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几个看着毫不起眼的铜板,却是小姑娘没日没夜不知帮人浆洗了多少衣裳才换来的工钱。
也不知道她到底仔仔细细地藏了多久,才在霍大强夫妇的搜刮下攒的。
但她就这么拿了出来,说是给大宝和二宝用。
明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却已经把养家的重任担到了自己并不宽厚的肩上,哪怕那重担压得她都直不起腰。
杨酒酒看着那五个铜板心口发堵,喉咙里也跟浸了棉花似的不是滋味。
她把霍妮儿僵在半空中的手推回去,说:“大宝二宝有我在呢,不用你操心。”
谁知霍妮儿听到这话立马就瞪起了眼,忿忿道:“不用我管?”
“我跟四哥不管的话,谁养他们?”
“你吗?”
杨酒酒无奈挑眉,失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
“五妮儿。”
杨酒酒摆手打断她尖锐的斥责,微微俯身直视她泛红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是你,还是你四哥,又或是大宝和二宝,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孩子。”
“养家糊口本来就应该是大人的事儿,这不是你们的责任。”
“我之前的确是做得不好,也让你们失望了,这我没什么可辩解的,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那样了。”
见霍妮儿死死地咬着唇不说话,眼里闪烁的眼泪怎么都落不下来,杨酒酒自心底深处蹿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奈。
小姑娘被迫长大了太久。
她显然已经忘了,她自己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啊……
杨酒酒缓缓呼出一口堵塞的气,抬手在霍妮儿梗着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柔声说:“放心,以后家里有我呢。”
“说话算话,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她自认很是诚心实意,所说的话也无半点虚假。
然而事实上,尽管她今日与往日多有不同,但是在劣迹累累的过往面前,她说的那几句话并不足以让霍妮儿取信。
吃过饭没多久,陪着二宝把该吃的药吃了,她就熟练地拿起头巾束在了头上,拴紧了腰上的布带准备出门。
从这里走到县城,怎么着也得两个时辰。
此时再不出发的话,就少不得要走夜路了。
杨酒酒自知劝不住她,索性也就不拦。
只是在她出门前忍不住说:“你当真不需要我送?”
霍妮儿转头看她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个蠢出天的傻子,话也说得很讥讽。
“我八岁就自己走了,从来没要人送过。”
杨酒酒满腔温情被怼得面目全非,只能掩面而叹,头疼摆手。
“行行行,那你自己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记得托人带个口信回来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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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妮儿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走出去了好大一截儿也没回头。
杨酒酒站在门前看着她大步走远,摇头叹叹满眼感慨。
“任重道远,道阻而艰。”
想把这浑身都竖满了刺的小刺猬哄好,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不过……
她恍惚记得,还没见着的霍小叔似乎比霍妮儿更难缠些……
也不知道那个更加尖锐漠然的半大小伙子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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