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男德班毕业 吉尔的人体艺术图鉴(2 / 2)

再睁眼时已是高耸的殿堂穹顶。空气中的湿度一下子变得很大,四下悬挂着白色的鱼脂蜡烛,就连火光都是幽暗的苍蓝色。显然,他们已经回到了亚斯蓝的心脏。直到这时,漆拉才平静开口:“风津道情况如何?”

另一名白银使者躬身回话:“回禀王爵,风津道内没有吉尔伽美什存在的迹象。风源应该没有说谎。”

漆拉低声道:“凝腥洞穴也调查过了,看来吉尔伽美什确实不在因德……”他沉吟道:“你去汇报白银祭司。其他人,带上容器,随我去原浆洞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名白银使者领命离去。漆拉抬头,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良久伫立,望向远处北之森的方向,眼神复杂翻涌,露出一抹迷惘的怀念。

铁马冰河入梦,可事到如今,他印象最深的却并非死生一线的凶险,也不是直面上古魂兽的震撼。而是那场旖旎的香艳……

他自言自语:“你最好真的死了。”

既然死了,就别再活过来了啊。

漆拉摇摇头,丢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他伸手推开棺盖,低头望去,躺在棺中的是个12、3岁的少年。那少年肤色苍白,一头银色的短发整整齐齐地梳至脑后,露出宽阔的额头。他的双眼紧紧阖起,虚弱而空洞,像一只水晶做的茧。

抬棺队穿过漫长空寂的走廊,仿佛一队游荡的幽灵,行走在水源最神圣机密的土地上。魂术封印被层层解开,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香气,仿佛被揉碎的腐烂玫瑰。终于,一面雕刻着阴唇的黑铜巨门出现在他们眼前,细腻复杂的金色纹路幽幽亮起,黑色的唇瓣缓缓分开。

前方红光大作。

突然,一个白银使者踢了一脚前方的同伴,小声呵斥:“干嘛呢!别偷懒,快点走!这么重的棺材,你好意思要我一个人抬啊?”

“……抱歉,刚刚走神了。”在他前面,阿克琉克低声答道。他拉了拉兜帽,让更多阴影遮住自己的脸,然后低头弯腰,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同走了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洞中无日月。

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事实上,这些久居洞穴的实验人员,都有着规律的作息时间。出门散心也好,和亲友通信也罢,都是允许的;只要不泄露凝腥洞穴里的机密,他们的生活与普通老百姓没有区别。

但对于实验体来说,情况就没有那么美妙了。至少吉尔伽美什从未想到,在此之后,整整两年的时间,他再也没有见过哪怕一次太阳。

男人平躺在一张毛毯上,双腿呈90度角高高翘起,目光空洞地盯着头顶的房梁,那里正爬过一只蚂蚁。这个姿势很难,他却不累,只因他腰部以下的部分都被砌进了厚厚的水泥中,只留末端的两个洞口。

一个用于排泄,一个用于性交。

石墙另一侧响起了脚步声,他本不想管,可那个部位却不由自主地瘙痒起来。温暖的充实感填满了他,那阵干渴空虚的感觉终于缓缓消退;他的女穴自动开始收缩,咕啾咕啾,不知廉耻地亲吻着那根陌生的,正在奸淫他的肉棒,直到它快乐地吐出甘甜的白露。

他听到伊赫洛斯长长的吐气声,低声问实验人员道:“结果出来了么?”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伊赫洛斯失望地叹气,再度挺入。

有的时候,这些实验人员也会偷偷用他泄欲。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反正无碍于实验结果,谁会发现呢?”他们迷恋地抚摸着平整的灰色墙壁,那里一上一下排列着两个粉色的肉洞,一个湿润如蜜,一个紧致如箍。除了鸡巴操屄之外还有很多玩法,塞瓶盖,塞玻璃球,或者塞其它乱七八糟的物件;他们不敢弄伤他的阴道,可屁眼却是无所谓的,它经常被撑得很大,远超它原本的口径。

当他们开始试着把拳头塞进去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想,也许我真的是一只容器吧。

与此同时,他胸前的双乳也变得愈发鼓胀,有时都不用刺激,只要轻轻一捏,便像乳牛一般涌出白色的鲜奶。他一开始还会惊慌,后来便麻木了,只是看着风津猎人走到他身边蹲下,取出一只特制的吸奶器,它看起来像烧瓶,一左一右地夹在男人肿大嫣红的奶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纯白的浆液汩汩填满瓶盏。风津猎人低头,抱歉地解释:“我们确实对您的身体动了一些小手脚,不过请不要担心,这对您的身体并不会产生什么损害。它只是会让你产生一些……母爱,仅此而已。”

他微笑着,凑到吉尔伽美什的耳边絮语:“那是一株神奇的植物,我们花大价钱从火源收购了它。过于您应该听说过它的名字。”

“它是爱欲女神的眼泪,它被叫做蒂兰圣雪……”

吉尔伽美什合上眼,不想再听下去了。潮水般的黑暗袭来,他开始做梦;一开始的梦总是杂乱无章,后来却渐渐变得清晰富有逻辑起来,天空是猩红的,视野是皲裂的,空中漂浮着游丝般的黄金线。于是他意识到,就连自己现在的梦境,恐怕也在黄金瞳孔的操纵中,在风源人的监视下。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还可以得到半个美好的故事,就像小女孩握着大把火柴。

他开始往前走。眼前是萧条的杉树林,苍风呼啸,黑云欲摧,雪花片片飘落,越下越大,最终变成了茫茫的暴雪。四下苍茫孤寂,他茕茕孑立在如利齿的天地之间,朔风吹动他金色的长发和衣袍。吉尔伽美什一愣,他认出了这是哪儿;然后他捂住肚子,开始大笑。

太可笑了,太荒唐了,这个梦竟然把他带回到了这里,带回了北之森!是要他见证自己的愚蠢吗,让他承认自己的失败,然后认命?

可是哪还需要你们来提醒呢?明明从我来风津道的时候起,不,是在更早之前,收到银尘死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输的干干净净!

因为从那时起,我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打跌,眼角都笑出了泪。突然他停了下来,盯着茫茫的风雪,两个小人正从雪中风驰电掣般奔来,一黑一金,样子他很熟悉;一个是漆拉,还有一个是他自己。

一个健壮的,自由的,魂力处于巅峰时期的他自己,一个从未沦陷坠落的……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怔怔地看着他们,他们越来越近,像一阵风般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一对轻飘飘的幽灵。两人的交流却随风飘来,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感到一丝欣慰。这个世界的他,似乎只和漆拉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自然也不曾在北之森做出那等自轻自贱的蠢事。可没等他高兴太久,他便看到一束铂金色的弧光,飞速向漆拉游去!

心脏传来绞痛的感觉。他看见剑尖上沾着新鲜的脑浆和血滴,它做了什么不言而喻!可那个过去的他,那个白痴,却偏偏对此一无所觉!

他对漆拉微笑无能,好言安慰无能,帮对方补充由于杀死他使徒而被消耗的魂力。漆拉开始辩解,上战场之前用一半的魂力去观测未来滑稽的,可笑的。他看到过去的自己眉头皱了皱,显然对此有所怀疑;可没等他内心燃起希望,便看到自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低声说:“我相信你。”

吉尔伽美什的心越来越冷,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唇轻轻翕动,两个无声的字从他口中吐出。

——活该。

不论你今后遭遇什么事情,不论你的下场有多凄惨。

都是你活该。

不过在那之前,让我看看,这段故事里的你,会被安排一个怎样的结局。

风雪越来越大了,吉尔伽美什在雪中低头缓步行走,他金色的睫毛被狂风吹得扑簌簌的,像一对纤柔的蝴蝶。

以他的实力,当然可以做到片雪不沾身。可是这里离【自由】已经很近了,他不愿浪费多余的魂力,以免打草惊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自由,吉尔伽美什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本无意与它发生冲突,但漆拉苦苦恳求自己,让自己帮助他收服这头魂兽。他的理由很充足,“自由的觉醒是个意外,白银祭司尚未对它的归属做出安排。所以我们才要先下手为强,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抢先抓获它。”

吉尔伽美什苦笑着看了看脚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分厘不差,刚好降落在自由的面前。他想,也许白银祭司确实不知道自由会觉醒,但漆拉,你当真不知情吗?

算了,我不计较,就当偿还我欠你的血债。

他鼓起魂力,紧张地等着那只小巧洁白的猫一步步走来——可没过多久,他便被一股大力高高抛到了天上,他的右臂则掉在了白皑皑的雪里,吱吱地冒着血。

自由舔了舔爪子,轻盈地朝他扑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才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在被自由用爪子按在地上时,吉尔伽美什还在反思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渴望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那枚棋子,它像一朵小小的莲花。他用力伸手,试图触碰它;可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它被震碎,化成万千晶莹的冰尘。

鹅绒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背上,又轻又凉。他拼命呼唤身体里的魂力,可不知为何,平时如指臂使的力量却懒洋洋地躺在他体内,没有一点动静!

嗤啦一声刺响,自由的尖爪划破了他的长袍,它变大了,从一只家猫变成了豹子的尺寸。它跨在吉尔伽美什背上,嗅着他的脖颈;当它张开嘴巴,把四颗尖牙抵上去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心中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击垮!他知道,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咬断自己的颈椎,就像咬死一头没有反抗能力的鹿……

还好它没有那么做,它只是轻轻舔着自己的脊背,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尾椎的爵引上。吉尔伽美什突然感到一阵羞耻,他知道,自己的爵印绝不在一个可以大大方方见人的位置;尽管自由是一只魂兽,没有人类的伦理道德,可他依然无法接受它把头埋在那个地方,又嗅又舔……

突然,吉尔伽美什“啊”了一声,眼中泛起一抹泪花。那畜牲竟然把舌头卷成了一支小小的筒,塞进了那个最私密的小洞里!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袭来,吉尔伽美什感觉到它在自己的体内展开,柔软的猫舌头上全是倒刺,一下一下地舔着那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地方。他的脸胀得通红,强烈的刺激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快速看了一眼四周,心想,应该没有别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感到自由的两只爪子搭在自己的臀瓣上,把他的屁股掰得更开。它的舌头把他的小穴舔得湿答答的,舌头上的倒刺刷过他的会阴,刮着他鼓鼓囊囊的两颗卵蛋。吉尔伽美什忍不住小声呻吟起来,他羞耻地想,如果漆拉知道我是这样帮他抓的魂兽,他会说什么?

不,我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热……

当那只豹子似的猫完全趴在他身上,弓着腰,把长满倒刺般凸点的阴茎抵在他的股间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像一头发情的母猫一般,轻轻摇着屁股,口中哼哼着恳求它的进入,任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啪啪在他的穴口拍打。

他如愿以偿了,自由操了他,那布满凸点的猫阴茎插进了他的肛门,他不由得发出快乐的淫叫。突然,他的叫声哑火般戛然而止,那对海蓝色的眼眸恐惧地瞪大,喉咙中发出荷荷的声响。

自由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它下巴上的皮毛被鲜血染红了一小段,就像雪地上开出了一朵红梅花。

而它的口中,正叼着男人背部的一小段肌肉。

吉尔伽美什恐惧地大叫起来,可胸腔除了嗡嗡的共鸣,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后背传来愈发频繁的,撕裂的痛楚,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悲恸。他忍不住把头埋在手臂间,呜呜地哭了起来。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那插在他后穴中的猫阴茎突然开始动起来,每一下刺入都勾出鲜红的肉丝。自由就这样一边操着他,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噬咬他的躯体。它的皮毛软软的,胡子蹭着他的肌肤,带来一阵轻柔的痒意,可下一秒便是让人流泪的锐痛。它含住他的背肌,带着倒勾的利齿牢牢地挂住皮肉,然后缓慢地,优雅地,沿着肌理整条撕下来,像撕下一条鲜红的芒果。

男人瞳孔涣散,表情慢慢定格在强烈的恐惧上。刺入,撕咬,咀嚼,咀嚼,咀嚼,疼痛,疼痛,疼痛,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珠僵硬地转动,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原来它正在吃。

它看起来吃得很高兴的样子,是在吃什么啊?

一条一条,撕裂的痛楚持续传来,背阔肌,竖脊肌,臀大肌,筋膜,后叶……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薄,越来越少。突然,那只猫咪欢喜地咕噜起来,更加快活地操着他;它柔软的身躯弯成一个圆弧,把脑袋深深拱进他的肚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热的白气在雪地上升起,啪嗒啪嗒的粘稠声音响起,自由埋在他的腹腔中翻找着。半块褐色的东西映入眼帘,它活像一颗腐烂的番茄。随后又是啪地一声,那是一条沾着泥浆的带子……他看见自由歪着脑袋,叼着一块砰砰鼓动的内脏,胡须上沾满碎肉残渣。这个洁白的精灵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下头,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脸。

那是一个醉人的吻,仿佛酣甜的美梦。仿佛葡萄被戳碎,他的视线变黑了;口中传来发苦的滋味,他的呻吟模糊了;然后是仿佛蚂蚁般的啮食,悉悉卒卒,悉悉卒卒,贴着他的脸颊,那是细腻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疼痛。只是牙齿突然变得很冷,脸上仿佛有一个洞,正在呼呼地漏风。

但他还有感觉,他知道自由还在操他。他现在又小又轻,只剩下一点头部,和一具空荡荡的腔体,但还是那样温暖、柔软,故而很适合被操。在机械的,有规律的抽插里,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可该死的是,他死活都想不起来那是谁。

那个声音只是对他说,你活该。

我也活该。

吉尔伽美什站在雪地上,悲哀地看着自己残破的尸体。雪花飘飘荡荡,覆满他嶙峋的皮肉骨骼,盖住他不再闪耀的金色长发,他看起来像一尊晶莹的冰雕。他厌倦地想,也许这才是最适合他的结局。

死在战场上,被大雪覆盖,肉身归于泥土。总好过饱受蹂躏,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丧失所有尊严……

他仰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淡漠地看着灰色的苍穹。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如夜,雪花打着卷儿吹在他的脸上,清冽冽的,带走心底仅剩的温度。

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一直在犯错啊。相信漆拉是第一个错,来到风津道是第二个;一步错,步步错,错误就像雪球,只会越滚越大,直到无法收场……

说到底,他的坚持不过是一场难看的独角戏,徒增叹惋与笑料罢了。事已至此,他又能改变什么呢?绿岛倾覆,故土崩塌,亚斯蓝已无他的容身之所;没有人想让他活着,也没有人期待他归来,他的世界只剩他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站在这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他还不愿自我了断,痛痛快快,干脆利落?!无言是最高的轻蔑,只要他选择死,那么他将彻底立于不败之地,再也没人伤得了他!他的嘲笑将永远飘荡在风津道的上空,飘在他的敌人们头顶,大声宣布你们也是失败者!

是啊,这才是一个王爵的傲慢,孤独而尊贵,骄矜而决绝,至死都在扞卫灵魂的纯洁!

……他终究没有选择这条路。

他想起了刚刚到达凝腥洞穴时,与阿克琉克的对话。不知出于何种目的,阿克琉克提出可以帮忙了结他。在又一次被拒绝后,阿克琉克低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吉尔伽美什,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何你仍要选择苟活下去?”

而那时,吉尔伽美什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怀念地望向远方。

很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个时候,他对我说,不要难过,不要绝望,也不要死。”

他抬起手,轻轻捂住眼睛,嗓音微微颤抖:“……我答应他了。”

我答应他们了。

纵使他们的牺牲无人承认,他们的姓名也无人记得。

可我不想就连这个承诺,都被人忘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阿克琉克陷入了沉默。两人坐在龙背上,一时半会竟没人出声,直到那头蓝龙不耐烦地打了几个响鼻。阿克琉克直勾勾地盯着黝黑的洞窟,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

“在风源,西鲁芙的意志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但就算是她,也有忌惮的存在。我不会说出他的名字,但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

“而我要告诉你的是,她忌惮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需要。她怕他好好活着,但更怕他死。”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能悟出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吉尔伽美什倚靠着阿克琉克的背,淡淡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阿克琉克犹豫了一下,平静开口:“我看过你的梦境,那个畸变的梦境。”

他嗤笑一声,不无嘲讽地说:“在那个梦里,你竟然真情实感地希望我从未欺骗你,你也是够无聊的。”见吉尔伽美什投来不善的眼光,他摇摇头,自嘲道:“不过,我还挺喜欢那个假设的。大概我和你一样,也是个无聊无趣之人吧。”

“如果没有被扭曲的话,这个故事应该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吉尔伽美什定了定心神,让自己忘记那些不知是预警还是提示的赠言。他的大脑一片清明,幽微的絮语响起,仿佛死人诵经,层层叠叠在他心头萦绕。进入风津道后,迄今发生的一切仿佛一个巨大的线团,看上去杂乱无章,可所有的线索都共同指向了同一个人;而他相信,那个人的存在,就是这一切乱象的答案。

思绪如同潮水,急缓有序地冲刷着他的心灵。与那个人相处时的画面一幕幕涌上心头,尽管时间不多,可仔细想来,对方的言行确实有着某些连他都难以忽视的怪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某一天开始,他便不再踏出风津道了;同时,他也渐渐不再出现在公共视野中,一些需要他出面的场合,都由他的使徒代劳……”

“吉尔伽美什,欢迎你的到来。……唔,要切磋么?呵呵,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真发现不了你们的‘小秘密’。”

“需要我捎你一程么?不用?好吧,我知道了,那我们慢慢走吧。”

“吉尔伽美什,抱歉了。但那些话并非作伪,我真心期待过与你的一战……”

金发男人脸色阴晴不定,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了那人身上强烈的违和感源于何处!对于魂术师来说,时刻运魂、磨砺魂力是本能,像一些顶尖魂术师,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一些小魂术更是家常便饭。没有魂术师会真的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就连他自己,走路时也会随手在脚上笼一层风,用于保持清洁、消弭踪迹……

而那个人……作为因德帝国最巅峰的魂术师,使用魂力的次数,是零。

吉尔伽美什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个真正被封印魂力的人其实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天光倏然变暗,雪原,杉林,冰结的残破尸体都渐渐溶于幽暗的阴影。狂风哭啸,世界变成了一面薄薄的镜子,噼里啪啦地龟裂破碎!大地成了碎片,天空急剧拉远,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知道,自己正坠回现实。

他持续地高速下坠,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尖锐刺耳。在一片嘈杂混乱的耳鸣中,他听到了一对男女的声音,正在激烈地争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声怒道:“那东西已经开始腐蚀你的身体了!要是再不转移你还能活几年!”

与激动的女人相比,那男声显得非常温和,像是在哄暴躁的小妹妹:“好啦,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吗?再说了,它和我已经相安无事了快二十年啦,再撑个一两年应该也不是问题……”

男声逐渐远去,更多意义不明的句子碎片传来。“请您三思啊!这是风源最后的希望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入侵水源,把那个婴儿抢回来!”“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一切都已经晚了……”

像是一下子坠到了地面,金发男人一个激灵,刷地睁开了眼!他头晕脑胀,视线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晰。

直到这时,吉尔伽美什才发现自己已不在凝腥洞穴内,而应该位于哪个王族的居所。身下的床铺又大又软,床顶挂着一重重华贵的雪纱幔,层层垂下来,仿佛轻盈而柔软的雾。他深吸一口气,从枕间撑起身体,冷冷地看着床边的银发男人。

对方坐在一把藤编的摇椅上,随手翻着一本书,像是在打发时间。他没有戴冠,也没有穿着象征身份的羽衣华服,就只披了一件简单的睡衣。他的刘海软软地在前额垂下,遮住英挺浓密的眉毛,睫毛很长,眼睛温柔得像鹿。

像是感受到金发男人的苏醒,铂伊司微微侧头,恰当地露出一个讶异而温和的笑容。他把手中的书合上,床铺轻轻凹陷,他坐到了吉尔伽美什身边。

他保持着这个温柔而关切的表情,抬手试了试金发男人额头的温度。接着,像是庆幸吉尔伽美什没事似的,铂伊司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温暖微笑。

他的安慰低沉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你醒了?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喝一杯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幽暗静雅的卧室里,香线静静燃烧,馥郁的香气袅袅升起,让室内多了几分朦胧的古典之美。吉尔伽美什握着铂伊司递给他的水,犹豫了一下,咕咚咕咚饮下,干涩的喉咙获得了些许清凉。

铂伊司静静看着他喝完水,再度露出那个干净柔软的笑容。荒谬,简直是天方夜谭,吉尔伽美什想,可排除了其他所有选项后,即使看起来再荒唐,唯一剩下的答案就是真理。他冷冷开口:“其实你才是一切的幕后主使吧,铂伊司。”

闻言,铂伊司那双好看的眸子轻轻敛起,看起来有点伤心。他叹了口气,不置可否,只轻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容器的用途。”吉尔伽美什冷冷回答:“之前西鲁芙声称自己囚禁了白银祭司,但我是最了解祭司特性的人,我可不觉得祂们能被那么简单的方法封印……所以我一直先入为主地觉得,她是想用我容纳祭司的灵魂,为自己上一层双保险。毕竟,和长期监控整座预言之源相比,还是监控一个人方便些啊。”

“可后来,我发现这个思路是错误的。因为,如果是以操纵祭司为目的的话,根本不需要容器多么强大。恰恰相反,容器应该越弱越好!最好是今天白银祭司刚住进去,明天就不得不换一个新的居所……只有这样,祭司们才能高度依赖西鲁芙,她的统治才能真正稳固。”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道:“换句话说,让我成为祭司的新躯壳,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因此,在排除掉‘她想用我容纳祭司’这个可能性后,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想让我来承载黄金瞳孔。”

他紧盯着铂伊司的脸,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就不得不问你了,铂伊司。作为现任黄金瞳孔承载者的你,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铂伊司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吉尔伽美什深深地看着铂伊司,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同情之色,他低声道:“你多年来不踏出风津道,到底是不想,还是不能?你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帕德尔和伊赫洛斯打理,避世隐居,是担心自己一旦站在公众面前,就再也无法隐瞒身上的秘密吧?”

他吃吃笑了起来,说不上是嘲讽,还是物伤其类的苍凉。笑完之后,他大声说:“毕竟,谁能想得到呢?堂堂风源一度王爵,同时也是大陆公认的最强王爵,竟然是个无法使用魂力的废人!这真是我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了!”

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铂伊司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他侧过头,轻声开口:“其实,在风津道里,这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熏香幽然的净室内,两位此世至强的男人一坐一躺,无言相对,看起来竟是意外地平静和谐。

铂伊司苦笑着摇摇头:“吉尔伽美什,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仅仅凭借这么一点信息,就推断出了这么多事情。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你了。”

吉尔伽美什低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黄金瞳孔。”铂伊司言简意赅地说:“它是具有腐蚀性的圣物。我虽可以容纳它,但毕竟不是完美容器,假以时日必有损耗。我植入它已经太久太久,身体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他苦笑着描述:“可悲吗?我虽有无穷无尽的魂力,却不能再使用它。稍一催动魂力,这具躯体的负担就会极速加重,距离彻底崩毁便会更进一步……黄金瞳孔确实带给了我无可匹敌的力量,可现在它留给我的,只是病痛罢了。”

吉尔伽美什沉声道:“可你为何不把它取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其它三国的黄金瞳孔都是置于外界的吧。说起来,为什么风源如此执着于把黄金瞳孔种植在人体内?若说为了最强王爵的威名,看你现在的样子,显然已经得不偿失了啊。”

铂伊司反问:“你知道黄金瞳孔种植在人体中,和自然放置于外界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

“区别在于,能源的利用率。”铂伊司冷声道:“你肯定知道,大陆上的一切魂力都由十二颗黄金瞳孔制造。它们源源不断地产生黄金魂雾,而这些黄金魂雾,如果被人体吸收转化,就会变成珍贵的魂力;如果没有,则会逸散在空气中,慢慢耗散、消失。”

“但仅仅凭借人为的积攒与转化,魂雾利用的效率是很低的。事实上,一颗瞳孔产生的绝大部分魂雾都被浪费掉了,它们游离在空气中,改变景观,影响地磁,催生各种神奇的魂兽,最终归于虚无……真正能被魂术师转化为魂力的黄金魂雾,总量不过四成。”

“当然,这只是瞳孔自然放置在外界时的情况。可当它被种植在魂术师体内,与魂术师融为一体的时候,一切就会截然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可以直接转化。”铂伊司低声道:“与黄金瞳孔融为一体后,我们可以将它产生的黄金魂雾,百分之百地转化为可以直接被使用的精纯魂力!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能量损耗!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铂伊司抬眼,望向面露巨大震撼之色的金发男人,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自豪:“在四国中,风源国土最为贫瘠,可不论是民生,还是对魂术的研究水平,都是四国中最为强大的。在这个魂术主导的世界里,魂力是资源,而资源意味着一切。”

吉尔伽美什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研究容器的原因……”

铂伊司看着吉尔伽美什,那个一尘不染的笑容再度浮现在他脸上:“所以,风源不得不找一个新的容器,接替我的使命。我的身体已濒临崩毁,新容器就算不如我,至少也不能和我差太多;只有这样,才能够长时间承受黄金瞳孔的腐蚀,萃取它的力量……”

“你是说我?”吉尔伽美什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怒睁着眼睛,警惕地看着铂伊司:“我并不会受到你们的控制,也不会……”

“吉尔伽美什。”铂伊司打断了吉尔伽美什的话,他坐在那里,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样子,表情带着一丝好笑的困惑:“你都被改造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我们想让你做什么吗?还是说,你下意识地不愿考虑这个可能?”

——在一片意味深长的寂静里,吉尔伽美什终于理解了铂伊司的意图。面前的铂伊司依旧是那副淡淡悲悯的神色,在铂伊司无声的注视里,男人的面孔一点点扭曲,定格在一个愤怒的表情上。

他小口喘着气,狠狠地盯着铂伊司;可他的身体一阵阵地发烫,手脚更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强忍住脑内天翻地覆的晕眩感,咬牙说:“那杯水……你竟然……你怎会如此卑劣!!”

铂伊司好脾气地劝道:“那里面确实有一点助兴的药物。可这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你喝不喝下,结果都是一样的。至少这样,你不会感到太痛苦。”

他慢慢脱下了睡衣,露出嶙峋的手臂与胸膛——那确实是一副丑陋的病弱之躯了,骨瘦如柴,苍白干瘪,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王爵应有的体魄。铂伊司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嘲道:“而且,现在的我,也的确经不起太剧烈的运动。”

他伸出手,轻轻揉着男人的小腹,像一个纯白的恶魔。吉尔伽美什的齿关开始打战,肩膀颤抖得厉害;他想说些什么,可大脑中好似起了雾,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止他思考,甚至记不太清刚刚想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本能地开始后退。他撑着手臂,一点点往后缩,高大健壮的身体在床头蜷成一团,金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看起来有点可怜。

铂伊司摇摇头,凑上前,把吉尔伽美什的双脚分开,放在自己的两侧。他的动作很平稳,不温柔也不粗暴,像在处理一个普通的物件。可接下来却是咔咔两声脆响,男人不禁发出一声惨叫——铂伊司直接折断了他的脚腕。

他凝视着吉尔伽美什彻底僵硬呆滞的面孔,那对精亮的海蓝色瞳孔渐渐扩散,他知道药效已经发作。铂伊司低声说:“吉尔伽美什,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最开始的时候,我建议你离开风津道,但你拒绝了。”

“第二次,我把你交给古尔克处置。他虽和你有旧怨,但为人正派传统,你未尝不能安稳地渡过余生。可你偏偏又选择回来……”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吧。天意注定我慢慢消亡,但也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你我都要学着去接受它,接受自己的命运……”

“而且,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最强魂术师之间的结合,你我二人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那将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怪物?”

……好热。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暑了。头重脚轻,每一粒毛孔都在冒汗,就连布料磨蹭皮肤都让他心烦得厉害。

他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动作粗鲁烦躁,不得章法,甚至差点被脖子上的领结卡住。身侧有淡淡的轻笑传来,耐心地帮他解开了那枚领结。他松了口气,那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身体,帮他一起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像一只褪了壳的煮鸡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一阵阵发蒙,他感觉自己被人横抱起来,放在柔软的蚕丝被上。身下传来凉凉的感觉,他舒服地呜咽了一声,像个小孩子一样愉快地翻滚着,感受这沁人的清凉。

身旁那人瞧了他一会儿,看不下去似的伸手把他按住。那人很瘦,力气却极大,让他一个成年男子都动弹不得。他吚吚呜呜地抗议起来,那人叹了口气,警告道:“再乱动就打屁股了。”

他果然被吓住,一动不动了。打屁股……自己是绝对不能被那样做的,因为,因为……

因为他是吉尔伽美什!因为这里是风津道!

而他此刻正在敌人的床上,对方想让他生出一个孩子!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迷雾,露出尸青色的天空。金发男人浑身一抖,猛然间记起了什么!可还没等他继续思考,那阵被短暂驱散的迷雾再次拢上,让他重新变回迟钝迷茫……

吉尔伽美什慢慢地摇着头,口中发出喃喃的哀求声。只是那哀求又哑又媚,分明就是叫床的声调。他声线磁性低沉,完全是成熟男人的声音,反倒显得更诱人了。铂伊司看了他半天,喉结动了动。

他撑起双臂,把吉尔伽美什固定在身下,胯部缓缓下压,两具滚烫的身体叠在一起。半晌后,吉尔伽美什轻轻“啊”了一声,眼眸中泛出了泪花。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用得松了。”铂伊司轻轻喘着气,在吉尔伽美什耳畔说:“你里面很紧,很暖和。你也欢迎我进来的,对么?”

他着迷地抚摸着男人的皮肤,从脖子到侧乳,再到凹陷的后腰。他像是和吉尔伽美什闲话家常:“我记得西鲁芙曾在你背后纹了一面纹身,很美,很像你爵印的形状……现在怎么不见了?是被古尔克剥皮的时候弄掉了吗?真是可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茫然地眨着眼,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仿佛坠在梦中,四周都是轻飘飘的灰色雾气,雾中全是蚂蚁。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抚摸身下硬挺的器官,试图缓解身体的痒意;可下一秒手腕却被捏住,一道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请不要这样。这会抑制你体内雌激素的分泌,从而影响受孕。”

“受孕……”吉尔伽美什重复了一遍铂伊司的话,他的大脑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迟钝,却仍残留着基本的判断力。可正因如此,他的一切抗议都变得软绵绵的,仿佛一个初开蒙的幼子。他慢慢地摇着头,喃喃地说:“不……不行……”

铂伊司一边缓慢地在金发男人的体内进出,一边温和地说:“为什么不行呢。”他牵起吉尔伽美什的手,带男人抚摸被顶得微微凸起的小腹,那里正埋着他的性器。他温声安抚:“摸摸这里,感受到它的形状了吗?你有健全的子宫。过不了多久,你会给我生一个小宝宝。”

那根硬物越插越深,逐渐挤压向最深处那块花瓣状的软肉。那是……那是他的宫口!吉尔伽美什突然拼命地扭动起来,他四肢扒在床上,连滚带爬,疯狂从铂伊司的胯下挣开!

床铺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床单也被他弄得皱巴巴的。可金发男人已顾不上这些了,他目光空洞地盯着房门的方向,逃,一定要逃,只要逃去那里,就可以摆脱这一切,摆脱这场交媾!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在这里,怀上一个孩子!!

铂伊司并未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嵌在吉尔伽美什体内的性器滑出,啪地一声在男人圆润通红的屁股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那晶亮的屁股红通通的,臀肉在主人爬行的动作下颤巍巍的,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花穴则被操得有些肿了,在屁股中间裂开一条小缝,里面是软腻湿滑的果肉。

等吉尔伽美什逃的远些了,他才叹口气,好脾气地掐住男人的腰,温和而不失强硬地把金发的男人拖回来,摆好姿势重新插入。

性器再次回到那个令人惊叹的地方,几乎是刚顶进去的一瞬间,铂伊司就感觉柔软的蚌肉细细密密地裹紧了自己,仿佛在哭泣。那是近乎灭顶的极致体验,饶是铂伊司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哑地问:“还要继续跑么?”

金发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失焦地盯着房门的方向。他想,它怎么变远了?他只好跪趴着,哆哆嗦嗦地膝行,再一次尝试爬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寸,两寸,那扇门再次变近,他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可下一秒,腰部再次搭上了一双干燥的手,把他用力往回一拖!咕叽一声滑腻的水声,一根灼热坚硬的东西借着那股劲头,啪地挺进了他的穴口。

吉尔伽美什呜了一声,海蓝色的眼眸中泛起委屈的水雾。夹杂着欲火的倦意重新涌进大脑,他的意识彻底趋于迷乱。一片混沌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屁股重重地撞击着身后人的小腹,身体仿佛包着一根铁棍,弄得他又痛又麻。他依旧没有放弃挣扎,只是每次当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离开那根不断在他体内捣弄的性器,那双讨厌的手总会准确地捉住他,有时握着他的腰,有时捏着他的脚腕,慢条斯理地把他拖回去,继续享用这道大餐。

最后一次,那只手握住了他的命根子,捏着它把他拽了回来。他又疼又爽,啊啊地叫了出来,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羞耻。可他已经无力反抗了,只茫然地趴在床上,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感受铂伊司稳定的,永无休止的抽插。

“终于不闹了?”铂伊司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文尔雅,与他耐心克制的动作异常般配。他摸摸吉尔伽美什的脸,轻声笑了起来:

“那么,我要开动了。”

屋内的香气越发浓郁,熏的人头昏脑胀。那香料中显然也加入了催情的药物,配合着床上压抑的喘息声,只是路过都教人心跳加速。

层叠帷幕笼罩的华丽大床上,纱帐从内部被掀起一角,仿佛夜风吹开一层浅浅的海雾。两具赤裸的男性躯体正激烈地纠缠,低沉沙哑的哭吟声清晰地从里面逸散而出,宛如鲛人的歌喉。

这是两个权势彪炳的男人,强大威严让人胆寒。无数人暗中比较他们的实力,无数人期待他们有朝一日巅峰对决;而现在,他们的的确确发生了一场战斗,可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啊、啊、啊……”伴随着苍白男人不断的起伏耸动,在他身下,那正在挨操的金发男人同样发出有规律的呻吟。似乎是已经叫了太久,他的嗓音微微发哑,调子忽低忽高,却让那魅惑磁性的声线显得更加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听他发出更多羞耻的声音。

与金发男人相比,那苍白男人的神态便平稳得多。他的全部精力都花在了制住身下人的胡搅蛮缠上——吉尔伽美什极不老实,时不时就会踢打挣扎一下。尽管这种反抗就像小孩子撒娇一样软弱无力,可依然拖慢了交媾的进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决定稍稍惩罚吉尔伽美什一下。他坐起身,让男人呈一字马状趴在他的腿间,腰部微凹,柔软的女穴刚好套在他竖立的性器上。这个姿势进得不深,却极难挣脱,且每一下都能顶到敏感的花核。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极快地耸动着腰身,把男人顶得不住颠簸,那头金发仿佛起伏的海浪,宝石蓝的眸子仿佛两面水淋淋的湖。

终于,金发的男人仿佛被插得受不了了,呜呜地哭了出来。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小动物的悲鸣,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碧蓝的眼睛中滚下,大片大片地润湿了床单。他趴在床上,一边哭一边摇头,长发汗津津地铺满了后背,仿佛一条搁浅的人鱼:“不要,不要了……求求你……”

于是铂伊司换了个姿势,他蹲跪在吉尔伽美什背后,一条腿支起横跨在男人身上,仿佛在骑一匹马。他一边有规律地,一下下地往吉尔伽美什身上跨坐,让性器充分地顶入那温暖的腔体中,他温和地问:“不要什么呢?”

吉尔伽美什的十指紧紧抓着床单,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只剩下了几个零散而原始的念头。他哽咽着,喉咙里模糊地滚出两个字:“操我……”

“好吧,如你所愿。”铂伊司摇摇头,掐着金发男人的腰微微上提,让他整个臀部悬空起来,然后更有力地耸动起腰部!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骤然变大,吉尔伽美什被顶得连连摇头,哭着说:“不!是不要,不要操了……啊、啊啊……”

铂伊司果真放慢了些速度——事实上,为了确保受孕的成功率,他需要射在吉尔伽美什的人造子宫里;它的位置比女人的浅很多,也隐蔽很多。他不停变换着在男人身体里戳刺的角度,一边随口接话道:“为什么不想被操呢?”

“……”吉尔伽美什张了张嘴,源源不绝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淌下,他呆呆地,凭本能回答身上人的问题:“我不想生小宝宝……”

“不生小宝宝,就可以随便操了?”铂伊司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子,他感觉自己快要找到那个神秘的腔体了,心情明媚了很多。

吉尔伽美什似是被这强词夺理的逻辑搞迷糊了,他摇摇头:“也、也不能操……啊、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对我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铂伊司忍不住轻笑出来,难得一见地,他竟然起了一些逗逗对方的想法:“吉尔伽美什,买卖没有你这么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你也不见得会怀上我的孩子。”铂伊司道:“事实上,我们不确定什么样的基因会适合你,只好把看起来不错的都试了一遍——这就是你被送往凝腥洞穴的原因。你的身体会自然选择最优秀的那粒种子,让它生根、发芽……这样看来我岂不是更亏了?辛苦半天,却未必有所收获。”

“那你、你操一会儿后面吧……”果然,吉尔伽美什从不让他失望。在冥思苦想了一阵子后,他给出了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答案。铂伊司忍着笑,继续逼问道:“后面是哪里?嗯?是哪里?”

吉尔伽美什早已丧失了正常的判断力,小声哭着胡乱道:“是……是肛门……呜!不,是屁眼,是屁眼!”

铂伊司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下胀得发痛。他强忍着射精的欲望,一点点顶开那柔软的子宫口,慢慢把整个龟头塞进去,严丝合缝。那人造子宫格外敏感,刚进去他便感到男人的身体一阵绞紧;他拧紧眉毛,双眼微红,表情终于慢慢舒展。

在他身下,金发男人的身体则明显一僵,疯狂挣扎起来;可偏偏那宫口是个向内凹的形状,一旦进去便很难拔出。他只好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哀鸣道:“不是说好不射进来的吗……”

铂伊司缓缓吐息,平复跳动得过快的心脏;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就连这样的性交都显得过于剧烈了。他赤身走下床,找到几粒药片,就水服下。床上的金发男人兀自呜咽着,轻轻蜷起身体,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小孩。铂伊司看着他,突然道:“你可恨我?”

吉尔伽美什自然无法回答,他的药效还没过去,仍是一副痴愚混沌的状态,宛如被玩坏的布娃娃。铂伊司叹了口气,披上衣服,没有再管床上的吉尔伽美什,只是淡淡地说:

“要恨就恨吧,你的不幸确实由我一手造成,我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但还请你不要怪罪西鲁芙,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留下这句话后,他慢慢走出憋闷幽闭的卧室,走上落地窗外的阳台。他趴在栏杆上,俯视风津道内的景色;北国特有的长飚风吹来,清清爽爽,吹动他前额的刘海,他看起来像最孤独的一个少年。

在因德的传说里,长飚风是风神的呼吸,能把一切污秽涤荡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微的脚步传来,停在他的身后。铂伊司没有回头,只是温声道:“这次你可要看好他了,西鲁芙。”

西鲁芙平静地说:“你告诉了他太多事情。”

铂伊司苦笑了一下,抬起手来作投降状:“我好像又心软了。我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唉,你可怨我?”

西鲁芙耸耸肩,站到了他的旁边:“若非你当年心软,我不会成为风后,更不会获得今天的这些。”

“也是……一晃这么多年了。”铂伊司呵呵笑起来。他垂下目光,盯着风津道内蚁群似的人流,轻声道:“我想,如果哪一天风源最终失败,也一定是因为我的犹豫和彷徨吧。”

他温和地看着西鲁芙:“吉尔伽美什已经受孕。我留在他身体里的种子,不日就会开花、结果。我的存在,对你不再有用处。”

“现在,你是不是要杀死我了?”

西鲁芙没有说话。

她定定地看着铂伊司。漫天飞舞的大雪,倒映在她清澈的瞳孔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漫天飞舞的大雪,把视线连同记忆吹得稀薄。

十五年前,因德帝国凝腥洞穴外。

还是个少女的西鲁芙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看起来非常不满。她挑衅地说:“无故入侵风源的边界,你以为说句‘不好意思’就可以走了啊?”

一旁的铂伊司揉了揉眉心,好言调解道:“好啦,别闹了,让他们走吧,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然后忙里偷闲地对转回身来的漆拉笑了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不好……那个漆拉,看起来真高傲。”西鲁芙撅起嘴,眼珠骨碌碌地锁在漆拉的后背上,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铂伊司一怔,还没等他出声劝阻,就见身边的少女狡黠一笑,一道诡谲的气流电光火石般朝漆拉的后背划去。

好吧。铂伊司面无表情地想,这下零度王爵那边是彻底赶不上了。他叹了口气,看着漆拉瞬间飞扬而起的白色长发,捏了捏手指骨,准备开打。

一切尘埃落定后,铂西二人匆忙进入凝腥洞穴。路上,西鲁芙对铂伊司说:“原来他们就是一度水爵和冰帝啊,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嘛。我讨厌那个叫漆拉的人,哼,下次见到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铂伊司无奈地瞥她一眼,道:“你想什么时候教训他都没问题。但是,亚斯蓝的冰帝和一度王爵,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蹊跷么?”

“什么意思?”西鲁芙没明白铂伊司的话。

“零度王爵的秘密,可能暴露了。”铂伊司的语气沉重了一些,几缕淡淡的阴霾笼罩在他的眉弓下。他的外貌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太年轻了,可当他冷下脸的时候,那股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气质却让人如芒在背,丝毫不敢僭越。

西鲁芙大怒:“什么!难道风津道里有叛徒?到底是谁,好大的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沉声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不论如何,加强警戒吧。这个当口,容不得一点差错。”

西鲁芙鼓起脸颊,显然还是很气。对她来说,这一天先是遇到了水源的人马,后是知道了零度王爵计划有变,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铂伊司看着她,先笑起来:“好啦,这才多大点事。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此言一出,面前的少女帝王似乎更生气了。西鲁芙柳眉倒竖,双手叉腰大骂道:“我急什么?你好意思问我!我就是看你不急才替你急的!”

她的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却骤然低了很多:“你整天戴着黄金瞳孔,可那东西的副作用那么大,目前只有零度王爵能完美克服……”

“——你到底知不知道,只有零度王爵计划成功,你才能活下去啊!”

铂伊司举起双手,这时的他丝毫没有与漆拉对峙时的冰冷锋利,完全就是一个好脾气的邻家哥哥。他微笑着说:“真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我从小都在和那玩意打交道,也没见它突然把我吃了啊……”

“你!你要气死我吗?!”

四国中,风源的一度王爵是个例外。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度王爵。原因无他,因为他代表着风源魂术研究的最高水平,首个容纳黄金瞳孔之人,“接近完美容器之人”。

至少在西鲁芙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见过铂伊司失态的样子——哪怕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的举止永远得体,笑容永远亲和,仿佛一个年轻的天使,只是看着他便生出无限的憧憬和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鲁芙跟着父王走上前。年迈的风帝刚刚和铂伊司握过手,轮到公主行屈膝礼了——可她只是伸出一只手,大大方方地停在铂伊司面前,然后扬了扬脑袋。

这举动十分不优雅,尴尬的老风帝刚要打圆场,就见同样年轻的一度王爵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手,微笑着说:“你也要来握一握啊?”

西鲁芙挺了挺胸,骄傲回答:“对呀,你是一度王爵,我是长公主,这可是一次神圣的会晤。握过手,就代表我们缔结了……嗯……”

“同盟契约?”铂伊司善意地提醒她。

“对!现在我们是盟友了。”西鲁芙用力点头,一头毛茸茸的金发晃啊晃,像一只啄米的小鸡。铂伊司忍不住笑了,他眉眼弯弯,发出了第一个合作提案:“那,要不要拉个钩啊?”

时年八岁的西鲁芙勃然大怒:“放肆,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与铂伊司不同,西鲁芙从小就以野性难驯闻名。她像一个烟花柜,易燃易爆炸,野性而迷人——可有什么好怕的呢?她是未来的王,王总是任性又跋扈的嘛。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只会作威作福的蠢货。恰恰相反,她很精明,就像鹰得分清兔子和牦牛。在铂伊司面前,她尽力展现自己宽和大度的一面——仅从结果而言,她成功了,铂伊司总会任劳任怨地替她收拾大大小小的篓子;可另一方面,她也失败了,没有人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宽和大度的人……

就连常年侍奉铂伊司旁边,待人接物八面玲珑的帕德尔都忍不住说:“王爵,西鲁芙殿下率真耿直,性烈如火,您与她往来的时候应该更谨慎一些。”

铂伊司诧异地说:“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他思考了一会,不太确定地说:“可是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小小的对话很快流传到了西鲁芙的耳中。她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在思考了一整天后,她冲上了一度王爵居住的圣山之巅;彼时铂伊司正主持对地之使徒的赐印仪式,她气喘吁吁,张口喊道:“等一下!把伊赫洛斯借我用一会儿!”

金色厅堂里的几人都默了,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第一次抬起头,无措而震撼地望着踩着高跟鞋冲进来的美貌少女。铂伊司正站在圣杯前净手,他瞥了一眼盛气凌人的西鲁芙,悠悠道:“行啊。”

躬身为铂伊司递上手帕的帕德尔:“……?”

“胡闹!”砰地一声巨响,老风帝重重把茶杯摔在地上:“你说你把铂伊司的地之使徒要来了?!胡闹,简直荒唐!咳……咳咳……”

伊赫洛斯沉默地看了西鲁芙一眼,默默挡在她身前。西鲁芙撇撇嘴:“铂伊司同意了的。而且赫赫他也很喜欢我,对不对?”伊赫洛斯耳朵红了,抿着唇没有说话,西鲁芙自信地说:“父王,相信我吧,我可以治理好这个国家。有了一度王爵的支持,我就能清扫那些卖官鬻爵的臣子,还有尸位素餐的世族。我现在十二岁,但是再过六年,不,只要四年!我就有足够的……”

年迈的风帝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她的话:“孩子,我知道你从小就想当皇帝,可我却不能把王位传给你。不是我不想,而是有些事注定只能成为美丽的遗憾。”他的双眼慈爱而混浊:“听话,让伊赫洛斯回去吧。”

西鲁芙的胸脯鼓起,脸上是一片被羞辱的愤慨。她尖叫道:“不,凭什么!您明明清楚,论实力我是最优秀的!去年我打败了二度王爵,今年我获得了南方七郡的支持,说白了,不就是因为元老院那些人觉得我是女孩子,所以不能做风帝吗?”

“我偏不!女孩子怎么了,凭什么女孩子不能像男人一样厉害?我就是要建立一个机会均等的国家,每一个人都可以公平地为梦想竞争和奋斗。我要撕下所有高高在上的人的虚伪嘴脸,让他们知道,唯有力量值得敬畏,而不是性别与血统!”

“而且我才不会让伊赫洛斯回去!我抢来的,就是我的东西了!”

噗嗤,背后传来一声笑。西鲁芙眼泪汪汪地回过头,发现铂伊司带着帕德尔悠闲地从身后走来。帕德尔眼睛瞪得溜圆,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披着幼女皮的怪物,倒是铂伊司扭头对帕德尔说:“你看,我说过她很有趣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沉默的伊赫洛斯突然走出来,主动在铂伊司面前跪下:“王爵。”他犹豫了一下,大声说:“我愿意做西鲁芙陛下的护卫!请您批准!”

帕德尔捂住脸,连连叹气,一脸我放弃了的表情。铂伊司拍拍伊赫洛斯的肩膀,微笑道:“有想做的事,那很好啊。我准了。”

他看向西鲁芙,调侃地说:“小西鲁芙,成为女王之后,可就不能随便打架了哦。”说罢,他的神色沉重下来,走到老风帝床前,抬手拂上老人失去神采的眼睛,沉声道:“放心吧,我会照看她的。”

那一年,长公主西鲁芙登基,成为风源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统治者。其间自然不乏大量反对者,但最终都销声匿迹。所有人都知道,站在这个黄毛小丫头背后的,是风源甚至整片大陆最强的男人;他露面不多,但只要他开口,便无人再敢质疑。

一时间,风源宫廷内“皇室已成为一度王爵傀儡”的流言甚嚣尘上。新风后一上任便废黜大量旧贵族,手段酷烈毫不留情,都被视为铂伊司的授意。殊不知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神气十足地坐在绒花宫里足有两个她那么高的王座上,批阅一叠新鲜出炉的文件。

伊赫洛斯站在她侧后方护卫,铂伊司淡定地坐在她对面喝茶。帕德尔站在三人中间,左看右看,面露苦色。

“《均田法试行成果汇报》……《北海鱼类与野生动物资源调查》……《东部地区5年开发计划》……呼!终于都批完了!赫赫,麻烦你把这一摞交给海尔大人,就说铂伊司已经过目,辛苦你啦。”金发的少女帝王仰起头,冲身边侍立的青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伊赫洛斯领命,飞身而去。

帕德尔的脸更苦了。他转头望向铂伊司:“王爵,这样真的好吗?”

铂伊司饮了口茶:“挺好的啊,没问题。”

西鲁芙得意地瞥了一眼帕德尔,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帕德尔捂住额头,喃喃道:“谁敢相信呢?风源现在居然真的是在被一个小姑娘治理……而她甚至只有十四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四岁怎么了,十四岁吃你家大米了吗?”西鲁芙反唇相讥,她看帕德尔不顺眼很久了:“不能因为你十四岁的时候只会玩泥巴,就觉得别人的十四岁都和你一样呀。”

帕德尔气得脸颊通红:“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跟在王爵身边学习魂术了!陛下,请你好歹对我放尊重一点!”

铂伊司又饮了口茶:“好啦好啦,不要吵架……”

他双目微阖,细细品味唇齿间浓郁的诸神怨香气,任由乒呤乓啷的魂术攻击从自己耳边飞过。等他再睁开眼睛,绒花宫的桌椅茶几已倒了一排,帕德尔和西鲁芙怒目相视,像两只气哼哼的刺猬。铂伊司瞳孔一缩,倒塌破损的家具纷纷飞起,在空中粘合成本来的样子,好端端地落回原地。帕德尔眼中顿时浮起无限崇敬之色,西鲁芙却满不在乎地托着腮,随口换了个话题:“铂伊司,你到底多大了?我们认识快六年了,可你好像一直没什么变化,还是当年那个样子。”

铂伊司呵呵笑了起来:“我?我也十四岁啦。”

见少女帝王柳眉倒竖,大有雷霆震怒之势,铂伊司忙赔笑道:“哎,我开玩笑的。不过我衰老的速度确实比普通人要慢一些,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把我当成同龄人。”

西鲁芙一愣,坐在她对面的铂伊司依旧是一副温和疏朗的样子,可她却敏锐地发现,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你说什么!你说你活不到35岁!?你在开玩笑吗?”绒花宫深处,少女惊怒的尖叫几乎要掀破屋顶:“这怎么可能!你可是一度王爵啊!你……”

“嘘,嘘,小点声啦。这件事目前知道的人不多……”铂伊司讨饶地抬起双手,试图让面前激动的少女安静下来。可西鲁芙仍然执拗地瞪着他,似乎辩倒他就能改变这个事实似的:“可你驯服了黄金瞳孔!”

“所以我付出了代价。”铂伊司温和地说,西鲁芙终于不说话了。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铂伊司想了想,柔声说:“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头几年还会介怀,现在反而看得淡了。倒是你,你是王,你的一生注定精彩而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年你的进步很大,应该很快就不需要我保驾护航了。你构思的那些法案其实我看过,确实不错,只是如何贯彻落实还需要再研究研究。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王,所以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好啦。”

“我同意了吗?”西鲁芙突然抬头,冷冷盯着铂伊司:“铂伊司,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王说话的?”

铂伊司一愣,就见面前的贵族少女淡淡地说:“我是父王唯一的女儿,从小众星捧月荣宠万千。可即便如此,我却知道他依旧想着把我嫁给哪个贵族子弟。我是公主,公主的用途是联姻,换钱换领土换利益。”

“其实,当初我刻意接近你,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罢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掌控自己的命运。如果公主的份量不够,那就做女王,如果女王还不够,那就站得更高!直到所有人都愿意听我说话为止!”

少女转头,直视怔愣的少年,用一种稚气未脱却老气横秋的口吻道:“我是女王,在我的国度里,绝不允许有人生来就是为了被摆布操纵!你绝不会死,除非,是你自己想那么做的。”

铂伊司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轻松地说:“你也太小看白银祭司啦。在我的寿命到达极限之前,祂们肯定已经研制出比我更厉害的新容器了。到那时,我就把黄金瞳孔交给他,功成身退了啊。”

“不过那时我可能就打不过你了,你可不要欺负我啊……”

一年半后。铂伊司携两名使徒跪在预言之源的水晶面前,心中腾起难以言喻的震撼。一旁的帕德尔甚至情不自禁地低语出声:“居然真的成功了?这就是零度王爵……”

他抬头看着水晶中的胚胎,它只有巴掌大的一团,包裹在一团漆黑邪恶的液体中,睡得无比香甜。白银祭司空灵神圣的声音从水晶中传来:“一度王爵铂伊司,你的任务是保护这枚胚胎,务必确保它安全降生。届时,你将解除容纳黄金瞳孔的使命,作为普通的王爵,继续为我们效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白银祭司。”铂伊司低头,恭敬地回答。白银祭司却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对站在旁边的西鲁芙说:

“风后,我们破例允许你全程参与这项最机密的任务。在历代帝王中,只有你获得了这样的殊荣,希望你珍惜这份荣耀。”

“感谢您的信任,尊敬的白银祭司大人。”西鲁芙甜甜地笑了,对白银祭司行了一个优雅的屈膝礼。然后她低下头,笑眯眯地对仍然跪在地上的铂伊司说:“忘记告诉你了,我选择了【附灵】作为我的天赋哦。这个天赋可是专门研究肉体的,魂兽啊,没有意志的胎儿啊,都是非常容易入侵的对象。你看,成功的诀窍在于找对方法,选择有时比努力重要。”

她轻巧在自己和铂伊司的额头之间比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对了,我是不是也比你高了?”

铂伊司站起身,冷酷地吩咐:“伊赫洛斯,风后吟唱的时候务必守卫在旁。如有必要可以对她发动神风织索,打断她的天赋。”

“伊赫洛斯明白。”

吵闹的咒骂声在背后响起,其间夹杂着不少粗鄙之词。铂伊司没有理会,悠悠地朝门外走去,门外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几只鹰盘旋在澄澈的苍穹,羽毛被阳光涂成闪耀的金色,矫健而自由。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第一次露出一点发自内心的笑意。

半年后,零度王爵计划迎来收官阶段。

而西鲁芙记得,当那个小婴儿第一次从水晶中破壳而出的时候,因德下了好大的雪。

一望无垠的雪原中,两批人马不期而遇,冷冷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艾欧斯看起来吓坏了,把头埋进漆拉的胸口,却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着对面的铂伊司一行人。铂伊司依然是那副淡然而倨傲的模样,他负着手,身上传来阿鹿斯港的名贵香料气息,就如同他本人一般,高贵而美好。

“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那你就应该知道,任何对冰帝的冒犯,都会被视为对亚斯蓝的宣战。”在得知铂伊司的身份后,漆拉的表情明显紧张起来;但他不愿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只好用身份恫吓对方。西鲁芙翻了个白眼,正欲开口嘲讽,铂伊司却已经抢先道:“我们无意与亚斯蓝开战。但是她也不会因为你怀里的冰帝而害怕你们。”

他指了指旁边的西鲁芙:“她啊,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是因德的风后了哦。与你怀里的冰帝一样,任何对风后的冒犯,都会被视为水源对我们风源的宣战。”

西鲁芙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铂伊司一直是一副温吞好脾气的样子,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与人针锋相对的模样。还没等她乘胜追击,铂伊司便板上钉钉道:“漆拉,你带艾欧斯回去吧。西鲁芙,我们也该做正事去了,这里的事……也不适合让他们知道。”

接着,他对漆拉怀里的艾欧斯挥了挥手,浅笑道:“小家伙,下次别再一个人跑过来啦。”

“你的脾气啊,真的该改一改了。”凝腥洞穴里,铂伊司揉着眉心,好言相劝:“刚刚如果真的打起来,该如何收场?你在风津道教训几个低位王爵也就罢了,可我们总不至于真的和水源开战吧。”

“怎么,你怕了?”西鲁芙斜睨了他一眼,挑衅道。也许是因为零度王爵即将诞生的原因,她的语气有点按捺不住的轻狂和雀跃。铂伊司无奈地看着她,揉了揉太阳穴,终于低声笑骂了一句。

铂伊司:“啧,就算水源所有人一起上,我都无所谓的吧。”

西鲁芙更惊奇了。她直起身子,盯着铂伊司的脸,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表露出这种若有若无的攻击性了——也是这么多年来的唯二两次。就仿佛一把从未出鞘的剑轻轻翘了翘,把厚实的剑鞘割破了一角,露出些许属于少年意气的锋芒。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用一贯温吞的语气说:“不过,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自报家门呢,吓死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鲁芙冷哼一声,傲然道:“那算什么本事。只有弱者才会想方设法虚张声势,让自己显得更厉害些吧。我靠自己就可以把那两个人打败,才不仗着名头狐假虎威。”

“这是两码事。”铂伊司摇了摇头,耐心地说:“你是我们的王,王是不需要独自面对险境的。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

“我只是在想,就你们水源的王子冒犯不得啊?这也是我们的小公主哦。”

他看向西鲁芙,眼眸微弯:“你之前说,公主的作用是联姻,换钱换领土换利益,但那只是其中一条而已。公主的第二个作用,我想,是被守护和偏爱。”

西鲁芙一愣,面前的银发少年表情温和,语气真挚,让她没来由地想起了逝去的老风帝。她对父亲算不上崇敬,那个人活着的时候绥靖姑息,委曲求全,毫无皇族威严;可在她日渐模糊的印象中,那似乎也是唯一一个始终把她当成小姑娘的男人。

突然,凝腥洞穴里的灯火全部被击碎熄灭,洞窟陷入一片黑暗!乒乒乓乓的器皿破碎声连绵响起,随后是婴儿凄厉的啼哭!冰风怒卷风如刀割,闷哼与鲜血同时涌出,西鲁芙豁然回首,只见到铂伊司冰冷森然的表情,这个温和的男人第一次表露出如此明确的杀意!他的瞳孔变成了沸腾的金色,狂风在他指尖暴怒呼啸!

异变在那时发生!

零度王爵失窃的消息传回风津道后,预言之源水晶嗡鸣不休,三神像共同震怒。

铂伊司被问责,被斥骂“枉为一度王爵,竟让完美容器在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他受了很重的刑罚,帕德尔和伊赫洛斯在旁边拼命磕头甚至代为受过,才保住他的性命。风津道暗流涌动,无数人被处死,无数王爵使徒潜入水源心脏,全力搜寻零度王爵的下落,然而结果都是一片空白。

唯一能够确认的消息是水源也没有得到那个婴儿,他消失了,宛如从未存在于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最后一只信鸽飞回风津道时,西鲁芙砸掉了手中的茶杯!信纸上一片空白,代表零度王爵终究石沉大海,彻底杳无踪迹。她深呼吸一口气,瞳孔缩紧,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

祭司的怒火并未波及到绒花宫。毕竟魂术界与政界在明面上分庭抗礼,白银祭司无法公然插手皇室事务。可伊赫洛斯却被强行召回了,大量魂术世家有意无意地疏远自己,就连很多贵族也生出了叛心。她知道这是祭司的警告,可她现在却无心应付,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今天是圣山之巅重新开放的日子。

“哎……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呗。”病榻上,铂伊司耸了耸肩,依然是一副乐观的样子,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结果就是这样,我重新把黄金瞳孔戴回来啦。反正也是老朋友了,只不过我和它都得更加努力地工作咯。”

西鲁芙颤声说:“你的脸……”

“脸怎么了?”铂伊司随手拿了面镜子一照。在看到自己倒影的一瞬间,他先笑起来:“不就是变老了一点吗,但还是挺帅的啊,倒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此刻的铂伊司已经完全是一副青年的样貌了。时光在他身上飞速压缩,仅仅几天的时间,他就从少年的身形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说过自己的成长速度比普通人要缓慢很多。那么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见西鲁芙始终沉闷,铂伊司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轻声道:“你不必悲伤。我生为容器,生存方式本就与人类大相庭径。消耗磨损,迭代更新,是每一件器皿的归途。现在这样,也不过是沿着规划的道路,完成既定的使命罢了。”

“但你不同。西鲁芙,你选择踏上的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但我希望你在路途的尽头,依旧还能记得自己的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的时候,西鲁芙想,是啊,铂伊司一直是这么温柔的人。

他生为器皿,却比所有人都更能感知到他人的苦难,对富人和弱者一视同仁地同情。明明他是一个异类,可在这尔虞我诈的魂术王庭中,他的灵魂却比任何人都高洁。

而这最终成为我怒火之下的柴薪。

终有一天,那火焰会焚毁一切,在灰烬上盛开出漆黑的花。

告别铂伊司后,年轻的风后独自来到预言之源,抬头与水晶中的三位祭司对视。

她的嗓音清脆:“我早就知道零度王爵计划会失败,这其实是意料之内的结果。”

冰冷的声音从空中响起:“风后,注意你的态度。还是说,你专程前来觐见,只是为了出言不逊?”

“我没有嘲讽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西鲁芙回答,然后,她高声道:“看看迄今为止的风源吧!消息渗漏,内鬼横行,比蚁穴还要千疮百孔!王爵们各自为战,如同一团散沙!职责混乱,纪律松散,这样一个组织,无论做什么,都只会迎来失败的结果。”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你们空有强大的力量,却不擅长臣属的管理;你们只了解魂术的秘密,却不了解叵测的人心。”

“所以,风源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并不是寻找零度王爵,因为你们无法保证它不会出现新的意外。我们在这件事里吸取到的教训,应该是立刻整顿旧的王爵体系,建立一个忠诚高效的新组织!攘外必先安内,只有我们内部团结一致,才能应对未来的各种困难,才能杜绝悲剧再次重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卑不亢地仰视着水晶中沉默不语的祭司,冷冷道:“恰好,这是我所擅长的事。你们需要我,就如同我需要你们。而且,你们别无选择。”

翌日,铂伊司走出绒花宫,召回二至七度全体王爵,平静地宣布自己从此退居幕后,全体魂术师从此唯风后是尊。风后趁机建立风音系统,把所有王爵收为麾下。

这个消息自然在魂术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少王爵提出了反对,有人认为这是背叛,还有人觉得这是女王对多年傀儡生涯的报复……但无论人心惶惶,这件事终究是一锤定音了。王座背后,那条通往圣山铂伊司住所的大门被永久关闭,铂伊司也再未出现在大众眼前。

而王室力量则迅速膨胀,风后大权独揽,成为四国第一位同时掌握神权和君权之人。在她的专制统治下,整座风源以前所未有的高效运转起来:上升通道被打开,魂术知识被大量普及给平民;竞争变得残酷而公平,但也带来了更快的技术发展……

利益既得者们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有更多人爱她;他们大多是出身贫寒的普通人,因为她的青睐而鱼跃龙门,最终成为了各级议会里支持她的中坚力量。

五年后,风后的支持率达到了惊人的100%。哪怕是最偏远穷困的边境,人们都听说过绒花宫的名字,并且多少知晓一点基础魂术。而此时,邻国的亚斯蓝,哪怕在一些毗邻港口经济尚可的小镇,还有大量愚民认为王爵是不存在的事物。

长大后,时间似乎总是过得飞快。

会议一场接着一场,事情一项接着一项,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她飞速成长,从每一件事中汲取养分;正如铂伊司预言的那样,她变得足够强大,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

而她王座后的那扇门,也确实从未再打开。

但铂伊司偶尔会出来溜溜弯。有人看到他撑在阳台的边缘,仿佛只是想吹吹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眯着眼,俯视着风津道内的芸芸众生,仿佛一个晒太阳的老人,表情宁静而惬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越来越瘦了,那身一度王爵的法袍快撑不起他的骨架。与之成反比的是他身边萦绕的庞大魂力,磅礴而浩瀚。她远远地看着他,也不上前搭话;等他看过来之后,会淡笑着对自己点一点头。

有时,女王的统治也会出现一些插曲。

西鲁芙微笑着俯视跪在脚下的男孩,那是风源十年来最出色的新人。此刻,那小男孩兴奋地说:“陛下,我把七度王爵杀死啦!他胆敢忤逆您,真是太坏了,您会表扬我吗?”

她夸奖道:“真是乖孩子。你想要什么赏赐?”

那小男孩睁着天真的大眼睛,道:”我想跟随在陛下身边!“

西鲁芙含笑道:“可单凭杀死一位王爵,这份功绩还不太够哦?哪怕法夜是你的父亲也一样。”

小男孩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我会医病!而且是给魂术师医哦,我的父亲都夸我是天才呢。如果陛下不舒服,我可以为您看病啊。“

西鲁芙一怔,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武断地说:“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二度王爵了,索迩。”

但即便是有天才之名的索迩,面对黄金瞳孔的腐蚀也束手无策。

西鲁芙支着腮,坐在镶满了刀片和钻石的王座上。帕德尔站在下方的厅堂里,单手抚胸,躬身垂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了,我会代替王爵暂时保管黄金瞳孔。”帕德尔说:“但是,我的肉体无法抵抗它的强烈腐蚀,所以我必须借助预言之源的力量。我会进入那面水晶,与祭司们一起长眠。”

西鲁芙道:“我本以为你会拒绝这个任务。”

帕德尔摇摇头:“陛下,帕德尔分的清轻重。现在的风源需要王爵,无论如何,他不能死。所以,哪怕我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病痛,我的牺牲也有价值。”

他抬头望向王座上的女帝,第一次对她露出了柔和的微笑:“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看得到您做的一切。您的愿望,未必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

西鲁芙深深看着帕德尔,这个从前便对她颇有微词的天之使徒,也是她仅存的几位故人之一。他早已不像十年前那样强硬尖锐,细细的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宛如一面镜子。而镜中的她,也同样不再年轻。

顾影无知白发何。是风波,只是风波。

但铂伊司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样子,还是那个温柔的青年,对所有人都怀有最珍贵的恻隐之心。

仿佛他只要还站在那里,便是永恒的含义。

帕德尔没有再看她,转头向预言之源的水晶走去。她凝望他的背影,轻轻提起裙摆,低头致意。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沧海也会变成桑田。可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还是最开始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都回到最初的那片雪原。

少年少女并肩立在茫茫的大雪中,脸上是混合着茫然的恐惧。他们确认重伤了漆拉,甚至差点就能把他杀死;可在千钧一发的最后一刻,漆拉抓住了一颗早就设置好的棋子,空气中一阵涟漪扭过,他和零度王爵彻底消失了身影。

那颗棋子触发一次便失效了,无法通过残存的魂力追踪到他们的去处。

“我们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西鲁芙惨白着脸望向铂伊司;在她的对面,铂伊司的脸色同样苍白。

她突然抓住铂伊司的衣角,急促地说:“白银祭司还能造出新的完美容器对不对?!凝腥洞穴里,那些研究记录还在,只要按步骤复刻一遍……”

“几乎不可能。”铂伊司说:“零度王爵的成功是一个偶然。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觉得它可以顺利地被制造出来。它是没法被任何人复刻的。”

西鲁芙不说话了。铂伊司闭眼,捏了捏鼻梁,冷声道:“当务之急,是封锁所有通往亚斯蓝的道路。漆拉伤得很重,刚刚那枚棋子已是他的极限了。他很可能已经陷入昏厥,甚至几天内都无法使用魂力。他带着艾欧斯,跑不了多远,把他揪出来,不难。”

西鲁芙轻声说:“可是就算找回零度王爵,又有什么用呢?”

铂伊司一愣,回头看着她。面前的少女帝王沉默了一会,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把零度王爵找到,也不过是把一切往后拖延罢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本质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似的:“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去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次轮到铂伊司沉默了。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在确认她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少女的眼睛湿漉漉的,那双琥珀色的瞳仁显得格外清澈,一眨也不眨,于是那汪眼泪无论如何也没有掉下,固执得就像她自己一样。

他看了她足足有十分钟,最终屈服地叹了口气,冰冷的神色尽褪,脸上再度浮起那个温和又无奈的微笑。

他柔声道:“好吧,听你的,不去找就不去找吧。你是我们的王,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啊。”

西鲁芙突然崩溃了。她狠狠抓住铂伊司的衣领,泪水再也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下,源源不绝爬满了她的脸颊。

她眼眶通红,对铂伊司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在说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了啊!”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明明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她攥着银发少年的衣领,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铂伊司的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但好像不确定是否合适似的收回了手。最终,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笨拙地哄道:“唉,好啦好啦,别哭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坚持下去哦。”他温和地说:“没关系啦,选择本就没有对错的,坚持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罢了。而且,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王。”

他眼神温暖:“所以,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因德啊。”

是因德,而不是“风源”。

尽管永远都无法说出那句话,但他终究认可了她的愿望。

那一天,弄丢了零度王爵的少年少女,在纯白的世界中立下了一同对抗神明的盟约。

没有誓言,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任何见证者,只有对视时微微颤抖的眼眸,灵犀一动,便明白了对方的决意。

……

十五年来,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西鲁芙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一开始,只是希望站在高处。因为只有她站得足够高,才有资格掌控自己的命运。

后来,是愤怒。愤怒神明的不公,愤怒世界的残酷,愤怒为什么明明她贵为帝王,却保不住区区一个人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苦心孤诣,处处经营,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她并不是一个伟大无私的王,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

可这个国家,却阴差阳错地实现了她孩提时期夸下的海口,多少变得更温柔一些了呢。

只是如父亲所言,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成为遗憾。少年的眼神不再清亮如水,只余日薄西山的暮气;冲动易怒的少女也慢慢磨平棱角,成为城府深沉的帝王。

从无话不说,到相顾无言。

时间回到现在。

铂伊司温和地看着她,问道:“西鲁芙,我的存在对你不再有价值。你是不是要杀死我了?”

西鲁芙哼了一声,冷冷道:“铂伊司,别妄自菲薄了。你的用处可多了,至少有四个。”

“哈哈,这么多啊。”

“对啊。”西鲁芙道:“第一,众所周知,你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容纳黄金瞳孔的存在。你活着,可以提高风源在整片大陆上的威慑力。”

“第二,你是完美容器的原型和样本。从技术研究的角度来说,你活着有利于风源整体魂术水平的提升与发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你成为一度王爵很多年了。贸然更换,会让大家产生危机感。同时新的一度王爵能否胜任,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就算是为了内政稳定,你活着也是不可或缺的。至于第四……”

她止住了话头,淡淡地看着面前耐心地等她说话的铂伊司。她想,他是一度王爵,而我是君王。

她是君王。所以她永远都不会像小女孩一样,含羞带怯地谈论闺阁里的幻想;更不会红着脸,等待如意郎君牵起她的手,从此被悉心宠爱小心珍藏。

她只会举起剑,吹响号角,大声喊着进攻!不遗余力地进攻!只要王座还没有倒下,只要血液还没有干涸,就要战至最后一刻!

哪怕只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冲锋。

“第四。”她开口,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只是在提醒对方有一个不太重要的饭局,他可自行决定赴约或爽约。

“第四,我们可是盟友啊。”

铂伊司温和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在一片杳无回音的静默中,她的眼神微微暗淡下来。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房间内的吉尔伽美什,淡淡命令:“把他运回凝腥洞穴吧。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容有差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会前往何方?

这是每个人都会在某个阶段自问的问题,而答案往往无疾而终。有人苦苦追求,是为执,有人乘桴浮于海,是为超脱。

男人湛蓝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思绪缓缓凝聚。

我的名字叫吉尔伽美什。我从亚斯……不对,我正是在这个地方出生的,虽然更具体的位置是在隔壁。

真是巧合,巧合到有趣;但是又很无趣,思考这种事的你真的很无趣;不,停止发散思维,这不是适合头脑风暴的时候,可是现在除了思考之外还能做什么呢?除了我的思想,不再有任何活着的东西……

最终,他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终于得到了一个唯一固定解。

那就是,发现自己被囚禁在自己出生的地方这件事本身,真的很有趣。

啪嗒。一滴粥状物掉下,正正好好地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探了探舌头,把它舔入口中,让它沿着喉管流进食道深处。胃部传来平和的感觉,不是空虚也不是充实,他不饿也不饱,只是平和。

他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很久了。

他的床铺宽大而柔软,身下的丝绸软得像酒。床铺的设计非常符合人体工学,床面完美贴合他的身形,他可以肯定自己身上每一寸的压强都是均等的,以便他的肌肉获得充分的放松……

他只是不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赤身裸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全身关节都被柔韧的丝粘住,缝在床里。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鸟——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裹住他的腰腹、臂膀、脖子和脸颊,甚至连手指和脚趾都不放过。它们异常牢固,无从挣脱,于是吉尔伽美什能动弹的只剩下舌头和眼睑。

一根长长的导管垂在他的嘴上,为他提供营养液。还有两根透明的软管插入他的尿道和肠道,用于排泄排遗。

他一点都不能动。

偶尔有研究人员走到他的身边,把冰冷的探针捅入他的身体,然后冷漠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他一开始置之不理,可最后也开始好奇了。终于有一天,在一个中年人把那东西从他的阴道中取出之后,他努力地对那个人眨眼,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中年人浑然不觉地离开了,仿佛根本没看到男人的示意,又或者对方只是一块石头。

研究人员也好,换洗导管的侍从也罢,没有人对他说话,甚至没有人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他们神情平静,有序地来,有序地走,仿佛与这些导管床铺营养液一样,只是人类形状的工具罢了。

可很快,就连这些长着人类面孔的工具也消失了。似乎是完成了这个阶段的任务,他们不再来到这个房间,于是地堡中只剩下吉尔伽美什一人。

于是世界只剩下空空荡荡的灰色,那是天花板。无论闭上眼睛再睁开多少次,都是天花板。

身体没有不适感,甚至平和到让他腻烦。周围静谧无声,仿佛世界在此处静止。

他只是一点都不能动。

嘀嗒,嘀嗒,营养液成了唯一能够代表时间流逝的东西。它们灌入他的嘴中,被身体消化吸收,剩下的沿着导管流走。他困了就睡,醒了就睁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没有日光,没有时钟,只有仿佛背景音一般的滴水声,嘀嗒,嘀嗒,嘀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落下的间隔是5分钟,确切地说,是4分零56秒。不,这个数据也不是准确的,事实上,那和每一滴液体的质量有关,误差在10秒之间,即,4分56秒和5分05秒之间的数值都是有可能的。继续计算的话,一天期望落下的液滴数量是288,包含了人体所需的全部能量。

而它目前落下的总数是……几千次,还是几万次?算了,记不清楚了。

还是换一件事情思考。比如……试着分析一下营养液的成分?我敢打赌里面富含蜂王浆和林蛙油之类的物质,而它们……该死,前者含有大量的雌激素,而后者往往给孕妇使用。

可我不是孕妇,我是一个因为太久没有运动而胖了一点的男人。他这样对自己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情舒缓了一些。

还好,自己是有理智的。人类若是一直禁闭在黑暗静止的环境中,好像最多一个星期就会疯掉。可那不是我,我是吉尔伽美什,我是水源的一度王爵,是审判之轮的主人,我从亚斯蓝远道而来,怀揣着复仇的怒火和欲望,而现在……

我要去往何方?

我将要去往何方!!?

柔软的产床上,金发男人的眼睑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击中,他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迫切,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响。

可是房间依旧安静得像个墓穴。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苦痛和压抑。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愿想。

只有药剂一针针地注入身体,冰冷而滚烫。它们汇成一股股暖流,往他的下腹涌去。

吉尔伽美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北之森的谷口。一阵钝钝的痛感传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正抓着自己的右臂,肩上一个碗口大的伤口,正咔嚓咔嚓地缓慢愈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他前方,其他王爵的身影已隐约可见。

他一怔,恍惚记起了自己的设定:他刚刚战胜了自由,现在正准备去抓捕宽恕。看来自己又回到北之森了啊……等等,“又”?

他对漆拉扬了扬下巴——那是一个暗号,含义是“自由已经重伤,你可以抓捕它了”,然后看着漆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彻底变成一片死灰。

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遮下,他抬起头,发现宽恕摇曳的花苞,在头顶徐徐绽开。

下一秒,数以千计的猩红藤条朝他弹射而来,噗呲噗呲几声轻响,男人被宽恕的血藤捆起,高高举到了空中,仿佛被献祭的羔羊……

吉尔伽美什呆呆地看着它的花芯缓缓分开,露出漩涡般的黑洞,腔里是密密麻麻的利齿,仿佛七鳃鳗的口器。它卷着他,高高捧起,送入嘴中。

咔嚓,口器缓缓闭合,男人渺小的身影消失在如山岳般的花座中。咀嚼,咀嚼,层叠的花瓣间流出潺潺的血。

这个梦结束了。

吉尔伽美什豁然张开眼睛!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布满冷汗,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刚刚的死亡感觉太过真实,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宽恕的巨口中,每一寸皮肤都传来被切割的幻痛。

看来,他依旧没有逃离黄金瞳孔的磁场影响。它的磁场太过强烈,可以扭曲一切美好的愿望。我曾幻想过逃出生天,幻想过顺利结盟,幻想过使徒俱在,生活平静……

而现在,我仅仅幻想做一个正常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疲惫地阖上了眼,尽管现在感知不到魂力,但他清楚,自己一定处于魂雾浓度极高的环境下。一般来说,魂力亲和度是需要从小培养的,所以就算是为了那个未出生的胎儿考虑,西鲁芙也一定会把他安置在一个离黄金瞳孔很近的地方。甚至有可能,黄金瞳孔就在这间屋子里。

不能再久眠了,这样下去,我的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差。他打定主意,重新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开始默数营养液滴落的数量。

一、二、三……五百六十一……五百六十二……

八千六百四十二……八千六百四十三……

嘀嗒,嘀嗒,墓穴一般的石室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时间就这样静悄悄地流逝,在一片单调的灰色中,男人双目中的神采渐渐再次溃散。

吉尔伽美什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北之森。

这次的战况比较危急。他带着幽冥和特蕾娅在天空飞行,躲避已经全然觉醒的宽恕的进攻。审判之轮仿佛十二只飞鸟,盘旋着把三人护在中间。而地面上,漆拉正竭力操纵着【时空之阵】,那个金光闪闪的阵旋转着飞速扩大,可最终只覆盖了宽恕一小半的面积。

“再大一点儿!现在的阵太小了。”他听到自己对漆拉喊道。

“没法再大了!你将就一下吧,现在的阵我也维持不了太久。”漆拉一边吐血一边回答,空气中的魂雾越来越少,他现在就连自己的伤势都很难恢复了。

“那就这样吧!幽冥,特蕾娅,快!”吉尔伽美什喊道,幽特二人同时发动天赋,一个圆形的魂印在宽恕的花座底部被召唤出来。他瞳孔一紧,审判之轮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如飞鸟投林般朝着宽恕的魂印刺去。

宽恕发出凄厉的嘶鸣,巨大的魂力在空中震荡翻卷!吉尔伽美什瞳孔一紧,灵魂呼啸而出,向虚弱的宽恕扑去。然而与此同时,他余光一瞥,发现了其它三人不约而同露出的微妙表情;下一个瞬间,画面切换,周围一片漆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来到了一个长满白色干枯草丝的诡异洞穴。

那些草丝顺着他的小腿一路攀爬,很快裹紧了他的躯干。很快,男人的四肢和下半身被牢牢包裹起来,仿佛一只悬挂的茧。

“唔嗯……”吉尔伽美什拧紧了眉头,脸上泛起潮红之色,低喘着说:“啊!别……不要。”

可草丝们却爬得更欢了。它们喷出雾气般的孢子,无数细密的菌丝爆开,牢牢地扎进他的血肉,在他的身体内部生根发芽。等它们在他体内繁殖得足够多的时候,它们开始吸血。

温暖的血液从身体里抽出,把莹白的草丝染成了润泽的红。那些草丝鼓鼓囊囊晶红透亮,仿佛一戳就爆浆的气球,里面包着的却是一汪血。冰冷的晕眩感传来,吉尔伽美什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先兆;若是在他魂力丰沛的时候,这种失血量倒无足轻重,但他现在不过肉身凡胎,所以是致命的。

终于,他被吸得干瘪了,仿佛一具人形的皮囊。那些草丝悉悉卒卒,仿佛很疑惑他怎么这么不经吸似的。于是它们只好分泌出一些黏液,融化他的内脏。

极端的黑暗和寒冷淹没了他,他再次醒来。

好酸,好痛,腹部有一抽一抽的感觉传来,就像吃坏了肚子。吉尔伽美什无力地瞟了一眼腹部,发现它又变大了一圈,像一个隆起的小土丘。

原来我胖了这么多啊,回去要好好减肥呢。

嘀嗒,嘀嗒,永无休止的水滴声传来,让他的心情从躁动渐渐变得平静,可随即却是更强烈的烦躁!每一寸皮肤都好像爬满了蚂蚁,百爪挠心,他想扭动,想立刻离开,想做点什么,该死,做点什么都好!

还有别的吗,他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你们只有这点本事而已,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招数啊!我就在这里,来啊,过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来啊……

有人……过来吗……

啪嗒,一滴营养液落在他的唇上,他瞪着它,决定不去舐,于是它顺着脸颊滑下。它软得像面条。

可等它干涸后,那段皮肤却传来了强烈的触感,强烈而清晰。仿佛有人轻轻用茅草搔他的脸,却又不许他挠。

他确实想挠,可他就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到。于是瘙痒的感觉扩大了,仿佛蚂蚁生了许多小蚂蚁,从脸颊爬到了四肢和后背,占领了每一寸和床垫接触的肌肤。那瘙痒和压抑的焦灼渐渐汇合,变成了一首嘈杂的交响乐,在他的大脑中嗡嗡作响。渐渐地,他被吵得无法思考,心想,能停下来吗。

可灰色的天花板不会告诉他。

好吧,那我换一件事祈祷。有人吗?现在我不觉得有趣了。

我想擦一下嘴巴,有人来帮帮我吗?

一句模糊的话语从他的喉咙中挤出:“……我要见西鲁芙。”

石室空空荡荡,无人应答,甚至就连回音都未曾产生。于是他尽力大声了一点:

“我要见西鲁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了没有!我要见西鲁芙,或者铂伊司!我是实验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回答我!回答我啊!”

“有人回答我吗……一个风津猎人也好,一只老鼠也好……”

嘀嗒,嘀嗒,仿佛木鱼般规则的水滴声,就是仅有的回应。

吉尔伽美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绝望地合上了双眼。他想,快看,这有一个难看的家伙,不是夸张,真的好难看啊。确实,我经历的挫折太少,导致思维产生了局限。这样不好,以后得改。

那么,现在我该去哪里呢?是继续在梦中一遍遍地经历死亡,还是清醒地躺在这里,像个死人一样?哪一个更好?哪一个更糟?

——混乱和静止,杀戮和空虚,共同构成了最迷乱的图景。

吉尔伽美什这次醒转得很快。

在上一个梦境中,那枚传送的棋子出现了问题,他被直接传到了宽恕的胃袋中。那里狭小,腥臭,充满酸液——那是致命的胃酸。于是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消化,浑身上下的血肉一块块脱落,变成了营养丰富的泥。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睡梦中死去多少次了——方式多种多样,堪称豪华套餐。比较好的是与宽恕同归于尽,差一点的是在雪崩中窒息而亡,或者直接被幽冥等人削下头颅。如果不慎被传送到了白色地狱,那结局就比较简单,便是被那可怖的白色草丝吸成干尸。

不过,与永远空无一物的静止相比,死亡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只有一次除外,那便是那些鬼面女之发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他以清醒的状态被禁锢着……他在那场梦里坚持了几个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他疲惫地睁开眼,扫了一眼自己的下腹。肚子越来越大了,从土丘变成了一座小山包,可以看到肚脐。腰部传来持续的酸痛,大概是压迫到了神经;没有尿意,插在下体的导管却流着细细的淡黄色液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点别的吧,他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他的脊背僵硬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快记不清三个使徒的样子了!他们的面貌仿佛罩着一层雾,飘渺地看不分明。

这是哪种邪恶的魂术吗?还是普通人常见的遗忘现象?一阵巨大的恐惧感将他包裹,他恍惚间看到自己的肚皮蠕动起来,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皮肉之下挣扎,马上要破体而出……

砰通,砰通。有心跳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吵闹,越来越分明!吉尔伽美什僵硬地睁大了眼,因为他意识到,那不是他自己的心跳,而是来源于他的腹中!在那里,有一个新的意识,正在悄悄诞生……

突然,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反常想法。那毕竟是我的骨肉呀,我应该爱它。是的,我当然应该爱它,我可是它的母亲呀,我会保护它,让它生下来……嗯,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柔软的产床上,金发男人双目迷离,浑身泛起了熟透一般的红色。他轻轻哼着,仿佛陷入了某种臆想的快乐中。渐渐地,他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片,清亮的蜜汁不断从他的女穴中渗出。而他胸口的那对乳房发出一声细微的噗呲声,在没有任何人刺激的情况下,自动涌出了洁白的乳汁……

“唔嗯……好难受……”吉尔伽美什脸颊通红,喃喃自语,胸口和下体的水渗得越发厉害。在越来越强烈的情潮中,他再次陷入了梦境。

雾隐绿岛天气晴明。

吉尔伽美什坐在书房的座椅上,随手翻阅着一本古籍。在他前方,三名使徒面带菜色,默写亚斯蓝常见高级魂兽习性与分布地区……

“不错,都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在收回使徒们的作业后,吉尔伽美什微笑着鼓励了一句。三人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吉尔伽美什随口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走走走,玩去啦,我的小乌龟可想我了……”格兰仕快活地蹦起来,搂着银尘的肩膀就往外冲。银尘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问吉尔伽美什:

“王爵,为什么奥汀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兰仕闻言,诧异地望向银尘:“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因为魂术有地火水风四种基本元素啊,对应着大陆上的四国。王爵之前课上讲过了,银尘你走神了哦。”

银尘用看白痴的目光扫了格兰仕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安静而好奇地看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莞尔一笑,漫声道:

“我想,银尘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大陆上会形成四足鼎立的局面。”

银尘的脸红了红,小声说:“在褐合镇,从来都没有国家的概念。在那里,人与人之间只有无穷的混乱与争斗,至于对方来自哪个国家,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吉尔伽美什笑起来:“很好的问题。不过,要解释这个问题呢,首先得引入一个概念。那就是,属性克制的本质。”他扭头看向格兰仕和东赫:“你们觉得,什么是属性克制?”

格兰仕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水克火,火克地,地克风,风克水吗。王爵,这么简单的问题,三岁小孩都知道啦。”

“是吗?”吉尔伽美什微笑着反驳道:“可是之前,银尘学习火元素的时候,轻而易举地融化了你用来攻击他的‘冰’。还有一次,你在空中用风元素飞行的时候,被东赫用冰棺困住掉了下来……呵呵,在这两次对局中,元素相克的规则好像不太适用了哦。”

格兰仕一愣,坐了起来:“哎?哎!对啊!明明我用的才是优势元素,理论上应该是我克制他们才对啊!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我输了呢?”

他埋头苦想,表情渐渐严肃。半晌后,他慎重地抬起头,蹲下身子凑近吉尔伽美什,小声地说:“王爵,我明白了。其实属性克制根本就不存在,是有人胡编乱造的。还是您厉害,一眼就戳穿了这个百年骗局。”

东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千百年来无数魂术师总结出的经验!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格兰仕挑了挑眉毛:“那你说说,克制是怎么一回事?”眼见二人快要打起来,吉尔伽美什抬了抬手,示意二人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公布了答案:“因为,属性克制的本质,是优势元素可以通过条件限制的办法,增加劣势元素的操纵难度。而这由元素本身的物理性质决定。”

“举个例子好了。水源的魂术师在操纵‘水’时,除非刚巧位于河边,否则都免不了从空气中抽取大量的水蒸气。而不巧的是,论对气体的控制,风源人比我们更擅长。而这就是风克水的原因。”

“有时,一些高级风源魂术师还可以通过改变气压的方式改变水的沸点。真空状态下的水沸点极低,很容易汽化,我们的控制难度也会呈指数级加剧。”

他看向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几个少年,继续补充道:“水克火,地克风,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至于火克地,是因为火源人真正擅长操纵的,其实是熔岩。”

格兰仕挠了挠头,还是有点不服气:“可是我在和东赫打架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操纵水蒸气,就被他击败了啊。再说了,空中的水蒸气那么多,谁能管的过来啊。王爵,我还是感觉这个属性克制不太靠谱。”

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明白吗?属性克制从来都不是针对单个魂术师而言的。它成立的条件,是操纵者的魂力足够大,或者操纵者足够多。”他的目光幽深了下来,缓缓道:“换句话说,属性克制,是国家层面的克制。”

“在实际对战中,战况会根据外部条件,和魂术师的个人水平而发生变化。一个落单的水源魂术师,或许打不过一个落单的火源魂术师。但是,一千个水源人,必然能够打败一千个火源人。这,就是属性克制的意义。”

他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一脸崇拜求知若渴的三个使徒,道:“而这也是我即将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也是银尘刚刚问我的问题。为什么奥汀大陆能够始终保持四国鼎立的格局……”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摩挲着下巴,卖了个关子:“在解释之前,我先考考你们好了。假如有一天——我只是说,假如,风源决定进攻水源,并且不存在任何谈和的可能性,那么水源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格兰仕撸起袖子,不假思索道:“您都说绝对谈不拢了,那还说什么呀,当然是打回去咯。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咱输人也不能输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微笑着,没有说话,他观察着银尘和东赫的表情。东赫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格兰仕说的没毛病,但介于自己的反应不敢确定;而银尘目光闪烁,显然还在思考。

半晌后,银尘抬起头,试探地说:“如果风源真的入侵水源,其实水源最好的解决方式……是立刻向火源宣战,对吗?”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银尘看向同时懵逼的东赫和格兰仕,轻声解释道:“王爵刚刚说了,属性克制是国家层面的克制。在强势属性的风源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但是,如果和弱势属性的火源发生战争,水源是必胜的。”

吉尔伽美什赞许地点点头,接着银尘的话继续说:“没错。通过这种方式,水源可以成功转嫁被入侵的压力,现在轮到火源头痛了。那么火源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

东赫喃喃道:“入侵地源……”

“是的,而此时地源的唯一选择就是入侵风源。”吉尔伽美什点点头,微笑着宣布结论:“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风源自己头上。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食物链,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这就是四国格局的由来,要么永远和平,要么全面混战。”

“我把这个理论,叫做‘循环食物链理论’,不过,也有人叫它‘第四公理’。”

“‘第四公理’……”银尘咀嚼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词,再次陷入沉思。格兰仕突然又道:“那王爵,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火源不入侵地源,而是和风源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水源呢?那水源不就彻底完蛋啦?”

吉尔伽美什含笑道:“对啊,同时被两个国家围攻,水源确实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水源灭亡了,剩下的三个国家会怎样?”

格兰仕一愣:“如果只剩下火、地、风三国……”他的表情渐渐沉重下来,他到底是地之使徒,就算平时神经大条,但对于关键问题却有种异乎寻常的敏锐:“……火源将会彻底站在这个食物链的顶端,而风源则会掉到底部。风源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风源绝对不会同意火源的联盟……最后,火源还是只有入侵地源这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点点头,赞许道:“这也是循环链条理论的衍生定理之一。联盟只会发生在属性相邻的国家之间。最好的选择是与自己克制的下位国结盟,其次是与克制自己的上位国结盟。”

“至于跨序列的国家之间产生同盟,则是四国默认的禁忌。因为没有一个国家乐意看到,最克制自己的武器,被最恐惧自己的人握在手里。”

“王爵,我还有一个问题……”银尘又开口了。吉尔伽美什忍俊不禁道:“你们今天是好奇宝宝吗?学魂术的时候倒没见你们这么认真啊,哎,问吧问吧。”

银尘被他说的脸红,但还是小声问道:“如果想要达到循环威慑的效果,条件其实是很苛刻的吧?每个国家的实力必须很平均才行……如果有太强或者太弱的国家出现,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啊。”

吉尔伽美什笑道:“确实如此。多年来,四国民生虽各有差异,但魂术实力倒差不了太多。不说别的,就说每个国家一模一样的魂术体系,三个白银祭司,七个王爵,九个使徒……你以为这是巧合吗?怎么看,这都是精心设计的局面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至少现在,还没有强到能够打破平衡的存在出现。就算强如一度王爵,也没法逆转这条食物链。”

银尘追问道:“那如果有国家太弱呢?”

吉尔伽美什淡淡道:“如果有国家的实力掉队,最焦虑的其实是它的上位国,因为它用来威慑他人的手段不再具有威慑力。这种时候,它会趁着属性克制的优势抢先入侵这个掉队的国家,疯狂攫取利益,通过壮大自身的方式避免自己成为食物链的最末端。”

“其次动手的,是这个国家的下位国。这是一个彻底铲除天敌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

“最后,和那个掉队国家没有克制关系的中位国也会参战。因为,如果其它国家的战力大幅提高,只有它还停留在之前的水平,它就会变成下一个牺牲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个人都是捕手,每个人也都是猎物。在这条食物链上,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都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窥视;而当大家判定你为食物时,你的躯体会被撕成碎片,每一滴血都被彻底瓜分。”吉尔伽美什目光冷淡,总结道:“一旦落后,就会被所有国家群起而攻之。这就是食物链理论预言的终极图景。”

银尘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找到了一抹寒意。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很平静,可他们每个人都嗅到了和平表象背后的浓郁血腥气息。

最终,还是吉尔伽美什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看着神情沉重的三使徒,笑了起来:“好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别忘了,我们的天赋就是专门为了无视克制循环而存在的啊。不过,我刚刚也说了,四象极限是让强者更强的天赋,弱小的魂术师无法发挥它十分之一的威力……”

他咳了咳,拉长了语调,威严道:“所以你们还好意思出去玩儿?都给我抓紧时间练习!”

在遣散三名使徒后,他为自己泡了一杯茶,握着它坐在宽阔的沙发上,阖目小憩。

战斗声混着风雪的气息从门缝中涌入,窗棂开始结冰,玻璃渐渐变成雾蒙蒙的白色。窗外隐约可见北之森特有的黑色冷杉林。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谜团仍有很多,很多地方还是不合理。

其中,最不合理的是白银祭司的态度。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祂们确实是被风后压制了。可白银祭司统治人类已有数千年之久。以祂们的高傲,想要让祂们俯首帖耳,难度约等于让人类服从家畜。所以,就算白银祭司暂时被西鲁芙蒙骗,以祂们的能量,也一定能扭转局势,收回祂们应得的权柄。

那么,西鲁芙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高高在上的神只像乖巧的小绵羊一样臣服?

此外,为什么魂术水平更高的风源,会同意和水源结盟,秘密开启侵蚀者计划呢?这个计划给水源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个秘密计划的副产物。可按照铂伊司的说法,风源的魂术研究水平本就是四国之冠,除非是做慈善,否则他们完全没必要和水源联盟,为水源输送技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就是古尔克兄弟大力搜寻零度王爵的行为。他一直以为,那是西鲁芙怕自己失败,所以想再找一枚容器兜底。可事实当真如此吗?要知道,零度王爵失踪的时候只是个不足月的婴儿,且未被赐印任何魂路,极其容易夭折。那么,西鲁芙凭什么认为,它仍旧好端端地活着,活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

突然,一道电光猛地闪过他的脑海,瞬间照亮了漆黑阴沉的迷雾!那是铂伊司自嘲时对他吐露的话:“黄金瞳孔种植在人体中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彻底和它融为一体,把它产生的黄金魂雾,百分之百地转化成可被直接使用的精纯魂力。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能量损耗……”

“而一颗黄金瞳孔真正的利用率,不过三到四成……”

无数杂乱的信息碎片在脑内聚合,重组,拼成了一副巨大的绘卷。雷光千道,浓云阴沉,他仰视着那副横亘在空中的巨大拼图,他知道,那就是风后残酷统治背后的真相,也是风源竭力隐藏的终极秘密。

吉尔伽美什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更多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源于过去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风源,白银祭司算个屁”,“法夜当初察觉到了一点端倪”,“你之前说,你希望建立一个更加平等和自由的国家,魂术师和平民不再有区别”……

“那是她人性的弱点,也是我们的机会……”

良久之后,吉尔伽美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凝视着漆黑如铁的夜幕,在如怒的雷电轰鸣中,他缓缓开口:“最后的拼图已经找到。这个故事,也是时候迎来尾声。”

“西鲁芙,在这场对局中,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抬起头,冷冷地对着天空说:“尊敬的白银祭司,我要直接与你们对话。”

狂风呼啸,暴雪纷飞,雾隐绿岛已经彻底被风雪淹没,枯死的冷杉树如同横七竖八的黑色利剑,直勾勾地指着苍穹。没有任何应答。于是吉尔伽美什继续说:“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凝腥洞穴,而是风津道。更准确地说,是在预言之源,你们的房间。”

风雪骤止。

良久之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空中响起:“看来,你还是发现了。”

一扇虚拟的水晶大门在他面前幻化而出,有奥古的花纹在其中缓缓流动。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那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次清晰了很多。

“我们可以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我们谈一谈吧。”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吉尔伽美什神情平静地走出了那扇水晶大门。

他凝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天气晴朗,雪原反射着阳光,远远望去像一块白花花的大理石。他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依然干冷,风景却不再萧瑟。

就在刚才,他和白银祭司完成了一个赌约。而赌约的内容,是一句咒语。

只包含了一个等式的神奇咒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下头,脚下是无数具金发男人的尸体,每个人的面容都和他一模一样,那是无数个死去的他自己。他看着他们,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悲戚的神色。

他抚摸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轻轻开口:“等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无法保有清醒的神志了吧。”

“不过,要相信,要记得,不要忘记你的名字。人类的勇气是永不放弃的决心,然后,你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与蛰伏。”

他抱紧了自己,轻声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要相信,胜利一定会属于你。你终将成功,然后,你会与所爱之人重逢……”

因为只要不失去你的高贵,

全世界都会回应你的愿望。

……

……

长长的走廊尽头,石室仍旧寂静。墙上的火苗纹丝不动,没有一丝风。

桌子上放着一块奶酪。它在桌子上已经放了很长时间,几乎黏在了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钻出了洞穴,抖动着胡须慢慢靠近。然后,它叼住它,倏地跑远了。

一队研究人员列队走近,拿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石室大门。那扇门已经密封太久了,甚至门框上都结了一些蛛网。不过,由于预设的大量魂术阵法的作用,房间内倒是依旧洁净。

中年人慢慢走近那张产床。这里的魂雾浓度太高,仅仅是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都让他胸闷气短。不过那具实验体倒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他双目微阖,呼吸平稳,似乎在睡觉。

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仿佛患了饿痨病的儿童,腹部好像塞了一个皮球,肚脐都显得肿了一圈。中年人沉默地抽出一根金属探针,插入他的下体,默默记录男人体内胎儿的数据。

在记录完毕后,他像往常一样把探针抽出,然而遇到了阻碍。它被牢牢地夹在了里面,那两片嘴唇一样的软肉绷得紧紧的,不让它离开。

产床上,怀孕的金发男人缓缓睁开了眼,湛蓝的眸子迷恋地盯着那个不知名的中年人,他的眼神媚惑如丝,里面是一片黏腻的滚烫迷离。

他红唇开合,嗓音喑哑,带着无尽情欲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热情似火。那是一句甜蜜的恳求:

“操我。可以吗?”

“我好想有人操我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个月后。绒花宫,西鲁芙的办公室。

“我回来啦!”索迩扛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兴高采烈地推开了绒花宫的大门。他毫不避讳地把棺材往王政厅的地板上一放,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陛下,可累死我了。您知道我是怎么一路把这~么大一个棺材扛回来的吗?”

“你啊,就会和我卖惨。”办公桌前,西鲁芙抬起头,微笑着审视黑了一圈的索迩:“听说你这一趟,把水源的高位王爵都见识了一个遍?”

索迩吐了吐舌头,道:“陛下,您老实交代,是不是放心不下我,所以一直派人偷偷跟着?不然您怎么什么都知道。”西鲁芙摇头不语,索迩这才道:“您别说,这一趟前面还挺顺利,后面越来越倒霉。害的我差点都把手套摘掉了!”

“不过啊,亚斯蓝也太虚伪了。口口声声问我们要容器,结果查了一圈发现零度王爵就在水源……我们好歹可是把凝腥洞穴给他们共享了一半,结果他们满嘴谎言,啧。”

“你说,前面很顺利?”西鲁芙闻言,却轻轻蹙了一下眉头,语气微微沉下来:“索迩,详细汇报一下你在水源心脏的见闻。”

索迩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风音的情报很准确,我没费什么功夫就进入了心脏内部。前面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一直隐身跟着几个白银使者,熟悉心脏内部的道路,同时寻找零度王爵的下落……他们太谨慎了,我从来都没有听到他们讨论过任何关于零度王爵的话题。我甚至一度怀疑我要找的人到底在不在水源……”

“直到有一天,我听一个枢机使者提到了原浆洞穴,就突发奇想跟过去看看。然后我发现那里……”

索迩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之色,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具黑木疙瘩:“……那里的地上和墙上,密密麻麻的,全都非常整齐地排满了这种棺材。那里就是一座巨大的太平间。”

西鲁芙沉声道:“你带出来的就是其中一具?里面就是水源的‘容器’?”

“是的。我可以确定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符合‘看守严密’,‘小心保护’,‘没有魂力’这几个要求的人。除此之外,心脏再也没有其他的容器了,只不过……”索迩的眼神闪躲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他不一定就是我们想找的零度王爵。”西鲁芙补完了索迩的话。她站起身来,走到那具棺材前面,沉声道:“当年,我们在零度王爵的脚踝上刺了一枚‘零’字的刺青。但这个人……”

她用力推开了棺盖,清冽的新雪气息扑面而来。西鲁芙目光凌厉,细细审视着棺材中闭眼沉睡的年轻男子。良久之后,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她回头道:“这个人并不是。”

索迩闻言挠了挠头,“啊”了一声,道:“那我的任务……”西鲁芙淡淡道:“无妨,你此行收获颇丰。这个人虽然并非零度王爵,但肉体资质也是有‘容器级’强度的。而且……”

她冷笑道:“哪怕光从脸来看,这个人和水源的七度王爵,相似度也有99%哦。我说他们怎么会让珍贵的‘容器’出任小小的七度王爵呢……现在看来,水源那位‘七度王爵’,恐怕不止一个吧。”

索迩沉声道:“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吗?”

“不,这件事先暂时放一放。”西鲁芙揉了揉眉心,果断道:“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依旧是保证吉尔伽美什那边顺利。如果吉尔伽美什失败了,你找来的这个人,也可以当一阵子应急容器使用。”

她瞥了一眼索迩,随口换了个话题:“对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阿克琉克了,他在做什么?”

索迩道:“回禀陛下。阿克琉克在接回吉尔伽美什的时候,与古尔克发生正面冲突,受了重伤,听说他一直在家休养。”

西鲁芙叹息:“唉,古尔克那家伙,下手也太重了。本来这次任务还想派他和你一起去的,正好让你们叙叙旧……你们两个哪,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必总是这样剑拔弩张。”

索迩微笑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他好好聊聊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话,陛下,我先告退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且去吧。”

索迩微笑着低头,躬身,正对着西鲁芙退出了办公室。然而,在办公室的大门合拢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阴沉如铁。

他咬牙切齿地小声道:“阿克琉克……”

他沉着脸,在风津道的架空长廊上快速穿行,沿途的侍女见到他纷纷躬身问好。然而这位年轻的二度王爵却完全不复平时的活泼和善,也不再和她们开玩笑。他一路走到了风音的辖区,砰地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公共休息室里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伫立着一架人类的骸骨,白色的骨骼上攀爬着淡淡的黄金细丝。

索迩看都没看那具骨架一眼,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各名低位王爵的房间的铭牌。五度、六度、七度……他走上前去,一脚踢开,阿克琉克果然还没回来。

门外悉悉卒卒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有人即将过来。索迩眯了眯眼,重新把门合上,把写着阿克琉克字样的铭牌放回了原位。等他转身时,已换上了一副笑容满面的表情,走出风音的公共休息室,与一身戎装的古尔克兄弟打了个照面。

数月不见,古尔克倒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谁都欠他钱的表情。小古尔克却畏缩了很多,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哥哥后面,像一只被阉掉的鸡。关于那场婚变传言索迩也是略有耳闻的,他笑眯眯地冲古尔克挥了挥手,古尔克停步,把拳头横握在胸口,同样对他低头致意。

小古尔克则呆了呆,一晃神,连忙也有样学样地对自己敬了个礼。可古尔克并没有理会他。

“古尔克大人,别来无恙哪~”索迩笑嘻嘻地开口,寒暄道:“零度王爵的事辛苦您了。要不是您一路顺藤摸瓜,我还真没想到,亚斯蓝居然背着我们偷偷谋划了这么多事情。”

“都是为国效力罢了,你我皆为同僚,不必客气。”古尔克淡淡回答:“二度王爵孤身在水源潜伏数月,此等心性魄力非常人能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您太客气了!说起来,我离开风源这么久了,风津道情况如何?”索迩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道:“‘他’……现在什么情况?”

古尔克挑了挑眉,重复道:“他?哪个他?”

索迩佯装不悦道:“您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呀。现在的风津道里,还能有第二个‘他’吗?”

古尔克稍加思索,大约知道了索迩指的是谁。他沉默了一下,道:“那边的事我不太了解。但我听说,他们给他用了大量的‘蒂兰圣雪’。那是火源的生育之花,可以激发母性和爱欲。但,好像在剂量上出现了些问题……”

“剂量还能出现问题?”索迩拧起眉头。古尔克直言不讳道:“他对那株植物的反应格外大。我们推测,可能是由于那株植物正是由他的体液培育的。但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而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过,陛下说只要不会对胎儿造成伤害,无伤大雅,就由他去了。”

“我知道了……”索迩沉吟道。他抬头看向小古尔克:“要不,你带我去一趟看看?毕竟是我给他做的手术,我应该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小古尔克怯怯地着看向他的哥哥,古尔克只是淡淡道:“你听不见二度王爵的命令吗?”小古尔克这才一弯腰,领着索迩踏上了另一条偏僻的小道。

古尔克不在后,二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索迩亲切地把胳膊勾上小古尔克的脖子,笑嘻嘻道:“好啦,你哥走啦,别这么如丧考妣了。看你那样子,还以为你得绝症了呢。”

“你才得绝症!”小古尔克翻了个白眼,一肘子顶了回去。看到索迩贱贱的样子,他的心情倒确实好了一些,低声道:“怎么,听说你都去过水源的原浆洞穴了?见到那个浆芝,还有他们的一度王爵没有?”

索迩白他一眼,哼道:“别提了,他们原浆洞穴里别说浆芝了,连个鬼影都没。亏我还紧张了半天,搞得鬼鬼祟祟的,到头来只好到隔壁扛了具棺材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古尔克讶异道:”这么容易?“他艳羡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主动争取一下这个任务,也能让我哥……”他没有说下去了。

索迩狂翻白眼:”喂喂,倒也没有那么简单吧!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他们的二度和四度王爵,虽说那两个家伙联手也就那样吧,可那个女人感知魂力的水平厉害得让人头疼……“他叹了口气:”还好,他们的白银祭司突然吹响了‘零度哨音’,把他俩召唤走了。不然我几乎已经暴露了,也算是好运啦。“

提到”白银祭司“,两人都默了一下。对他们这些王爵来说,这依旧是一个不太能详谈的话题。即便风源实质上的最高权柄已被女王握在手里,可对白银祭司的恐惧依旧铭刻在每个王爵的骨血里。

“对了,吉尔伽美什到底怎么样了?”索迩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他环视一圈,见周遭没有旁人,对小古尔克露出了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再去找他,嗯,舒服舒服?”

闻言,小古尔克沉默了,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有仇恨,有鄙夷,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良久之后,他说:“没有,我再也没有找过他。”

“他现在……太脏了。”

二人边说边行,来到了一个狭小的斗室前。小古尔克刚要进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侍卫抱歉地鞠躬:“不好意思,两位大人。不知道二位今天会过来,现在有其它客人正在里面……”

“客人?”索迩皱起眉头:“这不是孕育室吗?怎么会有客人在里面?”

“我来解释吧。”小古尔克淡淡道:“他现在变成了一个离不开男人的骚货,整天求人上他,否则就闹。”

他一拉挂在门上的门帘,露出了室内的景象:“喏,自己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迩定睛往里看去,果然在床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对方看起来依然是男性的轮廓,唯独胸前凸起鼓鼓的一团,那是他亲手为他打造的器官。它们像一对摇摇欲坠的白梨,甚至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独一无二的标志。

而当吉尔伽美什坐起身的时候,他的样子更清晰了: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颤巍巍地在身前挺着,皮肤薄得透光。他的裤子甚至都提不到腰上,被肚子挤得搭在胯上,露出腹股沟的阴影。而每当他挪动身体的时候,那只大肚子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像一只颠簸的球。

索迩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嘴里呲起了一个帅气的小牙花,想远远地和吉尔伽美什打个招呼。可他的声音却被一声脆响打断了,一只长毛的大手从男人的身后伸出,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又大又圆的臀部。接着,那双大手掰开了男人的臀瓣,对着那后穴唾了一口吐沫,不停地在男人的后穴上重重掴着,捏着那两瓣肉肆意揉捏。

金发男人呜咽了一声,顺着身后人的力道跪在了床上,却不忘伸出手托着自己鼓起的肚子。他低下头,一遍遍抚摸自己的腹球,脸上浮现出一片温柔慈爱的神色,轻轻哼着小曲儿。身后那人却已经把他的裤子全都扒了下来,团成一团塞进男人的嘴里,然后扶着自己的鸡巴,慢慢插进了那不停收缩的蜜穴。

“唔嗯……”男人的喉咙中顿时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他叼着自己的内裤,脸上是一片痴迷的表情。他保持着跪姿,捧着自己的肚子,轻轻摇着肥圆的屁股,像是一条快乐的母狗。

身后那人仿佛得到了鼓舞,动作逐渐大胆起来。他拽着吉尔伽美什长长的金发,把他的脑袋往后拉,胯部小幅度地颤动着,顶着男人的屁股肏得又快又响。仿佛嫌这样不过瘾似的,他用手环住吉尔伽美什的腰身,捧住对方西瓜似的腹球,低头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金发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迷离的神情,被哄得渐渐撒开了手。可接下来,那人却是色咪咪地把住了男人怀孕的小腹,对着它的位置狠狠一顶!

“呜!呜……”在那恶俗路人怀里,吉尔伽美什呜咽一声,疯狂扭动起来。那人开始颠簸,金发男人的乳球和腹球便也跟着一颠一颠,那对大手把他的奶子拨来拨去,像在玩一对拨浪鼓。终于,金发男人被干得白眼外翻,再也含不住嘴里的内裤,一缕口涎顺着嘴角淌了下来,他的哀嚎也变得清晰可闻:“不……宝宝……要操到宝宝了……”

那路人嘿嘿笑着把手探入他的下体,不知在哪狠狠捏了一把:“我操的是你的屁眼儿,你的崽子在这儿呢。”

吉尔伽美什小声哭着说:“那你能不能不要按它了啊……呜!它……它会从里面顶我的骚心啊啊……”他扬起脖子,再也忍不住似的,发出一声极其高亢的淫叫,哭喊道:“呜,宝宝在里面操我了……宝宝乖,不要再操妈妈了,妈妈有别的叔叔操了……”

“真骚!”那人猛地抽了口凉气,左右开弓,啪啪地抽打着男人的屁股。男人的臀瓣很快被打得又红又肿,正当他打算提起对方的腿,好好从正面欣赏一下这怀着孕的骚男人的媚态时,猛然瞥见了负手站在门口的索迩和小古尔克。

他吓得一骨碌便从金发男人身上滚了下来,胯下那棒槌直接软得缩成了一团,也顾不上穿衣,直接赤条条地趴在地上,整个人抖成了糠筛:“参见二度王爵和三度使徒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迩没有理会那个瑟瑟发抖的路人,只是皱眉淡淡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窑子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撒野了?”

那名负责看守的侍卫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殷勤地解释道:“回二度王爵大人。本来他一直是由风津猎人们轮流抚慰的。可前些日子风津道接待了一批来自贫困区县的地主和乡绅,不知是哪位大人搞错了,用餐结束后把他们带来这里招待了。可能是那些人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就玩的放纵了一点……”

“可没想到从此之后,他就非得要不同的男人肏他才行了。而且越是卑微低贱的人,他就越兴奋……我们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找了几个乞丐什么的,完事后再杀掉……”

小古尔克厌恶地掩了掩鼻子:“算了,我有点倒胃口了。”他看向索迩:“还继续看么?还是……”他的话顿住了,在他的目光里,索迩陷入了沉默。在小古尔克的印象中,这位年轻的雷神,一向以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着称的天才,从未露出过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索迩没有搭理小古尔克,而是快步走到遍体鳞伤的吉尔伽美什面前,捏住男人的下巴,淡淡问:“你还认得我么?”

男人兀自躺在床上,那对美丽而失神的宝蓝色眸子短暂地聚焦了一瞬,他把目光投到索迩脸上,仿佛在仔细辨认什么。过了很久之后,他双眸微弯:“认得。”

他自顾自地断断续续道:“你是、风源的、二度王爵、索迩。天赋极乐净土,魂器雷神的恩赐,魂兽……”

索迩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手指的力度轻了些许。然而没等他再度开口,眼前的金发男人便甜腻柔媚地开口:“……怎么会不认得您呢?您是我的主人啊。”

索迩的身体僵硬起来。

男人轻轻握住那只戴着麂皮手套的腕部,拉着它一点点移到自己的胸口上,让那毛茸茸的指尖触碰着自己红肿的乳头。他羞涩地开口:“主人喝奶吗?我是主人的小母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手被拉着,缓缓下移,碰到了他被不同东西进入过太多次的后穴。那口菊穴已经红肿糜烂,合不拢地向外翻着,露出内部艳红色的肉。男人脸上露出一个痴愚的笑容:“也是……主人的、小母狗……请主人操我……”

在索迩无声的注视下,那包裹着胎儿的巨大腹球正随着男人的呼吸一缩一鼓,仿佛在应和。

“他早就疯了,别管了。”见索迩始终低头沉默,小古尔克忍不住走上前淡淡提醒道。他伸出手,想把索迩从吉尔伽美什身边拉开,却见这位二度王爵倏地回过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靥。

“是嘛。”索迩的笑容俏皮明朗,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你不觉得乖一点更好吗?”

闻言,小古尔克的脊背骤然爬起一阵恶寒,看索迩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怪异。这位和他年纪相仿的二度王爵确实像传闻里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回头就告诉哥哥吧,还是减少和索迩的走动为好……想到这里,小古尔克陪了个笑脸,慌忙告辞离开。

索迩再度回头看向床上,金发男人依旧捧着自己的孕肚,大张着双腿,等着下一个男人插进来。他的乳头已经烂了,软塌塌地挂在大奶上,像是被太多人吮咬导致的;而他的大腿根部和内侧则密密麻麻地布着指印和齿痕。此刻,他一边揉着自己肿大的肚脐,一边发出迷茫的呢喃:“好难受,小穴好想被捅……小骚穴一会儿没有肉棒吃就不行了呜呜……”

索迩一时无言以对。他转身,有点意兴阑珊地走出了这淫靡的房间,指尖轻捻,那光着身子跪在地上的男人便化成了血沫。

当,当,当。暮色渐起,霞霭流红,圣山之巅的钟塔传来悠扬的钟声,如同涟漪般在峡谷中一圈圈弥散。苍岚如披,落日仿佛一滴血色的眼泪,颤悠悠地坠在火烧云上,久久不肯掉落。

风津道内暗流涌动,山雨欲来。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谨慎的表情,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悄然发生。

魂术制作的浮灯一盏盏亮起,把通往风津道的官道映照得通明。大路空空荡荡,只有一道黑色兜帽的瘦长身影,像是一个急着赶路的旅人,披星戴月行色匆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风吹过,撩开他的兜帽,露出了他长长的白色头发。他凝望着风津道内连绵起伏的群山,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的神色。

他是奉命前来追回那具“容器”的。距离风津道越近,漆拉的心情便越发紧张,他在心里不停默念白银祭司交代的任务细节,确认自己是否有所遗漏。

——“不可暴露行踪”,“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不得使用棋子”……

他加快了步伐,心想,这一路上应该并未有人认出自己。

然而漆拉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几分钟,路边的虚空中便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浑身上下沾满了淤泥和污血。等他收起隐身用的风盾后,一股刺鼻的腥味便顺着他破烂的披风缓缓逸散,臭不可闻。

可他完全不介意自己脏臭的样子,只是默默凝视着漆拉离去的方向,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此刻精光四射。

那是阿克琉克。他秘访水源已半年有余,时至今日,他终于重新站在了风津道的土地上。

随着某个时间节点的临近,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了。阿克琉克转过头,遥望着那座沐浴在月光下的高耸孤山,淡淡地想,很快就要开始了吧。

而漆拉和阿克琉克都不知道的是,风津道深处,某个狭小漆黑的仓库,静静躺着一具黑色的棺材。里面存放着的正是索迩从水源偷窃的东西,相比起对隔壁的层层把守,人们对这个房间的看管并不严厉。

就算外表无比接近人类,它终究也只是一具“容器”而已,宛如一张白纸,没有魂路,没有名字,也没有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那棺材的盖子轻轻一动,一只苍白清瘦的手用力扒住棺体的边缘,从里面坐了起来。

它看起来像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多岁,裸足,一身亚麻缝制的白衣。它低垂着眼,面无表情,长长的银色辫子垂在棺材底部,仿佛在思索什么。

而等他抬起眸子的时候,那对曾被风后仔细检视过的,仿佛井水般的幽蓝色双眼,已经变成了比夜色还要深邃的黑。

他同样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过他的任务更高级,也更隐秘一些。任务内容是一句谜语,由白银祭司直接发布;不止是他,很多个国家的一度王爵也获取了这个谜面,而最先破解谜题的人,将得到“最珍贵的东西”。

谜面是一个简单的等式:4+4+4≈4+10。

此外还有两条小小的注解:婴儿开始哭泣的时候,10=10;但倘若婴儿不再啼鸣,10=0。

年轻人轻轻歪了歪脑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他知道谜底就在风津道,就在这里。不过,任务暂时还没有开始,所以,现在只需要待机就好了。

然后,他抱起膝盖,仰头看向小小的高窗,专心地等待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重新变成了一具静止的尸体,就连眼珠都没有半分颤动。

——云彩淡淡的阴影投在他苍白清俊的脸上,蹔始明灭。那对纯黑色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安静地映着如水的月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津道深部地区,蜂巢宫,海拔四千米。

这是风津道宫殿群的最深处,也是风津道真正的机要核心。这座宫殿的架构极其怪异,没有道路,只有如同蜂房般互相嵌套的架空房间,无数特务来来往往如同蜂子,在平台上起飞降落,此起彼伏。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风后麾下情报组织【风音】的大本营,就算在风津道里,也只有各部部长和侯爵以上的勋贵才有权访问。然而今天,蜂巢宫门口却停了数辆龙车,几十位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袍人正缓缓走下,被特务们引领着进入中心的母房。

蜂房呈剧场结构,座椅层层向上,拱绕中间的巨大看台。看台中心放置了一只五米见方的半透明玻璃箱,几名风津猎人正围绕在那只玻璃箱旁边,似乎在操作着什么。

视野最好的位置,西鲁芙凭栏而立,身后众人皆是面色凝重。随着戴着面具的黑衣权贵们纷纷落座,伊赫洛斯走到西鲁芙旁边,躬身汇报:“陛下,一切已准备就绪。现在就把人带过来吗?”

西鲁芙点头:“开始吧。”

一圈一圈,环形排布的灯光渐次熄灭,只留一道白色的光柱,直直投射在看台中心的玻璃箱上。昏暗的剧场中,数个彼此相切的大型金色光阵悠悠亮起,祝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从低沉渐渐变得洪亮,旋律浑厚圣洁,震慑人心。

“高天苍苍,北辰煌煌。”

“圣剑光耀,引我归乡。”

“天佑因德,国祚绵长。”

这是因德帝国的镇灵歌,规格极高,只有在十年一次的礼拜典仪上才会吟唱。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它同样是一个高明的大型魂术阵法,唯一功能是提供强大的防御力。受到阵法护持的人刀枪不入,固若金汤,几乎不会受到任何外部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风津猎人计划成功后,这个阵法最大的劣势——对吟唱者的魂力要求过高——也得到了解决。数十名风津猎人联袂催动阵法,其效能仅次于那把能让人近乎无敌的,传说中的神器【黄金骑乘枪阵】

论对魂术的研究水平,因德确实足以自傲于大陆。

在庄严肃穆的氛围感染下,所有面具黑衣人皆起立垂首,默默致敬。仪式平稳地举行,西鲁芙阖上双目,放松身体,有些疲惫地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伊赫洛斯见状,轻手轻脚地为她披上了一件貂裘,担忧地问道:“您是累了吗?”

西鲁芙睁开眼睛,她摇摇头,烦躁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拧起眉头:“到底是什么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恢复了往常精明冷酷的模样。她看向伊赫洛斯:“算了,无所谓的事先放到一边吧。伊赫洛斯,你去帮一下索迩。”

伊赫洛斯有点惊讶:“去帮索迩?打个水源人而已,他不至于这都要人帮忙吧?”

西鲁芙道:“论实力,索迩当然没有落败的可能。但是,那个家伙滑不溜丢的,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溜走。所以你去了之后直接用神风织索,封印对方的天赋,速战速决。”

她冷笑一声:“既然敢孤身潜入风源,那就做好把命留在这里的准备吧。”

多年前的那场风雪再度吹进她的眼眸,她的眼中涌起恨意:“还记得吗?很久以前,我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教训。现在也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了啊,漆拉!”

强烈的白光兜头照下,晃得人眼睛疼;视线泛着幽幽的蓝色,仿佛在海底透过薄薄的冰盖观察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发出嗯嗯啊啊的抗议。他很不舒服——手脚都被束缚在床架上,双腿分开,肚子上盖着一张毛毯。身体很重,肚子很胀,里面仿佛有一颗挤压着内脏的石头,又酸又硌;小腹一抽一抽地疼,从昨天深夜下面就开始流水。

不过,最让他不满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挨过肏了。不知道那个女人下了什么命令,大约从两个星期前开始,无论他怎么哀求,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碰他。他们不再往他身边送男人了,他的快乐消失了。

……不过,“那个女人”是谁来着?

产床上,金发男人眨了眨眼睛,很快放弃了思考。他难受地呜咽着,轻轻扭动身体,试图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力。他鼓起的孕肚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起来,皮肉薄得仿佛能透光,一戳就破。

“来操我呀……我很好操的……”他小声地嘟囔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像瓜农在推销一只美味的西瓜。

他被抬上了一只小推车,咕噜咕噜,驶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纯白房间。这个房间没有窗,全然密封,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墙壁,天顶和地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阵法,仿佛动物布满毛细血管的腔壁,泛着魂术流动的金光。

他被轻柔地抬下,平放在了所有魂路的交汇之处,房间正中央的圆形祭坛上。

脚步声远去,有人离开了。大门咔地一声被锁紧,随后是嗤嗤的轻响,高浓度的气雾被注入这个小小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大约是栖风石莲。

但栖风石莲是无色无味的,若有若无的甜味来源于另一种植物,火源的爱欲与生殖之花【蒂兰圣雪】。

“啊……”产床上,金发男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奇妙的呻吟声。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在他的感知中,那道小小的花缝被撑大了,一指,两指,很快扩张到了不属于它原本尺寸的宽度。下腹一阵阵收缩,涓涓不停的热流涌了出来,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幸福地想,我要从里面被操了吗。

小穴被撑得好大……啊……有什么把它填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享受地眯着眼,在下体抽搐的韵律中达到了一次高潮。可很快,他的眉头轻轻皱起,脸上一点点浮现出了迷茫和惊惧之色。

还没有结束吗……怎么还在变大……好胀,开始痛了……不,不!!不要!!!啊——!!!

那条缝隙还在变大,逐渐变成了一只豁口。三指,四指,五指,隐约看到其中血红蠕动的肉块,挣扎着要从那道不合身的肉缝中挤出来……

全然隔音的玻璃箱内,金发男人全身都在抽搐,表情扭曲,泪水和口涎源源不断地从口鼻中流出。他肌肉绷紧,大腿抖得像糠筛,一股一股的鲜血从他身下涌出,仿佛永无止境般染红了他身下的祭坛。

他哭着,大张着嘴,痛苦地吼叫,像一条被活生生解剖里的母鱼。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观众席上一片寂静,唯有轻柔的唱诗声萦绕,祝福着即将诞生的新生命。

玻璃箱外,所有人都在看他,冷漠而高高在上,观赏他最痛苦凄惨的样子。对他们来说,玻璃箱内的并不是人,只是一具生殖机器罢了。他不会死,栖风石莲的供应很充足,这就足够了。

——于是,长达数个小时的,堪比凌迟的产刑,就此开始。

伊赫洛斯收刀归鞘,冷冷地看着被捆着趴在地上的漆拉。漆拉已经完全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速度优势,被人踩在脚下的样子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伊赫洛斯手上亮起的魂路渐渐熄灭,打算离开。

地板上,漆拉的脸涨的通红,屈辱地咬着牙齿,死死盯着地面。索迩笑嘻嘻地踩了踩漆拉的脸,那张美艳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条黑色的泥痕;他打趣道:“大姐,从约瑟芬塔城开始你就追着我了吧。一路追到这儿,来了又打不过,你说你图啥啊?”

漆拉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可他自知技不如人,这时再谈尊严只是自取其辱罢了。他苍白着脸,沉声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赫洛斯这时本来都已快走开了,听到漆拉这话却是停了下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索迩的双眼更是瞪得溜圆,道:“你问我们?你认真的?”

“先不说我不懂为什么你在约瑟芬塔城住个店,竟然用真名登记吧——你知道我和人家店老板搭讪,一转眼看到名簿上明晃晃‘漆拉’两个字,内心是什么感受吗?我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人顶你的名字,你被陷害了之类的……”

伊赫洛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饶是不苟言笑如他,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道:“这么离谱?”

索迩扶额:“还有更离谱的呢!这一路上,他为了摆脱追击,竟然亲自用【时空之阵】给对方减速!大姐,你该不会以为不露脸,大家就都不知道踩着时空之阵的人是谁了吗?”

说到最后,索迩自己都无语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你就差没随处写个‘漆拉到此一游’了吧?”

伊赫洛斯道:“行了,别和他废话了,陛下那边还在等。再说了,一只白手套而已,也没什么和他多费口舌的必要。”

他俯视着漆拉,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对方最后的幻想:“如果你是在等你们二度和四度王爵的支援的话,可以不用再等了。他们两人追着我们特意留下的错误线索,现在应该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吧。”

漆拉开始颤抖,伊赫洛斯淡淡道:“说实话,若是把你们水源的王爵丢进风音,怕是连最低等的喽啰都不配做啊。幽冥和特蕾娅我有印象,【断食】期间的表现还不错,去了亚斯蓝后越来越烂越来越差……正因如此,我才由衷地感激陛下,若不是她,恐怕我也会变成像你们一样的牛马猪羊吧。”

他抽刀,高高抬起,刀锋凄厉冰凉,倒映出漆拉因为恐惧而绝望的面容:“陛下常说,身为王爵,弱小就是原罪。但从你看来,比弱小更悲哀的,是弱而不自知啊。”

“就凭你,就凭你……怎么胆敢让铂伊司为你蒙受此等屈辱与痛苦啊!愚蠢卑鄙如你,也配与吉尔伽美什相提并论,共同位列一度王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一名风津猎人走到西鲁芙身边,附身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西鲁芙挑了挑眉,道:“此话当真?”

风津猎人单膝跪下:“这条情报来源于风音,后经过我们验证,可信度达到90%。”

古尔克从她身后走来,沉声道:“情况有变?”

西鲁芙淡淡道:“刚刚得到消息。漆拉,幽冥,特蕾娅三人都在水源的【红讯】名单上。”

古尔克讶异道:“水源竟想同时杀掉那么多高位王爵?特别是那个漆拉,他还是他们的上上代一度王爵吧。不过他竟然这么弱,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西鲁芙冷笑道:“很奇怪么?在水源,爵位并不完全是按照实力决定的,好不好用才是排序的依据。以漆拉为例吧,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祭司在背后指点,你甚至可以把他看作白银祭司行走在人间的化身。”

“你看他运筹帷幄操纵全局,殊不知那只是狐假虎威罢了。一旦失去了白银祭司的宠爱,就会原形毕露,什么都不是……哼,这才是祭司们喜欢的王爵啊,像狗一样听话,像狗一样能帮忙咬人,也像狗一样,主人不需要的时候,不费什么力气也能一脚踢死……”

她嗤一声,模仿着记忆中的语气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和我为敌?’呵,这真的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话了。其它人被他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做派唬住,觉得他厉害,那便也罢了;可他自己也被虚假的光环蒙蔽了双眼,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不过,想必这也是水源祭司喜闻乐见的结果吧。比弱而不自知更悲哀的,是蠢而不自知啊。”

“平心而论,漆拉的资质其实也还可以,可十五年来却毫无长进。只能说生为水爵,注定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容器’吧。”

说到这里,这位高傲的女王叹了口气,坚定地看向古尔克,沉声道:“所以,风源永远不能,也不会重蹈水源的覆辙。这是自风音创立之初,我对所有王爵许下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尔克怔然,然后,他单膝跪下:“古尔克年轻时对您的一些决定不太理解,虽恪行忠义,效劳王室,但心中始终有所芥蒂。您的教喻如当头棒喝,如今古尔克方知自己愚钝。从此愿唯您是尊,为您效犬马之劳!”

西鲁芙捂嘴笑道:“古尔克卿,你是和伊赫洛斯学的吗?你这一跪,吓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好了,不用那么拘束,平常相处像索迩他们那样就行。”

古尔克这才默默起身,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意:“那么,要杀了漆拉吗?”

西鲁芙眯眼,她摇了摇头:“不,传我口谕。暂停对漆拉,幽冥和特蕾娅三人的捕杀计划,但是不要放松对他们的监视。”

她看向困惑的古尔克,解释道:“既然他们三个都在水源的【红讯】上,那么很显然,水源派他们来风津道,找容器是假,想借刀杀人才是真。虽然不知道水源打的什么算盘,但我们总归是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西鲁芙皱了皱眉,往楼下看去:“什么情况?”然而下一秒,就连她也轻松不起来了;她急匆匆地走到栏杆旁边,双手撑着看台的边缘,死死盯着祭坛中心的那只玻璃产房。

聚光灯下,金发男人大口喘息,在强烈的光照下甚至热腾腾地冒着烟,泪水汗液口涎甚至是尿液的体液黏糊糊沾了满床。他痛苦地嘶吼,那张英俊的脸完全扭曲,身下那枚小小的器官已经被撑成了足足十指大小的,毫无美感的肉洞。

他的会阴薄得像一张肉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只粉红色的东西在里面蠕动,随着肌肉的每一次收缩出来一点点头,挤出一股红黄混杂的黏液……

很显然,他进入了第二产程,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候。祝祷的圣歌声骤然嘹亮,栖风石莲的供应也加到了最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新生儿的降临。

那将是一个充满着爱与期待的婴儿,在铂伊司和“零度王爵”之后最高贵的存在。他是救世主,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生来就该获得无数鲜花与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毫无疑问地,他也会像自己的两个前任一样,佩戴着大家为他准备的钻石王冠,守护这个古老的国度,直到生命尽头,直到永远。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并没有像人们期待的那样出现。血越流越多,宫缩越来越剧烈,可那块红彤彤的肉却卡在产道里,死活无法更进一步了。

——就这样,在愈发漫长而令人心焦的等待中,人们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作为母体的吉尔伽美什,难产了。

好痛。

好痛。

撕裂的痛,抽筋的痛,筋疲力尽又被活生生抽干的痛,灯光穿透视网膜钻入脑髓的痛。

无数种疼痛挤压着他的神经,内脏在融化,肛门在变形。无法停止,不能停止。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生了多少个小时,只知道空气中的花香从浓郁渐渐变得淡薄。心脏跳的很快,意识好几次濒临溃散,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睡去,他生产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至少,要亲眼看到这个孩子……

他无力地歪过头,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嘶哑凄厉不似人声的哀嚎,全身肌肉再次绷紧,开始新一轮的发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高的看台上,西鲁芙和古尔克的神情都已是难看至极。古尔克霍然转头,沉声道:“已经四个小时了,陛下,用助产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们母子都会……”

西鲁芙硬声道:“那没有意义。”

她镇定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健康强壮的容器,而不是一个虚弱不堪大用的婴儿。所以,只有自然分娩才有意义。”

说罢,她同样深呼吸一口气,揉着眉心掩饰自己的不安与焦虑:“冷静点,继续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祝祷圣歌已不知循环了几次,只是此时听来却显得有点嘲讽和滑稽。西鲁芙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唱诗班闭嘴。她瞳孔发白,目光空洞地盯着计时的水漏时钟,自己心里也知道不太可能了。

五个小时了。没有婴儿能在长达五个小时的产程中存活,甚至产妇自己都命若悬丝。

但她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她想,毕竟有那么多栖风石莲吊命,万一呢?

万一铂伊司能活呢?

终于,她看到玻璃箱内的金发男人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不再动弹了。他的肚子已经瘪了下来,重新变成了扁塌塌的样子,甚至让人不太习惯。他躺在污血泊中,腿间有一条长长的脐带,看起来已经有些发黑了。

脐带另一端是一个蜷缩的婴儿,它有手有脚,像所有新生儿一样皱巴巴的,只是安静的过分,全程甚至没有一声啼哭发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的脸庞发黑,显然已经死了。很显然,漫长的生产要了它的命。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这当然不在计划之中,但也不全然在预测之外,双性改造是前无古人的实验,技术不成熟,就算失败很也正常。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用余光瞟着高台上的西鲁芙,然后他们看到女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竟是差点摔倒。

她低头,转身,快步离开,似是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一句,徒留一群呆若木鸡的大臣。终于,有一个年长些的贵族壮着胆子喊道:“陛下!那个……母体怎么处置?”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西鲁芙丢下一句,人已不见踪影。

剩下的贵族们更是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年纪较长的提议道:“既然陛下没有吩咐,要不……就按普通奴隶处理吧?慈善义卖,大家有意见吗?”

沉默的人群重新开始窸窸窣窣,像死而不僵的湖虫。那发声的人咳了咳,毫无羞惭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老规矩,拍资按比例送到各位大人府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应当是海尔大人主持义卖会。”

“十万金吞克起拍,喊价一万起步。在座哪位大人感兴趣?”

熙熙攘攘,嘈嘈切切。好烦,好吵。

直射的白色冷光没有那么炽热灼目了,而是换成了一种轻柔的昏黄色调,柔柔地笼在眼皮上。身体很重,但好像又很轻,像是丢掉了某个沉重的包袱。肚子软塌塌的,瘪瘪地贴着后背,就像身上多出来一块皮肉似的。

口很渴,但没有那么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自己应该睡一觉,但又不太确定——他很累,但精神抖擞,仿佛柴火堆内部有一朵火种,随时都能蓬地一声变成一丛大火。在胎儿被排出之后,他体内累积的药物和咒印失去了原本的目标,开始一股脑地进攻母体本体了。这就是他又疲倦又兴奋的原因。

……对了,那个孩子。我有一个孩子。

他虚弱地转了转头,看到了那个死去的胎儿——它连一声哭声都没有发出,死在了他的肚子里,也险些把身为母亲的自己一同带走。它又小又皱,被血和羊水糊住的小脸已经发青了,看不清面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也是最后一次——然后,它被提着后腿拎起,丢进了废料搅碎机内。

他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但那个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产房变得澄澈宽敞,但那不是灯光,而是因为四周的墙壁变得透明。空间从密封变得彻底开敞——原本那些单面玻璃已经变成了双面,玻璃后是一双双觊觎的眼,审视而贪婪地盯着裸露的自己。他们看他的脸,看他的身体,看他无法合拢的双腿,看他撕裂的至今漏着一个大洞的阴道。又被看光了,他想,身体却因为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啊……好多男人……又可以生宝宝了……

他的阴唇抽动了两下,像是努力地想挤出一点东西,可什么都没有。他的呼吸快了些许,吵杂而无意义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膜。

“一千万金吞克了!劳力士大人真是富有啊,还有要加价的吗?”

“一千二百万一次,一千二百万两次……索尼大人报价一千四百万!看来我们这次的宝贝对大家都很有吸引力啊!”

“不瞒各位,我尝过他的滋味,确实是个尤物,那张小嘴别提有多会夹了……就算生不出来孩子,放在床上养着也合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那可是一位一度王爵啊……”

他听着那些或肮脏或饥渴的讨论,慢慢眨着眼,漫无边际地凭本能想着事情。他模糊地判断着,他们争夺的是我吧,即,我很快又要被肏了。那真不错,因为我想被肏,我喜欢被肏。

我想要。

我想要。

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那个孩子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你们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被肏。

不过没关系,因为咒语已经发动了……

已经发动了……

喧喧嚷嚷的声音逐渐远去,成为了嘈杂的背景音。在一片残暴的欢愉中,他进入了浅眠,直到一片反常的静寂。他好奇地睁开双眼,听到主持人惊愕的声音:“……这个数字是一个大贵族全部的资产了吧?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一道年轻男性的声音响起。他没有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只是用轻柔微哑的嗓音重复了一遍:“一亿。”

他隐隐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他不记得对方曾光顾过自己,也许是某次不经意的邂逅吧。主持人怪异的声音响起,遥远而模糊:“一亿吞克一次,一亿吞克两次,一亿吞克三次……成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一锤定音,全场沸反盈天!

一片狂欢中,他看见了那个神秘的年轻黑袍贵族站起身,露出了兜帽下蛇状的黄金面具。那副冰冷的黄金面具后面,是一双比金石更冷漠的黑色眼睛。

西鲁芙提着裙摆,匆匆走在一条残破崎岖的盘山小径上。

她上一次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还是长公主西鲁芙,转眼十几年过去,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这条山路缺乏维护,已经十分残破了,杂草蔓生,荒芜不堪,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它通往风津道最尊贵的所在——一度王爵铂伊司的居所。

然而,她却被拦下了。一个白银使者在山道入口挡住了她的去路,恭敬而冷漠地说:“您请回吧。铂伊司大人没有空,他现在有其他客人。”

西鲁芙的胸脯鼓起,压抑着怒气道:“让他往后推!我是风后,我说的话才是……”

那个白银使者打断了她:“一度王爵说了,不见您。”他看向怒气冲冲的西鲁芙,冷冷道:“您当然可以杀死我,就像您曾杀死其他所有白银使者那样。但是您清楚,如果铂伊司大人不愿意的话,您是没有办法的。”

“一度王爵的口喻是:他谁都不见。”

西鲁芙深吸一口气,俯视着雾霭笼罩的风津道,眼神颤抖。突然,在她的视线里,南麓王政厅的位置,闪过一抹小小的亮光。

一开始那只是一抹火光,然后云海翻涌,第三秒,它变成了一朵蘑菇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隆隆的音爆声传来,整座山体在颤抖。西鲁芙脸色苍白,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往山下飞去!

轰,轰,轰,更多的爆炸声传来,一开始尚不频繁,后来变得越来越稠密激烈!宫殿坍塌,悬桥断裂,四处都是火光,四处都是碎裂的石板和飞扬的灰尘!西鲁芙脸色铁青,大喊道:“全体风津猎人听令!以我为中心,即刻速速归来!”

没有应答。往常如指臂使的风津猎人,此刻却同时失去了联系。

“我建议你还是别费力气叫人啦。”突然,一道鬼魅般的声音从她的后方响起,西鲁芙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对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一条充满异域风情的白色希顿披挂在他的身上,用金色的别针和束带固定缠绕。他微笑着看着西鲁芙,满眼兴味盎然的表情:“他们被我关在迷宫里了,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不如,我们先开始?”

“对了,你的【修女的祈祷】长什么样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西鲁芙低下头,发现脚下的沙尘簌簌滑动起来。沙子越转越快,下一个瞬间聚成了一只巨手,轰然向她捏来!

同样的事情也在风津道的别处发生。

四处都是熊熊大火,四处都是坍塌和地陷。那个用于拍卖的蜂箱也不例外,墙壁时不时地地颤抖,碎石和沙砾扑簌簌地从天花板上掉落。贵族们早已作鸟兽散各自避难,大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除了吉尔伽美什,他被丢弃在祭坛的中央,孤零零地躺着。作为一具失去价值的生育机器,他没有任何被携带的必要。

另一个尚未离开的,是那个拍下吉尔伽美什的年轻黑袍贵族。他依然端坐在看台上,脚下是一个昏迷的,被扒光了衣服的肥胖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静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卷轴,缓慢而耐心地翻阅着,仿佛并不在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这里有多危险。

因为他自己就是危险。

不过并没有出手的必要。毕竟任务已经完成,而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水源。

室内的温度渐渐降低,墙角和窗棂毕毕剥剥地结起了冰。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空间变得格外安静。终于,他看完了那本卷轴,轻轻起身,缓缓向祭坛中心走去。

爆炸声渐渐消失,铂伊司果然没有出现。

他想,既然这样,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吧。

——那是因德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那一日后,风津道不复存在,风源名存实亡。以那一天为分界点,整体和平的威慑时代正式结束,大陆燃起了第一丛烽火,混乱的战争纪元再次降临。

——只不过,当时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福泽镇的店小二还在不情不愿地刷盘子,古蘑镇的旅店老板正在辛辛苦苦地招徕客人。所有人都沉浸在上一个时代温柔的残梦中。他们不知道巨浪已经悄悄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下一秒就会覆顶而下,把一切吞没。

——在后世的史书中,那一日被称为【高天之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伊赫洛斯握着刀,一副全力备战的姿态。淡淡的黄金魂路爬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那头【芬瑞尔狼】也被释放出来,呲着牙呜呜叫着。

索迩坐在高处,晃荡着双腿,试图引起身边伊赫洛斯的注意。他太无聊了,从一天前他就接到原地待命的通知,准备迎击可能入侵的水源来者。

“你说,哪个不长眼的会一头撞进来?”索迩试图和伊赫洛斯搭讪:“我希望是特蕾娅。一个小小的四度王爵,居然拿着和我的【雷神的恩赐】配对的【女神的裙摆】,显得我好没面子啊。好想杀了她……”

伊赫洛斯闭目塞听,充耳不闻。索迩转了转眼睛,突然问道:“伊赫洛斯,话说你是因为什么才追随陛下的?你是一度使徒,直属于铂伊司大人,没必要像我们一样被她统辖啊。”

“职责所在罢了。”

“是吗?可是你之前有次新年酒宴喝多了,非要让大家听你写的诗,我们都忍得很辛苦,就连陛下都差点憋不住笑。我们都没看出来啊,你冷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文艺的心。”

“……”

“对了,你那首行酒令怎么念的来着?死生十年,茕茕孑立,身边所余,唯一茶一刀。春茶一盏,犹记斐斐一面;断刃一柄……”

“……索迩!!”

索迩嘻嘻一笑,一个灵活的后空翻,躲过了伊赫洛斯斩来的一刀。他换了根柱子坐着,托腮道:“帕德尔是为了国家大义,古尔克是为了家族誓言……大家好像都有了不起的理由呢,真好。”

伊赫洛斯收刀归鞘,淡淡道:“陛下的理想是世上至为纯洁无暇之物。就连王爵那样的人,也为之动容。在他们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之使徒罢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赫洛斯深吸一口气,甩甩头,强迫自己忘记这段突然涌起的记忆。他谨慎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冷道:“你不在水源的王爵名单上,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女人掩嘴轻笑,瞳仁仿佛煮沸的黄金,她巧笑嫣然地说:“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呀。”

她一伸手,一柄火焰凝聚的长矛出现在手心。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精心修建的花池和盆栽纷纷自燃,大厅转瞬变成了燃烧的斗兽场。她望着惊愕的伊赫洛斯,笑眯眯地纠正了他的错误:“而且,谁说我是水源人了呀。”

风与火剧烈地撞击!轰然掀起的气浪在王政厅制造了一场小小的爆炸,厚重的烟尘卷成了一朵蘑菇云,在云海上空咕嘟腾起,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沸开了第一颗肥皂泡。

以这场爆炸为起点,在后世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高天之崩】,正式开始了。

呼!鞭子的破空声,建筑断裂破碎的声音,连续不停的轰轰震鸣声。

古尔克持着那把巨大的黑铁弓,灵活地在断壁残垣间飞掠着。往常坚固厚重的宫殿此刻却成了夺命的巨手,轰隆隆地向他砸来!古尔克脸色铁青,他是高位风爵,对他来说,躲避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算困难;但他的战斗方式以远程攻击为主,变换无常的地形让他根本无法发挥自己天赋的威力。终于,他身形一闪,隐身发动,强行让自己消失在敌人的视野中。大风呼呼吹过,站在地面上的少女“咦”了一声,摆摆手,如同变形金刚般蠕动的建筑安静了下来。

突然,她眼神一厉,四面墙壁围绕她拔地而起!轰隆一声巨响,坚固的石壁垮塌碎裂。一片烟尘中,少女咬着牙跪下,捂住自己的胸口,而她的胸前插着一支粗长的光矢,正是古尔克的天赋【月神的弓弦】。

古尔克的身形缓缓浮现,他冷冷盯着地上的少女,道:“投降,我饶你不死。”

少女抹了抹嘴角的血,不屑哼道:“该投降的是你吧。”

“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尔克抬起头,发现断壁残垣上静悄悄地站着三个黑衣男人。他们戴着款式相似的钢铁面具,黑袍下是赤裸的上身,然后,他们同时对古尔克伸出了手臂。

一个绿色的光阵旋转着出现在了古尔克脚下,古尔克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就连手臂都难以抬起……一片妖异的碧绿光华中,少女站起身,微笑着对古尔克说:“不过,你投降也没有用啦。”

“因为,就算我们地源放过你,水源和火源也会动手的呀。特别是水源,据我所知,为了把你们赶尽杀绝,亚斯蓝可是派来了一个超级残暴的家伙哦。王爵可是专门嘱咐过我,就算我们和水源现在是盟友,遇到他也尽量绕道走啊~”

她轻巧地丢出一把宝石,五颜六色的矿石如同闪闪发光的地雷,密密麻麻地布在动弹不得的古尔克旁边。这名年轻的地源女爵微微一笑:“现在,我们来玩玩吧?”

索迩吹了声口哨,百无聊赖地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漆拉,蹲下身捏了捏漆拉的耳朵。

他的动作极其轻佻,就像在逗弄一只小狗。果然,漆拉的耳垂迅速涨红,愤怒地一声不吭。索迩踢了踢漆拉的腰,很无聊地说:“唉,刚刚接到命令,陛下突然又说不杀你了。好烦,本来还想去隔壁看热闹呢,这下可好,你不死,也连累我在这儿陪你坐牢啦。”

漆拉突然转过头,问道:“隔壁在干什么?”

索迩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他蹲下身,凑近漆拉的耳边,笑吟吟道:“你真的想知道?”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严格来说,隔壁那位可是托了你的福……”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古怪地看向一片黑暗的虚空。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人影,可索迩却如临大敌地弓起了背,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他神情凝重地脱下了自己的一只手套,然后,是另外一只。

突然,一丝如同闪电般锐利的魂力袭来!索迩瞳孔一紧,砰地一声展开了风盾!同时,他那件神级魂器【雷神的恩赐】也幻化成了黑色斗篷的样子,刷地包裹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那股尖锐的魂力陡然消失,对方一击不中,立刻脱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迩冷笑一声,下一个瞬间,身形就出现在百米之外!他遁着敌人残存的魂力追击,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往身后望去——

此刻,被【神风织索】封印了天赋捆缚在地上的漆拉,身下竟是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时空之阵!金光闪闪的阵内,一个蓝衣男子蹲在地上,沉着而快速地替漆拉解着手腕上的绳索。

漆拉的表情也有点惊讶,他明显认识那个蓝衣男子,小声道:“你怎么来了?”那蓝衣男子并未多言,他扶着漆拉起身,一扇光门出现在他们身后,眼看他就要带着漆拉离开。这时,漆拉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蓝衣男子怀中挣扎起来,面色苍白地道:“等一下!去隔壁看看!我怀疑——”

这时蓝衣男子突然一拳揍在漆拉脸上!漆拉冷不丁挨了这一拳,也是被打懵了,呆呆地望着对方。那蓝衣男子冰冷道:“现在没人陪你发疯。”然后,他沉沉看了索迩一眼,一抬手,那扇光门合拢,二人彻底消失了踪影。

索迩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亚斯蓝竟然还有第二个会使用【时空】天赋的人存在……”

身后那股神秘的敌对魂力已然消散。索迩呆立原地,单手捂住脸,过了一会后,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本该死去的上任一度天使,本该死去的上上任一度天使,竟然都还活着!我说他们的【熵】怎么会攒的那么高呢,敢情是因为亚斯蓝的土地上,遍地都是活死人啊!”

“不过这是国际惯例吗?怎么所有使徒都喜欢往自己的王爵身边凑啊?这个三度使徒是,那个七度使徒也是……”

“说起来,以前好像也有一个老东西,真心实意地保护我来着……”

索迩长吁一口气,狞笑着看向廊桥外闪烁的火光,爆炸已然变得密集而剧烈。他喃喃道:“对了,如果弄丢了一只猎物,就要再抓一只作为补偿吧?我可不想被她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伊赫洛斯他们不一样。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手刃的人,也亏她能忍得了自己,一直重用他为二度王爵。

所以,除了她之外,大概再也没有别人能容得下他了吧。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那件形如黑色斗篷的神级盾牌重新显影,装备在了索迩身上。索迩面无表情地盯着廊桥外闪烁的火光,他的前方是一条坦途,顺着它一路往前飞,应该很快就能离开风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火光最浓艳的地方奔去。

小古尔克浑身浴血,他手臂上的月神驽已经破损,再也无法发射出一根箭矢。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围上来的一队人马,脸上的血被泼天的火光烧干。

“小古尔克,你是叫小古尔克是吧?别挣扎啦。你看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你抵抗也没用啊。”小古尔克对面,一个手腕纹着火焰纹路的年轻男子喊道。见小古尔克不答,他耸耸肩,看向旁边的同伴:“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他的同伴耸耸肩,道:“都行,反正这趟军功也差不多赚够了,现在的风津道里,上到魂术师,下到官员贵族,也不剩几个活口了。”

那年轻火源王爵闻言,再度转头对小古尔克喊道:“喂——你们风源已经输了,赶紧投降吧,我们弗里艾尔优待战俘——”

小古尔克的眼眸中闪过犹豫挣扎之色,显然有些动摇。他太年轻,只有十七岁,且一直有哥哥庇佑,从小到大都没经历什么风浪。所以,就算他知道投降是不好的,自己的家族更是会因此蒙羞,终究忍不住会纠结意动。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空洞起来,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一动不动地望向天空。

就在刚才,他的爵印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一个斥候跑到两名火源王爵身边,低声汇报:“三度风爵古尔克已确认死亡。他知道风津道是被地,水,火三国同时入侵后,突然就自杀了。”

小古尔克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他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一切。可爵印另一端,那个从小陪伴他到大的信号源正在迅速消失,一套熟悉而强大的魂路正在他体内迅速复制增值——

而那套魂路的主人只留给他了一个字。

“逃。”

风源已经不可能幸存。但至少在继承了我全部的魂力之后,你有更大的可能逃出来,活下去。

我来背负古尔克家的耻辱。而你,只用遵守王爵的命令,努力活下去。

那两名火源王爵都是一愣,喊话的那个年轻人更是大喜。他对原地望天发呆的小古尔克喊道:“喂——如果是三度王爵投降的话,待遇更好哦!我们活捉一个高位王爵功勋更高——你听到了没有,小古尔克——”

“放你妈的屁。”尸体堆成的山丘上,小古尔克迎风而立,冷冷盯着下方的两名火源人。他的脸庞被火焰映照得通红,此刻他已是新的三度风爵。

他挽弓搭箭,瞄准面露惊讶之色的两名火爵,傲然怒喝道:“我的名字,是古尔克!我们古尔克一族,是荣耀的一族,过去没有,以后也没有降兵!!”

月光和风凝聚的箭矢射出。不再是轻巧的月光驽箭,而是真正洞穿一切的杀戮之矢,百分之百威力的【月神的弓弦】!

泪水涌出他的眼眶,又被熊熊大火烧干。古尔克不停地拉弓,射出一箭又一箭,直到自己的身体被一支同样的箭矢洞穿。他低下头,发现那支箭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姗姗来迟的除了痛觉,还有比痛楚更浓郁的悲伤。黑暗中,他心如刀绞。

……哥哥,你还没有原谅我啊。

何人欢喜何人愁。不知过了多久,密集的炮火声终于结束了。只有一两声爆炸偶尔响起,仿佛节庆的烟花,给清冷的风津道带来一丝欢快的气息。

空荡而寂静的房间里,吉尔伽美什困倦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穹顶被炸了好大的一个洞,裸露着钢筋和碎砖。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干净的夜幕,满满地撒着星星。

今夜难得安宁。大脑不再嗡嗡作响,身体也没有可耻地自发求欢。肚子似乎轻松了不少,至少后穴,以及别的什么地方,也没有被塞满的感觉了。

他平躺在祭坛上,保持着那个不算舒服的、赤身裸体地被搬上来的姿势。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了,伤口不知道算疼还是不疼。可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脏臭污浊,只是安静地睁着眼,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高远的夜空,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抹安详平静的神采。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很久之前,他刚刚踏入这个异乡的国度的时候,也是一个无月的清夜。旷野辽阔,孤星高悬。

彼时的他刚刚失去了一切,带着满腔炽烈的情感,为复仇而来。

突然,他如同赤子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了,在他的视线中,无声无息地浮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对方一身黑袍,兜帽下是一张冷冰冰的黄金面具,遮住了容貌。他通过那个蛇的轮廓勉强了认出了这是之前买下他的人,他想了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个黑袍人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肏他。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在那双清冷寂静的黑眸注视下,吉尔伽美什感觉眼皮愈发沉重,他慢慢合上眼睛,再次进入沉眠。

直到这时,黑袍人才轻轻伸出一只手,绕到了男人红肿糜烂的后穴处,平稳地插入。他用手指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一只椭圆形的金属小筒。也不见他如何使力,筒盖弹飞崩开,露出了里面一对蠕动的白色肉虫。

那是风音组织用于传递消息的【盗声】和【借影】。

他平静地把那对肉虫放在墙角的石壁上,催动魂力,画面投射而出。他坐下,双手叠在膝盖上,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等待着录像播放。

一阵嘈杂的沙沙作响,画面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然后是拖沓而疲倦的脚步声响起,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了画面正中央。是阿克琉克。

他胡子拉碴,看起来很久没有刮了,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可眼睛却亮得像狼。他的背景是挺着大肚子,正平稳入睡的吉尔伽美什,阿克琉克往后沉沉看了一眼,沙哑地开口:

“水源人,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现在是12月24日晚上8点,距离吉尔伽美什的预产期仅剩不到一个小时。”

“我的时间不多,我尽量长话短说:风音众全体决定投靠水源,今后听亚斯蓝的指示办事。”

“我们知道,战争已无法避免,而水源将会是最大的赢家。所以,与其无意义地消亡,不如保存种子,尽可能多地挽救我们的同胞。”

“一直以来,风后已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我们一直在忍耐,一直假意顺从,只为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这个时机终于到来了,但悲哀的是,我们发现这注定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但我们仍然决定为自己的命运争取。”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只不过是风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谍报员。而我只是希望一切回到正轨,亲友俱在,各如其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风源和水源最后的交易。我们的要求是,你们必须庇护因德,让它不至于在战争中灭亡。而我们打算付出的代价……是血谏,铂伊司。”

“现在,我把这对【盗声】和【借影】放入吉尔伽美什的体内。它们会记录吉尔伽美什的生产流程,希望这会对你们恢复他的身体提供帮助。”

录像结束了。阿克琉克掐断了那对肉虫的魂力供应,把它们封装在一只精致的金属小筒中。他看了看身后的时钟,正是子夜,所有人都沉浸在酣梦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偷偷潜入的自己。

静谧的黑暗如水般蔓延。一片无光的阴森中,气温一点点地降下来。

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风津道里的守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只是困倦地打个呵欠,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或者和同伴抱怨两句今年入冬真早,晚上更难熬了,下次值夜要偷偷带两瓶酒精暖身。

如果他们往存放那只棺椁的房间走两步,就会发现——窗台和墙壁的四角无声地结起了淡淡的霜。惨白的霜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异常诡异,这不是风津道中应该出现的景象,而是来自另一个国度,他们遥远的西方邻国。

今夜的风津道格外安静。所有魂力监测设备和魂术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阿克琉克知道,这是现任一度水爵修川地藏的天赋,对于所有魂术师来说,那是近乎于死神的权能。如情报所言,修川地藏已进入风津道,而今夜是自己最好的时机。

他走近吉尔伽美什,男人正捧着大肚子,发出意味不明的模糊呻吟。就算看到他来,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叫得更欢了一些。阿克琉克低头盯着完全丧失理智的金发男人,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坐到男人旁边,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仿佛只是想和对方唠会嗑:“还记得么?我曾经告诉过你,想骗过西鲁芙,假意逢迎是没有意义的。关键是要利用她性格中的傲慢,让她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鲁芙很早就开始怀疑风音了,我们便设计了一出戏,先是找你合作,然后又出卖了你。她以为我们是一群很好拿捏的乌合之众;可她错了,自始至终,风音都未曾减少半分对她的仇恨,与反叛她的决心。”

“那天,确实是我引诱你踏入了那个洞穴。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在此之前,我们都觉得,即便我出卖你表忠心,生性多疑的西鲁芙多半也不会放过我。她最可能做出的举措,其实是囚禁你,然后把我杀死,永绝后患干干净净……那天我赌的,其实是我自己的命。”

——很久以前,他曾以吉尔伽美什盟友的身份,告诉吉尔伽美什:“踏进这个隧道,以后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最开始的吉尔伽美什以为那是一句别扭的祝福。后来,他发现自己被欺骗之后,认为那是一句恶劣的嘲讽。

很多年后他才发现,那句话真正想表达的,也许只是一句单纯的抱歉罢了。

阿克琉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疲倦地说:“之前风音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们还清了。若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们可以谈谈真正的合作。”

说完,那枚冰冷的金属筒抵在吉尔伽美什的穴口,慢慢推了进去。男人能感觉到钢铁冰冷的触感,肠道被缓缓撑大,直到身体深处……可他已经不会再思考这背后的意义了,他只是无辜地大睁着双眸,发出欲求不满的轻轻哼声。

黑暗中,脚步逐渐远去。只留吉尔伽美什一个人躺在沾满血污的硬板床上,不停辗转反侧。“啊……”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叫出声来,声音又哑又媚,仿佛黑夜里撩人的夜昙香:“有人……有人操我吗……”

无人应答,他便又这样自顾自叫了一会,良久后,一滴眼泪慢慢渗出来。

在告别吉尔伽美什后,阿克琉克一步步登上了风津道后山的那条盘山小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人认为风津道的制高点是西鲁芙的绒花宫,它建立在风津道最大的主峰上,居高临下,以恢弘霸气的王者之姿鸟瞰整座山谷。可只有常年在风津道生活的人才知道,这里真正最高的地方是后山一支不起眼的侧峰,如孤烟般扶摇直上,伶仃地插入云中。

山势陡峭,无法在坡面上营造任何建筑,只勉强推平了山顶的一小块空地,搭建了一个不大的天台。很多人都以为那里是皇室观测星象、通灵望天的场所,可阿克琉克小时候去过那里,所以他知道,那里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花园罢了。

之所以建在这里,大概因为白天的时候,只有这儿可以不被阴云遮蔽,晒到充足的太阳。

这或许是风津道仅存的、属于一度王爵私人领地的地方。

星光漫天,寒夜寂静,他孤独地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映入眼帘。薄薄的玻璃隔绝了山顶的寒气,他推开花房的门,成片的淡金色绒花在星光下绚烂盛放,仿佛落地的星河,安静讲述着孤独夜空里的秘密。

在一片迷蒙摇曳的淡金花影中,铂伊司安静地坐在一把扶椅上,他背对着阿克琉克,仿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来见我。”铂伊司的声音平静不含任何轻蔑,只是单纯地在叙述“你不够格”这个事实。阿克琉克的表情纹丝不动,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羞恼。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受到的侮辱远比这要多得多。

长夜迟迟,独行踟蹰,为了活下去,他早已习惯抛下热忱和尊严,还有很多其他的,珍贵又不值一哂的东西。

但他希望未来的风音不用活在这种阴霾下,大家都可以自由地为古老的荣誉和信念而战。

阿克琉克冷静地开口:“在您面前,不论是谁,抵抗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秒。相较之下,身为七度使徒的我,就算死去,组织遭受的损失也是最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摇摇头,转过身,他的膝上覆盖着一张长长的羊毛毯,神情是一贯的温和淡漠:“你们既然前来觐见我,想必是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筹码。说说吧,你们能付出的东西,以及想让我做什么。”

阿克琉克知道自己并没有议论此事的资格,只沉默地递给了铂伊司一封信件。铂伊司拆开,目光一划,笑了起来:“原来你们联络上艾欧斯了啊,水源的那个小家伙……现在应该长大了。”

他温和地问:“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阿克琉克并未选择隐瞒:“之前去凝腥洞穴的时候,我偷偷混入了水源,并联系上了冰帝。”他补充道:“冰帝很关心您的近况。他说,如果您有需要,他可以随时进入风源,用摄魂天赋帮忙缓解您的症状……”

——铂伊司已病入膏肓。虽然大家对此都避口不谈,可这件事在风津道中从不是秘密。

铂伊司叹了口气,他掀开了腿上的羊绒毯子,阿克琉克这才发现,对方乘坐的竟然是一把轮椅。阿克琉克眉梢微动,难掩内心的惊愕:王爵们是没有“生病”或“残废”的状态的,魂力可以治愈所有的病痛,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健康,要么死。

可这位一度王爵,这位四国公认最强的王爵,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现在竟已无法像常人一样站立行走。

车轴轧轧旋转,铂伊司轻叹道:“这么多年来,许多人都对我的病耿耿于怀,西鲁芙是,你们也是。其实我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在意,只是身为一度王爵,很多时候,总得满足身边人的期待。”

他眼神淡漠:“我上一次的众望所归,还是放弃一度王爵权柄的时候呢。到现在为止,大约有将近十五年了吧。”

阿克琉克轰然跪地,肃然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收回一度王爵的权柄!我们愿誓死追随您,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

这才是风音一路隐忍等候至今的真实目的。

见铂伊司没有回答,阿克琉克目不斜视,再次大声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收回一度王爵的权柄!我们愿誓死追随您,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他知道风音的要求意味着什么。这些年来,一度王爵形如虚设,风后一手遮天。要求铂伊司收回权柄,就等于要求他与西鲁芙正式决裂,击败甚至击杀西鲁芙。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取回风源魂术界的地位,回到政治魂术互相牵制、泾渭分明的局面。

作为风源的一度王爵,铂伊司常年屈居于西鲁芙之下,就连使徒也任她调遣。现今多国入侵,风津道一片混乱,风后的权势被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出手的大好良机。尽管高位王爵都集中在西鲁芙麾下,她手下还有数不清的风津猎人为她效劳,可阿克琉克相信,只要铂伊司出手,这些都不会成为阻碍。

只要他愿意向他们这些低位王爵,这些曾经的同袍伸出援手!

铂伊司依旧沉默不语。阿克琉克的眼眶有些发涨,咬牙再次道:“风音现存全体王爵使徒,恳求您……”

“看来你们是真的很不喜欢她。”阿克琉克的话被一声悠长的叹息打断,他愕然地抬起头,发现铂伊司正安静地凝视着远方,脸上含着一枚清浅而无奈的笑:“我明明告诉过她,让她做的不要太过分的啊……”

——在铂伊司那个无可奈何的微笑里,阿克琉克仿佛骤然被寒夜冻醒,身躯一点点地僵硬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津道,圣山之巅,万籁俱止。高处不胜寒。

这里是铂伊司的居所,也是风津道最接近天空与星星的地方。淡淡的灰白云彩涂抹在星空中,像是黑天鹅绒上的牛奶。满园的淡金绒花无风自动,朦胧凄美得就像此夜月色。

绒花海中,两个男人正冷冷对峙。他们分别是这个国家的一度王爵和七度使徒,风津道中最高贵与最卑微的存在。唯有此刻,他们却以平等的姿态交谈。

“……不要太过分?只是过分?”阿克琉克低低重复了一遍铂伊司的话,陷入了沉默。

突然,他的嘴角抽动起来,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强烈的愤怒!他猛地掀开自己的裤腿,裸露出自己膝弯处的爵印。此刻,那枚爵印仿佛被蛀虫啃噬过一般,像一个破损的印章。

他悲愤地盯着铂伊司淡漠的脸,冷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啊。我来告诉你吧:为了保证我们效忠于她,她硬生生摧毁了我们的魂路!只有在出任务时才会让二度王爵为我们修复,然后,等我们回归后,再度毁去!你应该明白,对于魂术师来说,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似乎是唤醒了更多不好的回忆,阿克琉克的脸色愈发苍白,继续道:“她发明了许多专门用于折磨魂术师的方法。她派索迩精准地剔下我们的血肉,但不伤害到其中的魂路脉络,这样一来,我们的恢复能力只相当于普通人,甚至、甚至……”

他低头大吼道:“我的王爵法夜,便是被她用这种方法炮制,他现在只剩下一具覆盖着七度王爵魂路的骨架了啊!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算活着……”

说到这里,他平复了一下喷薄而出的情绪,下达最后通牒:“总之,我们希望您能出面终结风后的暴行。作为我们所有王爵使徒名义上的领袖,这件事由您来做,对风源的损害是最小的。毕竟,我们只想推翻她的统治,并不想看到故国的覆灭。”

“您当然可以指责我们,毕竟我们对王座的忠诚确实早已成了笑话。现在的风音只是一群普通人,只为了自己的自由和尊严而战。”

铂伊司平静地说:“我不会指责你们,因为从你们的角度看,诉求很合理。就像我也不会责怪吉尔伽美什暗度陈仓,导致风津道被三国围攻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选择本身不应该被斥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尔伽美什?”阿克琉克一惊,忍不住道:“你是说,风源被入侵是他动的手脚?可他不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铂伊司有些惊讶地看了阿克琉克一眼:“你既已亲自去过水源,竟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水源人没有告诉你么?”

“也对,水源内部也有自己的利益划分。既然你联络的是艾欧斯,属于亚斯蓝政界一派,那么吉尔伽美什联络的大概是白银祭司了。呵,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铂伊司温和地看着神色复杂的阿克琉克,就仿佛对方并不是一个惹人痛恨的叛徒,只是一个好奇请教的学生。他叹了口气:“看来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啊。坐下吧,我告诉你一些,就当对你告诉我西鲁芙这些年所作所为的报答。”

轮椅轧轧移动,铂伊司背过身去,浑不在意地把后背暴露给阿克琉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阿克琉克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铂伊司捧着茶杯,轻松地开了个头:“其实,自从发现三国间谍同时出现在风津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吉尔伽美什的手笔了。第四公理,这是那家伙在六年前提出的理论,一问世便改变了四国的格局,现在,它终于得到了实际验证。”

“六年前?”阿克琉克糊涂了:“那个时候吉尔伽美什还不是一度王爵吧?你那个时候就认识他了?还有,第四公理又是什么,为什么说它改变了四国的格局?”

“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要急,慢慢听我讲。”铂伊司瞥了他一眼,好脾气地耐心道:“在吉尔伽美什前来风津道之前,我确实没见过他,但这并不代表四国的一度王爵之间没有接触。事实上,我们每隔几年都会以代理人的形式,间接地进行会话,分享情报或达成条约。而这是所有国家的白银祭司都默许的行为。”

他挺无奈地瞥了一眼神色惊讶的阿克琉克,自嘲道:“你这个表情做什么?据我所知,上古四大魂兽之间,也有互不侵犯之类的约定吧?既然它们四个都能暗中通气,你是觉得我们堂堂四个一度王爵,还不如四头畜牲吗?”

很遗憾,阿克琉克并没有被这个笑话逗笑,铂伊司继续说:“而所谓‘公理’,就是一些被大家公认为触及魂术世界本质,并能对魂术界产生巨大影响的发现。至今为止,能被称得上是‘公理’的理论只有四条,它们分别由四国最优秀的四位一度王爵提出,并根据提出的顺序,冠以‘第一’到‘第四’之名。而吉尔伽美什是最后一位提出‘公理’的王爵。”

仿佛是觉得嘴巴有些干,铂伊司饮了口茶,润了下喉咙:“公理的提出并不简单,因为只有魂力大到一定程度,才有资格一窥这个世界的真相。正因如此,有一段时间,我们把能否提出自己的‘公理’,看作判断这个国家魂术实力的重要标准。而在吉尔伽美什之前,只有水源无法提出‘公理’,因此一直被三国轻视,被各种理由排挤和攫取利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最东边的一个小镇,好像,是叫褐合镇?甚至一度成为了我们和火源的殖民地,而亚斯蓝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一直以来,水源都是白银祭司主事,一度王爵不过是祭司的传声筒罢了,魂力一般,也没有自己的主见。但这样封闭顽固的模式终究会带来恶果,最显着的就是国家主权的萎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自从吉尔伽美什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密会上,不卑不亢地介绍他的理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水源一定会安排他取代漆拉,成为新的一度水爵。水源这是在下定决心,培养真正的高端力量。”

说到这里,铂伊司笑了笑,淡漠而辛辣地评价道:“伊赫洛斯他们那么看不起漆拉,是有原因的。漆拉,不,应该说历任时空天赋拥有者,都是白银祭司的话事人。对内监管有余,对外却无法为水源赢得足够的尊重……也许你想象不到,其实吉尔伽美什在位的那三年,是我们最忌惮水源的三年。”

他由衷地感叹道:“他改变了水源的一切。”

阿克琉克怔愣,良久后,他才低声感叹:“原来吉尔伽美什……竟然做过那么多事……”

铂伊司轻轻叹息:“是啊。只可惜,他们的祭司终究没有信任他的胆量和魄力,这么快就把他抛弃了……从我们的情报来看,他们最后又回到了过去的模式,封闭,高压,没有任何未来和希望可言。亚斯蓝,真是一个可怜的国家啊。”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至于你刚刚问的,‘第四公理’到底是什么……你可以把它简单地理解为国家之间的食物链。如果实力掉队,就会被另外三国不约而同地分食——我想,这就是风源被同时入侵的原因吧。”

他捂住额头,吃吃笑了起来:“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那个聪明的混蛋。本来,在‘第一公理’的制约下,四国虽然各自发展,但终究有所忌惮。可是,自从他提出‘第四公理’之后,直接引爆了四国之间的猜忌链,大家不约而同开启了暗中疯狂军备竞赛的模式,一度密会也再没有召开了……哈,他是推动大陆覆灭的刽子手,但偏偏让人无法责备。”

阿克琉克感觉自己的大脑快爆炸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接收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他紧锁眉头,问道:“第一公理?按你的说法,那就是最早被发现的公理了?它的内容是什么?”

“你说第一公理啊……”铂伊司的目光柔软下来,他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悠悠的回忆之色。良久之后,他轻声道:“这是这片大陆最本质的秘密,一旦知道,你将再也无法回头。你确定想听吗?”

阿克琉克默默点头。铂伊司叹了口气,淡淡地问道:“阿克琉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个国家的王爵,永远都只有七个呢?”

“如果是以提升国家实力为目的的话,王爵越多,国家就越强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国家的白银祭司,敢让自己的王爵数量,超过‘七’这个数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久之后,永生岛上,有一个年轻的侵蚀者女孩问她的前辈,为什么每个国家有且只有七位王爵。而那位美艳逼人的女爵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她不知道的是,很早之前,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了风津道上,发生在这个国家至强和至弱的王爵之间。

阿克琉克一怔,身为出身传统的七度使徒,他确实从未深思过这件事。对他来说,王爵使徒亘古存在,已如太阳东升西落般成为常识。铂伊司想了想,道:“要解释这一点,需要引入一个重要的概念,那就是【熵】。”

“【熵】是物质混乱的程度,熵越大,代表混乱程度越高。一个孤立系统中,不可逆热力过程的熵增量总是大于零,而这是由能量的特性决定的。”

他看向大皱其眉的阿克琉克,一点点耐心解释:“很难理解吗?这样和你形容吧,一根木柴正在燃烧,原本构成它的有序分子,逐渐变成了焦炭,以及混沌的光能和热能,这个过程就是熵增。同理,金属的老化,大气的逸散,生命的死亡,都是物质从秩序变得混乱的过程。”

“换句话说,我们的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熵增,直到一切平衡,万物静止,宇宙达到热寂。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而熵增的速度,只和能量转化的效率有关。”

“还是拿那根木柴举例好了。如果这根木柴自然放置在外界中,不去搭理它,那么它可能经过几百年才会腐朽,上万年后变成煤炭,几万亿年后随着星球的崩解变成尘埃……但只要一把火,它就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这个过程。这是最简单的热能利用,但依旧把熵增的速度提高了几万亿倍。”

见阿克琉克露出恍然之色,铂伊司这才继续讲解:“魂力也是一种能量存在的形式,本质上与热能、电能等没有区别。我们不理解它的原理,它太高级了,下到增强肉体操纵元素,上到改变物理规则,它几乎无所不能,一出现就对已知的所有传统能源造成了降维打击。”

他轻抬手指,一缕无形的风割开了他的指尖。阿克琉克的目光瞬间凝固,因为他看到,从铂伊司指尖渗出的血液,并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散发着迷人的灿金色光辉,就像一滴液态的黄金魂雾。金辉幽幽闪烁,铂伊司指尖的伤口转瞬间消失。铂伊司托着那滴金色的血,嗓音低沉:“看起来很美好,对不对?人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成为了世界的主人……但可惜,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而人类支付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人们在享受魂力的便捷的同时,却从来没有想过……能源从哪里来?既然是能量,就必须遵守质能守恒的定律。要知道,就算是黄金瞳孔,也无法让能量凭空产生啊。”

阿克琉克脸色苍白,他隐约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是说,我们使用的魂力其实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铂伊司叹了口气,温和承认:“不错,黄金瞳孔本质上是一种转化装置,它们源源不断地抽取这片大陆本身的势能,这才转化成了我们熟知的魂力。在它们日夜无休的转化下,整片大陆的【熵】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积累着,转化速度越快,大陆就更容易走向毁灭的边缘。”

阿克琉克如遭雷击,铂伊司的声音平淡地传来:“黄金瞳孔不是神明的馈赠,而是魔鬼的果实。他们用力量诱惑我们,而事到如今,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消耗魂力最大的那些人,是谁吧?”

他眼神冷漠,缓缓道:“七——这是我们精心计算过的数字。只有把王爵的数量保持在这个数字以下,才能勉强维持【熵】的平衡,让大陆的崩解速度处于一个阈值之下,但你知道,这只是延缓,而绝非遏制。”

“一千亿吨煤炭蕴含的能量,可以供全大陆的人使用数百年,但转化成魂力后,却只够支持十次大体量的远距离空间传输。而一个王爵一天使用的,与空间传送能级相似的魂术,平均数量为五十次。所以,你应该想象的到,这个世界正在以怎样的速度被耗损……”

铂伊司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悲伤而悯然的表情,他低声道:“这就是第一公理的全部内容,也是魂术世界的终极图景。大陆是柴薪,各种光怪陆离的魂术如同柴禾上无数枚星星之火,王爵们是柴堆上格外明亮耀眼的二十八朵火苗。我们终将熄灭,而白银祭司……则是靠我们的光取暖的人。”

阿克琉克苦涩道:“所以你才说……四国本来被第一公理所制约,不敢大肆研究魂术。但第四公理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局面,毕竟落后就要挨打……”

他想了想,问道:“所以风源真正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一直以来,风源的魂术研究水平都是四国之冠吧?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铂伊司看着阿克琉克,轻声说:“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了。关于这些年来风后做了什么,以及她这么做的原因……”

“在囚禁了白银祭司后,风源就彻底失去来自预言之源的指示了。因此,我们一直试图找到一条‘自己的路’。”

海拔万米之巅,月明星稀,夜风轻柔,花房内却并不寒冷。大片大片的淡金绒花轻轻摇曳,沙沙作响连绵不绝,仿佛修女轻声的祝祷。

铂伊司抬抬手,示意阿克琉克为自己续上杯中的茶。他轻轻靠在轮椅背上,目光悠远:“首先,你要记住一点。风后行动的原则,是提升国家实力的同时,尽量不造成过高的【熵增】。其实不止是我们,所有国家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只是各自的底线并不相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以水源为例吧,他们表面上恪守七王爵九使徒的准则,但据我们这几天的观测,他们实际上的‘王爵’数量早已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正因如此,他们国家的【熵】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值,这才不得不定期清理一些低价值的王爵。只不过我们不敢这么赌,毕竟风源的国土最为贫瘠,若真这样硬拼资源,必然会最先退场。”

“所以,你之前说西鲁芙反复摧毁你们的魂路也好,把法夜制成活体骷髅也罢,我倒是可以理解她的动机。她是想用这种方法,减少不必要的魂力消耗。毕竟,与普通魂术师不同,王爵的魂路是可以自循环的,因此,你们哪怕只是正常的呼吸,都会对国家造成巨大的负担。”

“风津猎人的实验是另一个思路。一方面,集群意识的制造一直是凝腥洞穴进行的重要研究,我们不能落于人后;另一方面,她用这种方法收集全国出类拔萃的年轻魂术师,方便集约管理,统合资源。”

“其实,不止是你们,哪怕是索迩和古尔克,他们的魂力用量也受到严格的管控。只不过他们的级别比你们要高一些,知道背后的隐情罢了。因此,你们对她的指控,多少有失偏颇。”

闻言,阿克琉克却沉默了,他的眼眶通红一片,半晌后,他嘶哑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活该猪狗不如,活该活在黑暗里,被践踏被折磨?你是想这样说吗?”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尖酸刻薄的嘲讽了:“哈!你把她描述成什么了?无私慷慨,为国为民?我看未必吧!你说她是为了国家,可她草菅人命,结党营私,把整座风源变成了她的一言堂!所有人都只是她脚下的踏板!像她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国家?她是为了她自己!”

铂伊司重新转过身,留给阿克琉克一个淡漠的背影。他平静地说:“我没有说她是为了国家。我只是说,她的存在,客观上带来了好的结果。你说她只是利用百姓,或许吧,可是就算是踏板,至少她把它擦拭干净了啊。”

“今年的赋税少了两成,欺压人们的乡绅得到了惩治。王爵不再神秘,贵族有所克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都是好事。只是一直以来,没有王爵会在乎罢了。”

他侧过头,神色平静地看着满园开放的淡金绒花:“西鲁芙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可风源是唯一一个摆脱神治的国家。所以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件东西。”

阿克琉克本来已经回身走开了,听到这句话,他停下步子,冷冷等着铂伊司的交代。铂伊司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摆摆手,阿克琉克瞬间感到膝弯传来一阵剧痛!一向铁骨铮铮,百折不挠的他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黑了几秒,可醒来后却模糊地知晓已经过了很久。他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可当他运魂检查身体的时候,那份惊恐已经完全变成了错愕!他本来的魂路消失了,可他的身体却充盈着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远比他本来的七度魂路更浩瀚也更磅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风织索】。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铂伊司,铂伊司双手交叠在腹部,神情异常疲倦。此刻的铂伊司,仿佛一个完全被抽干了生命力的耄耋老者。铂伊司吃力地眨眨眼,露出了一抹顽皮的笑容:“这么惊讶做什么?就在刚才,帕德尔和伊赫洛斯都宣告死亡了。再怎么说,【神风织索】也是风源魂术的顶峰之作,总不能让它失传吧。”

他轻轻阖上眼睛,用气音缓缓道:“说到底,风源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只是我们咎由自取罢了。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这个国家确实不该有更多的牺牲。现在,就让我来为你们的价值,再加上一点小小的砝码吧。”

“从这一刻开始,你将作为我的海之使徒存在。你是我的唯一代言人,有权指挥风津道内所有还活着的王爵。然后,风音是前往水源也好,留守风津道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带着这份礼物,去下一个时代吧。”

阿克琉克沉默,很久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可他的脚步终究停了下来。他扭头,急迫地开口,甚至没发现自己用上了敬语:“对了,您之前说,公理一共有四条。请问第二公理和第三公理的内容是……?”

铂伊司眼皮微掀,仿佛一个努力回忆前半生的老人。他轻声道:“你说地源和火源的那两条‘公理’啊。唔,我想想,火源的公理让人厌恶,而地源的公理……唯有地源的立场,最接近人类。”

于是阿克琉克知道铂伊司不会再透露更多了。他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所以,‘第一公理’是我们风源提出的吧。我想知道,是谁发现了这个伟大的理论?至少,让我铭记他的名字。”

铂伊司笑了,他看着阿克琉克,那个一如既往的干净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他说:“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公理,熵公理,五十年前,在阿鹿斯港,由我首次发现并证实。记住它的名字,就像记住因德永世长存。”

阿克琉克还想说些什么,铂伊司却已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好了,去做自己的事吧!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阿克琉克离开了,玻璃花房重新恢复了寂静。

绒花轻摇,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弧光,仿佛无声的安慰。铂伊司伸手去碰其中一朵,却被它灵巧地躲开了。

他苦笑一声,看来是自己在这里待得太久,这些绒花持续被高浓度的魂雾浸泡,已经变成拥有自主意识的魂兽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冠冕下,一道竖直的血线缓缓地愈合,下一秒却又不由自主地崩裂,散发出腥甜的血香。

那是黄金瞳孔的所在地。是故事的开端,是一切的起源,也是所有魂术师的终极梦想。

在方才的谈话中,阿克琉克虽然没有提及这个问题,但心中多半已然有数。黄金瞳孔是具有腐蚀性的圣物,源源不断地把整片大陆的质量转化成能量。

那么,当它被种植在人体中,放置在血肉里,又会如何?

刚刚给阿克琉克赐印动用了太多的魂力,覆盖在毛毯下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下一个应该就是心脏……不,就算心脏被魂力化了,自己应该也是不会死的。离大脑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是说,还有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