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三天,督抚府就得到了庐紫金死了的噩耗。
崬泖泖说:“这案子我看不用查了,就是那天拦阻送葬队伍的高个子青年干的。”
可是崬晶兰就说:“案情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看我们的督抚大人怎么样侦破吧。”
崬泖泖说:“我俩到街上走走,看民众们怎么样说。”
“当学徒不成就杀人,那胡鲁桦太不是人了。”
一路上,听到不少人这样说。
崬泖泖拉着崬晶兰的手,笑意盈盈地说:“姐姐,我没有说错吧,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
崬晶兰笑了。
“这不是侦察案情的收获。我们俩一路走来,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那个拦路拜师的人,叫作胡鲁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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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司马驰度恒,早就到了死者的家中。
鼓琴师家的老妻聂黎华,正哭得死去活来。
驰度恒说:“夫人节哀。我是督抚府的司马。你丈夫是如何死去的,能给我说一说吗?”
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
“他昨夜回来得很晚。我等得好心急呀。
听到敲门声,我去开了大门,噗通一声,他就倒入了堂屋中。
可是身上没有血迹,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他昨天是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他在北街上办了一个学习弹琴的班,招的都是十六岁以上的读过几年私塾的人。”
“您知道他的学生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吗?”
“我只知道一个叫作成上琴的学生,他的家就靠近离学馆不远。”
“那学馆的房屋,是庐老师的吗?”
“不是我们的。是一处废弃了的院子,老板带着全家到京城做生意去了。我们租借下来,还修葺了一下。”
说到这里,驰度恒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琴师夫人。
见他平静多了,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不论刮风下雨,琴师都要回家吗?”
“他那里有房间有铺盖,如果下雨,或者是来了客人,就不回家了。”
“可是昨夜不是下雨吗?”
“老头子说过要早早回家,因为我有点发烧头痛。谁知道,过了三更天,才回来呀。”
“这么说来,琴师死得有点蹊跷呀。能够让我验验他的尸身吗?”
“司马大人,别作践死者了吧。”画家冼杰先生一步跨进屋来。
他还说:“我去过二兄哥的学馆了,他昨天散学后,我陪他喝了好几杯酒,头痛脑热。我要送他回家,他说家中无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时,又有人来喊我,要我给他家画副水墨画,我就去了。
谁知道,我这一去,就见不到我的二哥了。”
说罢,捶胸顿足,滚倒在地,放声大哭,泪透衣襟。
驰度恒也知道,这阳州三子,如亲兄弟一般。
老大李十郎,冼杰是老三。
他们三个,在桂平山山上的贵庐观里结拜的。
观里道长作了见证。
每个人都把誓词牢记心中: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还有有难同当,富贵共享。
结拜后十一年了。
三人每个月朔望都会相聚,春踏青夏避暑秋登高冬赏雪,都会同行。
阳州的人都好羡慕他们,比亲兄弟还亲十分。
看到冼杰悲伤到这么个程度,尺度恒只好作罢。
黄昏时分,督抚亲自来吊唁了。
冼杰还在灵柩前,他要亲自守夜。
祭奠行礼焚香,诸事以毕。
沈襄錚对冼杰说:“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冼杰泪流满面,对督抚的关怀,感激涕零,连忙拜谢。
沈襄錚说:“我有一要事,事体重大,想请你入夜后到官廨一述。”
冼杰回答道:“大人有事情找我,万死不辞。本想今夜守灵,但大人有令,只好让嫂子一人在此罢了。"
夜幕降临。
驰度恒又到了庐紫金的家中。
他到窗户边一看,只有那庐紫金夫人一人守在灵堂。
连日劳累,她已经沉沉入睡。
驰度恒敲了好久的门,她毫无反映。
驰度恒只好轻轻地打开门,到了灵堂中。掀开寿被,小心地解开紫金庐的寿衣。
左边胸膛上,一道刀痕。
痕迹整齐,没有半点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