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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一朝觉醒 几树 48343 字 2024-03-01

下面响起断断续续的笑声,虽然很对不起秘书长,但实在是忍不住。

真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让他走吧。”傅云青淡淡出声。

“可是……”秘书长面上显露出些许为难,“主任说今天要把压轴节目确定下来。”

詹鱼经常翘课这件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每个星期纪检部提交的报表上,他永远都是排在第一。

谁知道这会儿让他走了,后面还能不能找到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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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留在这才是真的确定不了,”詹鱼摊手,“我不会出节目的。”

“我能找到他,”傅云青偏头对詹鱼说:“走吧。”

詹鱼啧了一声,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揽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弟弟怎么公开秀恩爱呢,被人发现我们同居那多害羞啊。”

温热的吐息喷在耳廓上,傅云青冷着脸把他推开,狭长的眼眸里透出几分警告的意味。

詹鱼乐呵呵地双手抄兜往外走:“真走了,晚点见亲爱的。”

这话他说得放肆,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周围听到的人面色都不好看了,但看主席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恶狠狠地目送他离开。

“哐当!”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又自动关上。

“这个詹鱼真是无法无天,流氓混子,”体育部部长生气地骂了两句,“给主席提鞋都不配,真是张狂!”

主席可是学生会全体成员的偶像,他竟然也敢调戏,说这么难听的话。

关上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刚刚离开的人去而复返,男生对着众人点了点太阳穴:

“你们好学生骂人的词汇太贫瘠了,来来去去就那两句,成天就会提鞋,建议去网上好好学习一下。”

说完,人就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整个会议室,全都是学校各个年级,名列前茅的精英学霸,竟然被一个学渣鄙视了。

说实话,还有点委屈。

这年头学霸的kpi怎么要求这么高,成绩好就算了,还得会骂人,就好比要求唐僧会武一样离谱。

会议室里有些许骚动。

傅云青微微拧眉,看向体育部部长:“学生会管理条例第八条是什么?”

体育部部长懵了下,他哪里记得管理条例的内容,有这心思他去学习,多考两分不好吗?

秘书长站直身体,管理条例背得熟透,不需思考脱口而出:

“尊重爱护同学,全身心为同学服务,不得有攻击辱骂同学的行为。”

傅云青淡淡颔首:“体育部部长违反条例,扣两分,罚扫厕所一周。”

纪检部部长应声:“好的主席,记录了。”

体育部部长两眼一黑:“………”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对于主席的判决,众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送给当事人一个同情的眼神。

傅云青拿起会议摘要,对在场的众人说:“会议继续,从组织部开始。”

“好的。”组织部部长站起身,她身后的副部长抱着笔记本跟着她走上台。

会议室的遮光帘被拉上,借着黑暗,傅云青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下衣领。

缠缠绕绕的呼吸仿佛还在耳边,扰得人心浮气躁,领子下的脖颈悄悄红了一片。

詹鱼在教务楼拦住教导主任,他双手抄兜:“主任,压轴节目这活儿我干不了。”

看到他,教导主任的头下意识就开始疼起来了:“这是学校股东提出的要求,你找我说没用。”

这小祖宗,又怎么了这是!

说实话,虽然他知道詹鱼拿过挺多奖,但他从来没看过,加上这小子总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没安全感。

百年校庆这种重要的活动,让詹鱼压轴,他比本人还心虚。

只是没想到还没到上台演出,这家伙就开始找事情了。

詹鱼愣了下:“学校股东,谁?”

教导主任看他一眼:“孙理事。”

“………”

孙理事全名孙岩鞍,是孙雨绵的弟弟,也就是詹鱼的舅舅。

“等着,我给他打电话。”詹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号码。

“不是,你好歹避着我一点啊!”教导主任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有被刺痛到。

规定上来说,扬城附中是不可以带手机来学校的。

詹鱼撩起眼皮,理直气壮地说:“事急从权。”

教导主任:“………”

找到号码,詹鱼拨出去,对面像是知道他的来意,很怂地没接,直接挂断电话,只回了一条短信过来。

[孙岩鞍:别问我,我不知道,你问你妈去]

詹鱼只好又给孙雨绵打电话,孙雨绵倒是接了。

他单刀直入,直接问:“你干嘛让我出节目?”

扬城附中这么大一个学校,学霸扎堆,还有一群兴趣爱好广泛的富二代,有才艺的简直不要太多,真没必要选他。

孙雨绵的声音有些含糊,大概是正敷着面膜做瑜伽:

“你爷爷说,这次校庆泱南老师会来,希望你好好准备这次演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对了,他还让你周末去那边一趟。”

詹鱼微怔,沉默片刻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压轴以戏曲还不错。”排除演员是詹鱼这件事,教导主任觉得这个节目还挺好的。

扬城本来就是闻名天下的文化古都,扬城附中把百年校庆和非遗结合在一起,教育意义非凡。

宣传传统文化的同时,也一定会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认可和夸赞。

当然前提是演员靠谱……

詹鱼轻嗤了声,转身走了。

“我跟你说话呢,”教导主任气得隔空挥拳,“这熊孩子!”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当老师,这届学生也太难带了。

文艺部的人在大课间操的时候去找人,果然没找到詹鱼。

随便抓了个人问,说早上被教导主任叫走后就没回过教室。

文艺部成员:“………”

真就是人如其名,抓都抓不住。

“哟,难得,这不是詹少爷嘛!”刘老七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响。

詹鱼皱着眉,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你在杀猪?”

打开扩音器,刺耳的声音更响了,回荡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怎么可能,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刘老七摸不着头脑,“詹少爷怎么这么问?”

詹鱼:“你那边很吵。”

“哦哦哦,”刘老七恍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在菜市场买菜呢,哈哈哈,您这是找我有事啊?”

詹鱼抬眼,看着面前老旧的房门,眉头微拧:“你知道傅云青的养母陈峡住在哪儿吗?”

“陈峡?”刘老七回想了一下,报出一个地址,“她不是住在这儿?你应该去过的吧。”

詹鱼眉梢轻抬:“你怎么知道我去过?”

他到傅云青家的事情,谁也没说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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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傅云青是突然奇想,傅云青又很突然地带他回了家。

按理来说,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大少爷,我好歹是个侦探!”刘老七不满地嚷嚷,“调查点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詹鱼哦了一声:“那你再帮我找个人。”

“谁?”刘老七警醒地问,“你不会还有个走丢的兄弟吧?”

自打傅云青的事情后,刘老七都有些不自信了。

直到刚才,他都还在复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詹鱼到底是怎么找到傅云青的。

带孙雨绵去找傅云青的时候,他短暂地和那个男生接触过。

虽然对方话很少,偶尔几句话也很谨慎,几乎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傅云青并不知道詹鱼知道他身份这件事。

“你帮我把陈峡找出来。”

詹鱼垂眼,老旧的防盗门上贴满了小广告,电话号码,对联被人撕掉了边角,显得残破不堪。

他刚刚敲门没人应,倒是隔壁的人出门倒垃圾,告诉他说,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陈峡搬家了,我要见她一面。”

“你为什么想见她?”许是职业的缘故,刘老七这个人身上总是有很多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詹鱼没有接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你就说这活儿你接不接吧。”

刘老七咂咂嘴,有些遗憾没得到答案:“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詹鱼沉默片刻,说:“不能。”

刘老七:“………”你好歹让我问出口再拒绝啊!

不过没关系,做这行的就是得脸皮厚,被拒绝了也不妨碍他絮絮叨叨:

“我很好奇,陈峡这女人抱走了你们家的孩子,詹夫人竟然没有告她,我以为詹家会让她牢底坐穿呢。”

以他和孙雨绵的接触来看,孙雨绵并不是大度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孩子被人偷走,被迫骨肉分离十七年。

“我还发现她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三百万,现金存进去的,你说奇不奇怪,她住的那套房子是月初卖的,刚挂上中介就被人买了下来,前后间隔时间就差十分钟,真巧啊……”

刘老七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话里话外都是试探,想在这位詹家大少爷身上得到点线索。

本身他接的案子已经结了,但这件事细节里处处都是蹊跷,他有种预感,这后面一定有个大秘密。

对面始终沉默着没说话,刘老七暗忖,不愧是詹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这么沉得住气,一点破绽都不露啊。

“我刚刚买了菜,我的手艺还不错,要不詹少爷你来我这吃个饭?”

刘老七试探性地问了句。

对方怎么着也只是个少年人,面对面的话,应该可以从神态中做些猜测。

“………”

对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安静得就像是……

刘老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手机拿远,手机屏幕是黑的。

点开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通话早就结束了,在十五分钟前。

感情他说这么多话,人家早就把电话挂了,不是,能不能讲究点江湖规矩啊。

“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回事啊,挂电话都不说拜拜的吗?!!”

詹家班老宅院--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在树下乘凉,躺椅轻晃,旁边有个小童拿着扇子,微风轻拂,不时撩起老人的丝缕白发。

老人微微阖眼,伴着阳光似睡非睡,安适如常。

前面的庭院里,一群孩子正在凉亭里扎马步,平均年纪也就七八岁,最大的不超过十岁。

燥热的暑气中,脸晒得通红,汗水淅沥沥地打湿了练功服,但他们却一动不动,脚下步伐很稳。

“爷爷,我不想参加学校的演出。”詹鱼站在老人面前,低着头,后背绷着像是一张拉紧的弓。

詹云岩,昆曲中詹派传人,国内少有拿到梅开三度梅兰奖的戏曲艺术家,非遗形象大使……

在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身上,有太多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荣耀和勋章。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我詹同学从来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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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晃晃悠悠的椅子“嘎吱”一声停下。

老人闷闷地咳了两声,旁边的小童连忙拿过茶碗,放进他的手里。

他接过茶润了润喉,小童接下茶碗,躬身后退。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明明是十几个人的院子,却异常的安静。

老人抬起眼,即便是年纪大了,皱纹密布横生,那双眼却不见半点浑浊。

“跟我来。”他站起身,背着手往屋里走。

旁边的小童站得笔直,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声地说:“师兄,加油!”

詹鱼看他一眼,闷声不说话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进了里屋,房门“哐当”关上。

院子里悄无声息的一群人齐齐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女孩好奇地问:“师兄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啊,我听到说什么学校的节目,师兄是准备在学校表演吗?”

“哇,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去看!”

“我也想看,但师兄不是只参加公开演出和公益演出吗?”

虽然是在聊天,但没有人站起身,都保持着扎马步的状态,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火热。

“你们小声一点,一会儿师傅听见了!”拿着扇子的小童连连招手,偷摸着往里屋的方向看,“到时候罚你们多站俩小时!”

一提到师傅,一群人立刻收了声音,胆子小的直接闭嘴,不敢再聊了。

这房子是典型四合院的格局,里屋窗户开着,但扬城的夏天,即便是风也是灼烫的,吹到屋里也只会显得闷热。

詹云岩在太师椅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说说吧,你为什么不参加。”

詹鱼站在他旁边,手不自觉地搓了下裤缝:“我不想拜泱南老师。”

詹云岩看向他:“原因。”

无论是几十年戏曲人养出来的风骨,还是岁月阅历带来的沉淀,都让这位老人身上染上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哪怕他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却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詹鱼的手心浸出些细汗,他微微攥着拳,小声说:“他教的没您好,长得没您帅,我不想拜他为师。”

空气凝滞了一瞬,安静地落针可闻。

“臭小子!”詹云岩抓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砸过去,“是不是欠收拾,啊!”

詹鱼连忙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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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臂一捞,接住砸空的苹果:“爷爷,不能浪费粮食!”

詹云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着离他三米远的浑小子:“油嘴滑舌!”

詹鱼嘿嘿一笑,小心地把苹果放回果盘。

“啪!”一只皱巴的手突然横过来,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速度极快,力道也大,丝毫看不出来老人该有的衰败之态。

詹鱼果断地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旋身翻转,他的反应太快,老人差点扭了手,跟着翻转一圈半才化解了手上的力道。

詹鱼收回手,甩了甩手腕:“爷爷力气还是这么大。”

要不是在一个户口本上,詹鱼都不敢相信,对方是一个七十九岁的老头子。

就没听说谁家老人八块腹肌的。

詹云岩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没有荒废。”

带了这么多徒弟,日日夜夜的操练,有没有偷懒,他一上手就知道。

“坐吧,”詹云岩重新坐下,“为什么不拜泱南,给我好好说,再插科打诨地就练两套再进来。”

虽然詹鱼是詹家班的传承人,但除了他,詹鱼还有很多位老师。

对于一位昆曲演员来说,他需要不断地学习和借鉴其他演员的表演经验和技巧,更多的交流,合作,以完善自己。

而泱南就是詹云岩给詹鱼找的下一位老师。

国内第一位拿到三度梅梅兰奖的昆曲演员,后受邀成为华夏戏剧学院的院长。

詹鱼准备坐,但想了想又站了起来。

“我要说了原因,你会生气揍我吗?”詹鱼问得小心翼翼。

跟着老爷子学了这么多年戏曲,最不缺的就是挨打,但也是真的怕被打。

詹云岩用的是那种细细软软的藤条,边缘打磨得光滑,抽在人身上不会伤到肉和骨头,但却格外的疼。

整个詹家班,没人挨得住那藤条的打。

即便是已经出师了的师兄师姐,再回忆起那藤条的滋味都还会打冷战,然后用到自己的徒弟身上。

“先说来听听。”詹云岩闭了闭眼,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哒哒哒”地敲打。

同时暗暗运气,提醒自己要淡定,年纪大了经不住发脾气。

但说实话,他真怕忍不住,这浑小子气人的事情可不少。

詹鱼深吸了口气,犹豫再三,他没直接说原因,而是先问了个问题:

“师傅,你觉得我喜欢昆曲吗?”

他叫的是师傅,而不是爷爷,这一刻,他是以徒弟的身份在问。

敲打的手指一顿,詹云岩看向他。

面前的小孩儿从三岁就开始跟着自己,同龄人玩过家家的时候,他在院子里扎马步;父母在瑞士滑雪,他在雪地里晨练。

他从来不是徒弟里最努力的,说打五百个飞脚,绝对不会打五百零一个,但也不会偷懒,严格地执行每一项训练。

“你很有天赋,”詹云岩看着他,神色平静地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甚至都不知道梅兰奖是什么东西。”

虽然詹鱼的嗓子条件不好,因此还割了扁桃体,但他的舞台表现力极好,唱做念打中,占了三项优势,角色演绎非常有灵气。

如今欠缺的只是经验和技巧,这些都是后天可以补齐的。

“您在我这个年纪……”詹鱼沉吟了下,说:“好像还没有设置梅兰奖这个奖项吧。”

老爷子七十九岁,梅兰奖的历史也才四十多年。

詹云岩愣了下,站起身开始找自己的藤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这是。”

詹鱼连忙拦住他:“错了错了,我保证不跟您抬杠了。”

“这还差不多,”詹云岩拂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就因为这种喜不喜欢的问题,不肯拜泱南?”

詹鱼沉默片刻,轻声说:“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传承这两个字太沉重了。”

拜了泱南,就意味着以后会进入戏剧学院,彻底走上戏曲传承的这条路。

“你不是一直说你喜欢昆曲吗?”詹云岩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詹鱼看着他,神情是少有的正经:“我真的说过吗?”

詹云岩没说话。

詹鱼就这么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我真的说过我喜欢吗?”

詹云岩偏头看向窗外:“百戏之祖,如今也只剩下八百壮士。”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凝重又透出些悲凉。

从他出生到现在,这个行业的辉煌就只存在于历史,偌大的华夏,十几亿人中只有八百个人在坚守。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院子里正在扎马步的小孩儿,一个个还没他腰杆子高。

“这其中,能坚持下来的有五分之一吗?”詹云岩问詹鱼也问自己。

他做了很多人的师傅,但却没几个徒弟,说来也是好笑。

“你是想放弃吗?”詹云岩看向詹鱼。

詹鱼沉默着没说话。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詹云岩背着手,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昆曲。”

詹鱼抬起头,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你小的时候说,练得好,妈妈会夸奖,爸爸才喜欢你。”詹云岩笑了下,“没想到詹启梁那样的家伙,还会有人喜欢。”

“你要是不想学……”詹云岩沉默片刻,淡声道:“那就算了吧。”

他站在雕花窗边,角几上放了只青花瓷花瓶。

老人的腰背挺直像是一棵劲松,精神矍铄却也难掩容貌的衰老之态。

这个时代还在追求中国风装修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就像逐渐被时代抛弃的传统文化,无论曾经多么耀眼如明珠,如今也到了风烛残年。

詹鱼紧紧抿着唇,半晌才说出话来:“您不怪我?”

从小他被爷爷教导长大,平时他犯错老爷子也顶多是责骂,但只要是涉及到戏曲,就少不得一顿藤条伺候,哪怕只是唱错了一句词。

他来之前,甚至做好了被藤条抽上三天三夜的准备。

詹云岩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瞬间,詹鱼在他身上第一次看到了属于老年人的衰败。

“如果不是魔怔的着迷和喜欢,又有谁能在这种辛苦,不赚钱,也不被理解和喜欢的行业坚持几十年呢……”

詹云岩拍拍他的肩:

“你辛师兄前段时间演出的时候折了腿,真是倒贴钱干活,抽空你去看看他吧。”

顿了下,他突然笑起来:“我最近总在想,我们的坚持,代代传承到底是在等待什么,等下一波观众到来,还是等观众离开。”

“爷爷……”詹鱼抿着唇。

“想想吧,我们都再想想。”老人背着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太阳一点点西斜,树影拉长,零零散散地落在窗边,给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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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染上了些许陈旧的色调。

詹鱼倚着窗框,就这么坐了一下午。

“师兄,你发什么呆呢?”一个小男孩从窗户下钻出来,跟只兔子似的。

詹鱼瞥他一眼:“马步扎完了?”

“早扎完了,今天的课业都练完了,”男孩原地翻身,做了个踢脚的动作,“嘿哈--怎么样,师兄,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詹鱼伸手点了点他的脚:“下盘不稳,脚步虚浮,还有得练。”

男孩名叫周忙,是这一批新学员中,学习时间最短,但却是最努力的。

周忙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是肯定的,师兄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周忙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我最近脚板子磨破了,发炎起脓,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法子啊?”

詹鱼露出个堪称慈祥的笑容:“挤掉脓血就好了。”

训练本就艰难,磨破脚,发炎起脓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周忙倒吸一口凉气:“就没有温柔一点的法子吗?”

詹鱼沉吟了下:“把自己打晕,让别人给你挤。”

周忙:QAQ

“礼尚往来,我也问你个事,”詹鱼想了想说,“你为什么想学昆曲?”

周忙挠挠头,脸有点红:“这个一定要说吗?”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那个……”男孩眼神发飘,“其实我第一次看昆曲是在下洲。”

詹鱼微微挑眉:“下洲?我去过那里。”

周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抓抓脸:“就,就是师兄你演出的那一场。”

詹鱼一愣。

下洲那场演出他印象挺深刻的,三十块钱一张门票,人都没坐齐,剧场很小,门票钱还不够场地费。

有够磕碜的。

那场演出的节目是《白蛇传》,他饰演白蛇一角,这也是让他提名梅兰奖的作品。

“我跟着奶奶去的,坐在第二排,不过师兄你肯定没看到我,”周忙揪着衣摆,脸蛋红红地说:

“我当时就觉得师兄你耍枪好帅,翻跟头也好帅,特牛逼。”

詹鱼无语:“所以你是觉得帅?”

很符合这个年纪小男孩的中二热血思维,帅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周忙连连摆手,着急地话都说不顺了:“不,不是的,师兄你当时整个人都在发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热爱,追求一件事可以这么酷。”

“热爱吗……”詹鱼双手抱胸,一脸冷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热爱了?”

周忙指着自己的两只眼睛:“两只都看见了。”

詹鱼:“………”

周忙:“前几天,我妈给我扎脚上的脓包,心疼死了,说要不咱别学了吧。”

“但你拒绝了。”今天还能在这看到这家伙,詹鱼就知道他的回答了。

周忙认真地点点头:“扎破脓包的时候,我觉得好疼,比我妈打我都疼,可是我还是想学,我觉得这就是热爱吧!”

“师兄,你坚持了这么多年,那一定比我的喜欢多,”他加重语气地说:“多出很多很多!我也想和师兄一样厉害,像师兄感染我一样,让更多人爱上昆曲!”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没有出场的时候,我都在偷偷心疼我家小鱼崽~.

戏曲tag:

昆曲是中国最古老的剧种之一,距今有六百多年历史,被称作“百戏之祖”,2001年申遗成功。

如今全国从业人员不过八百,所以也被称作戏曲中的国宝熊猫。

【经典】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汤显祖《牡丹亭》

后面的作话也会分享一些和昆曲有关的内容,经典的台词,不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快速跳过。

专业内容多是查询资料和书籍,从业人员访谈,如有错误,欢迎指正,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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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七月,随着盛夏的来临,扬城附中也进入了期末的考试周。

学校操场是随处可见拿着书在大声背诵的学生,还有人拿着试卷,练习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当然,也不乏仍旧在摆烂的富二代。

例如--

“鱼哥,要不要去偷看文艺部排节目?”陈博洋一脸兴奋地挤进座位,“听说她们排的舞台剧,我好想看!”

百年校庆已经进入准备阶段,各个班的节目和游园会项目还在商讨,文艺部在学生会主席团的高压下最先敲定节目。

为了配合校庆,学校特意批准,所有参加节目的学生可以在自习课请假去排练。

詹鱼趴在桌上,一口气睡了两节课,睡得脸上都是一棱一棱的条纹。

他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动。”

“别睡了,我的哥,你是不是生病了!”陈博洋伸手要去摸詹鱼的额头,“你最近怎么天天睡觉!”

不怪他想的多,他鱼哥从周二开始就不对劲了,每天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就跟被人吸了阳气似的。

詹鱼偏头躲开他的手,说:“因为我泡了盐浴。”

陈博洋一愣:“你睡觉和盐浴有啥关系?”

詹鱼有些嫌弃他跟不上自己的幽默细胞:“所以我现在是一条咸鱼。”

陈博洋:“………”

明明是三十五度的大热天,他却冷得想打抖。

他鱼哥果然是病了吧,病得性格大变,神志不清了。

“走嘛走嘛,看看去,反正上课也无聊。”陈博洋勾住詹鱼的肩膀,“好哥哥,成全你的小宝贝吧,咱们看一眼就回来!”

詹鱼伸手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滚,别恶心我。”

最终他还是没能抗住陈博洋这不要脸的邀请方式,跟着出了教室。

同行的还有兆曲和陈夏楠,四个学渣对于翘课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学生会有单独的一栋教务楼,一楼是活动室,二楼以上是办公专用。

沾了上次开会的光,詹鱼被拉进了学生会的微I信I群,所以知道文艺部的排练安排在一楼的活动室。

几人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非常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卧槽,鱼哥快看,”兆曲扯了扯詹鱼的袖子,“里面那个不是给你表白的那个校花吗?”

詹鱼靠着墙,闻言敷衍地看了眼:“不认识。”

透过窗户能看到活动室里的情景,男生女生都有,十几个人,大概是排练的缘故,都只是穿着学校的制服。

至于兆曲说的那什么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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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鱼根本记不得是谁,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还被校花告白过。

“不愧是我鱼哥!”兆曲竖起大拇指,“好冷漠一男的。”

詹鱼:“………滚。”

“陈夏楠,你能不能别抱着你那恶心玩意儿!”陈博洋压着声音,“你踏马变态吧!”

“它多可爱啊!”陈夏楠不高兴地反驳,“你这是在侮辱我家小宝贝!”

别说陈博洋,詹鱼也被这句小宝贝雷得头皮发麻,手臂扑簌簌地冒起一串鸡皮疙瘩。

偏头去看,这才发现陈夏楠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罐,不大,一只手就能握住。

詹鱼点了点下巴:“这什么?”

陈夏楠激动地举起手里的罐子:“我新养的小宠物,是不是很可爱!”

看到罐子里的东西,詹鱼一整个沉默了。

他身边的人怎么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玻璃罐子里,一只黑色的蜘蛛静静趴在瓶底,透亮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它毛茸茸的腿,个头还挺大,有半个巴掌的大小。

“鱼哥,你仔细看看,”陈夏楠挤开陈博洋和兆曲,站到詹鱼身边,“它真的很可爱!”

詹鱼看了眼罐子里的生物,面无表情地说:“恶心,拿远点。”

陈夏楠:QAQ

“诶,卧槽,傅学霸怎么来了?”一直在关注活动室的兆曲惊呼出声。

詹鱼回头,正好看到傅云青从正门走进活动室,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学生,他没记错的话,似乎是那天开会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个。

“他学生会的,应该是过来监督检查的吧?”陈夏楠小声猜测。

有窗户隔着,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只看到排练的学生时不时点头。

“话说他们的舞台剧到底是什么啊?”陈博洋问詹鱼:“鱼哥你知道吗?”

詹鱼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天书?”

陈博洋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着你那天去开会了么,保不准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个屁。”詹鱼没好气地说。

会议还没开始,他就走了,哪里知道这群人到底开会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打了招呼,学生会的人竟然也没来烦他,问他压轴节目的事情。

似乎大家形成了一种默契,在他做决定前,不会再多说什么。

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诶,傅学霸出来了!”兆曲实时播报,“他从后门出来了。”

活动室的正门和后门是一左一右,斜角对着的,詹鱼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后门旁边。

詹鱼看了眼,傅云青走在最前面,仍旧是穿着制服,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维持着严肃正经的对外形象。

他身边还跟着那个什么秘书长,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没注意到这边。

“我可以摸摸它吗?”詹鱼突然出声问陈夏楠,下巴对着玻璃罐点了点。

这话一出来,陈博洋和兆曲的眼神顿时就不对劲了,看詹鱼像是在看另一个神经病。

陈夏楠愣了下,反应过来感动得差点要落泪:“鱼哥你是第一个愿意接受它的人。”

詹鱼想了想:“我如果把它摸死了,你会杀了我吗?”

陈夏楠很懵逼:铁,铁砂掌??

虽然有被震惊到,但他还是连连摇头,非常坚定地握拳:“怎么可能,它如果真的死在了鱼哥的手上,那也一定是幸福的。”

詹鱼放心地拍拍他的肩:“那就好。”

他用纸巾包着手,把罐子的蜘蛛抓了出来,蜘蛛似乎是被吓住了,几只脚在半空中疯狂摆动。

“而且我相信鱼哥你肯定会温柔……”

陈夏楠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詹鱼像是没抓住,倏地一松手,那只被他视为小宝贝的黑蜘蛛就跳了出去。

“卧槽!”

陈夏楠下意识伸手要去抓,结果蜘蛛已经跳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白色的衬衫上,黑色的蜘蛛格外显眼。

看到对方的脸,他一声惊呼卡在嗓子眼里--“傅,傅,傅学霸……”

傅云青垂眸,视线落在停在他衬衫衣角就不动了的蜘蛛身上,撩起眼皮,神色平静地问对面的人:“这蜘蛛你还要吗?”

詹鱼愣了下:“你不怕蜘蛛啦?”

傅云青微微眯眼,眸中闪过一抹深色:“你觉得我怕蜘蛛?”

詹鱼思考了下:“我以为大多数人都怕,那你还我。”

说着他伸出手,眼疾手快地抓住黑蜘蛛,丢进玻璃罐,盖上盖子还给陈夏楠。

陈夏楠小心翼翼地接过,一脸的惊魂未定,他还以为他的小宝贝会被傅学霸冷漠地直接碾死。

“谢谢你。”詹鱼咂咂嘴,有些遗憾,但还是礼貌道谢。

没想到小胖妞现在胆子竟然变大了,明明以前看到蚂蚁都会吓得泪眼汪汪。

“主席,湿巾,”秘书长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递出一包湿巾,“擦擦手和衣服。”

这俩当事人都过于淡定,显得她要是尖叫的话会非常没有气质。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尖叫。

这俩都是什么人啊,这么变态,他们真的正常吗??

“谢谢。”傅云青淡淡颔首。

他抽出一张,拉起詹鱼的手,很认真地擦了一遍,连指缝都没放过。

詹鱼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这个人是如何做到这么自然的?

别说詹鱼,周围几个人都懵了,没看明白这是什么发展。

“那个……你是不是认错手了?”詹鱼问。

傅云青看他一眼,低头继续擦拭:“不好意思,我这人有点洁癖。”

“你洁癖管我的手什么事?”詹鱼纳闷,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傅云青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愣是没抽回来。

傅云青握住他的手腕,眉头不经意间拧了下:“忍受不了,我的……同桌手碰过不干净的东西。”

詹鱼:“………”

“我可以自己擦。”詹鱼有亿点尴尬,从小到大,就没人这么给他擦过手,指缝在纱布的摩I擦下有种奇异的酥麻感。

加上这么多人看着,叫人尤其不自在。

“不用,擦好了。”

傅云青收回手,视线在男生的手上停顿了下。

男生的手本就生得好看,指骨分明且修长,因为刚刚擦拭用了点力,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些红。

明明经常锻炼,掌心还能摸到薄薄的一层茧子,皮肤却单薄又敏感,轻易就留下了痕迹。

他垂下眼,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秘书长无知无觉地说,“现在不是晚自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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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们过来看排练的。”陈博洋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凑过去套消息,“秘书长小姐姐,文艺部的舞台剧是什么啊?”

秘书长看了眼主席,见傅云青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开口说道:“睡美人。”

“哇哦!”兆曲惊叹出声,“这个我们中学演过。”

秘书长:“英文版。”

超级学渣·加强版·兆曲:“当我没说。”

“演员就是里面的那些人吗?”陈博洋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睡美人是校花,那王子是谁?”

秘书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校花指的是谁,她摇摇头:“睡美人还没确定,钱小雨的口语不行,演不了,王子的话是主席出演。”

钱小雨就是在校园网上被投出来的校花。

“牛逼,王子竟然是傅学霸!”陈博洋想了下,忍不住感叹道:“这个王子有点冷啊。”

他有点想象不到,傅学霸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对着一个女孩子说,oh~我的公主殿下。

这个画面太美,把傅学霸在他心里的人设崩得稀碎。

“我觉得好学生更适合演公主啊,”詹鱼不怕死地提建议,“穿着蓬蓬裙,高贵冷艳的公主。”

该说不说,当年小胖妞穿裙子还是挺好看的,白白胖胖的,跟白萝卜一样。

秘书长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身边身高腿长,神色冷淡的主席,某一瞬间,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这张冷漠的帅脸躺在KINGSIZE床上,等待着被王子吻醒……

秘书长暗暗吸气,她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吗?为什么觉得--有点带感!

傅云青:“………”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说得很有道理,钦点你去当王子!

——————————————

--以下是下一本预收,欢迎收藏--

《穿成法老王的权臣后,我死遁了》

伯伊一个长年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律师。

在一次胜诉后的休假,他前往埃及旅游,却意外穿越到了几千年前的古埃及,成为了历史上最神秘的少年法老图特卡蒙身边把持朝纲的大权臣阿伊。

在辅佐年幼君王和权倾朝野间,伯伊面带微笑:我选择尊重历史!

有官员请求还朝于陛下,伯伊坐在王座之侧,轻抚着少年的头发,言笑晏晏:“陛下尚且年幼,不足以肩负朝纲,还请祭司大人慎言。”

拥趸纷纷附和,无人再敢多言,祭司腹诽:五年前你这么说,五年后还这么说,好你一个权臣霸政。

十八岁的法老王没有丝毫怨怼,乖巧地点头:“阿伊说得对,还望阿伊再多教我。”

权利游戏总有玩腻的一天,伯伊没兴趣了,拍拍屁股,死遁走人。

都城却是风云变化,人人自危,向来乖顺温和的法老王对着残缺不全的尸体,双目赤红,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这不是他,给我把人找出来!”年轻的法老再不遮掩骨血中的暴戾,眼里满是刻骨恨意,“找不到人,你们就一起去死。”

伯伊游山玩水,好吃好喝,结果突然被人套麻袋装走,再见天光,却是故人,只不过手脚被缚,困在君王之榻。

“陛下这是何故?”伯伊惊愕。

年轻的法老王语带惋惜,垂眸吻住男人的喉I结,声音喑哑难辨:“阿伊可真狠心啊,我事事顺着你,这天下之势也都给你,你却要离开我,那是不是只有把你训成独属于我的奴隶,你才会乖?”

【真·cpu大师权臣受VS装奶狗的狠厉恶犬法老王攻】

【标签】年下,差7岁,会改写人物命运,所以背景架空

先排个雷,攻受都不是好人!!相互zhe(调)mo(教)!!

第29章

许是因为百年校庆的到来,连期末考试都叫人充满了期待。

而且期末考试后,还有漫长的暑假。

考场分布张贴出来,立刻引得所有人蜂拥而上,把教室门口读的水泄不通。

“鱼哥,你猜你在哪个考场?”陈博洋反身坐到詹鱼的面前。

刚刚从人堆里挤出来,他身上的校服歪七扭八,看着像是逃难来的。

詹鱼用舌把嘴里的棒棒糖顶到另一边,面带微笑地问:“想死?”

他作为年级倒一,除了去最后一个考场,还能去哪儿?这不是明知故问?

扬城附中根据成绩排列考场,每个年级在一个区域考试,互不打扰。

“不不不,”陈博洋连忙解释,“哥你可别误会我,你今年还真是与众不同。”

“不是在多媒体?”詹鱼不确定,但也懒得去挤。

往年最后一个考场都是在多媒体大教室,老师根本不担心学生抄,这分数不管是谁抄谁,也考不出这个考场。

“NONONO,”陈博洋故作高深地摇了摇食指,“你今年在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詹鱼思考了下:“难不成我在家睡觉?”

陈博洋:?

这说的是人话??

“你在第一考场!”陈博洋啪地一拍桌子,一语惊人,坐在前面的人也禁不住回头看过来。

詹鱼:“发病了你?”

他一个倒数,凭啥进第一考场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陈博洋在发癫。

“真的,我刚刚还去帮你问了陈老板。”

刚看到的时候,陈博洋也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问了周遭的人,大家看到的内容是一致的。

不止是他,所有看到的人都有点懵。

“陈老板咋说?”詹鱼看了眼仍旧挤成一团的教室门口,放弃了自己亲自去看的打算。

“陈老板说,是因为今年最后一个考场换了地方,刚好多出一个学生,所以……”

所以作为最后一名,詹鱼就被安排去了第一考场。

扬城附中的第一考场只放前三十名的学生,多余的座位宁愿空着。

“不是,为啥是詹鱼啊?”这个问题,在班会课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出来。

陈潇站在讲台上,正在做考试的安排,闻言倒也不意外,她猜到一定会有学生问。

“因为詹鱼成绩非常稳定啊。”陈潇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

扬城附中有两个成绩非常稳定的学生,一个是永远第一的傅云青,另一个就是从来不做题,次次倒数第一的詹鱼。

这次考场变更出现多出一个学生这样的问题,是在贴座位号的时候才发现的,不可能给学生单独一个考场,把所有学生往前提,时间上也来不及。

众所周知,詹鱼是一个不会作弊的学生,进考场,在试卷上写上名字,已经是他对考试最大的尊重。

所以排座位的老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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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詹鱼安排到第一考场,这个决定出乎意料地,竟然让所有人都很放心。

詹鱼:“………”

提出质疑,和心生不满的学生:“………”

竟该死的无法反驳。

“哇哦,好学生,哥哥跟你一个考场啊!”詹鱼拐了下自己同桌的男生。

先前的那条三八线早就已经被擦得模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傅云青瞥了眼他贴上来的手臂,男生的体温普遍偏高,显得存在感尤为突出,跟个小火炉似的烫人。

“保持距离,”他淡淡掀唇,“你会后悔的。”

詹鱼眨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嘿嘿一笑:

“弟弟,你知道吗,你刚刚这句话让我想到漫画里的一句经典台词。”

“什么?”

詹鱼清了清嗓子,模仿着男主邪魅狂狷的笑容,眉梢轻挑,唇角倾斜上勾:

“女人,你这是在惹火!”

男生的声音本就好听,模仿的时候,刻意压低,低沉中透出种颗粒的质感,勾带出略带哑意的几分欲I气。

后背蔓延上一股难言的酥麻,傅云青眉心不受控地跳了下。

他浅浅呼出一口气,磨了磨牙:“詹鱼,你……”

“我怎么样?”詹鱼笑得弯了眼,“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一瞬间我特别有魅力?”

他哎呀呀地叫了声:“弟弟你可不能迷恋上我,哥哥的心只属于小胖妞同桌,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傅云青抿唇,捏了捏眉心。

“你就……”傅云青沉默了下,说:“这么喜欢你同桌?”

詹鱼用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点头:“对啊,最喜欢她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爱。”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也不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可。”

“她要是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傅云青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詹鱼啧了一声,睁着眼就开始瞎说:“那我就做她的舔狗,备胎,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

傅云青轻咳一声。

詹鱼惊奇地凑过去:“弟弟,你怎么耳朵红了?”

“可能是间接性植物神经紊乱,”傅云青冷静地伸手,在耳朵上掩了下,“身体发热是常规病症表现。”

詹鱼拉长音调哦了一声,乐呵呵道:“那你应该没病,都怪我看错了,你耳朵不红。”

“哎呀,最近怎么老是眼花,应该是打游戏用眼过度了。”

傅云青:“………”

“詹鱼--”陈潇站在讲台上,抬手指着最后一排,“你是不是在影响傅云青学习!”

詹鱼抬起头,无辜地摊手:“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我的同桌好可爱,忍不住称赞他几句。”

傅云青:“………”

“贫嘴!”陈潇冲他翻个大白眼,“上课不准说小话。”

“OKK,知道了!”詹鱼遥遥敬了个礼。

考试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再无人提出异议。

“考试的事情说完,我们说下这次校庆,咱们班游园会的活动。”

陈潇拿起一摞纸:“班长,把这个调查表发一下。”

班长站起身,接过调查表,分成四份,发给每个组第一排的学生,让他们依次往后传,每人一张。

“我让班委罗列了些活动,大家看一下,在调查表上勾选出你们最想做的活动,”

“如果没有,可以在下面的问答框里填上你自己的想法,我会参考一下,一个班就一个活动,我会在你们的表里选出票数最高的。”

调查表很快就传到最后一排,所有人都拿到了表。

詹鱼把调查表举到眼前,快速地扫了一遍内容:“这么多活动啊。”

“好学生,你想玩哪一个?”他凑过去问。

傅云青捏着调查表:“问我干嘛,自己勾自己的。”

詹鱼眼睛一弯,露出个笑:“你想玩哪一个,我就勾哪个啊。”

傅云青看向他,语气平淡地说:“我想玩什么,你就答应玩什么?”

詹鱼隐隐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细细一想,好像又不奇怪,明明很正常。

詹鱼甩开那点子多虑,笑眯眯地点头:“对啊。”

傅云青垂眼,和他的眼睛对上,眸色显出几分幽深。

半晌,他收回目光,手指微微攥紧调查表:“我都可以,随你。”

“好吧。”詹鱼拿回调查表,在上面的项目打了勾,“我想玩吹乒乓球。”

调查表上详细地罗列了十几种常见的游戏,还有一些奖品的参考。

游园会上每个学生都会拿到游玩券,每通关一个游戏就可以拿到通关券和奖品。

可以拿着通关券去兑奖区兑换奖励,据说奖励也非常丰厚,能让有钱人扎堆的扬城附中说出丰厚这样的词,奖品可想而知。

以至于活动还没开始,已经有同学在组队,蠢蠢欲动地准备杀穿游园会,拿到最高奖励。

傅云青微微侧眸:“为什么想玩吹乒乓球?”

吹乒乓球,顾名思义,就是在一块5°倾斜的桌板上,一口气将乒乓球吹到目的地。

很简单的游戏。

詹鱼兴冲冲地说:“因为我不想动脑子,但我想拿奖励。”

“其他的游戏也很简单。”傅云青说。

“我肺活量特别好!”说到这个,詹鱼就很骄傲了。

“去年体检,我吹肺活量的那玩意儿,轻轻松松一口气吹翻。”

精致的利己主义,自然是要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你知道吗?”詹鱼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说:“肺活量好,还有个好处。”

傅云青:“什么?”

詹鱼嘿嘿一笑:“接吻的时候不容易昏迷。”

傅云青沉默了下:“……谁告诉你接吻会昏迷的?”

“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詹鱼很有自信地说。

傅云青眼睛微眯,单薄的唇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你还跟别人接过吻?”

詹鱼摸摸下巴,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但是我给别人人工呼吸过,真的很需要肺活量。”

“什么时候?”傅云青不经意间拧了下眉。

詹鱼瞄了眼他的脸色,靠近点,小声说:“就我那个小胖妞同桌啊,小时候我俩一起出去玩,她溺水了我给她捞上来的。”

傅云青微怔:“你捞上来的?”

“对啊,”詹鱼骄傲地像是只开屏的孔雀,“我可是游泳健将,只不过我想着小女生嘛,要是知道初吻没了,不得伤心死,我就跟她说,她是救生员救的。”

这件事是五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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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他们去河边玩,詹鱼也被吓到了,幸好他体能方面很擅长,所以成功把人捞了上来。

这以后,詹鱼再也没去过那条河,心理阴影了。

“哎呀呀,所以说,你可不能迷恋哥哥,”詹鱼故作陶醉地说,“我以后可是要对我家小胖妞负责的。”

傅云青闭了闭眼,试图冷静分析。

呼吸有些许紊乱,脉搏过快,心跳明显超速……

“不是,好学生,你这次是真的耳朵红了!”詹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红得跟滴血一样。”

只不过就是一个人工呼吸,虽然被他说成了初吻,但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傅云青不止是耳朵红,像是被打翻在池水里的朱砂,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颜色。

眼眸中带着一种他看不明白的情绪,浓稠如墨。

詹鱼莫名有些心虚,他是不是……有点逗过头了。

让一个恐同的人知道自己被同性亲了,这应该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冷静地翻开笔记本,连夜做计划,没关系,可以考虑再“溺水”一次。

--------

第30章

放学的时候,詹鱼没等到傅云青一起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忙学生会的事情去了,总之就是留了条消息让他先走。

詹鱼也没好多问,他感觉班会课那会儿自己似乎真是把人给惹生气了,这人一下午没再搭理过自己。

“小气鬼!”詹鱼小声嘀咕。

自己都还没生气那家伙隐瞒身份的事情,他竟然还先翻脸了。

车厢里正在播放轻音乐,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柑橘味暗香。

“呜呜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詹鱼拿起来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听到声音,伸手要去关音乐。

“不用,”詹鱼挂断电话,“是骚扰电话。”

“好的。”司机收回手,继续开车。

詹鱼垂下眼,对方被挂断了电话就没再打过来,很快,一条消息出现在微信上。

[刘老七:在忙?]

[叫我詹同学:不方便接]

对话框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标志,过了会儿,对面又发来了新消息。

[刘老七:你给我发条语音,跟你说个事儿]

詹鱼靠着椅背,懒散地抬眼看了眼前方,司机开车很认真。

他举起手,神情散漫地对着手机说:“我是你爹,有什么快说。”

前面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对面短暂的消失了一会儿,才继续回复。

[刘老七:詹少爷对口号的方式真是叫别人无法模仿]

这口吻,这用词,一听就知道是本人。

詹鱼懒得打字,只回了一个句号。

[刘老七: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出了点问题]

作为私家侦探,他非常的小心谨慎,甚至没有提到观察对象的名字。

[叫我詹同学:?]

詹鱼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放松。

随手点开小视频软件,网红歌曲倏地从扬声器传出,打破这一室静好,占据了整个车厢。

手机上沿,冒出下一条消息。

[刘老七:我之前一直盯着,她先是去了医院,然后……]

后面的字在消息预览框里看不到,詹鱼把小视频软件挂后台,重新回到微信。

小视频放完,自动开始播放下一个,这次是绑架流浪猫咪的视频。

[刘老七:……后来她就回老家了,她老家是下洲的,我前天找过去,没找到人]

看到这,詹鱼又忍不住拧起眉,掩饰性地低声骂道:“一只猫都抓不住。”

[叫我詹同学: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人了?]

[刘老七:……对,不过给我点时间,我还是能查出来的,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跑这么快]

[刘老七:不知道去哪里了,问了老家的人,说她只回来拿了几套衣服就走了,都没在家里停留]

詹鱼捏了捏眉心,回了个尽快,然后把聊天记录一一删除。

“少爷,您这是看抓流浪猫的视频吗?”司机笑着询问。

詹鱼嗯了一声,退出小视频,把手机塞进口袋:“看着心烦,抓都抓不住。”

“流浪猫是这样的,身手好着呢。”

“嗯,所以不看了。”詹鱼偏头看向车窗外。

车玻璃隐隐透出少年凝重的神色,还有困惑。

詹鱼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比他先一步到家的詹启梁。

詹鱼顿了顿,低声叫了声爸。

詹启梁平日里都很忙,早出晚归是常态,这个时间能看到他,詹鱼还挺惊讶的。

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詹鱼第一次和詹启梁面对面的说话。

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和被注视的期待,他这才发现,詹启梁也不过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没有那么高,肩膀没有想象中宽厚,随着年纪渐长,两鬓也染上了白霜。

詹启梁站在比他高的楼梯上,闻言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点头说:

“你舅舅今天从国外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一会儿来我书房拿。”

“好。”

詹鱼没回房间,而是跟着詹启梁一起去了书房。

舅舅说的就是孙岩鞍,小的时候,詹鱼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

孙岩鞍年纪不大,也就大他七八岁,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哥哥。

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就疏远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现在想来,也许这个人是那个时候知道他和詹家的关系的。

所以,孙岩鞍选择疏远,因为没有必要疼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你拿去吧。”詹启梁示意桌上的礼盒。

“好,”詹鱼走过去拿起来,轻声道:“我会打电话感谢舅舅。”

“嗯,回去吧。”詹启梁没有多说什么。

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淡疏远,以前詹鱼一直以为是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疲于维护家庭关系。

“爸爸晚安。”詹鱼走出书房,轻轻把门带上。

回到房间,詹鱼随手把礼盒丢在桌上,经过床去洗漱的时候,脚步一顿。

他眯了眯眼,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哇!”詹苏生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饿狼扑虎似的往詹鱼身上扑,“我是大妖怪!”

詹鱼抬手把人接住,转了一圈半,才卸掉男孩带来的冲击力,然后顺手放到离自己床三米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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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苏生,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准这么玩,摔成傻成个傻子可别找我赔,”

詹鱼冷着一张脸,“还有,不准跑我床上!”

“我知道哥哥一定能接住我的。”

詹苏生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就不,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叹了口气:“要不你去和爸妈睡?”

男孩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逐渐失去表情,单手把詹苏生拎起来,就跟拎拖把杆一样,拎着往外走。

詹苏生立刻就急了,吱哇乱叫:“哥哥,我要睡这里,你冷酷无情,你无理取闹,哥哥是个大变态!”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詹鱼打开门,把人放在外面,“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和哥哥睡,丢不丢人。”

“可是我……”不等詹苏生说话,楼梯响起脚步声。

詹鱼探头看了眼,是傅云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晚几分钟,既然这样,还不如跟他一起回家呢。

对方看到站在走廊对峙的两个人也显露出几分意外。

“回来啦?”詹鱼主动打招呼。

傅云青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声。

詹鱼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一下想不到,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半晌,傅云青打破沉默,垂下眼,视线落在还不到他腰的小男孩身上:“你们不睡觉在这里站哨?”

詹鱼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没送走的家伙,头疼道:“他非要跟我睡。”

詹苏生鼓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我刚刚做噩梦了,不跟哥哥睡睡不着。”

詹鱼不耐烦地指着斜对面的男生:“这个才是你哥哥。”

傅云青:“………”

无意加入该群聊。

本来还在生气的詹苏生一愣,不等詹鱼再说话,两串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落在棉质睡衣上,一瞬就没了痕迹。

“哭也没用,”詹鱼面无表情地说,“再哭我就关门了。”

詹苏生不说话,只伸手揪住詹鱼的衣服,眼泪掉得更猛了。

本来因为常年生病,吃药,他的个头就比同龄人看着小很多。

这会儿哭得整张脸都湿了,寡白的小脸尤为可怜。

“男儿有泪不轻弹。”詹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但对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泪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单薄的身板抽噎,像是下一秒就会厥过去。

“………”

僵持了几分钟,詹鱼长叹一口气,重新把门拉开:“你是我爹,是我祖宗。”

“滚进来,不准哭了。”语气很凶,跟要打人一样的。

詹苏生立刻破涕为笑,耷拉着两条鼻涕钻进房间。

詹鱼拧着眉呵斥:“把鼻涕擦了,脸洗了再靠近我的床。”

“好好好,”男孩声音里满是快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宝贝,“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詹鱼烦躁地啧了声,回头看向还在对面的男生,这里还有个更更棘手的。

“你还不睡?”

傅云青撩起眼皮,通过男生的肩看向他的身后,眉梢微抬:“你跟他睡一张床?”

詹鱼点点头,很无语:“这家伙每次做噩梦就要缠着我睡,烦人。”

傅云青抿唇:“你可以拒绝他。”

“你没看到?”詹鱼比划了个哭丧脸,“他刚刚哭得跟我死了三天一样,根本赶不走。”

傅云青看着他的脸,半晌,很轻地扬了扬唇角:“也对,你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很低,詹鱼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傅云青又看了眼卧室里,克制地收回目光:“我回去睡觉了。”

“啊哦。”詹鱼应了声,看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詹鱼关上门,詹苏生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一米八的床,他躺在上面却显得格外娇小,脸色透着不健康的惨白。

收拾洗漱好,詹鱼换上睡衣。

“说吧,做什么噩梦了。”他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准备开一局游戏。

这个时间睡觉是不可能的,对他来说,夜才是生活的开始,是多巴胺充能时间。

“梦到又回医院了,”男孩蜷缩着身体,“打针好疼,不想带着呼吸机睡觉,睡不着。”

詹鱼面无表情地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别在我房间说医院,晦气。”

“哦,”詹苏生乖巧点头,“听哥哥的。”

詹鱼收回手,点击开始游戏。

“哥哥。”男孩睡在旁边,被子拉高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

“干嘛?”

“我只要你一个哥哥,你以后别说不是哥哥这种话了。”

詹鱼看他一眼:“闭嘴睡觉。”

詹苏生撇撇嘴:“哦。”

“哥哥。”

“嗯。”

“哥哥。”

詹鱼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转头说:“信不信我把你打晕?要说什么就说,不说就睡觉。”

詹苏生哦了一声,把被子又往上扯了点儿,小声地说:“哥哥,你特别像妈妈。”

詹鱼:“………”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詹鱼把手举到詹苏生面前,当着他的面握紧,手背上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

男孩咧嘴一笑,笑出浅浅的酒窝:“这是哥哥沙包大的拳头,能一拳把我揍去外太空。”

詹鱼挑唇,满意地收回手:“知道就赶紧睡觉。”

詹苏生侧躺着,过了会儿,詹鱼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睁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

明明都眼神涣散,困出三眼皮了,还是不肯睡。

詹鱼:“………”

真是服了,彻底服了。

他关掉游戏,收起手机,把顶灯关掉,恶狠狠地对着身边的小孩儿说:“给你三秒钟,没睡着就滚回自己房间去。”

“好的!”詹苏生高兴地闭上眼睛。

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散发着暖融融的灯光,光线调的很低,只隐约照着半边床。

如果不是闹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卧室里静谧得像是时间停止。

“哥哥。”

詹鱼生无可恋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抓着你的袖子睡觉吗?”詹苏生小声地问。

詹鱼面无表情地偏头看他:“……我劝你别得寸进尺。”

“袖子就够了。”男孩抿着唇笑,细细的手指轻轻揪住一小块布料,“哥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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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鱼看着隐隐绰绰的天花板,等到身边响起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才无声地回了一句:“晚安。”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户,撒下一地的清晖,树影婆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仅隔着一条走廊的房间里。

男生低头写字,指骨分明的手握着钢笔,笔走龙蛇间留下飘逸俊秀的字体。

多年练字的成果,即便是专业老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宽阔的肩背挺得笔直,深色的睡衣扣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些许锁骨,仿佛是刀削斧凿,在光影中尤为深刻。

写完最后一个字,笔锋拖出长长的尾巴,他停下笔。

纤长的睫毛在台灯中投下一层阴翳,遮掩住眼眸中浓重的色调。

“哥哥吗……”声音低沉,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傅云青垂着眼,指腹轻轻划过日记本的书页。

日记本上只有两个字--詹鱼。

却写了不知道多少遍,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个篇幅,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

被两个字占据的纸面,塞得很满,再也加不进其他的东西。

许久,他低下头,鼻尖抵着那层层叠叠的两个字。

墨水的味道带着股沉凝淡香,狭长的眼垂着,睫羽轻扇。

许久,他抬起手,神色平静地把写满了名字的那一页纸撕掉,走进浴室,把它丢进洗脸池里。

纸张浸了水,字迹一点点晕开,最终消散在水里。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哥哥偏心,都不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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