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敛从被子里钻出来,抬手抹了下唇。望着女孩的目光柔情似水,温柔中又带着狠绝。他眼尾微红,强压着心底想要将那些渣滓碎尸万段的暴戾。强势与锋芒在这一刻原形毕露。“从今天开始,忘掉他们教会你的东西,只听我说的就好。”“不喜欢的事都要拒绝,如果觉得难受,就说出来,哪怕是哭泣也并不丢人。觉得委屈,就当场翻脸,如果你搞不定,记得回家来告诉我。”“你的丈夫别的本事没有,给你撑撑腰还是可以的。”他将掌心贴近她的头顶,轻柔地拍了拍。“记住了吗。”像是在威胁,又像是谆谆教导。干枯寂寞的灵魂忽然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力,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填充了色彩。孟年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在心动。喜欢他。这个认知从此刻开始,在心里深深扎根。作者有话说:老男人讲堂又开课啦——第53章吃醋。那天晚上,是难得的痛苦与甜蜜交织在一起的一夜。他们没有通过‘性’的方式去疏解心里的委屈,也没有去创造什么新的回忆。有的只是简单的、纯粹的拥抱,像是受伤的小兽抱在一起取暖一般。叶敛为她经历过的苦难而感到痛苦。孟年则为自己终于萌发的春心而感到新奇。意识到自己喜欢叶敛以后,再看他说话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就比如现在,一个普通的清晨,孟年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吞吞地被人伺候着用早饭。之前没觉得他的“吃不吃”三个字那么低沉性感,也没觉得不小心和他手背相碰时,心跳那么响。叶敛第三次敲她脑袋,无奈提醒:“别笑了,快吃。”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从坐下开始就乐个不停。他说话也要笑,他给她夹菜也要抿嘴,不知道还以为他今天闹了什么大笑话一样。他哪里知道孟年少女怀春,人到20岁,都已经结了婚领了证,才开始经历“初恋”的感觉。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心里酸酸涨涨的,情绪很满。好像小时候很喜欢吃一种糖果,只吃过那一次,之后的很长时间都念念不忘。后来长大成人,或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或是因为口味的改变,在她逐渐忘却那种糖果的味道,也不期盼着再见到那种糖果时,糖果又不期而至,来到她的手中。毫无预期地、偶然间的一次品尝,她意外地感受到了甜。那是一种怀念、惊喜,还有种出乎意料地满足感。她从没有期待过爱情这种的东西,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可惜她现在看不到,如果在发现自己的心思的那一刻就能看到他的脸,感觉一定会更加不同吧……叶敛不明所以,对于女孩的情绪转变一头雾水。刚刚看着还像是偷吃了佛祖香油的小老鼠一样,现在怎么又开始愁眉不展起来。叶敛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刚刚敲她脑袋,给她敲疼了?不会这么娇气吧,大概……女孩子的心思一向很难猜,就算是聪明如叶敛,也不能完全弄明白一个名为“感情”的课程。叶敛剥完蛋壳,放到孟年的盘子里,他不太确定,“有哪里不舒服吗?”谁知他一开口说话,女孩望向他的目光又变得亮晶晶的,看不出一丝阴霾。叶敛:“……”叶敛推了推盘子:“吃鸡蛋吧。”好吧,看来确实不需要他担心。大概她有自己的烦心事,不方便被他知道。夫妻之间也需要有各自的私密空间,更何况他们早在婚前就商量好了这些,叶敛虽然在某些方面是个强势的人,但也知道不可以把对方逼得太紧。经历过昨晚,他们之间的感情算是小有进展。她已经开始主动地对他展露脆弱的一面,会诉说委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叶敛愿意让她持有自己的小秘密,所以再见到她奇怪的反应,也不再过问。只要不是受委屈就好。孟年不知道老男人按下好奇强装大度的过程中,都经过了怎样的深思熟虑与自我说服,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心忽上忽下的。之前那次冷战,因为她害羞到难以启齿的缘故,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因为情绪的不稳定,她还烦恼了一阵。眼下倒是驾轻就熟,不至于手足无措,十分得心应手地将自己的心思小心藏起来。孟年低着头,一边喝勺子里吹凉的白粥,一边分神思索:她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他了呢?她是不是早就喜欢他了,只是现在才察觉呢?这个问题孟年想不明白,直到碗里粥快喝完,她也不懂。她回想起来自己和叶敛相识后的种种,从最开始她就对他有滤镜,这种特殊的态度大概最早能追溯到高中。因为有滤镜,所以不抵抗和他接触,之后的一切更是水到渠成。或许是因为她理所当然地默认了自己对他的特殊,所以就算感情早就发生改变,也和“滤镜”与“崇拜”掺杂在了一起,不易察觉。量变产生质变,昨晚那个时候,大概是一个契机。叶先生温柔成熟,冷静又有头脑,他为人正派,又不失幽默,最重要的是和她三观契合,他尊重她,爱护她。与这样的人朝夕相对,喜欢上他也是迟早的事吧。想到这,孟年的嘴角又忍不住悄悄翘了起来。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幽怨:“神游一早上,能不能分点注意力给你可怜的丈夫?”孟年现在对心上人这把低磁性感的嗓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从前怎么没有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果然心态转变以后,空气都变甜了。她脸蛋红扑扑地望向出声处,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眼前的画面,迷雾又散了几分。眼睛似乎就快要能看清他的面容了。叶敛目光幽幽,“想什么呢。”孟年咧着嘴,傻乎乎的,也没遮掩:“想你呢呀。”叶敛:“……”突如其来的直球险些打得他一踉跄。他难得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站起身,视线飘忽着看向四周,抬手捏了捏耳朵,慢慢地:“哦。”孟年低头又嗦了一口粥,囫囵着咽下去,摸到手边的抽纸,擦了擦嘴。“叶先生,你是不是要去公司啦?”叶敛回神,“嗯,怎么?”“没什么!我送你出门呀!”之前她没有那个意识,现在才有了作为人妻子的自觉,她记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恩爱的夫妻会在家门口拥抱分别,然后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嗯……她眼睛受伤,暂时还没法往外奔,就先把他送出门吧。叶敛哪里受过这样的优待,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很诡异。但他不敢说,如果这是梦的话,也太美好了。女孩乖巧地缀在身后,嘴角一直挂着甜美的笑,她十分放心地牵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趋,跟着来到了门口。玄关处,她又问:“你领带都打好了吧?”叶敛犹豫着,“嗯。”她似乎有点失落,不过很快振作,“没关系,等我眼睛好了,我帮你打。”叶敛:“……”这真的不是做梦吗?叶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带,又看了一眼原本十分规整、被她拽得松垮的衬衣。“你今天很黏人。”他说。孟年红着脸,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嗯,不行吗?”“行。”他连忙答,“我求之不得。”之前不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什么,她只是觉得他坦诚,可现在,孟年开心地仿佛心里有一包砂糖炸开一样。漫天都充斥着甜丝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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