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地星文明最大限度的维系自己重生的希望。
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休眠系统,那里的冷冻室,存储着数以十万计的人类大脑。
这种喜欢好像已经延续好多天,又好像有几万年。
她确信自己刚刚来到这里,又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过往如同一场春梦,了无痕迹。
她记不住的东西太多了,为了节省能源她经历过无数次的重启,每一次,她都会切割过往的记忆,把它们封存在庞大的数据库中。
冷冻室还有多少头颅是存活的?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曾无数次的关闭失去生机的冷冻舱。
她的意识快速的投身到冷冻仓的投影仪中,在连贯的投影仪投射下,她的影像可以连续无阻碍的在冷冻仓内行走。
直到她走到两个并排放置的冷冻仓前。
这两个冷冻仓是目前生命力最旺盛的,
看着搁置于显著位置的小小冷冻仓,里面那颗英俊刚毅的面孔,寂寞的她早已将这个头颅当成了自己深深眷恋的爱人。
他的名字,叫北辰。
是同名吗,阿文心想,但是,她继承的记忆却告诉她,这个人曾是整个地星文明号的舰长。
他带领人类文明走过了极其悲惨,无助,黑暗的星际流浪纪元,那是多少年呢?或许时间对他们早已没有了意义。
在北辰旁边的冷冻仓中同样冷冻着一颗头颅,一颗同样生命旺盛的头颅。她是位女士,是北辰的爱人。
或许,她和她的爱人,此刻正在红尘中一世一世的轮回,重复着他们的爱情纠葛。
阿文心中,莫名的有些嫉妒,这或许来自于她自身。但她确认,这嫉妒,更多的来自于她继承的记忆。
当她将目光锁定在那个女性头颅的面孔上时,她的心,瞬间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紧紧抓住,纠结的疼痛,让她的投影都不由自主的紧紧皱起了眉头。
那张美丽的面孔,赫然就是她自己,阿文。
那么,我是谁呢?
阿文陷入迷惘……
这里,没有欲望和危机的驱使,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概念。
不知多久,她从迷惘中挣脱出来,心中默默提醒自己。
这不过是一副诡异的画,我不过是借用别人的记忆,在观看一段尘封的历史。
那相像的面容,或许是我对阿辰的喜爱,在图画中的记忆投射。
我爱北辰,于是那个舰长的头颅和名字都变成了北辰。
而我当然就成了他的爱人。那么他爱人的名字叫什么呢?
阿文的目光下移,她赫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文字:“夏岚。”
是因为夏岚也喜欢北辰吗?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这里投影,这里为什么会有夏岚的名字呢?
我叫什么?我是阿文,可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式的名字啊!
这是夏岚对我的称呼啊!
阿文有些混乱了。
……
离开最喜爱的两个冷冻仓,阿文的投影继续向前行走。
直到她走到一个女孩子的冷冻仓前。
这个孩子只有四五岁,是这里唯一一个以完整肉身冷藏的人类。
但是,这个女孩子却有一个让人极为不舒服的名字:
“兵冢”。
又是枯燥的一天,阿文已经巡视完所有的区域。
唯一运作的一台核聚变发电机,运行正常,能够给所有必须的设备提供能源。
生物种子库保存完好,它们的舱室温度没有任何不良变化。
红尘系统是耗电大户,几乎消耗了核聚变发电机产能的百分之八十。
它的根服务器也运行正常,设备虽然已经十分陈旧,但距离损坏停机,还早的很呢?
阿文一直有个困惑。
进入红尘的人,他们的大脑在冷冻仓中死去后,还会存在吗?能保持原有的灵动?还是变成了一段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数据?
根据记忆中的经验,阿文确信,这些人极有可能化成一些机械的编码程序。
自己融合的这个记忆体,不也是冷冰冰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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