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轻松。小霞又不是干后勤的，就算公司里的东西坏了，也不会跟我打交道。”
乌云在外面听着爷俩一个又一个歪主意，感觉恶心坏了。
张雄明明和钟霞在同一栋办公楼上班，又住在同一个小区，有心追求，连偶遇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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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上下班同路，也不用刻意。
甚至钟霞装修房子前前后后就她一个人，包括买家具安装什么的，张雄本来就是物业里干维修的，算是半个懂行，伸伸手多表现表现，怎么就不能赢得好感呢？
就算钟霞觉得不来电拒绝了，那有个明确的答复，他也可以及时止损，再去寻找新的更合适的对象啊。
尽想这些歪门邪道。
乌云绕着他姐的房子转了一圈，又绕着小区转了一圈。
万钧利不知道是不是下班了，还是今天没上班，不在保安室里。
乌云打醒了一只小区里的斑鸠，问清楚了万钧利的住处。
万钧利住得不远。
乌云飞过去也就20分钟左右，不过走地面的话，倒也不算很近。
和钟霞住的新建小区比，这里就是个城中村，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乱，只是对比普通小区要显得嘈杂和拥挤一些。
斑鸠被迫摸黑伴飞，委屈巴巴地问：“大哥，我可以去睡了吗？”
“去吧。”乌鸦抬了抬翅膀，然后就看到傻咕咕一头钻进附近的一棵树上，歪头就睡。
万钧利家住在一栋自建房的三层楼上。
说是三层，其实是在二楼平顶上的违章加建。
空了一半的地方，全是晾晒的衣服被子，天都黑了，还有许多没收。
加建的估摸四十来平米的地方，还分了两家人居住。
乌云对比了一下，这么一间房，大小和他们单位的单人宿舍差不多，但环境显然没法比。
万钧利在天台上支了张折叠桌，周围摆了三个塑料凳子，和一个年轻人面对面坐着喝酒。
桌上就一盘盐水花生，一盘拍黄瓜。
乌云就站在加盖的屋顶，低头看到边上已经有许多空的啤酒瓶，花生和黄瓜倒是没下去多少。
酒味和各种汗臭味或者别的臭味，熏得他有些难受，往上风口站了站。
年轻男人喝了一口酒：“张雄谈恋爱谈得怎么样？真找了个外地的女的？这边本地人不是都看不起我们这些外地人？”
万钧利加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本地的女的也能看得上他啊。不过他看上的姑娘长得真不错，家里面应该条件也不错。”他拿出手机，翻相册给儿子看，“喏。我远远拍的。”
“长这么好看？”年轻男人显然被钟霞的长相惊艳到了。
万钧利把手机收回来：“人家在海洋国际大厦工作，听说是坐办公室的。”
年轻男人就不理解了：“那人家能看得上张雄？”
“嗤！谈什么，八字没一撇，人家姑娘连张雄是谁都不知道，就听他自己瞎咧咧。”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家什么样，我们少管。倒是小远的工作，你找机会跟张英楠提一下。他现在在超市仓库里搬货，又累工资又低，给调个轻松点的部门呢。我现在当个保洁也不好，又脏又臭的。”
万钧利听着也很不满：“本来还以为徐正业在Y市过得多好呢，结果……哼！”
年轻男人倒是心态平和一点，但不多：“算了，张英楠也不是在超市当领导的。她说话能有什么用？反正我们一家算是出来了。现在不管怎么说，总比在老家赚得多一点。咱们多攒两年，就能回老家盖得起房子了。”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可小瞧你‘舅妈’了。她和单位的几个领导关系好着呢。看看她一天天往家里带的那么多菜啊肉的，什么时候轮得到咱们这种普通员工？凭什么我们得回老家盖房子，他们一家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真该让你姐来看看，她男人在大城市里过得什么日子。”
张家搬家，请了亲戚去暖房。
他们就在附近，肯定是到场的。
那么漂亮的房子，把她看得眼都红了。
她这话一出，万家爷俩都不吭声了。
他们也一样眼红。
年轻男人灌了一口酒，说道：“换我有这么好的房子，那么漂亮的姑娘早就追到手了。”
他这一说，万钧利倒是听进了耳朵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你去追，爸支持你！那姑娘自己买了房子。你只要追上，就能住进去。咱们一家都能住进去！”
他话刚说完，突然凳子腿“咔”一声。
他才感觉到凳子似乎是往后退了一点，不到三秒钟，塑料凳子直接就裂了开来。
万钧利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嘭”地一声，听着尾巴骨都断了。
他老婆孩子赶紧要过来扶他，两个人还没站起来，屁股下的凳子也跟着裂开，女人跟着就摔到了地上。
他儿子到底年轻，反应稍微快一点，没摔，但慌乱中掀翻了桌子，桌上没喝完的啤酒，没吃完的菜，全都撒得跟天女散花似的。
正好有几个人上来收衣服，一看这乱七八糟又是酒又是菜汤的，溅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顿时就不依不饶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天台是公共的地方，你们吃饭喝酒也不知道摆远一点？”
“我刚洗干净的衣服，现在变成这样了，让我明天穿什么？”
“这油渍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得干净。”
“赔我们衣服！”
这一伙八个人是同乡，在附近一个工厂上班，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万家人都没从地上起来，就给人赔了钱，连个屁都不敢放。
乌云看着几只藏好的老鼠，觉得杰瑞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杰瑞全是都是宝，不仅是优质饲料，而且智商不低，能沟通能指挥，还不难找。
万钧利夫妻被儿子扶着从地上站起来，没心思喝酒了，去检查塑料凳子，也没检查出个什么来。
“顶楼太晒了，这种塑料的东西一晒就脆。”
“桌子也坏了。”
“唉，先收拾吧。”
乌云觉得这一家，果然蛇鼠一窝。
看着在阴暗的缝隙中爬行的老鼠，他低头：“把他们家电线咬断。”
8月，顶楼，没电。
这不是很好的场景嘛。
一群一眼看不到边的大黑耗子仰头，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乌云看着：“吱吱。”
知道了，老大。
好的，老大。
乌云突然感觉到肚皮震动，张开翅膀飞往一个合适的地方，变成人形查看手机，果然是颜昊发来的信息。
亮晶晶：事情顺利吗？大概几点能回来？
乌云：顺利，大概再过半小时往回飞。
亮晶晶：好。
乌云回复完，重新变成乌鸦，这一次是直接往钟霞工作的海洋国际大厦飞过去。
他对这种大楼其实没有多少把握，能够探听到信息。
倒不是说办公大楼里就没有小动物，而是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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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他一个鸦鸦进不去。
然后他就在屋顶逮到了一只……“仓鼠？”
他在大学的时候帮人找过几只仓鼠，和这种小东西也算是有所接触。这只的品种是金丝熊吧？
它们看着奶胖奶胖傻乎乎的，其实算是比较聪明的宠物，且极其擅长越狱。
这只也是越狱的？
奶黄色的仓鼠长得有些过于肥胖，吱地时候都呼哧带喘：“老大饶命！”
乌云看它态度良好，就问它：“问你些事。”
“老大您说。”它眨巴着水灵灵的豆豆眼，感觉自己肥嫩多汁的身躯，今天就要全剧终。
哟，这还是只会说敬语的仓鼠。
会说敬语也不松爪子，这小仓鼠的小肥肉真扎实，完全不是虚胖：“你去十八楼吗？”
“整栋楼都是咱家族的鼠！您要找18楼那位，我去替您叫来？”
乌云：“……你们家族？”什么仓鼠，一越狱还越了一大家子？
这仓鼠怎么一口京片子？
“嗐！咱家生得快，楼里又不缺吃的。您想打听点啥事儿，咱帮您一问就知道了。”
“你们上哪儿找吃的？”乌云觉得金丝熊在驴他，不松爪。
“茶水间里多得是吃的。很多办公室里也有。就是甜食儿太多了，大肉虫子吃不到，只能啃点牛肉干猪肉脯维持一下生活这样。”
金丝熊见巨大的乌鸦没有松爪的意思，倍感无奈，只能示意乌云到一个管道口，对着里面“吱”了一声。
没一会儿，管道里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花色差不多的金丝熊接二连三地钻了出来。
比起锥形的“一只”大黑耗子，这些金丝熊更像是“一堆”仓鼠。
不管是一只还是一堆，高智商易沟通的仓鼠给乌云节省了很多麻烦。
他直接就询问它们关于钟霞和张雄的事情。
仓鼠果然知道，但它们能认人，却不能知道谁在公司匿名群里传播钟霞的消息。
它们倒是能够感受到人类的情绪，给了乌云两个名字：“一个叫盈盈的女的，还有一个叫徐经理的男的。”
乌云把名字记下，答应仓鼠们下次来的时候给它们带大肉虫子作为报答。
金丝熊们一个个站起来，像是朝圣一样对着大乌鸦拜拜：“真的吗？”
“真的。”
“活的虫子吗？”
“活的。”一条虫子换一只鼠鼠，到时候把它们一锅端了找领养。
这群吃着垃圾食品长大的仓鼠，一个个肉眼可见的三高。
就是最好他得找个人来喂虫子。
怎么会有东西把那么可怕的东西当食物？！
有了内应，乌云没再多停留，往钟霞家绕了一圈，透过窗户看到她一切正常，就直接返航。
晚上的江面显得更加空旷，有航船还在来回穿梭。
他有些好奇，飞近一点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些是货船，有些是渔船。
有些装集装箱，有些是散货。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应该逐渐归于安静的时间，他们依旧在忙碌。
渔船上还没有渔获，大乌鸦盘旋了一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就直接往家里飞，路上又捡了点亮亮的东西。
他把东西放到树屋的平台上，再飞到阳台上敲玻璃窗。
颜昊马上打开门，伸手把他抱起来：“怎么不自己进来，跟我还客气起来了？”
“爪子脏，先洗澡。”
“行。”
颜昊调整好水温，把小八哥放在台盆里一边冲洗，一边在浴缸放水：“等会儿冲干净了再泡澡。”
“好呀。”
说起来，颜昊已经是洗小八哥的熟练选手，但小八哥现在是他的男朋友，这个感觉就有些微妙。
他现在摸着小八哥的羽毛都脸红心跳的，捏着小八哥的爪子，脑子里全是自己抓着乌云的脚踝的画面。
乌云是典型的小骨架，四肢修长纤细，脚踝说不定他一手就能握住……
乌云本来还奇怪，怎么冲水的速度变慢了，刚想抬头去看颜昊，就见台盆里“啪”一声，落下一滴血。
紧跟着又是“啪啪啪”好几滴。
乌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颜昊捂着鼻子往外面跑：“高阿姨，医药箱！”
乌云站在台盆里，自己搓脚脚，万分不解。
至于吗？
他还穿着连体羽绒服呢，亮晶晶就这么激动的吗？
他搓干净脚，放掉水，就飞到浴缸里去泡澡。
今天不是玫瑰香味，是奶香鸦~
高慧娟在楼下飞快地给颜昊处理完鼻血。果然，明天吃点败火的菜，年轻人真的是火气太足了，有了男朋友还这样。
她不好问太私密的，就隐晦地问道：“今天不是接小乌去崔总家了吗？怎么小乌没跟你一起回来？”
本来不是说好在老宅那儿过夜的吗？
颜昊不好说自己男朋友当侦探去了，比起把人拐回家，显然钟霞那边的安全更加紧迫一些：“嗯，有点事。”
高慧娟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吵架了，没再问下去：“明天还要准备小乌的一日三餐吗？”
“多准备些点心。让施叔多烤点曲奇饼干，他爱吃那个。”估计明天也得往Y市那边飞，还不如让他随身多带些点心，可以随时补充能量。
“行。”
颜昊再返回卧室的时候，小八哥正好从浴缸里跳出来。
明明相对一般鸟来说格外巨大的身体，却相当轻盈地飘落到护理台上，看到颜昊过来，就理所当然用爪子扒拉毛巾和吹风机。
颜昊就给他擦毛吹干一条龙服务：“今天怎么没多泡一会儿？”以前小八哥能在浴缸里泡澡+玩水半个小时。
“有事。等会儿跟你说。”
“好。”
洗完澡，他就飞到颜昊床上躺好，一摸肚皮，才想到手机还在肚子里。
颜昊看他跟床上有电一样，刚躺下就弹射起飞，完全不明白。
难道是和大白待久了，被传染奶牛猫的神经质了？
小八哥还没落地，就变成人形，和刚才鸟形态的时候一样轻盈无声地落到地板上。
颜昊这才注意到他还背着个包。
乌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开始低头发消息，一边对颜昊解释：“我去我姐的办公楼转了一圈，在那儿发现了一窝越狱之后自行繁殖的仓鼠。”然后在群里发语音，“姐，你单位有没有一个叫盈盈的女的，和一个男的徐经理？”
颜昊很好奇：“这是仓鼠告诉你的？”
“嗯。”
钟霞很快回复：“蒋盈盈，我同组的同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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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单位有个徐经理，不过是女的。怎么了？他们有问题？”
“不一定是他们传你八卦，你注意一下。”
“行。”同组的同事，关系恶劣不奇怪，毕竟彼此之间是竞争关系。
至于造谣八卦……可能也不是很奇怪，但要是查实了，她恐怕和这种人做不成同事了。
就是这个男的徐经理是谁？
钟霞还没想出来，江林就在群里发了张照片：“徐诚，这个人吧？物业公司的经理。”
“在公司里八卦的人，应该就是蒋盈盈。她和徐诚是男女朋友。他们住的地方和你家一个方向，在城中村里。说起来倒是距离万钧利家不远。”
钟霞看着群里发的照片，显然是物业公司贴在墙上的员工的证件照，但再怎么证件照也能看得出徐诚的年纪不算小了。不能说很老，但也三十好几的样子，秃头，满脸油光，相当显老。
说三十几都是保守的。
蒋盈盈比钟霞大几岁，今年也才26。
江林说道：“顺利的话，这件事情这个礼拜……下个礼拜吧，就能有个结果。”
江林是专业人士。
钟霞相信他的专业判断，比较不相信的是她弟。
她看着两人的私聊信息：“你让我准备一盒子大麦虫？”
“面包虫也行。”隔着手机，乌云完全没意识到钟霞的震惊，语气中满是对自家人的随意和小任性，“要活的，不要虫子干。拿去天台，那儿有一窝仓鼠。你准备个笼子，最好是带小隔间的那种，把它们一窝端了。一共有30只。你得手了告诉我一声，我晚上过来拿走。”
钟霞满脸疑惑：这是什么奇怪的接头方式？
她知道她弟在当什么宠物侦探，但这也太奇怪了吧？
乌云没看到她的回复：“你不是不怕虫子吗？要不我网上下单，地址填你公司？你公司方便收快递吗？”
“不用不用。我直接线下买吧。正好这两天休息，我去花鸟市场买花，顺便买点……虫子。”弟弟这种生物真是太奇怪了。
颜昊看他放下手机，拍拍自己的床：“来。”
乌云坐在地上，和穿着睡衣的亮晶晶四目相对：“你……又流鼻血了。”
第九十七章衣服
颜昊去找高慧娟处理鼻血，乌云去隔壁房间洗澡，顺手从颜昊的衣帽间里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
等颜昊止血完上楼，看到乌云带在衣帽间里，有些闷声闷气地说道：“看见你的衣服了？”
“啊。”乌云扭头看颜昊，“你这都什么时候买的？”
颜昊的衣帽间很大，里面都是高慧娟整理归置整齐的，装的玻璃柜门。
什么衣服放在哪里，一目了然。
乌云大概知道颜昊暗搓搓买了几件他的衣服，但他以为就是和之前的小八哥居家服那种的，有个两三件这样。结果没想到，他的衣服在衣帽间里占了两三成。
他洗澡前拿换洗衣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洗完澡过来仔细看，还真是。
家里有个开服装店的妈，乌云的衣服已经比大部分普通同龄的男孩子多不少了，但这么多还是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这么多衣服，甚至只是一季的。
考虑到现在已经八月份，他能穿几次？
颜昊很喜欢这种分一半衣橱给乌云的做法，刚买的时候没觉得，买完挂起来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就这几天买的。哦，我车上还有一些，等高阿姨整理完了再挂上来，里面有几件秋装。”
“几件？”乌云觉得颜昊说的几件和他的认知可能不太一样。
“嗯。真的没几件。”
“不用买什么秋装吧？这里不都是今天短袖明天羽绒服的吗？”在H市读了四年大学，他可太清楚了。
春天也没有。
之前他妈还给他精心准备了许多薄薄的校园风的针织开衫啊，针织马甲啊，结果这边的天气就是从小棉袄到短袖，从短袖到羽绒服，中间完全没有任何过渡。
春秋装是什么？
“办公室开空调的时候穿。可以在办公室里放件薄外套。”
“我有白大褂。”乌大夫倒是对他买衣服感到很好奇，“这么多衣服，你都什么时候买的？”
“下班之后，在家附近遛个弯，顺手就买了。”之前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就暗搓搓买了几件，前两天确定关系了，他就彻底放开了手脚，“我家……我爸妈家边上不就是商业街嘛。”
市区人多，老城区的人行道狭窄，跑步不太方便。
他就改遛弯，以每天十公里的体力买买买。
“有吗？”乌云上次过去，还真没注意。
“下次我带你逛逛。我家附近挺多有意思的老店，顺便再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学校什么的？”
“好啊。上次飞过去的，就看到一个喵咖……咖啡店。”在本市待了4年，可惜他校区在远郊，对H市没什么了解。
颜昊一听他提那什么真人猫娘咖啡店，酸水又要冒上头，伸手给他选好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突然之间心里面就不酸了，心里面好像有数不清的小泡泡不断咕咕往上冒，眼睛都跟着弯起来：“好了，早点睡。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啊？高阿姨他们都不知道我来了，明天还是我自己去上班吧。你明天不是得去市区上班？”他自带巡航功能，不需要落后的汽车交通工具接送。
“嗯。”颜昊觉得有些不开心了，先是伸手拉了乌云一下，见他不反对，又挨过去抱抱。
乌云还当他求安慰，抬手就回抱了一下，在他后背拍拍：“好啦。等你忙完就好了。”
他当小八哥的时候，就知道颜昊手头的一团乱麻。
家业是不小，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有一部分还不仅仅是颜家一家的，涉及到其他合作的人。
颜昊差点都没听清楚乌云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小八哥的腰真细：“没两年忙不完。”
乌云抬手拍拍他肩膀：“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颜昊没动。
乌云问：“我的腰怎么样？”
“很细。”
乌云又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鼻子热热的？”
“我整个人都热热的。”热血沸腾！
他男朋友催他睡觉！
他当然知道不是那个意思，但怎么能够控制住自己不浮想联翩呢？
乌云摆开他的胳膊：“我的意思是，你又流鼻血了。”
“哦。”颜昊有些呆，感觉自己男朋友真好看啊，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哪儿哪儿都那么完美。
乌云只能拉着他出衣帽间，去扯了张纸巾，先给他擦掉血迹。
颜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感觉自己没出息极了，心里有那么点想法，也被这满脸血给弄没了。
颜控兽医心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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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处理了一下颜昊的鼻子，为了避免刺激到他，还是变成小八哥睡在他身边。
颜昊有点失望，但小八哥像是顶级助眠药。
他很快就睡熟了，睡得还非常好，完全没有他预想中的男朋友在身边看得见吃不着的纠结。
倒是乌云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一会儿想到钟霞的那堆破事，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美腻的亮晶晶，跳出被子绕着床跳了半小时舞，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傻，又钻进被窝，把自己怼进颜昊的怀抱，想着亮晶晶已经是自己的正牌男朋友了，又兴奋地想起飞。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老想着亮晶晶，要转移注意力。于是他就想办公楼里的那一窝金丝熊，接着就想到金丝熊指明的大肉虫子。
噫~
他马上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把脑袋怼到颜昊怀里，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早上，颜昊醒过来的时候，难得小八哥还在。
收拢着翅膀的鸟看上去不大一点，样子也很乖巧可爱。
颜昊看了看时间，把他放放好，没吵醒他，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完了还没见他起来，就低头亲了亲小八哥的脑门。
毛绒绒的。
“小乌，起床了。”想到一会儿乌云会穿上他买的选的衣服，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昨天那种小泡泡逐渐膨胀，变得剧烈，像是要在他的身体里炸开一样。
小八哥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啾了一声。
他的羽毛还没长好，这几天来来回回得飞，Y市和H市之间隔的江面上的风特别大，他还非得自己拉速度什么的，消耗的体力比颜昊一天十公里大多了。
虽然百公里耗能三块小饼干，但需要配合睡眠慢充。
颜昊把手指头戳进小八哥格外厚实的胸部羽毛里：“要不今天给你放假？我去人事那儿说一声？”
乌云这下彻底醒了：“不要，我去办公室睡。”
当着老板的面说摸鱼……行叭，谁让眼前的是自己的男朋友呢。
等他们相互见过对方家长，仪式一办，乌云不就是老板娘了嘛。
老板娘当然是想干嘛就干嘛。
颜昊就把小八哥伸手从床上抱起来，轻轻拍抚他自然趴在自己肩头后格外顺手的背部，往卫生间去的路差点给乌云又拍睡着了。
他站在洗脸台上发了一会儿呆，看到自己的羽毛在镜子里格外绚烂多彩，才猛然被自己帅醒。
他高高兴兴对着镜子跳了两下，看颜昊对着自己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赶出去，才自己洗漱起来。
颜昊在门外提高声音：“我把衣服放床头柜上了。”
“好。”
乌云收拾完自己，换上衣服，又变成小八哥坐电梯下楼。
施超看电梯里出来的大黑鸟，感觉格外像背着手踱着方步的大爷：“哟，小八哥今天怎么不自己飞下来？”
小八哥回答：“不想飞。”飞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就是翅膀酸，胸肌也酸。
他还是太缺乏锻炼了。区区这么点距离就不行了，很多候鸟迁徙起来都是横跨竖跨半个地球什么的。
颜昊把他从地上抱到自己腿上坐下：“吃饭了。”
他开始享受投喂男朋友的快乐。
以前颜昊也经常给小八哥喂各种吃的喝的，高慧娟和施超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八哥也觉得很对。
只有颜昊觉得不太对。
这跟他想象中的恋人之间的甜蜜喂食，差距不能说很大，只能说差得远。
偏偏小八哥吃完一抹嘴就跑，刚还说着不想飞的鸟，一抬翅膀就自己开了客厅门，一本正经地对三个人说道：“我去上班了。”
颜昊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去吧。下班了早点回家。”
施超被南瓜粥呛了一下，好不容易把咳嗽咽下去，抹抹嘴说道：“搞得跟真的一样。小八哥还上班呢？”
当然，小八哥还是名校毕业呢。
颜昊看小八哥把客厅门关上，在露台上跳了两下，飞到树屋里绕了一圈，才重新飞上天，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乌云其实还在附近盘旋了一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又确实没少什么东西，才飞回宿舍。
这个时间距离他上班时间还有点早，但家里还有猫和鸟得伺候。
今天一上班，就把猫弟弟给嘎了。
猫弟弟还想在“小叔”面前装模作样，想让大白舔舔毛。
它刚洗完澡，浑身的毛毛蓬松洁白柔顺光滑。
这会儿出去骗小姑娘猫，根本就不用秀肌肉，只需要它往那儿一站，自然会有小姑娘猫前赴后继。
说不定还会有几只对它爱答不理的三花大美人。
很快，它就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拥有一窝又一窝又一窝……数不清窝的小猫崽。
猫猫帝国将在它的手下开疆拓土！
然而这一切都没了。
谁能想到呢？
它只是“喵呜”了一声，就被阴险的小叔……不，是乌大夫给撂倒了。
它感觉有许多杂念在迅速离它远去，还有奇怪的诵经声和笃笃笃的木鱼声响起。
它见过有没有头毛的人类成天这么干，身上还有差不多的气味，总让它分不清谁是谁。
乌云看着点开诵经视频的红英：“它没死，不用念往生经超度。”
葵花鹦鹉羽毛雪白，合拢的头冠下一条黄色像是一根健壮的蒜苗，歪着头看着乌云，一脸无辜：“不用吗？它眼睛都翻白了。”
乌云看笼子里的猫弟弟在麻醉效果下张嘴吐舌翻白眼，给它带上好看一点的耻辱圈，再关上笼门：“不用。它只是麻醉还没退。你在这儿陪着它？”
红英看着猫弟弟，再看看在外面草坪上抓小昆虫的大白，人模人样地叹了口气：“唉……妈妈和小叔都靠不住，只有我这个大叔叔管用了。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乌云：“……”忘了这只鸟的语言天赋惊人，掌握了多门外语。尤其是猫语精通，要是猫语有考级，红英绝对猫语专八。
他本来以为猫弟弟叫他小叔，是为了表达亲近，没想到搁这儿等他呢。
猫弟弟估计都不明白大叔叔和小叔的含义。
毕竟猫弟弟看上去蠢……眼神清澈，用来长脑子的能量都用来长肌肉了。
嘎蛋蛋只是个小手术，一点都没耽误乌云的工作。
倒是他今天工作的时候，似乎总能听到一种之前没听见过的不太一样的鸟叫声。
很多鸟类包括动物叫的时候，并不一定是非得为了表达特定的意思，也不一定跟谁交流。
尤其是一些鸟，就是心血来潮想要引吭高啾一下。
乌云按惯例忙了一上午。
早上还跟颜昊说要在办公室睡，其实根本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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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忘了今天周日，下午也有零零星星的事情。
工作倒是不多，主要是来回跑在路上比较花时间。
忙到下班，他东西一收，就带着小动物们回宿舍，也不想自己做饭，回到宿舍洗洗完，才舒坦地靠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啊……可算是下班了。”
看着原本躺在门口的猫弟弟，特意走到他脚边，给了他一个颇为沧桑的眼神，腿一软就砸在地板上，他用脚指头怼了怼：“怎么了？有意见你就说啊。”
猫弟弟回头看了看他：“呼——”
晚了，一切都晚了。
乌云以为它是不愿意戴耻辱圈，还骗它：“你脖子上这个大花花特别好看，真的。”
大花花的形状，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个耻辱圈的事实。
猫弟弟动了动耳朵尖，不想搭理阴险的人类。
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妈妈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人类把自己嫁了出去。
果然，嫁出去的妈，泼出去的水。
有了后主人，就有了后妈。
看看它都成这样了，它亲妈还在玩玩具！
咦？那个玩具……好像有点好玩的样子。
乌云本来还担心把猫弟弟这么一嘎，把它嘎出了心理问题，然后就看刚才还生无可恋的猫，慢慢翻身坐起来，匍匐，扭屁股，瞳孔滚圆，“唰”一下冲出去，把被大白刚扔飞的仿真鱼扑住，咬住鱼的后脖颈，弓着身子疯狂兔子蹬。
“悠着点！不怕扯着蛋？”
猫弟弟咬着玩具鱼不松口：“扯什么？蛋都没了！猫嗷！”
颜昊电话打过来就听到乌云那儿丰富的背景音：“怎么了？大白叫什么呢？”
“不是大白，是大白的小儿子。”至于叫什么，“哀叹自己逝去的夜生活。”
渣猫嚎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搞得跟真的断子绝孙了似的。
但作为一只武力值彪悍，且年满一岁的成年男猫，它已经有了不下十只后代。
颜昊一听就笑了：“在宿舍？”
“嗯。”
“下来吧，我快到了。”
“好。”乌云挂了电话，跟三小只放完了饭，就下楼了。
猫弟弟对玩具的注意力被猫粮分散了一点，吃完了才问：“小叔干嘛去了？”
大白一边洗脸一边告诉它：“找他男朋友去了。”
“哦。小叔是女的吗？他男朋友是人还是什么品种的鸟？”
“他是男的，找了个男的人。”
猫弟弟显然想不太明白：“小叔为什么要找男的人？三花小姑娘多好看啊。”
大白偏头给靠过来的小儿子舔了舔毛，在它头顶逆着舔出一个小尖角：“人类很复杂。”
猫弟弟似懂非懂，但注意力又被飞到沙发上坐好，打开电视机的鹦鹉吸引，跟着坐到鹦鹉边上：“大叔叔，你干嘛呢？”
“看电视呢。”红英跟乌云别的没学会，肚皮朝上摊开了翅膀的睡姿学了个十成十，一副老大爷的样子，就差一副老花眼镜。
猫弟弟在边上看了看，也跟着仰天躺下。
肚皮露出来的姿势，让它有些缺乏安全感，但很快它的四肢逐渐松弛下来，卷在两腿间的尾巴也一点点放松，自然伸直，后腿慢慢变成了个心形。
大白跳上沙发，给小儿子胡乱舔了舔毛，然后一屁股坐在猫弟弟头上。
乌云透过监控看到这画面，一脸无语。
颜昊今天是自己开的车，还以为乌云是在干嘛。
他还没问出口，乌云就说道：“看客厅里的监控呢。我不是给猫弟弟做了绝育，把它带回家了，怕它不适应。”
“它适应得很好？”
“嗯。还行。”看猫弟弟的意思，其实今天放走了也行，不过要是它自己觉得可以，在家里能待得住，那就多观察两天，等彻底“完蛋”之后，再出去争霸天下。
都已经是成年猫了，肯定不会被妈妈一屁股坐死吧？
没有新帝是怎么死的。
施超和高慧娟一早就知道乌云会来家里，掐着点准备好了饭菜。
乌云一到，什么都不用想，洗个手就吃饭。
施超和高慧娟看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太亲昵的举动，吃完饭之后两人就一起去树屋里，就看不明白了。
“他们这是在谈恋爱吧？”
“应该？”
“什么毛病？谈恋爱不去看电影，跑去鸟窝？在鸟窝里看电影？”
高慧娟觉得确定又不确定的，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到客厅落地窗前往外面树屋看了看，就见颜昊坐在窗口。
倒是乌云从颜昊身后探出头来，问：“高阿姨，你有没有看到这边平台上的东西？”
高慧娟回答：“没有啊。我今天打扫的时候是空的。是什么东西不见了，我来找。”
“哦，不用了，没什么。”乌云挠挠头，觉得可能是被别的什么鸟叼走了，回头跟颜昊解释，“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捡了点亮晶晶的东西。”
一说到亮晶晶，他就看向颜昊。
这么大一个亮晶晶，就摆在自己的窝里。
乌云开心极了，回到树屋里就变成小八哥，绕着颜昊跳了一圈舞，把颜昊逗得不行。
“变回来，亲亲？”
小八哥就一下变回人形，把颜昊扑倒，在他脸上一通胡乱亲亲。
颜昊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才算是止住了他乱七八糟的动作，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正常的恋人之间的亲吻。
和鸟类坚硬的喙不同，男朋友的嘴唇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柔软甜蜜，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炽热，像是拥抱着太阳，整个人都要融化。
他突然略感恼怒地咬了男朋友的脖子一口。
“啊。”乌云小声惊呼，在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又不是很清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颜昊压在身下了，“怎么了？”
颜昊长叹一口气，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忘在车上了。”
“什么东西忘车上了？”
颜昊显然很沮丧：“我今天特意自己开车去买的……作案工具。”平时施超开车，他还真的不好意思。
乌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会儿之后，就忍不住开始笑。
虽然被打断，他也不太好受，但真的感觉好好笑。
颜昊又咬了他一口，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两个人平静下来，乌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颜昊没法整理衣服，“嘿”了一声：“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颜昊身上的衣服没一件好的，被乌云都撕开了。
他当然很满意男朋友对自己的热情，只不过这幅样子确实不方便从树屋下去，再穿过施超和高慧娟在的空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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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把衣服都脱了，看着小八哥从他房间里抓着衣服给他送过来。
换完了衣服，他们也没回房间，躺在鸟窝里看电影。
今天的电影比较无聊，乌云靠在颜昊的肩头，刷聊天群。
颜昊随口说道：“才一天，今天也没有上班，应该没什么进展。”
乌云就把手机递给他看：“还是有点的。张英楠找了律师，已经回来了。万钧利的老婆和儿子在超市的工作出了纰漏，应该保不住了。万钧利求上门，和徐正业吵起来了。”他很好奇，“真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啊。”
前排看戏才是真谛，比电影好看多了。
第九十八章解决
“好奇心这么强？”颜昊抬手，顺着乌云的后脑勺，一路摸到他的后脖颈，然后像对待小八哥一样，用指腹给他轻轻挠。
乌云果然舒服地眯起眼睛：“要不是咱们国家没侦探这个职业，我干什么宠物侦探呢？”
颜昊觉得乌云的这些小习惯，跟小八哥一模一样。
好奇心强，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妖精？
“你放外面丢的东西，说不定也是被别的鸟捡走了。”
“可能吧。不过别的鸟也不一定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他附近方圆几十里的鸟都打过交道，应该不会有鸟来找他不自在。
再说，他们这一片又没有别的鸦科。
江林不愧是得到资本家认可的“侦探”，办事能力相当强悍。
从星期一开始，聊天群里就信息不断。
钟霞几乎都没心思上班了，每天给乌云发各种长长的语音，休息时间还要给乌云打电话视频汇报进度。
“我真是开了眼了。蒋盈盈找个比自己老那么多的男人也就算了，那男人工资还没她高，长得就那样，她还跟人家一起住出租屋。”说到这里，她兴奋的表情有片刻的扭曲，“那姓徐的物业经理特喵的还是有老婆孩子的。孩子都已经读高中了，老婆在老家陪读。今天带着孩子来公司闹，我们整栋楼都去看戏了。”
乌·颜控·云跟着他姐一起想不明白：“图什么呢？”
“反正我不理解。”钟霞想了想，不太确定，“也许他温柔体贴嘴巴甜？”但觉得也说不过去，“那样的长相说什么甜言蜜语都油腻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钟霞也是个重度颜控。
其实物业徐经理除了英年早秃之外，也算是个长相比较可靠的成熟男人形象。本人又是个经理，说出去也是个管理层。哪怕同样租住在城中村，住房条件也比万钧利一家要好得多。
徐经理还很懂得过日子，家里修修补补什么的不在话下，还会做家务，各种节日纪念日都会准备小惊喜。
蒋盈盈对这么个对象，心里是挺满意的。
至于没结婚，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想。
她想趁着年轻在职场上再冲一冲，眼看着上司要往上升，如果她是单身未婚，那升职的概率就很大。如果她这时候结婚了，无论是已婚未育，还是已婚有孕或者是孩子还小，她的升职概率就很低了。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没结婚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她以为的男朋友竟然孩子都读高中了！
被人家老婆孩子找上门的时候，她还觉得是在开什么玩笑。
直到对方拿出结婚证、户口簿，她才真正认清现实，她这是被三了。
“有一说一，人家老婆还是挺讲道理的。只是让她赔偿、退还这几年和徐经理在一起的礼物和生活开支。不过她在公司也待不下去了，我看她下午就去办离职了。”
乌云不理解：“那她干嘛针对你啊？张雄盯上你，应该也有她在里面牵线搭桥吧？”
“肯定的。她把我的信息告诉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就‘好心’跟张雄提。”正巧她和张雄在同一栋楼上班，在同一个小区住，本来以现代的关系来说顶多就是混个脸熟，顶多就是多看两眼，不会真的上心到哪儿去。
同一个办公楼里工作的单身漂亮姑娘多得是，干嘛非盯着她不放？
张雄也不是闲的，刻意去打听她那么多信息。
“我不是和蒋盈盈一个组嘛。我们领导要升职了，那领导的位置就要空出来，她就跟疯狗一样，觉得同组的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表面上看谁都笑嘻嘻的，背地里逮谁都咬。同组跟我情况差不多的还有两个。”不过人家一个结婚有孩子了，没那么多破绽；还有一个是本地人，关系网络复杂，蒋盈盈对付的招数有限。
反正就可劲逮着她一个外地单身女青年欺负呗。
现在好了，工作没了，更别提升职了。
说着，钟霞给乌云发了一段视频：“真正闹得难看的是物业那边，我都说不出来，你直接看吧。”
徐经理的老婆不是就带着孩子两个人来的，而是直接带着娘家和夫家两家人来的。
没错，不只是娘家人，连徐经理的爸妈和兄姐都几大家子人一起带来了。
他们没跟着一起到钟霞公司，而是直接把徐经理拖到大堂。
那个徐经理平时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被一群人哪里难看打哪里，摁住了扇巴掌不算，还扒光了游街示众，脑袋上顶着个用纸板箱裁的板子，写着“贱人”。
“可惜前面的没拍到。后来闹太大了，警察来了才散的。听说回去直接民政局了。”
去民政局干嘛？
当然是离婚。
不得不说，徐经理的老婆相当有能力，娘家婆家全都摆平，估计徐经理这波差不多得净身出户。
乌云听得两眼放光：“那张雄那边呢？”
“不知道。不过我看这两天快递驿站换了个人在看了。估计已经闹起来了。”
张家那边的情况，还是江林知道得更多。
他没有在聊天群里八卦，得知乌云周三周四休息后，就约他：“你有空就过来一趟，我直接跟你当面说，顺便把仓鼠给你。”主要他特别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收服他们家那个眼里只有生意的颜昊。
他和颜昊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加上后续有点生意上的小往来，他也算熟悉。
颜昊这个人，要说他眼里只有钱，那肯定是不对的。
颜昊出生就不差钱，这辈子躺平不努力，也能拥有一辈子花不完的财富。但他就莫名其妙很拼，拼到他们这些差不多年纪的亲戚家的孩子，都被动跟着卷，简直苦不堪言。
“哦哦哦。那我周三就过来，你大概什么时候方便？”照顾几十只仓鼠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本来是托给钟霞的，反正自家人不用客气，没想到会到江林手里。
“晚上六点以后吧，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乌云刚想说行，就见聊天群里一直不吱声的颜昊发了一段语音：“不行，太晚了。我们习惯五点吃晚饭。”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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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又发了一条：“我们晚饭吃完了，再来找你们。”
语气中除了对自家人的不客气之外，还有甲方对乙方的颐指气使。
“啧！”江林气得不行，隔着手机飚了一顿脏话。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周三一早，颜昊就和乌云一起开车去Y市。
这次没有开房车，也没有带施超。
“我们去Y市玩两天，给施叔和高阿姨也放两天假。”
现在家政的工资不低，但一般几乎只有过年才有假期，平时每天都还007。
像施超和高慧娟，自己买了房子都没时间去住。
话是这么说，到了下午，乌云还是拉着颜昊买了菜，去钟霞家做饭。
等差不多时间，他就去接钟霞下班，直接到她单位门口。
钟霞早就知道他要来，还挺高兴的。
听到前台通知她：“有个超级帅的大帅哥来接你！”
领导知道她一个人在Y市打拼，也知道前阵子匿名群里传钟霞的男朋友，就笑着说道：“男朋友来接啊，今天早点下班吧。”
说是早点下班，其实就是准时下班。
钟霞笑了笑：“不是，我还没男朋友呢，是我弟。”
“真的是弟弟？”
“真的。我二舅家的表弟。”
前台一听，几乎整个人扑到钟霞身边：“卧槽！姐！姐！那你看看我有没有机会！”
其他人看前台这么激动就很好奇：“真这么帅？”
“超级帅的。我第一次看到有真人长这样的！”前台激动的粉底都挡不住脸红。
其他人的脚步自然往外移。
钟霞赶紧说道：“我弟他有对象了。”
“哦。”众人失望，但一点都没阻碍他们往外的脚步，连男同事们也很好奇。他们倒是要看看究竟有什么同类能帅到让女同事们那么激动。
然后乌云就莫名其妙被人围观了。
他感到有些微的不自在，恍惚回到了大学刚报道的那会儿。
那时候他也被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围观了好久。
然后每次新生报到，他还得再被围观一次。
讲道理，围观翟夜也就算了，围观他干嘛？
他云哥的名头又没有跨省市传播。
他自己完全不知道，这幅懵懂无辜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漂亮可爱的小奶狗，连几个内心暗搓搓怀着胜负欲的男同事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孩子长得可真好”。
钟霞要关电脑拿包包，反倒落在后面，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紧去解救她弟：“小云，我好了，走吧。”又对一众同事笑着摆摆手，“那我先下班了，拜拜。”
“拜拜。”
“小云弟弟有空多来玩啊。”
“啊？”乌云跟着摆摆手，顺手帮钟霞接过包和袋子，“这个是干嘛的？”
“带的盒饭。”
“哦。我晚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去吃了。”
剩下的话被电梯吞没，一群人听到纷纷感叹：“钟霞的弟弟也太好了吧！”
“是啊，长这么帅，还会做饭！”
钟霞在电梯里被乌云递了一块小饼干，吃了觉得味道不错：“哪儿买的，还有吗？”
“不是买的，是施叔做的。施叔是小颜的司机兼家政。没多的了，给你的是我吃剩的。”
钟霞抬手就给了他后背一下：“你对象在家里？”
“没。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我让他待在家里等一会儿，他说不方便。”虽说让一个对钟霞来说的陌生男人，一个人待在一个单身女性家里，确实不妥，但他来接个人，来回不用半小时，他坐客厅刷会儿手机就行了。
钟霞也觉得过意不去：“他是你对象，不就是相当于我弟妹吗？来了还特意去外面。”
两人说着到了地下停车库，没几分钟就开车到了家。
几乎和他们前后脚，江林就打扮成跑腿小哥的样子，搬了两个大纸箱进来。
颜昊反倒比他还慢一点，是走楼梯上来的。
乌云等他进门，关上门问：“怎么走楼梯？”
“今天没跑步，运动一下。”
江林完全不理解这位亲戚：“你忙成这样了，还有时间跑步？”
乌云看他摘下帽子，才有机会打量。
江林的年纪看上去和颜昊差不多，但身上没有颜昊那种当老板的稳重，反而有些跳脱活泼，更像是个在校园里的研究生。
长相嘛，和江念波有些像。
乌云下意识看了看颜昊。
嗯，比亮晶晶的亮度差了好几个级别。
他打量江林的时候，江林也在打量他，在心中咋舌。
不是他自夸，他们江家人的长相都不差。
江念波的长相在他们家里已经算是出挑的，后来生了个颜昊，更是青出于蓝。
没想到乌云的长相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不是说乌云就长得比颜昊帅，主要是这一身气质，完全没有被资本家污染的干净明亮又温暖的感觉，真的是让人见了就觉得亲切。
颜昊皱眉把乌云往身边拉了一下：“我不忙。你忙是你工作效率低下。”
“啧。”同样是弟弟，他们江家的这个就很不可爱。
果然什么都是别人家的好。
他也想拥有一个乌云这样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弟弟。
还算是拥有比较正常人审美的钟霞，这几天和江林打过几次交道，感觉江林勉强能称得上个帅哥，如果对比物业徐经理的话，那就是个大帅哥。
她招呼：“都站在门口干嘛？过来洗洗手吃饭了。”
四个人很快就把一桌饭菜一扫而空，然后才说起正事。
钟霞去泡了一壶花果茶端过来：“晚上就不泡茶叶了，免得睡不着。”
几个人道谢接过。
颜昊先起头：“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张雄家的房子在中介那边挂牌开始卖了。”
江林这边的消息最全：“估计是张英楠担心会被徐正业报复吧。张英楠没有自己找上门，而是真的去旅游了两天，找了律师去调查取证。固定好重婚罪的证据，算清楚账，让徐正业净身出户，还要赔偿经济损失。
徐正业是真的渣。他觉得张雄姓张，是外人。他在老家的老婆生的姓徐的，才是他的儿子。这些年一直拿张英楠的钱来贴补那边。
那边不肯吐钱，但徐正业重婚罪事实清楚，张英楠真的要告的话，他可能得去坐牢。他这些年小日子过得多舒坦，肯定不愿意去。
他那边的老婆不想掏钱，但要顾虑到儿子的前途。不然有个有犯罪前科的直系亲属，以后的路要窄很多。
说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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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掏钱的，估计会找张英楠和张雄来‘想想办法’。反正这种人就这么点脑子，便宜没占够。明明是不正当得来的钱，进了口袋就是一分一厘都别想掏出来，再拿出来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钟霞有点佩服张英楠，但：“可能是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出来吧？”
“那就看徐正业和那边的老婆孩子斗法了呗。看他是选择钱，还是坐牢？哦，坐牢也得赔钱，一码归一码。就是打官司的话，时间长一点。我看张英楠可愿意和他们斗呢。”
反倒是徐正业，只敢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真要硬杠，这个男人是硬不起来的。
张英楠吃亏就吃亏在她势单力薄。
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帮衬，有一个儿子性格也不强势，反倒更像他爸徐正业，只有一肚子阴暗的坏水。如果徐正业的事实婚姻对象万红那边，联合着徐家过来闹，她还真的扛不住。
这时候避一避才是明智之举。
颜昊发表甲方言论：“干得不错。”不但把这群人全都赶出了钟霞的生活范围，而且整件事和钟霞一点关系都没有。
乌云和钟霞听着，感觉学到了点什么。
这两姐弟都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社会阅历太浅。
像是乌云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只会跟人硬杠，或者耍点小阴招。像是之前指使老鼠蟑螂什么的小动物，把人家家具给啃了。
钟霞稍微懂一点委婉，但懂得不多。
颜昊和江林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已经完全是社会老油条了。
江林说完，就准备走了，叮嘱钟霞：“你这几天还要小心点。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联系我同事，或者直接联系我都行。”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钟霞要去送江林。
江林拒绝，戴上帽子，依旧像是个跑腿小哥那样离开。
钟霞倒是后脚就和乌云他们一起出门，正好一起把两箱仓鼠放到车里：“正好我和彤彤约了看狗。”
“我还以为你没看上阿黄呢。”
“不是。彤彤说她今天回市区，顺便把阿黄带过来，省得我去山里面。”
她把地址发给乌云。
略微有点距离，但比去一趟山里显然要近得多。
约定的地方是一片比较空旷的绿地，周围还有一些人在遛狗。
彤彤已经牵着两条狗等了一会儿。
美美把阿黄扑倒在身下，假模假事地咬，然后它一下就看到了乌云，扯着彤彤就奔过来：“乌大夫！”
彤彤原本坐在路边的凳子上，被直接拽了个踉跄：“美美！停！”
美美显然接受过训练，一下就停下脚步，坐了下来，尾巴对着乌云猛摇。
边上跟着被拽过来的黄狗一脸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摇尾巴吧？
“哇，它们都好漂亮好可爱。”钟霞站在边上，没有贸然靠近，“你好，我是钟霞。”
她之前已经和彤彤联系过了好多次，也在视频里和阿黄见过面聊过天。
果然，她一开口，阿黄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过来，有些疑惑地对着钟霞嗅了嗅。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味道。
彤彤控制着牵引绳，看阿黄和美美都没有攻击的意思，才略微放松一点。
作为从小接触狗的人，钟霞显然是老手，从带着的包包里拿出狗粮、狗零食、狗玩具三连，一分钟都不用，就把六个月的狗子一键搞定。
彤彤看阿黄这幅瞬间就把钟霞当成了亲人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吃醋，但更多的还是欣慰，从刚才坐着的长凳边上拿了个纸箱递给钟霞：“这些都是阿黄用的水碗、食盆，还有一点狗粮，打针的记录。”
“谢谢。”钟霞也不空手，拿了一个更加精致的纸袋递给彤彤，“谢谢你。”
两人来回推脱了一下，彤彤还是收下了礼物。
接着乌云把钟霞和阿黄送回家：“要我和你一起去办狗证吗？”
“不用。你们自己去玩吧，难得休息两天。”本来亲戚过来，她应该尽地主之谊带着去玩。但人家小两口，她去当什么电灯泡。
她试着邀请了一下，“晚上住我家？”
然后果然被拒绝了。
颜昊很表面地笑了笑：“不用了，乌云跟我住。”想想这毕竟是乌云的姐姐，这么生硬好像不太好，“我妈是Y市人，在这里有房子。我们不住外面。”
他觉得钟霞的眼神怪怪的，以为是她一个当姐姐的不放心自己的弟弟，就干脆把这边的地址留给了她。
他心里面揣着把外面的漂亮野生小鸟拐回家的兴奋，完全没想到钟霞的奇怪眼神是在替他的人身安全担心。
她弟有多凶残啊，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高兴地引狼入室的。
阿黄：“汪！”
钟霞牵着狗，低头摸摸狗头：“走，我们回家！”
心里面又感叹，人长得是好，脑子也好，可乌云是一力降十会啊。
颜昊这会儿还一本正经指导乌云开车呢。
乌云虽然驾驶技术方面没问题，但摸车的时间少，经验也少。
他倒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他说些有的没的，让乌云分心，还帮着看路牌看两侧的车辆行人。
等车在小区里停好，他才松了一口气。
乌云感到有些莫名：“至于嘛，我也没开多快，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颜昊“哎”了一声，自己也觉得好笑：“先把仓鼠搬进去吧，你看看要不要喂点东西？”
他已经听到纸箱里仓鼠的叫声了。
乌云原本注意力不在这儿，一下就听到一片饥渴的呼叫。
“虫子！”
“要吃大肉虫子！”
“活的虫子！”
第九十九章爬山
乌云被满箱子的“大虫子”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颜昊还不明白，看他一脸拔腿跑路的样子，还以为这地方有什么不对，看看四周的环境，解释：“这房子买得早，周围的树长得密，其实不阴森的，别怕。”
当年他爸妈那会儿，手头有钱也没多高的消费，思想观念很传统，就是买房子，自己住的买好了，再去老家买房子。
这里算是Y市当年最早的一批别墅小区，房子其实已经很旧了，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院子大一点，然后位置还算不错。
乌云白着脸：“不是。”他一只……半只鸟怎么会怕树，“一会儿你给它们喂吃的。”
“哦。”颜昊看乌云的样子，就自己把装仓鼠笼的箱子搬进车库里。
箱子很大，不过仓鼠笼子不重，抱着轻轻松松。
纸箱里全是一个个小小的仓鼠笼子，都是最基础款的，没那么多花里胡哨。
另外一个箱子里，除了一部分仓鼠笼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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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装着一些仓鼠的食物和用品。
颜昊没养过仓鼠，看着一堆东西有点无从下手。
乌云在边上给仓鼠换浴沙，放粮食，指着装虫子的罐子：“它们要吃那个。等等，我先走远一点。”
颜昊不怕虫子，给仓鼠每只喂几……“一条，长这么胖，还吃这么多肉不好，多吃谷物。”
仓鼠听不懂颜昊的话，但能看得懂颜昊的指向：“不吃！麦片已经吃得够够的了！”
它们在办公楼里别的没有，各种即食麦片、全麦面包之类的是一点都不缺。这种东西很多人一买就是一箱，又因为不好吃，就丢在一边“忘了”。等放长假之前，才会有保洁阿姨过来清洁整理一次。人家只会问一声要不要扔，买东西的人就会说“过期了就扔了吧”，至于里面少没少东西，没人会去检查。
乌云见不得大肉虫子爆浆，对颜昊说：“周围应该有超市？我去买个菜。”
“有的，往那边直走，转角就是一个。要不我们一起去？”
乌云看他抓过虫子的手，扭头：“不！”
颜昊：但凡我是个熊孩子，信不信抓了虫子丢你衣服里？
乌云像是察觉到了颜昊的怨念，脚步更加快了几分，几个一转弯就没了影子。
现在这个时间，超市已经快关门了，但是客流不少。有很多人专门赶着这个时间点到超市里买打折商品。
乌云买了点胡萝卜、南瓜、西蓝花，就结账出去，然后站在小区门口发呆，问保安：“我住几号来着？”
好在保安认识乌云，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可不多见，笑着给他带路：“6号，我带你过去吧。”
“谢谢。”
老小区的道路偏窄，七拐八弯的，乌云想好好记个路，一点儿没记住。
颜昊在车库里看仓鼠，看乌云竟然被人送了回来，谢过保安，把自家走丢的小孩儿领回来，笑得不行：“回自己家还不认识了？”
乌云对他这种见缝插针似的把“颜昊家”变成“颜昊和乌云的家”，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去反驳：“啊，我对我家还不太熟。”
“买了什么？这东西要煮，还是直接喂？”
“得煮一下。”
颜昊就带他去厨房，就是简单洗洗切一下，然后一半煮一半蒸。
趁着煮蔬菜的时间，颜昊就带他在家里四处转了转：“这边没有住家保姆，就是有保洁公司定期过来维护一下。一楼这里是我外公外婆的房间，不过他们不来住。二楼东面是我爸妈的房间，西面是我房间。上面有个放杂物的阁楼。不过我们不怎么过来住，没什么杂物。”
没有客房，一起睡~
乌云对颜昊家的土豪已经免疫，这边的房子也确实是不怎么有人住的样子，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没有什么摆设。
他趴在颜昊房间外的阳台上，倒是对外面的大院子非常感兴趣，可惜晚上看不到什么：“明天我们上山吗？”
“嗯，我们去山里。”颜昊打开衣柜，怀着极大的热忱给他挑明天要穿的衣服。
乌云看着实木大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服：“这就是你说的，这边东西都有？”
“嗯。提前让人过来布置了一下。明天要进山，多穿点，上次你回去还感冒了。”
“明天不用。明天小八哥去山里，我想飞两圈。听说这边猫头鹰什么的挺多的，还有乌鸦。”找个同类玩耍。
乌云觉得颜昊的动作磨叽，用在服装店打下手练出来的眼力，和专业家政的整理收纳技术，一伸手就给自己和颜昊拿好了晚上要穿的睡衣，又一伸手就选了明天要穿的方便活动的衣服挂在外面：“好了。再纠结下去，下面水都要烧干了。”
颜昊一点都不觉得乌云太随意，反而有一种男朋友给他选衣服的兴奋，想到他即将穿上乌云让他穿的衣服，就觉得鼻子一热……冷静！
他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能毛毛糙糙显得比乌云还小的样子，要成熟稳重。
虽然他还没吃上肉，但也算是舔过肉的人，不能这样。
乌云说完，就真的下楼了。刚才他锅里没放多少水，还真怕烧干了。
再说仓鼠吃的蔬菜不用像给人吃的那么精细，差不多就得了。
胡萝卜和西蓝花捞出来快速过冰水，再改刀切更小一点，试了一下温度刚好，就拿去喂仓鼠。
金丝熊家族在办公楼里，严重营养不均衡，相对于爆浆大肉虫，它们确实更加缺少蔬菜，平时只能啃点盆栽苟一苟这样。
蔬菜一放到食盆里，它们一声不吱，直接埋头苦吃。
乌云不敢给它们多吃，这群三高仓鼠得格外注重健康。本来仓鼠的寿命就短，再不小心真就变成鼠条。
咦？
这些肥嫩多汁的小仓鼠是不是比野生杰瑞更加适合鸟宝宝的体质？
刚好他认识两窝鸟宝宝。
金丝熊家族吃饭的动作瞬间停止，恐惧地看着两眼放红光的大怪物。
大怪物对它们说：“多吃蔬菜少吃肉。”
“吱。”好的，老大。
大怪物满意地看着几十只笼子里大大小小的仓鼠，拍了照片发给翟夜。
翟夜从进大学起，就一直在各种宠物相关的行业打工，当然认识卖仓鼠的。
他这会儿还没睡，没过多久就回复：“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仓鼠？都好胖啊。都要卖掉吗？”
“它们有些营养不良，短时间里不太方便卖掉。”肥胖也是一种营养不良，容易诱发多种疾病。对于寿命有限的仓鼠，要是落在缺乏饲养经验的主人手上，分分钟暴毙也不是没可能。
直接卖掉对仓鼠不负责任，也有点坑人。
翟夜明白乌云的意思：“那我找几个食谱配方，你看着喂。”
“行，麻烦你了。”果然翟夜的人脉广。
同样大学四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学的什么。
养个仓鼠要问人，养个自己也要问人。
不过他现在把自己养得挺好的。
他变成乌鸦，蹦跶着到客厅，对着座钟的玻璃转了个圈，觉得不够明亮，找到客厅大吊灯的开关，打开。
挑高客厅里老式的重重叠叠的水晶灯，把下面的米色大理石地面照得格外闪。
大乌鸦“哇”了一声，直接张开翅膀，绕着吊灯飞了一圈，然后落在上面。
六斤多的体重竟然一点都没让吊灯晃动，像是本来就长在上面的一样。
在房间里磨叽了半天的颜昊下楼，看到客厅大灯亮着，觉得有点怪，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乌云。
“小乌！”
“小云？”
“人呢？”
大乌鸦就站在吊灯上，居高临下看着颜昊的头顶。
颜昊还出门往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拿起手机给乌云打电话：“奇怪，怎么突然不见了？”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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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房子里很安静，导致有一点细微的声响都格外引人注意。
他四处找了找，最后抬头看向吊灯。
吊灯上繁复的“水晶”坠子轻微摇摆，像是客厅里有风在吹动。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的门窗，都关着啊。
难道……有灵异事件？
不不不，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假的！
但他男朋友都已经是个妖精了，说不定神神叨叨的东西也有几分真？
不不不，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一定有什么能够解释这种非自然状态。
抬头看着水晶灯实在是太伤眼，他快步走上楼梯，从二楼的栏杆看向吊灯的上面，一下就和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对上：“小八哥？”
“啊。”小八哥懒洋洋地回了一声，但更像是在打哈欠。
颜昊对他招招手：“我叫你，你怎么不回我呢？”
小八哥打量了一下亮闪闪的吊灯，又看了看亮闪闪本闪，飞到颜昊肩头站好，低头在他脑门上蹭了一下：“你下楼明明看了我一眼，后来又看了我好几眼，来回在下面叫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玩呢。”
颜昊感觉自己的头顶暖烘烘的，抬手虚扶住他的脚：“小心点，别摔了。”
小八哥就张开翅膀，给他脑门上罩了个头盔。
“好啦~”颜昊真怕他摔下来，毕竟小八哥站在他身上的时候，会刻意控制爪子，不会把他的胳膊和肩膀当树枝一样抓紧，站得就很不稳当，抬手把男朋友鸟从肩膀上抱下来，“先去洗澡，明天早起去爬山。”
爬山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加上之前乌云因为不适应山里面的气温回来后感冒发烧，颜昊还真不敢造次。
结果他天真了。
上次爬山累成狗的是乌云，这次小八哥压根就不用爬啊。
开车到达目的地之后，小八哥直接就飞上山顶又飞了下来，黑眼珠子里满是得意：傻了吧，爷会飞。
Y市这边的山很矮小，严格意义上叫丘陵，海拔普遍在三四百米左右。在连绵的丘陵中，确实有海拔比较高的山，但那不是他们今天游完的目标。
颜昊带乌云走（飞）的是一条比较小众的徒步路线，其实就是山里的几个村子平时走的山路，再进行一番整修规划。周围山清水秀，每个村子都有一些民宿、饭店之类的设施，路线比较平缓，很适合假日休闲郊游。
乌云来回飞了一圈，落到颜昊身边的树枝上，看着停车场里不少的车子：“这里好多H市的车牌。”
“距离近嘛，H市很多人会周末到周边玩两天。”
“对哦，H市没山。”乌云看颜昊背好了登山包，拿上了登山杖，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回车里变成人形，跟着一起下车走路。
颜昊帮他调整了一下包的背带，拿了遮阳帽给他戴上：“累了记得切换模式。”
“好。”乌云感觉自己的背包没什么分量，东西是颜昊收拾的，就问他，“我包里放了什么？”
“一瓶水，一条毛巾，还有几包小零食。我们今天要走的路线就20公里，不用带什么东西，中间会经过三个村子，都有补给。”
乌云一听才20公里，自己要是飞一下的话，可能就十几分钟？
但他是走过山路的人，知道这些看着平平无奇的山路，是多么险恶。
“我老家没山，等我多练练就好了。”
虽然他是半只鸟，但不妨碍他锻炼强健有力的腿部。
像蛇鹫女王，就会使用战争践踏。
他有些忧虑地看了看自己的腿，为什么他的鸟形就没有遗传到人形的大长腿？
颜昊看他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在注意脚下：“这段路很好走，一会儿才真正进山。你跟着我走就好。”
“好。”
步道不是封闭式的，从节点上的哪个村子进入都可以。附近的村子都开发了旅游业，乌云进村就看到了热热闹闹竟然还需要排队的早餐店：“我们去买一点？”
“好。”颜昊知道他吃得少饿得快，想着找找自己做的攻略上评分高的店铺在哪儿，就见乌云一点都不犹豫，直接走进小巷里。
他跟在身后，看到小巷里的这个不足两米宽开间的小店，排队的人果然比外面早餐店的还要多。
去哪儿玩，玩什么，都是颜昊做的攻略，乌云前几天的注意力都在钟霞的事情上，并不关心。
“你看过我做的攻略了？”
“没有啊。我鼻子灵，一闻就知道什么好吃。你跟着我就对了。”
婴儿拳头大的雪白汤圆，乌云吃了两个一甜一咸，颜昊吃了三个。
乌云蹭了一口红枣馅儿的：“这个好吃。”
他刚才吃的咸汤圆是荠菜肉馅，甜的是豆沙馅儿。
豆沙明显是自己做的。
豆沙没有那么绵密，反而保留了相当的颗粒，不是很甜，更突出豆子本身的香气。
红枣馅儿不是枣泥，而是切成的细细的颗粒。
“你喜欢吃这个，下次回家让桂阿姨做。”
“桂阿姨？”
“市区那边家里的厨师。她是Y市海边那边县城的人，包汤圆还会放海鲜。我们家冬至汤圆会放十种料，十全十美。”
“冬至啊，那好远呢。哪十种馅料？”感觉他们家包馄饨、饺子、汤圆就简单很多，大致就是猪肉搭配一切蔬菜，再放点干香菇。
“不一定。鸡蛋、虾仁、干贝、猪肉、干香菇、黑木耳什么的。”他看乌云的眼睛亮晶晶的，“回去让桂阿姨包了送点过来。”
“不是冬至也能吃吗？”
“吃个汤圆，又不挑时间。我妈还喜欢吃紫苏馅儿的。”
“紫苏？叶子？”
“不是，紫苏的籽。”
“啊？”乌云听得一愣一愣的，跟着走了一个小时，都没觉得累，还是差点被一只浑身是水的大金毛扑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金毛这种狗，看到人就特别热情。
乌云本来就对动物亲和力满点，要不是主人赶紧过来把狗拖走，乌云身上好赖得多两个狗爪印。
狗主人拴住金毛，看着帅气小哥这一身白，心虚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他们住的附近没有狗狗公园，平时没有条件让狗撒开了玩。
本来以为这一大早的没有人，正好可以让狗松开绳子玩一会儿，再下去小河里面游个泳，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人。
“没事。你们玩吧。”乌云和颜昊都不以为意，继续往山林深处前进。
再走了一段路，颜昊发现乌云说话的频率降低，知道他应该是累了。
“前面有坐的地方，我们过去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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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附近休息的地方很多，凉亭、长凳、平整一点的大石头。
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上路。
这一次颜昊明显放缓了速度，乌云勉强能跟上，感觉腿已经开始酸了，等到再休息的时候，就靠在颜昊背上：“还没到中午吃饭的地方吗？我刚才看到金毛已经过去了。”
颜昊拿毛巾给他擦汗：“你这个刚才，刚才挺久的。人家都超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啊？这么久？”
“你没注意到都看不见人家的影子了吗？”
“……这点距离，也就是我一翅膀的事情。”
颜昊想想也是。
他家这位是鸟类的小妖精，让一只鸟爬山，确实不太行。
“要不你还是变成小八哥？”
“等等吧，我觉得我还能坚持。”他还要重新学游泳呢，必然是一只全地形鸦鸦。
云哥不可能有短板！
来之前，云哥还想进山找鸟打架来着，现在看到飞来飞去的鸟，已经完全没兴趣了。
最后颜昊是背着乌云上车的。
在停车场，刚巧遇到之前的金毛家庭。
男主人显然对他们这个造型感到很吃惊：“小哥脚崴了吗？”
乌云不好说他是走到了停车场，才被颜昊背起来的，但这种情况也不能跟外人解释，就含糊地应了一声。
走了一天山路的金毛格外热情，甩着尾巴在乌云身前身后绕：“我来背你！”
乌云拒绝了金毛的好意：“谢谢，不用了。”
金毛又摇着尾巴：“那我护送你到车上。”
乌云看着相邻的两辆车：“好的。”
金毛就很高兴，哪怕它护送的距离还不到狗绳的一米长度。
同样走了20公里的山路，人家夫妻两人加一只狗，撇开狗不提，两个人类明显岁数比乌云大，腿也没他长，但只是正常的汗湿和热得脸红，不像乌云这样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
颜昊把他放在后座，给他翻了一套衣服出来，想了想还是拽他下车：“我们去开个房。”
“啊？”亮晶晶这是趁他病要他命？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他再着急也不至于赶着那么一点点时间，“你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衣服，免得像上次那样着凉了。”
“哦。”乌云就被颜昊背着往村子里的民宿去。
既然乌云洗了个澡，颜昊也跟着洗干净换了身衣服，最后干脆直接在这儿吃了个饭，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起开车回的H市。
门卫老袁看乌云从颜昊的车上下来，叫了大白和红英下楼，又理所当然上了颜昊的车，嘀咕：“小乌和小老板的关系可真好。”
另外一个门卫冷笑一声：“好什么啊。关系再好，也没见小老板给小乌加工资。”
“小乌不是当兽医的吗？工资应该不低吧？”
“你没听说吗？上次小乌的那个同学又来了，听说周末要过来开什么同学会，已经开始到处说小乌拿着捡垃圾的工资。”
“那个自家孩子爬树摔了怪我们的？”
“就是那个。”
“我听说兽医在养猪场工作的话，工资是挺高的。小乌的同学可能是在养猪的？”
“有可能。”
“小乌怎么成捡垃圾的了。不行，我得跟小乌说说。”
于是，“你那个养猪的同学”明天要在农家乐办同学会的消息，飞快就传到了乌云耳朵里。
乌云以为他们搞错了，看着沈深带来的大狸子，做术前准备：“我同学里没有去养猪场的，搞错了吧？”
“没搞错。”沈深跟他描述了一下来订餐的人的样子，“姓许，很不讲道理的那个。你们同学会，你没收到通知吗？”
第一百章霸凌
同学们一起出去玩，唯独不带一个人，这不是霸凌是什么？
沈深说完，顿时就住了嘴，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乌云倒是习以为常：“哦，许建茗吧，常规操作。他就是那样的人。”
身边聚集的也是差不多的一群货。
上次许建茗过来这里可是闹了个不愉快，这次来农家乐二刷，不就是想着聚众看自己笑话吗？
当了四年室友，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接下来乌云就准备给大狸子嘎蛋蛋，把沈深赶出手术室。
沈深也不敢多待，毕竟当着老板的面，利用公司资源给自己家的猫嘎蛋蛋什么的，太嚣张了不好。
等猫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出来，他就把猫装进笼子里，赶紧提溜走。
颜昊只是随便扫了一眼。
出去玩两天，他基本没怎么看工作上的事情，现在积累得有点多。
唉，谁让乌云是周三周四休息，不是周末休息呢？
不过农家乐的工作性质摆着，他总不能为了让乌云方便周末陪他玩，就硬生生改他的工作时间。
他不能当家人工作上的绊脚石，都已经当了压薪石了。
想想乌云现在干副业的收入，都比兽医工资要高，他要是敢乱折腾，别说将来的老婆了，现在的男朋友都得分。
涨工资什么的，操作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毕竟公司说是他一个人的，但员工可不是一个人。
薪资保密这种事情，也就是说说。
人事、财务、总经理，这条线上多少人，真想要打听，怎么打听不到？
要是他无缘无故给某个人涨工资，那他不就是跟原来潘珍真的时候一样？
底下的员工会怎么看？
觉得只要跟老板搞好关系就能涨工资，而不是工作做得出色才能涨工资？那谁还有心思脚踏实地做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跳开公司的框框，在外面找理由给乌云花钱。
像是改善他的住房条件啦，覆盖掉乌云的日用啦，但这些都是小钱。
他也不能直接给乌云买一套房子，以乌云的性子肯定不能接受。
“唉……”送礼是一门学问啊。
颜昊在工作之余，略有些小忧愁，不过很快忙碌的工作就冲淡了他的情绪。
甄元恺那小子两天时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留给他这么多事情。
改天他得把公司股权转给他一点，死小子不愿意当老板，就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甄元恺开心极了，带着狗子搞起了宠物外交，和五六个同行且养狗的人一起找了个狗狗公园在玩耍，“顺便”谈点小业务。
他觉得谈生意谈合作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连他这种社恐（？）都能轻松搞定。
“我家在高新区也新搞了狗狗公园，有兴趣可以一起去玩啊。”他就很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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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哄哄的什么事情都谈不成。
其他人要做生意，要维持交往，欣然同意：“好啊。”
有知道多一点的，就问：“距离马场远吗？”
“不远，就在马场边上。现在还没正式对外营业，没什么人，设施都是全新的。最近小火车也通车了。”
一番交流下来，他们决定明天就去狗狗公园玩，还拖家带口。
于是颜昊周末一大早也到农家乐来，借了乌云家的大白和猫弟弟去社交。
“又不是不知道密码，你自己进来就得了。”乌云顶着一头乱发开门，“可是大白和猫弟弟是猫啊。甄元恺他们不都是养狗的吗？”
颜昊嗤笑一声，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两只泰迪、一只吉娃娃、一只雪纳瑞，大白一个人就能干死它们。”
“你是去打架的吗？”什么叫大白一个人？大白不是人！
“不打架。宠物地位决定食物链地位。”
“那人家是四只狗。奶牛猫不是奶牛啊。”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狗狗公园那里有猫设施，正好让大白和猫弟弟当第一批体验用户。”颜昊低头啾了一下乌云的嘴唇，堵住他的话，把两只猫夹了就走。
乌云早起连牙都还没刷，完全不知道他干嘛那么早就过来。
难道霸总们早上都是不用睡懒觉的吗？
挠挠头，他去洗漱换衣服。
周末还是早点到岗，颜昊应该不至于乱来。
反正甄元恺肯定会带着甄英俊一起来，甄英俊肯定是在大白这边的。
临出门，乌云冲着屋里叫了一声：“红英，我去上班了，你一起去吗？”
红英的声音从阁楼上传来：“不去。我要看早新闻。”
“那我把鸽乳和水果放冰箱里了，你自己拿来吃。”
“知道了！”红英听乌云关门出去，把平板关掉，飞到楼下打开客厅大电视，张开翅膀往沙发上一瘫，就像个小一号的乌云，看早新闻还没开始，就去叼了一盒爆米花放在边上。
这种爆米花是乌云自己做的，没有加糖加奶油什么的，对于人类来说不那么好吃，但是给鸟当零食就很不错。
乌云忙了一上午，连许建茗带着人来办同学会的消息都没理会，还是中午去食堂吃饭，才被沈深逮着说话。
“你那个同学笑死了，在餐厅吃饭，指明让你去服务知道不？”
“能想象。”乌云翻了个白眼，拿着餐盘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见沈深拿着餐盘东张西望，“怎么了？”
沈深犹犹豫豫地坐下，小声说道：“老板今天不是来了吗？不过来吃饭？”咋？这么快就和乌云闹掰了？
“他在外面餐厅吃饭。今天有客人。”
“哦。”沈深一下就安心了。
“咪咪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早上房门口三只老鼠。”
坐在他们附近的一个人突然端着餐盘坐过来，对着乌云挤挤眼：“小乌你还可以给宠物绝育啊？那能不能帮我们家狗也做个绝育？”
“可以啊。你家狗公的母的，疫苗打完了没，多大了？哦，记得带狗证，要记录一下。相关药物我给你个单子，你让采购买了，什么时候药送过来，就可以做了。”
问话的这个人一下脸色就变了，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坐附近的小赵笑道：“你家什么时候养狗了？我记得你家不是不养宠物的吗？照片有吗？给我们看看？”
小赵是个人精。
他对公司的各种情况，包括大部分同事的情况都相当了解。
今天他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吃饭，也是刻意的。
这不就用上了嘛。
养狗的同事一下就支支吾吾起来，尴尬地笑了笑：“手机照片不小心清空了。我吃完了，先回去上班了。”
周末两天作为农家乐的营业高峰期，所有人都是默认没有午休时间，抓紧时间吃完饭就回去工作岗位。
乌云知道小赵是在帮自己解围，做了个谢谢的手势，又不太理解：“他家没养狗啊？那特意问我这个干嘛？到时候上哪儿变一条狗出来让我做绝育？”
小赵哼笑了一声：“他自己不养，亲戚朋友家养就行了。”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还可以是上司家里养。人家领导要脸，不方便明目张胆占便宜，他就当这个善解人意的下属呗。反正慷他人之慨，也不用他自己掏钱。做好了，你出的力气，单位出的钱，他得的人情，领导得的实惠。懂了吧？”
乌云和沈深听着都点点头：“受教了。”
小赵对乌云不好说什么，对沈深说道：“你这次做得太不谨慎了。做完手术，把猫放兽医办公室那边不就行了？非得拎到自己办公室里去，当你办公室里就自己一个人，没人进出，没人看见是吧？”
沈深向来看不上小赵，觉得这个人急功近利，但现在不得不说小赵批评得对：“是我疏忽了。小乌，你一会儿给我开个账单，我把钱交到财务去。”
他光想着不想在老板面前瞎晃，忘记了提溜着猫上班是多么惹眼的事情。
那么大一个航空箱，不瞎的都能看见。
不
说他们办公室里好几个人，就是楼里进出平时就走一个大门。
他上下班时间又没和别人错开，差不多全单位的人都看到了。
“行。”
沈深担心他开个超低价，到时候还是有一堆人过来占便宜：“记得把人工费算上。”
他其实压根没想着占便宜，只是一来家里有他爷爷奶奶看着；二来镇上没有宠物医院。两个原因导致他不能带着猫长时间外出。
“好。”
乌云给大狸子做绝育也是顺手的事情，听小赵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想法单纯了。
他吃完饭，上楼回宿舍看了一眼，发现红英不在家，午饭倒是吃了，电视机关了，冰箱门也关着。
看了一眼定位，在狗狗公园那边，就发了条消息给颜昊：“看到红英了吗？”
颜昊回复很快：“看到了，在骑狗呢。”
他不知道甄元恺特意带了那个有站杆的背带，更不知道甄英俊一穿上那条背带，就有鸟落了上去。
葵花鹦鹉很礼貌：“你好，小颜。”又招呼其他人，“各位先生、女士，大家好。”
“哦！”一群人叹为观止，纷纷起哄鼓掌。
很多鹦鹉和八哥、鸦科都会学人话，但口齿清晰的少，能够正常交流的更少。
葵花鹦鹉是非本土物种，本来就很少见，在网上流量也高。
颜昊简单说了一下红英的来历，引来一波讨论。
怎么说呢？救助一只鹦鹉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颜昊作为生意对象，人品起码没有很坏。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别的交往，不管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常人都更愿意和好人交往，而不是一个人品低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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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狗狗公园目前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今天来玩的就这么几个人，带来的宠物也不单单是狗，也有两只猫。
大白迅速取得了领导地位，成为头狗（？）。
有人注意到颜昊回信息的时候，脸上格外腻歪的表情，半开玩笑地问道：“颜总是和女朋友聊天呢？今天怎么不把人一起带来玩？”
“他还要上班呢。”
“这么拼啊？周末也不休息？”
“嗯。他是兽医。”
“哦，那没办法了。别人休息，他们忙。”
“调休的话也不错，出门不用跟人挤人。”
“那倒是。这次我们去徒步，就没什么人。”
一群人聊着天，突然有人来找颜昊。
颜昊就让甄元恺招呼，自己站起来，跟着来叫人的小赵走：“怎么了？”
小赵说道：“小乌的几个同学在办同学会，借酒装疯，要让小乌过去给收拾盘子。”
涉及到未来老板娘的事情，肯定要告诉颜昊。
颜昊跟着他走：“跟小乌说过了没？”
“我这边没有。”
颜昊明白了，肯定有人会直接告诉乌云。
果然他到的时候，乌云已经到了。
餐厅包厢里两个大圆桌，里面男男女女坐了十八个。
但场面和颜昊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乌云站着，十八个人坐着。
乌云站得像蛇鹫，十八个坐得像鹌鹑。
一个字都不用说，小赵都能感受到鹌鹑随时要被蛇鹫踩死的恐惧。
看到他们进来，乌云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喝多了，醒醒酒就好。”
“嗯，那你忙，有事叫我们。”
“好。”乌云看他们关上门出去，转头就板着脸训话，“说说自己错哪儿了？”
许建茗缩着脖子弓着背，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眼泪在眼眶里转，酒精让精神格外脆弱，感觉自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委屈，哽咽着说道：“我、我……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十八个人，整整齐齐坐了三排，纷纷赞同地点头。
“不，你们都成年了，喝吧。”
小鹌鹑们一个个怂嗒嗒地开口。
“嘤！云哥，我们错了！”
“我们醒酒了。”
“我们再也不喝酒了。”
颜昊和小赵凑在门口看了两眼，才面面相觑地轻声关上门。
赶着去通风报信的小赵一脸尴尬，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傻缺事：“刚才不是这样的。他们闹得可凶了。”
向乌云求救的餐厅经理也过来，听到小赵的话后，附和：“是的。”
要不是实在搞不定，他也不至于让乌云过来。
他不知道乌云干了什么，没打没骂的，这么一群人怎么一下就服服帖帖了？
乌云是真的没干什么。
他把自己对鹌鹑们……同学们的震慑，理解为神兽的威压。
好歹他也是个金乌不是？
他这个神兽还是有点鸟用的嘛~
刚好老同学们都喝了不少酒，人性下降兽性上升，这不就刚好归他管嘛~
许建茗受到的影响最深。
他觉得自己没有喝多少酒，主要是想着能够马上把乌云踩一脚，就兴奋得不行，面对眼前的情况，落差太大，想说话又被其他人打断，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哭了出来：“凭什么啊？我长得这么帅，读书又好，以前中学一直都是校草，到了大学连个系草都没混上！”
乌云大受震撼：“你读书很好，考我们学校干嘛？怎么不去考清华北大？”
他们学校确实很棒棒，但他们这个专业可不是学校的优势专业。
许建茗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原先引以为豪的东西，在别人面前一文不值，听到乌云耿直的发言，“嗷”一嗓子就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学习也没有那么好！”
乌云看着嚎啕大哭的老同学，感觉好像掌握了什么奇特的开关，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问：“我得罪过你吗？你干嘛老针对我？”
“你长得比我帅，读书比我好……现在连穿的衣服都比我好！我嫁了个富婆都比不上你！”
嫁？乌云觉得老同学的自我认知还是很清醒的。
不过穿的衣服？
乌云低头看看自己瞧着没什么特别的衣服，知道颜昊买的不会便宜到哪里去，但感觉也就那么一回事，料子版型什么的并没有他妈给他挑的好到哪里去。
和鸦鸦的那些动辄织锦、羽织之类的衣服不一样，他平时上班还是以舒适简洁方便活动的衣服为主。不然他穿个真丝是给马做按摩，还是给猪打针？
许建茗显然对乌云的衣服更加介意，追问：“你哪来的钱，买几千块的T恤？”
乌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不理解就一件普通T恤怎么就几千块了？但是他回答：“哦，捡垃圾捡的。”
许建茗的眼神充满清澈的愚蠢：“真的？”
“自己想。”
“哦。”许建茗抱头去想。
或许是乌云把注意力集中在许建茗身上，其他人受到的压力小了一点，有喝酒少的恢复了一点自主活动能力，殷勤地给乌云搬了张椅子过来：“云哥，您坐。”
乌云感受到了一点在老家念中学时候的地位：“嗯，你也坐。”
“谢谢云哥！”
乌云又问其他人：“你们跟着来是想霸凌我？”
剩下的十几个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喝蒙了，还是受到了神兽威压光环降了智，或哭或笑状若疯癫，偏偏一个个都小学生一样地坐在椅子上，还会按次序发言。
“没想着霸凌，就是闲着没事凑热闹。反正有人请客。”
“对啊，有人请吃饭，干嘛不来？”
问了一圈下来，乌云发现想着蹭饭的人是最多的。
作为普通的应届毕业生，经济条件普遍不太理想。休息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有人请客吃饭，还有的玩，为什么不来？
还有就是：“听说能看到云哥，我就来了。”
“听说班花会来，我就来了。”
这是把这次同学会当接触心仪的对象的机会跟着来的。
剩下还有一种变态：“嘻嘻。云哥长得这么好看，哭起来肯定很带感~”
乌云瞪了变态一眼，把他瞪成鹌鹑继续缩着，自己站起来出去，然后袖子就被许建茗拉住：“干嘛？”
许建茗顶着一张哭花的脸嘤嘤嘤：“云哥，你去哪儿？”
“给你们叫醒酒汤。”颜控见不得丑脸，乌云满脸不忍直视，“去把脸洗干净！本来就长得丑，还作怪，啧。”
许建茗“嗷呜”一声去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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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包厢里就有洗手间，让他不用到外面去丢人现眼。
等他们洗完冷水脸，喝完醒酒汤，又没有乌云在，过了没多久就一个个清醒过来。
对于刚才的记忆，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很清醒。
“乌云刚才来过了？”
“来过了吧？”
“我们干嘛坐这么整齐？”
“……因为喝醉了？”醉鬼干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有可能。
过了半个多小时，这群醉鬼终于彻底清醒，也不嚷嚷着要去找乌云了，而是体验起了农家乐的各种项目设施。
乌云倒是下班前抽空过来送他们出去，主要是看他们有没有闹事。
一群人一看到乌云，就纷纷立正站好，跟军训似的，还自动向右看齐。
乌云看得都莫名其妙：“你们准备几点走？”
“这就走了。”
“嗯，我们离得远，早点走。”
目前农家乐的夜生活还是比较单调的。
夏日流萤的整体活动还在策划中，不单单是一个萤火虫，而是一整个夜间活动。
说起来从八月份开始策划已经太晚了点，不过H市的“夏天”很可能持续到十月底，还是有利可图的。
目前晚上的萤火虫针对一些拍婚纱照和情侣告白的活动，需要提前预约。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同学们已经准备回家了。
到底有人眼睛不瞎，看着乌云穿得不错，问：“乌云，你在这儿到底做什么工作啊？”
乌云板着脸：“捡垃圾。”
同学们一噎，讪笑着和他道别。
乌云觉得自己这是断送了一波农家乐的回头客，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迎来了一个实习生。
贵气逼人的向梦站在许建茗身边，笑意盈盈地跟乌云打招呼：“麻烦乌大夫了。我们家建茗那么多年学习下来，总不能荒废了。他年纪还小，老是待在家里带孩子容易和社会脱节。我们不看重钱，就想做一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
许建茗笑得一脸羞涩又志气昂扬，一副为了崇高理想而奋斗的样子：“放心吧，我会好好干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颜昊说道：“那小乌，你就带一带小许。我送一送向总。”
乌云看两人走远，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办公桌，让许建茗坐下：“真的假的？你来给我当实习生？”
没有老婆在眼前，许建茗顿时脸一拉，想要对乌云阴阳怪气两句，偏偏一张嘴就有点不受控制：“真的。”
乌云问他：“那你一个月多少钱？”
“三千。”许建茗看了看乌云今天穿的衣服。
他一个月薪水还没人家一件衣服贵！
他干嘛没事来招惹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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