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安国公问迟生。
“我跟着老师读书……”迟生没想到突然间让汇报成绩,有些结巴,她进京以来,干什么了?
“我听说,你们进京之后,在文才武功上并无惊人之举,春生每日与纨绔子弟跑马游猎,迟生更是混迹在闺秀圈中,之前你是不是与长兴侯府的袭爵人走得近,还搅和进官妓的艳情中。”
“祖母明鉴,我只是因与长兴侯府孙嗣音相交,帮她哥哥一把,过后再无联系。那些流言纷扰,不过庸人以讹传讹。”
“行,你说——我信。我安国公府从来都伴随着议论。那你再说说,来京城这么久,做出了那些成绩?”安国公平静反问。
和皇家交好?不算,帝后对自己和蔼,是为安国公府稳定西南的功业,换成早生、晚生也一样,不是为了她迟生。那同样的,与太子、皇子、公主联络感情,也不能算成绩。和勋贵子弟没处好关系?那还不如和皇家交好呢!
迟生努力想,遗憾得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祖母,我错了,不该把心思放到人际交往上去。我有想法的,我因长兴侯府孙英珏接触了官妓一事,这些人都是犯官之妻女,几乎没有赎身从良的可能。律法通过把这些人打为官妓,侮辱犯官。那些女人只是工具,就像骂人时候骂祖宗十八代一样,可是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即便她们也享用了民脂民膏,那也该让她们服刑赎罪。从来没有把男丁判成小倌侮辱人的,为什么要要这样来折磨女人。”
“我想联合有志之士一起上书,请朝廷改变这样的律法。”迟生努力思考,补充道:“还有,我发现我们云南可以吸纳贬谪、流放的官员作为人才,我和春生都商量过的,是吧,春生。”
春生走过来,跪在床边,“是,祖母,我和迟生想过,如何才能建设好云南。”
第77章祖孙情深
“愚蠢!”
“借贬谪和流放吸引人才,这真是我这些年听到最大的笑话。贬谪的官员能有几个是才干出众的?流放的犯人里,能有几个是被冤枉的?难道你认为朝堂衮衮诸公,都不如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看人精准,还是以为朝廷律法是摆设?”
“云南本就偏僻,我们的族人生性淳朴,这些狡诈之徒到了云南,不仅不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反而要高人一等。不说苦主知道之后,如何骂我们是非不分,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有一坑金矿,你不挖,偏偏要去沙子里淘洗几乎不坑出现的金沙,图什么?”
“我不该让李正见给你做先生~”安国公叹息一声,“你为他吟几首田园诗,说几句不得志,他就是被贬谪的人才呢?他的确仕途不顺,那是想做三品,朝廷只给他五品,他觉得屈才了,这才愤而辞官。这世上多少官员辛勤一生,只能六品致仕。人人都和他一样出生高门,有个做宰辅的父亲吗?”
“你见了两个蒙受冤屈的小姑娘,就以为天底下的官员没一个好东西,想方设法把她们送到云南。别忘了,她们的冤屈,就是你看不起的朝廷官员重新查证平反的。房京兆也不是好官么?他也入不得你的眼吗?好的不学,以偏概全的毛病什么时候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