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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他闭上眼,咽下唇腔中的苦涩,然后睁开,静静盯着面前的槐树。
再多的悔恨,也是于事无补,原来他惶惑、他无助、面对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但现在他清醒了。
他要沉住气,步步为营,挽回她的心,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她原本就是喜欢他的,他也是爱她的,他们两情相悦,本是最般配的,不该如此错过。从前是他不懂,但如今,他会一点一点让她回心转意。
当马兰香端着碗水过来时,陆璘正静静站在窗边,负手看着外面,似乎已经好了很多。
她道:“他爹在家也没生火,来不及烧水,我就舀了碗井水来,是刚打上来的,清凉,大人要不然喝几口?”
陆璘回过头来,朝她露出温和地一笑,伸出双手来接碗,道谢道:“多谢三婶了,正好有些渴。”
不知怎地,马兰香觉得这一刻的他似乎比之前还要温和一些,那种贵公子的疏离感也少了很多。
将碗递到他手中那一刻,她发现碗边有一点黑黑的不知是什么没洗干净。
他可是尚书府的公子,她见过他们用的碗,那种瓷细得跟玉似的,白白净净,一尘不染,而乡下则是粗瓷碗,本就扎人,没想到还没洗干净,她都怕他当场将碗递回来。
陆璘很快捧着碗仰头喝水,喝了有大半碗才停下,惊道:“这水倒是清冽甘甜,是三婶自家的井吗?”
马兰香松一口气,笑着摇头道:“不是,我们村就两家有井,一个就是张大发他们家,一个是东边的施大石家,他和我们是同一个房头,我们都去他家打水。”
“那不是还要走些远?”陆璘问。
马兰香回道:“不算远,一会儿就挑回来了。”
眼看时候正是下午,出于乡下人的礼节,马兰香顺口问道:“大人要不要去我们家坐一坐,吃顿饭再回县城?”
乡下人家里可没什么好吃的,陆璘一向就是那种客气却冷淡的人,料也不会去吃,没想到他却温声道:“是吗?我倒一直想去三婶家看看,只是今日走得急,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马兰香一愣,却很快道:“要带什么,知县大人帮我们这么大忙,我们登门道谢还来不及,哪里敢要大人的东西。”
说罢,两人一道出门去,马兰香锁了门,和陆璘道:“我们家在前面,离得不远,就是简陋了些,大人别嫌弃。”
陆璘说:“三婶知道,我在家排行老二,三婶叫我陆二就好。”
“那……怎么像话,大人毕竟是知县。”马兰香说。
陆璘回道:“从前是我不懂事,一直没来看过三婶,如今虽是菀菀生我的气,分开了,但亲戚的情分总还在,只要三婶不怨恨我,就当后辈叫我就是。”
马兰香只是个地道的农村妇人,嫁了施重贵,因为施家祖上没落,人丁凋敝,因此在村里也就平平常常,没什么人正眼相待,如今陆璘这样和善和她说话,说和她是亲戚,她不由有一种被尊重的喜悦与自豪感,心里真热了起来,答应道:“那我以后就叫你二郎吧。”
两人到家中,施重贵愣了,但见陆璘温和客气,也露出了几分腼腆的笑意,施重贵家的两个儿子都去做泥瓦工了,不在家,大媳妇不好意思见年轻男子,去厨房帮忙做饭,陆璘和施重贵说着话,又主动去逗弄院里玩着的小孙子壮壮。
壮壮胆小,并不理他,他一靠近就跑屋里躲着去了,隔了一会儿,外面有走街串巷的货郎经过,陆璘叫住货郎,在货郎手上买了两块麦芽糖。
然后看着壮壮道:“你过来,我给糖你。”
壮壮便过来了,陆璘问:“你刚刚蹲在墙角做什么?”
壮壮不说话,他道:“和我说了,我就把糖给你。”
壮壮说:“我在看蚂蚁打架,两伙蚂蚁,打了老半天。”
陆璘忍不住笑起来,将糖给他,然后道:“蚂蚁怎么打架?我还从来没见过,要不然你带我去看看?”
壮壮欢喜拿着麦芽糖,带他去墙角,却见那儿只有最后几只蚂蚁,失落道:“现在蚂蚁都走了,刚才这么多,这儿,这儿,都是。”
“这么多蚂蚁打架,得多有意思。”陆璘叹声道。
壮壮说:“你想看吗?我知道怎么让它们打架!”
说着它从麦芽糖的小纸包里捡出一小粒糖来放到地上,说道:“你等着看。”
两人蹲在地上等着,没一会儿,一只蚂蚁过来,触到糖粒,很快就回去了,壮壮便在这时将糖粒拿走,在隔壁换了个地方。
又有蚂蚁来,触到那粒糖,又走了,壮壮便将糖拿走。
这时有一行蚂蚁过来,在最初放糖粒的地方转来转去,却没找到糖。
壮壮“咯咯”笑起来,陆璘也忍不住笑。
后来蚂蚁越来越多,都在那地方转圈,转来转去,始终找不到糖,就在着急时,另一窝蚂蚁出动了,来同样的地方找糖。
转着转着,两窝蚂蚁碰到一起,然后就打了起来。
陆璘自然见过蚂蚁,也知道蚂蚁搬家,但从来没见过蚂蚁打架,还是打群架。
壮壮开心道:“看,它们要打好久!”
陆璘笑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和你说,一个窝的蚂蚁不怎么打架,得两个窝的蚂蚁才能打起来。”
……
屋内壮壮的娘曾氏在门口悄悄看了一会儿,回厨房和婆婆道:“那县太老爷倒真有耐心,和壮壮一起玩去了,看着好随和,不像身份那么高的人。”
马兰香说道:“兴许是年纪大了一些吧,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和我们说话都淡淡的,这回倒热情了许多。”
“也兴许是,他想让娘在菀妹面前说些好话。”曾氏说。
她们都明白,人家一个知县,无缘无故怎么会对她们好呢,只有施菀这层原因。
马兰香叹声道:“菀丫头总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个事,要这陆璘以后真能好好对她,他们真能和好,倒也是桩好事。”
“自然是好事,菀妹一个人,也怪孤单的。”
等到日头西落,饭做好了。因有陆璘在,马兰香特地拿出了去年冬天腌的腊肉,切姜片炒了满满一盘,又炖了一只鸡,香飘满屋,另有鸡蛋、新摘的茄子,豆角等等,几乎把家中能端上桌的最好的菜都端上桌了。
陆璘与他们一家人同席而坐,虽吃得慢条斯理,却也吃了一大碗饭,每样菜都吃了不少,让马兰香尤其欢喜,觉得自己这顿饭做得十分不错。
吃完饭,陆璘与一家人告别,壮壮此时不怕他了,和他说:“陆叔,你下次来,我弄两个蚱蜢打架给你看。”
陆璘笑道:“好,我下次来给你带冰糖葫芦,比麦芽糖好吃。”
等他离去,施重贵问马兰香:“这买房子的事,什么时候和菀丫头说?”
马兰香回答:“就这两天去县城和她说吧,捉只鸡去,帮她把梳妆桌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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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重贵点头应着,马兰香说:“记得二郎交待的话,不要和菀丫头说是他托人说和的。”
施重贵却道:“说起来,他怎么劝的周铁根?我听说周铁根看中了省城一套宅子,要好几十两,他等着老家这宅子凑钱,才死活不松口,怎么陆璘一去他就松口了?”
“人家可是当官的。”马兰香回答,“你管他怎么说的,反正现在房契在我们手上就好了,等过两天,我们去找那张婶娘,让她帮着张罗张罗,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老二把婚事订了。”
施重贵不说话了。
其实马兰香又何尝不怀疑,不知道陆璘是不是用官威威胁了周铁根,或是用了其他方法,但她想不来那么多,又实在太想要这宅子,最好就是假装不知道,心安理得将这宅子收了。
第二天,施重贵就和马兰香一起,冒着烈日拿板车拖着梳妆桌,带着一只鸡,绕了十几里的河堤,来到了施菀家。
施菀从馨济堂回家,不知所以,给两人倒茶,问起来才知道两人将爷爷以前那宅子买回去了。
她知道三婶家一直想将那宅子买回去,但周家要价十八两,三婶实在拿不出来,便耿耿于怀,哪里想到现在不声不响地,就买回去了。
她问:“多少钱买的?周家同意降价了?”
施重贵低着头喝茶不说话,马兰香回答:“同意了,他看中了省城的一套宅子,急着要买,又缺钱,村里的宅子又没有别人出价,他就答应了,十两。”
“他答应了?”施菀十分意外。
那宅子的确是周铁根花十两买回去的,但这并不代表,它就值十两。
哪怕现在过了几年,旧了些,也还是能值一二十两的,若单论价值,周铁根开价十八两并不过分。
所以她怎么也不觉得,周铁根会同意降到十两。
她忍不住问:“立字据了吗?签契约了吗?有没有靠得住的中人保人?”
她担心里面有什么陷阱,马兰香却是肯定地点头:“都签了,也有中人保人,你放心,我们在城里找人看过了,没事,那屋的钥匙都在我们手上了。”
“下次有机会,我看看那房契。”施菀说。
马兰香一边应着,一边道:“你放心,是真的,都是同一个村的,他其他房头的兄弟都在村里,跑不掉,不会拿这个骗人的。”
施菀想想也是,这才放下心来:“那你们这一回倒真是走运,我都好久没去那房子里看过了,下次去看看。”
马兰香连声道:“你去看,我回头去就打扫,把屋里收拾一下,前面的草都割了。”
这时施菀问:“我听说张万又被关进监牢了,为在村里占别人家地的事?”
这会儿施重贵回道:“就后面那片山坡,还有胡进宝家的地,还不是打了施三水吗?知县说……”
他话未完,马兰香就抢道:“半个村的人都告他,县衙一起审的案,就把他关起来了,抢了别人的,占了别人的,都要还。”
施菀没再继续问,张家霸凌施家村已久,以前里长不管,县衙也不管,大伙儿只能由他们欺压着,现在县衙开始管辖地大小纷争,倒是村民们的幸事。
她还有事,施重贵与马兰香也没待多久就走了,她才回药铺,却见有县衙的衙差等在那里。
见了她,衙差道:“施大夫,还是上次那桩案子,黄县尉让您再过去一趟。”
官府相邀,又是命案,施菀也挂心着这案子,便随衙差去了。
路上她问衙差:“这案子查出来了吗?那丫鬟的死是人为的吗?”
衙差摇头:“不知道,上面没说公布之前都是保密的,我就知道仵作今天奔丧回来了,在验尸房待了大半天。”
“仵作今天才过来?”施菀愣了一下,这有四五天了吧,那尸体怕是早就……
衙差解释:“那丫鬟啊,运气不好,本来我们是派了人去应山县请仵作的,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问才知道那仵作是个酒鬼,竟然犯事了,酒后打了人,自己都在闹官司,我们派去的人在那边等了一天,等不到结果,只好回来。这一来一回一耽误,就到今天了,咱们自己的仵作已经回来了。”
“那尸体……”
“尸体倒还好,前面是不行,那死者爹娘又反悔说不告了,要将人要回去安葬,陆知县劝说他们,然后由县衙出钱买了好几车冰回来,弄了个子母棺冰着,好歹到今天还没烂。”
施菀松了一口气,暗叹县衙还是用心的。
只是尸体陈放这么多天,又是高温,又是冰镇,形态上一定会有许多变化,仵作查验起来只怕更难了。
如此想着,人已到了县衙,衙差领她去验尸房,陆璘已经在门外等着她。
见她到来,陆璘上前几步道:“实在抱歉,要再次劳烦施大夫,只是因县衙的疏忽,仵作今天才验上尸,时间着实有些长了,有许多不确定之处,要请施大夫一同探讨。”
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说的又尽是公事,施菀便也正色回道:“陆大人不必客气,我也想查清死者死亡真相,只要能帮到的,我定不推辞。”
第72章
“多谢施大夫。”陆璘说着,引她进去。
才要开验尸房的门,陆璘道:“等一等。”
说着拿出一块布巾来:“将这个戴上。”一边递,一边自己也从衙差手中拿过一块布巾。
施菀想起来,这么多天过去,尸体再怎么样也有气味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场合,心里犯着忐忑,便乖乖将布巾接了过来,蒙在鼻前。
两人进验尸房,有淡淡的异样气味透过面巾袭过来。
施菀的脚步不由就些迟疑,陆璘在一旁道:“你说过,你是来听她说最后的话的,不必怕。”
施菀点点头,这才与他一起往里面走。
仵作在里面,问候过,便说道:“大夫写的笔记我之前看过了,上面说死者面色有些泛紫红,可有肿胀之态?”
施菀不是仵作,不知道一个尸体特征可能要对照其他特征来看,看了看尸体,回想一会儿,说道:“似乎有一些,我当时以为是躺着的缘故,不确定就没写。”
仵作又问:“可有嘴角流涎?”
施菀摇头:“没有。”
“那颈上的紫红色具体是怎样的?大小,形状,位置?”
施菀又靠近尸体一些,凭着记忆和他指认位置细节。
说到最后,迟疑道:“还有一个,我当时脱了她衣服,查看隐秘之处时……总觉得有些溺尿之后的气息,而且……贴身亵裤非常干净。”
这是她之前没有写在记录上的,也是极为隐私的东西。
女子的亵裤,总会有一些痕迹,但死者的亵裤却非常干净,她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
在场有仵作,有黄县尉,又有陆璘,还有另一名小吏,全是男人,她是唯一的女子,说这话时有些犹豫,但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也许只是无用信息,但万一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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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说,仵作很快道:“这样就对了,她的衣服被人换过!”
“因为衣服上有被杀的证据?”陆璘问。
仵作回答:“我猜,是死者在被杀过程中失禁了,弄脏了衣裤,所以他们给换了。死者面色发红发紫,又有失禁,这是窒息而死的特征,但她颈上没有勒痕掐痕之类,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用东西捂死的。”
死因确定之后,陆璘问施菀:“施大夫觉得死者大概怀孕多久?”
施菀上次是没说这些的,因为觉得肯定不准确,怕误导人,此时听他问起,才回道:“大概,两个月到三个半月之间。”
“仵作的判断也是不到四个月。”陆璘说。
仵作去写验尸单,陆璘送施菀出去。
到验尸房外,见陆璘解了脸上布巾,施菀也才想起来,将布巾解下,陆璘伸出手来替她接过。
“多谢施大夫能说出那些细节,其实仵作之前也有怀疑是被闷死,但仅凭面色紫红这一项,又不敢贸然断定,尸体过了这几日,其他气息也被掩盖了。”陆璘说。
施菀如今也庆幸自己说了,能依此断定那女子的死亡原因,也算向前迈了一大步。
她问:“若查出是被捂死的,是不是很快能找到凶手了?”
陆璘回道:“之前知道死者怀孕,我就审问过他们,如今已将死者腹中胎儿生父确定在二人之间,但不管怎样,可让死者亲人先将死者安葬了。”
施菀点点头,朝他道:“大人留步,我自己回去就好。”
陆璘停下步来,客气道:“那施大夫慢走。”
施菀转身往外而去,陆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缓缓浮出一丝微笑。
从现在起,他已会克制,只要他克制,她就能正常与他往来交谈,他不会再给机会她厌烦他、和他划清界线。
……
乞巧节来时,天气晴好,荷风送香。
到傍晚时分,施菀与两个徒弟一起去了丰氏绸缎前。
别家店铺也有搭仙楼,卖小货,比如灯笼铺的灯谜,糕点铺的蒸糕比赛,但他们与丰子奕相熟,自然要去给他捧场。
绸缎铺的刺绣比赛已经开始,数十名绣工好的女子依次上台去按规定表演穿针走线,丰子奕在边上看着,保证秩序。
看见他们,丰子奕过来,一人递了一幅手帕给他们。
手帕是细布,上面简单绣了朵小花,倒算简洁也好看。施菀问:“这是什么?”
丰子奕回道:“参加了比赛,又排不上名次的能领块手帕,这有多的,就送你们了。”
严峻猜测这一定是他的诡计,分明不是多的,而是他特地留下来要给师父的,为了怕师父不要,才连他们一起给,他将手帕递出去道:“我不要,这是女人的手帕,我用不着。”
丰子奕回道:“你这年纪,也要说亲了,等你订亲了送你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要说亲。”严峻满脸拒绝。
施菀笑道:“行了,你接着吧,给你妹妹给你娘也可以。”
严峻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下。
几人在仙楼下看了一会儿比赛,天色渐渐暗下来,丰子奕和施菀道:“没意思,要不然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去后面的街吧,我想看看彩灯。”施菀说。
丰子奕便带着她往后面的街道走,严峻要跟着,被枇杷拉住了:“你去做什么?杵在那儿不碍事么?”
严峻停下了,却还是不屑道:“师父又不喜欢他。”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喜欢丰公子?”枇杷疑惑地问。
严峻一阵轻哼:“他哪里讨人喜欢吗?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说着将手上的手帕扔给枇杷:“这东西我不要,给你了。”说完便自个儿走了。
夜色越来越浓,寂静中,欢声笑语远远就从街心传来,陆璘终究是在家中待得无趣,从后门出来。
往雨衫巷走,路过施菀家门前,她院门上挂着锁,想是不在家了。
她此时必然在街头热闹处,也必然……和丰子奕在一起。
他一个人往街头走,没一会儿,就看到热市的七夕街市,卖小玩意的,卖小吃食的,头花,绣品,杂耍,应有尽有。
而逛街市的,多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也有夫妻,但着实多数都是成双成对,一个人倒显得孤伶。
走到一半,看到猜灯谜的,猜到灯谜便能直接将灯拿走,店主再放上新的,但好猜的都是普通灯笼,但凡好看些的,周围人都是猜好久也猜不出来。
场上最好看的是一只鱼灯,用红纸糊的,胖胖的红鲤鱼,格外喜庆有趣,灯谜就亮在外面,许多人试图去猜却将唯一一次机会用掉,最后被告知没猜中。
陆璘看了谜面就能知道是什么,他做惯了文字相关的东西,这些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但这灯笼显然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他一个男人,拿了灯笼也没什么用,放在手上倒显得滑稽,并没有去猜灯谜的理由。
最后他在灯谜旁看了一会儿,一直没人猜中,他也就离去了。
四年前的七夕夜,她去京城的街头,看到别人的热闹,别人的成双入对,会是什么心情呢?
那时他们是夫妻,他也是她喜欢的人,她的心里是否也是想着他的、期盼他能陪她看看京城的繁华?
走几步,是一个卖人偶的摊子。
七夕一直都是各种人偶、泥娃娃最畅销的时候,从六月中旬开始街上就在卖了。
陆璘看着其中一个木制小人偶,问摊主:“有带机关的人偶吗?”
摊主看上去不懂,他解释道:“比如,一个钓鱼的老渔翁,会捋胡须。”
摊主立刻摇头:“哪有那样的机关,你问破天去也没有。”
陆璘又去前面几家摊子看了,依然没找到一个带机关的人偶,到了最后一个摊,摊主说:“这种高级东西我们这儿可没有,我就在省城看见过,就算弄回来了也卖不出去的,一个最普通的小东西都要好几十文钱,就那些富贵人家才买得起,县城的人哪里舍得。”
听见这话,陆璘心中猛然一怔。
当时她怎么说的?她说……是卖人偶的老伯卖不出去,非要便宜塞给她的。
可是,那样的东西整个安陆县城都没有,江陵府省城也只能见到最简陋的,甚至他自己在京城那么多年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东西?
那一定是一个,很难制出来,制出来了,也会非常贵的东西。
哪里会那么巧,别人随意塞给她的,给他就喜欢,明明是她知道那东西新巧,他一定会喜欢,所以才特地出高价买回来的……
而他,竟真的信了她的话。
他苦笑一声,转身踉跄着往前走去。
半月慢慢升上天。
丰子奕看看天,和身旁施菀道:“快放焰火了,我知道个绝好的位置,也不挤,带你去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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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一个女子不爱看焰火,施菀期待地点头,和他道:“那快走。”
丰子奕便往前走,让她跟上。到后面一条安静的街,丰子奕直接拿出钥匙来,开门进去。
施菀问:“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来了?”
丰子奕说:“是我家一个仓库,现在闲置了,没人。”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等等。”
待两人进去,他迅速搬来一把梯子,招呼她:“我帮你扶着梯子,你上去。”
施菀怔怔看着前面的房子,讶异道:“上……屋顶?”
“是的,相信我,这屋顶结实得很,你上去就知道了。”丰子奕已经扶好了梯子。
话音落,远处传来“砰”的一声,焰火开始。
施菀试探着将脚踏上梯子,一步一步爬上去。
屋顶还真有一条道,直通屋脊,她小心沿着那道走到屋脊处,这才觉得稳下来。
丰子奕却已经爬着梯子上来了,快步走到她身旁,拉她一起坐下。
焰火在不远处一朵接一朵在天空中迸溅开,夜被照亮,绚烂的颜色洒满半个夜幕。
这样的壮丽与浪漫下,两人都静默无语,静静看着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焰火渐渐凋零,到最后两朵小焰花绽开,便停歇了,一切归于平静。
施菀轻声道:“丰子奕,谢谢你。”
丰子奕问:“谢我什么?”
施菀笑了笑:“谢你带我看这么好看的焰火,谢你今晚陪我,谢你这两年都陪着我。”
“可你却不想我年年都陪你。”丰子奕说。
施菀久久没出声。
丰子奕担心道:“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就是嘴快,不是那意思……”
他只想打动她,可不想逼她,让她再一次清晰明确地推开他。
施菀却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想起四年前的七夕夜,我在京城的街头,觉得好孤单……京城的夜那么繁华,那么富贵,而我是里面那么格格不入的一个人,我融不进去,无论在那里多久,我仍然是安陆乡下一个野村姑。”
“你就该早些回来。”丰子奕说。
施菀问他:“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之前嫁的就是陆家,那个人是陆璘。”
第73章
丰子奕闷声道:“知道,早知道是他,我之前便不会对他那么客气了,你也不早和我说。”
他语气里透出几分委屈来,施菀轻轻一笑,说道:“怎么和你说呢,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当时就想不和他碰面最好,结果这样那样的事,还是碰到了,弄到最后,县城里的人还都知道了。”
“你放心,都知道了也是说他,不会说你。”丰子奕。
施菀回道:“其实都没有错。我之前,很鬼迷心窍地喜欢过他……”
丰子奕心中一紧,他之前很想知道她和陆璘的过去,但她从来没提起过,如今愿意和他说起来,却是这样的开头。
原来她之前是喜欢陆璘的。
施菀缓缓说道:“他是温润如玉的名门公子,年轻俊朗,又是在京城里,第一个对我和颜悦色的人,我喜欢上了他,但也只敢默默喜欢。
“后来我们就按他爷爷的安排成婚了,成婚后我才知道,其实他不喜欢我,不愿意这桩婚事,当时他有个心照不宣的未来的妻子,只因为我的到来,就这样错过,而且我的身份与见识,也让他颜面无光……
“总之就是,我在那里格格不入了三年,而他也厌恶了我三年,后来那位与他门当户对、本该做他妻子的姑娘出事,他为了照顾她,于是要娶她做平妻……我那时才醒悟,自己的执着有多可笑。
“我们便是这样和离的,我在那时候提了和离,他同意了,我就回来了。这就是我和他的所有,其实也没多少情分,我们两家这样大的差距,当初的婚约就不该有,我去京城,也该避了祸就回来。”
丰子奕小心问:“那你现在呢?还喜欢他吗?”
施菀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喜欢任何人了,只想用余生做个好大夫。”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他,你不能因为他对你不好,就再不碰所有的男人。”丰子奕不甘心道。
施菀幽幽回道:“但我,就是没有力气再去儿女情长了,也不再想迎合婆家、接受婆家的审视,更何况你们家对我来说也是高攀是不是?丰子奕,我怎么会再嫁呢,我依然出身普通,没有娘家,还是个成过婚的人,同样的路,我真的不会再走了。”
丰子奕半晌无言,他想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想来想去,却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问:“现在他还总来纠缠你,你呢?会想和他复合吗?”
施菀回答:“他没有总来纠缠我,之前来找我几次,大概是因为……怜悯吧,他那时的确厌恶我,但他也是个好人,见我孤身一人,至今未嫁,他会觉得是他害了我终身,理所当然会觉得抱歉和同情,若我嫁了人,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那你还不嫁人,犯得着让人家来同情你……”丰子奕嘀咕。
施菀一笑:“我总不能为了让他不同情我,就跑去嫁人吧,嫁人哪有那么儿戏。”
“那你会不会受他哄骗,和他复合?”丰子奕问。
施菀认真回答:“第一,他也不会来哄骗我,他对我只是一时同情心泛滥,没有那样的耐心的;第二,我自然不会和他复合,那时的痛,我大概会记一辈子吧,再也不会了。”
丰子奕想了想,她不嫁自己,是因为从前受伤太深,那她应该也不会再嫁陆璘,因为伤她的就是陆璘。
这样想来,他倒还有机会。
夜近三更,施菀才在丰子奕的陪送下回来,施菀在院门前回头道:“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点货么?”
“你先进去,你进去了我再回去。”丰子奕说。
施菀便笑笑,开门进去,在门后和他道:“行了,你快走吧。”
“上元节我再陪你看焰火。”丰子奕说完,这才转身。
施菀的院门已经关上了,他一人就着月色往家中走去,却总觉得周围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此时七夕夜的热闹早已过去,巷子内静得出奇,他不由想起之前近距离见过的县衙验尸房的尸体,加快脚步往前走。
在他离去后,陆璘才从墙角处出来,看看远去的丰子奕,又看看施菀的院门。
他们果然在一起,还一起看焰火了。
他也看了,那样的时候,会对身旁的人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感情来,他亲眼看见周围的少男少女在焰火的照耀下牵起手,也看见有妻子依偎到丈夫的肩头。
他们不会……已经在今晚定情了吧?
陆璘相信只要自己去努力,一定能挽回她的心,可他就怕她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万一她在此之前嫁给丰子奕了呢?
不,应该不会,他们刚才道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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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温情,却并没有恋人间那种难舍难分的模样,应该还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沉住气,不能胡思乱想、自乱阵脚。
隔天一早,施菀开门出来,却见陆璘正好经过自己门前,垂着头,眉头深锁,似乎在想着什么难题。
听见动静,他才意外抬起头来,见了她,回过神道:“施大夫早。”
施菀奇怪地问:“陆大人没去县衙?”
“是去的。”陆璘说完,又解释道:“有个问题没想明白,所以今日没有乘车,特地要一边走着,一边好好想一想,这条路僻静,正合适。”
施菀点点头,往药铺而去。
陆璘却叫住她:“施大夫,你说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杀人?”
施菀停了脚步,他继续道:“就是之前那丫鬟凤儿的案子,按死因和死亡时间,我们找到凶手了,不是那家主母,却是一个之前从未露过面的姨娘,她说她亲眼看见家中老爷与丫鬟调情,暗恨丫鬟勾引老爷,所以一气之下杀了那丫鬟,但她并不知道丫鬟怀孕了,我总觉得她在说谎。”
“她认罪了?”施菀问。
陆璘点头:“是,认罪了。”
“那她为什么说谎呢?”
“这正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陆璘说道:“只是这老爷向来好渔色,将丫鬟收入房中也不是第一次,连他夫人对此也只能忍气吞声,她一个姨娘,说因忌恨而去杀人,总觉得过于牵强。”
施菀想了想,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连罪都认了,再说谎似乎有些多余……那胎儿的生父,确定了吗?”
陆璘说:“他们府上的人都觉得自然是那老爷的,因为老爷曾将凤儿留在房中,但老爷却没认,说是并没有得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府上还有个四少爷,有人说他在凤儿生病时给她送过药,我之前也怀疑他就是孩子生父,但这四少爷性情纯善,年龄也还小,也从来没有好女色的传闻,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确认。不过他是那姨娘的独子。”
施菀这时抬起头,目光慢慢空洞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抿抿唇,说道:“要不然,去审问一下那四少爷,到姨娘这个年纪,最在意的应该是孩子,而不是丈夫,说不定……凤儿腹中的胎儿是四少爷的,姨娘发现四少爷和老爷抢丫鬟,那丫鬟还怀了少爷的孩子,此事必然惹得老爷不满,也影响日后婚事,为了四少爷的前程,她便铤而走险,去杀人了。”
“但如果是这样,凤儿腹中的胎儿是她的亲孙子,她真能狠得下心?”陆璘疑惑道。
施菀沉默一会儿,低落地回答:“和儿子比起来,一个未成形的孙子不算什么的,再说只要儿子好好的,再要多少孙子都可以。”
陆璘看着她,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显得尤其冷漠。
其实他本就会将那家人抓起来一个一个审,姨娘嘴硬,但其他人不是,诸多证词和细枝末节比对,总能找到真相,他今日在这里,只是找个理由见她而已。
但他没想到,她真能说出其中一个可能,而且是他觉得非常有逻辑的可能。
他意外的是,这样的可能会从她嘴里说出来,这样阴暗的人性,她也曾听说或见到过么?
“那……你觉得,那四少爷有参与这件事吗?他是否知道他母亲的行动?”他问。
施菀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似乎也不重要……这取决于,他母亲愿不愿意让他知道,有没有提前和他谋划。”
陆璘还在想着她的话,她却突然道:“陆大人——”
他抬眸看向她,只见她脸上透着一种苍凉与悲戚,语气带了几分凉薄,说道:“我急着去药铺,先走了,今日的话我就是随口一说,大人后面慢慢再去查,失陪了。”说完,她未等他说话,头也不回往药铺而去。
陆璘总觉得自己这步棋走错了,他的确找理由和她说上了话,但她最后却并不见得是高兴的。
他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她对这案子的结果分明是关心的,他也的确是在和她说案子,并没有扯其他的。
可是,好像他的话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情绪。
有心将她叫住,问自己是哪里说得让她不悦,却又怕弄巧成拙,更让她厌烦。
他只好忍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进药铺,施菀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番苦涩暂时压下,进了前堂。
正逢周继过来,叫她道:“施大夫来,正好说个事。”
施菀看向他,其他学徒与伙计也都停了手中的事围过来。
周继说道:“过两天,有个双喜镇的肖大夫过来,一起坐诊,肖大夫可是医学世家,也擅治女科,正好能与施大夫相互学习。”
“又有大夫要来了,咱们这馨济堂越来越红火了!”有人说。
施菀没出声,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原来是肖大夫,确实早有耳闻。”
这肖大夫的医术据说是还不错,但他却有个比他医术还出名的事,便是他在行医中,与一个女病人有染,被女病人丈夫发现,将他打了一顿。
这种事,于医者来说,比医术不精更让人鄙视。
周继明显知道她话里的不屑,却还是假装没听出来,转而说起别的。
等到下午,枇杷提议去外面吃肉丝米粉,拉了严峻与施菀一起出去。一等到米粉店,抓到机会枇杷便道:“师父,真是奇怪,照说咱们药铺要请也是请个擅接骨的大夫来啊,师父力气小一些,周大夫对接骨没那么擅长,怎么再请个擅长女科的?谁还能有师父擅长?”
施菀的擅长,除了是医术上的擅长,还有性别上的优势,同样是大夫,同样医术精湛,城内外女子自然更愿意找女大夫治,施菀也比其他大夫看过的女病人多得多,更有经验,再请个大夫来,不是坐冷板凳么?
严峻说道:“我倒是想,药铺平时似乎也没忙到那份上,怎么还要再请一个大夫?满县城里,也没有哪家药铺有三个坐诊大夫的。”
施菀说道:“他没准备要三个坐诊大夫,他是准备我识趣自己走的,等新大夫来了,工钱一定会往高了给,又要以年龄排尊卑,我要屈居新大夫之下,里子面子都没有,我自然待不下去了。”
枇杷吃了一惊:“周大夫他,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为什么要逼师父走?”
严峻却比她看得明白,带着几分鄙夷道:“自然是觉得师父挡了他的财路,他和师父一同坐诊,师父仁心仁德,相比之下,他自然就显得唯利是图,毫无医德,与那奸商没有区别。”
“小周大夫确实心黑了些,上次有个寡妇,本就是艰难讨生活的人,卖了家里的耕牛来给孩子治病,明明是三剂汤药能治好的,他非得减小药量给人开七剂,还加了人参须,那寡妇捏着手里的钱,差点哭出来。”枇杷说。
严峻看着施菀:“那师父怎么办?你真的不考虑去江陵府吗?”
“江陵府那么远,你少撺掇师父了,师父医术口碑这么好,别的药铺抢都来不及。”
严峻却是沉声道:“可是我怕,馨济堂是城内最大的药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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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医药行会会长,别的医馆有顾忌怎么办?”
枇杷凑近施菀道:“师父,要不你去我家乡的镇上行医怎么样?我们那镇上的大夫连个滑脉都断不出来,正好缺个厉害的大夫。”
“小地方的人,更习惯去熟人那里治病,师父真过去肯定很长时间都没人来看。”严峻打击她,很明显,两人都不希望施菀跟着对方走。
施菀回道:“你们别□□的心了,还有两天,我再想想,粉再不吃要糊了。”
几人低下头来吃米粉,却吃得忧心忡忡,并不开心。
到第二天,施菀还在坐诊,丰子奕却来了,将她叫了出去。
施菀跟他出去,到药铺外的僻静处,不知他有什么事,正要问话,就听他着急道:“你们那小周大夫,真又请了个大夫过来,还是擅长女科的?”
施菀更意外:“你知道了?”
这消息着实有些快。
丰子奕回道:“你竟不和我说,这还是百草堂的掌柜和我说的,我还不信呢!”
施菀温声道:“小周大夫也是才在药铺里说,再说,这是我的事,我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
丰子奕叹息,这才无奈道:“百草堂的掌柜要请你去坐诊,一个月这个数,问你去不去?”
她看了看丰子奕比的手势,确实不少,却是细心地问:“你怎么还和百草堂的掌柜认识了?”
“本来不认识,他来找的我。”丰子奕说着往馨济堂方向看了看:“那周继实在太翻脸无情了些,气死我了!我和你说,他就是忌妒你,之前他爹在世时都说过,他行医天赋不如你,勤奋也不如你,就这话,倒把他给气着了,这不明摆着的吗?他爹不说,人家自然看得明白!”
“行了,你别说太大声。”施菀制止他。然后问:“百草堂这样和你说,是他们听到了这边的消息?还是你先知道了,故意去给人套的近乎?”
丰子奕不满道:“请大夫这种事,就是酒楼请厨子,关系到人家一个铺子的生死,你觉得这是套个近乎能决定的吗?他若看不上你,我给他磕头他也不会同意。”
施菀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和人家说的什么时候给回音?”
“就这两天。”
“那你暂时别回他,我再想想。”
丰子奕好奇:“你是哪里不满意?这百草堂也就比馨济堂小那么一点点,给价也高,你是嫌离你住的远?”
“那倒不是,只是多走几步的问题。”施菀有些犹豫:“我就是……太突然,和那掌柜也不熟,还要再想想。”
丰子奕不再催她,答应道:“好,那你再想想,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马上和我说。”
施菀点点头:“我回药铺去了。”
两人道别,她转身回了药铺。
到下午回家,施菀关好了门,便从厨房抱出一只旧坛子来,从里面倒出这几年的积蓄,仔细数了一遍。
其实从周继流露出对她的排斥与防范开始,她便有隐隐的想法,想自己开个药铺。
可是……一个药铺要的钱太多了,就算是个存药很少的小医馆,铺面加药材也要不少钱,她将所有积蓄拿出来也不够,除非把现在住的宅子卖了。
就租一个小铺面,吃住都搬到那里面去,只卖简单的药……却不知能不能收支相抵。
馨济堂的招牌是从老周大夫开始挂起来的,又在热闹的街道,那么大的铺面,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名气能起来,大半是馨济堂带起来的。
没了馨济堂,她是女子,人又年轻,加上一个偏僻的小铺面,境况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第二天她没去药铺,先去了自己之前看中的商铺,问过价格,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一些,又去牙人处,询问宅子出售的价格。
牙人是个精瘦矮小的男子,听她说要卖宅子,当即就要去看看,她便带着去了,看过之后,牙人在院中问:“夫人想卖多少?”
施菀想了想,迟疑道:“八十……两。”
原本要报八十八两的,但话出口,又忍不住将那八两抹掉了。
牙人说道:“这价不算高,但也不算低,能卖出去,却要碰运气,正好遇到买家,正好买家又喜欢,我就替夫人留意着,遇到有人问起,我就来找夫人。”
施菀点点头,她听说有的牙人会两边蒙骗,赚差价,总觉得自己太实在了,似乎应该报高些,等牙人自己觉得高了给压下来,却又担心是自己多想了。
这买卖的事,她还是不懂啊……或许哪天,还是要问一下丰子奕。
她不由叹了声气。
第74章
待牙人拐过弯,走到大通街,五儿将人喊住:“这位大哥,可是牙人行买卖房屋的?”
牙人打量他一眼,回:“是啊,这位小兄弟有事?”
五儿问:“刚刚巷子内那娘子,找大哥是做什么呢?”
牙人看出他是要打探消息,笑笑只不说话,五儿连忙道:“大哥等等。”
说着进屋去,端了碗凉井水过来:“大哥喝口水。”
牙人受用地端过水,仰头喝下,将碗递出去,这才慢慢说道:“小弟不才,传做房屋、商铺、田产生意,刚才那夫人要卖宅子,找我介绍,怎么,你要买?”
五儿连忙摇头:“不要不要,我就是问问。”说完想起什么来,问:“那她家宅子卖多少?”
这宅子和施菀的宅子也就隔了半条街,这家真要买,直接去问就行了,根本用不上牙人,牙人也不愿和他废话,只随口道:“你去问她不就行了嘛,怎么?你家也要卖房?”
五儿觉得该打听的都打听了,见这牙人一副精明好算计的样子,不想再奉陪,只回道:“那倒不用。”说着就拿了碗回屋去了。
等下午陆璘回来,五儿便立刻将这消息禀告上去。
陆璘吃了一惊,没料到施菀竟要卖房。
她要做什么呢?
就算馨济堂那小周大夫容不下她,以她在安陆的名声,应当是所有的药铺都愿意请她,她是断断不用卖宅子的。
除非……她不想再进别的药铺,受制于东家,而想自己另立门户,按自己的想法来治病救人。
对,这样就说得通了,她要开药铺,所以缺钱。
“她那宅子能卖多少钱?”陆璘问。
五儿摇头:“那牙人还不肯说,但我问过隔壁的人,就那条巷子,差不多就是八十两到九十两。”
陆璘此时已隐隐觉得,她并不是带着五百两银子回来的,要不然不至于开个药铺还要去卖房。
他要如何帮她?
委托旁人高价替她将房买了?
但这样容易露破绽,若被她发现,只怕会生气,她说过,不要他怜悯她。
或是……他出钱盘下一个商铺,再假称急用钱,委托旁人低价卖给她?
但这样也要找信得过的人,他在安陆也只有那么几个相熟的人,施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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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们,她不是她三叔三婶,要办成实在太不容易。
要让她相信,就不能太像天上掉馅饼。
隔天,陆璘找上了杨钊。
寥寥数语,杨钊明白了,陆璘要自己出钱,让他夫人放印子钱,放给施菀,以年为期,取百中之十为利,利给他们夫妇二人,陆璘只回收本金即可,至于贷多少,只看施菀的意思。
如今官府有交子行,需有田产房屋为抵押才能贷款,利钱也是取百中之五十,若是头年借十两,第二年便要还十五两,利息不算低,但若是民间的私贷,则是翻倍,也就是头年借十两,第二年要还二十两。
陆璘则是借十两,来年只用还十一两,他这样放印子钱,对做生意的来说简单是慈善。
但施菀却不一定会怀疑,因为民间放印子钱违法,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官身,所以他们放印子钱不求暴利,只求稳妥,自然不会与外面私贷一样。
所以,如果借钱的人稳妥,不当放印子钱,就当普通借款,收取少量利钱,他们是愿意的。
现在的情况是,这利钱是他们白得的,而且还帮了陆璘。
杨钊当即便答应下来,打包票保证将此事做好。
陆璘认真道:“此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万不能让施大夫知道我的存在,若知道了,此事也做不成了。”
杨钊连忙点头:“大人放心,我与我夫人定是守口如瓶,决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
此时的施菀正找上丰子奕。
她没回他百草堂坐诊的事,却问他,如果开药铺,开在不那么热闹的松子街,一百来两,能维持多久。
丰子奕听她这样问,才意识到她想要自己开药铺。
这着实出乎他意料,不由问:“开药铺可不比做大夫,我以为你只想安心做个大夫呢?”
施菀解释道:“以前是这样想,但后来就觉得太难……你看,比如现在,小周大夫就觉得我不能为药铺挣更多的钱,更愿意要肖大夫。而我也不打算改,我做不到一边行医,一边还要想方设法多赚些钱,我只想开一个,我认为能尽快将病人治好的方子,而不想开一个能让药铺赚更多钱的方子。”
“也不是所有东家都如这小周大夫一样心黑。”丰子奕说。
“但我的确,与大部分人想的不同。”
施菀缓声道:“以前大周大夫还在世时,那一年时疫,县城各大药铺人满为患,也有人因寻医不及时而丧命,我们当时有个能制成药丸的配方,若在症状不重时服下,是能很好的缓解病情的,药材也是平常药材,不贵,我想将药丸制出来,便宜些卖出去,不用问诊,病人对症服药,但大周大夫不同意,认为如此有损“一人一方,对症下药”的传承,也怕影响问诊的生意,便没如此做,但其实我还是想试试。”
丰子奕看着她满面欣赏,动容道:“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别去松子街找铺面了,去信义坊吧,我们家在那里有铺面,你就租我们家的!”
施菀立刻摇头:“我不要。”
“怎么不要?”丰子奕急道:“要不这样,你租我家铺子,我在你药铺里占股,这样不就好了,明买明卖是不是,我不管药铺经营,你赚钱了给我分红,没赚钱算我俩一起亏的。”
施菀知道丰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县城里的酒楼他们便有占股,这并不算给她的特例。
但仍然算丰子奕给她送人情,她一来不想无功受碌,二来也不想让他占股。
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不会嫁他,而他绝不会一辈子不成亲,终有一日,他认清了,会和某个女子成婚,从此和她划清界线,她不希望到那时候,他们还有个药铺的牵连。
见她不说话,丰子奕继续道:“你不要觉得是我要帮你,其实不是,我是真的觉得有利可图,你想,县城就你一个女大夫,你也擅女科,也在县城有了名声,那么多的女人看病第一想到的就是你,你绝不会没病人,但你就是缺开药铺的钱,而我手上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投给你拿分红,我并不亏。”
他催促着,施菀无奈道:“我再想想。”
“想什么?我们就白纸黑字签契约,你还顾忌什么?”丰子奕问。
施菀知道,如果她将想法说出来,丰子奕一定会说,第一,他不会娶别人,第二,就算真有那一天,他也不会和她因药铺的事闹纠纷,无论什么时候,他将药铺送她都行。
但她哪怕还是按原来的想法卖掉宅子,再去交子行借一点钱,也不想这样。最后她还是问:“你先和我说,以松子街的铺面大小和位置,你觉得开药铺能行吗?”
丰子奕叹息一声,却还是和她道:“不好说,我毕竟没做过药铺生意,但肯定不会太好。
“你想,那里的铺面都小,只有一间,不到两丈宽,且一半为居民,一半是脚店或便宜的面饼铺面,你做得再好,也只能做那一小片生意,在医药行也没地位,话语权在他们那些老家伙手上。虽说你有医术,但大夫这行又不像别的,人总要生病了才会去看病,看完病也就好了,不会继续花钱,若要凭口碑将铺面做大,八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施菀一会儿想,如此也可以,她是大夫,只要能有个地方安心诊病就好,但又想,她要在医术上深耕,便要见识足够的病例,也要有足够的名气,能与其他医术精湛的名医一同学习探讨,但若只为这一个小药铺的生计发愁,最终也会在小巷里消磨掉志气与光阴。
这一夜,终是半宿没睡着。
第二天,肖大夫到馨济堂了,施菀也就与周继客气道别了一番,离开了这个待了四年的地方。
没想到隔了两天,杨夫人却派人到她家中请她,等到杨府,杨夫人和她提起钱的事,竟猜出她想开药铺,主动要放印子钱给她。
施菀倒不意外杨夫人放印子钱,却意外杨夫人猜出她要开药铺,毕竟她这想法实在有些离经叛道,没多少人觉得一个女人能开药铺。
杨夫人给她开价,一年为准,抽百之十为利,若第二年依然还不上,则增长至百之十二。
不管怎样,这也是非常诱人的价格了,连官府承办的交子行,也是百中取五十为利息,而且杨夫人是官夫人,不是那些赚黑钱的地痞流氓之类,不用担心里面有陷阱。
要不是她从没借过这种钱,只怕当即就拍板了。
只因为从没借过,她也不知道要借多少,所以并未马上同意,只是说好了,若最后决定借,她就来找杨夫人。
施菀这头从杨府大门离开,杨钊那头就派人去将进展告诉陆璘:施大夫看上去很动心,但因为谨慎,还暂时没作决定,约好了若决定好就来找杨夫人。
陆璘提前让长喜去省城将银子取出来。
他到安陆,虽带了足够的钱,但为免路途险恶,只带的钱庄飞钱,在安陆因没什么花销,也用不着钱,一直没去取,如今怕杨家那边随时来消息,他便提前将钱备好。
结果等了两天,杨家却还没来消息,这明显是施菀没去找他们,陆璘心中又着急,怕施菀最后选择卖宅子,或是被丰子奕捷足先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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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他又在月色下踱步去雨衫巷,她院门关着,看不见屋内是不是有灯光。
他在她院外驻足一会儿,却听身旁传来一阵什么动静,一转头,便见到一双微微透着绿光的眼睛。
“汪汪汪——”那狗对着他狂吠起来,听着便是她院中那只大黄狗的声音。
这狗他知道,平常总外往跑,性子野,好打架,但回来时又懒洋洋的,今日他不知是触动了它哪条神经,竟让它朝他吠起来。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施菀的声音:“如意,叫什么?”
陆璘怕施菀开门出来撞见他,连忙往巷尾而去,那狗追着他又吠了几声,这才回去。
到家中,陆璘叫来长喜:“明日一早,去弄一只网来,再去早市上买几根骨头。”
“公子这是要……”长喜有些不明白。
陆璘说道:“捉一条狗,你会吗?”
长喜摇头:“我没捉过,但想着应该不太难,前面老有条野狗逛荡来逛荡去,公子是不是要把它给捉了?”
“或许比那野狗好捉。”陆璘说。
……
长喜万万想不到,主子要捉的是施大夫家的狗。
正当中午,天热得要冒火,大街小巷的不见一个人,他和五儿两人揣着骨头、大网兜和麻布袋,做贼似的靠近施菀家院子,去看那条大黄狗在哪儿。
陆璘甚至还和他们交待了,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两人馋狗肉,但主子不许吃狗,所以才瞒着主子悄悄出来偷条狗回去炖了吃。
这理由长喜想想就丢人,哪怕是为了面子,他也不能被人抓到。
但他还不知道公子想捉这狗做什么,总不会真是为了吃狗肉吧?一来公子不好这口,二来找家有狗肉的馆子不就行了?
不明就里,他带着五儿,由五儿望风,他将一根肉骨头放在了狗洞门口。
这大黄狗在施菀家里好吃好喝,没上过当、受过苦,见了肉骨头便从狗洞出来啃那肉骨头,守在一旁的长喜将大网兜往狗身上一罩,没等它叫唤便将它提了起来,连肉骨头一起塞进了麻布袋里。
“快走!”长喜道。
五儿瞧着左右无人,立刻与长喜一同到巷内,将狗扔进停在巷中的马车内,架了马车便走。
两人没直接回家中,而是一路驾着马车到和雨衫巷子又隔了两条小巷的一处荒凉沟渠旁,陆璘正等在那里。
两人将狗从马车上提下来,陆璘打开麻布袋,提起大网兜,一把就将大黄狗扔进了那足有一人多高的沟渠。
沟渠下面是齐脚踝的水和淤泥,淹不死人,也淹不死狗,但狗掉进去了却是爬不起来的,特别是这狗还待在大网兜内,根本跑不了。
“呜呜——”
“呜——”
大黄狗在沟渠内挣扎,试图爬出网兜,也试图爬上岸,但都是徒劳,晶亮的狗眼里满是无辜和惶恐,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陆璘就在岸边静静看着,手里扶着网兜的长木柄。
长喜和五儿候在一旁,不知自家主子抽的哪门子风。
公子向来正经,以前也没看出他有这逗弄畜生的癖好。
而且这还是施大夫家的狗,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
这时陆璘朝五儿道:“你回雨衫巷去,悄悄盯着,若见施大夫回来了,就来告诉我。”
“诶,好。”五儿走了,就留陆璘和长喜在沟渠旁,长喜见太阳着实有些大,马上跑去马车上拿了把油伞来,替陆璘遮住。
如意仍然在沟渠内挣扎着,“呜呜”地叫,歇一阵,又爬一阵,最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岸边等着的陆璘。
陆璘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一丝不忍或是什么别的情绪。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五儿喘着气跑回来了,朝陆璘道:“公子,施大夫回来了。”
陆璘便将网兜内的狗放出来,朝五儿道:“你将这网和麻布袋扔去前边树林里,就等在那边,别出来,除非这狗有什么意外。”
五儿马上去扔这两样作案工具,而这边,陆璘已乘上马车,吩咐长喜驾车去雨衫巷。
长喜驾车并不熟练,但没办法,今天这事做得见不得人,可不能让刘老二来,只能是自己人。
到雨衫巷,马车停下,陆璘吩咐长喜:“去叫施大夫,就说我们去办事回来,在后面看见一条狗,像是她家的,看她家的狗在不在院中。”
长喜莫名其妙,却还是昧着良心,作出一副好心的样子去敲开门,待施菀开门,便朝她道:“施大夫,你家狗在么?我今日陪大人去办事回来,路上遇到一条狗掉在大沟渠里,有些像你们家的。”
施菀看看院中道:“倒确实没见它,你说的那沟渠在哪里?”
“就这条巷子过去,再一条巷子……”长喜似乎说不明白,转头看向马车。
陆璘这才撩开马车帘子,缓缓探出头来,淡声道:“要不然,我们载你去吧。”
这时他的样子那样矜贵疏离,仿佛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丝毫看不出刚才他还在沟渠边,倒让长喜觉得刚才那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施菀还没回话,陆璘缓声解释道:“长喜说要将那狗捞起来,我当时急着回来,没让他下去,回头想想才觉得有些像你家的,倒是我的疏忽。”
他的样子有些“愿不愿意去随便你”的样子,施菀也担心如意,便朝他道:“好,我随你们去,多谢大人。”
陆璘只淡淡一点头,放下了车帘。
然后施菀锁了院门,就与长喜一道坐在了前面车板上,没进马车厢,车厢内的陆璘什么话也没说,让长喜驾车。
马车很快到那沟渠旁,施菀立刻从马车上下去,到沟边去看,果然就见到了滚在淤泥里的如意。
“呜呜——”看见她,如意立刻叫唤起来,但出口的声音都是虚弱的。
施菀看了看那沟渠,足有一人多高,不怕脏的话倒是能跳下去,但不好爬上来。
她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合适下去的地方。
陆璘与长喜也过来了,在旁边看了看,说道:“长喜,你下去帮施大夫将狗弄上来吧。”
长喜一愣,这才明白:原来公子在这儿等着呢!
所以到头来,是要他下去救狗吗?
长喜认命地假模假样在边上看了眼,说道:“这么深,施大夫下不去的,我下去吧。”
“那,麻烦你了……”施菀感激道。
“不麻烦,小事一桩。”长喜说着脱下鞋子,挽起裤腿,扶着沟边跳下去了。
男人果然是身手敏捷一些,长喜下了沟,便将狗提溜起来,施菀要去接,长喜道:“施大夫让开,我直接将它扔上去,省得把你衣服弄脏了。”
施菀便让开,长喜举起手将如意往上一送,如意便滚在了岸上,随后立刻站起身来,欢快地转了两圈,回头却突然看向陆璘,“汪汪”叫了起来。
施菀立刻喝道:“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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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委屈地“呜咽”一声,不再叫了。
施菀朝陆璘道:“对不住陆大人,是它恩将仇报了。”
陆璘不在意道:“无妨。”
如意在边上草地上撒欢,长喜到一旁去找地方洗脚了,陆璘站了片刻,问她:“听说你没在馨济堂坐诊了?”
第75章
施菀回说:“是。”
她不多说,但陆璘又问:“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施菀回答:“只能再说了,具体的打算还没想好。”
“那……你可有考虑自己开药铺?”问完,陆璘又觉得自己用意太明确,很快接着道:“或是找别家药铺坐诊?”
施菀客气地回:“倒是还没想好。”
陆璘看着她,竟想不出话来说,只觉得心口一阵难耐地苦涩。
她态度和善,但分明是……什么话都没和他说,也什么都不愿和他说。
但他知道,她此时正是为难的时候。
见他再没开口,她说道:“今日实在多谢大人和长喜,我先带如意回去了。”
“要不然……还是乘马车走,快一些。”他忘了之前的故作轻淡,隐隐用了几分渴求的语气道。
施菀不知有没有听出来,只是摇摇头:“不必了,再不好麻烦大人,也没有几步。”
说完已转身,陆璘连忙道:“上次那个案子——”
施菀回过头,他镇住心神,缓声道:“上次那个案子,多谢你,真相查出来了,死者腹中的胎儿的确是那四少爷的,他姨娘的确是因为他才向死者下手,那四少爷事前不知情,但事后知道了,也蓄意替姨娘隐瞒。姨娘应该会判死罪,四少爷也会因包庇凶手而施杖刑惩戒。”
施菀停了一会儿,平静道:“嗯,谢谢大人告知。”说完朝他点点头,再次转身往雨衫巷方向而去。
陆璘启唇还想说什么,待要出口,她已经转身走出好几步。
长喜洗完了脚,从水坑里回来,看看远处施菀的身影,再看看一直望着远处的陆璘,诧异道:“施大夫走了吗?”
陆璘没回话。
长喜现在也明白了,公子就是为了和施大夫说上几句话才整了这么大一出,可费这半天劲,有说五句话吗?
长喜真替自己不值,看他和五儿将事办得多漂亮,可惜公子自己没本事。
回去路上,陆璘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愿向他透露,他便使不上力,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等。
七月底,丰子奕姐姐丰子梅幼子周岁宴,在家中办喜酒。
丰子梅嫁的也是商家,夫家姓洪,算是门当户对,夫妻也和睦,然而婚后五年流产三次,第三次小产后人便病倒,月事绵延不止,丰子梅也日渐抑郁,不用说再得子嗣,就连命也只剩半条。
当时两家也起了龃龉,丰家认为洪家必定苛待女儿,以致女儿每每停胎小产,洪家则认为丰子梅身子不好,成婚五年也不能为家中开枝散叶,几乎要到翻脸的地步。
后来洪家托人打听到施菀,请施菀去给丰子梅诊治,施菀去了,用三个月时间替丰子梅治病,又用三个月时间替丰子梅调养,随后丰子梅便再次有孕了,期间也是施菀安胎,怀孕十月后,平安诞下一名男婴。
如今这孩子已满周岁,所以这周岁宴洪家也请了施菀,算是对她感谢。
施菀如今是大闲人一个,又有丰子奕的关系,欢喜地去吃周岁喜宴了。
洪家老爷是个喜好风雅的人,又是做石料生意的,便在自家院子里布置了很多奇石景观,配着流水、小池,假山,锦鲤,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施菀本是个无心交际的人,与主人家见过,同认识的人打过招呼,便自己去了个养着锦鲤的假山旁,听着流水,乘着旁边的树荫,倒是静谧安逸。
就在她坐着看池里的锦鲤发呆打发时间时,几粒什么东西被洒到了水里,锦鲤纷纷游过来争吃。
施菀回过头,却见是丰老爷,便连忙起身道:“丰伯伯。”
丰永年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将手上盛满鱼饲料的盘子递给她:“要不要喂着试试?”
那里面放的似乎是豆饼,麦麸之类,施菀伸手拈起一些,扔进水里。
鱼果然立刻过来觅食,一会儿就将鱼料抢了。
丰永年说道:“喂鱼就得大把大把的喂。”说着将一大把鱼料扔了下去。
施菀说道:“我听说,鱼也不能吃多。”
“嗯,容易撑死,但它们跳起来吃东西的样子太好看了!”丰永年说着将手里剩下的满满一大盘鱼料一齐倒了下去。
池中锦鲤果然疯了,几乎全池的鱼都跳起来抢着吃。
这场面着实壮观,施菀也看呆了,丰永年乐呵乐呵地笑,随后道:“这池锦鲤是我赔给洪家的,上次我来,一高兴,喂了十盘下去,许多给撑死了。”
施菀张口结舌,随后笑起来:原来这就是大富商的快乐,虽然死了一池锦鲤,但下次依然这样。
这时丰永年问:“听说我们家那傻儿子要和你合作开药铺,这不是挺好的事么,你怎么没同意?”
施菀早知道丰永年是专程过来找她的,却没想到他来找自己是要和自己说这事。
当着丰永年的面,她如实说出了心底的想法:“因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娶妻的。我不想有一天,他妻子说‘你竟然和那个姓施的女人合开药铺,当我是什么?三日之内,必须拆伙!’”
她说得生动,丰永年也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问:“你真没想嫁他吗?你要是嫁他,这事不就解决了?”
这话问得委婉,但也能表明他这个做父亲的立场,是赞同这桩婚事的。
施菀摇摇头,十分干脆地回答:“没想过。”然后她看向丰永年道:“我想做大夫,做一辈子,永远不会放弃。真和他谈婚论嫁,那必然是要放弃行医看诊,回到后宅的,就算偶尔看病,也只是给家人看,给妇人看,而不会堂堂正正坐在药铺里当一个大夫,丰伯伯说是么?”
丰永年脸上那和蔼的笑缓缓消失,换上认真的神情,而后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施菀说道:“所以,我确实不是丰子奕合适的妻子,也因为我和他的关系,让我有顾忌,不想和他合作。”
丰永年问:“那和我合作呢?或者说,和丰氏商铺合作。”
施菀怔怔看向他,他缓声道:“我儿子的眼光不错,你确实是个好姑娘,我是真喜欢,甚至是欣赏。”
施菀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红了脸。
却听丰永年继续道:“但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这世道,我喜欢你,却也不得不接受,你做不了我儿媳。
“但我看好你,你的医术是我亲眼见识过的,你的医德我也叹服,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我想看看一个真正为治病救人的药铺,是不是能比安陆其他那几家药铺更红火;我想让世人知道,丰氏绸缎不只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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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了省城,赚了很多钱,还扶出了一位扬名安陆,甚至是江陵府的女神医。”
丰永年行商数十年,见过独自支撑一家小铺子的慓悍老板娘,也见过将家业做得比丰氏还大的女掌柜,大概因为商人地位本就低微,所以他见到她们,心中不是轻视,而是叹服。
没有人天生愿意被人骂奸商,也没有人天生要去被人指点,不过是为了生存,想与这天争一争。
可能他不愿自己的儿媳行医,但他却敬重一个行医的女子。想较起来,他倒没有施菀胸怀坦荡。
施菀却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会听到丰永年这一番话。
她早知道那些传言,说丰夫人并不赞同她进门,而她其实并不在意,不管丰夫人,还是丰家老家,他们心里怎么想,她都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打算嫁入丰家。
但今日听丰永年赞扬她,她却无比高兴。
这一刻,他不是丰子奕的爹,而是安陆县城的首富,一手做下丰氏商行的丰大掌柜。
她抑制不住地回答:“我自然愿意同丰大掌柜合作,只是不知丰大掌柜想怎样合作。”
丰永年说道:“和我儿子说的类似,我给你投钱,占你的股,你愿投钱就投钱,不愿就不投,但我要占至少一半的股。而且我不想小打小闹,我要开安陆县城最大的药铺、做口碑最好的药铺,请什么伙计,招什么大夫,进什么药材,都由你来安排,需要我支持的,我也会支持,除非药铺迟迟不见营利,我才会过来干涉,要不然只要有分红,我都不会管药铺的事。”
施菀喜笑颜开,这一会儿也忘了要犹豫、要谨慎,而是直接道:“好,我愿意。”
两人当即约好改日约时间谈具体占股数额,以及其他具体细节。
还没说完,丰永年就见丰子奕快步朝这边走来。
那样子,就像这边出了什么事一样。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丰永年问施菀:“施大夫真的看不上我儿子么?为什么?”
施菀也看到了丰子奕,低低道:“因为他晚出现了几年,如果在我未嫁时遇到他,他又正好看上我,我一定会欢喜,与他两情相悦的。”
可他看上的,偏偏又是从京城回来的她。
丰永年没回话,丰子奕已经过来了,立刻问:“爹,你在和施大夫说什么呢?”
明显他们两人没什么好聊的,丰子奕就怕父亲在和施菀说两人感情上的事,怕说话不好听,让施菀生气。
但走近来,却两人神色如常,甚至带着喜色,便觉得应该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由又松了一口气。
丰永年看着儿子脸上神色的变化,将他心思猜得透透的,知道他心里怎样转了几道弯。
但如今,自己和施菀的生意谈成了,儿子和施菀的婚事却永远不可能了,从今以后,施菀也许会成为县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夫,却不会成为儿子的妻子。
他伸手拍了拍丰子奕的肩,回道:“没说什么,好,和施大夫也说了这么久,我该走了,走,去同我见见几位叔伯吧。”
“丰伯伯慢走。”施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