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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点小事,父皇怎么就如此不依不饶?

本来以为火候差不多的禁卫:“……”

诸位侍卫一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沉声:“皇命在身,还请殿下恕罪,臣下恕难从命。”

让这么一个毫无悔意的太子去面圣,怕是不等说出彭城王,命就直接没了。

萧昃也并没有嚣张太久。

等夜晚的凉意降下来,没有宫人烧着炭火烘暖的宫殿一下子阴冷了起来。前两日的阴雨让给被衾带着湿冷的潮气,原本该彻夜燃着的华丽灯台早就因为没人照料将烛油燃了干净,总是整夜通明的东宫第一次陷入全黑的寂静中。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总归是怕鬼的,萧昃实在惧怕这黑暗。

他不熟练地用了好久的火折子,才勉强点了一盏灯。

原本这些事哪里用得着太子亲自动手?萧昃当然吩咐过、叫骂过,厉声斥责甚至疾言威胁过,但是那一个个值守的护卫,像是宅子外的石像一样,连神情的变化都没有。他们中间换了一次值,可是换过来的人依旧和先前一样神情漠然,对他的吩咐全无理会。

凄冷的夜晚中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幽幽回响在空荡宫殿里,萧昃终于对死亡有了确切的认知:被遗忘在冰冷的宫殿一角,无人问津。

……

高济本来只想晾一晾这位殿下,让对方的脑子降降温,却没想到这一下子降得有点过头。

“求求你,让我见见父皇!你去同父皇说,昃儿错了,昃儿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昃看起来精神都有点错乱,整个人的神智都不太清醒。

高济怎么也没想这位太子看起来那么嚣张,这才一个晚上,就成了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上刑了呢。

对方之前的状态是听不进去什么劝告,但是这会儿的情况是连话都听不进去了吧?

高济无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解,“殿下宽心,陛下一向爱重殿下,现下只是一时动怒,待到冷静下来,一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昃神色却更加惶惶。

他哪有什么清白?!怕是父皇冷静下来才会想要他的命!

高济看着太子眼珠转动,还不像是完全疯的样子,怕再拖下去真的坏了主上的大事,连忙开始意有所指:“东宫内侍已经禀明,太子此番是被彭城王引诱,才一时误入歧途。陛下如今正在调查此事,待真相查明,定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昃一愣。

他或许没有脑子,但是“推卸责任”的能耐绝对是行家。他此前并未觉得自己是“被引诱”,但是高济这话一出,他几乎无缝接受了这个新消息,并且在转瞬间捋出了一条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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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实情,但是自己一定在其中清白无辜的逻辑链,并且本人对此都深信不疑。

听了一耳朵的高济:“……”

这位才是颠倒黑白的高手。

萧昃却浑然不觉,他喃喃着:“我是被陷害的,被彭城王陷害!”

又猛地抬头看高济,眼底带着整宿未眠的血丝,神情狰狞可怖,“你放我去见父皇,父皇一定知道我是无辜的!你让我出去!!……事成之后,我让你当太子左卫率。”

……

东宫这边,太子倒是难得长了脑子,学会利诱。

但光说动太子指认彭城王没有用,还得让陈帝愿意去见被软禁的太子,这上面宫廷的禁卫是说不上话的,必须得陈帝身边的亲近之人。

而此刻承明殿,冯力德看着远远而来的许寄锦。

若是以往,他早早堆着笑迎上去了,可是这会儿他却心神不定的,直到人走到了近前才注意到。

他忙不迭地道了句“贵妃”,却是面露难色,“陛下这会儿恐怕不想见人,您还是请回吧。”

这倒真的是好意提醒。

虽说陈帝这些时日有了新宠,但是眼前这位在后宫也是盛宠多年,冯力德并不敢怠慢。只是以陈帝现在的心情,恐怕什么新欢旧爱都不想见。一大早已经有三个人因为伺候不周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冯力德自己都不敢轻易往跟前凑。

许寄锦适时露出了忧心的神情,“陛下可还是为太子的事烦心?”

冯力德脸色一变,小心地看看左右,没见什么人才神情微松。

他带着许寄锦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才敢压低了声音,“唉呦,我的娘娘唉,您可别在这儿提这个!”

这事谁敢提啊?

一贯会揣摩上意的冯力德都不敢在上面轻易地插话。说“放过太子”?那可是“弑君”!说“问罪”?陛下可是生生地压了怒气,只是让人闭门思过。

选哪边儿都不对,挨上了就是个“死”字。

许寄锦敛了敛神情,“冯内官也是个伶俐人,怎么这次就着相了呢?父子之间哪有什么刻骨之恨?太子只是年幼不懂事,被人引诱、一时错入歧途。陛下不去问罪祸首,难不成还真的要毒噬亲子不成?”

差一岁就加冠的太子被人以谈及幼童的语气说“不懂事”,这都有些引人发笑了,但是冯力德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常年在陈帝身边,冯力德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事实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帝想要什么。

只要皇帝想,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现在陈帝因为“太子巫蛊”的事勃然大怒,却又没法对疼溺多年的长子下杀手。陈帝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把太子从这件事里择出去”!

冯力德想通之后只觉得豁然开朗。

但是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扯开呢,又僵住了。

这事光他出力没用啊。

关键是太子。

而这个太子实在不太聪明……

和聪明人打交道不难,但是蠢人却各有各的蠢法。陈帝多年偏宠之下,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他偏偏能用巫蛊把自己作死。指望这样的太子开窍配合,那比登天还难。

冯力德正这么想着,东宫那边有人来禀。说是太子请求面圣,要诉明冤屈。

冯力德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许寄锦。

后者给他了一个含蓄的笑。

冯力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行礼:“多亏了贵妃指点迷津。”

要说怎么是多年盛宠在身呢?这心思玲珑劲儿别人是不能比的。

*

顾府。

托那位地位尊贵的亲娘的福,沈衡在宫里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虽然知道得晚了一点儿,还是得知了许寄锦在其中的作用,忍不住又跑到顾易这边旁敲侧击。

才问了两句,就看见顾易微微苍白的脸色。

沈衡微怔之后,到底沉默了。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是宫里的贵妃。

顾易似有所察地抬眼看过去,却摇了摇头,“我和她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

顾易从没有否认过那段过去,但是这一次确确实实地亲手将之葬送了。旧日情谊成了这些肮脏算计的推手,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念及”?

过去未变,变的是他。

年少时的过往终于被现实的面目全非毁了干净,这是他亲手做下的。顾易又非常清楚地认识到,毁掉的并不是那一点过去,还有过去的他。

沈衡:“……”

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叹:“知改啊。”

他扼腕、他叹息,他痛心疾首!

好不容易看见点门缝了,结果推开一看,后面是堵墙、砌得严严实实的。

*

彭城王不是太子,他早在知道事情败露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讨不了好。要是陈帝盛怒之下直接处死太子还好,但所谓“闭门反省”,明显是想法子替太子开脱。

萧惟骞虽不觉得萧昃那个蠢货能把这事联系到他身上,但是陈帝为了能给太子脱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再留在金陵安危难料。

这一走,便是朝堂上多年经营毁于一旦,但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彭城王走得很果决。

顾易早就让人盯着他呢。

等到“幡然悔悟”的太子在陈帝面前痛哭流涕地一番剖白,陈帝自然雷霆震怒,当即令人缉捕彭城王。

顾易亲自去抓的人。

等到了彭城王被从那驾看似低调实则华美的马车上拖出来,看到了像是早有准备的顾易,他着实愣住了。

但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彭城王并不是蠢人。

对视间,萧惟骞还是捕捉到了顾易在一瞬间流露的仇恨,他目露恍然,感慨,“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却不想本王这次倒是做了回被捕的螳螂。”

顾易无意和这人废话,只冷脸吩咐,“拿下。”

话落,萧惟骞被摁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跪向了顾易的方向。

顾易一步也没有让。

这是他该得的。

对方欠得远远不止这一跪,那是他把命搭进去都还不清的血债。

萧惟骞被反拧着手臂从地上拽了起来。

肥硕的身躯粗暴地推搡着往前,在越过顾易的那一瞬,他突然低笑着开口,“你以为,我是在替谁办事?”

萧惟骞垂着的视线看见了对方手背甲下方、倏地抽动了一下的手指,他蓦地大笑。

不过都是帝王棋盘上的棋子。

想要跳出去,就只有做那执棋之人。

他败了,那顾易呢?

第97章结发36

彭城王被押解入狱,等待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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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帝对太子的态度,这案子是翻不过来了,彭城王何时问斩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仇得报,但是顾易却没什么喜悦。

有些事情,他其实心底一直清楚,只是却没法做什么。

入夜,天色渐渐深了下去。

等更晚一些的时候,就连照明的烛火也接二连三的熄灭,笼罩而来的夜色仿佛天然隔绝秘密的屏障,一些白日里无法说出来的话也能放低声音道出。

“今上……并非明主。”

耳边响起了低低的絮言,卢皎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别说妄议君非了,顾易连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都没做过。

她不由低低“嗯?”了一声。

顾易解释:“是父亲说的。和兄长争吵之后,他同我说起过。”

兄长是锋芒毕露的,即便顾家在金陵的处境让他不得不掩藏起锐利的那一面,但是在家人面前,他却并不会像对外人一般隐藏,所以常会和父亲起争执。

两人会默契地避开他,但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吐露些什么。

事实上,被家人保护性地“置身事外”的顾易才是对家里人了解最多的那一个,他实在是一个太好的倾听者。

顾易接着,“并非明主,却终究是君王,是陈室正统。武康旧事已经乱过一次纲常,倘若再有一次篡陈之事,皇室的威严便彻底不存,那时便不再只是宗室作乱,而是天下人人皆有问鼎之心,那才是真正的纷争局面。……人间至苦不过战乱,遍地饿殍、十室九空,走遍城池却在民间找不到一个成年男丁。父亲说他见过那样的惨状,所以他情愿一退再退,也不愿重现当年的炼狱之景。”

所以得有一位君王在那里。

盛世明君可遇而不可求,但陈室的“正统”足够让许多人却步。陈帝的存在,让这个天下不至于变成彻底的纷争乱世。

……

低低的絮语在耳边回荡,顾易声音放得很轻,是一种陷入回忆特有的飘忽感。

卢皎月听得微微怔然。

许久,她才低道:“顾老将军……大义。”

这位老将军并非剧情中浅淡描绘的、甚至有点愚忠形象的父亲,他所忠的并非那个皇室,让他坚守的也不是臣子之义,他看到的是更微渺也更广阔的东西。历经世事沉浮,回首犹怜草木之青。

顾易低低地应了一声。

但轻轻地相拥交错中,他睁开着眼,漆黑的眼眸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父亲坚守大义,兄长不甘受制,但他两个都不是。

于他而言,家人最重要。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绝对没办法再失去第二次了。

他不想做那个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

但是家人对他的重要性高于一切。

*

彭城王获罪,其亲信党羽自然也逃不过被清算。

消息传出,远在郢州的侯异当即举兵反叛。

当然,他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朝中有奸邪小人,蛊惑陛下手足相残,他虽远在郢州,却不忍见此惨状,故而起兵谏言。

旗号当然是冠冕堂皇的,但是反叛却是事实。不管是为了平叛,还是为了报私仇,顾易都没道理推脱。

当年五月。

顾易领命出征平乱。

……

郢州连战连捷,陈帝的心情却谈不上好。

其一当然是前段时日太子巫蛊之事后续影响。

多年毫无保留的疼宠偏爱,让陈帝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选择“保太子”。但是当这件事情真的过去,太子真的被保下,他又觉得心底膈应。

像是一根刺扎在肉里,碰到就疼一下。

是以太子没因为巫蛊之事怎么样,反倒是在那之后,接连因为一些小事被陈帝训斥责骂,再无昔日储君的威风。

家事烦心,国事也没能让人多松快。

郢州的战报被呈过来,陈帝却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说了一句“放那罢”,就让人摆在了案上。他自己则是站在一个展开的画轴旁,一副专心致志鉴赏画作的模样。

通传的内侍不想自己居然赶得这么不巧。

大捷之喜是能讨得赏钱的,但扰了陛下看画的兴致却是大罪。

他心有不甘,但衡量过后也只能自认倒霉。遵着皇命把战报放在案上,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冯力德看得在心底直摇头。

这大捷啊,在陈帝这边还真不一定是“喜”。

也亏得这次通传的人是个谨慎又安静性子,要真是咋咋呼呼说“胜了”,怕是这会儿早被陈帝找由头拖出去了。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许久,陈帝才慢悠悠地开口,“可是又胜了?”

冯力德当即头皮一紧,但皇帝的问题不能不答。

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话,“自是胜了!陛下圣德庇佑,四海多年宴平,郢州荒僻之地,不通国之教化,才会起兵反叛,一群乌合之众,至多不过是盗匪山贼之流,陛下发兵去讨,哪里有不胜的道理?”

总归都是皇帝的功劳,跟领兵的将军没什么关系。

陈帝眉头展了展,轻笑了声,“就你会说话。”

冯力德这口气刚刚半松,又听陈帝接着,“你说这次顾易平叛回来,该怎么封赏呢?”

冯力德刚呼出的半口气一下子滞住了。

他定了定神,一边缓缓地把那半口气吐出来,一边放轻了声音:“朝中之事,奴一个阉人哪里敢妄言呢?”

陈帝目光淡淡地瞥过来,“哦?朕瞧着你平日里对政事颇有见地啊。”

冯力德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下,但是嘴巴却飞快接上,“奴哪有什么见地?不过是平日在陛下身边呆得久了,捡点陛下牙慧。这点陛下不要的残炙,放在外面也是金科玉律了。”

冯力德心跳得极快,但面上的神情却是极尽谄媚,让自己显得像个没脑子只会吹捧君上的小人。

彭城王被问罪,朝中无制衡顾易之人,陈帝需要一把新的刀。血缘纽带的胞弟没了,依附皇权的宦官就成了下一个选择。

冯力德当然想要好处又想揽权——他一个没根没后的阉人,人生在世不就是这点追求么——但是这也有“能揽”和“不能揽”的。以如今顾易在朝中的地位,碰上去、刀得先折了。

陈帝有无数的刀可以换,可他的小命就一条啊!

气氛微微凝了下去……

最后,是外面通传声打破冻住的寂静:珍淑仪求见。

珍淑仪正是这段时日盛宠在身新欢,就连前段时间人人自危的太子巫蛊之祸都没影响这位的连连加封,短短数月的时间,已经从一介宫人到位居九嫔,更被皇帝亲赐封号“珍”,得帝王欢心可见一斑。

珍淑仪受宠是宫里人有目共睹,如今一来求见,外面的人当然忙不迭地通报。

陈帝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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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让宫妃来正殿来一段红袖添香,兴致来了直接宠幸都是有的。但是他今日显然没这心情,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人回绝了。

不说外面的人是何种心思,这珍淑仪疑似失宠的迹象却让冯力德却心中大呼“不好”。

偏偏这时,陈帝正正让开了位置,让冯力德看见了那幅画。是命宫廷画师画的珍淑仪,但是陈帝显然说了别的要求,画出来的并不太像,反倒像是另一个人。

上首幽幽一道声音:“这画终究还是缺几分神.韵,你觉得呢?”

冯力德心底一紧,终究还是一点点躬下了身,“是。”

不想当刀子,那就得有别的用处。

*

彭城王在金陵经营多年,侯异作为其镇守在外的心腹和后手,能够勾连京中之人不足为奇。他暗中遣人潜入顾府,欲掳掠前线主将的妻儿以作要挟。

——听起来非常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这“掳掠”之事在顾府其实没激起太大的波澜。

顾易对家里一向上心,就算领兵在外,也在府里留下了足够的人手。府上家丁护卫日夜巡逻,那贼人连内院还没进就被发现了。护卫们还以为是普通的小毛贼,都没有为此惊扰到主家睡觉,早上宵禁一开就扭送了官衙,对着上司也只普普通通的上报了一句,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半天没过,侯异派人“阴入顾府、欲谋不轨”的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卢皎月竟是从外面知道的,她还没在府里把这事问清楚呢,宫内就传来问候。

而与“问候”同时来的,是诏令她和儿子入宫的皇命。

昨夜值守的护卫还在解释当时的情况,卢皎月已经摆摆手让他不必说了。

是贼还是别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份入宫诏令。

带兵在外将领的家眷,永远是个高危职业。遇到一个猜疑成性的君主,那就更是如此了。

*

宫中。

陈帝掀了眼皮瞥了冯力德一眼,“这就是你的主意?”

把人带到宫中又怎么样?将士在外作战,他难不成还真能临幸主将之妻?

宫里的消息是难往外传,但又不是一点都泄露不出去。他要是真这么干了,以后还有人替他征战吗?

冯力德赔笑:“陛下息怒,这卢氏一向体弱,此次遇袭又受了惊。陛下仁厚,这次接人入宫,也不单单是为了护人免遭贼手,更是方便太医诊治。”

治着治着就“治死”了,这事在宫里太常见了。

见陈帝眼神微动,冯力德又接着:“顾将军从金陵之后,已经为夫人请过几次太医了,脉案还在太医署备着呢。”

这位是真的体弱,京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真的因为受惊病逝也合情合理。到时候随便找具尸首充数,等顾将军回京、难不成还能开棺验尸不成?

冯力德觑着陈帝面有动容,又趁热打铁道:“陛下不是上次还说如何赏赐吗?顾将军新丧夫人,正是需要个可心人安慰的时候,陛下不管赐下美人还是许配公主,都是极好的。正是一举多得的道理。”

陈帝摸着手上的扳指,状似沉吟。

许久,面色终于缓和下来,带着点嘉赏的笑意,对一边的人说了句,“善。”

冯力德忙堆出笑脸躬下身。

第98章结发37

宫里的这份旨意写得很“家常”,先是温情问候府中的主人有没有被贼人惊到,又说了对贼人的严惩处置,再忧心忡忡地表示了如今战事正酣、金陵城内也不安全,顾易征战在外、府中防卫空虚,未免相似的事再发生,府上的人最好搬到宫里。

比起冷冰冰的旨意,更像一封家常的问候信。

但里面的内容再怎么温情脉脉,卢皎月也没打算这么听命入宫。

彭城王一倒,顾易在朝中无人压制,以陈帝那个猜疑成性的性格,能容得下他才怪。偏偏这会儿郢州叛乱,顾易带兵平叛,眼见着又要立功。陈帝在这个时候让顾易的家眷入宫,还是想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明显是来者不善。

去是不可能就这么去的,卢皎月婉言谢绝了宫中的好意,但送走了宣旨的宫人后,神色却没松下。陈帝真的想要顾易的家眷入宫,不会因为一次回绝就罢休的。

卢皎月正想着怎么把这事敷衍过去,却听一旁的朱兴贤道:“还请夫人收拾好东西,带上着小郎君,随属下离开。”

卢皎月闻言一愣。

朱兴贤也意识到这话有点突然,连忙解释:“回夫人,这是将军的吩咐。若是陛下命人入宫,便由我等护送夫人和小郎君入军中。”

卢皎月怔住。

顾易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抗旨,抗的还是这种旨意。若说陈帝诏人入宫还可以说是一个试探性的行为,顾易这做法相当于直接撕破了脸皮,平乱未定,他自己就成了“乱子”了。

见卢皎月没有动的意思,朱兴贤不由急声,“夫人,这事耽误不得,咱们先走!有什么话、属下路上再跟您解释。”

卢皎月被这声音提醒得回神。

她转念间想明白了情况,口中果断道:“你带青奴走,我留下。”

朱兴贤一愣,下意识想要反驳。

看一个“不”字刚刚出口,抬头对上一双镇定又冷静的眼睛。

他不禁想起来,这位并非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她看得比他还要明白。

看得这般清楚明白,却仍旧要留下……

朱兴贤咬了咬牙,“属下知道夫人不愿意让将军身陷不义,但是您的安稳要紧。将军也是这么吩咐的。”

卢皎月摇头,“我知道。但是事情还不到这种地步,我要是这个时候走了,知改才是没有退路了。”

朱兴贤:“但夫人留下,万一有什么……”

那留下的人就不是‘没有退路’,而是‘没有生路’。

他这么说着,语气已经渐渐急躁起来,但上首的人依旧平静又镇定。

对视间,那平静神态好像一瓢凉水兜头浇了下来,把那些焦躁的情绪都给浇灭了个干净,朱兴贤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回神只觉得喉腔酸涩,剩下的话没法再说下去了。

这些话并不必他跟对方解释,夫人心下清楚。

他不由低道:“……夫人。”

语气带着些恳求的阻止劝慰。

卢皎月被对面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壮烈”的眼神看得毛毛的。

实际上,情况还远没有恶劣到那个地步。陈帝是个很爱面子的皇帝。他忌惮又猜疑,却还想要维持住宽宏大度的明君表象,不会先撕破脸做出什么的。

这么想着,卢皎月不由劝了一句,“放心,不一定会出事。”

这安慰的话好像起了反效果,眼前高壮的汉子眼圈一红,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卢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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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到这程度。她让朱兴贤把青奴送走,也只是以防万一,不敢拿孩子冒险而已。

想到这里,她又出了一下神。

以顾易对陈帝的了解,他肯定也知道陈帝这种行为是试探居多,但还是做出了这种吩咐。

她是以防万一,不敢让青奴冒险,而顾易是……不敢让她冒险。

卢皎月只觉得心底像被什么触了一下,突然有点软。

顾易其实和顾老将军很像,他们有相似的坚持和坚守。但是,当这么一个人,沉默无言却又无比决绝地将你置于自己所有的坚持之上,很难不让人心生动容。

卢皎月忍不住轻轻弯了一下眼,但也只是片刻,就将那点柔软的笑意尽数敛下。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走。

顾易和陈帝之间,丧信失义、背负骂名的,不能是也不该是顾易。

他遇到的不公道已经太多,起码不能在这上面为天下所指。

*

顾青奴被从先生那叫过来的时候很有些茫然。等再被急匆匆地塞给朱兴贤,说是要带着他去找他爹的时候,就算是以他这般年纪,也意识到不对。

他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事情说起来实在太长了,而且背后的种种人心算计也不是这么快就能给一个孩子说透的。

卢皎月只能摸了摸这孩子的头,模糊地回答:“发生了一点事,你跟着朱叔叔走,他带你去找你爹。路上好好听话,见到你爹就没事了。”

顾青奴却越发不安。

那股惶恐茫然中,他本能地抓住了卢皎月的手,“阿娘呢?那阿娘为什么不去?”

卢皎月看出来他的不安,不由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人。又放缓了声音,温声安抚,“青奴听话,娘在金陵还有事要办。你听话去找爹,等你们回来,就能见到娘了。”

娘亲的怀抱很温暖,声音也很温柔。

但是那温度在短暂的碰触后又消失了,连他抓过去的手都被拉开。

顾青奴忍不住低喊:“娘!”

顾青奴的神情非常抗拒,朱兴贤在旁边看得心都提起来,就怕小郎君下面接一句,‘我不走!’

家主就交代了那么一点事,现在夫人不打算离开,要是小郎君也不走,他真是没法跟家主交代了。他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都做好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算是把人打晕也要强行带走”的准备了。

至于说打晕夫人?朱兴贤还真没想过这种事。

这年纪的孩子撒泼打滚都是常事,但是出乎朱兴贤意料的,小郎君连哭闹都没有,只是对着母亲再三确认,“阿娘会在金陵等着我吧?”/“我听娘的话,等跟着爹回来,就怎能见到娘了吧?”/“阿娘不许骗我!”

差不多的话被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

卢皎月也没有不耐烦,她一遍遍答应着,最后被缠着拉完了勾,这次才把人彻底推给了朱兴贤。她自己则是对着对面的人半施一礼,“这一路上,青奴就劳阁下费心了。”

朱兴贤连忙回礼:“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保护小郎君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

顾易早有安排,而只带着一个孩子,又比带着母子两个人来得容易蒙混得多。人对幼崽会天然放下戒心,朱兴贤带着乔装打扮的顾青奴,没费什么功夫就出了金陵城。

一直等到出了城,上了马车,朱兴贤才听到一点小声的哽咽。

他一愣去看,正看见慌忙抹着眼泪的顾青奴,不由微怔,“小郎君?”

小孩子总是爱在母亲面前哭的。

走的时候顾青奴没有大哭大闹,他还只当是小郎君的年纪还小,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没想到对方竟在这个时候哭。

朱兴贤一个大老粗,哪里会安慰人?这哭的要是家里的小崽子,他早都粗声粗气地呵斥上了,但这小主子可不是他能骂的。

他支支吾吾、口笨舌拙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囫囵话来。

反倒是顾青奴抹干了眼泪,哽着声问:“朱叔,我听话去找了爹,娘是不是就没事了?”

朱兴贤本来想说的话滞住。

并非如此。

该说恰恰相反,并不是小郎君去找了家主就一切平安,而是一旦顾青奴被送走这件事被发现了,就算陈帝本来只是意在警告,这下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了……留在金陵的又只有夫人。

这么一想,朱兴贤的心底也拧了一下。

他强忍下那点不安,免得在孩子面前露出什么,粗砺的掌心抹过孩子脸上的泪痕,加重语气,“会没事的。”

以夫人的聪慧,不会出事的。

和小孩子那双被泪浸得湿漉漉的眼睛对视,他终究放软了神情,缓声,“你娘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她当年能在北邺的十万大军下守住义固,如今就能守住金陵的顾家。

顾青奴微微睁大了眼睛。

许久,他重重点头。

阿娘最厉害了。

顾青奴自己擦了擦脸,又努力眨干净眼底泪意,“那朱叔,咱们能走快点吗?不用坐车,朱叔可以带着我骑马。我会骑马!”

小孩子的稚嫩言语总是让人忍不住心底放松,朱兴贤这下子倒是真的露出点笑来,“好,等过了这一段,咱们就换马。到时候磨得腿疼,小郎君可不能哭。”

顾青奴咬了咬唇,不服气:“我才不会哭。”

朱兴贤笑:“是是,小郎君了不起,刚才从府里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哭。”

顾青奴却沉默了。

不是不想哭,而是哭没有用。

爹爹看起来严格,但其实很容易被央求得心软,阿娘又温柔又好说话,事实上才是更严厉的那一个。

阿娘决定的事是不会改的,就算他怎么哭闹都不会改主意。

那他乖乖听话,按照阿娘的要求去找爹,是不是回来就能看见娘了?

一定能见到的。

他都这么懂事了。

第99章结发38

卢皎月留在金陵,目标也很明确:一是尽量不要进宫,二是掩盖住青奴已经离开金陵这件事。

前者还可以商量,但是后一个消息是必定要瞒住的。

这算不上太难。

从陈帝下个诏都要搞点小动作,弄出个冠冕堂皇的名头来看,他还不想和顾易撕破脸。这是好事,只要这岌岌可危的平和表象还维持得住,很多事陈帝就不能去做。

卢皎月选择了一个非常常见但是有用的方式——装病。

以陈帝那个要面子的性格,还做不出强诏将领病重的家眷入宫。而且病中谁都不好说有没有什么万一,她要是真的在路上或者在宫里出了什么事,陈帝白惹一身腥还捞不到好处。

卢皎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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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着,却万万没想到,那位这次亲自来宣旨的陈帝面前的大红人冯力德、冯中官,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竟脱口而出一句,“太好了!”

卢皎月:???

这反应过于离奇,卢皎月一时之间都没抑住脸上的错愕神情。

冯力德也察觉自己失言。

他忙不迭地补救,“咱家是说,那位常年云游的戴神医如今正在宫中为贵人们看诊,顾夫人这病可病得巧了,正好入宫让神医瞧一瞧,不管是安神还是驱寒气,几贴药下去肯定药到病除。夫人也趁这个机会仔细调养调养身子,宫中什么药材没有?以夫人的身份,尽管取用。”

话说得花团锦簇的,但里头问题简直太大了。

真心想要帮忙瞧病,让大夫来府上就是了,哪有让病人入宫的?而且她什么身份,就到了“尽管取用”的地步了?

卢皎月半垂着眼掩下那些思索,口中仍旧婉拒道:“怕是不妥。妾病气在身,入宫恐怕冲撞了贵人。还请中官禀明圣上,待妾身体痊愈,必定入宫谢恩。”

冯力德却仍是坚持:“顾夫人这是哪里的话?顾将军如今在外平叛,家中夫人病重,陛下若是不管不顾,岂不是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卢皎月:“……?”

这太奇怪了,完全是一副“一定要她入宫”的态度。

而且更关键的是,对方话里完全没有提及青奴。

要知道,对这会儿的人来说,子嗣可比妻室重要得多。陈帝要是真的想拿捏顾易的话,关注点必定更多落在青奴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半句都没有提起。

卢皎月隐约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心思念转,她状似松动,试探着开口,“陛下厚恩,妾深感念之。只是青奴毕竟年幼,一个人留在府上让人放心不下,恰逢妾身妹妹近日回到金陵省亲,妾想托付给她照料几日。若是中官不弃,还请稍待些时辰、让妾做些安排。”

冯力德怔了怔,觉得……这简直太妙了。

卢氏亲自做下的安排、亲自托付的儿子,任谁来看都挑不出问题。就算是顾将军回来,不管去问谁,都能只能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冯力德甚至有点不确定地想,难不成还真是天命所归、那位陛下做这等事都有老天庇佑?怎么就这么恰巧?这卢氏就真的病了。怎么就这么合适?卢氏的妹妹就回了金陵,能教她亲自安排托付。

天不天命的不好说,人事倒是不缺。

卢皎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冯力德脸色。

比起她入宫来,青奴不在府上才是当下最大的问题。卢皎月这会儿先一步提起,正是想握住主动权,免得一会儿对方想起来她不好应对。

却不想冯力德听了话之后,就连连点头,“是是,这是该当的。”

又一副仿佛比她还急得态度,紧接着道:“夫人可要现在去差人去请小卢氏?咱家这次来也带了不少人手,他们在您府上闲喝的这口茶也不是白喝的,没有干站着不办事的道理,咱家这就让他们跑一趟。”

卢皎月:?

积极主动地简直不正常。

就这样,双方都以为会有拉扯,但因为关注的点不相同,三两句话下来,两人居然以一个极快地速度达成了共识。冯力德让人去卢府请了卢妡过来。

卢妡是继母吴氏所出的大女儿。

虽然是继妹,但是卢皎月和对方的关系还不错。她穿来得比较早,也算是看着对方长大的。再加上吴氏虽然是这个妹妹的亲娘,但有点重男轻女的毛病,等儿子出生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只年幼一岁的亲儿子上,难免冷落了女儿,算起来反倒是卢皎月平日里的照拂更多。

就顾家现在这个情况,卢皎月也只敢叫亲近的人来。

冯力德安排的人腿脚很快,卢妡不多会儿就过来了。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一两句交代完,姐妹俩关起门来说亲近话,冯力德也会意地退出去守在远处,给两人留出空间。

卢妡被这么叫过来,简直一头雾水。

她风风火火地坐下,一上来就连珠炮似的问:“阿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宫里的人过来,说是你要进宫?”

卢皎月点点头,温声:“近日戴神医云游归来,在宫中坐镇。我这身子一直不好,容陛下恩典,也好入宫,让神医帮忙调养调养。只是我这么入宫,到底放心不下青奴,正好你这段时日在金陵,就想着劳烦你在府上住几日,帮忙照看一下。”

卢妡觉得这话有问题,但是一时又没觉出来哪里的不对。

但是听姐姐的准没错,多年的习惯让她一口答应下来,满口保证,“阿姊你放心,青奴交给我。你安心养病。”

卢皎月却摇摇头,“你别急着答应,因为前些日子那贼人的事,我把青奴拘在家里。他这几日正闹脾气呢,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门,连我都哄不出来。”

卢妡更迷惑了。

她见过这个大外甥,乖巧懂事、不像是闹这种脾气的人啊?而且还有她阿姊束手无策的孩子吗?当年卢家小弟那么无法无天,对着她还不是老老实实叫一句“阿姊”。

正这么想着,却顺着卢皎月轻敲桌面的动作,看见了对方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的那行字——

[青奴不在府上]。

卢妡错愕抬头。

却见阿姊的神色仍旧是那样的温和,缓着声道:“这事实在麻烦,你再好好想想,免得被牵连了,让青奴连你这个小姨都记恨上。”

卢妡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案上那一团已经化开的水渍,终是咬了咬舌尖,将话吞了回去。

她僵硬地往上扯了扯嘴角,努力把语气放得轻松,“阿姊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长姐如母,阿姊把我带大了,现在只是照看一下外甥这点小事,我还能不愿意不成?”

她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却忍不住又是忧虑又是焦急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居然让阿姊把青奴送走。又是什么情况?让对方连“牵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卢皎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又一点点柔和下眉眼,轻声:“阿妡,多谢你了。”

卢妡在这恍惚回到旧日的笑容里,却觉得眼眶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后悔了。

当年爹拦着阿姊嫁顾家的时候,她不该偷偷帮着阿姊的。

这才过去多久?她那个会因为她对弟弟的一句羡艳,就领着她从后宅偷偷出去,带着她骑马、教她射箭的姐姐就变成这样病弱模样。

如今还不知道卷到什么事情里,竟然到了要把儿子送走的地步。

……

金陵这边,把青奴的事情遮掩过去,卢皎月还是跟着冯力德进了宫。

另一边,朱兴贤也日夜兼程,总算把小郎君送到顾易这边。

顾易早就收到了陈帝让顾府家眷入宫的消息,连日来的心一直提着,听到了朱兴贤带人来的消息,总算松了口气。他也顾不得手上的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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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赶过去迎。

顾青奴一见面,就哭得稀里哗啦地往亲爹怀里扑。

顾易倒也难得主动地把人抱起来,一边拍着背安慰,一边四下寻着张望。半天没看见另一道人影,不由疑惑,“月娘呢?”

朱兴贤神色微僵。

这短暂的沉默让顾易的神情滞住。

他眉宇中还带着点刚才放松的舒展,眼神已经凝了下去,他压沉了声音又问了一遍,“月娘呢?”

仿佛也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正趴在顾易肩头嚎啕的顾青奴声音也低下去。

朱兴贤被看得脊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夫人说,她留下。”

顾易没有答话。

营帐里是死一样的寂静,孩童时不时响起的抽噎声简直像是在人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许久,是顾青奴开口:“娘说,等我和爹一起回去,就能见到她了。青奴听话,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找阿娘?”

带着细细哽咽的童声一瞬间将人拉回了现实。

顾易深深吸口气,将怀里的孩子放下,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嘴唇颤了颤,总算勉强平静了声音开口,“快了,很快。”

他蹲下身抱了一下顾青奴,又哑着声道:“你先跟着你朱叔……”

这话没说完,旁边的朱兴贤已经噗通一声跪下了。

“还请将军三思啊!夫人宁愿冒险留在金陵,也不愿意让将军身陷不义,将军不能让夫人一腔心意白费。如今正当以讨贼之功,堂堂正正地回去!”

顾易使劲咬了下后牙,深吸口气才开口,“我就是要商议军情,你以为我去做什么?”

朱兴贤:“……”

顾易刚才的表情,简直像是想就这么带兵回金陵、提刀把陈帝砍了。

顾易没说什么,他刚才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他还没疯、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办。

用最快的速度讨灭侯异。

以平贼之功回朝,陈帝不敢动手。

脑海中不期然地想起了兄长的质问——

[一退再退,等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该当如何?!]

顾易只觉得呼吸间都带着血气。

明明退让的结果父兄都用鲜血书就,他为什么还会心存妄念?

第100章结发39

卢皎月入宫后并没有遇到什么刁难。

相反,她待遇好得过分,独辟一宫,来诊治的不只是那位戴神医,简直是整个太医团都来给她开会诊。

装病是瞒不过去的。

不过好在卢皎月倒也不全算是“装病”。以她现在脆弱的身体素质,吹点风都能发起热来,稍微拖一拖就会变得很严重,她应付冯力德的时候是真的“病”了。

也因为这个,卢皎月很坦然地任由诸多太医检查,该喝药喝药、该修养修养。

她也不担心药里有什么问题。活着的人质才能起到威胁作用,她要真死在宫里,对陈帝才是麻烦,陈帝想要她病愈的心绝对很诚恳。这么看来,对方一天三趟地来探望她,也很正……根本不正常!!

听着床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恭送帝王的声音也次第地向外延伸出去,榻上躺着的卢皎月终于睁开了眼。

她看着头顶上宫绣的床帐,表情忍不住地怪异。

陈帝的行为不对劲。

简直太不对了!

她是入宫养病的臣子之妻,就算是皇帝真的想要彰显恩德、表示关怀,那也该派一位份位高的妃嫔来探望,而不是亲自过来。

要说只是过来探病这种行为,还能勉强解释为陈帝就是喜欢事事亲力亲为。那在她喝了药“昏睡”之后,对方直入内殿,人都坐到了床边,那就怎么都解释不过去了!

卢皎月从头到尾复盘了整件事的过程,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

陈帝要她入宫这件事,针对的或许不是顾易,而是她本人。

这么想着,卢皎月还是觉得非常魔幻。

她忍不住戳了一下系统,[能给我来个镜子吗?]

系统一口答应,[可以。]

系统的镜子不是真的镜子,而是把宿主当下的形象以镜面的形式建模,再以神经信号的形式传递到大脑中。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就使用者体验而言,把它当作高清的镜子用是没什么问题的。

卢皎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只能得出结论,是挺漂亮的。

但也只是正常水准的漂亮,和上个世界那种她自己都愿意多看两眼的大美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而且这个世界的马甲是那种很宜室宜家的温婉长相,五官柔和地令人觉得舒服,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一点攻击性,也因此很难让人在第一次见面就留下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她现在人还病着,气色一不好,本来十分的颜色都逊了三分。

总之,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这张脸都跟那种“让帝王一见钟情、非要弄到宫里来”的祸水扯不上一点关系。

再加上她还有这么一个棘手的身份,陈帝是有多想不开,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可是他就真的敢动手。

皇帝当到这份上,就连卢皎月都想问一句,他脑子清醒吗?

卢皎月觉得自己得缓缓,她得好好捋捋这里面的情况。

……

另一边,郢州。

侯异被士卒活捉,押解着走向顾易的时候心情还有点复杂。

等到看见在士卒拥簇中,与旧日将领极其相似的面容的时候,他更是心神恍惚,一时之间诸般情绪涌上心头。

后悔吗?似乎有一点。但他那会儿根本没得选,当年贪墨士卒军饷的事捅出去,顾老将军第一个饶不了他。

也只一念之差,就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新离的尸山血海中,他疯了一样地收敛旧主尸骨。也确实想过以死谢罪,但刀架在脖子上了,他又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下不去手。他就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可这般贪生,最后也不过在恐惧和忏悔的折磨里晚死几年罢了。

侯异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顾易没有一点和他废话的意思,他只做了三件事:走上前去,斩下首级,拎着这颗血淋淋的脑袋翻身上马。

忏悔的话还是留着去和地下的人说罢。

顾易这会儿没有半点闲情叙旧。

*

郢州的捷报传来金陵。

陈帝笑着亲自来春煦宫告知了卢皎月这个消息,“顾将军大胜,夫人这几日病势愈发沉了,想来听闻这个消息,心里高兴、身子说不定能好转些。”

卢皎月不咸不淡地反问:“妾身体如何,陛下不知吗?”

和陈帝放出去的消息不同,卢皎月当下的身体状况不错。虽然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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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但她也不至于因此折腾自己的身体,该喝药喝药,该养病养病。那位被特意请到宫里的戴神医还是有点儿东西的,她入宫时的那点受凉的症状痊愈了不说,近段时日她身上也轻快了不少。

而随着她的气色一点点好转,陈帝也渐渐不掩饰心思。

卢皎月冷着脸躲开对方想要拉过来的手,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将士在外为陛下平定叛乱,可陛下却在后宫之中辱其家眷,如此为君、竟心无愧意吗?”

这话显然高估了陈帝的道德水平,低估了对方脸皮厚度。

陈帝笑着颠倒黑白,“顾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我将其家室接入宫中照料,这不也是慰劳功臣吗?难不成夫人觉得照料得不好?”

卢皎月:“……”

以她的词汇贫乏程度,这会儿居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辱骂。

陈帝再度笑起来,“夫人若是觉得哪里不好,尽可以提出来。不管是宫室摆设、还是吃穿用度,都尽管吩咐下去,让底下人去办。这毕竟是夫人未来久居之所,若是委屈了自己,朕可要心疼了。”

卢皎月:“……”

这个皇帝脸皮大概比边镇的城墙还厚!!

好在卢皎月忍耐到达极限之前,外面有宫人来请,说是清和宫来人。

清和宫是女主所在的宫殿。这并不是许寄锦第一次帮忙解围了,陈帝在这边呆得久了,总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请走。

一次两次可以,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前几次陈帝都是欣然赴约,但这次明显出现点不愉的神色。

不过,到底是“宠爱”的妃嫔,陈帝还是离开。

走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下,笑,“夫人想做什么之前,多想想家中幼子。”

这么说着,又看了眼几个宫人。

众宫人都躬身领命。

于是等到陈帝一走,宫女就开始了对卢皎月的例行洗脑。

“这件五色绣裙,尚服局做了整整一年,上面坠的珍珠每一颗都是南海郡供来的,凑了好几年,才有了这么一条绣裙,陛下眼也没眨地送到了夫人这里……”

“……夫人身子不好,陛下特意开的内库,让太医随意取用,就连早些年高丽供奉的那根参王都拿出来了。”

“……”

“……夫人您看这金丝点翠簪子,翠鸟戏花,多好看啊。”

卢皎月闻言瞥过去一眼。

簪子是挺好看。

金丝镶嵌的红珊瑚花瓣,中间花蕊是用珍珠装饰,外面点缀的是翠蓝色的翠羽。都是艳丽的颜色,色彩比例稍微不合适就俗了,但这簪子显然不是如此,让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堂皇。

看着卢皎月像是终于有点兴趣,那宫女连忙把簪子呈上去,但等见卢皎月抬手似有若无地抚过簪子尖端,她瞳孔一缩,不由分说地劈手将簪子夺了回去。

为防止“意外”发生,这几个近身伺候的宫女都是武婢出身,手上的力气很大,卢皎月靠着系统插件能躲开,但是这会儿实在没这个必要,也就任由对方将东西拿回去了。

那宫女拿回了簪子,明显松了口气。

再看卢皎月,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多了点戒备。

但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到底放软了声调,“夫人,您看这宫里的日子不也锦衣玉食?你便是有什么不得意的,冲我们发一发,奴婢们愿意受着,你可万万不能伤着自己啊!”

这话说可谓恳切至极,毕竟这位宫中主人出事了,她们全都得陪葬。

卢皎月摇头,“你想多了,我没有。”

那宫女状似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应着“是”。

但是手上的动作可半点没含糊,把那个簪子彻彻底底地收起来,目光还在殿内四处逡巡,似乎在找还有什么能伤人的利器。

卢皎月:“……”

不至于。

卢皎月还真没想到这些宫人居然这么敏.感,不过她的打算大概跟对方想的不太一样。

由于某人有着比账簿还厚的鸿门宴被鸿门宴、刺杀被刺杀经历,并且极其乐于分享这些过往,时不时当乐子(……)点评几句,卢皎月在怎么刺杀一个皇帝上面有着极其丰富的理论经验。

武器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

主将佩刀、天子携剑,就地取材可比携利刃入禁中容易多了。周行训曾经轻骑入敌营、解下佩刀只身入敌帐,却成功反杀的经历就证明了这一点。

卢皎月当然做不到强抢兵刃,但是陈帝对她没有戒备,以有心算无心,总能找到动手的机会的。

陈帝在等顾夫人这个身份病逝,卢皎月其实也在等。

等到真的“病逝”发丧,顾夫人的身份死得盖棺定论的时候,她再动手,可就跟顾易扯不上半点关系了。

但难的从来不是杀人,而是如何控制住接下来的局面。

卢皎月略微闭了闭眼,除了“顾夫人病逝”之外,她还要等到顾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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