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下的规矩,定亲时男方家送来的聘礼,女子家里人是不能随便花用的,要留到成亲的时候再另作打算。
不管是留下给家里的儿子做帮衬,还是添减一些让姑娘带去婆家当嫁妆,那都是女方长辈自己的意思,但是有一点是不能变的,那就是这些男方在定亲时送来的东西,都要在喜宴上拿出来摆了充门面。
哪怕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不得已花用了聘礼,也得尽快在姑娘出嫁之前找补回来,不然就是一件特别没脸,甚至会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看不起的丢人事儿。
可芳嫂子带着人横冲直撞地莽进去翻砸找打地搜了一圈,却怎么都没找见自己眼熟的半点东西。
别说是连着聘礼一起送来的三百钱,就连那两匹料子和两个樟木打的箱子都不见踪影。
芳嫂子隐隐猜到什么瞬间暴怒,面红耳赤的就像被拔了毛的母鸡似的嗷一嗓子叫了起来。
“霍大强!”
“这门亲事我今日定是要退的,你赶紧把我家的东西拿出来还我!”
“不然我今日跟你没完!”
霍大强本就气弱,又被这么多人盯着不放,心里一恼话没过脑子,张嘴就说:“没了!”
芳嫂子震怒不已:“没了?!”
“那些料子还有两口箱子,还有红绳拴了的三百文钱,你……”
“芳嫂子。”
霍大嫂苍白着脸挤上去,勉强抓住她的手咬牙说:“这事儿是有缘由的,你听我解释,我……”
“我听你解释什么?”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随便换了谁家做事儿能做成你家这副样子!”
“那料子是送来给霍妮儿做新衣好出嫁的,那箱子也是特地寻了木材来打的,也值当不少银子,哪怕是没今日这桩事儿婚事照旧,距霍妮儿嫁到我家也还有两年呢,你家就把送来的聘礼都造没了,谁家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外头的人听到这一声嚷纷纷诧异出声,看向霍大强两口子的眼神顿时又变了一个色调。
做人不要脸也是要有限度的。
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当真也是不多见。
顶着无数嘲笑奚落讽刺的目光,霍大嫂头皮一麻干脆梗着脖子说:“东西是没了,可那也是有缘由的,这些东西家里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就全都花在了霍妮儿的身上,我们可是一点儿也没见着。”
见芳嫂子目光闪烁,她赶紧说:“杨酒酒素来是个张嘴就能胡咧咧的,说的话那是一句都信不得,嫂子你可别轻易信了她的挑拨,我……”
“我记得那两个樟木打的箱子成色不错,拿出去起码能卖好几两银子吧?”
“放屁!”
霍大强酒意未散尽,脑子还浑噩着,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声音,想也不想地呸了一声就说:“那破箱子看着大,屁大点儿钱都不值,换酒都只换了五壶!”
“只能换五壶酒的破烂玩意儿,算什么值钱的宝贝?!”
霍大强嚷完,现场顿陷不可说的诡异之中。
芳嫂子气得浑身发抖。
霍大嫂哆嗦着嘴说不出话。
冷不丁插了一嘴的杨酒酒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咧嘴啧了声,幽幽道:“大哥,大嫂,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你们哪怕是看不上芳嫂子家送来的破烂玩意儿,那也不能嫌碍眼全都拿去卖了换酒喝啊!”
“而且,你既然都记得换了几壶酒,怎么就能喝了酒就不认账呢?”
“赖账还栽赃,你这手段可比某些人的嘴还脏。”
杨酒酒慢悠悠地说完转头看了浑身都在抖的芳嫂子一眼,意味深长道:“芳嫂子,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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