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明】杯糖苦(1 / 2)

*展锋药药x择芳喵喵

*涉及宗教部分有参考有魔改私设,请勿当真!请勿当真!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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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乐总是能梦见那片广袤的雪原,大片大片的白蔓延开来,随着风呼啸而过扑涌来一层盖着一层的雪粒子,在那雪原深处有一只鸟,在狂风夹杂着暴雪中艰难扑闪着翅膀朝他飞来,却被忽而一阵暴虐的风扇走,发出凄厉的悲鸣。

他醒来时躺在厚厚的毛毡上,身上也盖着一层毛毡毯子,帐篷里微弱的火在燃烧,夹杂着噼里啪啦烧爆木头的炸响,希乐睁开眼时只能看见模糊的一团光晕,好半晌缓过神来才发现那团光晕原来是火。

有人从帐篷外进来,端着一碗酥油茶给他,他蜷缩在帐篷的一角,静默无声盯着那堆闪烁跳动的火光看,蓦地毫无征兆掉下一滴泪悄无声息落下,他却好像无知觉的枯木一般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你应该吃点食物。”

希乐凝固的眼珠这才缓慢转动到陈雨泽手上的碗。他随即又将目光死死盯在陈雨泽脸上,那模样有点叫陈雨泽害怕,如同绝望的困兽紧盯着最后的希望,陈雨泽心想,那绝对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神情,说不定陆希乐早就疯了。毫不意外地,他又听到希乐在问他:“还有多少天了?”

陈雨泽生出一丝怜悯告诉他:“还有七天。”

“七天......”希乐喃喃自语着,低头陷入了独自的回忆中去,他没有再说话。

陈雨泽叹了口气,将酥油茶放到他旁边,拿起一根树枝松了松篝火里的木炭,轰得一声,那火得了空气,烧的更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帐篷外只有风吹雪而过的声音,将外面的寒冷用厚厚的毡布隔绝出去,一丝风也透不出来,陈雨泽见他不喝,将碗拿到石头码的篝火堆旁热着。

现在外面天气不好,陈雨泽也懒得动弹,他无聊戳着篝火里的灰,看了一眼希乐,眼见着这人离开那天越来越近,他想着,也许七天之后,他这辈子再也看不到陆希乐了,多年以来的疑惑再也压不住,他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每年都来跑这一趟?”

他年纪轻,还没到下山去历练的资格,他问希乐:“中原不好么?听宗主说中原繁花似锦,灯火如昼,远比我们这儿暖和。”

“他们说你来自明教,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他兀自念叨了几句,陆希乐也没有回应,他也不觉得无聊,他虽年纪小,平日里听师兄师姐们讲着江湖故事爱恨情仇,也幻想眼前这人背负着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大胆猜测着:“你上山来躲避仇家?还是求药?”

“其实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他们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跑来我们这儿求医问药的也不少,不过......”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陆希乐,见他没有生气继续嘀咕着:“像你这么执着的人倒是少见,那些人求不到的,不是放弃了,就是死了。”

“你求了七年,每年往我们这儿跑一趟,你到底求的是什么药啊?”

“或许我去帮你找找呢?不过七年过去了,兴许真的没法儿了,”他有些于心不忍告诉希乐:“如果这次还找不到,你要不去别处找吧。”

陆希乐沉默半晌,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他喑哑的声音响起:“我不求药。”

兴许是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也或许是今天的他难得多了一丝谈性,他告诉陈雨泽——

“我求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雨泽听得一愣:“求人?”

“所求为谁?”

陆希乐却又不说话了,他盯着篝火,声音在这方静谧的空间缓慢流淌着:“七年前,我遇到一个药宗弟子。“

“他说,他叫陈桑之。“

“我叫陈桑之。”

希乐醒来时便看见面前有道翠绿的身影,在他跟前忙前忙后的,举着一碗漆黑的药就要往他嘴边喂,希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坐起来端住碗,满头雾水问道:“这是......什么?”

陈桑之微微皱眉凑过来看了看他,疑惑道:“难道是把脑子冻坏了?”

“我没有!”希乐两眼一瞪,咬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一口气把药全灌下肚子,苦的脸皱成一团,只觉得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儿,他都不敢呼吸。

陈桑之见状轻笑一声,端来一碟冰糖黏的山楂,莓果,陆希乐甚至还看到了冰糖小鱼干......

“吃吧,甜的。”

陆希乐连忙捻起一颗冰糖莓果往嘴里放,咔嚓咔嚓咬碎糖衣,漫溢的甜这才驱散了怪异苦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环视周围的一切,神情恍惚问这个称之为陈桑之的男人:“我......到底怎么了?”

陈桑之正在可惜他没吃冰糖鱼干——不是说明教都喜欢小鱼干么?——他听到希乐的声音回答了他:“你遇上暴雪天,倒在雪地里,人都冻的快没命了,我出去寻一昧药材,把你背回来用雪搓了好久,还以为你要死了呢,没想到命还挺大。”

希乐冻得迟缓的脑袋这才缓慢运作起来,想起来他被雪掩埋之前的记忆,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好像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咳嗽几声认真向陈桑之道谢。

陈桑之摆了摆手:“小事而已。”

“不过,见你显然是没做什么准备就往雪山跑,”他瞥了一眼希乐穿的薄薄一层教服,说话不留情面:“是来寻死?”

眼前的人是他救命恩人,希乐不敢发火,只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说:“我追杀一仇家一路至此,那家伙穷途末路了就往山里钻,我见他负伤而逃,紧跟着上了山,本以为明教心法日灵绕身足以抵御山中严寒,谁想到惨遭暗算......”说到这里兴许自觉丢人,低下头红了脸声音也越说越小。

陈桑之听到此处不赞同摇了摇头叹息道:“穷寇莫追。”

“此人必定还藏在山上,你也莫要上山了。”陈桑之收了药碗掀开门口的毡布要出去,陆希乐连忙起身追上去:“你去哪儿——”

陈桑之转过头来看他,无奈解释道:“我去给你拿一套厚点的衣服。”

希乐听完脸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啊!陈桑之!你遇到的竟然是桑之哥哥!“听到这里陈雨泽忍不住惊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希乐听到他的惊呼忍不住苦笑一声,他好似怀念又难过忍不住叹了口气:“是的,就是陈桑之。看来你也认识他。”

陈雨泽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小声说着:“原来你要找的人就是桑之哥哥......可......”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陆希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已经够奇怪了,还和陈桑之看起来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关系,继续听他断断续续说着。

外面的风雪也渐渐小了点儿,陈雨泽估摸着时间也快到晌午了,此刻有位穿着藏袍的人进来,身旁领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抱着一壶奶茶,歪歪扭扭走到陈雨泽身边对他害羞笑了一下,放下奶茶在他跟前,他的母亲则拿来一些青稞糌粑和耗牛肉,一手转着经纶筒,见到陈雨泽身旁的希乐对他行了个礼:“扎西德勒。”

希乐点头回礼,那藏族女子却认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

“她说什么?”

明教疑惑看向陈雨泽,陈雨泽听完满头雾水,但还是如实充当翻译官告诉希乐:“她说,你的修行就快要圆满了。”

希乐听完一愣,眼圈微红,他认真对女子说道:“突及其。谢谢”

那女子微微一笑,领着小孩出去了。

陈雨泽看他拿起一个糌粑细细吃着,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奶茶喝,抓心挠肺想要知道他和陈桑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希乐正在吃饭,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希乐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陈雨泽有些不好意思,但抵不过心中好奇:“你和桑之哥哥到底什么关系啊?”

对面的明教听来却陷入了沉思,只见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我绝对比你更想知道。”

陈雨泽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下去,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想要得到的答案也许并不是来自旁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等陈桑之亲口对希乐说出来了。

他换了一个问题:“那后来呢?”

“后来......”

“下山的路被封死了,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现在天气状况不见好,还是待到风雪停歇下来再走吧,药宗的弟子已经去帮忙清理被雪掩埋的路了。”

听到陈桑之对他说出这句话时,希乐心里竟然诡异的有一丝庆幸,暗下松了口气,他只好故作惋惜说道:“那我只能再叨扰你一个月了。”

“没关系。”

“只是我平日里多是琐事要忙,恐怕招待不周。”

希乐连忙摇摇头,他道:“没关系,我跟着你涨了许多见识,见了很多风土人情,怎么会无聊。”

也许陈桑之是他获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或许是这些天相处下来他生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只觉得在这陌生的地方跟着陈桑之很有安全感。

只要看着陈桑之在他身边,他总是感到很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些天跟着陈桑之,才知道对方原来是此地的萨满,平日里多有族人来找他祛病驱邪,好像没有陈桑之解决不了的事情一般。

今日他跟着陈桑之,见对方刚刚结束为一对新人祝福完毕,新人感激完萨满,留下来与他说了些话。

希乐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这些天也就被陈桑之教会了怎么用藏语说些你好谢谢之类的词汇,更何况此地各族混居,满族藏族汉族都有,更别提各自方言,他实在听不懂。

待到新婚夫妻离去,他随口一问:“你们在聊什么?”

陈桑之还带着面具,他转头对希乐说道:“过几天族内要进行一场祭祀。”

“祭祀?”希乐被勾起了兴趣。

“嗯,祭祀上天,祭祀先祖。”

“我能去看吗?”希乐想着横竖现在没事做,难得遇到这种大型活动,他自然也想去观礼。于是便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陈桑之,这些天来,只要他露出这副神情,陈桑之定然拿他没辙。

果然,陈桑之沉吟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希乐心底乐开了花,连带着忍不住冲上去抱住陈桑之:“桑之!你对我真好!”

被他抱住的药宗身形僵硬了一瞬,随后扶着他站好。陈桑之面具掩映得耳朵尖有些微红,不知到底是不是被风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祭祀日临近了,陈桑之也渐渐忙碌起来,平素里能见到各族的人进出他的帐篷,各地不同衣着的人纷纷赶来至此,有的穿着藏袍,有的穿着满族特色衣服,还有希乐熟悉的汉人衣裳,虽然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各不相同,但却因为同样的信仰聚集在一起,希乐看的稀奇,他不懂此地风俗,帮不上忙,便只好做个看客。

他们中似乎推举出一个族长似的代表人物,选了一处枝叶繁茂的参天古树,奉其为神树,设坛而祭,祭祀由族长主祭,而陈桑之作为萨满,则需要舞以娱神。希乐看见几个健壮的汉子一声呼喝,抬起数块巨石放置在祭坛东南隅,他好奇问陈桑之:“那些石头是用来做什么的?”

陈桑之手上正拈着针线缝着什么东西,他顺着希乐的疑问看去,淡然解答道:“那是选作用以祭祀的神石,象征为诸神憩息之处,石中间立起来的木杆,留了九个枝丫,则是象征神树。”

“上面放着的锡斗,木斗和草把,则是准备祭享神鸦,神鹊的。”

希乐似懂非懂点点头,只觉得一双眼睛要看不过来了,此时有位妇女来到陈桑之面前用满语说了什么,陈桑之点头回应,希乐待他们交谈完,有些不好意思抓着陈桑之胳膊晃了晃:“还有耗牛肉干么?我有些饿了......”

许是见他这副羞赧的模样取悦了药宗,“今日不吃糌粑和耗牛肉了,他们上了摆件子,今日得吃小肉粥。“

希乐跟着陈桑之亦步亦趋,入了席坐定才知道什么是“摆件子”,原来是满族祭祀必杀猪,猪必纯黑色,猪抓住后,将一盅酒倒入猪耳中,猪一抖便为天神领牲了。萨满跳神、请神。猪杀完,将皮扒下,用木火燎烤,刮洗干净。将猪内脏取出后,卸成八大块上锅煮熟,在槽盆内摆成猪原形,头朝南,腹朝天,再将猪皮蒙于猪身上,称“摆件子”。此谓“全猪祭”。然后将猪内脏割下部分挂在索伦杆上端,供神鸦、神鹊享用。最后,将猪肉、皮等切碎,连同小米一块下锅,熬煮成小肉粥族人共享。

吃完肉粥,陈桑之却没去忙其他事,反倒把希乐领着回了帐篷,希乐不明所以,只见他从一口木箱子中拿出一套满身珠串环佩的藏袍,递到希乐跟前:“明日就要祭祀了,你换上试试,看尺寸合不合适。”

希乐惊喜接过藏袍翻来覆去看,又眨着一双满溢星光的眼睛,亮晶晶的,他问:“给我的?”

“嗯,我托人做的。”陈桑之见他欣喜,连声音都柔缓几分,许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藏袍和希乐惯穿的明教制式衣裳不同,还是在陈桑之的帮助下他才得以完完整整穿戴好,他注意到那些珠串坠饰似乎和他这几天见到的其他藏袍不同,陈桑之细心将那些坠饰又替换成了明教喜欢的日月纹样,希乐见了心中一颤,耳尖悄悄泛起甜蜜的红色,心下不知哪里突然涌出的一股勇气,驱动着他拉着陈桑之温热的手冲出去跑了几步,忍不住冲着陈桑之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大声问他:“陈桑之!我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清脆的声音回荡着冰天雪地里,惊起林中飞鸟阵阵,在这最接近的苍穹的地方,澄澈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云天开阔,猎猎北风穿过他衣袍翻飞,那是漫山遍野的白中最耀眼的一姝色,希乐红如流火束起的长辫被北风抚开,吹散开来,仿佛灼人的旗帜,海蓝的眼眸仿佛坠入日月星辰带着笑意凝视着陈桑之。

陈桑之无端想起了漫山遍野开了满坡的红格桑,希乐两耳坠着的日月金饰还在摇晃,光芒闪烁着一下一下摇曳恍惚了他的心神。他说:“好看。”他想,如有神灵此刻在注视这一幕,请保佑眼前人平安喜乐一生吧。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从袖袍里掏出一个狍子帽出来,仔仔细细给希乐戴好,希乐忍不住摸了摸帽子上毛茸茸的小角,看起来颇有几分傻气,他忍不住脸红:“你近些天就在缝的,是这玩意?”

“嗯,看你之前总是盯着师妹的帽子,见你喜欢,就给你也缝了一顶。”

希乐只觉得一颗心酸酸胀胀的,满腔情意就要破土而出,他对这种感觉感到陌生,只觉得眼眶热热的,又想哭却只觉得快乐的情绪荷载了全部感官,只想把自己融进眼前这人的怀抱似得,而他也这么做了,他微微颤动眼睫,闭眼轻柔送上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分。

他回过神来才惊慌失措看向陈桑之,对方已然愣住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好似一座冰雕,脸上写满了愕然,希乐感到有几分尴尬,他手足无措大脑一热解释着:“这是,这是我们西域的礼节。”

随即也不管这理由对方会不会觉得荒谬,一溜烟跑回帐篷了。

陈桑之好半晌没作声,他垂下眼眸,伸出指尖摸了摸嘴唇,敛去所有心神。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祭祀的那天很快来临,希乐看着陈桑之换上了萨满的隆重神服,戴神帽,穿神衣、神鞋,腰扎腰铃,手持神刀、神杖、神鼓。最后带上鹿角一般的面具。

此刻的陈桑之让希乐感到有些陌生,他神衣加身,那张眉目俊朗温润的脸也被萨满的似鹿似兽的面具所掩盖了,只余满身威仪,仿佛端坐遥远云端之上,是那供台上雕塑一样的完美神灵。原本的陈桑之好似被吞噬进去一般,让希乐无端感到有些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继那个没由来的吻之后,希乐不太好意思去找陈桑之搭话,而对方也忙着祭祀甚少有时间得以空闲,他不是此地人,又因为是萨满照顾着,于是便被安排在了来帮忙的药宗弟子们一块儿的观礼席。

“桑吉,开始吧。”族长摆放好香碟,烛台香炉等祭器,用蒸好的粘糕上供,领着族人按长辈在前、晚辈在后、男左女右顺序,于神案前跪拜。

陈桑之颔首,跳起一支神异的舞蹈,时而翻转手腕轻拍神鼓,腰上的腰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泠泠”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吟诵的祝词,构成通灵的空旷的歌曲,周遭连风都停歇下来,只能听到这祝曲回荡在此方天地间。

希乐目不转睛看着祭坛上翩然起舞的人,又见他拈起一串柳枝蘸水依次洒到身前跪拜的孩童头上,待做完这些,却倏尔向希乐看来,他手持柳枝,一步一步朝着台下观礼的希乐走来,随着步伐一动摇曳发出铃声,希乐心中惊讶,这行为显然也引来了其他族人的侧目,却并未阻止萨满。

他愣愣看着对方从祭坛上款步行来,耳畔泠泠作响,一声声催在他心上,好像神灵主动向他而来,从云端走向人间。

只见那年轻的萨满缓缓举起带着灵露的柳枝,轻柔在他额头一点,希乐只觉得灵台一清,抬头望向那张面具,他仿佛透过那张陌生面具看到了最熟悉的温润脸庞,他无端觉得,对方面具下的脸一定是带着笑意注视他的。

“你运气真好,竟然能得到桑之师兄的亲自赐福。”身旁一同观礼的药宗弟子不免羡慕。

“赐福?”希乐问他。

“是啊,不过那是给小孩子赐福的,他把你当小孩呢。哈哈。”药宗弟子忍不住取乐他。

身旁又一药宗姑娘却忍不住担忧叹了口气:“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看到桑之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药宗弟子也忍不住面露悲色,情绪低落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是祭祀日,就别说这些了。”

希乐的敏锐让他捕捉到了这丝情绪,他心中的惴惴不安越来越剧烈,忍不住扯着对方急声问到:“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药宗弟子看他今日跟陈桑之走的颇近,便以为两人交情也不一般,带着怜悯的眼神看向这个西域远道而来的异乡客:“你不知道么?桑之师兄是藏族人,他年幼时双亲去世,父母临终之前托付给我们药宗,后来他的族人才找到他,原来他的父母是族内的萨满。”

“萨满一职,只能由血脉传承,非萨满血脉不能胜任,除去萨满血脉,其他人并没有能够沟通天地,请灵降身的能力。”

“桑之师兄藏名原叫桑吉,而桑吉这个名字,在藏语里代表着——觉悟。”

希乐心如擂鼓,他的本能想要抗拒他发出这个问题,可他嘴巴还是吐露出这句话:“什么觉悟?”

“牺牲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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