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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菲和韶光回来得很快,大包小包的提着菜进了厨房,很快就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饱喝足,柴菲缠着尤语宁仔细跟她讲这两天发生的事。尤语宁略去自己去找任莲的主要原因,大致跟她讲了讲。
“任家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柴菲大骂,“就该抓进去再也不准出来!”
事实上因为只是简单的打架,民事纠纷,所以很快任家的人就出来了。
但等着他们的,是更残酷的现实。
闻喜之看着毫无攻击性,但实际上真要做什么事干脆又果决,尤其是触及到她的底线。
短短几天,任家所有人就都丢了工作。
除了几个还在上学的正常上学,其余的人全都成了无业游民。
程佳梦又急又气:“我都说了不要打了,那是闻大少爷!你们怎么还敢去打后面来帮忙的人!”
她现在也没了工作,更加没有机会去接触上流人士,急得直跳脚。
这些事,几天后尤语宁才从闻珩那里听说。
听完后,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抬头问闻珩:“明天想吃什么?”
这几天她原本就在休假,每天都照顾闻珩的饮食起居,闻珩已经恢复得很不错。
吃过晚饭,他一直抱着电脑在处理工作,不时有电话打进来,很是忙碌。
尤语宁将厨房收拾好热了杯牛奶放在他手边,说要回去洗澡。
“嗯。”闻珩看着电脑屏幕,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头也没抬,“早点休息。”
尤语宁觉得他有些冷淡。
事实上,这几天,他都挺冷淡的。
明明他喜欢自己那么久,却这么冷淡。
尤语宁很担心,他现在这样冷淡,是不是因为看见了自己不堪的家庭。
可能会觉得,她的家庭里,所有人都那样不堪,她有可能也会变成那样的人,所以,喜欢也跟着消失了吗?
第二天,尤语宁特意没去给闻珩做早饭,想看看他会不会打电话找她。
一直等到中午,都没动静。
尤语宁特别没出息地想,也许他还没睡醒,自己跑过去找他。
一开门,闻珩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
看起来,好像已经不需要她了。
“你已经可以自己做饭了吗?”尤语宁有些失落,“那我就先回——”
“过来。”闻珩叫她,“帮忙剥个蒜。”
“好。”
尤语宁开心了,走过去拿了一颗大蒜开始剥。
她自己做饭放的大蒜很少,任莲做饭却喜欢放很多大蒜。
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任莲叫她剥蒜,她就按照自己的量只剥了一点,被任莲逮着骂:“剥那么一点够干什么的?一天到晚饭不做,叫你剥个蒜还偷懒!”
又有一次,任莲也叫她剥蒜。
那次她吸取了之前的经验,特意多剥了一些,本以为任莲会没话说,却没想到,又被她破口大骂:“剥这么多蒜干什么?大蒜不要钱买吗?一天分钱不赚,不知道赚钱辛苦!”
想起之前不好的回忆,也不知道闻珩做饭习惯放多少大蒜,尤语宁一边剥一边问他:“要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多点少点都行。”闻珩正将锅里焯水的肥牛捞起来,好笑地看着她,“剥个蒜,又不犯法。”
“嗯。”尤语宁低垂着眼,白皙的手指撕开大蒜的外皮,“怕你骂我。”
“我骂你干——”闻珩反应过来,试探地放轻了声音,“你妈……不是,任莲以前会因为这个骂你?”
“嗯。”
“……”
闻珩放下漏勺,洗干净手擦了擦,过来跟她一起剥蒜。
“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凶一点。”闻珩说,“别总是这样被人欺负。”
“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闻珩扬声,“比如我叫你帮忙剥个大蒜,你可以直接拒绝。”
尤语宁想了想:“但是我不想拒绝。”
闻珩一愣,放下手里的蒜,弯腰趴在吧台上抬头瞧她:“为什么?”
尤语宁不敢看他:“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
“哦?”闻珩挑眉,“行吧,那换个例子。就比如你现在帮我剥蒜,大可不必问我要多少,如果我嫌弃你剥太多或者太少,你可以直接把碗都摔了,叫我滚。”
“……”
怎么还有这么教人的。
尤语宁摇头:“这样不对。”
“怎么不对?”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闻珩笑着,眼睛弯了弯:“怎么,怕我不高兴?”
“嗯。”尤语宁脸颊发烫,“我想让你高兴。”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尤语宁低着头,声音渐渐放低,“你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偏要呢?”
“……”尤语宁把装蒜的碗往他面前一推,“我不剥了。”
“乖学生。”闻珩笑着直起身,用力在她头上搓了两下,“这不是学得挺好的?”
尤语宁:“……”
脸更烫了。
吃完饭,尤语宁主动去洗碗,闻珩让她放那儿:“怎么,这几天展示你的贤良淑德还没展示够?我不会洗吗?”
尤语宁:“……”
这话怎么怪怪的,又像好话又像坏话。
闻珩做的饭,他又洗碗,尤语宁也不好意思自己坐在那里玩,就干脆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陪他。
应该找点话来说,尤语宁想着,主动起了个话头:“之之怎么打架那么厉害啊?”
“从小就学,一般男生都不是她对手,天天就被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表情欺骗。人家给她送情书,她温温柔柔地拒绝,反倒被那人缠上。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了?”
“她把人家门牙打掉了,人家带着家长找到学校,怎么说老师都不信。她倒牛,自己承认了,还被老师误会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尤语宁弯唇笑:“之之确实看着不像会打架的。”
又问:“打过你吗?”
闻珩转头瞥她眼:“话这么多?”
尤语宁:“……”
这算是变相默认了?
她想起以前自己也想去学,被任莲阻止了:“我差点也学了。”
“是么?”
“嗯。”尤语宁趴在吧台上看他,“小时候,就是很小那会儿,尤语嘉,就是我弟,还没出生的时候,任莲其实对我还挺好的,带我学很多东西,钱不多也带我去上兴趣班。”
不然她也不会一直那么狠不下心跟任莲断绝关系。
到底还是因为亲身经历过美好的温存,才总抱有一丝期待。
她主动提起自己家里的事,闻珩听得多了几分认真:“后来怎么变了?”
尤语宁认真回想起来:“应该是因为我是女生吧,他们重男轻女很厉害,生了尤语嘉以后就开始慢慢改变了。”
“他比我小十岁,所以他一出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对我说,他是我的弟弟,叫我要好好照顾他。”
“我其实不喜欢他,因为从他出生后,任莲就越来越忽视我,家里所有人,好像都看不见我的存在。但我没办法怪罪他,毕竟他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大家多顾着点他也是应该的。”
“初三结束后的那个漫长暑假,我有了很多空闲时间,他们把尤语嘉丢给我照顾。那时候尤语嘉三岁多,能走能跑能跳的,更能哭。”
“我低估了他被娇惯成什么样子,他会扯我头发,扯我衣服,会因为我不给他买糖就骂我打我,朝我吐口水。但他那天已经吃了很多糖,我怕他吃太多不好才没给他买的。”
“每天任莲回家,他就会跟任莲告状,说我虐待他,任莲就会批评我,还会拍我两下,跟他说已经打了姐姐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爱为什么会那么畸形,但我总以为他们还是爱我的,只是为了哄尤语嘉才那样对我。”
“直到那天下午,他剪烂了陪我七年的洋娃娃,还丢进厕所里。”
“那天下午我没忍住打了他,我觉得父母不管,我作为他姐姐总该管管,不能让他继续那样下去。他哭得很惨,一直哭到任莲回家。”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任莲用那种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看着我,几乎没犹豫,她用尽全力给了我一巴掌。”
“她叫我滚出去,把我赶到楼下,关上单元门,让我在外面站一夜。外面有流浪狗,还有流浪汉,我很害怕,我拍单元门,哭着说我错了,希望她能放我进去,她却走得头也不回。”
“高二寒假,他跟尤启年离婚,为了尤语嘉的抚养权吵得不可开交。但是,没有人,没有人要我。”
尤语宁抬头看着闻珩,明明难过至极,却没流一滴眼泪。
她很冷静地重复:“没有人要我,你知道吗,没有人。”
闻珩听出她冷静表面下的崩溃绝望,却没拆穿。擦干净手,在她对面坐下。
“那是他们愚蠢。”
尤语宁看着他问:“如果换作你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