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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罗玉莲家中遭难,范英仪身为周王生母自然不可能出手帮助周王的政敌,但收留一个小小的孤女罗玉莲,倒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反正,殷氏女已经被林骥亲手所杀,他的身边,也迟早会有新的女人。

前天晚上,林骥刚刚在太极殿吐血倒地昏厥之时,听闻了消息的罗玉莲立刻就求到范英仪的眼前来,说想要贴身照顾周王,为周王包扎伤口、换洗衣物,一直守到他醒来。

范英仪拒绝了,回想林骥在殿上与陆旭的对峙,一向活龙鲜健的他,竟然因为陆旭的出现和区区一个滴血验亲,而口吐鲜血当场昏厥。

若此时让这个她尚不能完全有把握操控的罗玉莲对林骥趁虚而入,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但是现在,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她与林骥彻底摊牌,母子两人,又一次将所有的话语和出路,都发挥到了剑拔弩张、毫无转圜余地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像罗玉莲这样的温语绵绵之人,来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罗玉莲片刻便到了,范英仪毫不留情面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让她即刻去后殿沐浴,重新换了一身衣饰。

袒露的□□,紧紧扎着的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的腰封,还有沐浴完后从头到脚涂抹的香膏,以她这样刚及笄不久的年纪,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但,范英仪这是什么意思,不需要张口明示,罗玉莲自然知晓。

她感恩戴德。

早在父亲罗参还没因为仇元澄被牵连时,她便对周王林骥起了深切的仰慕之心。

芝兰玉树,龙章凤姿,他是天生的王者,是全天下最高不可攀的凌云。

但他可以为了王妃殷氏,将皇后娘娘亲赐的美人尽数送走,也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让王妃从本姓的卫府出嫁。

那日周王大婚,围观着周王对那千娇百媚的王妃的百般呵护、为王妃顶撞生母,罗玉莲说不出自己心中的确凿感受……是羡慕是嫉妒,还是有隐隐的幻想,若王妃是她、站在周王身边的人是她,她定不会让周王如此为难。

罗家抄家和周王手刃王妃的消息同时传来,罗家上上下下都会被没入罪籍,可罗玉莲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对未知前途的深深恐惧,而是那周王身边的位置,为了她空出来了。

她比任何时候都无比渴望得到,因为那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因此,在去往周王所在的长乐殿的路上,尽管范英仪表情严肃、冷若冰霜,时不时的几句叮嘱刺耳无比,她也丝毫没有在意。

罗玉莲满心雀跃,只想快点见到周王。

周王所在的房里没有旁的侍者,到达门口之后,范英仪用凌厉的眼神示意,让罗玉莲先去敲门。

里面纵使没有人应答,她也会主动推门入内。

但出乎罗玉莲意料的是,在“笃笃”声后片刻,她竟然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

是女人的脚步声。

她心下纷乱,还没来得及整理面上的表情,房门已经开了。

是周王妃殷氏,当日在太极殿,早已被周王亲手杀死的周王妃殷氏。

她,她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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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在这里?

*

早上,在范英仪走后不久,灰鹰便带着谈会英,一并进入林骥所在的房中。

昨晚的时候,谈会英在将殷琬宁送来后又守了片刻,便独自一人离开,留下灰鹰一人守着,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变化。

天亮之前,谈会英又回来了,面上的表情比昨晚潜入宫时已然轻松了不少,也不知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来到林骥的面前,是谈会英先开的口:

“我都探听清楚了,大明宫内实际兵力应该不足千人,等到我卢龙大军一到,谢公子在长安城里接应,大明宫上下的成德士卒个个无比骁勇善战,也不过只做困兽之斗而已。”

飞鹏过去向谈会英提过,雍州太守宋度曾经欠林骥一个人情,这一次卢龙大军悄悄来长安勤王,也多亏了有宋度在雍州那个距离长安十分重要的关口,帮忙瞒过了成德军的耳目。

谈会英这一次进宫,本就是带着目的的,不仅仅只为带殷琬宁来见林骥而已。

尽管,他在看到她为了担心林骥而哭成泪人时,心中难忍隐隐抽痛,瞬间便已经想好了之后该如何应对。

房里,林骥听谈会英话时,一直握着殷琬宁的手,语气淡然:

“这一回,辛苦你们了。”

灰鹰却已经瞧出了他的端倪:“主子,你的双眼……”

林骥并为将此视为塌天之事,只摇头道:

“不足挂齿,一切都安排好了,自然都会迎刃而解。”

接着,林骥便让谈会英和灰鹰藏匿于房内,殷琬宁则如无事一般守在他的身前,很快,房门外传来动静,听声响,不止是一个人的脚步。

殷琬宁紧张不已,作为已经“死”了很多天的王妃,这突然的上门,仿佛要撞破她当日的作假。

少女不自觉双掌微微颤动,林骥只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自如道:

“去开门吧,别怕,有我在。”

待稍稍稳定了心绪后,她便施施然起身,走到房门口前,又回头看了林骥一眼。

说好了要做他的眼,自然要和他共同面对一切可能的风暴。

门开了,一阵突兀又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她素昧谋面、打扮却是异常艳丽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后面两步处站着强忍惊惶的范英仪,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婢女。

所有人都对眼前殷琬宁的出现目瞪口呆,房门内外皆是静得出奇,似乎,只剩下了殷琬宁从容不迫的呼吸声:

“给贤太妃娘娘请安。不知……这位姑娘,找殿下有何贵干?”

意料中的怒吼、尖叫和狂风骤雨都并未袭来,又是片刻的沉寂之后,突然有金甲碎裂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卢龙大军到了,就在一切被推上顶点、根本手足无措的时候,卢龙大军如神兵天降一般到了。

长安城中有谢珣接应,大明宫城中也有谈会英的里应外合,谈承烨亲自带兵,不仅很快就将大明宫内负隅顽抗的成德军尽数剿灭,还活捉了陆旭、范英仪,以及依附在他们身边的罗玉莲等人。

待一切稍稍落定之后,殷琬宁才挽着失明的林骥,慢慢地走出了长乐殿,迎接他们的是披坚执锐、虎虎生威的谈承烨。

她站在正殿台阶的尽头,看着已经许久不见的亲父,忍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昵而又欢喜地叫了一声:

“阿爹,阿爹!竟然是你亲自来了!”

谈承烨将手中本来沾满了成德兵勇的鲜血、但已经重新擦得锃亮的佩剑,“唰”一声收回了剑鞘之中,对爱女微微一笑,道:

“娇娇有难,阿爹自然义不容辞,只是周王这一出苦肉计布局太深太精妙,就连远在幽州的兰兰和向钦,都差点被他给骗了!”

苦肉计……苦肉计……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玩笑,以殷琬宁对谈承烨的了解,他也根本不是随意玩笑之人。

眼见身旁的林骥又恢复了以往云淡风轻、江山在握的面色,当着众人的面,殷琬宁自然不好直接质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面上装作无事发生,寸步不离林骥的身边,做好他的一双眼,陪着他做完了接下来所有该做的事。

比如善后收尾,比如请太医来为他的双眼诊治,比如将谈承烨和容蔚都妥善安置在周王府,然后再把谢珣、谈会英和杜尔姝叫到了周王府里,大家第一次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庆功宴。

一直到该忙的事情忙完了,两人回到先前那停放了殷琬宁“遗体”很久的卧房,她才突然将林骥的手甩开。

已经过了一日一夜,林骥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任何视线的生活,这主卧他又生活过不短的时间,即使殷琬宁突然撒手、选择不做他的眼,他也能算自如活动,从门口,一路听着她的脚步声,走到内室的拔步床里。

殷琬宁则心烦意乱,一坐上床榻,随手便去翻那床头反扣着的话本子。

自从那日林骥被召入宫后,她寝食难安,原本想借着读读话本子来消磨打发时间、消化她对林骥的担忧,可是读来读去,她甚至连这话本子的主人公姓甚名谁都没记住。

不过,就算是最难以卒读的话本子,也是为了取悦她、让她稍微松快一点,心中的闷气仿佛化作了那画本子上一行一行像蚂蚁一样乱爬的字,她随意翻了一下,在身后的脚步声停止前,突然转身。

林骥与她就只隔了一步的距离,但似乎她转身也有微微的声响,一瞬间,他也同时停住了。

“娇娇,”他声如陈泉,“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自从阿爹带兵平叛之后,你似乎一直都不在状态。”

殷琬宁轻哼一声:“没有,你胡说八道。”

林骥又一抬步,停在了她的身前,弯腰,俊脸却与她保持了一尺的距离:“累了?”

房内的炭火充足,即使还有几日便到了新年,在这暖融融的房里说话,也必不会像在外一般,每一句呵气都挂着白白的雾。

现在的他,吐出的只剩下热息,虽与她仍有一尺地距离,她却交杂着心烦和惶恐。

心烦的是,谈承烨那句“苦肉计”,让她觉得自己也同样被他耍了,昨晚与他的情真意切,恐怕根本就没有几分的真心;

惶恐的是,即使他真的是有意骗她,以他现在重新执掌一切的架势,她根本就不可能将这个脾气完完整整地发出来。

殷琬宁用手掌轻轻推开他越靠越拢的右侧胸膛,将小脸移向别处,硬硬说道:

“不累,说好了要做你的眼,我不会出尔反尔。”

他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按住了她的手:

“意思是,我出尔反尔了?”

她仍旧不回头看他,尽管他根本看不见:

“我可不敢说你,现在的你,有卢龙加持,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万一我说错什么话,被你抓去砍了怎么办?”

说话间,他已经在她的身侧坐下,仍是握着她的小手,用膝盖碰了碰她的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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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生气了?”

殷琬宁不说话,想要把手抽出来,奈何林骥即使眼睛瞎了,但力气也依旧是当仁不让的,她徒劳挣了挣,终于才闷闷回了一个“嗯”字。

他顿了顿,像是终于得了她珍贵的豁免一般:

“让我来好好猜一猜,娇娇为什么会生气……是因为贤太妃想要给我塞女人?不对,之前裴皇后塞的美人,你也大大方方收下了……是因为我瞒着你,联络了阿爹,让阿爹亲自带着卢龙大军过来解围?不对,你第一声叫‘阿爹’的时候,欢欣雀跃,可是恨不得蹦到阿爹的怀里去……哦,我知道了,因为阿爹说,我这是一出苦肉计,差点把所有人都给骗了,是不是,嗯?”

被他轻而易举地戳中心事,殷琬宁很快便小脸通红,所幸他看不见她的困窘,可回答他的音色到底变了:

“没……没有……”

林骥又一次靠近,鼻梁贴在她的耳屏之前,这房内本就有些燥热,他的气息,更是让她汗流浃背:

“还说没有?不管嘴上怎么说,你就是觉得,我在骗你,对不对?”

殷琬宁则向后一仰,直接躺倒在了床榻上。她料定她这忽然的动作,让失明的林骥短时间内无法确认她确切的方位,于是便趁着这个当口,用力甩开了脚上的绣鞋,脚背抵在他的右肩,防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这样做好了,她才放下心来,开始一字一句地细数他的过错:

“对啊,你就是在骗我,说什么你有心魔作祟,不愿面对那滴血认亲的结果,还说你对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龌龊的占有,因为我生得你们林家人才有的浅发浅瞳,把我骗得团团转……平叛之事,既然你早已经与阿爹他们将事情商量好了,为什么还要骗我呢?”

这番话说完,林骥并未动,只是叹了口气,笃定:

“娇娇,我并没有骗你。”

殷琬宁又是轻哼一声,脚上蹬着他的右肩,毫不松动:

“还说没有骗我?明明你有能力出来,还是要任陆旭他们把你关起来,对贤太妃放那些狠话,让我以为你已经彻底没了倚仗,只有我才能在你身边——”

“你没有错,”是林骥突然握住了她白净细嫩的脚踝,抢白道:

“从头到尾,我都只需要你一个人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一切就都足够了。”

一面说着,那生有薄茧的手已然沿着脚踝向上,她今日在马面裙内穿了一层薄绒的衬裙,此时在房内越来越高的炭火里,她的一双月,退早已起了微微的一层汗,被他沿着光滑细腻的肌理,一点一点抹去。

感受到危险临近,殷琬宁下意识将未被他侵略的另一条月,退翻过来,这下,他的手便被她夹在了中间,颇有些进退失据的味道。

但为难的却是她。

若不放开,他的长指微曲,只需要一点点用力,便能给她带来许多的痒;但若是放了,她彻底丢盔弃甲不说,依照他惯常的脾气,定是要加倍惩罚她的“自作主张”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窘迫,林骥也适时地低低笑了一声,方道:

“范英仪她自己向陛下写告密信,告发她红杏出墙、我非德宗血脉之事,我自然是不可能预料到的,我只知道,早在你我大婚之前,与范英仪私通的男人便已经悄悄潜入了长安。”

殷琬宁忽然想到了他们大婚、也是裴玉容难产崩逝那晚,她在周王府东苑墙下见到的那个男人。

应该就是陆旭。

“在进宫之前,我确实已经与阿爹商量妥当,若我能顺利铲除仇元澄、将长安城附近早已埋伏好的成德势力一概清理,那卢龙便不会现身。”

“那日入宫,我也没想到陛下会收到告密信,自然也没想到陆旭竟然胆大包天,直接当着我的面射杀了陛下……”

他的语调清冽,身上独属于他的松柏香气,也随着殷琬宁的逐渐动摇和心软越来越浓郁。

她松开了他,他也顺着那侧躺在床榻上的身躯,找到她仍是发烫的小脸,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俯身一点一点亲吻:

“至于心魔一事,我并无半句虚言,这件事我并未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娇娇,你是第一个知晓我软肋的人,你怎么会觉得我在骗你,我骗你,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殷琬宁不自觉咽下了口中的津液,又屏了几息,才说出了心头浮上的、难以掩映的实话:

“好处嘛……好处就是,你骗我主动……主动与你……”

最后的那几个字,低得像是蚊子在叫,她越说越觉得昨晚的自己根本不像自己,将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身前叠好的衾被里。

林骥又轻轻吻了一下她因此而伸长的玉颈:“娇娇。”

她只能闷闷回答:“嗯。”

他重复昨晚他们说过的话:“你忘了吗,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她从衾被里转头,回视他,他的黑眸里虽然不见了光彩,但她能从他的瞳孔里,看见她自己。

就像他所说的,她也肯定的,他们是天生一对,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胸口突然抽了一下,有眼泪滑过脸颊,可是他根本看不见。

谁知只在她的呼吸之间,他又开口:“哭什么?”

原来他连这个都能听到。

殷琬宁顿时觉得心中酸涩难耐,胡乱抹了一把脸,又推了推他右边的胸膛:

“我信你,我信你了……但仅限于这一次,以后,都不许你有事瞒着我,行不行?”

林骥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好,哥哥答应你,只要你提的,都答应你。”

于是,殷琬宁用另一只手臂撑了床面,让自己重新坐起来:

“去沐浴吧,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腻得很。”

他却意味不明:“一起?”

第94章报仇

即使已经成亲了两次、与林骥同床共枕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这一次也仍旧是殷琬宁第一次给他脱衣。

昨日在那长乐殿中,虽说是她主动的,可那时的他上半身因为肩伤包扎着纱布不着寸,缕下半,身的衣衫也早已因为先前两人互诉衷肠而在不知不觉里凌乱不堪、一击即离,要让她从头到脚为他悉心宽衣解带,殷琬宁依然是难掩羞涩的。

当日宫里来的教习嬷嬷为她上课时,曾经郑重地教导过,身为王妃,主动伺候王爷穿衣戴履、沐浴焚香乃是分内之事,但在此刻,殷琬宁才恍然意识到,过去的许多时日里,都是他在伺候她。

甚至,在她被迫假死的那几日之中,就连她的发髻,都是他亲手给她梳的。

初时她疑惑不已,他那一向挥舞惯了刀枪剑戟的手,怎么还会灵活自如地为她通发、梳简单的发髻?

他只笑着说,当初在幽州婚后的那几日,她虽然来着癸水,但总是比他早起一些,她在妆台前坐好、任莹雪为她梳头的时候,他便一直在身后静静地看着,看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学会了那些简单的技法。

而现在他双目失明,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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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真要主动为她做些什么,她心里也只会觉得歉疚不已。

中衣和中库卸去,入水前,她先仔仔细细地为他检查了左肩上的伤口。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是极为罕见的身强体健。

即使不论七夕那次他的伤口被浑浊的汾河水浸泡后溃烂高烧,那日他在太极殿上因为急火攻心吐血三升,肩头的这处剑伤几乎是被一剑贯穿的,可是这也才刚刚过了两日,那伤处便已经结痂,说是十日前的,都没有任何问题。

德宗林过四十五岁驾崩,林驰在两世里都在四十出头的年纪暴亡,林骥的两个活到成年的兄长林驷、林骓,皆是在大婚后之藩不久,便突然崩逝,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若林骥真是林过的亲子,那他也大约活不过四十岁,又哪里有可能,和她共度这今后几十年的漫漫余生呢?

幸好,幸好,他并不是林家的血脉。

一面想着,手已经来到了他亵库的系带之处,柔荑与那同样不堪一击的系带甫一触碰,她却被他抓住了小手,听到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害怕就别动了,我自己来,我能自己来。”

大约是从刚刚她为他除去其他衣料时,那短暂而浅浅的触碰里,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

但她坚持不能退却,仍旧攥紧那系带,抬头看他:

“习惯就好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双目失明的林骥循着她说话时的声音和气息,找到了她下颌的位置,他的手掌宽厚,捧起她时,有源源不断的暖流传达。

他低沉而坚定:

“这世上没有什么你该做的事,若说真的有,那就是乖乖被我宠着爱着。”

殷琬宁却急了:“可是,你——”

可是你现在瞎了,我得帮帮你呀。

这些话她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因为这个可以以息辨位、以声辨位的男人,已经俯下了背济,轻而易举地将她堵住。

从前,他们很少有这样站着接稳的时候。

他身材高大挺拔,她即使站得笔直,眼睛也只能看到他月,匈口的位置,他若是想要亲她,便会直接将她提起来,或者两个人找坐着的地方,他把她放在他的月,退上。

这一次,她伸手环住了他俯低的脖颈,踮起赤倮的双脚,努力承住他的呼吸。

他已经为她做过了太多的事,她也需要投桃报李。

她从小深受礼仪教化,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失了视觉的感官,多少会在别的地方努力补偿。

殷琬宁虽然并不能深切体会到双目失明的体验,可与他无声地交换着津液,她也不自觉闭上了眼,学他一样,把申心的所有重心,都放在和他交,缠之处。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们二人一般。

不过,尽管再沉迷,殷琬宁也并没有忘记,她和他进了这湢室是要做什么的。

自打午前卢龙大军平叛成功的消息从宫里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周王府上下便早已开始忙碌了起来,先前为“死去”的王妃殷氏结挂的缟素悉数撤下,东苑里也全部重新布置了一番,在他们回来之前,莹雪也带着人把这主卧上上下下好生收拾,就连湢室里的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完全就是焕然一新。

意思很明朗,一切的挫折和困难都已经过去,他们都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浴水是他们进屋之前一刻才刚刚烧好放好的,此时的温度完全适宜,考虑到林骥左肩上的伤口不能沾水,殷琬宁小心带着他、让他慢慢浸入那浴池的浴水中,保证伤口不会沾湿。

他全程耐心地任她摆弄,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

她为了给他擦拭后颈和背济,稍稍跪在了浴池的边缘,那汉白玉的冰凉和坚石,更实在难耐,跪不了片刻,她便想要换个让自己更加收放自如的姿市。

忽然想起前世时,她与他初次见面前,也正好是为暴崩的林驰守灵、跪了好几日,那膝盖又红又月,中若不是宫女素妞冒险为她送来了治疗的药油,她恐怕都撑不到林骥将她救出那小黑屋,开启两世的纠缠。

殷琬宁单膝贴地,正要准备柔柔那侧的膝盖,浴池里的林骥忽然转过了身来,准确地沃住了她另一侧的脚踝,沉声:“过来,坐下。”

她以为他让她也下水,立刻拒绝:“不,这样我不方便给你洗。”

他湿漉漉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踝骨,那沾满了浴水的薄茧,仿佛带了不着痕迹的寂寥,她听到他说:

“坐下来,乖,坐下来。”

殷琬宁不得不承认,从他们两人相识的起初开始,她便很难拒绝他的话,无论是质疑、是陈述、是温语轻哄,还是霸道命令。

他像一座山,为她生了青翠松柏,也为她立了天地玄黄。

她如他所言那般坐在了浴池的边缘,双脚落在池里,池水淹没到小月,退的一半,在她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帨巾、想要继续为他擦申的时候,却见他移了位置,脚步停在了她双脚的下方。

整面掌上的薄茧,连带着混合了艾草苦味的浴水,都覆在了她大月,退最靠上的位置。

她明明处在他的上方,却好似什么都还是任由他来操控一般。

她惶然:“太医们都说,你的双眼其实并无大碍,也许等到这段混乱的日子过了,你自然就能看见了。”

为了缓解心头又一次悄然升起的、预料之中但完全出于本能的齿感,她突然说起了他的眼睛,却在话语出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

“不碍事的,瞎了就瞎了吧。反正,我有你这双眼,什么都可以的。”

他的语气倒是平静,如果没有看到或感受到他靠近的温度,大约根本不会想象得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记忆力惊人,对她申体每一处的位置,都分外熟悉。

就像现在,他捧住了她,她下意识按住他的头颅,想要把他推开,但他执意向下,她推拒无效,便只能将柔荑叉,入他也被满室水汽熏染的青丝里。

殷琬宁实在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感觉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思考。

为什么明明应该她为他做,到头来,他只需要两句话,便成功夺回了主动权。

即使他身处在水深过月,要的浴池里,脚底的落点,比她要低上好多好多,他也能应对自如。

浴池的水满满当当,并不需要她多出什么水,他从不让她浪费,总是尽数吞下。

在站栗的时候,她努力控制了自己,不能踢到他左肩上的伤口,再给他带来新的麻烦。

她恪守本能。

幸好,她最后的一丝力气,都用在了这件事上。

*

在新年之前的这几日,已经扫除了所有障碍的林骥,分外忙碌。

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比如,处置被生擒的范英仪和陆旭。

林骥将他们分开关押在天牢里,绝不让两人有任何交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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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一开始,便下令将陆旭毒哑。

眼看着他似乎仍旧并未下定决心如何处置他们,殷琬宁也就选择不提及一言,陆旭和范英仪是他的亲生父母,是他的心魔源头,她知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可能会是生平最艰难的决定。

又比如,早在谈承烨带领卢龙大军进入长安的那天,便一直龟缩在殷府内的殷俊和冉氏。

长安城的局势初定,林骥登基称帝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殷俊和冉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冒一次险,躬身求到了周王府里。

他们先是提前恭贺林骥逐鹿中原、成为九五之尊,又顺着殷琬宁理所应当做皇后的话,求她看在过去他们多年来养育的份上,放整个殷府一条出路。

殷琬宁那对他们根本不加掩饰的冷漠,也在谈承烨出现的时候,彻底变成了扭曲的快意。

早在仇元澄当众将殷琬宁的身世公布之时,她便已经想通了。

少女时的母亲卫远岚,选择义无反顾地爱上父亲谈承烨,当初若不是谈承烨考虑到两人私奔后他实在不忍她陪着他颠沛流离,以卫远岚刚烈的秉性,是一定不肯再委屈嫁给殷俊的。

所以,殷琬宁不需要再对自己的真实出身讳莫如深,她选择了在众人的面前热情而亲昵地唤谈承烨“阿爹”,她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卫远岚与谈承烨的女儿,殷俊什么都不是。

见谈承烨沉着一张脸,那双如鹰隼一般的厉眼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殷俊,殷琬宁率先打破了堂上风声鹤唳的沉默:

“阿爹,这两人,交由你来处置?”

谈承烨久经沙场的手,不断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嗓音粗粝,丝毫没有对怒火欲盖弥彰:

“前晚你的阿娘托梦给我,让我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女儿,别让她沾染了这些肮脏之人的血,晦气。”

于是,殷俊和冉氏,被分开审问。

对这两人布下的说辞是一样的,两人之中,谁先把当年毒害卫远岚之事和盘供出,谁就能免除死罪。

显然,到了这个时候,再多的遮掩和算计,都已经变成了徒劳。

对于成为囚徒的殷俊和冉氏来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在大难临头的当口,果断出卖对方,还能有机会展开翅膀飞一飞。

因此,当初究竟是谁先开口提了要直接将卫远岚痛快毒死,便因为两人的互相甩锅推诿,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在重新被拉到一处问罪时,早已丢了当初相互扶持的恩爱和甜蜜,即使他们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共同孕育了两子一女。

到了此刻,殷琬宁也十分庆幸,她并不是殷俊所生。

殷俊那骨子里的欺软怕硬和刻薄寡恩,半点不在她的身上出现。

若说殷俊给她带来的唯一的好处,便是他有个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乔氏。乔氏正直善良,殷俊得势之后,将她接来长安居住,她也完全没有一朝扬眉吐气的小人得志,反而处处克勤克俭、低调谦逊。

在殷琬宁遇到林骥、让林骥带她到幽州投奔谈承烨之前的漫长时光里,乔氏是整个殷府上下唯一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

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殷府中的待遇实在太过可怜,乔氏因着偏疼她,几乎对殷俊的其他几个子女都十分冷淡。

不过讽刺的是,殷琬宁才是唯一那个与乔氏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不过也没关系,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她自然也要为乔氏当年的死,找出罪魁祸首,让那人认罪伏法。

地上跪着的殷俊和冉氏还在互相攀咬,坐在上首的殷琬宁呷了口茶,茶盏未落时,忽然开口:

“冉氏,当年殷俊的母亲乔氏,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审讯时的语气和动作,都是林骥提前教给她的,说是一定要保持着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越是镇定不露声色,被审讯的人就越是猜不到她究竟知晓多少内情,便越会慌乱,从而露出马脚。

今日林骥并没有到场,而是留给她整个舞台来控场表演。

这是她的杀母之仇,也自然该由她亲自来给一切一个收尾。

而殷琬宁突然的问话没头没尾,冉氏却瞬间脸色大变,挤了挤疲惫的双眼,连忙摇头道:

“婆母是因病去世的,此事,此事没有任何疑问。”

殷琬宁则故意放慢了语速:“是吗?”

冉氏不敢抬头看她,只能直直点头:“千真万确!”

殷琬宁这才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手边的几上,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自己柔弱无骨的手指,方才道:

“可是,祖母她一向身体康健,自从与你有过一些不痛不痒的龃龉之后,在殷俊几乎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奉养之下,她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此时,一旁的殷俊再也听不下去,二话不说便拎起了冉氏的衣领,厉声质问道:

“阿娘,阿娘是你害死的,你快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理所当然的严厉和凶狠,仿佛先前卑微地祈求殷琬宁放他一条生路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到底曾经是一家之主,是冉氏费尽心思才攀附上的人中龙凤。

而冉氏的一身衣衫发饰,早已因为一整夜的审讯而变得肮脏凌乱,她的面上还粘着本不该属于这个贵妇的灰扑扑的尘土,嘴角带血,和她的否认一样干脆:

“殷俊,我与你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今日他人一句故意的挑拨,你就全信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冉氏仍然嘴硬,殷琬宁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立即开口道:

“挑拨?宫妈妈为你隐瞒此事,隐瞒了八九年,到头来,你却因为嫉恨我可以嫁给周王,将怨气发泄在宫妈妈身上。若不是殿下为她提供了可靠的庇佑,她又怎么可能放下芥蒂,将当年你如何毒害祖母的手段,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呢?”

“你,你说,”冉氏的眼神也终于露出了慌乱,“你说宫氏她,在你那里?”

殷琬宁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错。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当初昧了良心犯下恶事,就自然会有曝光于世的这一日。宫妈妈告诉我,当初是你看不惯祖母对你的几个子女冷淡,又因为殷大人对祖母言听计从、总是呵斥你,你才狠下了心肠,通过宫妈妈的手,日日在祖母的汤药里下了慢性的毒药,最终使得她毒发身亡了。”

殷俊是个孝子,在乔氏去世后,时常感念乔氏对他的辛勤养育之恩,感慨“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得知母亲是被他无比信任的枕边人设计毒害的,又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殷琬宁的话音刚落,这位从前考场上春风得意、官场上也历来从容不迫的中丞大人,突然狠狠掐住了妻子冉氏的脖子,不出几息,冉氏的脸已经泛起了青紫。

一旁的谈承烨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话,只冷漠地看着这对丑态尽显的夫妇;而眼见殷俊快要当场将冉氏掐死,谈承烨身边站着的谈会英似乎有所顾虑,正想出言阻止,却见殷琬宁微微抬手:

“阿娘向阿爹托梦,说不能让我沾这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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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的血,可是我已经为今日忍耐了很久很久,若要我避而不见,我无颜面对九泉下的阿娘。”

很快,殷俊便真的将冉氏当场掐死,冉氏的尸首倒地时,那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从眼眶中崩裂,面皮青紫,舌头还挂在残留了血迹的嘴角上,殷琬宁只多看了一眼,便让灰鹰赶紧叫人来带下去。

而亲手杀了两任妻子的殷俊,在盛怒过后,也逐渐将所余不多的理智回笼。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双眼便一直死死盯住谈承烨,像是要把对自己无能的满腔怨气,全部发泄在谈承烨的身上一般。

殷琬宁死死扣住了木椅的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保证自己没有因为这如狂风骤雨一般翻涌的情绪,而彻底崩溃失控:

“殷俊,我来问你,”

从前乖巧懂事、事事为他人考虑的女儿,从来不会当面直呼父亲大人的名讳。

事到如今,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若我当初没有被那圆清法师,批下‘天生凤命’的谶语,我的结局,是不是会和阿娘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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