘴角的血,不屑哼道:“该投降的是你吧。”

“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尔克抬起头,发现断壁残垣上静悄悄地站着三个黑衣男人。他们戴着款式相似的钢铁面具,黑袍下是赤裸的上身,然后,他们同时对古尔克伸出了手臂。

一个绿色的光阵旋转着出现在了古尔克脚下,古尔克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就连手臂都难以抬起……一片妖异的碧绿光华中,少女站起身,微笑着对古尔克说:“不过,你投降也没有用啦。”

“因为,就算我们地源放过你,水源和火源也会动手的呀。特别是水源,据我所知,为了把你们赶尽杀绝,亚斯蓝可是派来了一个超级残暴的家伙哦。王爵可是专门嘱咐过我,就算我们和水源现在是盟友,遇到他也尽量绕道走啊~”

她轻巧地丢出一把宝石,五颜六色的矿石如同闪闪发光的地雷,密密麻麻地布在动弹不得的古尔克旁边。这名年轻的地源女爵微微一笑:“现在,我们来玩玩吧?”

索迩吹了声口哨,百无聊赖地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漆拉,蹲下身捏了捏漆拉的耳朵。

他的动作极其轻佻,就像在逗弄一只小狗。果然,漆拉的耳垂迅速涨红,愤怒地一声不吭。索迩踢了踢漆拉的腰,很无聊地说:“唉,刚刚接到命令,陛下突然又说不杀你了。好烦,本来还想去隔壁看热闹呢,这下可好,你不死,也连累我在这儿陪你坐牢啦。”

漆拉突然转过头,问道:“隔壁在干什么?”

索迩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他蹲下身,凑近漆拉的耳边,笑吟吟道:“你真的想知道?”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严格来说,隔壁那位可是托了你的福……”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古怪地看向一片黑暗的虚空。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人影,可索迩却如临大敌地弓起了背,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他神情凝重地脱下了自己的一只手套,然后,是另外一只。

突然,一丝如同闪电般锐利的魂力袭来!索迩瞳孔一紧,砰地一声展开了风盾!同时,他那件神级魂器【雷神的恩赐】也幻化成了黑色斗篷的样子,刷地包裹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那股尖锐的魂力陡然消失,对方一击不中,立刻脱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迩冷笑一声,下一个瞬间,身形就出现在百米之外!他遁着敌人残存的魂力追击,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往身后望去——

此刻,被【神风织索】封印了天赋捆缚在地上的漆拉,身下竟是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时空之阵!金光闪闪的阵内,一个蓝衣男子蹲在地上,沉着而快速地替漆拉解着手腕上的绳索。

漆拉的表情也有点惊讶,他明显认识那个蓝衣男子,小声道:“你怎么来了?”那蓝衣男子并未多言,他扶着漆拉起身,一扇光门出现在他们身后,眼看他就要带着漆拉离开。这时,漆拉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蓝衣男子怀中挣扎起来,面色苍白地道:“等一下!去隔壁看看!我怀疑——”

这时蓝衣男子突然一拳揍在漆拉脸上!漆拉冷不丁挨了这一拳,也是被打懵了,呆呆地望着对方。那蓝衣男子冰冷道:“现在没人陪你发疯。”然后,他沉沉看了索迩一眼,一抬手,那扇光门合拢,二人彻底消失了踪影。

索迩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亚斯蓝竟然还有第二个会使用【时空】天赋的人存在……”

身后那股神秘的敌对魂力已然消散。索迩呆立原地,单手捂住脸,过了一会后,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该死去的上任一度天使,本该死去的上上任一度天使,竟然都还活着!我说他们的【熵】怎么会攒的那么高呢,敢情是因为亚斯蓝的土地上,遍地都是活死人啊!”

“不过这是国际惯例吗?怎么所有使徒都喜欢往自己的王爵身边凑啊?这个三度使徒是,那个七度使徒也是……”

“说起来,以前好像也有一个老东西,真心实意地保护我来着……”

索迩长吁一口气,狞笑着看向廊桥外闪烁的火光,爆炸已然变得密集而剧烈。他喃喃道:“对了,如果弄丢了一只猎物,就要再抓一只作为补偿吧?我可不想被她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伊赫洛斯他们不一样。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手刃的人,也亏她能忍得了自己,一直重用他为二度王爵。

所以,除了她之外,大概再也没有别人能容得下他了吧。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那件形如黑色斗篷的神级盾牌重新显影,装备在了索迩身上。索迩面无表情地盯着廊桥外闪烁的火光,他的前方是一条坦途,顺着它一路往前飞,应该很快就能离开风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火光最浓艳的地方奔去。

小古尔克浑身浴血,他手臂上的月神驽已经破损,再也无法发射出一根箭矢。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围上来的一队人马,脸上的血被泼天的火光烧干。

“小古尔克,你是叫小古尔克是吧?别挣扎啦。你看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你抵抗也没用啊。”小古尔克对面,一个手腕纹着火焰纹路的年轻男子喊道。见小古尔克不答,他耸耸肩,看向旁边的同伴:“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他的同伴耸耸肩,道:“都行,反正这趟军功也差不多赚够了,现在的风津道里,上到魂术师,下到官员贵族,也不剩几个活口了。”

那年轻火源王爵闻言,再度转头对小古尔克喊道:“喂——你们风源已经输了,赶紧投降吧,我们弗里艾尔优待战俘——”

小古尔克的眼眸中闪过犹豫挣扎之色,显然有些动摇。他太年轻,只有十七岁,且一直有哥哥庇佑,从小到大都没经历什么风浪。所以,就算他知道投降是不好的,自己的家族更是会因此蒙羞,终究忍不住会纠结意动。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空洞起来,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一动不动地望向天空。

就在刚才,他的爵印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一个斥候跑到两名火源王爵身边,低声汇报:“三度风爵古尔克已确认死亡。他知道风津道是被地,水,火三国同时入侵后,突然就自杀了。”

小古尔克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他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一切。可爵印另一端,那个从小陪伴他到大的信号源正在迅速消失,一套熟悉而强大的魂路正在他体内迅速复制增值——

而那套魂路的主人只留给他了一个字。

“逃。”

风源已经不可能幸存。但至少在继承了我全部的魂力之后,你有更大的可能逃出来,活下去。

我来背负古尔克家的耻辱。而你,只用遵守王爵的命令,努力活下去。

那两名火源王爵都是一愣,喊话的那个年轻人更是大喜。他对原地望天发呆的小古尔克喊道:“喂——如果是三度王爵投降的话,待遇更好哦!我们活捉一个高位王爵功勋更高——你听到了没有,小古尔克——”

“放你妈的屁。”尸体堆成的山丘上,小古尔克迎风而立,冷冷盯着下方的两名火源人。他的脸庞被火焰映照得通红,此刻他已是新的三度风爵。

他挽弓搭箭,瞄准面露惊讶之色的两名火爵,傲然怒喝道:“我的名字,是古尔克!我们古尔克一族,是荣耀的一族,过去没有,以后也没有降兵!!”

月光和风凝聚的箭矢射出。不再是轻巧的月光驽箭,而是真正洞穿一切的杀戮之矢,百分之百威力的【月神的弓弦】!

泪水涌出他的眼眶,又被熊熊大火烧干。古尔克不停地拉弓,射出一箭又一箭,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一支同样的箭矢洞穿。他低下头,发现那支箭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姗姗来迟的除了痛觉,还有比痛楚更浓郁的悲伤。黑暗中,他心如刀绞。

……哥哥,你还没有原谅我啊。

何人欢喜何人愁。不知过了多久,密集的炮火声终于结束了。只有一两声爆炸偶尔响起,仿佛节庆的烟花,给清冷的风津道带来一丝欢快的气息。

空荡而寂静的房间里,吉尔伽美什困倦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穹顶被炸了好大的一个洞,裸露着钢筋和碎砖。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干净的夜幕,满满地撒着星星。

今夜难得安宁。大脑不再嗡嗡作响,身体也没有可耻地自发求欢。肚子似乎轻松了不少,至少后穴,以及别的什么地方,也没有被塞满的感觉了。

他平躺在祭坛上,保持着那个不算舒服的、赤身裸体地被搬上来的姿势。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了,伤口不知道算疼还是不疼。可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脏臭污浊,只是安静地睁着眼,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高远的夜空,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抹安详平静的神采。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很久之前,他刚刚踏入这个异乡的国度的时候,也是一个无月的清夜。旷野辽阔,孤星高悬。

彼时的他刚刚失去了一切,带着满腔炽烈的情感,为复仇而来。

突然,他如同赤子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了,在他的视线中,无声无息地浮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对方一身黑袍,兜帽下是一张冷冰冰的黄金面具,遮住了容貌。他通过那个蛇的轮廓勉强了认出了这是之前买下他的人,他想了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个黑袍人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肏他。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在那双清冷寂静的黑眸注视下,吉尔伽美什感觉眼皮愈发沉重,他慢慢合上眼睛,再次进入沉眠。

直到这时,黑袍人才轻轻伸出一只手,绕到了男人红肿糜烂的后穴处,平稳地插入。他用手指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一只椭圆形的金属小筒。也不见他如何使力,筒盖弹飞崩开,露出了里面一对蠕动的白色肉虫。

那是风音组织用于传递消息的【盗声】和【借影】。

他平静地把那对肉虫放在墙角的石壁上,催动魂力,画面投射而出。他坐下,双手叠在膝盖上,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等待着录像播放。

一阵嘈杂的沙沙作响,画面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然后是拖沓而疲倦的脚步声响起,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了画面正中央。是阿克琉克。

他胡子拉碴,看起来很久没有刮了,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可眼睛却亮得像狼。他的背景是挺着大肚子,正平稳入睡的吉尔伽美什,阿克琉克往后沉沉看了一眼,沙哑地开口:

“水源人,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现在是12月24日晚上8点,距离吉尔伽美什的预产期仅剩不到一个小时。”

“我的时间不多,我尽量长话短说:风音众全体决定投靠水源,今后听亚斯蓝的指示办事。”

“我们知道,战争已无法避免,而水源将会是最大的赢家。所以,与其无意义地消亡,不如保存种子,尽可能多地挽救我们的同胞。”

“一直以来,风后已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我们一直在忍耐,一直假意顺从,只为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这个时机终于到来了,但悲哀的是,我们发现这注定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但我们仍然决定为自己的命运争取。”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只不过是风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谍报员。而我只是希望一切回到正轨,亲友俱在,各如其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风源和水源最后的交易。我们的要求是,你们必须庇护因德,让它不至于在战争中灭亡。而我们打算付出的代价……是血谏,铂伊司。”

“现在,我把这对【盗声】和【借影】放入吉尔伽美什的体内。它们会记录吉尔伽美什的生产流程,希望这会对你们恢复他的身体提供帮助。”

录像结束了。阿克琉克掐断了那对肉虫的魂力供应,把它们封装在一只精致的金属小筒中。他看了看身后的时钟,正是子夜,所有人都沉浸在酣梦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偷偷潜入的自己。

静谧的黑暗如水般蔓延。一片无光的阴森中,气温一点点地降下来。

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风津道里的守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只是困倦地打个呵欠,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或者和同伴抱怨两句今年入冬真早,晚上更难熬了,下次值夜要偷偷带两瓶酒精暖身。

如果他们往存放那只棺椁的房间走两步,就会发现——窗台和墙壁的四角无声地结起了淡淡的霜。惨白的霜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异常诡异,这不是风津道中应该出现的景象,而是来自另一个国度,他们遥远的西方邻国。

今夜的风津道格外安静。所有魂力监测设备和魂术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阿克琉克知道,这是现任一度水爵修川地藏的天赋,对于所有魂术师来说,那是近乎于死神的权能。如情报所言,修川地藏已进入风津道,而今夜是自己最好的时机。

他走近吉尔伽美什,男人正捧着大肚子,发出意味不明的模糊呻吟。就算看到他来,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叫得更欢了一些。阿克琉克低头盯着完全丧失理智的金发男人,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坐到男人旁边,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仿佛只是想和对方唠会嗑:“还记得么?我曾经告诉过你,想骗过西鲁芙,假意逢迎是没有意义的。关键是要利用她性格中的傲慢,让她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鲁芙很早就开始怀疑风音了,我们便设计了一出戏,先是找你合作,然后又出卖了你。她以为我们是一群很好拿捏的乌合之众;可她错了,自始至终,风音都未曾减少半分对她的仇恨,与反叛她的决心。”

“那天,确实是我引诱你踏入了那个洞穴。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此之前,我们都觉得,即便我出卖你表忠心,生性多疑的西鲁芙多半也不会放过我。她最可能做出的举措,其实是囚禁你,然后把我杀死,永绝后患干干净净……那天我赌的,其实是我自己的命。”

——很久以前,他曾以吉尔伽美什盟友的身份,告诉吉尔伽美什:“踏进这个隧道,以后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最开始的吉尔伽美什以为那是一句别扭的祝福。后来,他发现自己被欺骗之后,认为那是一句恶劣的嘲讽。

很多年后他才发现,那句话真正想表达的,也许只是一句单纯的抱歉罢了。

阿克琉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疲倦地说:“之前风音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们还清了。若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们可以谈谈真正的合作。”

说完,那枚冰冷的金属筒抵在吉尔伽美什的穴口,慢慢推了进去。男人能感觉到钢铁冰冷的触感,肠道被缓缓撑大,直到身体深处……可他已经不会再思考这背后的意义了,他只是无辜地大睁着双眸,发出欲求不满的轻轻哼声。

黑暗中,脚步逐渐远去。只留吉尔伽美什一个人躺在沾满血污的硬板床上,不停辗转反侧。“啊……”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叫出声来,声音又哑又媚,仿佛黑夜里撩人的夜昙香:“有人……有人操我吗……”

无人应答,他便又这样自顾自叫了一会,良久后,一滴眼泪慢慢渗出来。

在告别吉尔伽美什后,阿克琉克一步步登上了风津道后山的那条盘山小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人认为风津道的制高点是西鲁芙的绒花宫,它建立在风津道最大的主峰上,居高临下,以恢弘霸气的王者之姿鸟瞰整座山谷。可只有常年在风津道生活的人才知道,这里真正最高的地方是后山一支不起眼的侧峰,如孤烟般扶摇直上,伶仃地插入云中。

山势陡峭,无法在坡面上营造任何建筑,只勉强推平了山顶的一小块空地,搭建了一个不大的天台。很多人都以为那里是皇室观测星象、通灵望天的场所,可阿克琉克小时候去过那里,所以他知道,那里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花园罢了。

之所以建在这里,大概因为白天的时候,只有这儿可以不被阴云遮蔽,晒到充足的太阳。

这或许是风津道仅存的、属于一度王爵私人领地的地方。

星光漫天,寒夜寂静,他孤独地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映入眼帘。薄薄的玻璃隔绝了山顶的寒气,他推开花房的门,成片的淡金色绒花在星光下绚烂盛放,仿佛落地的星河,安静讲述着孤独夜空里的秘密。

在一片迷蒙摇曳的淡金花影中,铂伊司安静地坐在一把扶椅上,他背对着阿克琉克,仿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来见我。”铂伊司的声音平静不含任何轻蔑,只是单纯地在叙述“你不够格”这个事实。阿克琉克的表情纹丝不动,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羞恼。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受到的侮辱远比这要多得多。

长夜迟迟,独行踟蹰,为了活下去,他早已习惯抛下热忱和尊严,还有很多其他的,珍贵又不值一哂的东西。

但他希望未来的风音不用活在这种阴霾下,大家都可以自由地为古老的荣誉和信念而战。

阿克琉克冷静地开口:“在您面前,不论是谁,抵抗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秒。相较之下,身为七度使徒的我,就算死去,组织遭受的损失也是最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摇摇头,转过身,他的膝上覆盖着一张长长的羊毛毯,神情是一贯的温和淡漠:“你们既然前来觐见我,想必是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筹码。说说吧,你们能付出的东西,以及想让我做什么。”

阿克琉克知道自己并没有议论此事的资格,只沉默地递给了铂伊司一封信件。铂伊司拆开,目光一划,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联络上艾欧斯了啊,水源的那个小家伙……现在应该长大了。”

他温和地问:“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阿克琉克并未选择隐瞒:“之前去凝腥洞穴的时候,我偷偷混入了水源,并联系上了冰帝。”他补充道:“冰帝很关心您的近况。他说,如果您有需要,他可以随时进入风源,用摄魂天赋帮忙缓解您的症状……”

——铂伊司已病入膏肓。虽然大家对此都避口不谈,可这件事在风津道中从不是秘密。

铂伊司叹了口气,他掀开了腿上的羊绒毯子,阿克琉克这才发现,对方乘坐的竟然是一把轮椅。阿克琉克眉梢微动,难掩内心的惊愕:王爵们是没有“生病”或“残废”的状态的,魂力可以治愈所有的病痛,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健康,要么死。

可这位一度王爵,这位四国公认最强的王爵,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现在竟已无法像常人一样站立行走。

车轴轧轧旋转,铂伊司轻叹道:“这么多年来,许多人都对我的病耿耿于怀,西鲁芙是,你们也是。其实我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在意,只是身为一度王爵,很多时候,总得满足身边人的期待。”

他眼神淡漠:“我上一次的众望所归,还是放弃一度王爵权柄的时候呢。到现在为止,大约有将近十五年了吧。”

阿克琉克轰然跪地,肃然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收回一度王爵的权柄!我们愿誓死追随您,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

这才是风音一路隐忍等候至今的真实目的。

见铂伊司没有回答,阿克琉克目不斜视,再次大声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收回一度王爵的权柄!我们愿誓死追随您,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他知道风音的要求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一度王爵形如虚设,风后一手遮天。要求铂伊司收回权柄,就等于要求他与西鲁芙正式决裂,击败甚至击杀西鲁芙。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取回风源魂术界的地位,回到政治魂术互相牵制、泾渭分明的局面。

作为风源的一度王爵,铂伊司常年屈居于西鲁芙之下,就连使徒也任她调遣。现今多国入侵,风津道一片混乱,风后的权势被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出手的大好良机。尽管高位王爵都集中在西鲁芙麾下,她手下还有数不清的风津猎人为她效劳,可阿克琉克相信,只要铂伊司出手,这些都不会成为阻碍。

只要他愿意向他们这些低位王爵,这些曾经的同袍伸出援手!

铂伊司依旧沉默不语。阿克琉克的眼眶有些发涨,咬牙再次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

“看来你们是真的很不喜欢她。”阿克琉克的话被一声悠长的叹息打断,他愕然地抬起头,发现铂伊司正安静地凝视着远方,脸上含着一枚清浅而无奈的笑:“我明明告诉过她,让她做的不要太过分的啊……”

——在铂伊司那个无可奈何的微笑里,阿克琉克仿佛骤然被寒夜冻醒,身躯一点点地僵硬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津道,圣山之巅,万籁俱止。高处不胜寒。

这里是铂伊司的居所,也是风津道最接近天空与星星的地方。淡淡的灰白云彩涂抹在星空中,像是黑天鹅绒上的牛奶。满园的淡金绒花无风自动,朦胧凄美得就像此夜月色。

绒花海中,两个男人正冷冷对峙。他们分别是这个国家的一度王爵和七度使徒,风津道中最高贵与最卑微的存在。唯有此刻,他们却以平等的姿态交谈。

“……不要太过分?只是过分?”阿克琉克低低重复了一遍铂伊司的话,陷入了沉默。

突然,他的嘴角抽动起来,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强烈的愤怒!他猛地掀开自己的裤腿,裸露出自己膝弯处的爵印。此刻,那枚爵印仿佛被蛀虫啃噬过一般,像一个破损的印章。

他悲愤地盯着铂伊司淡漠的脸,冷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啊。我来告诉你吧:为了保证我们效忠于她,她硬生生摧毁了我们的魂路!只有在出任务时才会让二度王爵为我们修复,然后,等我们回归后,再度毁去!你应该明白,对于魂术师来说,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似乎是唤醒了更多不好的回忆,阿克琉克的脸色愈发苍白,继续道:“她发明了许多专门用于折磨魂术师的方法。她派索迩精准地剔下我们的血肉,但不伤害到其中的魂路脉络,这样一来,我们的恢复能力只相当于普通人,甚至、甚至……”

他低头大吼道:“我的王爵法夜,便是被她用这种方法炮制,他现在只剩下一具覆盖着七度王爵魂路的骨架了啊!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算活着……”

说到这里,他平复了一下喷薄而出的情绪,下达最后通牒:“总之,我们希望您能出面终结风后的暴行。作为我们所有王爵使徒名义上的领袖,这件事由您来做,对风源的损害是最小的。毕竟,我们只想推翻她的统治,并不想看到故国的覆灭。”

“您当然可以指责我们,毕竟我们对王座的忠诚确实早已成了笑话。现在的风音只是一群普通人,只为了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而战。”

铂伊司平静地说:“我不会指责你们,因为从你们的角度看,诉求很合理。就像我也不会责怪吉尔伽美什暗度陈仓,导致风津道被三国围攻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选择本身不应该被斥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阿克琉克一惊,忍不住道:“你是说,风源被入侵是他动的手脚?可他不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铂伊司有些惊讶地看了阿克琉克一眼:“你既已亲自去过水源,竟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水源人没有告诉你么?”

“也对,水源内部也有自己的利益划分。既然你联络的是艾欧斯,属于亚斯蓝政界一派,那么吉尔伽美什联络的大概是白银祭司了。呵,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铂伊司温和地看着神色复杂的阿克琉克,就仿佛对方并不是一个惹人痛恨的叛徒,只是一个好奇请教的学生。他叹了口气:“看来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啊。坐下吧,我告诉你一些,就当对你告诉我西鲁芙这些年所作所为的报答。”

轮椅轧轧移动,铂伊司背过身去,浑不在意地把后背暴露给阿克琉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阿克琉克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铂伊司捧着茶杯,轻松地开了个头:“其实,自从发现三国间谍同时出现在风津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吉尔伽美什的手笔了。第四公理,这是那家伙在六年前提出的理论,一问世便改变了四国的格局,现在,它终于得到了实际验证。”

“六年前?”阿克琉克糊涂了:“那个时候吉尔伽美什还不是一度王爵吧?你那个时候就认识他了?还有,第四公理又是什么,为什么说它改变了四国的格局?”

“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要急,慢慢听我讲。”铂伊司瞥了他一眼,好脾气地耐心道:“在吉尔伽美什前来风津道之前,我确实没见过他,但这并不代表四国的一度王爵之间没有接触。事实上,我们每隔几年都会以代理人的形式,间接地进行会话,分享情报或达成条约。而这是所有国家的白银祭司都默许的行为。”

他挺无奈地瞥了一眼神色惊讶的阿克琉克,自嘲道:“你这个表情做什么?据我所知,上古四大魂兽之间,也有互不侵犯之类的约定吧?既然它们四个都能暗中通气,你是觉得我们堂堂四个一度王爵,还不如四头畜牲吗?”

很遗憾,阿克琉克并没有被这个笑话逗笑,铂伊司继续说:“而所谓‘公理’,就是一些被大家公认为触及魂术世界本质,并能对魂术界产生巨大影响的发现。至今为止,能被称得上是‘公理’的理论只有四条,它们分别由四国最优秀的四位一度王爵提出,并根据提出的顺序,冠以‘第一’到‘第四’之名。而吉尔伽美什是最后一位提出‘公理’的王爵。”

仿佛是觉得嘴巴有些干,铂伊司饮了口茶,润了下喉咙:“公理的提出并不简单,因为只有魂力大到一定程度,才有资格一窥这个世界的真相。正因如此,有一段时间,我们把能否提出自己的‘公理’,看作判断这个国家魂术实力的重要标准。而在吉尔伽美什之前,只有水源无法提出‘公理’,因此一直被三国轻视,被各种理由排挤和攫取利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最东边的一个小镇,好像,是叫褐合镇?甚至一度成为了我们和火源的殖民地,而亚斯蓝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一直以来,水源都是白银祭司主事,一度王爵不过是祭司的传声筒罢了,魂力一般,也没有自己的主见。但这样封闭顽固的模式终究会带来恶果,最显着的就是国家主权的萎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自从吉尔伽美什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密会上,不卑不亢地介绍他的理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水源一定会安排他取代漆拉,成为新的一度水爵。水源这是在下定决心,培养真正的高端力量。”

说到这里,铂伊司笑了笑,淡漠而辛辣地评价道:“伊赫洛斯他们那么看不起漆拉,是有原因的。漆拉,不,应该说历任时空天赋拥有者,都是白银祭司的话事人。对内监管有余,对外却无法为水源赢得足够的尊重……也许你想象不到,其实吉尔伽美什在位的那三年,是我们最忌惮水源的三年。”

他由衷地感叹道:“他改变了水源的一切。”

阿克琉克怔愣,良久后,他才低声感叹:“原来吉尔伽美什……竟然做过那么多事……”

铂伊司轻轻叹息:“是啊。只可惜,他们的祭司终究没有信任他的胆量和魄力,这么快就把他抛弃了……从我们的情报来看,他们最后又回到了过去的模式,封闭,高压,没有任何未来和希望可言。亚斯蓝,真是一个可怜的国家啊。”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至于你刚刚问的,‘第四公理’到底是什么……你可以把它简单地理解为国家之间的食物链。如果实力掉队,就会被另外三国不约而同地分食——我想,这就是风源被同时入侵的原因吧。”

他捂住额头,吃吃笑了起来:“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那个聪明的混蛋。本来,在‘第一公理’的制约下,四国虽然各自发展,但终究有所忌惮。可是,自从他提出‘第四公理’之后,直接引爆了四国之间的猜忌链,大家不约而同开启了暗中疯狂军备竞赛的模式,一度密会也再没有召开了……哈,他是推动大陆覆灭的刽子手,但偏偏让人无法责备。”

阿克琉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快爆炸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接收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他紧锁眉头,问道:“第一公理?按你的说法,那就是最早被发现的公理了?它的内容是什么?”

“你说第一公理啊……”铂伊司的目光柔软下来,他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悠悠的回忆之色。良久之后,他轻声道:“这是这片大陆最本质的秘密,一旦知道,你将再也无法回头。你确定想听吗?”

阿克琉克默默点头。铂伊司叹了口气,淡淡地问道:“阿克琉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个国家的王爵,永远都只有七个呢?”

“如果是以提升国家实力为目的的话,王爵越多,国家就越强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国家的白银祭司,敢让自己的王爵数量,超过‘七’这个数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久之后,永生岛上,有一个年轻的侵蚀者女孩问她的前辈,为什么每个国家有且只有七位王爵。而那位美艳逼人的女爵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她不知道的是,很早之前,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了风津道上,发生在这个国家至强和至弱的王爵之间。

阿克琉克一怔,身为出身传统的七度使徒,他确实从未深思过这件事。对他来说,王爵使徒亘古存在,已如太阳东升西落般成为常识。铂伊司想了想,道:“要解释这一点,需要引入一个重要的概念,那就是【熵】。”

“【熵】是物质混乱的程度,熵越大,代表混乱程度越高。一个孤立系统中,不可逆热力过程的熵增量总是大于零,而这是由能量的特性决定的。”

他看向大皱其眉的阿克琉克,一点点耐心解释:“很难理解吗?这样和你形容吧,一根木柴正在燃烧,原本构成它的有序分子,逐渐变成了焦炭,以及混沌的光能和热能,这个过程就是熵增。同理,金属的老化,大气的逸散,生命的死亡,都是物质从秩序变得混乱的过程。”

“换句话说,我们的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熵增,直到一切平衡,万物静止,宇宙达到热寂。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而熵增的速度,只和能量转化的效率有关。”

“还是拿那根木柴举例好了。如果这根木柴自然放置在外界中,不去搭理它,那么它可能经过几百年才会腐朽,上万年后变成煤炭,几万亿年后随着星球的崩解变成尘埃……但只要一把火,它就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这个过程。这是最简单的热能利用,但依旧把熵增的速度提高了几万亿倍。”

见阿克琉克露出恍然之色,铂伊司这才继续讲解:“魂力也是一种能量存在的形式,本质上与热能、电能等没有区别。我们不理解它的原理,它太高级了,下到增强肉体操纵元素,上到改变物理规则,它几乎无所不能,一出现就对已知的所有传统能源造成了降维打击。”

他轻抬手指,一缕无形的风割开了他的指尖。阿克琉克的目光瞬间凝固,因为他看到,从铂伊司指尖渗出的血液,并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散发着迷人的灿金色光辉,就像一滴液态的黄金魂雾。金辉幽幽闪烁,铂伊司指尖的伤口转瞬间消失。铂伊司托着那滴金色的血,嗓音低沉:“看起来很美好,对不对?人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成为了世界的主人……但可惜,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而人类支付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人们在享受魂力的便捷的同时,却从来没有想过……能源从哪里来?既然是能量,就必须遵守质能守恒的定律。要知道,就算是黄金瞳孔,也无法让能量凭空产生啊。”

阿克琉克脸色苍白,他隐约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是说,我们使用的魂力其实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叹了口气,温和承认:“不错,黄金瞳孔本质上是一种转化装置,它们源源不断地抽取这片大陆本身的势能,这才转化成了我们熟知的魂力。在它们日夜无休的转化下,整片大陆的【熵】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积累着,转化速度越快,大陆就更容易走向毁灭的边缘。”

阿克琉克如遭雷击,铂伊司的声音平淡地传来:“黄金瞳孔不是神明的馈赠,而是魔鬼的果实。他们用力量诱惑我们,而事到如今,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消耗魂力最大的那些人,是谁吧?”

他眼神冷漠,缓缓道:“七——这是我们精心计算过的数字。只有把王爵的数量保持在这个数字以下,才能勉强维持【熵】的平衡,让大陆的崩解速度处于一个阈值之下,但你知道,这只是延缓,而绝非遏制。”

“一千亿吨煤炭蕴含的能量,可以供全大陆的人使用数百年,但转化成魂力后,却只够支持十次大体量的远距离空间传输。而一个王爵一天使用的,与空间传送能级相似的魂术,平均数量为五十次。所以,你应该想象的到,这个世界正在以怎样的速度被耗损……”

铂伊司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悲伤而悯然的表情,他低声道:“这就是第一公理的全部内容,也是魂术世界的终极图景。大陆是柴薪,各种光怪陆离的魂术如同柴禾上无数枚星星之火,王爵们是柴堆上格外明亮耀眼的二十八朵火苗。我们终将熄灭,而白银祭司……则是靠我们的光取暖的人。”

阿克琉克苦涩道:“所以你才说……四国本来被第一公理所制约,不敢大肆研究魂术。但第四公理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局面,毕竟落后就要挨打……”

他想了想,问道:“所以风源真正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一直以来,风源的魂术研究水平都是四国之冠吧?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铂伊司看着阿克琉克,轻声说:“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了。关于这些年来风后做了什么,以及她这么做的原因……”

“在囚禁了白银祭司后,风源就彻底失去来自预言之源的指示了。因此,我们一直试图找到一条‘自己的路’。”

海拔万米之巅,月明星稀,夜风轻柔,花房内却并不寒冷。大片大片的淡金绒花轻轻摇曳,沙沙作响连绵不绝,仿佛修女轻声的祝祷。

铂伊司抬抬手,示意阿克琉克为自己续上杯中的茶。他轻轻靠在轮椅背上,目光悠远:“首先,你要记住一点。风后行动的原则,是提升国家实力的同时,尽量不造成过高的【熵增】。其实不止是我们,所有国家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只是各自的底线并不相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以水源为例吧,他们表面上恪守七王爵九使徒的准则,但据我们这几天的观测,他们实际上的‘王爵’数量早已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正因如此,他们国家的【熵】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值,这才不得不定期清理一些低价值的王爵。只不过我们不敢这么赌,毕竟风源的国土最为贫瘠,若真这样硬拼资源,必然会最先退场。”

“所以,你之前说西鲁芙反复摧毁你们的魂路也好,把法夜制成活体骷髅也罢,我倒是可以理解她的动机。她是想用这种方法,减少不必要的魂力消耗。毕竟,与普通魂术师不同,王爵的魂路是可以自循环的,因此,你们哪怕只是正常的呼吸,都会对国家造成巨大的负担。”

“风津猎人的实验是另一个思路。一方面,集群意识的制造一直是凝腥洞穴进行的重要研究,我们不能落于人后;另一方面,她用这种方法收集全国出类拔萃的年轻魂术师,方便集约管理,统合资源。”

“其实,不止是你们,哪怕是索迩和古尔克,他们的魂力用量也受到严格的管控。只不过他们的级别比你们要高一些,知道背后的隐情罢了。因此,你们对她的指控,多少有失偏颇。”

闻言,阿克琉克却沉默了,他的眼眶通红一片,半晌后,他嘶哑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活该猪狗不如,活该活在黑暗里,被践踏被折磨?你是想这样说吗?”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尖酸刻薄的嘲讽了:“哈!你把她描述成什么了?无私慷慨,为国为民?我看未必吧!你说她是为了国家,可她草菅人命,结党营私,把整座风源变成了她的一言堂!所有人都只是她脚下的踏板!像她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国家?她是为了她自己!”

铂伊司重新转过身,留给阿克琉克一个淡漠的背影。他平静地说:“我没有说她是为了国家。我只是说,她的存在,客观上带来了好的结果。你说她只是利用百姓,或许吧,可是就算是踏板,至少她把它擦拭干净了啊。”

“今年的赋税少了两成,欺压人们的乡绅得到了惩治。王爵不再神秘,贵族有所克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都是好事。只是一直以来,没有王爵会在乎罢了。”

他侧过头,神色平静地看着满园开放的淡金绒花:“西鲁芙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可风源是唯一一个摆脱神治的国家。所以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件东西。”

阿克琉克本来已经回身走开了,听到这句话,他停下步子,冷冷等着铂伊司的交代。铂伊司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摆摆手,阿克琉克瞬间感到膝弯传来一阵剧痛!一向铁骨铮铮,百折不挠的他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黑了几秒,可醒来后却模糊地知晓已经过了很久。他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可当他运魂检查身体的时候,那份惊恐已经完全变成了错愕!他本来的魂路消失了,可他的身体却充盈着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远比他本来的七度魂路更浩瀚也更磅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风织索】。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铂伊司,铂伊司双手交叠在腹部,神情异常疲倦。此刻的铂伊司,仿佛一个完全被抽干了生命力的耄耋老者。铂伊司吃力地眨眨眼,露出了一抹顽皮的笑容:“这么惊讶做什么?就在刚才,帕德尔和伊赫洛斯都宣告死亡了。再怎么说,【神风织索】也是风源魂术的顶峰之作,总不能让它失传吧。”

他轻轻阖上眼睛,用气音缓缓道:“说到底,风源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只是我们咎由自取罢了。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这个国家确实不该有更多的牺牲。现在,就让我来为你们的价值,再加上一点小小的砝码吧。”

“从这一刻开始,你将作为我的海之使徒存在。你是我的唯一代言人,有权指挥风津道内所有还活着的王爵。然后,风音是前往水源也好,留守风津道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带着这份礼物,去下一个时代吧。”

阿克琉克沉默,很久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可他的脚步终究停了下来。他扭头,急迫地开口,甚至没发现自己用上了敬语:“对了,您之前说,公理一共有四条。请问第二公理和第三公理的内容是……?”

铂伊司眼皮微掀,仿佛一个努力回忆前半生的老人。他轻声道:“你说地源和火源的那两条‘公理’啊。唔,我想想,火源的公理让人厌恶,而地源的公理……唯有地源的立场,最接近人类。”

于是阿克琉克知道铂伊司不会再透露更多了。他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所以,‘第一公理’是我们风源提出的吧。我想知道,是谁发现了这个伟大的理论?至少,让我铭记他的名字。”

铂伊司笑了,他看着阿克琉克,那个一如既往的干净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说:“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公理,熵公理,五十年前,在阿鹿斯港,由我首次发现并证实。记住它的名字,就像记住因德永世长存。”

阿克琉克还想说些什么,铂伊司却已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好了,去做自己的事吧!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阿克琉克离开了,玻璃花房重新恢复了寂静。

绒花轻摇,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弧光,仿佛无声的安慰。铂伊司伸手去碰其中一朵,却被它灵巧地躲开了。

他苦笑一声,看来是自己在这里待得太久,这些绒花持续被高浓度的魂雾浸泡,已经变成拥有自主意识的魂兽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冠冕下,一道竖直的血线缓缓地愈合,下一秒却又不由自主地崩裂,散发出腥甜的血香。

那是黄金瞳孔的所在地。是故事的开端,是一切的起源,也是所有魂术师的终极梦想。

在方才的谈话中,阿克琉克虽然没有提及这个问题,但心中多半已然有数。黄金瞳孔是具有腐蚀性的圣物,源源不断地把整片大陆的质量转化成能量。

那么,当它被种植在人体中,放置在血肉里,又会如何?

刚刚给阿克琉克赐印动用了太多的魂力,覆盖在毛毯下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下一个应该就是心脏……不,就算心脏被魂力化了,自己应该也是不会死的。离大脑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是说,还有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再多看一会的时间。

一直以来,他对死亡这件事都没什么概念。相比令人谈之色变的“死”,他更习惯的叫法是“到期”,就像锤子或罐子,再牢固也总归是有使用期限的。

毕竟——经济耐用,性价比高,有自知之明,这才是一个好容器的样子,是吧?

但西鲁芙显然不这么认为。

第一次遇见西鲁芙的时候,他只有十五岁,却已活了六十多年。人间权势对他来说早已是过眼云烟,之所以答应见那个小丫头,还是因为她的父亲跑到自己面前苦苦哀求。

“铂伊司大人,你就见见小女吧。”老风帝满脸羞耻,不要脸地试图博取他的同情:“她一直吵着要见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忍心拒绝……”

铂伊司同意了。倒不是可怜对方一片父母心,只是恍然发现当初那个在自己的课上调皮捣蛋的小男孩,竟然一转眼就变成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他居然有女儿了……铂伊司这样想着,象征性地见了那个以跋扈闻名的长公主一面,收获了一只拖油瓶,以及一对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那是一双猫眼石似的眼,又圆又亮,闪烁着不属于小女孩的狡黠与野心。他不是没有见过人类幼崽,在他心中它们往往与纯洁无知划等号,可这个显然不一样。

挺好玩的,他想,但也只是好玩而已。

出于这种考虑,他默许了少女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心机。老实说,他活了这么多年,心思深沉的人也见过不少,他们匆匆地来,留下一些他听不懂或不在乎的话,又匆匆地老去。也许有朝一日,西鲁芙也会变成这样的大人,但那不是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现在,她还是个幼崽。

铂伊司头痛地一把把她从演武场里揪出来。小姑娘满脸都是汗,她生气地瞪着他,像一只嘶嘶尖叫的鸟崽。他试图让自己的口吻严厉一些,说:“你就是因为这种事缺席你父亲的葬礼?”

“我父亲已经死了,不管我去不去他的葬礼,他都不再会有感觉。”年幼的西鲁芙睁着大大的眼,一板一眼面无表情:“我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变强。只有这样,元老院的人才没法逼我放弃继承权,我才能……”

铂伊司更头疼了。这姑娘的逻辑太过严密,令他无法反驳。但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任由她继续说下去,于是他拍拍她的头,仿佛一道有力的小魂术,成功地将她沉默并打断。

然后他安抚:“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人敢逼你做任何事。现在,听话,跟我回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见他态度坚决,小西鲁芙低下头不说话了。突然,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小声说:“铂伊司,死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没有人在乎我父亲的命?”

这个问题难倒他了,纵然他纵横大陆无敌,但也确实不了解死亡的滋味。最后,他只好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死是一种自然进程,就像雨水落到地面,最终回归天空,是每个人最终的归途……唉,好吧,我只是想说,你父亲是个好人。”

“哼,”出人意料地,少女却在这苍白的安抚中平静了下来,撅嘴:“什么嘛,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铂伊司无奈地笑笑,没有说话,就听小姑娘在他怀里低声道:“不过,无论如何,活人都比死人重要吧。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铂伊司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又说:“不过,你答应过我父亲,会一直照看我对吗。在我成年之前,保护我不要死,你自己也不要死。”

铂伊司道:“好。”

于是她舒舒服服地睡着了,像一只湿淋淋地靠在暖炉边烘羽毛的麻雀。铂伊司看着她的侧脸,心想,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虽贵为一度王爵,可说到底也只是一只容器。就连身为王爵的责任感也并非出于真心,只是常年累月灌输的教条罢了。

他完成自己的使命,按部就班,年复一年。承载瞳孔,承载祭司,成为一度王爵,调整,模拟,试验。好吗?不好吗?对吗?不对吗?他没有感触,容器不需要感触。

把年幼的女王抱回绒花宫后,这位尊贵的一度风爵罕见地陷入了苦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缺失了什么——这可真神奇,就连白银祭司都认为他接近完美,现在这份认可反而让他感到困惑。完美的定义很明晰,神完美而人不完美,神不会死而人会。可“接近完美”算什么呢?是完美还是不完美呢?

——说到底,“容器”这种东西,到底算神还是算人呢?

带着这样的疑虑,他继续看她慢慢长大。幼崽生命力旺盛,伤口愈合得也快,很快又变回了威风堂堂不可一世的样子。不得不说,她的精力过于充沛了,有她在的地方鸡犬不宁,确实给自己添了很多麻烦。

帕德尔的劝诫一天天严厉起来:“王爵,及时止损吧,她有一二三四如下罪孽……那无疑是一朵恶之花!”

铂伊司觉得帕德尔的担忧很有道理,所以他不得不用了一点属于王爵的独断专权制裁他:“再看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她筹备演讲,重组内阁,也看她调整税务,整顿朝堂,惊叹于这具小小身体里蕴含的蓬勃生命力。与他把数十年活成同一日的样子不同,她似乎每天都有新的事可做,每天都是崭新的人生。

不只是否是帝王的天赋,少女对身边人的变化格外敏感。她一天天长大,羽翼渐丰,却越来越多地把时间耗在他身上。在处理政务之余,她常以微服私访的名义拉着他走遍风源的大街小巷。面对普通民众的女王是平易近人的,她会笑眯眯地和首都餐厅的厨子讨论某种鳕鱼怎么烧才正宗,或者指挥伊赫洛斯替她拍下每年只产出几克的珍稀茶叶。

正是酷暑,伊赫洛斯任劳任怨地排队买冰袋去了,铂西二人坐在酒楼二层的雅座上,俯视着路上来往的人群。

“我觉得,你不至于如此担忧。”地之使徒离开后,铂伊司无奈开口:“我只是活不到三十五岁,不是还剩三十五天。”

西鲁芙压了压眼睛上的黑色镜片,这是风源新近流行的面饰。她道:“别废话,看外面。”

“……哦。”

于是铂伊司老老实实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叫卖着冰粉与西瓜,千奇百怪的魂兽走在大街上。没什么好看的,这是风源最普通的烟火市集;但也不算无聊,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努力地生活。

铂伊司看了半天,说:“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不是我的功劳。”西鲁芙认真地看向他,道:“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安居乐业,不是因为王室,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因为你在守护他们。”

“铂伊司,你很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不禁失笑:“这是安慰?”

西鲁芙冷酷道:“不,只是想告诉你你很值钱。死之前好歹考虑一下会不会蚀本啊,大度的一度王爵先生。”

铂伊司扶额,无力叹息:“我就知道……”

是啊,这是标准的西鲁芙式做法。不求甚解,不分对错,只要一个结果,简洁又高效。她大概是不会被“我是谁”这种无聊问题困扰的,她只是会告诉你,除了容器之外,你的存在还有着别的意义。

虽然没什么用,但总归是件好事,对吧?

值得庆祝!

乒!盛着清酒的白瓷杯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洞穴中火光明灭,少女脸色微酡,仿佛红彤彤的苹果。

铂伊司支着腮,给她重新满上。他不喝酒,可此刻的氛围似乎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魔力,让人醺醺然。

他提醒道:“离零度王爵质检结束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也不用这么高兴吧。”然后,他嘀咕了一句:“虽然合格基本是板上钉钉了。那个小东西,真可怕啊。”

她笑嘻嘻:“我就是高兴嘛。恭喜退位?”她举杯,见铂伊司不理,也毫不扫兴地一饮而空。铂伊司无奈地笑笑,就听她懒洋洋地问道:“铂伊司,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下意识答道:“应该会先把黄金瞳孔卸掉吧?它对我的腐蚀还不算严重,现在分离应该来得及……”

西鲁芙打断他:“我不是说那些东西。”她低声道:“卸下肩上的责任后,你打算做什么?云游四方?还是继续留在风津道呢?”

铂伊司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来不会涉及任何关于“以后”的话题。他的生命是一场倒计时,唯一的意义就是等待那个代表保质期结束的零;可现在它停止了,于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如此多的时间。

对啊,不做容器的话,去做点什么好呢?

云游四方吗?也许是个好主意,很多王爵都那么做。不过风源境内绝大多数地方他都去过,再看一遍也没什么意义。或者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和其他国家的强者交手,再抓两只魂兽,给西鲁芙附灵玩儿什么的……

不过她贵为风后,应该是不能随便出国的吧?那旅行便少了很多趣味,说不定还不如待在风津道有趣,看她整治那些大臣也挺好玩的。说起来,如果自己被零度王爵从圣山之巅赶下来,是不是可以住进绒花宫呢?她会不会让他干些洒扫拖地之类的仆役活啊?

第一次,铂伊司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说不清是什么,像是体内有什么高高飞上了天空,像他第一次学会飞翔。他向来超脱冷漠,无悲无喜,“像白银祭司一样”,可那一刻,他放任自己沉溺于属于人类的小小幻想。

……但现实很快打了他一巴掌,它告诉他,那是不对的。

因为命运从来不容僭越和玷污。身为容器,就该恪守容器的法则。

女王很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然很生气,大吼大叫,像是疯了一样尖叫着要把漆拉挫骨扬灰。不得不说这很有效,他失落的情绪被她的暴怒冲淡了不少,在西鲁芙和伊赫洛斯开会讨论如何入侵水源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表态:“那个……我看要不算了?”

很好,她的怒火也被转移了,水源应该谢谢我。铂伊司面无表情地想,勇敢地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算了?!你算个屁啊你!!”

第二年,西鲁芙成立风音,亲自设计了以【盗声】和【借影】为基础的情报系统,无数低位王爵秘密前往水源,把亚斯蓝的底细摸了个干净。可属下越是得力,就越显得结果啼笑皆非,因为——水源把那个婴儿弄丢了。

第三年,西鲁芙建立风津猎人系统。她在全国范围内搜索素质优秀的婴儿,试图再现零度王爵的神话。结果不言而喻,所有人都失败了;但副产物异常成功,对神经元联动的研究取得了巨大突破,风源的生物技术一举进入大陆前列。

……再往后,他就没再仔细看了。她的身边聚集了更多认可和爱戴她的人,他在其中已经显得有点过时。更何况,他的身体也不再允许。

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他的头开始痛,眼睛开始发花,甚至间歇性的失明。症状随着他使用魂力的频率而极速加剧,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枕边多了几根白发,而他伸手去触碰它们的时候,它们簌簌散成了金色的粉尘。

黄金瞳孔的腐蚀加剧了。

第七年,他开始厌食,整夜整夜地咯血。他的胃袋已经被完全魂力化了,再也无法承担消化的功能;但偏偏魂力提供给他的强悍修复能力又让他死不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那颗瞳孔被转移到了帕德尔体内,至于帕德尔自己,则被埋进了预言之源的水晶。

——这也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出来。

铂伊司仰着头感叹道:“看来,你的想法还是发生了一点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帕德尔闭着眼,空灵的声音从水晶中逸出,听不出语气,却让人莫名觉着他是在微笑的:“谁知道呢!大概恶之花最后孕育的,也不完全是恶果吧。”

……确实,西鲁芙的坏脾气从小就让所有人头疼。只认死理,刁蛮暴躁,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哪怕长大了,变美了,骨子里的固执蛮横也没变过。说翻脸就翻脸,一言不合还会骂脏话,完全不把他当一度王爵,一点都没有女王的样子。

甚至偶尔还会呛自己两句。铂伊司,你算个屁啊。

而他永远让着她。也许是习惯了吧,毕竟她从小就这样任性嘛。

王爵是燃烧大陆的火把,存在本身即为原罪。可在那重重叠叠的罪影中,偶尔也有一些闪亮的、值得被祝福的存在。

他想起了吉尔伽美什,那确实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他或许会和西鲁芙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那个男人有着和西鲁芙一模一样的眼神,他们都不甘屈服于这被支配的命运,都想撕开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被神明占据的黑暗夜空。

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风津道了吧,而自己,则会陷入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长久的沉眠。

确实太晚了啊。十五年来,他的肉体早已被腐蚀透彻,成为了半魂力的存在:一旦失去黄金瞳孔太久,就会像离开水晶的祭司一样,融化挥发到空气里。可若是继续佩戴,用不了多久,他的意识就会被侵蚀干净,成为一具彻底的空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他的尾声,是自打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设计好的归零之刻。

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谁,可他衷心地希望,每个人都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毕竟人生嘛,也不一定每件事都要找到答案。

他决定与它和解,大度地表示这无所谓。

……

无风的花房中,满面皱纹的老人躺在轮椅上,神情宁静,身躯如沙一般流塌,渐渐化成花海间的点点光尘。

温柔的光屑如同绒花雨,圣洁而烂漫。

突然,那对苍白的睫毛微微一颤。铂伊司睁眼,苦笑着喃喃自语:“……骗过了所有人,可最后还是骗不了自己啊。”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无所谓吗?

——明明在和她相伴的这些年里,他比谁都希望能够继续活下去。

钟声骤起,西鲁芙蓦然回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圣山的方向。

最后,你还是做出了选择吗?

她的裙子已经碎裂了,身上沾满了鲜血,杀气腾腾地看着缓缓围上来的敌人。在她前方横躺着无数地火两国的王爵,风后的魂力极其狂暴,稍一犹豫便会被狂风撕扯得粉碎。

在她身后是伊赫洛斯和索迩的尸体,他们已经战死,为她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索迩的【欺诈者】已经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散了,可伊赫洛斯的【芬瑞尔狼】还活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解除了自己与魂兽的契约。这是一匹老狼,懂得主人的心意,它顺从地呜呜趴在西鲁芙脚下,漆黑的瞳仁温润而忠诚。

现在附灵到它身上,开启黑暗状态,还有机会逃。

地源众人之首,那个小男孩的神色明显紧张起来。他冲着火源的方向喊道:“风后要放手一搏了!要不要再一次联手……”

“没有这个必要。”西鲁芙冷冷地打断了他。她头发散乱,站在尸山血海里,高仰着头颅俯视所有人;她浑身浴血,可神情还是那个唯我独尊永远骄傲的女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地开始颤抖,火焰在她身后爆开,仿佛灭世的红莲,焚毁一切罪恶。

风津道已经覆灭,逃走已经没有意义。

她没有看食腐秃鹫般围上来的人群,而是眯眼盯着遥远的西方。

那是亚斯蓝的方向。

一句恶毒的絮语从她唇角逸出:“没关系,我没有完全输……”

她歪着头,露出一个邪佞的微笑:“因为,你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到底是谁铸就了我们悲惨的命运……你终究会继承我的意志,替我报仇……”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清澈的泪水从她眼角涌出:“所以,吉尔伽美什,你一定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更长久地活下去!一直活到最后!然后,等到那个时候……”

“——就去颠覆旧世界吧!!”

在冲天的火光中,她的唇角高高扬起,留下了最疯狂的诅咒,和最诚挚的祝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昏暗的房间里,一只文弱修长的手捏着一支洁白的羽毛笔,认真地书写着。这支笔由冰雪狮翼兽的羽毛制成,墨迹泛着淡淡的蓝光,如同一层特殊的防伪涂层,杜绝了任何被仿制的可能。

论对“水”的研究与应用,这个国家的人有着旁人难望其项背的丰富经验。

一行行笔锋工整的楷书在纸上落墨,标准得仿佛活字印刷而出。修川地藏展开羊皮卷,卷首烫金的花体字映入眼帘:

风津道封锁报告。

下方是一行娟秀的小字:绝密级,不可阅览,不可查询,不可提及。

他思考了一会,低下头,在一片空白的纸张上开始书写。他的黑瞳静寂如死,可遣词造句的文法却标准而优雅,富含感情。

“经确认,吉尔伽美什失踪的这些年里,一直被囚禁在风津道。风源这么做的目的,是寄希望于吉尔伽美什能够代替现任一度风爵铂伊司,成为容纳黄金瞳孔的容器。”

“这些年来,风后与一度风爵的对立,可判定为风源故意营造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迷惑其它国家,让其它国家误判风源对‘容器’的重视程度。”

羽毛笔的笔尖停了。修川地藏平静地抬头,望着出现在门口的白袍小男孩。这位地源一度王爵对修川地藏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轻松地说:“嗨~”

小男孩打算迈进房间的动作停了,抬起的左脚一点点收了回来。面前的黑袍青年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色,小男孩僵硬地咧了咧嘴:“别紧张,我就来打个招呼。水源和地源现在是盟友,不是吗?”

修川地藏低下头,继续写信。小男孩站在门口,也不尴尬,微笑着和他搭话:“火源率先攻占了预言之源,把那三个祭司接走啦。唉,说什么火代表传播,发散,智识之类的,与白银祭司特别合拍,真让人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修川地藏并不理会自己,他便直截了当地问:“我来这里是想问,地源可以把风源的两颗黄金瞳孔都拿走吗?”

——与此同时,修川地藏的笔锋一顿,一行新的句子已经写完。羊皮卷上,那行字赫然是:“而风源之所以如此重视‘容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十五年前失去了一颗黄金瞳孔。现在因德帝国拥有的黄金瞳孔的总数,是二。”

幽蓝的墨迹在黑夜中闪着莹润的光晕,仿佛青年永远寂静幽深的眼。

修川地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口的白袍男孩。寒冷和寂静仿佛瘟疫,在空间中缓缓扩散,终于,地源一度王爵吸了吸鼻子,退让道:“好吧!一颗就一颗!反正埃尔斯此行的收获已经足够大。况且,我们也不想太刺激火源,逼弗里艾尔和我们开战之类的……”

“无论是哪个国家,都还没有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我们都还需要时间……”

“再说了,万一打输了,那以后可就真的要仰仗你们亚斯蓝了啊。嘛,就当提前卖你们个人情吧。”

“对了,别忘记我们的【互不率先侵犯】合约……”

留下这句话后,小男孩像一个幽灵,一眨眼便消失了。要知道,速度并不是地源王爵的优势,可这位地一爵的行动却比一些高位风爵还要神出鬼没,足以见其实力深不可测。

然而,黑袍青年却并没有半分惊讶或忌惮的神色,只是平平淡淡地铺开了另一张纸,仿佛对这种速度见怪不怪似的。他斟酌了一会,续上了被打断的思路:

“根据‘第四公理’原则,当一个国家的实力明显落后于其它三国时,将会遭受其它国家的共同侵略。一颗黄金瞳孔的损失,已经跨过了四国默认的‘分食红线’,最终导致风津道于一夕间灭亡。”

他停了停,把那个“一夕间”划掉,改成了“数小时。”似乎觉得自己的措辞还是不够准确,于是他加了一页新的索引,导向一张黑色的名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其说是名单,不如说那是一张记录表,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发生在今夜的风津道的战斗。由于不断更新的原因,记录呈倒序,正确的顺序是从下至上。

12月25日凌晨4点,风后西鲁芙于绒花宫被一度地爵击杀,确认死亡。其魂器【修女的祈祷】被地源回收。同时,野生状态的【芬瑞尔狼】确认死亡。

12月25日凌晨3点48分,监测到圣山之巅的魂力源消失。推测极大概率为原一度风爵铂伊司死亡。

补充:这个消息得到了【风音】的确认,现修正如下:凌晨3点48分,一度风爵铂伊司确认死亡,传位于原七度使徒阿克琉克。

同时,新任海之使徒阿克琉克晋升为新一度风爵,并向水源传达和平意向。

12月25日凌晨3点25分,二度风爵索迩被一度火爵击杀,确认死亡。其魂器【雷神的恩赐】被火源回收。

12月25日凌晨3点,三度风爵古尔克被火源二度王爵击杀,确认死亡。

更正:此条消息并不准确,现修正如下:被击杀的是原三度风使小古尔克,原三度风爵古尔克死亡后,小古尔克自动晋升为新的三度风爵。

未监测到对原三度风爵古尔克的屠杀记录,故推测其为自杀,死亡时间在12月25日凌晨2点到2点半之间,原因未知。

备注:古尔克兄弟为双胞胎,共享魂器,面貌相同,因此最初判断产生了谬误。

12月25日凌晨2点15分,一度地使伊赫洛斯被火源一度王爵击杀,确认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赫洛斯死亡时手中握有一本手卷,极有可能为风源重要机密。可惜大部分文字已随伊赫洛斯尸身被一同焚毁,现将残存文字拓印如下:

春?一盏,犹……斐一面。…刃一柄,当报国士无双。

12月25日凌晨2点10分,火源确认参战。火源一度王爵携天地海三使,及二到七度全体火爵,进入风津道。

12月25日凌晨2点05分,地源确认参战。地源一度王爵携天地海三使,及二到七度全体地爵,进入风津道。

12月25日凌晨2点整,接收到行动信号,任务开始。

……

长卷到这里就结束了。修川地藏想了想,在后面备注:2小时整,然后翻开了新的一页。

“十五年来,风后一直试图隐瞒黄金瞳孔丢失的真相。不论是她对风音的严格管控,还是建立风津猎人系统收纳婴儿,本质都是为了应对风源日益严重的魂力短缺。”

“同时,风源与水源共享凝腥洞穴,以技术换取能源。风源欺骗了我们,谎称风水两国将各自提供一颗黄金瞳孔,但实际上凝腥洞穴里的黄金瞳孔只有水源提供的一颗。它位于风水交界地,释放的黄金魂雾同时弥散入风水两境,支撑两个国家的运行。”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远远谈不上天衣无缝。风源真正瞒天过海,成功骗过所有国家的关键,是前任一度风爵铂伊司。而这部分情报,来自于受困风源的前任一度水爵吉尔伽美什。”

“以下信息皆由存放在风源预言之源之内的黄金瞳孔转录得到。为了减少信息传递的失真率,将以画面形式完整记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羊皮卷继续展开,一个矩形的魂术法阵缓缓旋转,在空中投射出幻影。蔚蓝的光幕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半晌后,画面渐渐清晰。

那是一片白皑皑的雪原,干枯的冷杉尖锐地指向天空,像白纸上一根根黑色的刺。

雪原中,一个小小的金色人影一步步走入水晶构成的的大门,墙面涟漪荡漾。下一个瞬间画面一转,男人已置身于一个由纯粹蓝晶构建的房间内。

“你好,异邦的王爵,久闻你的大名。”水晶之庭中,混沌模糊的声音响起:“虽然你多半已然知晓真相,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需要多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你现在是在预言之源中,而不是凝腥洞穴里呢?”

金发男人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答道:“因为现在的风源只有两颗黄金瞳孔,而我们都知道其中一颗一直在铂伊司的体内。至于另一颗,作为供应你们生存的必要装置,只能在预言之源。”

他轻轻抚胸:“而这也就是我——正在被黄金瞳孔所影响的我——所处的真正位置。”

“……”虚空中,白银祭司不置可否,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风源一直隐藏着的秘密呢?”

“因为铂伊司曾提到,黄金瞳孔放置在自然中,和种植在人体内的转化效率是大大不同的。一颗静置在自然界中的黄金瞳孔,其释放的黄金魂雾转化成魂力的比值大约为40%,但种植在人体内后,其转化率可以达到100%。”男人平静指出:“这意味着一颗被驯化的黄金瞳孔,其产出效率约等于两颗野生黄金瞳孔。如果将战力系数化的话,风源的实力应该为10+4+4=18,远远高于其它国家的4+4+4=12。”

“这样巨大的差异,足以打破食物链的平衡。甚至可以说,拥有如此巨大优势的风源,完全可以发动战争荡平四国。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和水源联盟,共同开展凝腥洞穴计划……这就说明他们的实际战力并非如此,风源内部,出现了问题。”

“而我能想到的唯一符合现状的解释,就是风源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黄金瞳孔了。比方说,假如风源只有两颗黄金瞳孔的话——此时风源的战力为10+4=14,只比其它国家的12略高一点。刚好符合风源当前魂术技术为四国之冠,但又不至于打破平衡的局面。”

“但这样的模式,终究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把整座国家的安危牢牢绑在一个人身上。一旦这个人出了问题,风源的实力和威慑力都会迅速下降,更别说100%的转化率了,能否剩下1%都难说……”金发男人徐徐道:“这也是你们迫切地需要‘容器’的真正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委婉地承认了男人的推断:“预言之源和铂伊司,风源的两颗黄金瞳孔都位于风津道,这造就了风源特殊的魂力环境。与水源不同,除了帝都之外,因德其它地域的黄金魂雾都极其匮乏贫瘠。而这也是风后将所有王爵收拢在风津道的重要原因。”

“风津猎人也是基于这种极端环境的无奈之举。把好苗子们集中在风津道,提供资源,严加甄选,统一训练,这才成为一股维护国家的中坚力量,避免了他们在恶劣的野外环境中泯然众人的结局。”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下一秒,空中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也是我们对你的最后一个测验——风源失去的那颗黄金瞳孔,去了哪里?”

“若你通过这项考验,吾等便承认你的智慧可勉强与吾等相较,考虑与你合作的可能。”

金发男人微微一笑,毫无迟疑地回答:“零度王爵。”

他的表情自信而沉着:“我也好,铂伊司也罢,都是心智发育成熟后才接任的爵位。可零度王爵只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你们凭什么确定,它未来一定能够超越铂伊司,甚至授予它超越古往今来所有王爵的,‘零’的封号?”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根本不在乎它未来的发展。性情,天资,智慧,在你们看来那些都不重要,因为它已经做到了你们想要它做的事……那就是,成功融合黄金瞳孔。你们丢失的那颗黄金瞳孔,就在他的身体里!”

“很少有人知道,十五年前,风津道弄丢的并不是一具空荡荡的容器,而是一只装着黄金瞳孔的宝匣。它们被同时劫掠走,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那是风源走下坡路的开始。”

“从那之后,铂伊司为了弥补风源巨大的魂力空缺,不得不加倍催动体内的黄金瞳孔,时刻保证它以100%的功率运行。而这反向加据了他身体的消耗,数百年的寿命,不到二十年就挥霍一空……”

他平静地得出结论:“外强中干,虚有其表,这就是风源现在的处境。好似一座被白蚁蛀空的堤坝,距离完全毁灭只需要轻轻一推……我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你们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为什么你们没有试图找回零度王爵?”

良久的沉默,空中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表露的情绪却有些复杂:“那个婴儿,零度王爵,黄金瞳孔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器官。他是我们最得意的作品,密封性好到足以把黄金瞳孔反向封印。在植入黄金瞳孔之后,他身上甚至没有检测出任何魂力波动……但,这也导致他的定位极难被追踪,仅从外表看来,他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一能够确认他身份的方法,就是从外部刺激他,让他置身于危及生命的险境中。届时,他体内的黄金瞳孔会被唤醒,自动保护主人。但这太难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们总不能跨国发动屠杀……”

金发男人叹了一口气:“但是西鲁芙也在寻找它。她派古尔克兄弟常驻阿斯特拉市边境,就是在探索零度王爵的踪迹。”

“西鲁芙,呵。”空中的声音突然变得萧杀:“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们都被她蒙骗了。在巨大的共同危机面前,我们暂时向她低头,同意她在魂术界的绝对统治地位。可渐渐地,不再有王爵愿意听从我们的调令,也没有人再提那个丢失的婴儿……我们这才发现中了她的奸计,而那时为时已晚。”

“不过,人类的僭越是时候结束了。区区人类,渺小如蝼蚁的人类,也胆敢挑衅吾等,践踏吾等无上威严!她会承受吾等的怒火,遭到最残酷的神罚与制裁……”

金发男人没有接话,只是淡淡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白银祭司冷冷道:“既然风源不听话,那就换一个国家扶持。记住,是我们选择人类,而非人类选择我们。”

男人叹息:“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合作是可行的。我需要你们把风源的真实情况传递给其它三国。与别的白银祭司联络——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这一点。”

白银祭司沉声道:“可是你腹中的胎儿确实有‘容器’的资质,至少可以代替铂伊司支撑五年的时间。就算丢失一颗黄金瞳孔,熟练掌握容器技术的风源,也远远没有到穷途末路的程度……”

“那就让它无法出生。”男人冷冷回答:“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也有足够杀死自己胎儿的能力。延迟妊娠时间,让它窒息而死……而这只需要简单地控制肌肉。”

空气静默了。良久之后,白银祭司犹豫的声音传来:“那需要极其强大的自控力和意志。一旦稍有迟疑,就会前功尽弃……”

吉尔伽美什终于笑了。他看向天空,双眸微微弯起,他的眼中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辉,让那个笑容有一种格外动人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仰着头,微笑着回答:“但那里总有希望。”

“毕竟,在绝望面前,再渺小的希望,都有无限大的可能。”

……

……

汹涌的风雪涌起,对话结束了。

蓝光倏尔收拢,房间里恢复了夜一般的寂静。沙沙的翻页声响起,修川地藏轻拢袖子,往壶中蘸了些墨水,平静地继续写道:

“高天之崩后,风津道宣告覆灭。在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役中,地源收获一颗黄金瞳孔,盾器【修女的祈祷】,以及风源所有战死王爵的尸体。火源收获盾器【雷神的恩赐】,三名白银祭司,以及风津道内部的大多数研究资料。”

“水源获得凝腥洞穴内的全部技术,风源的实际控制权,以及由风源现存王爵组成的情报系统【风音】的效忠。此条存疑”

“毫无疑问,随着风源的提前退场,这片大陆的势力已经重新洗牌。水源虽已有独占鳌头之势,但仍无法高枕无忧。经评估,我们决定把一颗黄金瞳孔留在风津道,支持风源最低限度的国家运行,避免大陆格局的彻底失衡……”

“然而,在这场战斗中,居功至伟的并非远征的战士,而是始终被囚禁在风津道的前任一度水爵吉尔伽美什。在几乎必死的危局中,他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力和智慧,找到了唯一的生路,并完成了倾覆了整座国家的壮举。”

“至此,风水禁言录,第十三卷,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今往后,风源和水源的结盟将彻底成为过去式,这十二个盒子将会被彻底封存,成为无人知晓的历史尘埃。”

“前代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向您的顽抗致敬。”

卷轴无声合上。修川地藏抬起头,把卷轴收在一只黑色的铁盒中,放回袖子里。他手指嗒地敲了一下桌面,桌上的墨水瓶和羽毛笔,甚至连同那张桌台都瞬间冻成了坚冰,下一秒哗啦啦地碎成冰凌。他的黑眸依然如死般寂静,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向破败的祭坛。男人还躺在那里,正沉沉睡去。

是时候回收吉尔伽美什了,这是此趟风源之行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这么想着,朝金发男人走去。男人侧躺在祭坛上,背对着他,于是他把男人翻了个身,看清了男人的脸。

下一刻,他的眼神凝固了,仿佛宕机一般,整个人就那么僵在那里,仿佛发生了一件令他无法顺畅思考的事,或者发现了一个让他无比震惊错愕的秘密。

良久之后,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TBC...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哗啦——”

一条小舟刺破夜的平静,沿着猩红色的河流逆流而上。河道冒着滚滚热气,流动的并不是水,而是浓稠的血浆,腥气仿佛腐烂的玫瑰花瓣,初闻令人作呕,习惯后却隐隐品出来一丝奇妙的芬芳。

小舟中立着两个白银使者,他们一人执网一人执橹,在血河中打捞着什么。随着渔网渐渐被收起,一个赤裸的成年男子从血池中浮了上来。

男人身上的血浆被擦干,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他有一张极其英俊的脸,闭着眼睛,胸膛微微鼓动,陷入熟睡。白银使者们对视一眼,互相做了个手势。

男人被裹在毯子里,运送到洞窟边的崖壁上。血河哗啦啦的声音渐渐远去,男人被平放在一个黑色的祭坛上。四壁渐渐亮起幽幽的蓝色,粗糙的山石变成了明亮的水晶,三个银白色的人影从水晶深处浮现,渐渐变得清晰。

飘渺的声音从水晶中传来,是中间那位祭司在说话。

“你是我们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作品,已具有【容器】的潜质。我们赐给你人类能够获得的一切,当你苏醒后,会自动获得海量的知识、超绝的智慧,悠久的寿命,与本不该存在于此世的天赋和权能。”

“等你的人格逐渐稳定后,你将会继任一度王爵,你将带领亚斯蓝走向新的巅峰,整座奥汀大陆都会为你的横空出世恐惧颤抖。”

“对了,你的名字是吉尔伽美什。在我们的文明中,这个名字属于尚有文字记载的第一个半神之躯,也是最初的,打破了神与人血统桎梏的存在。”

“这是我们的祝福,也是我们对你的期许。所以,你一定要……”

下一秒,声音和画面都停止了。水晶片中传来嘈杂的电流声。

青年安静地端详着手中冒着白烟的水晶片,表情毫无波澜。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一样,轻轻甩手,那枚破碎的水晶片噗地射到贯通整个房间的黑色水槽中,咕嘟咕嘟地沉了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下有嘶哑诡谲的笑声传来,仿佛住着一只女鬼。

青年淡淡抬起头,环视这个黑色的房间。这里仿佛座巨大的悬棺厅,无限挑高的崖壁间雕刻着一个又一个镂空的洞窟,里面盛放着密密麻麻的棺椁。有的洞窟里棺椁已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水晶片,闪烁着淡淡的蓝光,和他刚刚毁去的那枚别无二致。

这是亚斯蓝【心脏】最深处的房间,大墓穴。这里的温度常年维持在零下五十度左右,呼气成冰,可即便如此,地面水槽中的黑色水流还在缓缓流淌。

有资格进入这个房间的人常年维持在五个以下。而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获得这份殊荣的【王爵】。

因为只有他,真正意义上获得了三名白银祭司的共同信任。

青年安静地低下头,银白色的发丝垂在脸颊旁,像浸透了月光的银丝。脚下的石板在水渠中缓缓漂动,无数苍白的鬼手托着它,仿佛一窝蠕动的蛆,轮流接力把它推往岸边。古老的石门轻轻滑开,前方是螺旋上升的陡峭台阶。青年慢慢向上行走,眯眼感受着拂面而来的阵阵阴风,温度一点点变得正常。

现在气温只有零下二十度了。

他穿的很单薄,只有一袭简单的黑袍,长长地拖到地上。这里是心脏,所以他没有戴兜帽遮蔽面容,那把如水的银发垂在脑后,非常规矩地扎成一个辫子。

走到气温零下十度的区域的时候,两名白银使者对他鞠躬:“修川地藏大人。【目标】已经清洗干净,暂时存放在观察室里了。您是否现在就要……”

银发青年目不斜视,越过他们走了过去。两名白银使者交换了个眼神,大声地交谈起来。

一个人说:“你说,他会不会想起自己?和吉尔伽美什一样,他可也是被那样‘制造’出来的。不过祭司大人们唤醒他的时候可一句话都没说,遇上这种情况,估计连被带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另一个说:“你嘴上把点门。那家伙可是和吉尔伽美什一个级别的实验体,单论破坏力甚至比吉尔伽美什还强呢。你真不怕他突然回头弄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个不屑道:“怕什么?那就是一具任务机器,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只要不妨碍他执行任务,你就算当着他的面对他撒尿他都不会说什么。不然你以为凭什么祭司大人们会容许他下到这么深的地方,大墓穴,这可是那个漆拉都没权利来的地方啊……”

另一个邪笑道:“真的做什么都不会有反应么?我看他那张脸真是好看。毕竟是【王爵】这种精雕细琢的尤物,平常怎么可能碰的到……”

两人又大声交谈了一会儿,言辞愈发嘲讽下流,见对方确实像以前一样毫无反应,这才默默止住了话头,对他的背影鞠了一躬,退回到黑暗中去了。

修川地藏继续往上行走,气温回归到5-10度的正常区间,看来这里已经比较接近地表了。地平线以下的【心脏】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呈倒三角状,越往上活动区域越大。整个心脏的结构如同一只倒扣的子宫,很难说它在设计之初是否就在隐喻着什么。

自打修川地藏诞生至今,他踏出这座地宫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每一次都是连天格都不可接触的绝密级任务。上个月是出门最远的一次,他动身潜入邻国的风源,监视并确保了风津道的覆亡,与地火两国初步接触,并成功带回了失踪的前任一度水爵,吉尔伽美什。

在接到名为【天空】的风源祭司传递的某个信号之后,计划就已经开始了。三名水源祭司主动放出容器的消息,诱导风后西鲁芙派人潜入水源偷窃它。但风源人并不知道,他们偷出的并不是“容器”,而是修川地藏——这个能够让一切魂术无效化的怪物。他把【窒息】施加在自己身上,瞒过了所有人的探查,他们直到最后都以为他只是一具没有魂力的肉体。

同时,为了确保计划成功,白银祭司出动了二到四度整整三名王爵,配合修川地藏一起行动。漆拉一直认为自己的任务是追回失窃的“容器”,而幽冥特蕾娅一直认为他们的任务是支援漆拉。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用处只是扰乱敌人的视线,确保修川地藏成功潜入罢了。就算他们死在风源,白银祭司也并不会感到惋惜——但活着回收他们总归也有益处。修川地藏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于是在漆拉即将被索迩击杀的前一秒,释放魂力干扰了索迩一下,给漆拉创造出逃离的机会。

他不认为索迩能够活下来,所以也不担心对方可能会泄露这个秘密。修川地藏对这位二度风爵的能力评价不太高,对方潜入水源心脏的时候——还是特意留了后门的心脏——竟然愚蠢到能被幽冥和特蕾娅察觉,让白银祭司不得不吹奏【零度哨音】,把幽特二人引开,这才让他成功脱离。

在心脏的内部评价里,幽冥和特蕾娅的评级仅仅是【合格】,漆拉好一点,是【中上】。只有修川地藏是【优秀】——事实上,他是百年来第二个评分为【优秀】的王爵,水源的祭司一向是很苛刻的。

能被评为【优秀】的实验体自然足够谨慎,即便早就预测到了索迩会死亡,他还是在旁边好好确认了对方确实连渣都不剩,这才动身启程回归。

他做事一向精确。以前有人说他像一把手术刀,凝视着别人的眼神总是那么专注,让人有一种被爱的幻觉。他没有回答,回答不是任务的必要一环,但摘取对方的心脏是。那颗鲜红的心脏砰通砰通在他手中跳动,怀中的女人很快没了声息,可那句话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也许你以后可以当个医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复命的时候,白银祭司对他说,这个人暂且交给你看管,你要在不破坏他体内封印的前提下,保护他的生命,治愈他的肉体,任务进度以书面报告的形式汇报给我们。

对了,这个任务依旧是绝密级,且在你的所有任务中享有最高优先权。

他领命而去,在转身的瞬间想起了“你可以当个医生”那句建议,好了,从明天开始他真的是个医生了。白银祭司对他下命令时从来不考虑“你会不会”这类问题。心脏的资料齐全,他的学习和模仿能力很优秀,专注力则强得惊人,两相结合足够让他在几天内记住书上的所有案例,成为合格的学院派医生——之前还有学院派刺客,学院派制毒师,学院派爆破兵,学院派拳法家,学院派古语言学家,学院派建筑师等等……

水源一度王爵兼新晋医生修川地藏,现在,他要去见自己字面意义上的前辈了,另一个获得【优秀】评价的实验体,也是让祭司大人们曾经发生过争吵的麻烦存在——

他想了想,先戴上兜帽遮住脸庞,再轻轻推开密封的石门。里面关着他远征带回的最大战果,也是他未来一段时间的任务对象——

它已经醒了,一丝不挂地躺在石床上,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外形像个男人。

它安静地看着灰色的天花板,听到修川进门的声音也没有扭头,只是无意识地轻轻用手掌揉着自己的肚子。它的肚子很丑,松松垮垮的,像一层软塌塌的厚奶油沫,软烂而多余地挂在那里;可修川并不认为那是一只丑陋的生物,因为它的毛发很漂亮,是璀璨闪亮的纯金色,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鲜艳的颜色。

之所以叫“它”而不是“他”,是因为修川无法确定对方的性别。他查询到的资料显示对方确实是个男性,可眼前这位却拥有一整套女性生殖器官——仿佛两只水袋一般的下垂乳房和糜烂到让人无法忽略的肿胀阴唇,如果这些还不够有说服力的话,修川曾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生出了一个孩子!

这件事显然比美丑更重要些,毕竟这关乎修川地藏的任务执行难度。不论是观察它还是维持它的生命都很简单,它的身体里密密麻麻少说有几千道封印,把它的魂力封印得严严实实的,省了他很大的力气。可白银祭司说“治愈他的肉体”,却让他摸不准了——究竟是让对方从现在这副虚弱得随时会死掉的样子恢复成健康活蹦乱跳的状态就行呢,还是把对方从双性之躯改回男人的样子才算完成任务呢……

两相比较的话,前者虽然困难但还有实现的可能,后者则没有任何希望存在。毕竟对方已经有过生产经验,体内激素紊乱,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纯粹的男性之躯了。修川淡淡地想,在任务报告最后一栏预计完成时间里填了个:不确定。

就算这件事需要花费几百年,他也要去做的,他的程序里只有执行,没有“但是”“可是”“有困难”。他更不会去找白银祭司求援或诉苦,除非祭司主动开口问他。他收起水晶板,平稳地走到那美丽的金发生物旁边,用兜帽阴影下的黑色双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继续盯着天花板,没搭理他。

修川抬手按住它的肚子,指尖释放一点魂力,冰冷的纯金色魂力如针一般刺进它的皮肤,往子宫游去。可它却仿佛真的被扎到一样,一下子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修川垂眼,认定那双手掌属于男人,指甲圆润,手指修长,很好看。他这样想着,手中力道不停,看着它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两秒后,它的下体开始流血。腥臭的血浆和黑色的血块仿佛细小的泉水,汩汩地从它软烂张开的阴道里流出来,染红了冰冷的石台。它呻吟了一声,湛蓝的眼珠中闪过明确的憎恨,怨毒地盯着他。修川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被他杀死的人里有百分之八十都会这么看着他,他极其客观地评价,但它是瞪得最好看的,它的瞳色是纯净深邃的海蓝,和它纯金色的毛发很配。

一个小时后,流血终于停止,它子宫里残存的脏东西总算被刮干净。它倒在自己的污血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可修川知道它没有事,房间里算是被缴获的【栖风石莲】气雾,促进着伤口的愈合……突然,它的肚子响亮地咕噜了一声,修川和它都愣了愣,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扁扁的发黑的肚皮。

是因为自己的手太凉,让它拉肚子了么?银发青年冷静地判断,心想下次见它或许该带个暖手炉。然后,他在它堪称屈辱的目光中,双手穿过它的腋下,把它提起来,把它提到一个恭桶前。

他双手松开,它立刻软软地倒下——还好落地前被修川重新一把接住,平稳地搂在怀里,抬手顺了顺凌乱的毛发。它脸上的表情更屈辱了,偏过头不肯看他。

他耐心地捏了捏它松软的大腿,触感柔腻像油脂,比任何女人的皮肤都光滑。可上面的肌肉软而无力,甚至不足以支撑他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它只是卧床太久,肌肉萎缩罢了,慢慢训练后大概就能恢复;真正的问题是另一个。

修川抬起眼,平静地扫视这只呼吸开始急促,脸上控制不住地出现潮红之色的美丽生物,目光从上面滑到下面。它的男性器官还是软的,虽然大,但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女性器官则明显过劳了,肿成那个样子都在流水。它紧紧夹着自己的大腿,局促地互相搓着,却还是有淡黄色的液体从腿缝里流下;再加上它此刻是一副软倒在修川怀里的姿态,看起来像个投怀送抱的雌性。

修川只是摸了摸它的大腿,它却硬生生高潮了。

压抑着喘了一会儿后,它虚弱地抬起汗津津的眼睛,露出英俊挺拔的面孔——单看脸它毫无疑问是个雄性,还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它沉默了一会儿,嘶哑地开口:“杀了我。”

这是它第一次对修川说话,内容是“杀了我”。按理说修川应该尽可能满足它的愿望,但这个与他的任务相悖,所以他注定不可能答应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修川换了个姿势地把它抱起来,这次双手提着它的膝弯,是一个给小孩子把尿的姿势。它双腿大开叠起,臀尖像两颗发黑的桃子,肛门完全露出来。他把它正抱到恭桶上面,同样轻声开口:“先把肚子里的东西排出来。”

它的身体扭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排出来。修川按了按它的肚皮,除了绵软柔腻的好手感没有获得任何成果。

那就不是腹泻。修川淡淡地想,把它重新抱回了石床。他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这件事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不可耻,新事物总需要时间来磨合,犯错的后果在可控范围之内就没问题。更何况,他可以保证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继续观察着它,它抿着唇,一言不发。一片沉寂的静默里,突然,它的肚子响亮地再次叫唤了一声。

它把脸偏过去,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它恨不得快点去死。

修川又摸了摸它的肚子,这才发现它软得过头了。修川这次谨慎了很多,单膝跪下,把脸贴在它微微起伏的肚皮上。细小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脂肪下任何动静都被捕捉得格外分明,咕嘟咕嘟,哗啦哗啦,修川听了一会儿,这次果断地得出了结论。

它是饿了。

这样的反应倒也正常。生育本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工作,它经历的又是长达五个小时的难产。而且,在回水源的过程中,它虽然一直处于低能耗的沉睡状态中,但也确实水米未进。它只是普通人,不是魂术师,这样的奔波的确太难为它了。

修川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需要恶补的知识还有很多。他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个和他一样一身黑袍的人在阴影中出现,交给他一本书,又同样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修川走到石床边坐下,没有管床上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金发男人,而是自顾自地打开书。他翻阅的速度很快,平均一秒钟一页,兜帽下的黑色眼球以绝对平均的速度左右移动着。半小时后,那本《孕妇产后护理》读完了。

他平静地把书合上,重新陷入思考。书上的知识需要结合实际情况调整,一般来说,产后一周左右的孕妇的护理重点是排毒和调整内脏,但那些环节用魂术去做显然更好。以眼前的金发生物为例,它最需要的还是蛋白质,以及一些适量的维生素和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他在原地发呆了太久,那虚弱的金发生物开始忍不住偷偷用眼睛瞟他。修川站起身来,它迅速地把眼神缩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修川依旧没有理会它的意思,而是平静地离开了。

他得去给这猫做饭。

“猫”,现在它有了新的代称。原因很简单,因为修川发现饲喂它的方式和养猫高度重合。比如食谱:热牛奶,剁得碎碎的猪肝和骨粉,加入一点菠菜汁更健康。等他回来后,他手中真的托着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混合物——只有一碗,一次不能喂太多。

然后他微微一顿,他发现它没有好好地躺在石床上,而是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一只铜制的灯座。它脸色阴沉地盯着那把铜灯,额头被刮红了一片。

显然,在修川离开的时间内,它曾尝试用这那把灯砸碎自己的头部,可它太虚弱了,就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未能完成。更别提,此时房间里还充斥着大量【栖风石莲】的气体,也许它的确弄伤了自己,可修川回来的时候,那伤口甚至已经恢复了。

修川平稳地走上前,静静地俯视着平趴在地上的它。它扯了扯嘴角,把手松开,把那沉重的灯座丢到地上,再次嘶哑而嘲讽地开口:“如果你的任务是看管我的话,那我建议你,千万不要让我接触到任何有棱角的东西……”

“没关系。只是猫玩具。”修川平静地回答,抬手碰了碰它受伤的额角,指尖金光绽放,肌肤平滑如初。接着,他轻轻把那碗食物放在它的脸面前,道:“喝吧。”

金发生物愣住了,脸上一点点聚集起强烈的怒气!如果它真的是一只猫的话那就是完全炸毛的程度,尾巴都要高高竖起来的那种——修川这样想着,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它雪白的光滑臀部上面收回来,继续说:“很有营养。”

修川觉得,它这么生气也许是它认为这是一碗毒药什么的,可他的解释并没有让它消气。相反,它看起来更愤怒了。它瞪着修川,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发出威胁:“就算在风津道,也没人敢把我当成狗一般对待……”

修川摸了摸它的头发,轻声打断了它:“是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如实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那金发的生物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半晌后,它的唇角勾起一个乖巧的笑容,慢慢把那只碗端起来,凑到唇边。

下一秒,它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毒,翻手就把那碗滚烫的白汁往修川地藏脸上泼去!

白色的糊状物四散飞溅,在空中拉扯黏连,在空中定格成粘稠的细丝。修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下一秒,它重新变成了一碗富有营养的奶粥,乖乖地躺回碗里,甚至就连热气都没有消散半分。

金发的生物突然沉默了。它看了那碗浆糊一眼,低声道:“这不是纯粹的‘水’,但你居然能在不转换形态的前提下,如此完美地操纵它……你是新任水源一度王爵?”

修川把它扶起来,让它靠着石床坐下。他想起它毕竟是个人类,身体构造和猫还是不一样的,趴着进食不利于消化。他一手托着它毛绒绒的后脑,另一只手端起那碗温度刚好的奶粥,渡到它口中:“喝完它。”

这次它没再反抗,喉结蠕动了一下,把那碗糊状物全都咽下了。修川看着它喝完,抬手替它擦了擦嘴角的奶渍,问它:“味道如何?”

金色的美丽生物睁开半眯半阖的眼,冷冰冰道:“腥死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修川有点疑惑,明明他有参考猫科生物的口味,往牛奶里加入了许多碎骨头和虾酱。但反正它的意见并不重要,所以他通知对方:“你以后都吃这个。”

它翻了个白眼,又不理他了。没办法,猫都这样。

等它恢复了一点体力后,修川说:“接下来我需要做一个更全面的身体检查,请配合。”

它想了想,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笑容:“如果我拒绝呢?你会怎么样?我还蛮好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语速很慢,有种好整以暇的悠然:“提醒你一句哦。现在的我,可是很弱、很弱的,你对我任何的强制行为,都会让我……”

“嘘。”修川地藏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间,打断了对方的唠叨。他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截白皙的下巴,伸出食指示意缄默的样子像个温柔的死神。

漂亮大猫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修川单膝跪下,把侧脸贴在男人高耸的双峰间。扑通、扑通、健康有力的血肉擂鼓声隔着皮肉传来,修川地藏静静聆听了一会儿,拿笔在羊皮卷上记录:心肺功能正常。

紧接着,在金发生物讶异的眼神里,他用类似的方法检查起对方的其他器官,专业得像个推拿店师傅。当然,以一位王爵的评判标准来说,这就太不专业了——于是男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嫌弃。

当修川地藏开始按压它的肚脐眼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你的魂力足以与全盛时期的我相提并论,却不会检查身体的术式?”

青年的鼻梁高挺得像水源北境的雪峰,几根银色的发丝从兜帽的阴影中坠出来,纹丝不动:“没有人教授过我检查身体的魂术。”

男人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算你是来自凝腥洞穴的侵蚀者,在【断食】之前,也应该有白银使者教导……”

修川打断了他:“我并非侵蚀者,我有王爵。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教导我,就失格了。”

“什么?”男人抬起头,显然有点吃惊:“你有王爵?也就是说在我之后,亚斯兰已经更替了两代一度王爵了?怎么可能?”

“就算白银祭司有意加速亚斯蓝的王爵迭代,重新培养两任一度王爵需要的资源,也远远超出心脏的产能了……”男人目光锐利:“你说你的王爵失格了?那他现在还活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川地藏抬起它的一条修长结实的大腿,慢慢揉按它的膝关节——那地方有一块淤青,应该是它刚刚试图自尽时不小心摔下床的产物。他垂着寂然的黑眸,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帮它揉散淤血,语气平淡地像在念报纸:“活着。”

金发生物显然在迅速思考:“还活着的……不,亚斯兰现有的王爵都没有你这样的力量。你的王爵究竟是谁?”

男人膝上的淤青已然被揉散。修川想了想,把男人的两条长腿自然舒适地平放在石台上,分开一个小小的角度。然后,他沿着对方的肚脐一路向下,找到了那条窄窄软软的肉缝,然后,食指和中指用力往里面插去!

“啵”地一声轻响,仿佛强行挤入闭合的花苞。与体表的冰冷干燥不同,里面湿得可怕,也热得可怕。修川的手指在一堆软泥似的嫩肉和黏黏糊糊的分泌液中探索着内壁,不时点点按按,默默估计着这只器官的损伤程度——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很多肌肉都萎缩了。他一边计算着修复它们需要的时间,一边平淡地说:“你。”

修川地藏垂眸,盯着金发生物陡然涨红的脸,它仿佛以为自己在叫它,又仿佛没有听清楚修川在说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单音节。手指继续往里插去,探到不能更深的地方,依然没感受到太多弹性,仿佛只是一堆软绵绵的肉放在了一起。修川微微蹙眉,重复了一遍:“我的王爵是你。”

然后,他看着那金发生物哭了出来。“啊……”它仰起脖子,仿佛缺乏氧气似的大口喘息起来,小腹也微微抽搐,仿佛触发了某种应激反应。它的腿不安地绞起来,把修川的手牢牢地夹到胯下,那堆软肉在外力的作用挤在一起,但依然算不上紧致。“啊!”它又叫了一声。

它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一会迷离一会痛苦,仿佛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作斗争。但很快,绯红的欲色便占领了它的脸颊,它眸光淋漓,用最骚最娇气的声音向他献媚:“别摸那里……不,不,深一点……用鸡巴操……”

修川略显为难地蹙了蹙眉。他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把这只猫给撸发情了。

他对猫这种生物很有研究,也知道该怎么安抚一只发情的母猫,用棉签刺一刺它的屁眼儿就能使其平静下来,但这只显然不适用……眼前的猫还在百般邀宠,哭泣着恳求他用随便什么东西塞满自己,修川捏住它的后颈,耐心地建议:“你的生殖腔已经发炎了,插入式性交会加剧你的痛苦。相比之下,刺激阴蒂会是更好的选择。你会自慰吗?”

金色的大猫呜呜地翻着白眼,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根本没有理解人类语言的能力了。修川也不再废话,轻轻拨开它糜烂肥大的阴唇,捏住那粒鲜红的小肉核,灵活地抠弄起来。

“——!!”那猫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腰肢疯狂地扭动起来。它颤抖地哭泣求饶:“好酸……好爽,呜……怎么会这么爽,主人好会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偏过头,如长瀑般的绚烂金发铺在石台上,脸上是少女般害羞的表情,喃喃道:“要射了……”

话音刚落,一股清水就从它的阴道中喷出,射出一道弧线,淅淅沥沥地淋在修川的手上。显然,它潮吹了。这或许意味着它能平静一点了,修川看着手上的水渍,漠然地想着。他接上刚刚被打断的话题:“……两年前,你在北之森击伤多名王爵,私自离开水源境内,勾结因德帝国,本该按叛国罪处置。但鉴于你在剿灭风津道时做出的巨大贡献,祭司大人取消了对你的指控。亚斯蓝不会再讨伐你了。”

“但,心脏对你过去的判决依旧生效。你的财产和封地被王室回收,一度王爵之位按流程由我继承。对了,我的使徒封号是天使【路西法】。”

“……”金发男人没有接话,他保持着那个偏着头的姿势,表情被头发遮住,仿佛一具尸体。

修川也没有动弹。他垂眸,毫无感情地凝视着这赤裸的猫咪,昂贵的猫,漂亮的猫,可怜又可爱。他知道它还有话要说。

终于,微弱的句子从男人嘴里吐出来:“‘财产与封地回收王室,爵位按流程继承’……哈,听起来简直像一次正常的王爵更替。看来,我还得感谢白银祭司替我传宗接代了,对么?”

修川地藏予以肯定:“那样最好。”

男人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是骂了句脏话。接着,他猛然坐起身,一把抓住修川的衣领!修川被拽得微微扬起脖子,脸上的兜帽也被扯的偏离,露出了半只下巴,与一段线条优美的颈线。

他不反抗,男人更是不停手,粗暴地撕开修川地藏的兜帽,冷笑连连:“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打着我的使徒的名义,继承我的封号?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沽名钓誉之辈……”

下一秒,他的话被吞回喉咙里,攥着修川衣领的手颤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兜帽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孔,年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微微垂着眼,看起来有点内向和木讷。他前额的银发垂落着,鼻尖和嘴唇在地下室寒冷的气温中冻得微微发粉。他侧着脸的样子与记忆中差别不大,冷淡的神态像一捧柔软的新雪。

吉尔伽美什怔怔地松开手:“怎么会是你……”

一些很久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呼啸而来。有阳光,热腾腾的红茶,酸甜可口的果酱,羊绒毯子,以及总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旅行箱。明天是越城节,给他一枚黄铜袖,给他一柄鱼竿,给他一本书……直到一切都在一阵不详的剧痛中戛然而止。

吉尔伽美什颤抖地伸出双手,想要触碰那张熟悉的脸:“原来你还活着啊……”

下一秒,他的动作被打断了。银发青年一个利落的擒拿,握住金发男人的手腕,高高聚过头顶,把对方牢牢压制在了石台上!修川地藏俯视着那双隐隐泛起水光的湛蓝眼眸,语气毫无感情:“下次请不要做出这种会被判定为攻击的行为。”

“心跳加快了,呼吸急促,体温也在升高……”和银尘容貌相同的青年单手掐着金发男人的手腕,俯身撑在男人上面,膝盖强势地插入男人的双腿中间,低头嗅了嗅吉尔伽美什的脖颈,自言自语:“还是说,只是因为发情了?”

他听说过一些习性奇特的生物,有些雌性会在交配时攻击自己的雄性;虽然吉尔伽美什严格来说并不是雌性,而他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但毕竟自己用手指帮助它阴蒂高潮了,它会攻击自己也不奇怪。

他又想起白银祭司对自己的叮嘱,“吉尔伽美什在风津道的时候,曾数次接受风源的【梦境祭司】的影响。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理自我认同为什么东西。所以,修川地藏,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一切手段为他治疗……”

“……包括能够导致他怀孕的性行为。毕竟,以你这具身体与他的相似度,你们的契合度应该会非常高,说不定他会舒服到不愿离开你吧,呵呵……”

修川地藏从思绪中抽离,发现身下的吉尔伽美什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无言地与金发男人四目相对,金发男人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哦,我说呢,原来只是个空壳,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没反应过来,把你错认成别人了,让你见笑了……”吉尔伽美什挣扎了一下,修川地藏犹豫片刻,松开了手。于是金发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伸手捏住青年的下巴,把对方的脸拉过来,细细观察那对无光的黑眸,冷笑着开口:

“因为你这张脸的缘故,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我建议你,最好赶紧滚开,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白银祭司应该很不希望我死吧?”

青年的容貌清冷俊秀,他有着极其罕见的纯银长发,双眸漆黑一片,如同两口死寂的井。此刻,他被吉尔伽美什捏着下巴,半蹲着跪在石台上,凑在对方身前。男人脸上是罕见的盛怒表情,那对湛蓝色瞳孔中的水汽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两团冷冷的火焰。

他看的出来,眼前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男人此刻虚弱至极,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魂力,就连捏着他下巴的手都在无力地微微颤抖。以他的魂力水准,可以轻松地拂开他,就像拂开一只小虫。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看着男人的脸。就在男人脸上厌烦之色更盛时,他缓缓开口,声音由于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而显得喑哑低柔。

“接受您的请求。我想,您现在确实需要独处的时间与空间,王爵大人。”修川直起腰来,对吉尔伽美什微微鞠躬,然后动作轻柔地退下:“若您还有其他需要,您可以随时呼唤我,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对了,我的名字叫修川地藏,身份是水源现任一度王爵,以及您在心脏疗养期间的康复师与监护人。虽然,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吉尔伽美什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个讥刺的笑。他没有看修川,漫声道:“至少,你没有冒领我使徒的名字。我一想到要用银尘的名字来称呼你,就忍不住想吐。”

“不过,第二点……”他侧过身,对修川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以后请不要叫我王爵了。谁是你这种恶心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的王爵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吉尔伽美什在心脏秘密安顿了下来,那间地下室成为了他的临时房间——尽管吉尔伽美什本人非常不乐意。

用他的话说,“他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简陋的房子”。雾隐绿岛的幽雅奢华自不必说,哪怕在风津道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风源人给他的吃穿用度也都精致考究。他冷嘲热讽地提出了抗议,修川地藏在考虑后表示接受,于是,吉尔伽美什不得不经常看着修川出入这个房间,乒乒乓乓地搞装修。

吉尔伽美什坐在一张石凳上,冷眼旁观着修川地藏扛来一根石梁和几捆铁条。嚓嚓几声轻响,坚硬沉重的石料被雕刻成一只圆形的中空台状物,尺寸形状严丝合缝地贴着房间的边角。然后,青年蹲下身,徒手把铁条拧成一股股的围栏,接头部分则灵巧地编织成了玫瑰花。几分钟的时间,一个风格古典的壁炉就制作完成了。

吉尔伽美什扯了扯嘴角:“……现在的水源一度王爵,还兼职担任修桌子补板凳的木匠师傅么?”

修川地藏平静道:“您的存在目前是心脏的最高机密,知情者只包括我,以及几名高级白银使者。因此,任何可能会引起消息泄露的行为,交易,话语,都是绝对禁止的。置办家具需要进入您的房间内部,自然由我亲自负责。”

吉尔伽美什不置可否。他审视着这个房间的构造,不难看出,这是一间特意打造的,针对魂术师的囚室。房间里刻满了高级的封印阵法,宛如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专门关押极其重要或危险的犯人。

若是以前,这种程度的封印他自然能随手破去。可现在他依然是魂力被封的状态,这囚室关押他倒也绰绰有余了。

吉尔伽美什哂笑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一套宽松的白色衣裤,同样刻满了复杂的阵法,大部分用于隔离感知,小部分阻碍魂力流动。他忍不住嘲弄道:“我身上这件衣服不会也是你亲手织的吧?你可真小心,就这么害怕我么?这样的心态,也能当一度王爵?”

“我身上的封印由铂伊司亲手设下。不过他可没窝囊到像你一样,需要亦步亦趋跟着我的程度。”

银发青年神色不变,用同样一成不变的平静语调回答道:“很抱歉,铂伊司大人曾是四国公认的最强王爵,同时也是封印魂术的开创者。他的天赋【神风织索】可以让一切天赋失去作用,我在封印之道的造诣确实远不及他。”

“哦?那你有什么擅长的?”吉尔伽美什扯了扯嘴角,随口讽刺道:“该不会是家务活吧?那你还真是我们历代一度王爵中最耻辱的一位了。还是说,水源的白银祭司已经变得这么废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闻此言,修川直起身来,严肃地面向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双手撑在身后,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态,挑衅地斜睨着修川。

生气了么?吉尔伽美什想,早该生气了吧。贵为王爵,如果面对这样的羞辱都毫不动怒的话,那就完全没有尊严与体面,也确实不配做一个王爵了。

在与对方视线相交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便意识到,眼前这个自称为修川地藏的年轻人绝不可能是他的天之使徒。那对死寂无光的全黑瞳孔,是已死之人或失去灵魂者才会拥有的标志。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借用了银尘的身体,这副熟悉的皮囊下面,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

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不,修川地藏可以自主行动,甚至能够独立执行任务,说明他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识。

既然拥有自我意识,那么你的大脑中也一定被灌输了许多现成的知识,以及王爵的铁律吧,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荣耀,信仰,绝对的忠诚,这是自打一出生起就刻在我脑子里的东西,宛如一条项圈,我被它束缚,也被它欺骗。那时的我,就算对某些东西有所质疑,也从未想过背离与反叛,而是期待着这个国家在我手中会有慢慢变好的一天……

王爵对荣誉和尊严的重视胜过生命,绝不允许有人这样诽谤与侮辱神座。所以,快点愤怒啊!然后,杀了我,结束这一切……

虽然不是你,但能死在这张脸的手下,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吧。而且……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银尘已经彻底不在了吧。

金发男人静静地看着清俊的年轻王爵向他一步步走来,那对死寂无光的黑色瞳仁凝视着他,毫无感情,如同看一具尸体。他闭上眼睛,轻轻仰起脖子,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后下一秒,他被修川地藏打横抱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到了。”冰冷淡漠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伴随着同样冰冷的呼吸,宛如一条蛇,在耳边轻轻地吐着信子。“该做手术了。”

吉尔伽美什:?

他无言地看着修川把自己抱到了一个更隐蔽的房间里,并依稀辨认出这里就是自己醒来的地方。与外面空空荡荡的起居室相比,这里的设备更齐全,从消毒柜到洗手池,再到数个闪烁着魂力照明灯的手术台。手术台旁,两道同样的黑色身影静静等候在那里。

见二人到来,那两人微微颔首:“王爵。”

修川轻轻把吉尔伽美什放在手术床上。两名使徒走上前来,一人分开男人的两条大腿,固定在一组悬空的支架上,另一人则娴熟地操作着托盘中的手术刀,符咒,以及各种说不上用途的魂术道具。三人一言不发,但动作却无比连贯默契,流水线般的操作竟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除了封印之外,你的身体中还被种下了催生雌激素,提高性欲,诱导排卵的咒印。这也是你的身体极度敏感,甚至不小心碰到就会高潮的原因。”

“这些咒印大多分布在你的雌性器官附近,例如乳房,阴道,子宫等,数量很多,有点难处理。还有少量咒印分布在你的尾椎爵印和前列腺周围,我打算先清理这部分的……唔。”

银发青年轻轻蹙眉,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有点细微的疼。在那件黑色衣袍下面,他的胸口正中,一枚冥灯形状的金色爵印,正闪烁着金色的微弱光芒。他知道那个讯号的意义,那是一句呼唤。

修川地藏叹了口气。“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三个先为他做检查,帮他放松肌肉即可。”然后,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轻轻合上眼,仿佛陷入了沉睡。

距心脏数万里之外,风水火三国交界之地,褐合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川地藏安静地站立在半空中,淡漠地俯视着焦黑色的战场。这里曾经是座繁华的小镇,现在却不再有任何人类存在的痕迹,只有遍地断臂残肢,血流漂橹。

他的脸庞被黑色的兜帽掩盖,只留几缕飘逸的长长银发,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温柔的死神。

五分钟前,【天之使徒】传来消息,确认火源的六、七度王爵已潜入水源,并在褐合镇与水源的一队高级白银使者不期而遇。不巧的是,与他们一同潜入的,还有一支数百人的【灰烬武士】。

与风源的风津猎人类似,火源的灰烬武士也是一支纯粹由魂术师组成的军队,却比风津猎人知名得多。多年来,他们在三位军团长的带领下肆意侵占他国边境,挑动战争,使得弗里艾尔成为四国中最恶名昭着的国家。武士团中实力最强的7位圣武士,便是火源的七位王爵,而其中,代号为【阿耆尼】的圣武士,同时也是武士团第一军团长,被称为“火神转世”的现任一度火爵——炎姬。

在那场覆灭风津道的【高天之崩】中,他与她打过一次短暂的照面。那个女人仅仅用了一个响指,便瞬杀了风源的一度地使伊赫洛斯,以及二度王爵索迩,出手之狠辣迅猛,连他都不得不为之侧目。

艳丽的火光中,身披红白色纱丽的女郎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诵经超度;在她面前,是两具完全碳化的尸体。她背对着修川,悲悯的叹息在劈啪作响的火焰中,像一首遥远的梵歌:“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就连我的火焰都无法让你感到一丝温暖……”

她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我渡不了你,因为你没有‘心’啊。”

“既然姬不在,其他人你可以独自解决。”修川地藏平静地回复着天之使徒的讯号:“我现在有重要的事,你应该知道。”

天之使徒的讯息很快传来:“我判断你应该亲自来一下。”

修川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已是一片黄沙大漠的景象。他与十几名水源白银使者混站在一起,并不引人注目。队伍最前方,一名高级白银使者正在同灰烬武士交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源的领地?”为首的红发女人大笑起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见到了几个水源魂术师?在此居住和劳作的,早就是我们圣火的信众!”

“还有,谁不知道你们国家的冰帝,就是一个笑话啊?”女人媚眼如丝,肆无忌惮地挑衅着白银使者:“还是说,你在指望你们国家的一度王爵?那个不敢踏出帝都半步的胆小鬼?啊,还有那个吉尔伽美什,用奸计击败了【迦楼罗】……”

红发女人依旧在碎碎念,在她身后,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突然大吼一声:“动手!”

霎时间,数百名灰烬武士同时揭开了身上的红白色罩袍!在罩袍下面,是一具具精瘦的身体,他们像所有火源人一样,身上纹着圣火;但是,那些纹身却仿佛被什么切断了,显得凌乱而扭曲。下一刻,他们齐声念祷起来,修川感到脸颊上吹拂起一丝清凉的风。

修川地藏垂着眼,看着己方白银使者散落一地的尸块。他们大多数都无法再拼成人形,仿佛被重锤砸飞一般,只留下半个脑袋,或者几段手脚。他叹了口气,这支由祭司亲自调教,并寄予厚望的精锐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然后,他又看向敌人那边。辽阔的战场寂静无声,数百具惟妙惟肖的冰雕静静伫立在黄沙之上,让这里顷刻间变成了一座大型的墓园。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对男女的尸体,他们的身体被尖锐的冰刺穿透,高高顶到了半空。他们的脸上凝固着得意的表情,好像陶醉于刚才轻而易举取得的胜利,完全没察觉死亡同样悄然降临……

修川从怀中掏出一个记事簿,在羊皮纸上轻轻写着:

六度火爵,圣武士代号【帕尔瓦蒂】,真名胡塔奥夏。确认死亡。

七度火爵,圣武士代号【伐楼那】,真名……尚未收录,不过已经没有收录的必要了。确认死亡。

弗里艾尔灰烬武士部队第三军团,全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合上本子,纯黑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的情绪。他知道白银小队被瞬杀的原因。在此之前,他们做过无数针对火源魂术的备案,最后却一个都没有用上,因为对方使用的魂术根本不是“火”,而是克制水系的“风”。

一群火源的魂术师,使用的居然是风源魂术。而这其中,甚至包含了两位火爵……怪不得天之使徒认为他有必要亲自来看看,这是必须要上报给白银祭司的严重事件。

但修川疑惑的不是这个。他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心口。不是爵印,而是更靠左的,心脏的位置。就在刚刚,这里传出了一阵无法形容的悸动。

只有他知道,自己能躲开那波必杀的攻击,并不是因为反应迅速。而是因为……他突然记起了一条关于真空炮的知识。那是需要不断压缩面前的空气,形成一条真空弹道,再借助大气压释放的超大型风源魂术。而这个魂术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在预备施法阶段,敌人会感受到轻微的逆风。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他确定白银祭司从未传授给他这些知识,心脏中更是找不到一本记载异国魂术的书籍。这些知识就像凭空出现在脑海中似的,帮他成功逃过了一劫,并出其不意反杀了对面。

不……并非凭空出现。修川心中一动,在记忆无法触及的很久以前,好像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会了他一些事情。

“这个魂术威力巨大,但是非常笨重,与风源轻盈灵巧的传统攻击方式完全不同。因此,你们在与单独的风源魂术师对阵时,不需要太过防备。但是,一旦对方的人数超过十个人,就要开始小心了……”

……声音记不起来,样子也记不起来。接下来说了什么……

“还有啊,这个魂术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在释放之后,施术者周围的空气会被全部抽干,那就是它最大的弱点。也就是说,在释放后的短暂0.1秒内,敌方不论是飞行还是隐身都做不到哦。呵呵,就趁那个时候,用地刺穿透他们的双脚吧……”

烫热的鲜血从修川地藏的指尖滴下,他的整条手臂被染成了赤色。他无言地看着灰烬武士们的尸体,他们的双脚无一例外地被破土而出的冰刃穿透,坚固的冰沿着躯干一路向上穿刺,冻结了全身的鲜血,所有人都维持着生前的姿态,仿佛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川地藏用力一跃,站在高空,仿佛一个没有重量的鬼魅,俯瞰整个战场。偌大的战场死气沉沉,目之所及,方圆百里只剩他一个活着的生物。

可是我不会用地刺,只会用冰,不过,看来效果是一样的。修川默默地想,缓缓降落回地面,他往身后瞥了一眼,帕尔瓦蒂和伐楼那的尸体瞬间爆炸,变成了飘散的冰屑。

漫天飘扬的冰沫,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孤傲冰冷的黑衣王爵仿佛沐浴在一场小小的太阳雨中。修川合上眼,思维重新开始转动。这里的事件已经结束,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依然是处理吉尔伽美什身上的咒印。另外,这些火源人身上出现的诡异情况,说不定也和他的【四象极限】有关。

以及,当时教给我这些的人,究竟是谁呢……

格兰尔特地下三千米,【心脏】大墓穴。

吉尔伽美什平趴在手术床上,一言不发闭着双眼。三名使徒的其中一人把他那头碍事的金色长发扎起来,还有一人则褪下了他的裤子,把一张薄如蝉翼的硫酸纸覆盖在他的尾椎上,一点点拓印他爵印的纹路。

墨水勾画的凤凰在透明的纸张上徐徐展翅。那名黑衣使徒对同伴点了点头,最后一人过来,在暖炉边烤了烤手,葱白的五指覆上男人肉感充实的臀部。

他生育过,臀部脂肪含量很高,手感的确很好,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掐他。天之使徒心中淡淡浮上这样的念头,手指微微用力,白腻的肉从指缝中漏出。松手时,男人的臀瓣上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指印,在丰腴的臀肉上微微颤抖。

屁股很大很软,但赘肉太多,空有弹性却毫无力量,总之,这不是一位王爵该有的身体状态,天之使徒这样想着。然后,他轻轻分开男人的臀缝,轻轻揉压他松软的肛口,手指在皱巴巴的小洞上慢慢画着圈。

接着,天之使徒试着插入了一根指节。没遇到什么阻碍,那褐色的小洞显然早已习惯了吞咽更粗壮的东西。他轻轻转动手指,在柔软的肠壁上扣挖,那些褶皱有气无力地挤压过来,象征性地吮了一口他的手指。显然,它早已被调教得会自动取悦任何一个想插入它的人,但态度敷衍得显而易见。天之使徒一边揉吉尔伽美什的两瓣屁股,一边扩大着手指的活动范围,试图让对方的肌肉再放松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前列腺不算深,中指没入两根指节的位置,微微弯曲就能碰到,如果是正面挨肏的话,一根稍微上弯的鸡巴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痉挛。天之使徒小心地避开了那里,修川地藏叮嘱过,尽量不要让吉尔伽美什高潮,对方的身体比想象中脆弱——于是他就坐在吉尔伽美什床边,重复着这毫无乐趣的玩弄。

“唔嗯。”手术床上,趴着的金发男人突然发出一声低喘。天之使徒看了他一眼,停下了手指的动作。“有什么需要吗?先生。”他轻轻开口,语气礼貌而低柔,与他的王爵一模一样。

吉尔伽美什瞥着这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年轻人,喉咙中挤出一丝冷笑。“你在玩我的屁股。”他笃定地宣布。

天之使徒把手指从男人的体内取出,平静地解释:“我没有用您的身体取乐的主观意愿。事实上,在插入的过程中,我有注意避开您的敏感点,您现在还能够清醒地与我对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我就是觉得你想玩我的屁股。”吉尔伽美什侧过身,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恶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使徒。他勾起唇角,笑意恶毒,丝毫不掩示挑拨离间的打算:“——等你的王爵回来后,我会这样告诉他的。你说,他会生气么?会怎样惩罚你?”

天之使徒静静凝视他三秒,拍了拍手,地之使徒和海之使徒一左一右走上前来。紧接着,这两人一人按住吉尔伽美什的肩胛骨,一人按住腰眼,强行把他的姿势摆正,如同矫正一只不听话的猫。

“回答您的问题:修川地藏不会生气。他没有任何情绪的概念,所以,大概也不会因为生气而惩罚我。”天之使徒蹲下,鼻尖与吉尔伽美什的视线持平。他的嗓音依旧礼貌:“如果您对我的服务不满意,那我们只好换一个人服务您了。”

话音刚落,吉尔伽美什便感觉到自己的后穴又塞进了一根手指。修长的手掌挤开臀肉,手指在幽深私密的地方不停探索,让人有种想要排泄的不适感。即便吉尔伽美什被上过那么多次,他依旧不太能适应这种后穴被侵入的感觉。他忍不住发出轻微的闷哼:“唔……拿出去,难受。”

天之使徒轻声道:“只是按摩肌肉而已,请放松一点。”与此同时,另一名使徒轻轻把手压上吉尔伽美什的后背,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男人的穴位。

于是男人的哼唧立刻变成了呻吟:“这里酸……用力点。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失去魂力,以一副肉身凡胎之躯被幽禁了两年,在风津道也鲜少有活动筋骨的机会,颈椎腰椎落下了不少毛病,体质更是早已大不如前。天之使徒看着舒服得蜷起脚趾的金发男人,默默地想,而他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始终以为自己是那个精力充沛,无所不能的显赫王爵。

自从苏醒后,这个男人还没有一刻消停过。虽然行动上始终在求死,可他的生命力分明旺盛得像一轮太阳。

想到这里,天之使徒对正在吉尔伽美什身后摆弄的地之使徒使了个眼色。地使会意,轻轻抽出在男人后穴中按压摸索的手指,与正在为吉尔伽美什舒筋活络的海之使徒换了个位置。接着,海使继承了地使的工作,灵活的中指刺入男人的后穴,耐心地转圜抚弄。

“怎么?轮奸啊?”男人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天之使徒。腰背肌肉的按摩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心情也变好了点,于是没太介意这小小的冒犯。事到如今,他已然不在乎被多少人侵犯了,索性与修川地藏的使徒聊起天来:“就算你家王爵确实不会生气,蠢得像个木头人,可总会给你们制定些使徒之间的规则吧。他上次骂你是什么时候?你该不会是个从不犯错的乖宝宝吧?”

天之使徒不动声色地说:“还请您回头,看看正为您提供服务的,我的两名伙伴。”

“修川地藏的地使和海使?他们有什么好看……”吉尔伽美什随口说着,扭过了头。下一刻,他表情微愕。

不知何时,在他身后侍奉的两人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直隐藏的面容。两张同样清秀的脸,两个一模一样的银尘。

吉尔伽美什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虽然确实有本体和分身的区别,但修川地藏和我们天地海三使徒,一直都是同一个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好比脑和四肢。”天之使徒揭开了自己的兜帽,不出所料地也是一模一样的清秀面容。他睁开眼,瞳仁同样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纯黑,与修川地藏没有任何差别。

他轻声细语:“您在风源居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应该接触过‘风津猎人’吧。我们——不,应该说我,和他们其实是差不多的生命形态。只不过,他们偏重数量,而我的设计师更追求质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您无需对本体告状。等本体归来后,我们的记忆会自动同步。……另外,下次您可以不必像今天这样,绕着圈子试探,可以直接问我。”

“我对您知无不言。”

天之使徒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吉尔伽美什,对方并没有如自己设想的那样平静下来。相反,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在……愤怒。

一句带着血气的话从金发男人的齿缝中逸出:“……我的大天使的身体,竟然被你们拿来做这种事,被投喂给浆芝那样的怪物,就连死亡都不得安宁……很好,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修川地藏,是吧?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你会在痛苦中悔恨交加,你的死状会比任何人都凄惨。”

金发男人深呼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从他过往造成的累累杀业来看,没人怀疑他有这样的能力,和兑现诺言的决心。

修川地藏就是在这时睁开眼的。顷刻之间,他的意识已经从万里之外的边境回到了这具身体中,因此,他刚好听到了这段呕心沥血的誓杀词。

他的黑眸一如既往地宁静,男人的话没有在他的心湖中掠起任何波澜。他不置可否道:“是吗。”

想了想,他说:“到了那个时候,您一定已经恢复健康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边陲之城褐合镇,四度王爵特蕾娅茕茕孑立。她目之所及之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

白色的风暴在她眸中翻滚不休,半晌后,她发出难以置信的低呼:“不……这不可能……”

根据【天格】传来的消息,一个星期前,一队水源商贾与一支火源佣兵团在边境褐合镇的郊外发生了激烈冲突,最终同归于尽。按理说,这种稀松平常的小事不应惊动隐山宫,可传递此事的天格探子却附上了一条让特蕾娅非常在意的注释:那支水源商贾中有数人的面孔颇为面熟,似乎在【心脏】见过,是很高级的白银使者。因此,不排除整只商队都是白银使者的伪装。

特蕾娅顿时来了兴趣。身为直接统领水源情报部门【天格】的王爵,亚斯蓝很少有连她都无权知晓的行动。由高级白银使者直接组成的商队?从这件事的保密级别来看,说不定是白银祭司亲自指挥……

她处变不惊地命人封锁现场,连夜赶去,想要一探究竟。但等她抵达战场的时候,望着眼前的数百具火源人的尸体,却只有沉默。

那不是残骸,而是一簇簇美丽的,绽放盛开的冰雪之花。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可这些冻成冰锥的尸体却依然冒着森森寒气,甚至没有太多融化的迹象,连带着附近的温度都比其他地区更加凉爽。如果只是这样特蕾娅还不至于如此惊讶,问题是……这里是干燥炎热的沙漠,地下甚至还有流动的熔岩;任何水属性魂术师到了这里,战力都会被削弱到不剩百分之一啊……

特蕾娅继续释放魂力,脸色愈发苍白。在她的感知中,这些火源人生前都是非常高级的魂术师,其中不乏低位王爵。可现在,他们却在一瞬间被同一个人杀死。那个人同时突破了他们所有人的魂术屏障,让他们的血液直接凝结成冰,死前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在如此不利的客场环境下作战,还能瞬间引爆这种规模和强度的攻击,这可是连幽冥都无法做到的事。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难道是两年前失踪的吉尔伽美什!?特蕾娅一惊,急忙站起身来。两年前那场发生在北之森的战役,始终是她和幽冥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漫天的大雪中,自由凝成一线的瞳孔,与那个恶魔般的金发男子冰冷的微笑,经常交替出现在她的梦境中。然后,她便大喘着气从床上惊醒,手心里全是汗水。在她身边,幽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碧绿的瞳孔里是沉默的,和她相同的恐惧。

不对……不是吉尔伽美什。特蕾娅抚着自己的胸口,压下因为恐惧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在如此不利的地形环境下,拥有【四象极限】的吉尔伽美什,是不会选择用水属性魂术进行攻击的。因此,发动攻击的这个人,一定是纯粹的水源之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者,是水源现任一度王爵修川地藏?

可他不是一直蛰居在心脏深处,从不离开心脏半步么?心脏之外,从未留下关于他的任何目击证明与活动记录……

特蕾娅苦苦思索着,眉间阴影愈发沉重。她想起了最近几个月不断从边境传来的谍报:“地源内部发生动荡,具体情况不知”“时常有疑似军队的势力出入边境”“风源全面锁国,不再批复任何通关文牒,禁止一切人员出入”……毫无疑问,目前的局势正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有什么事情正在某处悄然酝酿。而她只能看到它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嗅到风中隐约传来的山雨气息。

特蕾娅苦笑一声。不管是吉尔伽美什重新出现,还是修川地藏走出心脏,都说明亚斯蓝要变天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入场的时候,她和幽冥最好的做法,依然是按兵不动,暗中观察……

没来由地,特蕾娅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她仿佛是觉得有点儿冷似的,拢了拢身上的皮草,谨慎地扫视着四周。她突然想起了幽冥曾和她提到的,关于修川地藏的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修川地藏并非从未离开过心脏,恰恰相反,作为取代了吉尔伽美什的王爵,他甚至有可能非常活跃。

——只不过,任何看到,听到,甚至感知到他存在的人,都“不存在”了。魂术师也好,平民也罢,甚至可能包括一切魂器和魂兽……最后,他们都“不存在”了。

与特蕾娅猜测的类似,修川地藏的确并非总是蛰居心脏,吉尔伽美什也确实回到了亚斯蓝。只是,细节却与她想象的不太一致。

首先,是吉尔伽美什见长的脾气。回到水源后,也许是他回忆起了曾经身为王爵的骄矜傲慢,又也许是修川地藏的脸让他格外不爽——总之,他生气的次数很多,非常多,似乎不论修川怎么做都无法令他满意。

此刻,他躺在一张手工编织的宽大躺椅上,上面铺着黑白相间的熊猫皮,手中把玩着一只镶着玛瑙和青金石的金酒壶——这些都是修川地藏的手工制品。吉尔伽美什的居住环境极其奢侈姬,四根立柱的象牙白大床,洁净明亮的茶池,黑檀木镶银边的衣柜和酒柜,以及罗尔斯山羊毛的长绒地毯——一切几乎都一比一复刻了他雾隐绿岛的房间。

“你倒是用心。查了我多少资料?”吉尔伽美什冷笑道:“这只酒壶是我在埃尔斯的地下卖场随便拍的,成交价十八万吞克币。后来,我的使徒不小心把它扔到了湖里,我懒得下水捞,就干脆让它沉在那儿了。没想到,你竟然徒手捏了一只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川地藏坐在他对面织着一件毛衣,动作灵巧,手指翩飞,吉尔伽美什辨认了一下它的款式,似乎是格兰尔特一家挺有名的服装定制店的秋冬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那家店为自己提供私人的量体裁衣服务。闻言,修川抬起头,平静回答:“在心脏中,有很多关于您衣食住行的记载,我可以熟练背诵您的全部资料。”

吉尔伽美什哂笑一声,当的一声,那只酒壶被扔到了地上:“总之,很感谢你的才艺表演。只可惜,假货终究是假货,就算模仿得再像,依旧分文不值。”

“好的。”修川点点头,身后又是一名黑衣青年走出,把那只壶捡起来,放到珠宝柜上。“以及,您身后的墙上,会挂一幅3x6米的装饰画,这是近期最后一件打算添置的物品。”

“随你吧。”吉尔伽美什兴趣缺缺地说:“对了,把兜帽戴上,你太丑了,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是。”修川颔首,顺从地戴上了兜帽,清秀白皙的脸庞重新隐藏在阴影下面。他站起身来:“您今天的手术该开始了。”

接着,修川便敏锐地在男人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太自然的情绪,好像有点抗拒。

它不喜欢这样,修川平静地想,可当我用手指刺激它的腺体时候,它可以在10秒内哭出来。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自己为它摘除后穴的咒印时发生的事。男人高高抬起屁股,让两名使徒扒开臀缝,塞入一只内窥镜的场景。镜头中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到薄薄的冰幕上,里面的褶皱又多又软,肠壁微微蠕动着,湿答答地打湿了镜片。海之使徒手执一根长鞭,指着图像中微微鼓起的一小团软肉,说:“左偏一寸。”

修川地藏轻轻探入一根指节,【窒息】天赋悄然发动。嗡地一声震鸣,那枚设计精妙的催情符咒轻易化为齑粉,只余一只微微发肿的,水光淋漓的前列腺,与腺体周围蛛网般的正常封印。

修川盯着画面中的图像,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在破坏吉尔伽美什咒印的同时,同时也不小心损坏了男人的魂力封印。如果让吉尔伽美什恢复魂力的话,对他而言,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你确定已经解除了我的咒印?”男人依旧紧绷着肌肉,根本没有意识到手术已经结束,在得到两个使徒肯定的回答后,他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他显得有点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这么快……要知道,当时他们在我体内种植这个咒印,都花费了足足三天时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般来说,在双方魂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破解一个封印需要的时间,是设置它的三倍以上……”吉尔伽美什皱眉,毫不留情地说:“你的魂力比铂伊司可差远了,顶多给他提提鞋吧。”

面对吉尔伽美什直截了当的贬损,修川地藏的表情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他想了想,用了一个比喻:“铂伊司大人的封印无人能出其右,您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毛线团紧紧缠住的猫咪。”

“在日积月累的缠绕中,这团毛线已经变得又脏又乱,事到如今,它们已经复杂到连白银祭司都束手无策。就算是我,也无法一根根理顺这错综复杂的线团,把被困其中的您解放出来。”

“但我可以剪断它。”修川平静地阐述:“我的天赋能让我很容易地做到这件事,就算是铂伊司大人,也无力阻止。我之前的工作,更多只是为了分辨哪些线团应该剪断,而哪些不该罢了;还好,从结果来看,我并没有失误。”

“不过,您不要寄希望于万一我剪错了会发生什么……”修川地藏瞥了一眼这猫瞬间冒精光的眼睛,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我既可以剪断毛线团,也可以剪断猫咪的指甲。对我来说,二者在技术层面上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后者会增添额外的工作量罢了。”

尤其是后续的猫咪安抚工作——修川一想到如果对方真被他剪了指甲,一定会气得又抓又挠,大声喵喵叫,甚至绝食抗议的!想到这里,他已经开始头痛了。

“呵,口气倒挺大。看来你对胜过我很有信心了?”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修川地藏的发言挑动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压抑很久的一些东西隐隐跳动起来。

“您的【四象极限】并非万能。”修川地藏谦逊而平静地留下这样一句话。没等吉尔伽美什开口,他便聪明地把话题转移回咒印本身:“而且,您的身体也并未完全康复。”

“现在,如果再有人刺激您的前列腺的话,您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激动不已了。”修川地藏说,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般,地之使徒用一根手指探入吉尔伽美什的后穴,在红肿的地方微微一按。“但是,您所感受到的快感,依然会比普通人更加强烈。这是您的身体为了适应咒印而自主产生的变化,与魂术无关,因此并不在我的可处理范围之内。我想,您的其他部位可能也会有这样的……”

修川地藏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在地之使徒缓慢的揉按下,金发男人的双眼略微失焦,紧紧夹着自己的大腿。显然,他保留了一些神志,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化身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但这并不代表状况变得更好,没有外力影响的高潮显得主角更加尴尬。终于,在那双平静黑眸的注视下,金发男人仿佛一下子反应过来似的,发出一声小小的低喘,羞愤交加地命令:

“……够了,滚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回到当下。修川地藏俯身抱起吉尔伽美什,重新把他放回那张手术床上。吉尔伽美什似乎也回想起了某些事情,表情略显尴尬。但随着他的束胸被银发青年解开,露出了一对白腻肥软的硕大乳房,挣扎戛然而止。

吉尔伽美什偏过头,仿佛不太想谈论自己臃肿怪异的胸部。修川地藏平静地为他系上了一条拘束带,柔软的皮带绕过肋下,穿过乳房正中,把那对弹跳的大奶勒得呼之欲出。做完这一切后,修川打量着男人红彤彤的乳头,心想,他现在看起来太像一个女人了。

在风津道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身体被改造成了更偏向雌性的形态,接下来遭遇的事情更是让他几乎丧失男性的全部尊严。尽管修川地藏本人既不在乎性别也对尊严没什么概念,但毕竟事关任务完成度的评定,所以修川决定参考一下吉尔伽美什的意见。

“您是否希望胸部保持现有的形态?”修川地藏礼貌地询问金发男人。为了对方便于理解前因后果,他详细地解释道:“我们发现,除了催生雌性激素的咒印之外,您的乳房还被内置了大量填充物。如果取出,您胸口的皮肤会出现大量的脂肪纹,影响美观。”

“另外,在咒印的影响下,您的乳腺发生了大量的增生,数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人类女性。如果您的乳房恢复成男性的形状,乳腺的密度会进一步增大……这意味着,您反而会比现在更容易泌乳。”

修川礼貌地总结:“综上所述,我建议您可以保留目前的女性胸部样式,除了形状之外,它与男性的胸口没有任何不同。”

这样一来,我的工作便只有清除咒印,任务推进度会迅速提高。修川地藏平静地想着,处理完吉尔伽美什的事情后,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便是解决火源那边的异动……

怀中的猫咪依然扭着头,一喵不吭。修川地藏垂眸凝视了它一会儿,道:“……明白了,我会给您做手术,让您的胸部恢复正常的男性状态。”

修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采用一种更麻烦的方式去完成任务。在他过往的程序中,简单,高效,听话,直接,速战速决——类似这些词汇才是他的行动准则。

白银祭司对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让吉尔伽美什恢复正常”,但没有说清是魂术层面还是生理心理层面。前者耗时两星期,后者最快也需要一年。他是一台冰冷的任务机器,只能理解精确与量化的命令,对他来说词义模糊太危险了,容易派生主见,与处理起来更棘手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自从认识吉尔伽美什后,这些纲领虽并未失效,可事态也不总随着他的预期发展了。比如他越来越多的话,要知道他过去一年里开口不超过五次——但这是为了与病人更好的沟通,情有可原;再比如他会满足吉尔伽美什任何一个不过分的小要求——不满足的话对方会闹脾气,在治疗的时候捣乱,可以理解。

这次依然如此,修川地藏这样判定:让吉尔伽美什的外在性征更多地与他的心理自我认知相统一,同样是“恢复正常”的重要环节。完成任务的速度固然重要,质量同样不可忽视。

然后,他听见了一句声如蚊讷的道谢:“谢谢。”

“什么?”修川地藏有些诧异。

“我在感谢老天,没有让我亲口大声说出来,求求你了让我做个男人!”不幸地,这句话不知哪里又惹怒了这阴晴不定的猫咪,它用一种嘲弄的语气大声喵了起来,仿佛彻底放飞自我似的,肆意对修川宣泄内心的不满:“现在,你满意了吗?救世主先生?看到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吉尔伽美什向你低头服软,有没有让你,或者正在你背后观看的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修川地藏的黑眸霎了霎,好像有点明白吉尔伽美什在生气什么了。他耐心地解释:“您现在并没有处于白银祭司的监视中,这个任务由我独立负责。”

“所以,您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您的任何意见,包括但不限于您刚刚提到的,‘求求你了让我做个男人’……啊。”

修川地藏面无表情地看着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的手术刀探针听诊器等,第四次反省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侧脸,就在刚才,吉尔伽美什毫无预兆地抄起那只盛满各种手术器材的托盘,把它结结实实地拍上了修川地藏的脸!

调皮的猫咪,麻烦的猫咪,杀气腾腾的猫咪,不愧是世上最难养的生物。修川地藏叹了口气,指尖微微释放魂力,脸庞光洁如初。他对侍立一旁的地海二使点了点头,让他们重新换上新的手术工具,然后,他对吉尔伽美什说:“请不要闹了,我要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吉尔伽美什的缩胸手术一波三折。

手术有三个要点。其一,需要把吉尔伽美什胸部的填充物取出,再缝合切口;其二,需要绕开他体表的魂术封印;其三,需要把他胸口的催情咒印拔除。

“您体内的咒印,虽然确实让您变得经常情难自已,但客观来说,它也确实起到了活化细胞,维持生命,加速愈疗的作用……正常来说,一个普通人,是无法挺过那样苛刻的折磨的。”修川地藏把手从吉尔伽美什的胸口上拿开,面无表情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因此,我建议先做手术,然后再进行咒印的清除工作。因为如果先抹去您的咒印,再在您身上动这种大手术,您的恢复期会非常漫长,甚至有产生其他病变的风险。”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可以。”

“但,这会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修川地藏说:“手术过程中,会大量触碰您的敏感区。在这种刺激下,您的咒印会自发激活,刺激您的神经和乳腺,让它们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这可能会给手术造成一定阻挠……”

这猫有点不耐烦:“所以呢?这有什么难的?你给我上一支麻醉不就行了么?再不济,把我打晕总可以吧?”

修川叹了口气,对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有些失语。要不是白银祭司亲口确认,他带回来的就是吉尔伽美什无疑,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抓错了人!在前往风津道之前,他了大量关于吉尔伽美什的文献,也与接触过吉尔伽美什的白银使者逐一交谈,他们都反映,这位前一度王爵是个追求完美,同时又十分细心谨慎的人。

他与修川地藏的性格完全不同。吉尔伽美什熟稔人类社会的所有规则,喜欢艺术、演讲、高级消费,诸如此类一切代表上流阶层的东西。但他与那些穷凶极奢的贵族不同,在他低调却奢侈的作风下,隐藏着无比细致的观察力,与十足的等待猎物上钩的耐心。

——就像动物园里懒洋洋打盹的豹子。人们沉醉于它华美昂贵的毛皮,可直到被它咬断喉咙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老辣和危险的捕食者……

——所以他抱回来的这个蛮横无理喜怒无常的家伙,到底是哪个世界的吉尔伽美什啊?

好在,与吉尔伽美什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吉尔伽美什的糟糕脾气。他生来隔绝愤怒,委屈,失落等一切情绪,只有对任务全力以赴的执行。吉尔伽美什再能折腾,也不过是一介凡夫罢了,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修川地藏从善如流地无视了吉尔伽美什的抱怨:“把您打晕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就算是在昏迷状态,您的乳腺也会自发分泌大量乳液,如果滴入创口,容易造成感染。比较妥善的处理方式是让您的乳腺疲劳,从而进入休眠期,但这需要您的配合。”

吉尔伽美什被他咬文嚼字三纸无驴的叙述弄懵了:“什么需要我配合?”

“简单来说,就是我会用力挤您的奶。”修川地藏换了个更通俗的解释:“为了提高效率,请您在感情上投入一点,把这当成正常的做爱。”

吉尔伽美什气笑了:“你在开玩笑吗……嘶!”话音未落,他白腻柔软的胸脯就被人一左一右握住。接下来完全是玩女人的手法,修川拢着那对洁白柔软的双峰,熟练地在淡红色的乳晕上轻轻画圈,偶尔撩拨一下弹性十足的嫣红乳头。

昏暗的石室里,英俊的金发男人躺在手术床上,衣襟大敞,被银发黑衣的青年玩奶子。可银发青年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狎昵,他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男人,纯黑色的眸子安宁平静,仿佛世上只剩下对方和自己。

“唔嗯……”果不其然,猫咪的双眼迷离了:“别,别捏了!奶子好胀……要捏爆了……”

它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挺了挺胸,让胸部更多地裸露在修川面前,然后呜咽着央求对方:“吸一吸,你吸一吸,里面有好多奶,半夜胀得胸口疼,应该喂小宝宝的……”

修川闻言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自从回到心脏之后,吉尔伽美什过于充沛的活力,和孜孜不倦的捣乱精神,让他一度忘记了这个男人其实正在哺乳期。作为一个刚生完宝宝的妈妈,他激素紊乱,母性四溢。

所以他的脾气才这么暴躁,如果是产后抑郁的话就说的通了,对一个失去了宝宝的年轻妈妈来说,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奇怪。

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工作出现了严重失误,之前应该更呵护吉尔伽美什一些的。修川这样想着,放弃了使用挤奶器的打算,而是把双唇凑到吉尔伽美什红肿挺翘的乳头上,轻轻含住,尽可能地模仿一个渴求母亲的小婴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唔。”猫咪的声音一下子黏腻绵软了起来。修川试着吮了一下,舌尖尝到一丝甜意,他叼住那只又弹又韧的大奶头,嘴巴用力吸了起来,果然听到它发出更诱人的骚叫:“妈妈不行了,啊,宝宝,宝宝……”

持续地吮吸一会儿后,修川把奶头从嘴巴里吐出,它被含得水光盈盈,像奶油蛋糕上颤巍巍的一粒樱桃。修川在樱桃尖上轻吻一下,然后用手紧紧攥住那只雪白大奶的根部。没过多久,一小股白色的奶水吱地从小小的乳孔中窜出,仿佛撒尿一般,高高射到空中,猝不及防地喷了修川一脸!

修川有点为难地垂下眼睛,他的兜帽被弄脏了,就连纤长的睫毛上都挂着几滴白色的乳珠,有些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淌下,淌到他的唇边。那是吉尔伽美什的乳汁,他伸出舌尖舐去一粒,很浓,很醇,味道像羊奶。

“胸口还胀吗?”修川继续揉着那只瘪下来的乳房,它的手感依旧绵软,像在捏一团橡皮泥。那猫依然沉浸在喷奶的刺激感中,噫呜呜噫地说不出话来。修川叹了口气,把吸奶器夹在乳头上,用它吸出这只乳房中残留的奶水,俯身把脸埋向另一只。它鼓鼓的,像一颗熟透的桃子,都不敢想象一口咬下去能挤出多少汁水。

十来分钟后,另一只乳房也吐出了大量白汁。这次修川没有松开嘴巴,而是认认真真地把那些奶水都吞咽了下去。他产得真多,修川默默地想,小孩子可消耗不了这么多的奶水,这奶明明是给大人吃的。

挤完两波奶后,男人的精神恢复了些清明,但似乎仍有些疲劳,闭着眼睛休息。他不说话,修川也不主动开口,只是默默把脸埋在男人的双乳中间,让那对柔腻的雪白双峰埋住脸颊。

这是两人难得的宁静时刻,耳边是稳健有力的心跳声,鼻尖传来属于吉尔伽美什的,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还有一丝甜甜的奶味儿。柔软的乳肉从四面八方挤来,包裹着他的感官,他感觉自己像在吃一碗烫烫嫩嫩的豆腐脑。

“你知道吗?这个位置一般是放鸡巴的地方。”冷不丁地,男人平静地开口:“他们喜欢把下体塞到这里,抓着我的奶子给他们撸管,这样射精的时候可以很方便地弄到我的脸上。”

修川道:“我知道。”

“哦对了,还有很多人一起来的时候。”男人突然笑了:“他们会想要我的奶水,抢着把我的奶子往嘴巴里塞,就像你刚才那样。有时我产不出奶水,他们就会生气,感觉被骗了或者受到了羞辱,然后用指甲掐,用烟头烫,用皮带抽……或者更常见的,让我摆好姿势抬起屁股,一个个干我。”

修川道:“所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竟然会希望我能投入一点,甚至把这‘当成一次正常的做爱’?”吉尔伽美什讽刺地说:“你是太蠢,还是太缺乏常识?又或者白银祭司在制造你的时候,在你的天灵盖下少放了一只脑子?”

“……我明白了。您是因为习得性障碍,对催乳这一行为产生了创伤应激综合症。”修川从男人身上坐起来,迅速查阅脑中的相关文献:“让我想一下,这种状况的解决方法有……”

吉尔伽美什嘲弄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修川地藏自然不理会吉尔伽美什的看法,他自言自语:“嗯……加强体育运动,树立正确的榜样,向父母倾诉……都不太适用当前的状况。啊,对了,适当的幻想。”

修川转过头,坚定地对吉尔伽美什说:“或许,您可以闭上眼睛,试着把我想象成您的心爱之人。”

“您喜欢谁呢?”

吉尔伽美什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问倒了他。

身为白银祭司精心培养的实验体,他的感情生活虽未匮乏到修川地藏那样夸张的程度,但总体依旧乏善可陈。在成为王爵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体验过人间风流,和男人女人都做过爱,但从未认真。漆拉曾是他暧昧对象中维持时间最久的,几乎让他以为那就是爱情。他并不在乎漆拉心中有其他东西高于他,高于这份感情,但漆拉不该利用他的偏爱,用它去伤害他在乎的其他人。

现在的他,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再尝试交付真心了。更何况,雾隐绿岛早已覆灭,这世上连他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见男人沉默不语,修川提议道:“您喜欢漆拉王爵吗?虽然他是北之森行动的策划者与发起人,但众所周知,他与您曾保持长达两年的亲密关系。”

吉尔伽美什笑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疲倦之色。他轻轻地自嘲地说:“我蠢归蠢,可也没那么贱吧。”

“或许,铂伊司大人?”修川地藏又说:“铂伊司大人是您腹中胎儿的生理学父亲,他一定与您进行过相当激烈的……”他的话被吉尔伽美什一记锋利的眼刀杀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沟通陷入僵局,修川地藏也有些苦恼。他把吸奶器从吉尔伽美什的乳头上取下,然后轻轻捧起那只乳房,仿佛给奶牛挤奶似的,从上到下地用力撸着那团白花花的乳肉。同时他低下头,用力吮吸起来,很快,最后一股淡淡的白浆从男人的乳孔中泌出,只是比之前稀薄了很多。

而且味道也有些苦涩,这说明吉尔伽美什完全无法进入状态。修川放下手中的乳肉,再次引导吉尔伽美什:“那么,您希望未来有一个什么样的人,与您相伴?”

金发男人立刻果断地说:“我不相信任何人。”

然后又是良久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男人重新开口,语气带着些微的迷惘:“我想要一个……能够一直记住我的人。”

“不需要多强大,也不需要多热烈;只是每当我回头的时候,他都一直在那里,我总能看到他……这样就足够了。”

下一秒,吉尔伽美什感到后颈一痛,他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修川地藏平静地把手从男人的后脑勺处拿开。他垂眸看着被他捏晕的男人,轻声道:“您刚才一共产出了约2000毫升的奶量,是普通女性一天产乳的四倍左右。就算您的乳腺中还残余着一些奶水,也不会太多了,我想,应该不会对手术造成太大影响。”

他对侍立在侧的地海二使点了点头:“准备好器具,开始手术吧。”

吉尔伽美什苏醒的时候,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上面缠着厚厚的绷带。不需要拆开也能直观地看到,那对过于肥硕的女性乳房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普通男性饱满得多的胸部。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只练胸肌,却不懂得锻练其他部位的健身爱好者,虽然依旧显得有点奇怪,但总归还在男性的范畴了。

他忍不住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上半身轻飘飘的,不会走两步就感到有东西在身上乱晃。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那是栖风石莲的雾气。熟悉的平静声音从身后传来:“请不要大幅度活动。您身上的刀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以您现在的身体素质,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术后观察和恢复期。”

“也请不要擅自拆开绷带,我会定时来给您换药。”吉尔伽美什停下脚步,紧接着,他的膝弯被人捞起。修川地藏动作轻柔地把男人抱回床上,顺带给他掖了掖被子:“饮食这方面我会负责。还有,不要沾水,我会帮您擦身体和洗澡。……”

修川地藏一条条地叮嘱着吉尔伽美什各种术后注意事项,他的声音低柔磁性,语速偏慢,就算长篇大论也丝毫不显聒噪,反而让人觉得很耐听。他像一个最完美的情人,温柔细致地连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毛病。

可与之相对的,他的黑眸依然那么淡漠那么平静,在其中找不到一丝感情。吉尔伽美什知道,如果对方突然接到夺取自己性命的任务,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掏出自己的心脏,不会有一丝迟疑。

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轻声道:“算了,我收回之前的话。”

“嗯?”修川地藏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专注,一眨不眨。

“我曾说过,会让你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哀嚎,直到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吉尔伽美什把目光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收回,淡淡开口: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这样啊。”眼前的青年点了点头,仿佛吉尔伽美什只是说了句诸如“明天早上吃什么”之类的小事。他从吉尔伽美什床边起身,道:“值得一提的是,我没有解决您的泌乳问题。它与魂术无关,而是您的腺体活化后,自身具有的功能。因此,您依旧会不定期产乳,我在总结规律后,会给您出具一份观察报告……”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吉尔伽美什连忙挥了挥手,打断了修川地藏的工作汇报。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没有了。……不,还有一件小事。”修川道:“之前和您提过的挂画已经绘制完成了。前段时间拿去装裱,今天才送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拍了拍手,地海二使便扛着一只罩着墨绿色绒布的画框走进屋。吉尔伽美什无言地看着他们一左一右,煞有介事地把它挂在了对面墙上。随着最后的空白被填补,现在这里看起来真的像一个贵族的起居室了。绒布缓缓揭下,那是一幅巨大的风景画。

准确地说,画里描绘是一扇窗子。画师活灵活现地描绘了有些生锈的窗棂,干净透亮的玻璃,以及窗外的风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阳光下粼粼的湖泊,远处的湖面上漂浮着一团团葱茏的绿色,那是一座座小小的浮岛。近处是连绵的树顶,浓绿的林海连绵而下,像一条毛绒绒的绿毯子,有水鸟从树海上振翅飞过,不难看出主人的宅院坐落在一片临湖的的向阳山坡上。

除此之外,窗外还种了几株大乔木。大概是主人觉得这样格外有趣,枝条并没有修剪,几根褐色的树枝歪歪斜斜地压在玻璃上。一株是鹅掌楸,宽大的薄薄叶片交叠着垂下来,在明亮的阳光中投下一片斑驳的翠影,仿佛能听到在风中哗哗抖动的声音。还有一株没有长叶,枝杈上,有几枚鲜红如火的新蕾悄然怒放,那是木棉。

可以想象,到了三四月,这栋宅邸一定被鲜红似火的木棉花笼罩,推开窗户一伸手就能碰到春天。

吉尔伽美什怔怔地看着那幅油画:“这是……”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画中的景色。这是雾隐绿岛上,他主卧的房间,每天早晨拉开窗帘后,都能看到的熟悉风景。

见金发男人久久沉默不语,修川忍不住轻声询问:“您可还满意?”他补充道:“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更换别的内容。比如肖像,神话历史,以及……”

“不,这样就好。”他的话被吉尔伽美什打断了。金发男人凝视着那幅画,眼神中泛起许多修川读不懂的情感。他没有转头看修川地藏,只是淡淡道:“能画成这样,看来你是亲自去过我的雾隐绿岛了吧?你很用心。”

修川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画成这样和去雾隐绿岛有什么必然联系,但他还是恭顺地回答了吉尔伽美什的问题:“确实去过。”

男人点点头,继续观赏那幅画,不再搭理他了。修川地藏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它能喜欢这个猫玩具真是太好了,他终于可以腾出时间,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修川地藏过一些管理学的书籍。书上说,可以把要做的事情贴上轻重缓急的标签,再让标签两两组合,划分为四个维度。

【重要且紧急】的最先做,【紧急不重要】的其次做,【重要不紧急】的持续做,【既不重要也不紧急】的抽空做。

对于他来说,给吉尔伽美什做手术无疑是最为【重要且紧急】的工作。他好不容易让对方排空了奶水,如果事到临头突然跑掉,想也不想都知道,回去后这猫该怎么挠他。

既然这边的事情解决,那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排名第二的,【紧急但不重要】的工作了。比如——自己天之使徒的叛乱。

他捏住一枚棋子,切断了自己与天之使徒的爵印联系。下一个瞬间,他的本体出现在万里之外的边境,现身在那位叛乱的天使面前。

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对方拥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体和天赋。甚至,就连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平静,宛如镜像内外的双子。

天之使徒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从爵印联系被切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身为修川地藏的分身兼使徒,他很清楚,修川的天赋有多可怕,这是为猎杀魂术本身而设计的天赋。所以,他也没有尝试逃跑或反击,在真正的本体面前,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

“自从歼灭那支灰烬武士部队后,你就变得不太听话了。”修川地藏静静看着自己的天之使徒,仿佛在看一根掉落的头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顶多只是有点疑惑罢了:“我想知道原因。”

天之使徒低声道:“那次,你支配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则转移到了你所在的心脏。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人,和他交谈了几句话,然后……我产生了疑惑。”

“吉尔伽美什。”修川道:“关于他的所有资料,我应该一并同步给了你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你误会了。”天之使徒道:“我所产生的疑惑,并非关于他,而是关乎自己。”

修川地藏道:“你可是像第2、第7、第16任海使,以及第3、第4、第29任地使那样,触犯了‘妄图探寻自身来历’之戒?”

天之使徒摇摇头:“不是的。直到现在,我对自己的过去都没有任何兴趣;我也不想知道,在成为修川地藏之前,我是个怎样的人。”

他蹙起眉,清秀的脸上是深深的不解:“我只是在疑惑……为什么你,地之使徒,海之使徒,你们三个可以待在心脏,待在那个人身边,触碰他,和他交谈?而我只能在外面,关于他的一切消息,都只能通过模糊的电讯号获取?”

天之使徒把双手举到面前,它们颤抖不止,仿佛癫痫症发作的病人。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就像被深度麻醉一般,失去了一切对痛苦的感知:“自从那天见到他后,我开始一遍遍回味他那时的表情,语气,动作,每一个细节。我给他按摩后背和腰,他很舒服,让我用力点。”

“我思念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它好像变成了我的一种……一种本能,就像呼吸一样。我想要和他交谈,我想再见到他一面。”

银发青年抬头,深深地看向修川:“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修川地藏的黑眸古井无波。他听着天之使徒满口的“你们”和“我”,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挽留对方的必要了。没有人会接回一根会和主人谈论人权的手指。于是,他的指尖微微亮起光来: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炎姬将至,请多加小心。”天之使徒平静地汇报完了最后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我会亲自处理。”修川地藏答道。他低头看着天之使徒碎裂一地的尸块,那张清秀的、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庞上沾满了血污,眼神至死都是如水的空洞与淡然。

几名白银使者从他身后走出,迅速地清理着地上的血迹与尸块,把它们收集到一只麻袋里。修川地藏知道,这堆肉块很快会被送入原浆洞穴,再过几天,那里会生产出一个新的“银尘”,然后,他将会成为自己的第56任大天使。

今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修川地藏默默地想。自从吉尔伽美什重新出现后,各国的顶尖战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荡。先是铂伊司的陨落,又是炎姬亲临,而现在,就连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突然,修川地藏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魂力。他转过头,安静地看着出现在长廊尽头的来者。对方似乎对修川颇为忌惮,并不靠近,只是隔着数十米对修川点头致意:“你来了,修川地藏王爵。”

长廊尽头,鹿觉不动声色地看着笼罩在一身雾气般的黑袍中的青年,他轻轻抬手,一扇淡金色的光门出现在修川面前。“我已经确定了五度火爵【阿修罗】的坐标。你要现在过去吗?”

修川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走入光门中。

“——修川地藏,我们命令你,前往弗里艾尔,尽可能地狙杀火源其他王爵。务必不能让他们进入亚斯蓝境内。”

“——为了确保任务成功,我们会派鹿觉协助你,速战速决。任务的保密级别是最高级,除了相关参战人员,不得以任何形式泄露给任何人。”

——来自水晶中的命令,空灵地在两位祭司心腹的王爵脑中回荡。而这,便是在修川地藏的任务列表中排名第三的,【重要但不紧急】的事了。

心脏,大墓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川地藏已秘密前往弗里艾尔,心脏中只余地海二使。作为修川地藏的分身,他们的行为完全受本体支配。修川地藏的意识不仅可以在四具机体中自由切换,并且,一旦本体出现问题,他也可以在天地海三使中任意一人的体内复活重生,这也让他变成了世界上最难被杀死的王爵。

同时,这三个使徒的体内也保留了一定的自主意识,可以独立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不需要占用本体的脑力。

吉尔伽美什默默看着那两袭一模一样的雾色长袍,把自己头上的睡帽扯掉一半,然后下令:“地之使徒,把我的睡帽戴好。海之使徒,帮我脱掉这碍事的睡帽。”

两名使徒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地之使徒走上前来,把男人头顶的帽子扶正。

看来无法通过相悖的命令,让他们陷入自相矛盾的状况啊……吉尔伽美什沉思着。看来,修川地藏和他的分身们之间,存在着一套严谨的优先级系统。修川地藏本体的决策,无疑占有最高优先级,其次是天之使徒,地使第三,海使第四,按照这样的顺序排布。

修川地藏不在的这些天,他一直在测试这两位使徒的行为逻辑,并得出了一些初步结论。简单来说,修川地藏缺乏对任何事的好奇心与积极性,只关心能否完成任务。而与他的任务完成度严重挂钩的自己,则可以此为缘由,让他完成一些简单的事情。

比如——“我不喜欢今天中午的菜单,我要吃卡斯高原出产的可可豆做成的巧克力慕斯,今年成熟的新鲜沙棘和蔓越莓浆熬成的果冻,三种不同动物奶油制作的酸奶蛋挞。”这样的要求会被很容易满足。

吉尔伽美什看着餐桌上摆盘精美的餐点,拿起餐刀切了一块蛋糕,放入嘴里,脸上浮现出略微的惊讶之色。他是识货之人,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难办,但修川竟真的都给他弄到了。“我还以为你会糊弄糊弄我……”金发男人一边嚼着蛋糕,一边小声嘀咕。

有一些愿望则不会被实现,比如:“为了我的身心健康,带我去地面晒晒太阳溜溜弯。”每当这时,那两个使徒便闭目养神,当做没有听见。

还有一些命令则会选择性完成。当吉尔伽美什连续第三天向地之使徒提出同样的午饭菜单的时候,地之使徒回绝了他的请求。清秀的银发青年蹲跪在他面前,耐心地解释:“长期食用这样的食物会导致营养不均衡,不利于身体康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放下手中海之使徒给他找来解闷的杂志,唇角略带挑衅地勾起:“可是,我就是喜欢甜点啊。而且如果你不按我的要求准备午饭的话,我就……绝食。”

那天,他破天荒地体验了一把被绑在儿童椅上,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喂蔬菜汁的感觉。当地之使徒把他从宝宝椅上解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比在风津道挨肏还要挑战他的尊严。特别是银发青年最后还面无表情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都吃光了很棒哦”,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的时候,他的脸色比独自对阵自由还难看。

地海二使每天都会轮流出去一段时间,但至少会有一人待在吉尔伽美什身边陪伴监护。只要吉尔伽美什不走出房间,他便不干涉吉尔伽美什的行动。他的话很少,吉尔伽美什不呼唤他能安静一整天,基本是坐在那里发呆。

然后,等到需要为吉尔伽美什换药的时候,便如同幽灵一样凑过来,脱衣服换绷带涂药油一气呵成。至于擦身就更简单了,身为修川地藏的分身,两使徒继承了本体高超的御魂水平。他们会把一小杯温水浇在男人赤裸的肉体上,水珠以肉眼看不见的高速嗡嗡震动,少顷,男人的体表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肌肤明亮光洁。

吉尔伽美什抬起一只胳膊,让海之使徒在臂膀上涂抹磨砂膏,暗暗压下心中的震撼。这些年,心脏对合成人的研究已经迭代到这种程度了么……一个没有自我的空壳,竟然能使出如此精妙强大的魂术;修川地藏对魂力的控制,完全可以媲美,不,甚至隐隐超过了全盛时期的自己。再加上对方那几乎完全克制自己【四象极限】的诡异天赋……

吉尔伽美什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思绪继续流转,他想到了特蕾娅的那位侵蚀者使徒,霓虹。当年,为了隐瞒自己的诞生时间,白银祭司安排他和幽冥以及特蕾娅在同一时期收了使徒;因此,他多少也听说过那几个侵蚀者小孩的事情。

霓虹的天赋是【无感】,这让他可以永远保持毫不出错毫不动摇的全盛状态;正因如此,在与同级别的魂术师对抗时,他没有任何失手的可能性。同时,他的能力是最克制特蕾娅的,几乎可以预见,白银祭司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安排特蕾娅与她的使徒进行一场新的对决,或者说,新的淘汰……

吉尔伽美什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与当初的特蕾娅无比相似。

想到这里,男人微微压了压唇角,对两位使徒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东之弗里艾尔帝国,约夏尔堡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川地藏安静地看着横尸在地的男人。资料显示,这个封号为【阿修罗】的男人是火源军队中负责暗杀的圣武士,在灰烬武士部队中有着“暗杀之王”的美誉。可直到被修川地藏杀死之前,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敌人降临。

他只是以为自己喝多了,全身使不上劲儿来,脚步沉沉的,完全没有平常的轻盈。风把他的酒意吹散了一些,他审视着自己的行宫,宫殿里灯火通明,每一支火把都亮着,这让他安心了不少。窗外棕榈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没有任何警报的声音。

然后,他死了。被一击致命。

修川地藏静静地看着满手的鲜血,在他堪称温柔的的注视下,他指尖残留的血迹迅速凝结成细小的红色冰渣,扑簌簌地落到地上,手掌很快恢复光洁干净。

啪,啪,啪,掌声连同铂金色的光门同时在他身后出现。鹿觉微笑着从光门中走出,唇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不管旁观多少次,您的杀戮依然赏心悦目啊,修川地藏王爵。”

修川没有理会这份奉承,只是有些无聊地垂下眼睛。对他来说,杀戮是一项简单但枯燥的工作。不需要任何的技巧,谋略,试探,只需要走到天赋生效的范围内,然后摘取敌人的心脏就可以了,如同探囊取物。

更何况,有了鹿觉的配合,他的工作效率出奇地高。一般来说,他们的合作方式是由鹿觉确认坐标制作棋子,他通过棋子传送,十秒内解决目标,然后鹿觉再传送过来,做一枚棋子送他回去。两人都是杀伐果断斩草除根的类型,所以一直以来的合作还算默契。

至于其他的,修川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对方曾经是漆拉在一度王爵时期收的大天使。可后来,他不知怎么又投到了四度王爵特蕾娅麾下,直到两年前的北之森一役,特蕾娅主动把鹿觉上交给心脏,他才重新回归白银祭司的怀抱。

现在的鹿觉,与修川地藏一样,直接听从白银祭司的指挥。但与修川不同,他不仅被白银祭司恢复了过往的记忆,甚至还重新成为了漆拉的使徒。可后来,他和漆拉似乎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最后分道扬镳了。

鹿觉端详着地上的尸体:“平心而论,阿修罗的【火化形】也算很厉害的天赋了。传说当阿修罗施展天赋的时候,千灯万烛同时闪耀,他的真身隐匿于重重焰影之中,普通王爵根本无法辨认和抵挡。正因如此,他才可以凭五度王爵之身,稳坐暗杀王爵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纯良的笑容:“真想看看你们在正面战场上相遇的样子啊。据说,【火化形】开启的时候,人会变成纯粹的能量,变成一团火。我有点好奇,如果他在那个时候撞上【窒息】的话,是会强制变回人形呢,还是直接消散呢?”

修川地藏没有接话,言简意赅地说:“下一个。”

“今晚没有下一个目标了。”鹿觉耸肩:“我家那位女主人,她的部下的效率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半个多月过去了,天格对剩余的中高位火爵一无所知。就连阿修罗的情报,也是在被你杀死的帕尔瓦蒂和伐楼那身上获得的,他们活着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喝酒。”

“所以说,下位王爵就是如此粗俗卑贱的生物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前四度火爵,每一位都有不弱于幽冥的实力。天格认为,在搞清楚他们的天赋以及魂器魂兽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鹿觉笑着补充道:“啊,当然,幽冥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什么。谁叫我的女主人根本不了解你呢?”

“那回去吧。”修川地藏道。

“等等,别急嘛,修川王爵。”鹿觉转过身来,他一半脸孔覆盖在冰冷的铁面具之下,另一半则是一张乖巧英俊的娃娃脸,看起来有种冰冷诡异的非人感:“这里不是水源的地界,所以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和你聊聊天。”

“其实那天在风津道,我就想找你聊聊的,只不过中途出了点小意外……毕竟,只有在这样的敌国腹地,依赖我的棋子进行传送的你,才绝对不会对我出手啊。”

“……”修川地藏沉默,他记得那天在风津道发生的事。他随手救援了身陷囹圄的漆拉,然后鹿觉出现,把漆拉带走了。毫无疑问,鹿觉不希望漆拉死在风津道,但他又与特蕾娅的天格保持着难以言说的暧昧关系。只有白银祭司才能令他臣服,但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立场。

“你是不是在想,除了祭司之外,我到底效忠于哪个阵营?漆拉,还是特蕾娅?”鹿觉笑了:“确实,一般来说,我这样的会被叫做三姓家奴呢。但与普通的叛逆者不同,我的答案是……他们两位,我都深深地热爱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漆拉是我的启蒙者,带领我踏入这个光怪陆离的魂术世界,赐予我缩地千里的天赋,他是我的王爵,我自然爱他。后来,我被幽冥杀死,又被我的女主人赐予新生。自从认识她后,我才发现,原来过去我一直生活在盲目痴愚的混沌中。是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自由……真正的自由。”

“……”修川地藏继续沉默。不管是漆拉还是特蕾娅,他都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想快速完成任务,向白银祭司复命,然后等待下一个命令。再或者,他也可以推进其他尚未完成的任务,比如……被他饲养在地下室的那只猫。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他的猫咪现在做什么呢?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他的注意力便再也移不开了。鹿觉的面容慢慢变得模糊,修川同步了地海二使的视线,自己离开时发生的事情逐渐浮现在脑中。吉尔伽美什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精神也一天天变得更好。他有点贪玩,有点贪嘴,是一只调皮又娇气的猫咪。

他的黑眸平和而宁静。在他的视野中,金发男人一脸酝酿坏主意的表情,对他招了招手,他便顺从地走了过去。他低下头,看着金发男人在他身上随意地摸来摸去,这不合规,但也不违法,所以他纵容对方继续贴贴蹭蹭。男人的手绕过他的腰肢,在尾椎上摸索了一会儿,接着揉按大腿,抚过小腹,掠过后背和肩头。最终,男人的手指停在他胸椎正中的位置。

“原来在这儿啊。”修川看见男人目光微微闪烁,唇角勾起一个狡猾的笑容,轻轻按了按那盏冥灯形状的爵印。青年有一瞬间微微晕眩,与此同时,平静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属于死者,也属于他自己。

“我在疑惑,为何我会如此嫉妒,为何我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天之使徒说:“我想要与他见面,一想到能够再次见到他,就令我喜悦万分。本体,你一定无法理解吧?”

耳畔响起微微的叹息:“杀死我,然后离开这里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女主人聪明仁慈,可惜她身在山中,无法窥得事物的全貌,反而为自己的聪明所误,我对她心疼又怜悯。至于漆拉,他知道很多,可心中充满杂念。现在的他,甚至不再适合继续为祭司大人效力。而我,希望纠正这两点。”鹿觉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

“漆拉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便是被吉尔伽美什夺去了一度王爵之位。真是不争气,输都输不起,竟然在那之后,还巴巴地去雾隐绿岛挑战吉尔伽美什,真是太丢人了。”鹿觉温煦地说。虽然是讽刺漆拉的话,可他的语气却莫名地宠溺,配上他诡异的面具,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怪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凭我对漆拉的了解,他绝非冲动之人,更不可能一时气性热血上头,去一次次地挑战一个绝无可能战胜之人。恰恰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更精明。所以,有两种可能……”鹿觉微笑道:“第一种嘛,他从第一次去雾隐绿岛开始,就为自己准备了一张面具,他展示的性格,习惯,人设,都是虚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掩盖那个真实的目的罢了。”

“唉,说实话,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可能性,这意味着不止对吉尔伽美什,他在我们三个面前,也自始至终戴着面具啊。”

“至于第二种,就是他真的认为,他在吉尔伽美什面前有取胜的机会。”鹿觉道:“漆拉的魂器是时空之剑【恋人】,吉尔伽美什尚未取得审判之轮,这是当时他唯一胜过吉尔伽美什的地方。后来,当吉尔伽美什进入魂冢后,漆拉便心灰意冷,哦不,或者说顺水推舟地停止了挑战。”

修川地藏微微抬眸。鹿觉说的这些情报他都知道,但对方提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名字,这让他多少产生了一点兴趣。于是他一边重新连接上地之使徒的感知,同时在本体的位置留了一只耳朵,打算听听鹿觉说什么。

魂印是魂术师最强大也最脆弱的地方,可那只猫咪刚刚触碰了它。而修川之所以放任吉尔伽美什这样做,只是知道就算让对方碰到它,手无缚鸡之力的吉尔伽美什绝无可能突破爵印的天然防线,从而杀死自己的。他只会被突然迸发的强大魂力弹开。显然,吉尔伽美什也清楚这点,所以并没有攻击。

只不过那里毕竟敏感,那短暂的触碰,确实导致自己与分身的精神链接出现了一瞬间的不稳定。不过,那只是由于修川从未有过被人触摸爵印的经验,所以不太适应罢了。他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好整以暇地看着金发男人隔着衣服,轻轻描摹自己爵印的形状。

“你与你的本体之间,是通过爵印来传递讯息,对不对?”金发男人低声絮语:“既然如此,恐怕爵印才是你真正的‘脑’吧?呵呵,还真是与风津猎人一模一样啊。”

“……还好,想验证这点非常容易。就像漆拉被吉尔伽美什取代了一样,我的大天使之位也被银尘取代——或者说,被你取代。”鹿觉徐徐道:“所以,我只要试试就好了,在你不会下狠手杀我的前提下……”

金发男人把脸贴在修川地藏的胸口上,低声喃喃:“我找到杀死你的方法了。其实,你的弱点非常明显啊,只需要……”

“——试试我到底能不能杀掉你,就好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在黑袍青年平静的眼神中,他的右肩瞬间爆出一道血花!血珠高高扬起,如细雪般缓缓落下。与此同时,鹿觉的身体倒飞而出,他的四肢全部被无形的力量绞成粉末,整个人几乎被削成了一只人彘。可他并没有死,他的躯干一落地便吱吱作响起来,无数沾着鲜血的刀刃、皮毛、羽毛,诡异的石片从他的断肢处钻出,争先恐后地弥合着他的身体……

刚刚有点走神了。修川地藏走上前去,蹲下身,手指沾了点鹿觉的鲜血,涂在自己的肩膀上,伤口愈合的速度瞬间变快。

果然是永生之血。他想,正好栖风石莲快用光了,是否该收集一点,给那只顽皮的猫咪备用呢?

算了,这血混合了很多脏东西,不太干净。他的猫那样娇气,万一感染了其他病毒,就不好了。

已经恢复了大半的鹿觉躺在地上,苦笑道:“我本来还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呢。毕竟,女主人可是用我的身体融合了三头魂兽,一把魂器,以及西流尔的血啊。她说,我是古往今来最强的饕餮,现在的我,实力足以比肩自由。更别提在那之后,我又重获了时空天赋……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杀不了你。”

鹿觉活动了一下两根新生的胳膊,上面光秃秃的,还没有长出手掌。他叹了口气:“你等下吧,我恢复还要一点时间,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修川地藏摇了摇头,谢绝了鹿觉的帮忙。

“什么?”鹿觉微愕。

“我不需要你的天赋,也可以回去。”修川平静地回答。说罢,他在鹿觉惊愕的眼神中,身体化为碎冰,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上:“我要赶时间回家喂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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