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我在,没事了。”
沈舒年将方砚知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他垂眸凝视片刻,继而朝他展颜一笑:“吃一堑长一智。自那之后,我总算明白了何为衣锦夜行,也算一种收获。”
“不聊我的事了,听起来怪糟心的。”沈舒年放开了方砚知的手,他看向四周松树上的刀划痕迹,回头问道方砚知,“墨块无法成型的原因,你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方砚知苦笑地摇了摇头,然后振作起来打气道:“我钻研了一天,现下应当是有些眉目了。等我下山之后去市集采买一些物品,看看有没有用。”
沈舒年被他身上这种乐观氛围感染,笑着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好。”
二人足足在山上花费了整个上午,割了好大一碗松脂后才收工回家。方砚知一进屋内就迫不及待地脱下了外袍,沈舒年刚关上门,回身一瞧,就发现他把衣领子整个扒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方砚知用手去摸肩头,被红肿的压痕痛得龇牙咧嘴。他心疼地朝肩上伤口吹了口气来缓解痛感,对沈舒年可怜巴巴地答道:“那竹筐带子太细了些,东西又重,压在肩膀上压出痕迹来了。”
沈舒年闻言,眸底闪过一层惊慌失措:“我来看看。”
他快步向前,按住方砚知不断动弹的身子,仔细查看他肩膀上的伤痕情况,须臾之间便做出了判断。
他眉心蹙了蹙,似在回忆,之后便在屋内到处翻找。方砚知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也无暇顾及他的所作所为,面带愁容地看着自己肩上伤痕。
这古代的衣服真是难穿不说,质量还不怎么样。不过就是背了个竹篓走上几个来回,没想到这个竹条就和这粗布麻衣互相摩擦,在他皮肤上留下了好大一片痕迹。
方砚知心中腹诽,自己二十多年没受过这种罪,就连小时候背书包都没压出这种伤口来。一朝回到不知道多少年前,倒是把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个遍。
等他暗骂完,沈舒年已经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方砚知看着他打开一个闭口罐子,一股药香就顺着行走之时带动的气流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方砚知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家中的药膏,有些疑惑,想不起来自己何时采买过。
“一个活血化瘀的药,我前几日上街,以防万一买的。”沈舒年站在方砚知的身边,刚想把药膏往他身上擦,就被方砚知一个抬手制止了动作。
“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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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沈舒年身形一怔,没有继续坚持,站在一旁看方砚知双指合并挖了一勺往自己肩上抹,一股凉意便顺着药效往下浸,缓解红肿痛感。
他乐不可支,抛着药罐子玩:“别说,这小东西还挺好使的,谢谢啦。”
沈舒年接受了他的谢意,趁方砚知将药膏抛至空中时一把抓了过来,放其安放在桌上:“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别乱扔,小心摔了后有你好哭的。”
“哎呀,没想到咱们家沈大公子还有这般温柔体贴的时候。”方砚知玩具惨遭没收,半边身子又不想动弹来磕碰伤口,只得坐在床上瘪了瘪嘴,目光无聊地四处飘忽。
他看着沈舒年换洗衣物,分拣材料时忙碌的身影,眉间忧虑一扫而空,旋即喜笑颜开地编排他道:“沈家公子这般温润如玉,还体贴照顾,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到时候婚庆可得请我喝上一杯喜酒,好歹你也是我初来乍到时交的第一个朋友。”
沈舒年没理他话中揶揄,倒是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疑点。他停下忙碌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方砚知瞧。方砚知尚未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他朝方砚知慢慢挪动步子,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初来乍到?可是我听其他人说,你可是在这安庆村内,独自生活了好几年。”
方砚知脸上笑容一僵,心口怦怦直跳,一股慌乱感涌上脑海。他插科打诨,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打算糊弄过去:“啊?我说了我是初来乍到吗?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或许吧。”
见人没有坦白意思,沈舒年也不好继续询问下去。他整理着和方砚知一个上午所获的战利品,正在归类装瓶。
方砚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打算不再出声,安静地当一个吉祥物。
可是寂静时光没持续多久,就被屋外嘈杂人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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