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淡淡地说:“道长,何喜之有?”
那个道士说:“两位少爷手肘上的痣,名曰兵符痣。”
说着,他拿出一支朱砂笔,把我父亲手上的十一颗黑痣连接起来,果然是个令字。
道士说:“看到了吗,你的儿子是个了不起的人,手握兵权,是将帅之才,将帅之身。你若不信,以后的岁月,就会应验的。”
果然,我父亲二十岁时,随大将军出征,杀敌勇猛,提为戍边大将军。
三十五岁时,误中北胡毒计,为国捐躯。
那仙道为我父亲把黑痣连成令字后,那红色笔画,就永不消失了。
可是我叔叔没有加上朱砂笔,只有十二个黑痣。
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故事说完了?”
“说完了。”
麯鹤來肯定地说。
“还没有呀!”库尅金盏说。
“你今天看到总督的左手小臂内侧了,可是没有黑痣,是不?”
“是的.”麯鹤來回答得很是沉闷。
“那就是说,这个总督,不是你的叔叔。”
麯鹤來沉闷地点了点头。
“那是谁呀?你叔父到哪里去了呀。”
“那么,你还清楚地记得你叔父的面容和身高吗?”
“身高七尺九寸五分,只差一点点就是八尺了。面目也差不多吧,我们叔侄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这是无法测量的了。”
库尅金盏幽幽地说。
“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还在这呆下去,看看这个假叔叔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事情。”
“只能够这么办了。但是郎君,我看你还要尽快和沈链联系,把这件事情禀告于他。”
这时,一只黑色的信鸽,飞落在窗台上。
沈链和麯鹤来用的信鸽,白天用白鸽,黑夜玄鸽,从不误事。
黑鸽送来的信上说:“火速来见,东郊城隍庙。”
麯鹤來一跃起身,穿好夜行衣,眨眼间就到了城隍庙。
可是,小小的庙内空无一人。
麯鹤來出得庙来,四处观望。
屋顶上传来一声笑声。
原来是麴列屾伏在屋顶上。
他心急火燎,迫切想要早见到恩师,故此疏忽了屋顶。
麴列屾跳下屋顶,如飞鸟落地无声。
“好兄弟,当官久了,功夫全忘记了。”
说完,引导他进入庙后的小树林中。
沈链见麯鹤來迅速到来,很是宽慰。
麯鹤來告知了他查到的一切情况。
沈链笑了笑,说他办事能干,忍辱负重,有了成果。
他肯定了麯鹤來的看法,这个总督是他的假叔叔。
你的叔叔在一次巡查边境时,遭到胡鲁脱脱的伏击,所带十二个随从,无一生还。
所以朝廷至今不知道。
而且,俺答可汗的手下,有易容高手。
只是这高手只注意到了你叔叔的身高和面容,没有发现那手臂内肘上的兵符痣,出了这个大破绽。
所以那个总督府中,有十二名护卫,都是胡虏北番的兵士。
而且在乘机撤换掉包,现在全府上下,差不多都是胡虏的人了。
这些,麯鹤來是没有想到的。
看来恩师他们,进展比他快。
还有,麴列屾告诉他,沈校尉预测到下一步,是要麯鹤來恢复原来是姓氏。
这一点必须答应。
只有对这个总督百依百顺,才会让他探知的更加深奥的内容。
果然,在第三天,总督又召麯鹤來去商谈大事。
总督的第一句话是,你是我的亲侄儿,但是你就姓麴了,这是对祖宗的大不敬,你父亲在九泉下,也不得安心的。
麯鹤來立即说:“从遇到叔父的那一天起,就有恢复原姓的心思了。既然叔父这样说,我从今天起,就是鞠鹤來了。”
“没有这么简单吧。我们要举行一个仪式,让你恢复原来的姓氏。我已经请了一个仙道,主持这个仪式,总督府的大小官员,还有你督抚府的文书和侄媳妇,都哟——要,啊,参加才行。”
“叔叔思虑周详,办事万无一失。侄儿照办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