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他笑笑:“陆小姐,临走前给我尝一尝甜头。”陆姩警觉,去推他,推不动,她立即别过脸。他眯起眼睛,索性一口咬上刚刚捏过的耳垂,深咬一口。她疼了,直接打过去。他哼笑,转头要亲过来。她突然问:“你能将我安排到另一监区的厨房吗?”陈展星的动作停住:“就这样?”“对。”他琢磨着:“你这次出去再回来,肯定有事。”陆姩不回答。“不说,就是我不能知道的秘密?”他抚抚她的眼角。她无一处不美,笑盈盈时,像有一汪水。而她这样不带感情地看他,就像夜里的海。“你一旦对我提要求,是不是我们就自动达成某种契约?”陆姩的眼睛弯起来,眉毛跟着一起弯:“我不妨说得直白,我对陈先生是利用。”“就盼着你的利用。厨房比东五山上工要好吗?”“我以前在厨房干过活,比风吹日晒好多了。”这是借口,但陈展星不计较:“我给你安排,你给我什么?”她去捏他的耳朵。他只觉酥酥麻麻,一直酥到心里去,却突然被她用指甲掐得生疼。“祝你早日下地狱。”陆姩抬起膝盖,朝他下面踢了一下。他全身一僵,不得不弯腰下去,咬着牙:“陆姩。”她跑向门边,溜走了。*陈展星果然雷厉风行,直接拆了魏家大门。他说时间宝贵,没空一来二去,索性杀个人仰马翻。魏家的事告一段落。金长明也去了香港。彭安一个人住在大洋房,静悄悄的。天上挂起大太阳的时候,针对彭安的调查结束了。他一切安好,又可以回去上班。但一接到复工通知,他就请了假。闲了几个月,再工作,他居然不习惯。彭安坐上黄包车去北坳山。报纸刊登了雨夜凶手被抓的新闻。黄包车夫再结合从茶馆听来的戏,自己编了个故事,说给彭安听:“这北坳山上聚集了之前五个死者的亡魂,他们的怨念化身成雷电,制裁了凶手。”陆姩的身份见不得光,报纸上完全没有提到她。到了山脚下,黄包车上不去。彭安付了钱:“师傅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拜一拜亡魂就回城。”黄包车夫以为彭安口中的“亡魂”是五名死者之一,不免怜悯:“没问题。”北坳山墓地在山腰上,一般是由山脚的村民管理。一个村民领着彭安过去:“当时来的那位小姐交了一年的管理费,后来她没再来过。”彭安经过一条满是杂草的山路:“我跟你续之后的费用。”村民笑起来:“谢谢长官。”墓碑前有些杂草,不是太乱。碑上写着:爱人纪上章之墓。彭安没见过纪上章,无话可说。他交代村民定期打扫。“是是是。”村民领了钱,“先生怎么称呼?”彭安推一下眼镜:“姓张。”村民点点头:“张先生,你慢走。”*彭安去银行上了三天的班,又无聊了。还是去东五山吧。沿路,野花黄黄地点缀在绿草间,赏心悦目。彭安心旷神怡。彭安见到去年停在这里的车。他坐进去,果然无法起火。得充电瓶了。他进去女子区。管监婆子眼睛发亮,像是见着亲人似的:“彭长官,您来了。”彭安递过去一枚大洋。“听说彭长官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来,我天天盼着野花野草,昨天见到它们冒出花苞,果然今儿个彭长官就来了。”管监婆子聒噪得很。管监婆子到厨房去喊人:“彭长官过来了。”陆姩理了理衣裳,又扶了扶头发。“哎哟,人美着呢,不要让彭长官久等了。”管监婆子比陆姩还急。彭安穿了米色系的西装外套,内搭同色马甲和白衬衫,配一条深蓝领带。陆姩曾陪男朋友去过裁缝店定制西装,大概了解彭安的这身料子是从英国进口的,上海名流才穿得起。他要是站直了,眼神不躲闪的话,真真是一个绝色的男人。彭安礼貌地开口:“陆小姐,你近来可好?”“你觉得呢?”她浅浅一笑,眼神专注得仿佛只能容下他一人。“陆小姐没有再生病吧?”“没有。”她问,“今天过来是因为什么?”“我说了,春暖花开就来看你。”“不是因为你父母逼着你来?”陆姩翘起腿,仿佛她才是审问者。“我来也不是因为被逼,只是他们说起……”“你的伤怎么样?”“没有大碍。”“一年有半年的时间是在养伤,你要保重,否则我人在东五山,是要担心你的。”彭安柔声说:“陆小姐,我已经不坐轮椅了。”“那就好。”“对了,陆小姐,你会不会开车?”“学过,不熟。”“我有一辆车停在东五山的大门外。”彭安递过来一个车钥匙。“如果陆小姐以后遇到什么事,起码有个交通工具。好久没开了,暂时无法启动。我定期安排人过来充电瓶。”“我能有什么事要自己开车的?”彭安笑:“陆小姐还是留着车钥匙吧。”她收起钥匙:“对了,上次我们一起遇见你父母,他们有没有问起什么?”“他们误会你是柳小姐。”彭安自那天之后还没有跟父母再见面。陆姩眼尾上扬:“然后呢?你和柳小姐就那么成了?”“没有。”彭安连连摇头,“我怎么会跟柳小姐。”“柳小姐长得漂亮呀。”柳枝是漂亮,但他一旦说出“陆姩更漂亮”的话……就很奇怪。他只好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别……别开玩笑了。”没有手铐,陆姩托起腮:“奇怪了,你一个自由的男人,身边不是没有美女,怎么宁愿把时间花在我一个女犯人身上?说了约定春暖花开来看我,你就真的来了。”彭安:“……”他只是无聊过来的。“一般男人要是有空闲时间,早就把那本西洋女人图翻了个遍。”“不是我的,那是陈展星的。”“瞧瞧你,白白长了一张俊脸,什么都不懂。”陆姩要去戳彭安的脑门。他闪过。她的手腕灵巧一转,捏住他的耳朵。彭安顿时头皮发麻,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她不只是捏,她更在他的耳垂上揉了几下。和掐陈展星时不一样,这时的力道很轻,慢慢捻着。彭安的耳朵漫上红云,脸也跟开出了桃花似的:“陆小姐,你……放手。”她偏偏不放,倾身靠过去:“陈展星为什么要送书给你?是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给你当启蒙书?”“那是他的书,不送我。”她望着他的眼:“翻过几页?”“没有。”“封面总看过吧?”“不记得了。”“西洋女人和我们东方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不知道。”彭安躲着她的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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