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想办法削弱左右相的权力。又在尽量将影响减小的情况下，更替朝中的一些他已经不想用了的官员。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之墨在北漠只立了一个大功，圣上却如此宠信沈之墨的原因：圣上希望，沈之墨能带给朝中一种新的气象，扶持太子，肃清朝中的一些乱象。

所以从三年前，圣上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仍然很信任左相言涛，但是事实上已经开始慢慢地夺走了言涛的权力了。

但是言涛在朝中的根基深厚，原本圣上可能还需要很多的时间和功夫对对付言涛。

却没想到，言涛自败，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了毛高的这件事，在天京城里传的风风雨雨。

便是从前在朝中有一些支持言涛的文官，竟也是都站了出来弹劾言涛。

圣上便自然要借此机会，彻底将言涛在朝中的气焰压下去，若是能直接将言涛的根基和势力连根拔除，是再好不过了！

说到此处，沈之墨对言涛不屑一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圣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你直接赶出朝中。因为你在朝中这么多年，圣上只怕动了你之后，有许多人会对他和太子不满。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出了言落霄的事情之后，朝中竟是鲜少有支持你的官员了！”

沈之墨眼中的嘲弄，几乎要盖过这浓重的雾气：“虽不知这些人究竟是看中了你这个位置，还是觉得你无情无义连女儿都可以说卖就卖，那么他们这些人在你的眼中定然不值一提。总而言之，在圣上表露出想驳了你的左相之位的想法之后，偌大一个朝中，给你求情的人，竟是寥寥无几！甚至你的那些得意门生，还上书请求皇上赐你罪名。”

眼看着言涛一步步地后退，沈之墨的语气，却是越发轻松了起来：“左相大人，言大人。你以为，言家变成今日这般，是因为言落霄。可事实上，即便是没有言落霄，你只怕也在这左相之位上做不长久了！”

原来是如此！

这还是言落霄第一次听到，圣上竟然这般英明。

是的，英明。

其实自从出了天京城，看到百姓们的惨状之后，言落霄一直觉得，当今圣上是昏庸无能的。

他在朝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无功无过。但是朝中却是越发乱了起来，他没有给百姓们做什么。

如今想想，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平庸与无能，并不贪恋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之位，其实就够了不是吗？

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也总要后人说了算，总要日后太子登基，开创了一番新局面之后，说了算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言涛的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他在位的这些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做这么多的事情啊！不可能，这一定是太子的意思，是太子的意思对不对？！太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所以他才想要扶持沈从宇上位。

他如此反驳，沈之墨也不恼，只耸了耸肩：“若是这样你心里能舒服点儿，那你便这么想吧。只是今日，你即便是将言落霄带进宫中，只怕也不能得你想要。若你放了小梨，与我回宫谢罪，我旁的不敢说，却能保证保你言家平安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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