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急，先听九某把话说完！”

“好，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到时候说完说不完，这悬崖下的乱葬岗都是你的归处。”慕海嗖的一下将剑从剑鞘里抽出来，直直指向九歌。

九歌的耳朵里满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的震耳欲聋。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必须镇定下来。重重的呼吸了几次，九歌这才抬眼看向慕海，道：“作为幽州的鼠军，此次攻打桐城，将军和您的手下毫发无伤，是因为我们早已放弃了桐城，将兵力全部转移到了接下来的襄城。到时候，作为先锋敢死，将军不会以为还像今日这般侥幸吧？”

“两军交战，死伤本就在所难免，难道你益州军就不会有死伤吗？”慕海冷笑一声，言语里满是不屑。

“士可杀不可辱，为国赴国难当然可以，但是因为一时的失力，便受到自己主上的抛弃，这样的地方当真值得将军以性命相搏吗？”

听到此处，慕海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块耻辱的刺青。心中泛起涟漪。

九歌见状继续道：“不过是一次战败，没有丝毫怜悯和心疼，脸上还要被刺字，被怀疑，被推出来顶罪，这样的主上，何曾将这些为了他拼死拼活的将士们放在心里，这样的主上，将军难道不心寒吗？”

慕海没有说话，而是长时间的沉默，神情黯然。此时半柱香的时间早已过去，慕海并没有动作。九歌没有说话催促，而是静静的等待。话已至此，九歌不相信慕海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可我终究是幽州人，我的妻儿家人都在幽州，在王义之的手下。”

“九州争霸，不过是这些年的事情，若论起渊源来，我们不一样都是大魏的子民吗？若不是这连年的征战，想来我们都可以和家人一起，平静幸福的过日子。而且将军健在时，王义之尚且对将军如此，难道将军真的天真的以为若是将军身陨，您的父母妻儿能得妥善安置吗？”

鼠军是整个军队里地位最低下的，一般都是犯了大错或是死刑的囚犯，莫不要说将领们可随意欺压，就连地位高一些的兵士也可欺压。这么些年，慕海不仅一次被欺压过，这种切肤之痛，他又怎会不知。

九歌见慕海神情淡然，便接着道：“将军若是能弃暗从明，九歌保证一定可以救出将军的妻儿父母到益州得享安宁。”

“如何救我父母妻儿？”慕海这句问话一出，九歌知道成了。今日怕是不用死了。

“待我们去襄城之际，将军大可找几个心腹，偷偷潜回幽州，暗中救下妻儿父母，妥善安置。待到益州军大破幽州军之后，再将妻儿接回。”

慕海忽然冷笑道：“幽州十万大军攻益，你如何就确信，胜利最后站在你们这一边呢？若是失败了，我不一样得死？”

慕海原以为九歌一定会否认，极力劝说。但没想到九歌一下子便点头答道：“对，将军说的对，幽州举全国之力攻益，益州目前暂时只有防守的时间。确实并无十足把握取胜。”

慕海此时有点摸不着九歌的套路了，她不是来劝说自己投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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