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呼。”

在弘辉的马上坐稳了，沁灵摸了下刚才忽悠跳高的心脏，想回头看看弘岚跟弘流被甩出了多远。不过发现自己背后完全被弘辉挡住，被困在弘辉手臂之间，也做不出幅度太大的动作回望。

「有点热……不过，这么靠着他也挺舒服的。」

觉得弘辉双臂中的空间挺让人安心，这么坐着又并不妨碍说话，沁灵也就没多动弹。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弘辉轻笑了一声。

“惊讶一下不可以吗？刚才说到一半，瀚海王是什么样的人？”

沁灵扬起头追问，弘辉将双臂稍微收紧了。

“瀚海王——弘玄海。在先帝的三个孩子之中应该说是最不显眼的一个。先太子，还有我母亲，都在朝堂上颇有影响力，只有他从不参与朝廷之事，喜欢在宫中研究怪力鬼神。十二年前，他诅咒发作，屠杀亲族之后侥幸活了下来，从那以后就离开弘灵都，移居到封地瀚海郡。没有多久，他安排好郡内的事务就离开了王府隐居到这个落霞谷。”

“他……肯定也很伤心，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想到玄海清醒过后可能受到的创伤，沁灵不禁咬了下嘴唇。

“他本来想以死谢罪，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因为我母亲，他的姐姐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弘辉的语速也变得更缓慢，声音放得更轻。

“这么多年，他对我母亲避而不见，母亲也知道不能勉强他，来过几次之后就不亲自来了。每年只是让我来问候他一下。”

“你……不会怪他吗？”

沁灵小心翼翼的问道。

从这些天弘流的态度来看，弘流不但没有原谅玄海，还对他的事十分厌恶。弘辉难道就不会对这个杀死了他的父亲和其他亲人的舅舅有心结吗？

“老实说，我无法原谅他杀死了亲人这件事情本身。但我也是遭到诅咒之身，亲身体会过诅咒的力量，那不是我们自己的意志所能抗衡的，可以理解那件事不是他的错……母亲大概也是看中这一点，觉得他会对我有所松动吧。”

“他肯见你吗？”

“见过几次，不过不管我怎么劝说，他都不肯来见母亲。这次母亲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大概是希望他能理解，我们三个并不因为过去的事情怪怨他。”

“你跟弘岚也许有说服力，弘流……”

“他比表面看上去要大度的多，”弘辉苦笑着为弟弟辩解，“如果不是我把他关在幽宁宫，或许他会是我们兄弟中最得臣民心的一个。”

“……会摆摊算命，还会调药，是挺接地气的。”

沁灵也不得不承认，弘流虽然是皇子，说话也是一副我是皇子的傲气，却给人一种贴近自身的感觉。就算是跟他对骂也毫不觉得有违和感。

对非要维持皇子颜面的他来说，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起死要面子这点，弘流和弘辉倒真的很像。

意识到这一点，沁灵转头想偷看弘辉的脸，没想到，跟弘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弘辉的口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无奈，听得出，他已经不强求回答。

“我是觉得……”

沁灵刚想直说，心里忽然砰砰的跳了两下。

现在坐在弘辉马上，靠在他怀里让人带着走，这时候戳人短处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吧。

“……这雾气越来越大了？”

沁灵莫名的觉得脸红，迅速的转而言他。

他们越往山谷中走，周围的雾气就越浓厚。

山谷中有雾气并不稀奇，但这雾气的量让弘辉感到哪里不对劲。他暂时停下马，等待弘岚和弘流赶上来。

弘岚和弘流并没有被落下多远，四人很快就重新聚首。

可不等他们交流想法，眼前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

“哎呀呀，总算看得真亮了。”

雾气当中，走出一名粗衣老者。

老者看上去身体强健，肩上背着一捆柴，一面摇头一面用手拂去身上的露气。

“怎么，你们也是来找仙人的？”

老者看到沁灵四人，主动开口问话。

“仙人？我们是来拜访这谷中的隐士的。”

弘辉反问。

“不管是谁，你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里面谁也没有。”

老者冲着弘辉摆摆手。

“这话怎么说？”

大概是喜欢说话，弘辉一问老者就从头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