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晚了不安全。”“你——”钟意无语,“你再这样,我打车了。”赖司砚有气无力地放下手,默了默,转头看她,无奈地叹息,温柔解释:“我在吃醋,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很愤怒,没办法开车,你想过会儿,我们两个都出事?”钟意转开视线,语气轻飘地低喃:“真牛,愤怒的时候说话语气都可以这么平稳……”说完靠坐回去,两人在车厢内,进入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想搭理你的模式……第44章就不讲道理了赖司砚消气之后,才启动车。两人一路沉默无言,一直到钟家。车子停靠门口,赖司砚修长的指尖搭在方向盘上,才转过来头,“在生气?”钟意偏过头,“没有。”赖司砚套在卫衣里的脸庞,与此刻的气场有些格格不入。语气也平稳温柔下来,“今天带你出来,主要为了找感觉,刚才不该意气用事,惹你不开心。”钟意抿了抿薄唇,“你方才冲动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事?”赖司砚抬起掌心,贴了贴额头,“因为刚才上头,”说到这里,浅浅叹口气,“一上头,就容易办不理智的事……”钟意扬了扬眉梢,不再说什么。他亲自推车门下来,绕到副驾驶这边,帮钟意拉车门,钟意弯腰下来,他忙抬手,手臂挡在车门框上。钟意下了车,站稳脚,低头去脱自己身上,披了一晚上,他的外套。才刚露出肩膀,他手臂探过来,拉回去。“穿回家吧,晚上有些冷。”钟意迟疑,那回头还要洗干净,给他送过去……想到这么麻烦,钟意觉得还是不穿了。抬手又去脱外套,赖司砚却突然俯身,冷不丁弯腰凑近,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赖司砚笼罩着她,停顿两秒,耷拉下眼皮子,目光慵懒地,落在她脸颊上。“让你穿就穿,听话。”说着就抬手,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抚了抚她的慵懒蓬松,昏黄路灯下泛着健康光泽,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钟意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眸。然后轻轻地,蹙起来眉梢。对她用摸头杀,真行!尽管她脸上嫌弃,心里却好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记忆迅速拉回从前,每次她炸毛,或者不乖,赖司砚都会这么对付她。在她瞪着眼眸,气冲冲要发出来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把人带到怀里。迫使钟意的脸庞,深抵进他的胸膛,然后又长又有力的手臂圈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帮她顺毛。钟意就是个顺毛驴,不管有再大的不满,被这么顺个两三下,心里就软了。她心口不受控制乱跳,赶紧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迫使她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推开他,踉跄着,迅速往后退几步。就像被侵犯了安全领域的小猫,立马竖起来毛,亮着爪子呲牙:“渣男!”赖司砚眯着眼睛反应了一下,然后继续弯腰,背着手,脸庞低下来。胸腔里发出几声闷笑,嘴角扯了扯,无辜问她:“我又怎么了?平白无故又被你骂渣男?”钟意目光垂落,从男人凑过来的精致下颌,一扫而过。她尽量保持着,严肃且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要动手动脚!”赖司砚叹了口气,“看到你,克制不住。”他嘴角抿起来,笑的像一头狐狸,“不要动不动就用动手动脚来形容好吗?把我说的,就像个心怀不轨的坏叔叔……”从一认识,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身高差距。一直到现在,钟意没长高,赖司砚也没缩水,所以仍旧在最萌身高差范围之内。两人为了保持视线平齐,钟意需要微扬脸颊,而赖司砚则需要俯首弯腰。所以这种模式,无论钟意愿意不愿意,眼下给人的样子,都像是邀请,承接。什么叫心怀不轨的坏叔叔?这么形容自己,简直太仁慈。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眼珠转来转去,脑子里在翻找狠毒犀利的言辞,准备再把赖司砚从头到尾,好好羞辱一遍。“我感觉你——”“感觉我什么?说。”赖司砚抬起来指尖,轻轻帮她拨开嘴边的,一丝粘连在粉唇的碎发。钟意闭了闭眼睛,这还怎么说的出口?她挺直腰,往后浅浅退两步,径直往家门口走。“不说了。”赖司砚望着她的背影,“怎么了?”钟意闷声闷气,丢下一句:“没怎么没怎么。”然后加快步伐,一溜烟跑进门,啪一声把门合上。透过铁栅栏大门,绕过墙头上,最近两日相继绽放的蔷薇花,在绿色枝叶和粉色花朵掩映之间,悄悄扫了赖司砚一眼。他背着手在原地踱步,因为今日穿着在故意扮嫩,所以忘了这回事的时候,言行举止和衣服的气场会有些不搭。走两步,留意到钟意就在门内,尚且未离开。然后又背着手,侧了个身子,略微歪着脖子,透过铁栅栏缝隙,看过来。四目相对,钟意当场被抓包,脸庞一热,立马有些尴尬不适。她转开头,轻咳两声。脑海里回荡着的,是网络上特别流行的一句话——一见钟情的人,再见,会不会仍旧钟情?想到这里钟意就打算赶紧走,于是手从门把手拉开,刚抬脚。赖司砚在身后问:“钟意,要不然,我们再去喝两杯?”钟意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说实话,最近因为比赛确实压力有些大。成年人面对压力,不喜欢倾诉,大部分会选择喝酒。所以赖司砚这句话,还真问到她心眼。让钟意有些跃跃欲试。不过,感性和理性在打架。此刻理性显然占据上风。是以沉默了许久,钟意模棱两可问:“去哪?”赖司砚闻言脸上神色放松,背着手,眯起来眼眸,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你想去热闹的地方,还是安静的地方?”钟意目光看向远处的蔷薇花枝头,几秒后,指甲落到铁栅栏上,轻轻拨弄绿叶。“算了,”她有些纠结,“我本来想回去再构思一下的……老是出来跑,会很不安……”赖司砚点点头,关心她:“那你现在有灵感吗?”钟意摇摇头,“没有,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无从下手……”赖司砚朝车子点了点下巴,“那就去喝点酒?”钟意深吸口气,抿唇许久才说:“但是我不知道喝点酒更有感觉,还是应该把自己关在房间,会更有感觉……”说到这里,目光扬起来,幽幽看着赖司砚,愣怔了许久才说:“我最害怕的就是,无论我选择哪一种,我都找不到感觉……”最后这句话钟意的语调很轻,带着无奈和叹息,看向赖司砚的眼神,也是哀哀的。赖司砚停住脚,目光沉沉地,凝望她许久。然后上前两步,轻轻推开铁栅门,修长大掌探过去,一把扣住她的脖颈,用力地,把她揽入怀中。他仰着的下颌,低下来,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抚她,就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没事的……”“这一次我会一直都在……”男人喉结用力地上下滚动,然后咽了咽情绪继续说——“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左右这一次比赛是为了你才举行,你如果没有灵感,做不出来东西,那就把初赛推迟……”钟意埋头在他胸膛,睫毛合着,克制不住地,贴着他的胸口深深嗅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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