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秦庭哭(1 / 2)

('“什么意思?”梁牧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我说得够清楚了,你要钱我会给你,但是如果这钱是要拿去给那个女人用的,我一分都不会给。”

“那个女人……”梁牧雨难以置信地重复念着这个说辞,“那个女人也是你的母亲啊!哥你怎么能那么说?”

梁律华似乎不打算把他的话接下去,自顾自向车的方向走去。梁牧雨赶在他上车前追上他,拦住了他的手。

“哥!”他叫住他,语气带着一丝埋怨,把刚拉开的车门“砰”得一声重新扣上。

梁律华看着被关上的车门,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你错了。她不是我的母亲,只是生下我的一个女人而已。”他望向远处,“十五年前,我就被她抛弃了。”

“她没有抛弃你,这只是我们各自的选择而已,她依然是你的母亲,她还是爱着你的啊!”

梁律华的脸色沉下来:“什么都不懂,还说什么爱着我……那么,要你去见梁康平你也愿意吗,你还把他当父亲看待吗?”

梁牧雨一时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他说:“当初,不是哥让我选妈妈这一边的吗,现在又来这样问我。”

梁律华眼神狠厉起来,不理会他,重新拉开车门坐进去。梁牧雨却挡住了车门,不让他把车门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无论如何,拜托你帮帮她。”他哀求。

“我不会为了她做任何事。”

“那,那就当做是给我的。”

“你已经把你的目的告诉我了。”梁律华再次想关上门,毫无疑问地再一次被梁牧雨挡住。

迎着牧雨戚然之色,他平静地看着他的脸,问:“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梁牧雨紧紧咬着嘴唇,悲伤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他说:“我要跟你回去。”

车在黑夜里沉默地疾行,郊区稀少的信号灯让车像是一条潜水艇似的,一刻不停地游向前。

“哥,求你了。”梁牧雨开口打破了当下的寂静,“我什么都能做。”

“我什么都可以做。”见梁律华没有回应,他又重复了一遍。

直到到家为止,梁律华都跟聋了似的一言不发。到了楼下,他开了车门从地下室走向电梯间,梁牧雨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一直进入电梯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梯间里只剩下了两人,接近密封的空间里,梁律华的默不作声更是让他感觉安静到恐怖。

“哥,说话。”他央求着。

“你有什么能做的?”

梁律华看着电梯门,那眼神好像里面要跳出一个刺客般犀利。

他没等到梁牧雨回答,直接替自己回答:“你没什么能做的。”

梁牧雨这下急了:“哥你别这样,你明明说能给我钱的,你也想帮助我的,不是吗?”

“你很烦,闭一会儿嘴,不然滚回去。”梁律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迅速走了出去。

直到电梯快要重新合上,梁牧雨已经眼中含泪,他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用手扒开电梯门冲了出去。

梁律华留了门,站在沙发前,脱下了外套,正准备动手解领带,只看见牧雨三两步已趋进跟前,且没有止步的打算。

“怎......”看着表情不对劲的梁牧雨,他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甚至没有从口中脱出,胸口被重重推了一把。待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推倒在了沙发上。

梁律华想要起身,却被一双手死死按住了肩膀,无法动弹。

虽然被钳制住,但他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命令:“松手。”

“哥,”梁牧雨压在哥哥身上,抓着他的肩膀,眼里啜满了泪水,几乎随时要滴下来,“求你了,我可以用一切来交换。”

梁律华看着弟弟失控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要的?”

梁牧雨喘着气,绝望地看着身下男人漠然的表情,什么都说不出来。

待到平静了一些,牧雨松开了哥哥的肩膀,抬手擦了擦眼睛。梁律华正要支起胳膊起身,却看见牧雨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胯间,开始动手解自己的皮带。

他抬高了声音问道:“你在做什么?”

牧雨不理他,把他的皮带解开后,想把他的裤子往下脱。梁律华赶忙抓住他的手:“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牧雨含着泪,垂着眼睛:“哥,我也就这点值得别人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厉声喝令:“你给我松手!”

“哥,不要拒绝我。”牧雨哽咽,手里却甩开想要阻止他的手,想继续脱他的裤子,“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就把我当一个陌生人就行,用嘴的话没有区别的,不会让你难受的......”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响亮地落在梁牧雨脸上。

梁律华气得声音都在哆嗦:“梁牧雨,你怎么可以那么下贱?”

眼泪止不住地从牧雨眼泪滚落,他憋了半天声音,还是忍不住哭起来:“哥,你不要讨厌我,我知道我下贱,但我真的很需要拿笔钱,求你不要拒绝我。”他一边哭,一边去阻拦梁律华,不让他离开。

但梁律华用力推开了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投来冷冷的一眼:“出去。”

梁律华转身向书房走去,梁牧雨跌跌撞撞跟在身后,抓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梁律华的腰,不让他往前走,口中执意乞求:“哥,哥,不要赶我走,求你让我做吧......”

梁律华像是甩开绕在身上的水草似的,回身把缠在身上的梁牧雨摔到地上。从牧雨骤然扭曲的面孔显然能看出他摔得很疼,但他丝毫不气馁,拽住哥哥的手,执着而无礼地一遍遍追问:“哥,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我这样做,你为什么偏偏要拒绝我?”

这句话显然引爆了梁律华的怒火,他猛地揪住牧雨的胳膊,把他扔出去。牧雨的脑袋正正撞到书架,疼得他龇牙咧嘴,书架上面的东西也零零散散地掉下来砸了他一脸。

梁律华前走到他面前,用脚毫不客气地踩住他的面门,从正上方俯视着他:“你看清楚一点,我是你哥。你这张没用的脸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雨感到皮鞋底与自己的脸在摩擦着,沉闷的挤压声,挣扎的低叫声,还有出处不明的碎裂声......但是一旦想起哥哥是怎么用这双皮鞋踢人的,他就能清楚感觉到,哥哥没有对自己下狠手。这样想来,心中竟暗暗感到了一丝喜悦。

梁律华大概是累了,把脚从牧雨脸上移开,跌进椅子里,把松开着的皮带重新系好,胸口起伏着,无法平息。

这么一来,两人似乎都冷静了一些。牧雨蜷在地上,捂了一会儿肿胀的脸,终于狼狈地起身,看到周围因自己的任性而起的景象,慌忙收拾起周围的残局。

他拾起几本掉了封皮的书,把它们依次叠好。正准备放回书架上时,一张照片飘落到地上。他蹲下身重新捡起来。

梁律华看着不打算进行下一步举动的牧雨,以为他总算是意识到了自身的问题,却听见梁牧雨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问道:“哥,视频你看过了?”

梁律华的恼怒与愤慨一瞬间化为乌有。

他强作镇定,不动声色地反问:“什么视频。”

书哗啦啦地全部从牧雨手里洒落在地上。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踱到哥哥桌前,抓起照片扑到梁律华眼前。

看着哥哥骤然瞪大的眼睛与失控的表情,梁牧雨猛地爆发出一声大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易从没听见过梁律华像这样失去冷静的声音。

他像往常一样试图装作冷静,但是电话里他几乎发不出声音,句子与句子之间也断断续续,朱易从中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赶到梁律华家,看着梁律华惊魂未定地斜靠在房门口,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似的。

梁律华到朱易出现,松了一口气。勉强用下巴示意了房里面。

朱易走到梁律华身边,往里面一看,电脑头破血流的被摔在地上,满地的照片碎片和簇簇花白的纸屑。

梁牧雨正跪坐在这一片废墟中,手里持续地撕着些什么,但那看起来不是照片,而是无害的书。但这些看似无害的书页依然化为无形的利刃,不知何时已在他的脸上和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口里不断重复着几个字,朱易能看出来,是“在哪里”。

听到朱易的脚步声,原本背对着门一侧的梁牧雨微微偏过来头,看见门口的朱易,迎接似的露出凄然一笑,那夸张的笑比哭还难看。让朱易感到毛骨悚然。

梁律华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他额上布满了冷汗,扶着墙壁,随时要滑落。朱易赶紧拿出手机联系人过来,正打着电话,袖子却被拽住。

“他知道了,”梁律华嘴里喃喃道,“怎么办。”

朱易心一沉,搀住他,低声说:“不要回头,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背后传来牧雨高声的叫喊:“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易看到梁律华剧烈一颤,抬手捂住了耳朵。

梁牧雨的手里捏着几张染着红色的破碎纸页,愣愣地看向他们:“哥要走了?因为觉得我恶心吗?”

见梁律华只是一味地哆嗦,不肯面对他,他起身突然朝门外走过来:“哥,你别走,你不要走......”

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口,梁律华手下的随从们一拥而入,把梁牧雨控制住。

被几个高大的随从按在地上的牧雨垂死挣扎着,剧烈地抵抗,想要挣脱这几只手的束缚。他发出尖锐的暴鸣,一声又一声。在地上狂乱扭动着的他像是一只濒死的野狗,疯癫而绝望。

“不是这样的......”朱易看见梁律华嘴里无声地说。

匆匆把梁律华带离居所,朱易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便把他带到公司旗下离家最近的一家酒店,给他要了一件总统套房。梁律华睡在主卧,朱易在侧卧看着他。

送梁律华进入卧房后,朱易叮嘱梁律华好好休息。梁律华坐在床上,佝偻着脊背,一声不吭,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第二天朱易来叫梁律华起身时,发现他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而床上的褶皱一点也没有变化过。

听到朱易的脚步声,他微微偏过头,像是锈了很久的机器人一样,眼里布满了血丝,撑着眼皮看朱易,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他现在在哪?”

“在您家中的卧室里,有人在门口看管。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一直盯着窗外发呆,除此之外没有异常。”

看着梁律华好似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即便不忍心,朱易还是鞠一躬告诉他:“梁总,该回公司了。今天还要会见殷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答不对题,声音嘶哑道:“林春雅住在哪个医院?”

赶到殷雪预定的顶楼餐厅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殷雪一点也不打算隐藏自己的不满,精致的眉毛拧作一团,气呼呼地说:“梁律华,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礼仪吗?”

这里是顶楼餐厅的透过顶楼全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见整个城市流离的灯火与璀璨的星光,这一片令人叫绝的景色,却丝毫入不了二人的眼。

梁律华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坐下:“抱歉。”

虽然梁律华平常就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面瘫表情,殷雪还是察觉出了他闷闷不乐的情绪。

“怎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梁律华简洁回复道:“没有什么可不开心的,说事吧。”

殷雪右手支着下巴,新奇地抬眼瞅他:“梁律华,我发现自从你弟弟出现以后,你就一直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里,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点。”

“少操心他人的事就治好了,”梁律华挥手示意身边的服务员退下,“中神会还在干涉疗养院的建址吗?”

“那群文盲估计连疗养院这三个字都不会写吧,”殷雪耸耸肩,“他们一直拿他们的破银行作为理由,再三把我的人赶回去,现在我已经没工夫跟他们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

“我不建疗养院了,改建监狱,专用来关这些野蛮人。”

梁律华皱起眉。

殷雪睨了眼梁律华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开不起玩笑,真无趣。当然不是监狱,是医院,不过区别只在于名义上罢了,本质上这两者是一样的。”

“你要扩建玛利亚医院?”

“是,这不是很好吗?可以用来治你们会里制造的那一批毒虫,还可以帮公立医院分担一批病患,我还给出条件,每个月可以义务治疗一批会里的成员。我只差明目张胆说帮他们擦屁股了,他们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说罢,殷雪舒适往松软的深红色椅背上一靠,挑起眼睛等待梁律华的反应。

梁律华面色凝重起来,他一时无法反驳殷雪,拿起面前的红酒杯端到嘴边,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中神会是十年前名震一时的黑社会团体,以头目及创始人陆明波为首,自梁康平创建永康集团起就一直作为集团灰色地带的抓手与联络网。自从梁康平从一线退下来后,与中神会联系的重担就落到了梁律华头上。在上头严打下,中神会的势力大不如前,却依然渗透在社会中,与永康集团的联系也迟迟无法割断,甚至于更加紧密。

苦于中神会的性质以及结构组织的复杂性,加上无法直接干涉中神会核心成员的动向与决策,梁律华难以真正掌控中神会,曾多次向梁康平提出割席,结果显而易见。中神会近年来开始从A国等地的黑市里向国内输送毒品等违禁药物,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会里也出现了许多毒瘾患者,几乎到了引火上身的边缘。

现在,药物的事没解决,他们又想利用永康的名义嚣张地与殷胜集团争夺所有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处理的,你先不要和中神会的人联络,等我通知。”梁律华告诉殷雪,“私立医院不是闹着玩的,你不懂的话,不要自以为是去建,也不要为此与中神会的人有磕碰。”

殷雪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别老自以为是地教育别人,像个散发臭味的五十岁老头。”

见梁律华的样子生硬起来,她又乘胜追击道:“你爸在这方面可有许多心得,早年间他赞助了不少医院,出资购买进口的医疗器械,改善基础设施和环境,这都是为自己的将来铺路。比如,你可以向你爸多学学,买我医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稳赚不赔,就当是试水,有什么不好的?你家里人万一有一两个出现精神疾病的,也好有个打算。”

“我家里没有人有精神疾病,我也不会向那个人学任何东西。”梁律华眉眼之间缠上了暗沉的阴云。

“你重点跑哪里去了?你训不好自家的狗,就多问问前任主人的经验,有什么错吗?”殷雪气得笑出来,“梁律华你真是固步自封得可笑!”

“是的,家里的疯狗让殷小姐困扰了,我会回去好好教训他们的。”梁律华站起身点头示意,“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不顾身后殷雪抗议的大呼小叫,梁律华埋头走出门外。上了车,他掏出手机开始给朱易打电话。他刚想到,自己应该给牧雨找一个医生。可一连打了两个却都是忙线,这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朱易从不会平白无故不接他的电话。

梁律华吩咐司机:“往家里走,用最快的速度。”

昨夜他没有合眼,一整晚都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当时,他是不是该呆在牧雨身边才对。

事实是,他被吓坏了,用逃避的方式从自己造成的混乱中脱身了,把弟弟一个人留在那里。即便他说了不要走,自己还是无用地跑开了。

明明应该当场就说清楚才对,明明应该留下来面对他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长久的缄默已经刻进骨里,一想到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觉得咽中发苦。一想到弟弟扭曲的表情,就觉得自己碎成了无法重新拼凑起来的婴孩。

到了白天,他依然没有得出答案,只好用最快的速度让朱易把林春雅的医院费用全部结清,以此来纾解胸中的愧然。不知是否胃中郁结,今天一整天除了水以外,他咽不下任何东西。

走进家门,手机里传来朱易的电话。他一边脱鞋,一边听着电话走向房间。家中出奇得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梁总?您在家吗?您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梁律华走到房间门口,牧雨本该在的那间房大门敞开着,窗户也开着通风,夜晚的风大到直吹他面庞上,雪白的窗帘被风扬起,一下一下扑打着窗棂,像是舞动的幽灵。

客房的窗帘通体雪白,床铺也是雪白异常,在飞溅得到处都是的血迹对比下,一切白色的物品都显得白到刺眼。

手机里传来朱易絮絮叨叨的声音,但手机已经从梁律华手里啪嗒一声滑落到地板上。他没有尖叫,没有大喊,只是跟灵魂脱离躯壳一般,缓缓往里走。他走进洗手间,脚下滑腻腻的,是满地黏稠的血液。

洗手间的瓷砖雪白,上面沾上的血污像是赤红色的融化的冰凌,浴缸也雪白,里面有半缸水,稀红色的水。

梁律华向后倒退着撞到墙上,脑中眩晕着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身体顺着染了血的墙壁缓缓跌落在地上,眼前只剩醒目的红与残酷的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的黑浓稠到化不开,好像已经永远地吞噬了光亮,白昼永无再临之日。

病房里苍白的灯光显得如此虚假,照亮了十几平米的空间,却并没有驱散黑暗。

朱易出现在病床旁。向背对着他躺着的那个身影问道:“你恨你哥吗?”

梁牧雨躺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脖子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双眼无神望着窗外:“这都怪我自己,和他没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恨他,为什么还要演这样一出?”朱易的声音像是冰凉彻骨的河水那样,毫无怜悯,“你知道这样会给他添多少麻烦吗?”

“我没有演......”梁牧雨的声音几乎气竭,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疼痛,他放弃了辩解,有气无力地改口,“对不起。”

“从楼上跳下去不是更快吗,为什么偏偏要砸碎镜子?既然要割劲动脉,为什么不割得再准一点?你这样一闹,看管你的所有人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近,朱易突然止住话头,转身迎向声音的源头。脚步声到了病房门口骤然放缓。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走廊上的骚动一瞬间停了下来。

梁牧雨吸了吸鼻子,吃力地支着床铺坐了起来,呆看着几乎是扑到自己面前的来人,嘴唇颤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哥。”他声音微弱,只说了一个字,眼中已经含上了泪,哆嗦了半天也没有挤出一个笑来。他低下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尽管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梁律华往前靠近了一步,然后又靠近了一步,直到他伸出手足以把牧雨揽到自己怀中。

梁牧雨的哽咽声一下子顿住。他已经太久没有被亲近的人像这样拥抱过,触碰过了,一股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感到哥哥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很僵硬,或哥哥并不习惯对长大后的自己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他开始抵抗,可哥哥的手臂比他更有力,他软弱无力的挣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耳畔传来哥哥的叹气声。他的手触到了脖颈上的绷带,指尖的颤抖透过绷带传到了胸口。

直到这时,梁牧雨才体会到了比玻璃切割皮肉更为刺痛的知觉。

他受不了了,把头抵在梁律华的胸前,手里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小声抽泣着:“哥,求你不要再这么温柔地对我了,我会因此动摇的。我明明应该消失才对......”

他断断续续地一直说着:“我太脏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想看见我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我,我不记得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难受,哥,我总是给你添麻烦,对不起,对不起......”

一只单薄而宽大的手覆到了头发上,阻断了梁牧雨喋喋不休的话语。

梁律华俯下脸,离他的脸极近。右手从牧雨的发间移开,左手同时抬起来,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我不会怪你的,”梁律华看着牧雨发肿发红的眼睛,拇指的指腹轻轻揉着他的脸颊,低声说,“不要再这样对自己了。”

梁牧雨的眼睛皱起来,他忍不住低下头,发出一声委屈又哀切的呜咽,绷带处随之涌出一片鲜红。梁律华赶紧松开他,叫来护士处理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便不由分说地命令他躺回去,而梁牧雨也心甘情愿地乖乖照做了。

像是雨后有些稀薄燥热的气氛,梁牧雨已经收回了眼泪,拧着被子,偷偷瞅着梁律华:“哥,能先不要走吗?”

他鼓起勇气说出这个撒娇的请求:“我想让你再陪我待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想了想,转身关上了病房的门,按灭了正对着床的大灯,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梁牧雨终于真心笑起来,牵到了脖子上的伤口,又痛得发出“嘶”一声。

梁律华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默默看着牧雨这一系列反应,伸出手放在他脸上。梁牧雨颤抖一下,闭上了眼睛。

梁律华慢慢往下抚摸着,笨拙得像第一次摸到小动物一样。再次触到了绷带,他的手停下来。

梁牧雨睁开眼睛,抓住了他的手。梁律华本能地想把手抽回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看见哥哥有些紧张的反应,牧雨又笑了出来。

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抱着他安抚他,让他抓着他的一只手入睡的。

这种熟悉的感觉怂恿他任性地拉过哥哥的手,用双手握住,放在脸跟前。哥哥没有再尝试把手拿开,梁牧雨闭上眼睛,一股安心的感觉笼罩了他。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呼吸就渐渐均匀起来。

梁律华微微偏过脑袋看着弟弟熟睡中的脸。他柔软的发丝挡住一只眼睛,也隐隐约约挡住了额上的几处变成青紫色的淤青。他嘴巴小小地张开,呼呼地出着气,睡得很香。梁律华伸出手,去捏牧雨的嘴,试图把弟弟的嘴巴合上,但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从小就这样,睡觉总是不关上嘴巴,像是一只小猪一样。

弟弟穿着病号服,露出一小截手腕。白净的手腕上是一道道交错的疤痕,有深有浅,把他干净的皮肤装点得丑陋不堪。

他又看了一会儿,轻轻把手抽出来。这费了他一点功夫,因为牧雨把他的手抓得很紧,想要把手抽出来还不惊动他,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走出病房,无声将门关上,左右环顾后,眼皮也不抬地对候在一旁的朱易说:“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是解离。医生说需要定时服药,接受咨询师的心理咨询,不过他有一定的自杀和自残倾向......”

梁律华看了一眼表,开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打断他:“林春雅那里的事怎么样了?”

朱易疾步跟在他身后:“已经把费用全部缴清,并且预付了一年的款项。”

“视频里的人员名单呢?”

“已经全部出来了。”

梁律华沉吟片刻:“就那样做吧,等到他养好伤为止。”

“可是,真的有必要吗?”

梁律华停下脚步,顿了顿,眼神狠戾起来:“你知道,我绝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朱易的脸颊依然在发红。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了两周,梁牧雨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玻璃片在脖子上留下了形状可怖的伤痕,但好在并未完全伤在动脉上。再加上被发现得及时,除了伤疤样貌难看之外,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出院那天梁牧雨惊奇地发现哥哥是独自过来的。他身边没有带秘书也没有带保镖,而是亲自过来给他办出院手续。

牧雨忍不住想跟在哥哥身后看,却被按回病床上,被哥哥捏住下巴,指着脖子上蜿蜒如蛇行的疤痕问医生:“这道疤什么时候会好?”

半秃的医生眯着眼扶了扶眼睛,假装认真地考究一番,无奈答:“梁总,疤痕恢复要看个人身体状况,而且这与很多因素都有关,总的来说,目前会先进入炎症期……”

梁律华不客气地打断他:“告诉我什么时候会好。”

医生对着这个地位不小的外行人犯了难,硬着头皮道:“最快两到三个月,也可能要半年左右。”

梁牧雨轻扯梁律华的衣角:“哥,没事,疤痕什么无所谓的。”

梁律华拍开他的手,理了理衣角:“你懂什么。”

“好奇怪,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当时有多痛了。”梁牧雨若有所思地轻碰拆了线表面还有些不平的伤疤,旋即抬头看一脸漠然的梁律华,笑道,“可能是哥在我旁边,我都不知道痛这个字怎么写了。”

梁律华看着笑得一脸蠢相的弟弟,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坐下,低头一边扶自己的领带,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去的地方吗?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也可以。”

梁牧雨愣住了。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开始手足无措地叠起本就整整齐齐的被子来,一边叠一边口不择言:“今天朱易哥还有其他人,他们怎么都不在?我,我得回去看看妈,我失踪太久,她会担心的……”

梁律华云淡风轻地说:“她那里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你可以尽管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牧雨停下手,不敢转身面对梁律华。因为他的眼睛又红了。他一边拿袖子抹眼睛一边哽咽道:“哥,你怎么对我那么好,我做出那样的事,你还不嫌弃我……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我好害怕。”

“怕什么,”梁律华的手不自然地从他头发上略过,“今天我正好休假,说吧,想做什么。”

只是被若有若无摸了一下头而已,梁牧雨的脸就红了。他捏着床单支吾半天不敢吭声,好不容易才忸怩着挤出句话:“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那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嘲笑我。”

“我不会嘲笑你。”

“你保证!”

换做是别人说出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梁律华早就叫人把他的舌头连根扯出来了。但是此刻梁律华只是无奈地举起一只手:“我保证。”

牧雨这才极小声地说:“……动物园。”

他的声音微弱到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梁律华皱眉:“什么?”

“我想去动物园……”梁牧雨稍稍抬高了一点声音,说完忍不住羞得把脸埋进双手里,想把自己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雨费力解释,爸妈分开以后,自己就没再去过动物园了。

“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去动物园,结果爸爸因为工作有事没有来,哥也因为临时要上补习班没去,结果玩得一点都没有意思。“他的声音跟蚊子嘤咛一样小。

梁律华托腮想了想:“可以。”

“真的吗!”梁牧雨大叫着站起来。

“小点声。”

“对不起。”

梁律华说:“我现在就找人去安排。”

“不准哭。”他紧接着命令。牧雨赶紧把泫然欲泣的泪缩回去。

“哥,我能再抱你一下吗,”牧雨眼巴巴地看着他。

梁律华在心中暗骂自己:做得太没有下限了,像一个毫无原则任人驱使的笨蛋。

可鬼使神差般说不出不行,只好点头应允,看着弟弟毛茸茸的脑袋毫无节制地扎进自己怀里,几乎要被他扑倒。这孩子不仅大大咧咧搂上自己的腰,脑袋还在胸口蹭来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心不在焉地拨开他额前几乎要扎进眼睛里的刘海,一边检查他额角的淤青有没有完全消失,一边想着,该找个时间给他剪剪刘海。

牧雨埋在自己怀里,声音闷闷地响起:“哥,我真的好爱你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

梁律华的心脏咚咚撞击着胸口,一时间有些无法消化弟弟率真言辞的意义为何。骤然的心跳加速让他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短暂的窒息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牧雨的肩膀。

“哥?”

梁律华惊觉异常,顺势推开牧雨,起身整理起着装:“动物园六点就要闭园,今天去的话要抓紧了。”

梁牧雨完全没有察觉出一丝异常,脸上充满期待:“好。”

虽然动物园一般要提前一天预约,但是他们依然在当天随着人流进入了本市最大的成林动物园。看着专程前来迎接的领导模样的人,梁牧雨觉得惊奇,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也没问,因为梁律华很快把多余的人赶走,同时吩咐梁牧雨不用管多余的事。

梁律华一进动物园就直皱眉,最后忍不住带上了口罩。即便如此,还是因为动物散发的异味频频皱眉。梁牧雨应梁律华的要求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打底衫,把脖颈上的疤痕遮得严严实实。

如意料之中一般,他完全像个没事人。虽然在医院里待了两周消瘦了不少,但是此刻他只顾看着周围新鲜的事物,眼睛里闪闪冒光。

梁律华小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担心会招致什么异样的眼光,但目前看来,只是有些小女孩时不时往牧雨身上投来目光罢了。

不过遗憾的是,本尊似乎无心关注这些。梁牧雨就像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学男生一样,扒在栏杆边,探出半个身子直直对着假山上的熊猫一个劲儿地看。一边看,一边还不住挥手招呼梁律华:“哥,那真的是熊猫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揉揉眼睛。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好像自己真的带了一个丁点大的小男孩来动物园玩。

朝牧雨配合地扬了扬嘴角,又看了一眼烂泥似的瘫在自己的排泄物之间的大熊猫,他绕到最近的一处吸烟区去坐着抽烟了。拉下口罩,拿着点燃的烟,恍惚中觉得,这是自己最接近一个中年男人的时刻——在一个周末,陪着孩子来动物园看各种新奇的动物,自己则兴趣索然地坐在一边吞云吐雾。

半截烟灰掉在地上,牧雨的声音唤回他出走的意识。

“哥!”梁牧雨笑嘻嘻地走过来,看见梁律华的手里拿着烟,便伸出手说,“给我也抽一口。”

梁律华手腕躲了躲:“不行。”

梁牧雨一点也没生气,他执着地从梁律华手里拿过没抽几口的烟,不顾阻拦,动作自然地在垃圾桶前摁灭:“哥,你觉得无聊了吗?”

梁律华摇摇头。

梁牧雨在他身边坐下,手搭着椅背,半个身子朝着他:“哥小时候去过动物园吗?”

“你出生前,保姆带着去过一次,后来因为受不了动物身上的气味,就没有再去过了。”

牧雨突然盯着哥哥的脸打量起来,一直看到梁律华感觉背后发毛,他突然一拍腿:“我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律华一头雾水地跟着牧雨东绕西走,动物园太大了,走到腿都要断了,才被带到一个不起眼的木桩子旁边。

牧雨示意他抬头,梁律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头顶有一处树屋,那里有只圆乎乎的小熊猫,下巴垫在木板上,懒洋洋地趴着,连舌头都忘了缩回去,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听到人来的动静,慢条斯理睁开眼,眼珠子黑溜溜地盯着他们看。

梁律华不解的看了看梁牧雨。梁牧雨拿起一串竹叶,朝着树上的小熊猫试探着叫了一声:“律华。”

听到这声“呼唤”,小熊猫抬头看了看,不紧不慢的,一步步从树上踱下来开始营业,大尾巴垂在身后一甩一甩,身子一扭一扭朝着牧雨走去。

梁律华这才反应过来梁牧雨的意思,难以置信地笑出了声。

梁牧雨也忍俊不禁,边笑边努力攻略起面前的小熊猫来。小熊猫大摇大摆地嚼着递到面前的竹叶,牧雨趁机对其上下其手。他揉揉他的脑袋,捏捏他肉肉的白色耳朵,摸摸他的鼻子,又挠挠他的下巴,连连感叹着“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这样没完,他转过身问梁律华:“哥,你要不也试试?”

梁律华摇摇头,毕竟小熊猫也算猛兽。但牧雨开始一个劲儿地怂恿他,实在拗不过他,梁律华只好带上塑料手套,胆战心惊地碰了一下小熊猫的耳朵,差点惊声叫出来——因为耳朵的柔软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梁牧雨看着战战兢兢的他笑:“哥,你其实不讨厌动物吧。”

梁律华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控制好表情,赶紧把愚蠢的反应收起来。

小熊猫不想和这些陌生人多浪费时间,吃完贡品,砸吧下嘴,背过身开始高傲地往回走,却被一样横空飞来的重物击倒了。

原来那是另一只小熊猫,他毫不客气地抱住自己的同伴翻了个身,开始一个劲儿地咬起他的耳朵来,咬完趁同伴还在发蒙,便蹭蹭蹭逃树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小熊猫馆离开,他们买票进了独立的海底世界。这是梁律华最喜欢的部分,室内,干净,安静,还不用怎么走动。

梁牧雨看着在水池里根据驯兽师的指令蹦来跳去的海豚,突然抬手擦起眼睛。梁律华已经懒得问他原因了,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几只海豚灵活地跃出水面,然后游到水池边缘,欢快地把作为奖励的小鱼吞进肚子里。

它们知道自己本可以生活在更宽阔的水里吗?那里充满危险,生存得不到保障,可也充满了机遇。它们的视野里并非只有黑压压的人群与一双双异族的眼睛。

表演尚未结束,他们便走出海洋秀的场馆,找了一张长凳坐下。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隔着一面透明的障壁,他们静静看着无数说不出名字的鱼类穿梭在水里,身处的环境全部被水映照出来的蓝色浸染,令人感到出奇的宁静。海龟,鲨鱼,各色水母......各类生物全都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依次从面前经过。

“我很多次经过这里,我并不是不能来,也曾经有很多次机会买了票走进来,”牧雨痴痴地看着眼前纯净的碧蓝,一只橙红色的巨大水母吸饱了水鼓胀变大,迅速地往上升去,“可我只想和一个人来这里,不然完全没有意义。”

“说什么意义......”梁律华不解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弟弟的眼神依然看向前方,他也便收回了眼,“你想要来多少次都可以。”

“其实,我不想再来了,”牧雨的声音淡淡回荡,“如果,今天永远不会结束就好了。”

手机嘟嘟嘟地响起,急促的铃声打破了空旷的静谧。梁律华快速接起电话,走到一边对着手机说了些什么,随后迎着牧雨不解的目光走回他面前:“该走了。”

“去哪里?”

梁律华不敢正视梁牧雨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坦然的眼里充满了信任,充满了对接下来的期待。而这恰巧是他暂时无法给予他的东西。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说出来:“牧雨,你听好,接下来你要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梁牧雨的回答跟闪电一样快,让梁律华不住地愣了一下。他明明还没有说是哪里,牧雨的回答一时间让人以为他未卜先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不在的地方我才不要去,我会害怕。”牧雨明显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知情,还处在刚才那种祥和宁静的氛围里,肆意说着真心话,轻轻晃着腿,低头盯着自己左脚上松开的鞋带,却不去系,任由它松着。

虽然上衣是新买的,但球鞋仍是之前的。白球鞋洗了太多遍,在蓝色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其陈旧。

梁律华走到梁牧雨身前,蹲下身,给他仔仔细细系好鞋带。他系蝴蝶结的方式不是提起两根带子一下便结束的,而是慢条斯理一步一步地把结扎好,再系在一起,变成一个蝴蝶结。

梁牧雨看着梁律华系完结抬起头来,对着他说:“牧雨,去玛利亚医院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梁牧雨呆呆地看着梁律华,重复道:“我不要。”

“所以说,我在和你商量。”梁律华的语气很耐心,却丝毫让人看不出是在和人商量。

大概是知道有什么东西结束了,梁牧雨的眼神变了。猜测到了哥哥的目的,他的眼不再像是毫无警惕的兔子眼睛,而是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视频吗?”

“不。”

“那是为什么?”

“你需要换一个环境。”

“那为什么非要是精神病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雨,”梁律华好声好气地哄着他,“那不是精神病院,那只是个疗养院。”

“谁不知道那个疗养院其实就是一个精神病院啊,”梁牧雨语气平静,“我又不是傻子,别骗我。”

“只是去几天而已,不会怎么样的。”梁律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很快就把你接出来。”

梁牧雨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而哥哥的语气也完全不容拒绝。他反过来拽住梁律华的手,语气急切地哀求道:“哥,我害怕,我不想去,我有认识的人被送进去,出来后真的疯了。”

“可我不能让你继续伤害自己,你要是再这样对自己,我会先疯掉的。”梁律华的声音很低,“你那样做对我太残忍了。”

周遭静悄悄的,只有遥远的地方传来齐刷刷的惊呼声。明明刚才这声音还近在咫尺,此刻却似乎已经与两人毫无关联。萦绕在他们周围的只有死气沉沉的静默。

半晌,梁牧雨问:“所以这样做是出于爱我,对吗?”他脸上是从没有表现出来过的凝重面色,让梁律华觉得陌生而难过。

梁律华闭目,良久睁眼,艰难答道:“对。”

梁牧雨笑了:“骗子。”

他低下头,像是在咀嚼自己说出来的这几个字,很快抬头重复了一遍:“梁律华,你这个骗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律华的腹中一阵绞痛,险些站不稳。

站在如今的位置,他没有少被人骂过。舆论嘲他虚伪,称他骗子,只知道用成套的谎话美化公司的腐臭不堪。

但是父亲告诉他,站在这个位置,就已经放弃了做人的道德准则。那些体贴,善解人意,温柔的特质,那些喜悦,兴奋,开心的情绪,都是给没出息的人浪费时间用的。

然而这些可笑的词语,却统统出现在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这些特点,都在这一个人身上共存。

这个人,本该成为他最讨厌的人,可他却是与他血肉相连的弟弟。

水族馆像是模糊了时间的时空隧道,蓝色的水波光影是一股涌流,冲刷得他意识模糊。

在这个人出现以前,他是怎么过活的?他本该坐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会见各种各样面孔相似的人,走进会议室,用日复一日的无用功延续无价值的生命,而不是站在这样一个可笑的地方,和一个近二十年年没有见面的人逛着动物园。

可是,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的时间,好像是他度过为数不多的有价值的时间。他浪费的,反而是从与他相遇往前倒推的那十几年。

可是,可是。无论他悟出了怎样的道理,发现了怎样的生机,“骗子”这两个字,都已经从弟弟嘴里吐出来,重重砸到他身上。

他听见这句话,像是吞进了一块石头。想要争辩,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牧雨脸上的表情是那样陌生,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弟弟可以露出这样的神情吗......他居然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表演散场后的人们鱼贯而出,来不及待在原地发愣,为了防止被人流冲散,梁律华强行把面如死灰的梁牧雨带出动物园。

一辆通体漆黑的保姆车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走近黑车之际,梁牧雨用力甩开梁律华。这一举动让随从们都大吃一惊。以为他要做出些什么,几个保镖想上前,却被朱易挥手拦下。

看着定在原地的梁牧雨,梁律华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犹豫地命令道:“上车。”

“如果我说我不上,你会把我绑进去吗?”梁牧雨苦笑着问。

梁律华没有回答,梁牧雨将这份沉默的回答理解为默认。

“原来你是真的觉得我有病啊,像那些要用绳子绑起来的疯狗一样,”梁牧雨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口口声声说为我,说什么害怕对你残忍,所以选择了保护自己,对我残忍,是吗?”

梁律华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道:“牧雨......”

梁牧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对我百依百顺,对我那么好,给我钱,其实都只是看我可怜,是吗?”

梁律华给朱易投去一个眼神,转身斩钉截铁对梁牧雨说:“你先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牧雨上了车,在里侧坐下。梁律华走上去坐在他旁边。堵上车门,黑压压的车内,窗外稀薄过曝的光,身边环绕着层层叠叠的随从,看起来绝不像能够交流的场所,倒像极了押送犯人的囚车。

梁牧雨在一片沉默里低声说道:“我没病,我只是记性不好,我记不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想要杀死我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自己。”

话音落下,耳边只剩下车轮磨擦地面的声音,车身疾驰的声音。

“这不正常,牧雨,”梁律华说出这句话有如叹息,“这不正常。”

“随便吧。”梁牧雨疲惫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普通的二十几岁男人,而不是他弟弟。

梁律华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拉锯战等待着他,但是牧雨在这之后就再没有过抵抗。

车行一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但是体感时间像是过了难熬的一世纪。

虽然说是医院,但玛利亚的外观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古堡。通体的白色石砖,齐整分布的爬山虎,古色古韵的名牌放置在塔尖,仿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一处旅游景点。里面的人似乎都不是病患,而是贵客。

梁牧雨沉默着下了车,沉默地走向早早迎在车前的那些护士。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说:“我能跟我哥道个别吗?”

梁律华点头应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牧雨走到梁律华身边,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他紧紧抱着梁律华,紧到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弟弟的体温传到自己身上,让梁律华在一瞬间冲动地想,要不还是别让他进去了。

梁牧雨的下巴抵在他肩上,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细语:“哥,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去死。”

“我是真心的。”他贴近梁律华的耳朵补充道。

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嘴唇几乎要碰上他的耳朵。他呼出的气息很温暖。

梁律华什么也没说,直到弟弟的身影完全消失。

朱易走到梁律华身后,恭敬地说道:“梁总,您和您弟弟关系真好。”他的口吻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讽刺还是真心。

梁律华一言不发,眼神依然望着牧雨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开口。

“怎么办,我好像快要没有这个弟弟了。”他的声音镇定,嘴唇的颤抖却暴露了他,“这不怪我,对吗?”

“没错,这不怪您,这都怪陆兴。”朱易推了推眼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旧的商务楼二层。如果不是靠着那个闪着五颜六色光的LED字块“金融咨询”,常人很难注意到这个地方。

“喂!你们哪儿的?这儿没预约不能进!”留着一头粗硬黄毛的年轻人一脸蛮狠地拦在门口,拦住一众人的脚步。来者显然不善,为首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和身后几个手提黑色箱子的壮汉。

朱易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说:“我们不用预约,请带我们见你们的会长。”

黄毛嗓音越抬越高:“不用预约?喂,你们知道我们这儿归谁管吗?说话放尊重一点。”

朱易刚想教训他,梁律华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他,悠然自得地拿着烟,从门口走了过来,迎着黄毛警惕的视线,一直走到他跟前,近到能看见对方睫毛的颤动为止。

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无论是衬衫还是领带都服服帖帖,简直想象不出他穿上其他衣服的样子。

黄毛发现自己无法挪动脚步。不知是因为距离与提问都过于亲近,还是他明明笑得亲和,眼睛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像一个能将人吞噬的黑洞。

男人声音似笑非笑地开口:“新来的吧,今年几岁了?”

“二十......”刚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变得顺从起来,粗鲁改口,“你、你管我!”

“家里人知道你在这么?”

"关你屁事!你有毛病啊问那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毛瞪着眼睛,正要继续出言不逊,脑袋上却搭上了一只手。

“嘘,安静下来。”很沉稳的声音。

明明很想抗拒,却忍不住还是闭上了嘴。一种压迫感让自己无法反驳。

黄毛的眼神不小心落到了那只手的袖子。近在咫尺的白色衬衫袖口有一处显眼的红,晕出丝丝纹路,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干透。黄毛愣住了。那是血吗?

胸口突然被猛得一烫。黄毛忍不住一声大叫,回过神来,看见男人手里拿着熄灭的烟头。

黄毛踉跄着倒退几步,捂着胸口跑进了里屋。

朱易看着这多余的一幕,扶了扶眼镜:“梁总,杂鱼我来处理就行。”

梁律华手里依然拿着冒着残烟的烟蒂,低头看着袖口:“有漏网之鱼。”

一个小时前。废弃钢炼厂。

把梁牧雨送进玛利亚后,梁律华便马不停蹄地着手红字名单。红字名单,即视频中出现过的那些男人的名单,那些对梁牧雨动手的人的名字被标成了红色。

朱易再三向梁律华确认,是否叫人处理这件事,可以做得很干净,一点骨灰都不会留,但梁律华坚持要自己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易只好自我安慰式地想,他还能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但当他真的亲眼看到那一幕时,他还是差点没忍住胃中的翻涌——四个男人的双手无一例外地用铁链绑在管子上,腿同样被牢牢固定住。嘴上被贴了封条,不断发出唔唔的哀求声。

“其他人都出去,”梁律华扫了一眼,“朱易留下。”

“哐——”大门被关上,金属撞出沉重的声音,久久无法散去。朱易看着梁律华慢条斯理地戴上口罩,再戴上黑色皮质手套,对自己施令:“把腿压住。”

第一个男人吓破了胆,正哭得像个女人一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梁律华温柔地脱下他的裤子,一边执起剔骨刀,一边安抚他:“忍一忍,毕竟你这东西让不该含的人含过,去掉也是合情合理,不是吗?”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尖锐的鸣声,但梁律华轻轻哼着一段旋律,左手握住男人软趴趴的阴茎,拿刀锋贴了上去。

血飙出来,有一些溅到了朱易脸上,还带着留存在人体内温热的温度。朱易这时才想起,梁律华哼的那段旋律,好像是摇篮曲。

他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可眼睛控制不住地注视着皮肉被缓缓破开,割裂。割肉明明该是无声的,却比任何金属摩擦的噪声要更为粗粝刺耳。

工厂里安静了下来,男人因为极度疼痛,脑袋歪在一旁失去了意识。

梁律华的口罩上已经满是血,可口罩下的表情却让人无法猜出来。他手里拎着还在往下滴血的残肢,观察了一会儿,扔到了一旁。

朱易说:“梁总,这可不能随手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瞥他一眼:“按好。”

他的眉间溅上了血,眼神像是死刑犯一样冰冷。朱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自己的下身似乎也变得凉嗖嗖的。

剩下的三个人,有人被吓得裤子湿了一片,有人玩命扭动身体妄图逃脱锁链,有人自知难逃一劫,开始抬起声音用乌鲁乌鲁的声音咒骂梁律华。

那个怒喊咒骂着的人,就是曾见过面的李志。

梁律华没有理会他的骂声,扭过头向朱易求证:“他不在视频里。”

朱易用哀悼的语气回答:“他是拿摄像机的人。”

梁律华用带着血的手“唰”得撕掉他嘴上的封条。一获得说话的气口,李志停止了骂声,开始乞怜:“梁总,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逼着拿摄像机的,不信你去问梁牧雨,你去问他,我什么都没做,求您行行好,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梁律华嫌他吵,重新贴上封条。李志的眼珠都要从眼眶爆出来。

手起刀落,朱易的手掌都要破了,只能改成用脚踩,终于三条糊满血污的大蛞蝓躺在地上。轮到了李志。

梁律华暴露在外的半张脸几乎跟刚杀完人似的,沾满了湿粘的猩红液体。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蹲在李志面前问:“谁逼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条被撕开,李志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陆兴!是陆兴!都是他让我们干的,他......”

梁律华把被血浸透的刀递给朱易:“换把大的。”

朱易拿回来一把剁骨刀,梁律华接过来,熟练拿在手中,对李志说:“你是左撇子吗?”

几分钟后,蛞蝓堆中多了一只完整的右手掌。

“哐当”扔下剁骨刀,嫌弃地看了眼喷涌而出的血,梁律华点点头,朱易赶忙跑出去把等候多时的医生叫进来。

走出弥漫着血腥气的工厂,走到门口重见阳光——虽然是快要下坠的残阳。与血色如出一辙的暗淡光芒映在梁律华脸上,他仰面沐浴着这道冰冷的温度,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拿朱易递过来的湿毛巾抹干净脸,白毛巾化身为红毛巾。

朱易说:“还有一个人没找到。”

“叫什么?”梁律华捋了一把头发,脱下外套,扔在地上,旁边有人走过来把衣服收好。

“刘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要我来找吗?”

朱易迟疑了一下:“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但是完全没有踪迹。怀疑是其他组织关押或者窝藏了刘坤,或者,他已经死了。”

“找。死了就找尸体,烧了就要骨灰。”

梁律华说完,表情变得有些不对,他原地滞了几秒,喉头滚动一下,但最后什么都没做。

他匆忙从口袋里掏出烟,衔在嘴里,点燃。滤嘴上沾上淡淡的血印子,朱易看见夹着烟的手指在微微地发着抖。

“您真的不需要回去休息一下?”朱易察觉到他的异常,应该说,这时候还不展现出不适才不对劲。

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了这间弥漫着陈年烟味和霉菌味的破“公司”里。

朱易看清了梁律华衣袖不易察觉的血迹:“我马上叫人把衣服送过来。”

“算了,已经弄脏了,不差这一会儿。”梁律华低头看了眼皮鞋。皮鞋的边缘满是灰土。

里间出来一个穿花衬衫的络腮胡男人,打量一遍梁律华:“你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管事儿的那个。”

“哪一个?”

“姓陆的。”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朱易帮梁律华接下去说:“有资产上的问题想要请教。”

络腮胡狐疑转身,身影消失。很快便重新出现:“这边请。”

梁律华径直朝里面走去。朱易用眼神示意随从们跟上,自己断后。

虽然看起来没多大,进了里间便有一条黑暗的走廊,灯泡坏了,苟延残喘地发着光,走廊两边分布着一个个外观相似的房间。花衬衫把他们带进了一间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在他们进入后旋即反手关上了门。

黄白的昏暗光线,空调机大声作响。即便如此烟味比外面更加浓重,似乎烟雾一刻不散地停留在空气里。办公室不大,一张宽阔的办公桌,一对沙发,一面铁皮书柜。东西不多,却显得很杂乱,盆景摆在门口挡住人的去路,沙发横在中间更显得空间狭小。布满污渍的百叶窗让人感觉回到了世纪初。

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坐了个男人,脚正搁在桌上打瞌睡。那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十分邋遢,头发全部倒向一边,衬衫的扣子也系错了,最上边的扣子滑稽地错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花衬衫走到旁边清了清嗓子,男人都大张着嘴打呼。

“会长,有人找。”花衬衫有些难堪地压低了声音。

男人皱眉,不满地睁眼,嘴里嘟囔着脏话,待到看清站在眼前的来客,腾得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

“梁总!我的天!稀客啊!”陆兴眼睛被吸在梁律华身上,小跑着绕过桌子去和他握手,点头哈腰连声表达歉意,“对不住,实在太困了,失礼了!怎么梁总来了不说一声呢!我八抬大轿去迎接啊!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呢!”

笑完后,陆兴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指着花衬衫和远处迎声赶来的其他人骂了起来:“一群蠢东西!他妈的眼睛长屁眼上了,来的人是谁都不认识?喂给你们的饭都是给狗吃的吗?畜生还比你们机灵点!”声音刺耳地撞在墙上,唾沫星子从嘴里喷溅出来,那几个手下只敢耷拉脑袋站着,一根手指不敢动。

他又吼道:“倒茶呀!”

吓得人屁滚尿流去倒茶。

骂完人,重新转向梁律华。如变脸一般,陆兴的表情顷刻间变回穿戴笑容的热情老板,好像他一辈子都不会生气一样,真心的喜悦从他眼里流露出来:“梁总!您坐!坐这儿!对,沙发上!哎呀,咱这儿地方小,实在委屈您!”

待客人坐下后,他才拨开衣摆,舒舒服服的一屁股在浅褐色的脏沙发对面坐下来,手臂搭在靠背上,左右端详一会儿梁律华和朱易的脸,许久挑眉问道:“梁总,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易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但显然能看出来他并不愿与沙发进行哪怕多一点的碰触——因为那看起来实在不太干净,棉絮从十字形的裂缝里鼓胀出来,还有来源不明的污渍,深浅不一,布得到处都是。

梁律华无心在意沙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好像看着舞台上拼命对自己做鬼脸的小丑。

“梁牧雨。”梁律华开口了,“记得吗?”

“梁、牧、雨?”三个字像果冻从陆兴舌头上弹过,他面带微笑,眼神直盯梁律华,一边扭头问身后的花衬衫,“咱这儿有这么个人吗?”

花衬衫俯下身耳语几句,却反被往脸上“啪”地抽了一下。陆兴训道:“梁总在这儿你说什么小话?大声说出来?有啥梁总不能听的?”

花衬衫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肌肉从短袖衬衫下面鼓出来,此刻捂着脸是半点不敢有怨言。话语有点烫嘴,他压低声说:“就之前那个拿来玩的......”

陆兴一拍腿,恍然大悟:“噢,那个孩子啊。最近怎么没见着他的面?”

眼瞅着梁律华脸色沉下来,陆兴完全没察觉似的,身体前倾,语气变了一调:“难道…梁总认识这孩子?”

他向后倒在沙发上,佯装思索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这孩子和您……嘿!居然是一个姓。缘分啊!”

梁律华的脸色越来越黑,就连朱易都忍不住为素不相识的陆兴捏把汗。

“你们认识吗?”陆兴拿手划拉两下,做出一个粗俗的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不做声,给朱易递了一个眼神。朱易点头起身,下一秒,一个黑色的箱子就被“咯噔”放在了茶几上。

除了梁朱二人,黑箱在陆兴和其他人饶有兴趣的目光下打开。冒着白色雾气的干冰上整齐摆放着几条形状诡谲的物体,有人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郭恒、张冈、陈安通,还有,李志。”朱易像介绍出席嘉宾一样说完,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反应了一会儿,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吞了一口口水。几个人跑出去呕吐,有人没跑成,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抖成了筛子。

梁律华微微颔首,抬眼盯住并未动弹的陆兴:“你们认识吗?”

陆兴过度旺盛的笑容短暂消失了几秒,然后重新回到脸上。只不过那笑跟被人掰出来的假面一样难看。

办公室的一片鸡飞狗跳中,梁律华神态自如地开口:“第一,把和梁牧雨有关的视频以及一切信息全部销毁。第二,交出刘坤。只要做到这两点,其他事情一笔勾销。”

陆兴开始哈哈大笑,笑得上下两排泛黄的牙全都露了出来,杯中的茶水也被震得波涛起伏。

他开了个玩笑:“梁总,你要不再数数?我看这帐可不止两笔了不是?”

梁律华完全不为所动,冷冷道:“陆先生,我的建议是,在有选择的时候,还是抓住为好。中神会的性质我们都清楚,没人希望这种事情暴露在阳光下。”

陆兴眯着眼睛听完,又是不出意料地纵声大笑,像是听了一出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累了,陆兴勾两下手指,叫来一个手下:“波波遛完了不?”

“应该快了。”“那带过来。”

波波本尊很快迈着短促有力的步伐走进了房间。一只长相虎头虎脑的卷毛泰迪熊出现在众人眼前。它有人膝盖这么高,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跑到了主人面前转着圈,煞是可爱。

陆兴露出慈父般的微笑,嘬起嘴,手中跟拎肉干似的拎起一条残缺的阴茎,扔了出去。随着人群散开而来的是欢腾的小狗,闻了闻那不明物就开始掉进嘴里嚼起来。

目睹这一幕,梁律华的脸色变得跟身上的衬衫一样白。朱易用食指和中指把眼镜往上推了推,镜片几乎要嵌进眼眶里。

“瞧这小杂种,”陆兴无奈指着棕色的小狗,“我舅刚捡来时就跟这鸡巴差不点大,像个大老鼠似的,总以为下一秒要断气。后来这一窝三只都长成了,大的小的他自己留着,中不溜秋这条送给了我。”

他拿嘴努努大快朵颐的波波:“瞧这脸,长得爹不像爹娘不像娘的。妈的,那老头自己不想留条杂种狗,就往我这儿扔,我好说歹说真把它当个亲儿子供着。”

“梁总,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我们都是被器重的那个,我们像是那只被留下的大狗....啊,不是说您是狗的意思哈,”陆兴抓抓后脑勺,“起码我们不用像那些杂种狗似的,去随地吃别人扔给自己的鸡巴,你说对不?”

明明是深秋,空调还大开着,梁律华觉得手脚冰凉但身体燥热。他说:“陆先生,您可能有必要了解,梁牧雨是梁康平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嘶,梁总的弟弟?”陆兴抿起嘴,挤出好几层下巴,作无辜状,“小雨他可是说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完全没提到什么梁康平啊。要是说了,我肯定给他点特别优待。”

体型与肥胖完全不沾边的他呼哧呼哧地站起身,绕过沙发,从梁律华身后的铁皮书柜里翻找半天,弄出巨大的响动,找了半天找不着,还叫上手下来找。骂骂咧咧后抽出几张文件扔到了黑箱子上面:“梁总,过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看到右下角的签名和手印便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他憎恨自己为何能识字,因为他根本不想看清上面白纸黑字的一项项条款。

“去证明这是伪造的。”他眼盯着陆兴把文件递给朱易。陆兴却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随便验喽,我们这些大老粗也不会伪造啥的。”

梁律华的声音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你说你们那些叫色情片?你说他是自愿的?你......”

陆兴不紧不慢地坐下,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揶揄地摆着:“梁总你急什么,都是一路子的人,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自己不想做这种事,总要允许自己的弟弟去做。”茶杯端到嘴边,他眼神睨一下梁律华,果不其然其动势已半身离座,想要冲他这边来。

朱易死死压住梁律华的胳膊,清了清嗓子,希望他能重新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梁律华眼里憋得几乎通红,最终也只是颤抖着手,没有下一步动作。

陆兴极响地喝了一口茶:“没想到中神会头上堂堂的梁律华梁总裁是这么个急性子,真是有意思。梁总,我们这些下边的人,可都看着您的样子呢!”

梁律华深吸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一些冷静。

“陆会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是陆明波前辈,也就是您舅舅。陆先生,我想他应该没少过问您的身边事吧,”他故意加重了“会长”这两个字,“我知道蒋璇住在哪里,以及,陆先生,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只不过,您的女儿姓甚名谁,恐怕您自己也不大清楚吧。毕竟身为会长阴影底下的人,一定无心过问这些闲杂人等。我想.....等哪天有空了,是不是该去拜访他老人家,顺便把您家狗的名字给他也知会一声?”

“哟,哟,哟。梁总好一个体察民情!”陆兴瞪大眼睛,鼓着掌放声笑起来,可没笑足一声便戛然而止,“你要是真关心我舅舅,是不是该先调查一下,这老家伙在那什么icu什么的病房呆几天了、看下呼吸机插得够不够严实啊?”

“补充一下,梁总,那娘们儿住在什么鬼地方,我不会没你清楚的,”陆兴干咧着嘴,“我干过的洞比你他娘的挨地走的步数还多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易察觉到此人不善,抓中了对手的命脉。正想要提醒梁律华及时止损,却发现已经刹不住车。

“对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梁总,”陆兴笑,“你的弟弟是个很好的女人,很乖,完全不反抗,就知道哭,哭得很好听。”

他站起来凑近梁律华:“你试过他后面的洞不?特别紧......”

众人听到一声重物撞地的巨响。狗跟着狂叫起来,一时犬吠声,人与人的碰撞声,书柜刺啦刺啦的摩擦声混作一团不绝于耳。

陆兴一边咳嗽一边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再次被梁律华揪住领子一拳揍在脸上。

“梁总,你也打人。”陆兴鼻血流了一脸,样貌看起来十分不堪,依然不知死活地呵呵笑。手下想拉开梁律华,却被陆兴狠瞪一眼制止。

梁律华此时已完全忘记理智为何物,眼里冒着火光,拳头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朱易在后面拼命地呼喊阻拦,却没有一声入他耳。他执意往下揍了第三拳,这一拳可能打断了陆兴的鼻梁,他像疯狗一样怒吼起来:“梁律华,你这个蠢货,你找不到刘坤也找不到你弟弟的视频!你就是个只会舔屌的妓女!你知不知道陆明波死后,中神会就是我的了?我他妈是中神会的老大!你敢这么对我,这些血以后都会从你身上流回来的!”

失了神的梁律华终于被赶过来的随从从陆兴身上拉开。可他嘴里只是凄凄重复着:“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陆兴癫狂地笑着,摸一把脸上的血:“梁律华,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殷雪穿着浴袍走出来开门。门被打开,梁律华站在那里,脸颊有些发红。

“你喝酒了。”她刚陈述完这句话,就被猛扑到了桌子上。

她很快从不解中反应过来,一边捶打他的肩一边笑了起来:“这么急,你吃药了?”

梁律华喘着气,着急地解她的衣服:“吃了……不,不是那种药。”

他靠在她的肩上,插进去,听着女人因为过度刺激而发出的叫声,咬紧了牙关。

他闭上眼,在脑中努力地搜罗能够让自己兴奋起来的画面。可他唯一能想到的是牧雨的脸。

他的弟弟。那张脸的主人是自己的弟弟。他的脸痛苦哭泣的模样,他靠在自己身上时的触觉,他哀切却甜美的呻吟……

他浑身一颤。他被自己吓到了。他靠在一个女人身上,却因为自己的弟弟射了出来。

自我厌恶感到达了顶峰,他赶紧拔出来,倒退几步,靠在墙上惊魂未定。

殷雪看起来心情愉悦,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在余韵里沉浸了一会儿,她拢起浴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看着梁律华穿上裤子,转身要走,她皱眉:“你不留下来过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摇摇头:“不了,天冷了。”

殷雪慢慢走上去,靠近他的脸想要吻他,却被避重就轻地偏开了头。她自嘲一笑:“在你这儿,我就像一个旅馆。那么,这位先生,你有从这里得到安慰吗?”

梁律华沉默一会儿:我不是来寻找这种东西的。“

她无所谓地笑笑,执着地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前。梁律华低头看,她衣襟敞开的部分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没擦干的水珠。

趁着这一时机,她摸上他的脸,因为微醺,他的脸颊发着烫。出于一种愧疚感,当她的唇再次贴上来时,他没有拒绝。

还有一周就是立冬,天气干冷,但唯一的区别也只是在西装外套上了一层大衣。如同布满阴霾寒冷的天,因为连续两天没有进入过睡眠,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难免带着阴沉的脸。

高层例会在周一的上午九点。梁康平也久违地出席了。路过梁律华身边,他放缓脚步打量了眼:“站不稳就回去躲着。”

梁律华轻描淡写地回复:“谢谢爸关心。”

一个年级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跟在梁康平身后。她面容姣好,穿了一件高领的灰色毛线裙,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款款从梁律华身前经过,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梁律华低头:“郑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菲菲停下脚步,蹙起细眉,忧心地拿右手扶在他手臂上,端详着他的脸:“律华,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梁律华偏过身体,本能地后退半步,摇摇头:“没事,谢谢郑小姐关心。”

“天气降温了,要照顾好自己啊。”

在高跟鞋点地的伴奏下,郑菲菲走过去,留下一阵带着冬季松林香气的风。

郑菲菲是永康的董事长助理,第二大财团董事郑仕雄的小女儿,也是梁康平的现任妻子。

梁律华的左脸颊有些不适地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回到背对落地窗的位置上坐下。

圆桌周围的高层们不约而同地穿了黑色,正襟危坐地看向他,像极了阴曹地府派遣到现世的判官聚首。如果不是神态相对柔和的郑菲菲坐在旁边,他永远学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呼吸。

可他没有想到事情的预兆来得那么快。他尽可能镇定清晰地念着讲稿上的内容,状态良好,逐渐开始注意不到环绕着自己的犀利目光。

以至于当他看见白纸上爬过红色蚂蚁一样的痕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蚂蚁,一片蚂蚁。红色的蚂蚁。那是蚂蚁吗?是会啃咬木头的蚂蚁,还是因为吸饱了血才变成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律华?”耳边传来郑菲菲的声音。他抬起头,通过她诧异的目光意识到有一股热流淌过自己的嘴唇。他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果不其然,温热且稀薄的液体沾满了手心。

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朱易。”

朱易留在原地很快地宣布会议继续,梁律华则匆匆离场,头晕目眩地去收拾烂摊子。

跟在后面出来的朱易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梁律华立刻制止他,告诉他绝对不用找医生。

“流几滴鼻血还不至于让我断气。”梁律华屏住气说完这句话,喘了好一会儿。血染红了一堆纸巾,有几滴滴在地毯上,慢慢渗开。

周围没有其他人,梁律华的表情终于止不住扭曲起来:“我在那群老头眼里就像个笑话。”

朱易抬高梁律华的下巴,拿毛巾堵住他的鼻子:“梁总,相信我,如果他们觉得你是笑话,绝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的。”

梁律华拍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把毛巾扔在地上,牙齿都在发抖:“你也觉得我是笑话。”

朱易显然习惯了这一切,他耐心地把梁律华推回椅子上,拾起毛巾,换了一块干净的重新递还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呆呆地看着这个无法被他激怒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转而望向天花板,半晌,喃喃道:“只是因为冬天天气干燥而已。”

“是啊,冬天到了。”

梁律华坐起身:“都已经冬天了,我还没办法把他带出来吗?”

朱易缓缓呼出一口气:“梁总,医院上的条款上写了,一个疗程结束之前不能与家属见面。”

“这该死的疗程什么时候结束?”

他看了眼表上的行程:“立冬。立冬前后。”

“他等不了。”

“不是他等不了,是您等不了吧。”

“我没有等,只是担心陆兴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而已......哎哟!”他大叫一声——朱易拿毛巾用力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梁律华捂着鼻子对他怒目而视。朱易只是泰然自若地拍拍手上的毛巾:“好,血止住了,之后几天都不用上班了,请安心等到真正的冬天到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梁律华发火之前,他及时补充道:“为了避免成为笑话。”

出院当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此次出行汲取了教训,没有带多余的人,甚至连朱易也没有跟来。梁律华只带了一个司机,此时正让他在车里等着。

只身走进玛利亚正门,接下来便径直走上一条蜿蜒曲折的走廊。仿照古堡的设计,走廊的光线少得可怜,唯恐让人看清楚里面有什么。

走廊尽头设了一处铁质大门,挖空成了高大的铁栅栏,像是监狱的牢笼一般引人心慌。其中还隐约传来尖叫声与来源不明的响声,更加剧了这点。

护士长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虽然对她的叙述完全不感兴趣,但交谈下来听到的全部是积极的反馈,这让人在无论何种程度上都安心不少。

等到古堡的寒气快要钻进骨髓里,手也开始忍不住去掏烟,一抬眼悚然发现,梁牧雨就站在离自己三四米左右的位置。因为周围环境太过昏暗,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跳。直到走到有自然光的地方,才能稍稍看清他。

牧雨还穿着刚来时的衣服。可气候早已入冬了,他的脖子和锁骨都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装在松垮垮的衣服里,显得十分单薄。

令人宽慰的一点是,他额前的头发剪短了。以往藏在黑发下漂亮的眼睛白皙的脸庞暴露出来,以往的阴柔气质减弱了些。好像是劳改结束后的样子,这下不可能有人把他认成女孩儿了。

梁律华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一步。他想向他道歉,说自己来迟了。也想问他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怎么样,问有没有人欺负他,问他冷不冷。但是犹豫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看见面前人的逐步逼近,梁牧雨微微缩起肩膀,畏缩不前,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被吓坏的兔子,眼睛紧紧盯着梁律华——不,是梁律华的鞋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与工作人员道别,一前一后走出了玛利亚。牧雨像是一个幽灵跟在他身后,让他苦于回首。如果不是布鞋与地面摩擦的脚步声,他几乎无法确定他的存在。

走出古堡大门,离汽车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梁律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好困。”

梁律华转身:“不舒服?”

他摇摇头,小声地重复:“我好困。”

“先上车。回家就能睡了。”

在梁律华看来,几句不痛不痒却分外可贵的对话似乎让两人重新熟络起来。梁牧雨也没多说什么,跟在梁律华身后上了车,与他并排坐在后座。梁律华坐在左边,而他靠着右边的车窗坐下。

车窗禁闭,车内昏暗又安静,几乎隔绝了一切声音。梁律华扭头看着窗外,街景荒凉,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什么人类在此生活的痕迹,也没有车辆经过。

扭头看一眼牧雨,发现他的眼睛早就闭起来,正用脑门正抵着车窗打瞌睡,却总是被车的颠簸惊得睁开眼,睡得很是艰难。

路况的糟糕最终还是没有抵过睡意,再次看向牧雨时,他已把头埋在胸前睡着了,脑袋还一点一点地往下掉,像小乌龟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向右边挪了挪地儿,轻声吩咐司机把车停下来。

正交待着,牧雨的身体无意识地歪向了过来。他的肩膀陡然压上了一份重量,话语也不自觉断了一下。

理所当然的,他抬起右手,环住牧雨,把他的脑袋扶到自己的肩头。弟弟身上有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味,和无数人的味道,但是没关系。

“小吴,去抽根烟,休息一下吧。”梁律华言简意赅地告诉司机,司机自然也识相地下了车,踱着步子走远。

远处立着成片的白杨,周围是一片荒草地,头顶有间歇的虫鸣和飞机路过的遥远轰鸣。

听着见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经由隔着衣衫的重压,清晰感受到他的温度。

于是梁律华意识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是被下半身难以忍受的酸胀感叫醒的。睁开眼,周围的天色居然已经全黑,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也睡了过去。

牧雨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膝上,压着自己的腿还在毫无知觉地睡。腿脚已经全麻,略微一动,却被麻痹感刺激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牧雨动了动,醒转过来。他睡眼惺忪地起了身,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眼睛因为还没有适应黑暗,本能性地去抓能抓住的一切,一伸手便摸到了梁律华。

他动作迟缓地把手收回:“对不起。”

看着依然沉浸在睡意余韵里的牧雨,梁律华心中的感情一时复杂到难以言说。他抬手习惯性地想帮他梳理额前的乱发,但牧雨在黑暗中猛的一颤,往窗边躲了躲,扭过头去。

“对不起。”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梁律华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什么要抓住的东西。只能僵硬地扫了扫衣服上的灰。

打开门把晾了一天的司机小吴叫回,车重新开起来。车内也再次陷入沉默。他没有试图再靠近牧雨,牧雨也没有闭上眼。

腿部麻痹带来的强烈不适感几乎占领了全部的知觉,与之匹敌的还有稀薄的空气带来的缺氧,让他感到呼吸不顺畅起来。

难熬的时间龟速流逝,天色从墨黑转为黑蓝色,车驶入了城内。

梁律华问梁牧雨想去干什么。他看着窗外没回答。许久才说:“我该回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开始不安地整理领带,手指发抖地握住领结,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把领结抠得松松垮垮。

“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就行,我可以自己搭公交回去。”

梁律华没有理睬他,直到重新把领带理得一丝不苟时才开口:“起码去吃些什么吧,睡了那么久,你一定饿了。”

没等梁牧雨回答,他便自作主张要求司机在一家面馆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帮他拉开门。他下车后见梁牧雨迟迟没有动弹,便示意司机先行离开,自己则绕到牧雨所在的那一侧,替他拉开车门,好声好气地劝:“你不是最喜欢吃面了吗。”

梁牧雨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按照梁律华的意思下了车。

这家面馆和之前去的那家老旧的面馆不一样,很明亮,很宽敞,墙面被漆成清淡的黄,摆的都是干净的木桌子。

梁律华拉着梁牧雨在一个角落的沙发座内坐下来,这里隐私性比较好,但两人的距离相较刚才却丝毫没有拉进一点。牧雨靠在椅背上,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餐巾纸,撕成两半,叠起来再撕成两半。

梁律华拿了菜单推到他眼跟前:“想吃什么?”

梁牧雨手中的创造被迫停止。他接过封皮红褐色的菜单,快速翻了几页,推回梁律华面前:“都可以。”

梁律华不经常出门吃饭,对饭店也没有概念。看了眼服务员,看了眼梁牧雨,合上菜单,叫来服务员:“你们这儿卖牛肉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梁牧雨一直盯着梁律华后面的方向看,梁律华终于忍不住回头,发现那里是一台电视机,上面正在放护齿糖果棒棒糖广告,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正因为蛀牙而坐在地上伤心地哭。

梁律华扭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没话找话道:“在那里吃的好吗。”

梁牧雨摇摇头。

梁律华问:“都吃些什么?”

梁牧雨答:“他们不给我吃的。”

梁律华忍不住皱眉,还没来得及追问下去,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就端了上来。梁牧雨坐着迟迟未动,梁律华就拆了一双筷子递给他。

梁牧雨举着筷子,迟疑道:“你呢?”

梁律华摇摇头:“你快吃。多吃点。”

获得“快吃”的指令后,梁牧雨半点没有犹豫地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就这样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一碗,梁律华甚至没有看清他咀嚼的动作。

梁牧雨开始吃第二碗时,梁律华帮他要了一杯水:“别着急,慢慢吃。”梁牧雨仰头将拿来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果然放慢了速度。

吃到第三碗时,中途他抬头看了梁律华一眼。梁律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托腮盯着弟弟的吃相,额前紧张得出了一层冷汗。不过牧雨很快低下头,自顾自呼噜呼噜地吸着面。他给自己也要了一杯水,防止自己一直盯着牧雨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慢地喝着不算太干净的塑料杯里的水,水量没减多少,牧雨已经吃完了第三碗。他拿袖子一抹嘴,盯着梁律华看。

梁律华问:“吃饱了吗?”

梁牧雨扶着碗缘犹豫了一下,垂头抬眼,眼神偷偷追着梁律华看,露出一副可怜相。梁律华忙不迭地说:“那就继续吧,没关系。”

到了第四碗牛肉面,梁牧雨依然吃得狼吞虎咽像饿了十几天的人一样,速度丝毫没有放缓,让梁律华忍不住担心起来。

“已经四碗了。”梁律华忍不住说,“会把胃撑坏的。”

牧雨充耳不闻,继续把面条往嘴里塞。可这一口还没咽下去,便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跟没意识到似的,重新夹进嘴里,囫囵吞了进去。

“别吃了。”他抬高了一些声音。梁牧雨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却依然像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往嘴里塞。

梁律华忍不住站起身,从他手中抢过碗,吼道:“给我停下。”热汤洒在手上也浑然不觉。

牧雨低着头,保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才缓缓仰起脸看着梁律华。

梁律华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牧雨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表情是和煦的,淡然的,却在一瞬间发生了古怪的变化,整张脸变得扭曲起来。他猛得起身,捂住嘴冲向洗手间的方向。

梁律华跟上去,走进逼仄的男厕发现牧雨正在一间单间里,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没有往前再走半步。直到令人煎熬的声音减弱。

他听着牧雨“咚”得撞在门上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喘气声,背后有如针扎一般颤抖不已。

牧雨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走到洗手池前洗脸、漱口抬首盯着镜子里的牧雨,却发现牧雨湿漉漉的眼神正望向镜中的自己。

梁牧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面向梁律华。他慢慢地挪着步子到律华面前,他的脸色苍白,刘海和脸都被水沾湿了,律华发现他的面颊上的肉更少了,黑眼圈也很重。

他说:“手。”

“嗯?”律华不明白他的意思,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汤比自己想象中要烫,手上被泼到的地方已经变红了。

但他藏了藏:“没关系。”

牧雨朝着他苦笑了一下,越过他径直向外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律华呆了五秒,僵硬了十秒,为了克制愤怒花了一分钟。

他愤怒的是,这臭小子怎么学会了一句话不说就走,他又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起来追上去。

他要回家吗,就这样发完疯之后回家吗?他家在哪,怎么回去?他回得去吗?

自己是为什么要拉着他这样浪费时间?

“梁牧雨!”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居然已经站在路中间旁若无人地大声叫住了他。

梁牧雨盯着怒气冲冲追到身后的梁律华看了一会儿:“我要回家了。”

好像怕他一瞬间消失,梁律华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来,瞪了他半天才憋出句话:“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那么,我还有事要说,跟我去一下公司。”

梁牧雨看了一眼像大闸蟹蟹钳一样抓在胳膊上的手:“我可以说不吗?”

“不行。”几乎是慌乱的脱口而出。

梁牧雨思考了一会儿,低下头把他的手拨开:“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觉得烦躁。虽然他总是在烦躁,但是此时的烦躁简直要把他逼疯,甚至想往车上狠捶一拳。

他是谁?他可是梁律华。而这个小孩儿是谁?这个小孩谁也不是,只是他有病的弟弟而已。

他到底是为何要像这样为他劳心竭力,还只换得一张冷脸?

才想起自己已经把司机赶走了,许久没有开车,驾驶技巧已经生疏,更何况自己并没有亲自开过这辆前几年新买的车,但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把梁牧雨支到副驾,沉着脸上了驾驶座,一想到弟弟坐在副驾上,手心直出冷汗。

“会开车吗?”为了掩饰紧张,假装无心地问道。

牧雨答:“会。”

不问还好,这一问心中无名火突起。为什么自己现在才知道他会开车?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如果早知道这孩子会,刚才应该让他开的。自己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没法把车开快。好巧不巧手上被烫的地方还开始隐隐作痛,更让他焦躁不已。

梁律华因为诸多因素感到烦闷不已时,梁牧雨只是看了看他因为药物作用而微微发抖的手,什么也没说。

带牧雨走进公司,路过的员工笑容满面地问候他这么晚还来公司时,他连一个表面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倒是跟在身后的梁牧雨代替哥哥默默向那尴尬的女员工欠了欠身,可以理解为一种赔礼。

已经习惯了老大臭脸的女员工其实并不觉得生气,但跟在他身后的这个年轻人让她眼珠子都移不开了,只顾着回头看,差点崴了穿着高跟鞋的脚。甚至过了很久还在想:这个忧郁的小美人到底是谁!

几乎是用指骨砸下楼层按键,梁律华黑着脸带着梁牧雨上了电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梁牧雨坐下,他坐下后只是抠着扶手的褐色布料,沉默地盯着桌面上的烟灰缸出神。

梁律华推开烟灰缸,掏出一份文件摆在梁牧雨面前。

“我帮你安排了一份在本部的工作,是一份很简单的文书工作,只要会用电脑就能干,而且我直接能监管,会有靠谱的人带你,薪水也不低。关于你母亲也不用担心,疗养院和床位都已经解决,只要收拾一下直接搬过去就可以。这段时间她的状况很好,一切都没有问题。”

梁律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身体向前倾,语气也不自觉高昂许多:“还有,我把那些脏东西都解决掉了。那些人渣,陆兴,李志,你不用担心他们了,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会销毁所有的录像带的,不会再有别人看到。你可以没有顾虑地继续生活,我会把所有让你困扰的东西全部扫除。”

“是吗。”梁牧雨呆了一会儿,许久才缓缓垂头,一下一下抠着手指低声念叨,“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坤哥他们。他们都不是坏人。”

梁律华的表情凝固了。他慢慢收回前倾的姿态,双手搭在桌上。

可梁牧雨浑然不觉似的说下去:“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他们都很照顾我。我很笨,做不好事,他们也不会骂我,不会嫌弃我,像对待弟弟一样对我。我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干,他们就安排我去老大身边开车。因为我是新来的,就有前辈欺负我,坤哥李哥他们都帮我揍回去了。至于后来的事情,也只是因为我自己碰了不该碰的人的原因,他们也是被迫的。”

他呼出一口气,摸了摸鼻子:“工作还有妈妈那里的事,我都不需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要起身。

“给我坐下。”

梁牧雨坐回去。

梁律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你对他们怀有感激之情?发生了这种事,但你不怨他们?”

梁牧雨没说话,不悦地抬眼盯着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很喜欢他们这样对你做吗?”梁律华忍不住说,“你说你自己没有病,害怕被我看到视频什么的,都是因为害怕被我发现,其实你是在喜欢这一切是吗?很多个人一起来?”

梁牧雨脸上的不悦转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怪异表情。梁律华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牧雨跟没听见似的晃了晃脑袋,沉吟片刻道:“我想你说的对。”

“我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梁总,您不用跟我解释。”

“别这么叫我。”梁律华生平第一次想要在不是下属的人面前猛拍桌子来证明些什么。

屋子里的光本就不亮,现在好像愈发暗下来,牧雨的脸庞在灯下也变得难以看清。

“话说回来,你知道真正困扰我的是什么吗?想必日理万机的梁总完全不会意识到,正是无休止地干涉我私人领域的你。”

“明明就是嫌弃我,还要装作对我好,控制妈妈,跟踪我,调查我,却给我很多东西,故意对我好,还陪我去自己不喜欢去的地方,不断玩弄我的感情,骗取我的信任以后把我狠狠甩开,”他猛地扒住桌子,逼视着梁律华的脸,“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抱有的一直是这种想法啊,原来一直觉得我就像那种欲求不满的母狗是吗?打心底里觉得我有病是吗?”

梁律华的脸色煞白,看起来要晕过去了。

梁牧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做的,但你想要的我已经全部按照你的指示来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叫我进医院我就进,你叫我吃什么我也会吃,就算要揍我也可以。接下来能不能放过我?让我一个人腐烂,不要再平白无故地施舍我了,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律华紧紧闭一下眼睛,重新睁开后,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冷静叙述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从头到尾,我从来不曾对你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你自己在曲解我而已。”

梁牧雨露出了碰面以来的第一次微笑:“是吗?”那笑就像是广告牌上的假笑一样瘆人。

他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宽大的沙发椅前,低头俯视着梁律华:“证明这点,你这个骗子。”

无视对方有如目睹亡灵现世的惶然神色,骤然按住对方的肩,把他扣在椅背上无处可逃:“你不是说你不嫌弃我么?那么和我做啊。”

以为自己要被掀翻在地的梁律华惊魂未定,但毫不退让地回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不准说这种疯话,松手。”

梁牧雨做出投降的姿势遽地松手,沙发椅一下子弹回来,梁律华一个没坐稳差点扑出去。

“你看,我又照你说的做了。”他高举双手微笑。

在梁律华回过神之前,他弯下腰,拉起他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手探进自己的上衣下摆,触上自己的身体。

梁牧雨身上单薄的衣服被自己的手撩开,他衣服下面的皮肤暴露出来。梁律华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座位上。他手跟触电似的抖起来,明明想抽出来,却被牢牢钳制住。

上面骇然是成片的纹身,从胯骨延伸至小腹,如同黑色巨型蜘蛛一般盘绕在他腰间,色素渗入皮肤中,手指却触到了不平的突起。纹身下面是深浅不一的淤青还有数不清的疤痕。

“觉得很脏是吗。”梁牧雨苦笑着松开他的手,巨型蜘蛛消失在眼前。但他却步步紧逼,倾身向前,故意将他们的距离缩得越来越短,直到能够感受到游近面颊的对方的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吻梁律华。梁律华的眼前仍是那只可怖的蜘蛛在游荡,来不及过多思考便下意识扭头避开,梁牧雨的嘴唇正正好好擦过他的颈窝。

他自嘲地笑一声,顺势啄了啄他的颈子。梁律华像被扎了一下似的,用力推开他,“咚”得一声巨响,他撞开转椅猛得向后退去。两人同时被这样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看着远处惊魂未定的梁律华,梁牧雨呆住了,他脸上露出难以自持的溃败,像是被痛击一棍。

他口中喃喃念道:“真的就这么讨厌……”

梁律华捂住被他碰过的地方,极力平复着呼吸。张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明明想说出安慰他的话,但一开口就有眼泪要掉下来。最后什么也没有成功说出来。

弟弟困惑而无助的样子他不愿再看。胡乱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衫,明明不想做骗子,此刻却忍不住转身想逃。

身后传来牧雨的大喊:“哥,不要走。”

背对着梁牧雨的那张侧脸显得慌乱异常,害怕到发抖的声音传出来:“让我先冷静一下。”

看着步伐凌乱的哥哥,梁牧雨露出复杂的表情。他思考了很短的时间,无意中瞥向一旁。

他顺手摸过桌上的白色烟灰缸拎在手中,一边走上前,一边对梁律华说道:“等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森林里打猎,开枪射中了一只奔逃的野兔。但他根本没有子弹,也没有枪。野兔停下来,在黑压压的密林中盯着他看,下一刻,万千树木铺天盖地在他身前倒下,他被死死地压在下面,眼前一片漆黑,无法动弹,也难以呼吸。

梁律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好像有一团黄棕的泥浆汇聚在眼前。眼神好不容易聚焦,才意识到那是办公室宽阔的天花板。

他短暂的失忆了一会儿,想要理解眼下的状况,头却像被抡了一棍似的,痛到呼吸困难。

额头左侧大概破了一个口子。血从伤口流下来,一直流到左眼皮上。他想去擦,可手被领带触感的绳结反绑在身后。他试图解开,可结系得很死,扭动到手腕都被擦破了,也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昏过去了多久?几秒钟,还是几小时?他无法分辨。

身下是地毯,自己刚刚明明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是被人移动到这边的。忍着疼痛扭头,右眼模模糊糊地看见旁边带血的烟灰缸,胸中心跳如鼓擂。

绝对不可能是牧雨干的。他的弟弟不可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无由的信任并没有丝毫作用,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把烟灰缸拍在他的脑门上。

是因为担心自己一走了之,还是因为担心自己把他的行为说出去?到底是哪一个行为真正惹恼了他?

无论是何种可能性,一股一股涌来的痛觉不断提醒自己一个事实:他想杀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上方响起偏:“你醒啦。”

惶然扭头,看到他若无其事的表情,梁律华变得激动起来。

“你在干什么!”他剧烈地挣扎,除了把手腕绞得越来越紧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梁牧雨却装作没听见似的,绕到他身后蹲下,轻轻摸着由自己绑起来的手腕:“疼吗?”

他的手指冰凉,可被他摸过的地方体温似乎在急剧下降,就连他的指尖也显得温暖起来,让手腕的酸胀消退不少。

梁律华用力闭了闭眼,甩开这种错觉:“牧雨,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那种方式没法证明什么,那不是我们之间该做的事......”

疼痛让吐字变得困难,仅是说了几个字,衣服已被冷汗浸湿。

梁牧雨听完哈哈笑了出来,笑得出了声,声音清脆又明亮。笑声停下后,笑容也从脸上骤然消失:“不是没法证明,而是不想吧。”

流满了血的右眼根本睁不开,逆光同样让视线变得模糊,他只能艰难地用一只眼睛的余光看着梁牧雨意味不明的脸。

血一路从眼睛流到了嘴角,梁牧雨注意到了这一点,俯下身,凑近他的脸,用手指蘸了蘸他脸上的血,含住带血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腥。”他的脸皱起来,吐了吐舌头,“你想尝尝吗?”

看着递到嘴边沾着血的手指,梁律华猛地扭过脸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梁牧雨在他身后用不满的语气道:“怎么,你都不愿看我了?”

他强行掰过梁律华的头,强迫他面向自己。俯身覆上他的脸,他毛躁的头发扫着他的皮肤,弄得他很痒。与此同时,一样湿软的东西触上了他的脸颊。

意识清醒地感受着舌尖缓缓划过脸颊,无动于衷地任由对方玩弄着自己。震惊使他失去了大部分知觉,不愿理解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只能像一头困兽一样,用尽全身力气,不停扭动着反抗,结果全部是徒劳。

牧雨舔去了从顺着额角淌下来的血,在遭到反抗之前敏捷地起身避开。他蹲在梁律华身边,一边用手指抹去唇边沾到的血,仔仔细细地舔掉,一边看着梁律华暴躁的样子连连摇头:“真冷漠。”

他站起了身,迈过过他身上,双脚站立在他身体两侧。梁律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下半身突然猛得往上一提。

他意识到他的皮带上出现了一双手,手的主人显然是想解开皮带。他大惊失色,拼了命地挣扎,想要挣脱手上的领带。

梁牧雨被干扰得没法继续,手中停了停,狠狠从裤腰上抽出皮带,压住梁律华的膝盖,打算把他的脚腕也绑起来。

梁律华怎能任他如此狂妄。他咬牙冲着梁牧雨的脸猛蹬膝盖,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一下着实不轻,正中他的面门。发出的响动让梁律华以为自己伤到了他,挣扎的动作幅度减缓下来,努力抬头想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乎意料的,梁牧雨一点没吭声。他有些困惑地捂着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控诉道:“哥,很痛诶。”

他声音委屈极了,不由得让梁律华恍惚起来,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梁牧雨的行动却与他声音的轨迹完全不符。他抬起脚,用鞋底压住梁律华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往地上碾,一边嘴里埋怨:“都说了,很痛诶!”

像拿锤子砸上脑门一般,伤口被狠狠挤到,梁律华痛得险些叫出声。尽管已经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不发出一丝服软的声音,剧痛还是难以避免地使他意识模糊,不自觉地漏出痛苦的声音。

“呃......你这个疯子,”疼痛让最后通牒从他口中忍无可忍地脱出:“再这样不像话,我就要叫人来了。”

梁牧雨却没有理睬他,梁律华像是麻袋一样猛得被翻过来,面朝上躺在地上。

没有喘息的机会,不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看见弟弟腿间的那根东西醒目地出现在眼前不过几寸的地方时,梁律华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根凶器的尺寸与牧雨的脸完全是两件事,没有人能把他们关联到一起。更何况梁律华对他这部分的印象还停留在四岁时。

这比巨型蜘蛛带来的物理冲击更大,让他晕眩无比。

“我错了。”他咬着牙,闭着眼,声音哆嗦着不愿直视,“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然错了!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一点。”梁牧雨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往他嘴上顶了顶,“含住。还是你想现在叫人过来看看?”

梁律华屈辱地扭过头,心中羞耻到了极点。他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半裸着倒在地上,双脚双手都被绑住无法动弹,脸上还满是血。想要杀掉弟弟的念头都冒了出来,可是他没用到如此田地,竟完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终止眼下的闹剧。

再和弟弟的这根东西靠得这么近的话,干脆死了算了。这样的想法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我可是你哥。”他颤声呵斥,“你要是恨我,想报复我,办公桌抽屉第二层里有刀,你去拿那个捅死我。”

“你别自作主张曲解我的意思,”梁牧雨的声音遥远而不耐烦地传来,“况且这也没什么区别吧。”

梁律华的脸被强行掰过来,温热带着腥气的柱状物体切实逼上了自己的嘴,那股真实无比的热度让他忍不住胃中的翻涌。

他的头很晕。

但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拿出往日的威严命令他:“梁牧雨,现在马上把这玩意儿从我面前拿开,我可是......唔.....”

趁着他张嘴的间隙,那根东西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口中被生殖器填得满满当当,他从喉底发出绝望的嘶鸣声,竭力想让他退出去,可牧雨只是一手揪住他的头发,一手的手指挤进他的嘴,抵住他的牙,命令:“把牙齿收回去。”

等被放开后一定要狠狠揍他,让他好好知道自己是在谁面前撒野。

恼怒地抱有这样的想法,可眼下容不得他为来日做打算。窒息的感觉驱使着他求生,他却只能像个软骨头一样徒劳地拍打着梁牧雨,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使劲把他往后推,却没有推动半分。

按照梁律华一贯的作风,他会毫不犹豫地咬下去,把他咬断。但是此时的他是世界上最无力的人,就算再难受,他也无法果断地毁掉这样凶器。

他稍稍退出一些,以为能获得一些呼吸的气口,紧接着这根凶器却更加用力的往里面捅进来。这一下便直抵嗓子眼,他忍不住干呕起来,想把阴茎往外推。

确实如他所愿喘上了气,不适的感觉刚刚缓和一些,便又开始在他口腔里胡乱顶撞起来,好像他的嘴巴是一个专供棍棒使用的洞穴似的。

下巴酸的要命,腮帮子也被撑得满满的,无比酸疼。上颚被阴茎顶部摩擦着,让他的下腹怪异地产生了一股麻痹的感觉,为了遏止这种不正常,脚趾忍不住弯曲起来。

根本反抗不了什么,脸上骑了整整一个人的重量,脸被捧住,所有的余裕只用来想着怎样缓解一些缺氧的痛苦。

梁牧雨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手指紧紧抓住梁律华的头发,突然一用力,紧扣在胯间。

一股热流尽数漫进口中。对呼吸的渴望导致喉咙里本能地吞咽着,可还是有许多浊液涌出嘴角。已经分不清从嘴角流下来的是什么了。是唾液,精液,还是从眼眶里无意识滑下来的泪水。

阴茎从口中抽离后,梁律华猛得咳起来,像要把肺也咳出来似的。他摊在地毯上急促地喘着气,古怪的精液味充斥着口腔,脸上到处是粘稠的不明液体,他可没办法拿手去擦。

没有获得一分一秒休息的时间,他马上被揪着领子提起来,狠狠摔到宽大的办公桌一边。肚子狠狠撞上桌角,他发出一声哀嚎,倒在桌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口气没有喘完,又被弟弟扯着手臂,强行面向他。他不放弃地用威吓的眼神盯着他,可牧雨看着他的眸子却冷淡得让人害怕。

牧雨拿了两张纸巾,折好后仔仔细细给他擦掉脸上的体液和干涸的血迹。粗暴的行为之后,擦拭的动作倒显得格外温柔。

可这份温柔没有让人放下半分戒心。他的手停留在脸前时,梁律华抓准时机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齿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也没有打算松口,对着梁牧雨怒目而视。

出乎意料似的,梁牧雨没有甩开他,反而等待着他越咬越深。看着他鼓励的眼神,梁律华的牙齿开始不坚定起来。

趁着他放松戒备的时机,梁牧雨面无表情抬起空闲的另一只手,狠狠抽向梁律华的面颊,把他的脑袋扇得晃了晃。额头磕在桌子上,伤口又擦破了,再次被提起来时,桌上留下一小滩深红色液体。

一阵阵恶心与眩晕袭来,梁律华觉得自己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每一寸移动都会觉得难受,他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像一块肉似的被翻过来,上半身趴在桌上,脚微微悬空,意识随时都要飞走,好像浮在空中一般。

在神智短暂游离的时间里,他感到下体变得凉嗖嗖的。

裤子被脱掉了。这样想着,却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只能徒劳地在脑中陈述这个事实。

他半勃起的分身被握住,还被来回轻轻抚摸着。

“你也有感觉了。”耳边传来愉悦的声音。

羞耻感如海啸般席卷全身,他极力发出嘶哑的音节:“够了...已经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显然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脑袋变成了铜钟,噩耗像巨大的敲击器无情地撞着自己。心脏在胸膛中燥乱狂跳着。

手腕已经被绑得有些缺氧,冰凉发麻。后穴却抵上了滚烫坚硬的异物。

像是天灵盖被狠狠揍了一拳,不安的猜测被证实,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心跳过了速,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是死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知是因为脑震荡还是因为残留在嘴里的精液味,一阵难以抗拒的呕吐欲涌上来,可他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开始克制不住地干呕。只不过胃里空空荡荡,吐不出任何东西。

梁牧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就这么让你恶心,恶心到要吐出来吗?”看不到表情,但是声音无比受伤。

梁律华的喉头一下下地痉挛着,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出半个字。

身后“哐”得一声响,他的口中填进两根手指。粗硬的手指化作棍棒在口中粗鲁地翻来搅去,生理性的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渗出。手指抽出来后,他更是止不住干咳嗽连连。

梁牧雨的行动轨迹明显变得狂躁起来,他拿一根手指硬插进后穴,却被绞得紧紧的括约肌阻挡在外。他“啪”得猛拍一下西服衣摆下哆嗦的臀:“放松。”

主人当然不会听他的指令,他便往半点没犹豫地往他的腹部揍了一拳。

这具身体的反抗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他发出一声闷哼后脱了力,软趴趴地置于他掌中。梁律华上半身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在第二根手指硬挤进去后,他的腰痛苦地开始发抖,如果不是由梁牧雨的双手扶住腰,他简直要随时滑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去了耐心,咬着牙,发了狠,对准窄小的洞口一鼓作气硬挤进去。

好紧。像是要被吸进去一样。

他闭上眼,停留在他体内,颤抖不已。

耳畔凄厉的惨叫被他当作悦耳的伴奏,他俯身紧紧抱住他痛苦到紧绷的身体:“为什么忍着?你不是想叫人来吗?”

梁律华被缠在身后的手背爆出分明的青筋——他已经无法考虑逃脱的事了,只想着用一切方式减缓下身的疼痛。

“拔、拔出去。”他的话语连贯不起来,一句话尚未完全吐出口,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梁牧雨却看着哥哥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兴奋起来。他反其道而行,故意用力往里面顶了一下,果不其然引发一声哀唤。

梁律华颤抖的腿内侧流下一丝蜿蜒的红色液体,一路流至脚腕,形成鲜艳诡异的轨迹。

梁牧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把他翻过来,强行让梁律华面对他,看着他痛苦扭曲的面庞,重新插进去。

一寸寸深入的绞痛深入骨髓,可梁律华眼睛紧闭着,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也不再有能力挣扎。

“手,松开......”他口中气若游丝地说。手腕处被迫与领带与桌边不断摩擦,已经生出了刺目的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觉得手腕被捆住与否都已经没有区别,梁牧雨很爽快地解开了束缚住他双手的绳结。

手被松开以后,梁律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手被绑住太久,几乎失去了知觉。颤颤地想要抬起来去反抗他,却力不从心地滑落在身侧。梁牧雨不愿等待他片刻,挑衅地抬起他的手绕在脖子上,命令他:“抱住。”一边用力填进深处。

下身锥心的疼痛迫使他重返自由的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为了缓解体内被劈开似的感觉,他的手指几乎是抓进他的背脊里。

明明是皮肤被撕开,梁牧雨却因为梁律华的这一行为异常亢奋,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眼睛里都要冒出火光来。

他反过来抱紧梁律华,用力往他身体内冲撞三下,气息愈发粗重:“哥,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住手。”他无声地说。可他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拼尽全力含住眼前狂犬的耳朵,用力咬下去。

他死死咬住不肯松口,牧雨本能地扭头,在相反的作用力下,耳朵被扯破,血顺着他的耳朵滑了下来。

梁牧雨抬手从耳朵上摸了一手的血,却像是被夸赞一般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很讨厌我啊。”

他用带血的手慢慢捂上梁律华的嘴,把血全部涂抹在他嘴上,同时从他身体里退出一些,只有顶端留在里面。

他毫无预兆地,突然将整根没入,梁律华随之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听起来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总,请问里面还好吗?”

是巡夜的保安。办公室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和询问让两人都像鸟儿一样受了惊。惊吓使得梁律华的身体猛地收缩,因为还插在里面,这一缩把梁牧雨的东西骤然夹紧,他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下。

虽然捂住了嘴,但是刚才发出的叫声显然漏出门外。

“梁总?我需要进来帮忙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梁牧雨望向门的方向,放在他哥哥嘴上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身体受到的刺激太大,还是害怕门被打开。

如果门被打开,压在身下侵犯的人发出求救的信号,自己无疑与犯罪一致的行为会受到惩罚。如果那个人真的进来,不堪的场面将会暴露在他人眼前,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对亲哥哥做出了奸淫之事。

梁律华眼前的脸孔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气焰,额头上也布满了惶恐不安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完全没有发出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汗水和响亮的心跳声。

耳朵上还带着未干的血,骤然冷却下来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虽然不久前还没大没小地在自己体内顶撞,但现在这幅不知所措地害怕模样在梁律华看起来十分可怜。

梁牧雨猛地一哆嗦。原来他的后颈被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的力道很轻,手腕上还有勒出来的红痕。却没用多少力气便把他的脑袋压了下来。

以为要被威胁,被训斥,脸却紧紧贴在了哥哥的肩窝里。带着汗水的微热传过来,让他猛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梁律华把梁牧雨的脑袋紧扣在肩上,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使声音镇静:“没事,我只是撞到了桌子。你早点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嘴角还带着血,下身也被糟蹋得发肿,甚至于粗硬的那根东西还全部插在里面,说出的话却平静得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办公的途中撞到了桌子而已。

门口的脚步声渐远,梁律华呼出一口气,松开搭在弟弟脖子上的手,大口喘着。梁牧雨却趴在他肩头一动不动,久久没起身。

就算一动不动,粗得要命的东西也撑挤着狭窄的内壁,梁律华抵抗着疲惫,把梁牧雨往后推:“出去……”

疼痛还未得到缓解,却遽地发出一声更锥心的呻吟。

梁牧雨呆了许久,不仅没有退出去,还反过来紧抱梁律华。哥哥类似于“袒护罪犯”的举止显然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没有打算按照哥哥的意思退出去,反而不顾一切地抱住他,下身的结合也因此更为紧密,这让梁律华连连发出低声的哀嚎。

他不敢再大声呼喊了,怕再次引来外人。就算痛得无法忍受,也只能咬住嘴唇忍耐。嘴唇被牙咬得一塌糊涂,皮下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却被弟弟扑上来热切地舔掉。

“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变态。”他舔掉他嘴角的红,故意咬着、扯着他破了的唇,“其实你很喜欢,对吧。”

以为是感激的外化,却迎来的成倍凌辱的话语。

晕眩的感觉向一辆卡车迎面撞上来。梁律华短暂失了神。

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脚腕的皮带被解开,下身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穿,却也不觉得冷,因为已经麻痹到失去了知觉。上半身勉强盖了一件西装外套。头也没那么痛了,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但意识仿佛被困在迷雾中一般混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色蒙蒙亮,大概快要到清晨。他努力撑开眼皮,看见牧雨正站在窗前,侧脸的表情非常烦躁,一股细细的烟从他身前升起。他上半身披了一件衬衫,却没有扣纽扣,窗外的风拂起他的衣摆,露出成片的伤疤和淤青。吸了吸鼻子,房间内的味道很杂,浓重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掩盖不住淡淡的腥气。

梁律华挣扎着动了一下,脚踢到了玻璃茶几,“哐当”。牧雨扭头注意到了他,拿着手上的烟走到了沙发后。

弟弟的阴影覆住了自己,他努力地开口:“水……”因为叫的太多,嗓子几乎发不出声。

梁牧雨皱眉,弯下腰,凑到他嘴边听:“你说什么?水?要喝水吗?”

梁律华挣扎着点点头。

梁牧雨笑了,从茶几上拿起一瓶水,拧开,拿着水在梁律华脸跟前蹲下。

梁律华盯着矿泉水,艰涩地吞了一口口水,他的嘴唇干裂,还带着未愈合的血痕。可是此刻他只想要眼前的一口水。

他太想要水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动弹不得,他简直想连着瓶子把水给吞下去。

梁牧雨眼里含笑,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梁律华渴望的眼睛,倾斜瓶口,准确地把水全部洒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梁律华的身体抖了两下,转过头,把脸埋在沙发里,小声啜泣起来。

梁牧雨提了提眼皮,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在哭吗?因为我不给你喝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拨了两下他的手指:“你在演戏吗?”

梁律华根本不理睬他,只是用手挡住自己,肩膀一耸一耸的,间或发出低低的哽咽声。

梁牧雨叹了一口气,用力扒开他挡住脸的手,把水瓶凑到他嘴边:“给你喝啦。”梁律华却扭过头,背对着他继续抽泣个不停。

梁牧雨皱眉。他被哥哥不识好歹的举动搞得很窝火,仰头往嘴里猛灌一口水,掰过梁律华的脸对着嘴往里送。但他的嘴对抗似的紧闭,水尽数顺着他的嘴角流过脸颊,没有一滴流进嘴里。

空水瓶顺着梁牧雨的手滑落在地上。他跪在哥哥跟前,手里的烟不知何时已掉在地上,烟头的余温几乎把地毯灼出来一个洞。

梁律华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挡住脸了,瘫软地折在脸旁。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沙发上,淹湿了极小一个泪池,把浅灰色的布料染成了深灰色。

“你哭什么呢。因为委屈吗?”梁牧雨发狠地捧住梁律华冰凉的脸,眼泪仍在往下滑,“你委屈吗?不愿意吗?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拿手指揩去哥哥眼角的泪水,用袖子去擦他的泪痕,可眼泪跟疯了似的,只知道一个劲地涌出来往下流,怎么擦都擦不干。

梁牧雨叹了口气,背靠着沙发坐下来,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低声念叨着:“你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跟我一起下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呜咽声停止了。梁牧雨扭过头,发现哥哥的脸上依然带着泪痕,但眼睛已经闭了起来,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

他睡着了吗?梁牧雨把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往上掖了掖,手指触到他的脸,传来的温度冰得吓人。这时他才发现哥哥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只是垂着眼皮,眼神呆滞,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他吓得推了推他,“你没睡着吧。”

哥哥的身体小幅度地抽搐一下,蜷了蜷。他的嘴巴动了动,梁牧雨提心吊胆地把完好的那只耳朵贴过去听,可梁律华早就没有力气咬他了。

“好冷……”他发出气若游丝的喘息,“好疼……”

梁牧雨悚然往后退了几步,重重撞在茶几上。西服滑落一半,他这才意识到哥哥的样子太过狼狈,简直是荒唐——他头上是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得像纸,衣服遮蔽之下是蜷成一团一丝不挂的躯体。而他此时才发现,哥哥腿间惨不忍睹地布满深红色,说是处女似的红,却又太过触目惊心,倒像是被捅了一刀后的凶案现场。

始作俑者向着腿间颤颤巍巍地伸过一根手指,触了触。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当他看着指尖重新流动起来的红,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时,终于猛地站起身来。

想要去叫人,去叫人替自己收拾这份烂摊子。正欲离开之际,耳边却传来嘶哑的声音。

明明已经说不动话了,却挣扎着哀求:“衣服…”

梁牧雨在原地愣了一下,很快把四散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来,分别重新安装回它们的主人身上。

说是粉饰太平也好,要讲死要面子也罢,穿上衣服后的场景确实没那么惨烈。

哥哥好像是睡着了,眼睛却半睁半闭的,睫毛不断翕动着,不愿阖上眼皮,不知道想看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牧雨跪在他身边,像是乞怜似的扒在沙发前,伏在他耳边说出来的话语无比恳切,却毫无愧意。

“哥,我是不会道歉的。”

下一秒却因为手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本能一颤,目眦欲裂地发现指尖被无意识地捏住。

“我…”梁律华闭着眼,嘴唇嚅动着,“…原谅我…”

梁牧雨什么都没有说,托住他的脖颈与腿,抱起他向外走去。天色已经全亮。

梁牧雨坐在病房门口,双目无神地盯着白墙。即便他根本无法透过那面墙看到病房里的任何东西。他闭上眼,仰头靠在墙上,冷淡而刺眼的灯光穿透进视网膜,一如白昼一般让人无法歇息。

朱易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梁牧雨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旋即站起来。

“啪”的清脆耳光声响彻走廊,梁牧雨捂住左脸,冷冷地看着怒气横溢到失去冷静的眼前人。

“你真该去死。”朱易的声音起伏着,“对自己的哥哥做出这种事情。”

梁牧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咧开嘴笑起来:“要我去死的话,你先问问我哥让不让。”

朱易气得牙齿都在打颤,他举起拳头又想揍他,梁牧雨反而悠哉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条狗而已,替主人操什么心呢?把我打坏了当心我哥惩罚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虽然使得朱易血气上涌满脸通红,但竟意外有效,因为拳头迟迟没有落在他脸上。

面面相觑之间,看着被戳中软肋的对方,梁牧雨沉默片刻,抱着头,一副很困扰的样子抬头:“说起来,视频是你拿给他看的吧。”

朱易推了推眼镜。

“在揍我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心爱的主人也不会受到伤害?”

朱易的镜片下反射出犀利的光,一言不发。许久才答:“我只是听命办事。”

梁牧雨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所以,你私下有拿那个视频打过飞机吗?”

朱易:“…我才没有。”

“我很会吸吧,”梁牧雨拿右手对着嘴,做出了一个猥亵的手势。

看着朱易突发恶疾似的表情,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洋洋得意地戏弄完那个老古板秘书后,梁牧雨不顾亲哥的死活径直走出了急救室。晃悠到二楼时被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叫住,问要不要帮他包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摇头拒绝,小护士却指指自己的耳朵:“你这儿血呲呼啦的,血糊了一耳朵,走大街上怪吓人的。不为自己为了别人也包一下吧。”

梁牧雨一回想,摇起头来确实晃得耳朵有些疼,但手插在兜里清楚感觉到兜里空荡荡的,便坚持说:“我没钱。”

小护士也坚持:“不收钱。”

红药水和酒精棉轮番刺激着耳廓的缺口,梁牧雨细细感受着疼痛,回想起哥哥用牙撕扯着耳朵时的感觉,忍不住浑身战栗,再次觉得兴奋起来。

“你在开心什么?”小护士见他乐呵,也笑着问她。

梁牧雨笑着回应道:“想起我哥。”小护士瞬间不笑了。

摸着被包成粽子的耳朵,他心想,这是梁律华对他爱的证明。

走出医院大门,走上回家的林荫道,他发觉自己有些想不起来耳朵是为什么被咬了,也有点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站在斑马线前,他迷茫地回想着,大脑却一片空白。

自己好像对哥哥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好像流血了,还哭了,但是为什么说对不起的会是他呢。

搭公交车到了家附近的站点,下车后依然没有想起来,看着公车喷着尾气远去,站在车站前,只觉得像浮在空中一般无比空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得头疼,不想了。

走了几步,走到小区前的窄巷子,看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巷子口。定睛一看,是老熟人刘坤。

“坤哥!”梁牧雨举起手大声地打招呼,打完招呼,却被那黑衣男人看见鬼似的眼神吓了一跳。

虽然隔得老远,但也能看出他面容如同骷髅般凹陷,眼窝深得跟一个月没睡觉似的。

刘坤看见梁牧雨就开始拔腿狂奔,直冲着那巷子另一口逃。梁牧雨不解,小跑几步追上去看。刘坤跑的姿势十分诡异,一步一拐地有如活尸,别说不见往日的气焰了,简直像是垂死的鬣狗。

他见梁牧雨想靠近他,不仅没有放慢脚步,反而逃得愈发疯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哀嚎:“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

狂奔着冲出窄巷,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辆工程车挟着飞出十几米。工程车骤然刹车发出巨响,有如一只巨大的公牛冲撞过来,发出轰天毁地的哞叫。

梁牧雨看着眼前的情景,慢慢停下了脚步,捂住耳朵,蹲下身,发出哭叫,却完全淹没在车辆的轰鸣、喇叭声人们的尖叫声中。

“哥,救救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律华左看右看,见没有人注意,偷偷翻出烟,打亮打火机想要点燃,却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朱易一把抽走。

“梁总,医院不能抽烟。要抽的话请出去抽。”

梁律华瞪了他一眼,把烟抢回来,掀开被子腿脚发抖地要下床。朱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地咬紧牙关走了几步,腿一软,扶住墙差点滑下来。

朱易无奈地把他架回床上,看着他头上缠着绷带,一脸阴沉地干咬着滤嘴。

“请不要再纵容这种事情发生了,”朱易语气平板地说,一般用这种语气说话说明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他应该得到惩罚。”

“不过是个没大没小的孩子罢了,这点小事就别追究了。”梁律华扭头望向窗外,“他人呢。”

果然还是没沉住气。

朱易秒答:“不清楚。”

“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把您送到之后就回去了。”

明明只是昏睡了三天,醒来后气温却骤然降低,像是过了三个星期,直接进入深冬,即使在室内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因为原因不明地感到冷,甚至是所有的感觉只剩下了冷与疼,醒来后又躺了一个星期才恢复清醒。

梁律华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有问起过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易推了推眼镜:“没有。”

难以置信地从梁律华的脸上看到了失落,烟也叼在嘴里不动了。他决定帮他提提气,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病床前。

梁律华懒散的眼神落到照片上,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照片上是凶案现场。一个女人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倒在地上,衣服尚且完整,但死状极其不堪。但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她扭曲的面目有几分熟悉。

梁律华不确定地报出一个名字:“蒋璇?”

朱易点头:“吸毒过量。”

梁律华皱眉:“孩子呢?现在在哪儿?她爸爸管吗?”

朱易摇摇头:“一个人在家里,不然要被警察带走,我暂时找人看着。”

梁律华叹了一口气,向后靠在床头:“那接过来吧。”

“您确定?”

“不然送去她爸爸那个垃圾窝里吗?”

朱易推了推眼镜,镜片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梁总,您真是善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嘲讽我了,”梁律华说完烦躁地挥手赶朱易出去,“我累了。”

单人病房的好处就是清净,虽然病房里冷色的墙纸与单人病床显得冷清,但最重要的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很安静。

无论是谁,躺了近两周都差不要开始坐不住了,梁律华却一反常态地情愿把自己封闭起来,也不想出去面对现实。

闭眼躺下,那一天晚上的所有感觉清晰地爬上身体的每一寸,像是吸血的水蛭一样无法甩去,却浑身发痒。脑门遭到的重击,后穴撕裂的疼痛,还有……

只有他自己清楚,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在不靠药物的情况下硬那么久过。

“咯吱”。门口传来一声推门的声音。梁律华眉头一皱,坐正身子。

对于脖子上遮不住的显眼疤痕,梁牧雨对母亲和晓琪的解释是,被劫匪抢劫了。他连比带划地编造了半天,但两个女人没有一句听进去的。因为实在失踪了太长时间,只要人出现了,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被接受。

晓琪看到梁牧雨大半夜邋里邋遢身上还带着血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眼眶红了。跑过去往他身上用力打了一下。

梁牧雨憨憨地笑着学着她说话:“医院里不能奔跑。”又被打了一下。

她拦住他不让他马上去看林春雅,先翻出不知谁落下的干净衬衫给他换上,也没追问什么,隔着一扇帘子用长辈一样的口气告诉梁牧雨:“虽然不知道你一天天的跑去哪,但听我一句劝,别再混了。”

方晓琪不知道梁牧雨到底在做什么,不是没有问过,用梁牧雨的话回答是“到处打打零工”,只知道他总是很忙,有时候会脸上带着伤来医院。心才想,他是跟着不知道哪边的流氓在鬼混。失踪好几天是常有的事,但这么长时间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牧雨从来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他的声音从更衣帘后传来:“我也觉得。”

他腼腆地说:“晓琪,你之前提过你舅舅家的药店,还缺人吗?”

方晓琪猛地站起来,差点崴了脚:“真的吗?”

林春雅正坐在病床上看一本自然类的杂志,病床上的被褥柔软,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她摘下金丝边眼镜,正打算做个眼保健操。按揉着太阳穴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消失一个月的小儿子走进来对她说:“妈,我们回家吧。”

林春雅没有为儿子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也没有因为骤然宣布的出院通知觉得无法接受。她没有质问梁牧雨的行踪,只是平和地笑了笑说好。

带着母亲出院后,梁牧雨换了一个手机号码,开始在晓琪家开的药店“天竺大药房”打工。虽然涉及到专业药品的内容他还没办法涉及,但最基本的工作比如整理药柜,帮忙打打杂什么的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晓琪的舅舅竺天不到四十岁,未婚未育,是个和气的单身男人,独自经营这家半社区药店性质的药店。他半开玩笑地向梁牧雨抱怨:“牧雨,自从你来以后,我们周围的生病率都提升了。”

梁牧雨听到这话时正在把一箱新到的腿黑素搬进仓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外的意思,慌了手脚,停在原地本能地道歉:“抱、抱歉。”

竺天没想到这是一老实孩子,赶紧解释:“你道什么歉,我是说我得感谢你,像你这样形象条件好的孩子,一般会去酒吧或者咖啡店打工才是,多亏了你,我这店生意都变好了。”

说完又觉得意思不太对,找补道:“虽然我这儿生意变好不值得开心,哈哈。”

梁牧雨耳朵里只听见“多亏了你”“感谢你”这两句,也没明白老板到底在感谢什么,只晓得傻呵呵跟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梁牧雨才刚来这里工作,且自己脑子缺根弦意识不到这一点,但店里的女客人确实因为他变多了。他第一天值夜班的那个不安的夜晚,生怕自己出什么错。惴惴不安地看着老板给自己的表单默背之时,两个二十几岁的女客人走进来,其中一个说:“老板,健胃消食片给我拿一盒…..”

“您稍等。”下一刻,她们看见了梁牧雨紧张翻着药架子的脸。

竺天本来在里间偷懒打瞌睡,听见外面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一个鲤鱼打挺慌不择路地冲出来,却看见两个满面通红的女孩拿着药冲出药店。他赶紧抓住梁牧雨问:“是小偷吗?快追啊!”

梁牧雨显然也超人类的怪叫被吓得不轻,战战兢兢举起手中的小票和空兜:“她们付钱了,但我还没给小票和塑料袋。”

这天以后,天竺大药房不咸不淡的生意突然就转变了。店里的客人,尤其是女客人,上到七十岁下到十七岁络绎不绝。社区内,甚至是社区外围包括街道上都流传着一句话“竺天大药房里新来的店员又帅说话又温柔”。

五十多岁的王大哥还有六十多岁的李大爷也吹胡子瞪眼地结伴来看,一个说“要看看自家女儿天天盯着楼下看什么”,一个嘀咕“自家老太婆下楼买药的次数增加了三倍,看看她脑子犯的什么病”。

走进药房,见到手忙脚乱对付着成群女客人的那个新店员,瞬间明白是怎么个道理了。

这不是头啊脚啊的毛病,这是一个个都犯了相思病!

王大哥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是个小美人。

李大爷气呼呼地说:一个个思想都有问题!他有我有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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