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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述很配合,把人放好就不再动了:“我没动。”
她注意到他的手臂在不断发抖,应该是在极致驱动精神力:“别逞强了,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他把刀往里面推了推。
“别……”黎述好意提醒。
刺破黎述的皮肤,红色的鲜血顺着刀刃慢慢溢出。
在青年与黎述之间,一条小蛇猛的窜了出来,将他手里的刀撞开,迫不及待地吐出信子去舔舐黎述的脖子。
黎述无可奈何地拉住青年的手臂,他的神情很痛苦,精神力链接强行断开的撕裂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哪怕脆弱成稍微动弹就不停喘气的废人,他还是在黎述伸手碰到他的那一秒睁开眼睛,用那双冷漠又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黎述没有再接近,只是掀起被子盖住他。
“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青年不安地抓着被褥,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他现在不能动,但还是会固执地睁着眼睛,只要黎述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会安静地看着她,但太过接近了,又会激起反抗的情绪。
像濒死的野兽,痛苦却警惕,用沉默的态度去抗拒陌生人的接近。
黎述拿了一身比较宽松布料舒服的衣服,离他还有几步路的时候,远远抛在床头。
青年已经缓过劲儿了,但精神力的断裂还没有那么好恢复。
“我帮你,还是自己穿。”
第3章
在黎述走后,又过了很久很久,一只满是裂痕的手从软绵绵的被褥里伸出来。
抓住了床边的衣角,用力扯进了被子里。
然后被子微微拱起一个小坡,闷着声音。
他断裂的不只是精神力,也是骨头,每折腾一段时间便停下来休息,等到全部钻进那件新衣服里,才冒头从被子里出来,一张脸已经憋的通红。
黎述偶尔路过这间门口的时候,能看到一头拱得乱糟糟的头发,或者半截还没穿好衣服的肩膀。
她就当家里没有这个人,照样我行我素,有时候直接就进去拿东西,在院子里叮叮当当不知道在打磨什么。
直到院子门被敲门声拍打。
邻居来了。
也不能算是邻居,这是个行商的独行客,只是最近碰巧住在她附近。
这个人有自己的门路,贩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昨天黎述就找他顺了两根B级伤药。
“有什么事吗。”
黎述穿着一件白色无袖,单手提着斧头,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披散的黑头发上沾着木屑,裤子上也全是灰。
邻居是位个子矮矮的男性,留着齐平的发锅盖发型,黎述比他高一截,他抬头向上看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头发挡住视线。
“黎小姐,明天有个六阶感染物,赔进去不少人了,大家的意思是请您一起,能救几个是几个。”
还没等她说话,矮个子就比了个数:“我们发现的,但是给您六成。”
黎述想了想:“八成。”
“姑奶奶,也给我一条活路。”矮个子苦笑着脸,“下了雨大家都不好过。”
黎述侧身,给他看后面乱糟糟的院子:“我后面会买不少东西,都从你那儿买。”
这确实让人心动。
何安明只犹豫了五秒钟:“成交。”
他猜到黎述应该在加固自己的住所,寻常的住所也就算了,黎述需要的材料一定不是便宜货。
“还有事?”
何安明撑着门,怕她关了:“黎小姐,确实有条财路。”
他鬼鬼祟祟环顾四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估计被人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最终才下定决心来见她一面。
这张纸是幸存者基地的寻人启事,最上面是一张照片,应该是抓拍的。
穿着狩猎者制服的青年骑在九阶感染物的头上,手里握着一把枪,正怼在怪物的脑门,枪口所指方向,怪物头颅的另一边炸出了巨大的血色烟花。
下面写着一个人名。
林徊。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像幸存者基地的人也或多或少听说过黎述。
像黎述这种独来独往,只闷头搞基建的人,平时就算听说过,一转眼也就忘了。
但活在幸存者基地里的人忘不了,一字一句把他的生平写的比他本人还详细,记录了林徊在幸存者基地二十三年的功绩,绞杀感染者无数,直到最后一行潦草落下帷幕。
“击杀十阶感染者时受重伤,养伤数月未愈,于上周失踪。”
何安明伸出五个手指头,又在后面用食指画了七个零:“地下有人挂了他,悬赏这个数,死活不论。”
燥热的空气里,游走过一丝冰凉的精神力。
它在不远处游走,将不久前才使用过的短刀裹挟起来,递到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心。
何安明的杀意和背后的冷意,被夹在两人中间的黎述阻隔。
何安明的试探很直白,在当初黎述问他拿B级伤药的时候,他见过黎述捡回去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那个人穿着狩猎者的制服。
林徊的陨落在幸存者基地不算是什么秘密,但他们这些独行客是仰仗着哪些人活着的,他也分得清。
若是黎述有这个意思,他也来分一杯羹。
若是黎述护着他,他自当那天瞎了眼睛,什么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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