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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自己的那个爹, 也是一直尽心尽力地陪着恒亲王解释那些梁域文字。
恒亲王是不会困吗?
江闻夕实在无法理解,因此,他趁着恒亲王某个稍微空闲的时刻, 凑过去提议道:“王爷, 依臣的意思看——眼下我们收获不少, 既然抓到了徐蛰和妙音坊坊主,又得到了破蛊的法子,不如今晚早些歇了吧,待日后再慢慢审问抓回去的那些人,也能迅速地结了这桩案,还让陛下安心。”
他想,又不是和陛下没个交代的东西,管那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呢,糊弄过去不就得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亲爹给了一记眼刀,警告道——你小子在胡言乱语什么呢,案子正是一团乱麻呢就想着匆匆结案了吗,这种馊主意还敢张嘴?
江闻夕眉心一动,眯着眼眸提了提嘴角,像是在告诉他爹——这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有恒亲王顶着呢,就算事情搞砸了,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
江穆安瞧了一眼恒亲王,又扭过头来瞪他——难道恒亲王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吗?
众所周知,恒亲王身为最受皇恩的皇子,背后有陛下做保,根本不怕得罪什么人,之前瑞京府内部的案子涉及众多权贵他都敢大刀阔斧地彻查下去,眼下这案子就更拦不住他了,所以,他不可能做出这种匆匆结案的混事儿。
江闻夕这话说出来后,别说众人没有附和他,就连他亲爹也和没听到一样在一旁袖着手不说话。
几乎所有人都把这句话当成了玩笑。
可是下一刻,一向事事躬亲的恒亲王却一抬袖子,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世子说的很在理,此事也该早点有个了结。”
江闻夕:???
说句实话,他自己也不敢信白景辰会答应。
“江提刑也辛苦了,今日早些回府歇着吧。”白景辰镇定自若地走过来,目光逡巡一遍,拍了拍江闻夕的肩膀,“诸位也都歇下吧,接下来的几日都无需大费周章地查了。”
步安良险些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回头往妙音坊那边看了一眼,磕磕绊绊地问:“啊?王爷,真不管了吗。”
白景辰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转身熟练地领了自己的表妹,直接带着人就离开了。
留下众人在无措中面面相觑。
“父亲,那我们……”江闻夕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他谨慎地喊了亲爹一声,问他,“现在要回府吗?”
“王爷都走了,我们不回干什么?”江穆安瞥了妙音坊的废墟一眼,反问他,“难道你要帮着清理残局吗。”
当然不是,江闻夕早就不想待了。
“父亲我来为您牵马。”江闻夕扯过黑马的辔头,却见他父亲没有上马,而是跟在他身侧要陪他一起走回去。
“陛下让你辅佐王爷,虽说是抬举你,但你心里也该清楚——恒亲王的身后是天子,所以无论你功劳几许,都不能压过恒亲王,这桩案子若是办得太差了,陛下舍不得真的责罚恒亲王,很可能会拿你发火。”江穆安一边背着手往回走,一边语重心长地叮嘱他,“儿啊,为父只希望你老实安分些,不要太妄想出头,这段时日谨慎地跟着恒亲王办案,说不定还能分到点儿甜头。”
已经不可能了,江闻夕心道,自从自己第一次咽不下那口气选择忤逆白景辰开始,就回不去了。
“父亲之前从不会和我说这些。”江闻夕浅浅地笑了笑,发现自己亲爹在人前对自己格外差,哪怕当着府里的下人都会责骂他,反而只有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才能像个父亲一样慈祥。
江穆安冷哼一声,直率道:“这不是看你刚刚没脑子吗。”
江闻夕:“……”
他常被这猝不及防的“关爱”弄得无措又尴尬。
“还有。”江穆安板着脸猛地停住脚步,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和恒亲王对着干?”
江闻夕没想到父亲居然还会管这个,他一直都以为对方不甚关心自己这边的情况,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他喉咙里那个“是”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别犯蠢了。你以为恒亲王是谁,就算他把天捅个窟窿出来,陛下被他气得跳脚,最后那父子俩也能重修于好。”江穆安咬牙道,“为父问你,你和恒亲王闹僵后,要怎么收场?”
“我朝的皇子难道只有他一个吗?”江闻夕回道,“太子忠君爱国,仁心宽厚,这么多年追随太子的官员不胜其数,再说了,我们江家说到底也该与太子那边更近一些。”
“太子。”江穆安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沉沉一吐息,语气低了下来,“可太子的出身那样含糊,如今的样貌又那么像异域的长相,陛下始终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再加上太子的生母……唉,贞妃是梁域人送进后宫的,又和陛下闹了个不死不休,贞妃临死也没原谅陛下,把陛下气得一病就是五年。”
江闻夕安安静静地听着父亲说这些旧事,又听到对方突然情绪一沉,语气别扭地来了一句——你母亲其实在贞妃身边伺候过。
江闻夕之前只听父亲说过䧇璍母亲可能是陛下派来的眼线,但真不知道这么详细的事情。
“难怪父亲能从母亲遗物中找到那些秘术卷轴。”江闻夕这样说着,隐约觉得父亲话里有话,好像自己再追问下去,能得到别的什么意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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