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冷哼道:“你心疼他有甚用?他自己乐意做听话的好女婿,你还能拦着?”马寨主叹气道:“三爷也是没法子……”林师爷道:“辈分名义,皆是掣肘。”薛彪凑热闹道:“徒三爷性子与五哥一样,都太仁义,宁愿自己个儿吃亏也不爱旁人吃亏……”霍宝低头看着地下水磨方砖,很是无语。这老哥儿几个,都是戏精。这些话,是说给座上的巢湖水师诸人与冯和尚听的,也是给门外站着的徒三听的。冯和尚神色微妙。巢湖水师几位则是将敬佩都写的脸上,显然没想到霍五等人心胸会这般宽阔,不仅没有记仇,还能为徒三着想。什么叫豁达?这就是豁达。什么是宽厚?这就是宽厚。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徒三这个当事人。徒三的心口滚烫,越发悔恨自责。第182章再次联姻九月十五,唐光出殡。从滁州到黑蟒山下,五十里路。滁州全部头目,六千滁州兵,为唐光送殡。滁州士绅人家,都有人随行。送葬队伍寅正出发,午初才到黑蟒山下,福地所在。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声势浩大,为滁州首次。不管唐光什么出身,可谓是死后哀荣。别人还好,最近精力不支的柳元帅目睹全程,感触颇深,与徒三唏嘘道:“若是我有这一日,死也安心……”徒三听着此话不祥,忙道:“岳父春秋正盛,提此事尚早。”柳元帅心中苦笑,却是知晓自身事,看着此处风景秀丽,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道:“若是真有那日,三儿可在此处与我择吉……”滁州上下对他不善,生前怕是回不了永阳,身后回来也算了了念想。徒三见他须发花白,身子颤颤悠悠,心里一软,轻声道:“过些日子打安宜,然后就要取山阳……到了那时,岳父还是来楚州驻扎吧?我年轻,大事还需岳父指点。”柳元帅闻言一愣,抬头望向徒三。徒三敢让自己去楚州?自己去了,可是压在他头上?他不是早存了自立之心?“打完楚州,咱们回亳州!”徒三又道。“什么?”柳元帅露出惊讶。“亳州是岳父的亳州,总要抢回去!”柳元帅嘴唇颤了颤:“回去?能么?”“能的,肯定能!”徒三神色坚定。姐夫已经取三州之地,自己也不能落得太远。楚州、亳州……剩下的,到时再说……柳元帅望向北方,那是亳州方向。亳州,真的能回去吗?……柳元帅、徒三翁婿来的仓促,走的仓促,没有随送殡大部队回州府,直接就在黑蟒山作别。柳元帅来之前本有心结亲,将嫡出幼女许给霍宝,可因昨日不快,放下了这个念头。原本就差了辈分,何必再惹的徒三不快。瞧着滁州上下与徒三的关系亲近,不是三言两语能挑拨的,且往好了看。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糊涂了许久的老元帅,此刻清明几分。他颇为乖巧了。不想再多事,倒是真想要靠着徒三,重返亳州。他是亳州元帅,如今在自家占领的陵水县,也待的不踏实。能回亳州,自然是好。临别,霍五拉着徒三,小声道:“你年岁实是不小,该想想儿女之事……别只顾着打仗,回头与小妗子生下一男半女,徒家也就有了血脉传承……”徒三点头道:“姐夫放心,这个我记得……”他之前主动邀请柳元帅北上楚州,也是有这个原因。看过了滁州的上下一心,他也在反省亳州军现状。亳州军想要发展,就不能这样一直分裂下去。他与柳氏新婚夫妻,也没有一直两地而居的道理。霍五道:“也不知铁蛋的外祖搬到哪里去了,多半不在滁州,否则当知晓你我消息,早该寻了来……”提起这个侄儿,徒三也带了惦念。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还没有儿女,就算生下来,养成也还有好多年,有个成丁的侄子在身边就不同。之前已经有人旁敲侧击,问他收不收养子。只是他心中,最好的养子人选就是侄儿与外甥,并不想要外人。霍五看着徒三神情,心中不由生出念头。要不要先一步,在徒三之前找到那个内侄?毕竟那是小宝嫡亲表兄弟,血脉最近之人。随即霍五放下这个念头。表亲就是表亲,抵不过一个“徒”姓。就算他们先找到徒铁蛋,回头徒侄叔侄相见,也不是他们能隔开的,不必多此一举。翁婿两人骑马,带了两千亳州军离开。滁州上下,折返回州府。……缅怀数日,还有大事等着。巢湖水师几人没有耽搁,次日与霍五等人告别,打算先一步回巢湖。之前定好的九月二十号过江,这也没剩下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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