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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如今天下形势,粮食买卖随处可做,可想要一下子消化掉这么大数量的粮食,且以高于市场价格的两倍,除了谢琅这个野路子侯爷,无人可以做到。

刘宁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于朝廷,而是来自于谢琅。

“怎么可能?按照数万大军消耗粮食的速度,此刻,他的存粮应当已经耗尽,他怎么可能安坐西京。天下间,除了本官,谁还能卖粮食给他!”

刘宁越想越坐立不安。

因这些粮食若销不出去,就要烂在他的府库里,他赔钱事小,无法和王氏交代才是大事。他信誓旦旦保证能赚到大钱,王氏才提前支取了银子给他。

这时候,刘宁派去打探消息的府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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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如何?”

刘宁紧问。

府吏气喘吁吁道:“打探清楚了,西京存粮耗尽不加,可谢琅似乎是找到了其他门路,听说这几日一直在营帐里接见从外地过来的粮商。”

“外地粮商?”

刘宁沉下脸。

“怎么可能,这样大批量的粮食,想要从外地运进来,谈何容易。本官不是吩咐过你们,这段时间,严禁外地粮商进入西北境内么。”

府吏:“架不住有视财如命,铤而走险之徒。”

刘宁原本成竹在胸,听了这话,也开始有些忐忑,莫非,谢琅真的接触到了其他粮商,才能如此镇定。

“你立刻拿着本官的手帖,去寻那个孟管事,就说,本官有要事找他商议!”

刘宁当机立断道。

已经尝过甜头,他岂能容许到手的买卖被旁人抢走!

刘宁府中的府吏到时,孟尧正在带人给将士们分发土豆。没错,西京已经断粮三日,这三日,所有将士都靠着从附近地里挖出的土豆果腹。数万大军口粮惊人,短短三日,整个西京八城的土豆几乎已被挖空,再这样下去,士兵们就要面临饿肚子的危险情况。

孟尧把情况告知谢琅,希望谢琅想个法子。

谢琅案上也放着一个烤土豆。

“再等一等。”

谢琅道。

孟尧担忧:“这几日城中缺粮,将士们尚能凭着对世子的信任忍耐坚持,若是连最后的口粮也没了,难免会军心不稳。没有应急粮实在太危险,卫公子留下的银钱还很充裕,便是先购一批应急也是可以的。”

倒不是孟尧杞人忧天,而是他生在青州,亲眼见识过前线将士因为缺粮而军心溃散,甚至发生人吃人这种惨状的骇人场面。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收回八城,他不希望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西京。

谢琅态度很坚定:“这是同刘宁压价最好的机会,一旦我们屈服,刘宁便摸清了我们的底牌,以后更会肆无忌惮涨价。而如果成功,未来半年甚至是一年的口粮都不必再担心。”

“一月期限已过,我又故意将秘密会见其他粮商的消息仿佛,刘宁不可能无动于衷。我想,他很快就会派人来与你联络。”

谢琅话音刚落,李崖便进来,道:“世子,刘宁派人过来了。”

孟尧一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询问谢琅压价范围。

谢琅:“他是为利而来,让他一分钱不赚,他肯定不干。告诉他,给他的抽成不会少,但粮价必须压下三成,否则免谈。”

**

“什么,西京又传捷报?”

韩府,韩莳芳听闻消息,倏地拧起眉。

杨瑞惶恐跪在下首:“不错,谢琅又夺回一城,阁老之前希望掐断谢琅的购粮路线,可那肃州知州刘宁,与逆臣沆瀣一气,竟阳奉阴违,将粮食卖与逆臣。”

“柳敬呢,本辅不是命他盯紧肃州。”

“柳将军……在外出巡视途中,死于山匪刀下。还有韩府的死士,这回也折了不少在肃州。这一定是刘宁勾结悍匪所为!”

烛火闪耀,韩莳芳捏紧拳,深吸一口气,面容透出几分阴沉狰狞。

“柳敬是正四品大将,只一个刘宁,恐怕没这么大的胆子。”

杨瑞一愣:“阁老是指?”

“卫悯,一定是卫悯!本辅便知道,他不会甘心就此认输!”

“阁老的意思是?”

韩莳芳闭目,没有说话。

因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高手过招,胜负便只在一招之间,这一次,他输了。

已是深夜。

皇帝仪驾却停在了卫府门前。

卫府大门大开,内里灯火通明,阖族子弟皆在卫嵩、卫闳的带领下恭敬跪于府门前,迎接皇帝到来。

皇帝披着玄色龙纹披风步下马车,仰头望着卫府门下匾额,那方据说是先帝御笔亲提的匾额,命起,道:“朕来看看首辅。”

卫嵩道:“家父卧病,未能及时迎接圣驾到来,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首辅曾是朕的老师,理应朕亲自前往探视。”

曹德海躬身在前提灯,皇帝便踩着那灯影,踏入了卫府大门。

第156章诗万卷,酒千觞(二)

半个时辰后天盛帝从卫府出来。

照旧是卫嵩卫闳等人躬身立于府门前相送。

天盛帝神色阴晴不辨坐回马车里。曹德海一扬拂尘,宣布起驾。

方才曹德海一直在外面候着,并不知里面情况但从天盛帝反应也能猜出,此行多半不顺利。于是便越发小心谨慎伺候起来,连大气也不敢出。

“公子陛下今夜去了卫府。”

明棠站在书案前与卫瑾瑜说着最新消息。

“听说卫悯既未出来迎驾也没有出来送驾,看样子,陛下此行是没达成目的。”

卫瑾瑜坐在案后看书,闻言,没什么意外道:“卫悯在首辅之位上坐了近十年最重颜面之前大朝会上皇帝与韩莳芳联合,当众驳他脸还以闭门养病名义将他驱逐出朝堂让卫氏彻底远离权力中心,在京中诸世家中也失了首领地位在找回这份脸面之前他自然不会轻易出山。自然这只是其一。”

“那其二是?”

“火候还不够。无论卫悯还是皇帝都很清楚此次会面,只是一次互相试探而已。皇帝好不容易才脱离卫悯掌控拿到了朝事话语权,岂会因为西北一点挫折就轻而易举向卫氏屈服。于卫悯而言,西京之事,只是给皇帝的警告与敲打而已,他也清楚,只靠这点开胃菜,不足以令皇帝屈服。双方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明棠面露担忧。

“这么说,他们还会继续拿西京之战来博弈?那谢世子岂不是很危险?”

卫瑾瑜摇头:“他们的手,伸不到西京,也伸不到谢琅身上。这场博弈,于谢琅而言,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称作生机。”

这是何等讽刺的一件事。

卫瑾瑜在心里想。

明棠一愣,继而恍然一笑。

“也对,是属下糊涂了。就算陛下要阻挠西京战事,卫氏也会如之前一般从中作梗,如此一来,倒是鹬蚌相争,谢世子这个渔翁得利了。只是,公子怎么看着并不完全放心?”

卫瑾瑜视线终于从书页上移开一些。

道:“因为,他们可以将手伸向其他地方。”

“而皇帝手中最大最好用的那张牌,还没有出。”

“陛下,裴国公求见。”

天盛帝刚回到宫中不久,曹德海便近来禀报。

裴国公,便是延庆府水灾后一直留于京中养病的裴氏老太爷裴道闳。

太仪殿内烛火煌煌,犹若白昼。

皇帝坐于烛火之中,正与次辅韩莳芳弈棋,听了之后,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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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果然料事如神。”

韩莳芳落子,微微一笑。

“陛下若真要起复卫悯,第一个坐不住的便是裴氏。”

“非臣料事如神,而是形势使然。”

皇帝手中拈着一粒棋子,道:“能以形势逼其就范,也是爱卿的本事。朕得爱卿,当真如汉王得张良。”

“裴氏自以为没了卫氏,便可一家独大,近来越发猖狂,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陛下正可趁此机会敲打一二,让裴氏明白上下尊卑之礼。”

韩莳芳道。

这话正合皇帝心意。

以前做太子时,他因为生母卑贱,身体羸弱,不受先皇宠爱,时常痛恨先皇的无情与狠辣,但当真正登基,坐在那把龙椅上之后,他反而渐渐理解了那个待他薄情寡义的父皇。

没错,一个君王,想要将朝局掌控在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不是才华,而是掌握衡平之道。所谓治国手腕,也不过是这衡平之道的体现而已。只有衡平,将各方势力互相牵制,互相争斗不休,他这个皇帝,才能做得安稳,他才能有余力去为江山为百姓做事。

天盛帝好不容易拿到了这盘名为天下的棋局的操控权,他还有太多的想法和抱负,想要施展,以实现一个君王的尊严与自信。

“臣不便露面,先避去后殿。”

韩莳芳起身,拱袖告退。

皇帝将手中棋子丢进棋篓里,坐在原地吩咐:“请国公进来。”

“首辅,裴道闳进了宫。”

自然也有心腹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卫府。

卫悯负袖站在乌衣台上,望着宫城内清晰可见的连绵灯火,感叹:“皇帝如今是真的长进了。”

“利用首辅去敲打裴氏,皇帝这一招一石二鸟,实在高明,这背后,恐怕少不了韩莳芳出谋划策。”

龚珍站在后面,愤愤道。

卫悯泰然一笑:“输给本辅一招,皇帝不甘心,你以为韩莳芳便甘心么。”

龚珍道:“韩莳芳此人,城府深沉,首辅便不担心,他利用裴氏,坏了首辅大计么?”

“是非成败,自有定数,本辅以前倒是小看了他。”

卫悯意味深长道。

龚珍:“韩莳芳也就罢了,皇帝却实在薄情,当初若无首辅扶持,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宫婢所生卑贱皇子继承大统。继位之初,他待首辅何等恭敬,首辅站着,他甚至不敢坐着,如今,他竟然翻脸不认人,串通韩莳芳与裴氏,将首辅踩在脚下。宫中人人都说先帝刻薄寡恩,冷酷薄情,依臣看,如今这位,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然,当年三郎君也不会——”

后面的话到底涉及禁忌,龚珍吞了回去。

卫悯浑浊目中没有丝毫波动。

半晌,冷冷一抿唇角,道:“雏鹰总是会长大的,皇帝也一样。”

“无情,才是一个合格帝王最合格的品质。”

“卫晏——他是咎由自取。”

这是时隔多年,龚珍第一次从这位老座主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注意到了卫悯轻轻颤抖的手,但也清晰听到了话语中堪称冷漠的无情。

龚珍便知自己到底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言。

五日后,青州。

夏柏阳于沉睡中被府吏急促的敲门声拍醒。

“大人,大人!”

府吏呼唤声犹如催命。

夏柏阳匆匆披衣而起,连鞋子也顾不上穿,隔着门问:“何事?”

“大人,不好了,狄人朝青州方向杀来了!”

府吏声音都变了调。

夏柏阳心口猛一跳,倏地愣在原地。

狄人?

狄人不是在西京连连败退么?怎会绕道来到青州?

各种念头绞成一团乱麻,在脑中撕扯。

许是早有某种预感,夏柏阳一愣之后,倒是出乎意料的镇定,忍着心慌,打开门问:“消息确准么?可看清多少人马?”

“确准!”

府吏眼睛里写满惊慌。

“尚不确定人数,但看阵势至少一万起步!”

一万。

青州城内能上阵的兵马也不过一万。

但那是数场战祸留下的残兵,如何能与骁勇善战的狄人骑兵相抗衡。

若是真的,青州将大祸临头。

夏柏阳一咬牙:“将府衙里所有衙役全部叫起来,随我一起去城门。”

第157章诗万卷,酒千觞(三)

夏柏阳一路策马率领十数名身强力壮的衙役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街道两侧不少屋舍内已亮起灯光,百姓隔着窗缝往外窥伺着情况,一双双隐在暗处的眼睛都透着惶恐与不安。

夏柏阳只带了一小部分衙役出来其他的全部留下来维持城内秩序。他经历过太多战祸,深知这种时候,稳定人心的重要性不输对抗敌兵。

到了城门口街道和地面几乎是震荡状态喊杀声也清晰可闻。

夏柏阳对这种震荡太过熟悉翻身下马,登上城门楼,隔着城垛往远处一望,果见密密麻麻的骑兵正卷着烟尘,往青州方向席卷而来。

夏柏阳手掌紧扣着冰冷的城墙边缘虽然已经做足心理准备可多年来对狄人骑兵刻进骨髓的恐惧与记忆仍令这位知州本能胆颤了下。

“坚守城门敌军一旦靠近半里之内,立刻发射连弩。”

夏柏阳强自镇定心神吩咐。

以前尚有甘宁在旁出谋划策眼下却只能靠他这个太守来主持大局了。

好在之前损毁的城墙皆已修缮完毕城门楼上各种防御工事也在谢琅提议下全部加固了一遍,狄人想要攻破城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人孟主事他们回来了!”

一名府吏奔上城门楼急匆匆禀。

夏柏阳疑是听错:“你说谁?”

“孟主事还有那位公孙先生。”

可孟尧不是已经出发去西京转运粮草了么?

夏柏阳惊疑不定往城门楼下走走到一半便见两道人影迎面走了过来,一个一身蓝衫一个一身道袍,手握羽扇,正是孟尧与公孙昶。

夏柏阳一喜:“孟主事,你们怎么在此?”

孟尧道:“是世子担心青州有变,特意吩咐我与公孙先生提前回来,襄助大人守城。”

“太好了!”

夏柏阳到底是一个文官,孟尧一到,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

三人一道上了城门楼,看着那密密麻麻席卷而来的兵马,孟尧拧眉道:“霍烈大军被阻在西京,这股狄人军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夏柏阳亦有同样困惑。

猜测:“会不会是之前逃窜在落雁关外的狄人残兵。”

一旁公孙昶摇动羽扇,施施然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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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兵,断断不会有如此气势。看来,这狄人背后,有大庄家,大靠山。”

他这话若有所指。

夏柏阳顾不上深究,只问孟尧:“加上谢世子留下的三千精锐,城中可用的兵马不足一万,若狄人真的打定主意从正面猛攻,怕是迟早有一场恶战。”

孟尧将手放在城墙上,紧握成拳,道:“狄人没有落雁关作退路,不可能持久作战,所以,无论多苦多难,我们必须将城门守住。”

“除了主城门,南北两处城门也要加强防范。”

“劳烦夏大人现在就发动府吏,将所有守城工具全部运到城门上来。”

夏柏阳点头。

“好,我这就去办。”

当日夜里,狄人果然从西、北两处城门同时发起猛攻,好在孟尧与夏柏阳准备充足,连弩火箭机石齐上,狄人两次进攻皆以失败告终,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夏柏阳与孟尧等人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因敌军就在五里外安营扎寨,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一夜激战,众人个个灰头土脸。

好在夏柏阳这个知州亲自登上城楼守城,与将士们共进退,城中百姓已由最初的慌乱转为镇定,甚至天亮之后,许多百姓主动来到城门楼,给辛苦守城的将士们送吃食和御寒的衣物。一些年富力强的壮丁甚至主动加入到守城队伍里来。

夏柏阳大为欣慰。

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守,第一次体会到当一个好官的意义。

“我已派人从东城门出去,将急报送往上京。谢世子正在西京与霍烈激战,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脱身,朝廷应当会另派援兵支援。”

夏柏阳坐在草席上,啃着干硬的馒头,同孟尧道。

孟尧同样就着馒头喝水,神色略复杂问:“夏大人当着觉得,朝廷会派援兵么?”

“自然!”

夏柏阳信心满满。

“今时不同往日,西京收复在望,这些狄人,不过秋后的蚂蚱,且统兵之人不是霍烈,只要朝廷能派援兵过来,与我们里应外合,抗击狄人,青州之危自然可解。”

孟尧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柏阳不由问:“怎么,是夏某说错了么?”

孟尧摇头:“我也曾在上京做过一阵子的官,对眼下朝廷,可谓失望至极,凡事总喜欢往坏的方面想,实在没有大人这份好心态。”

夏柏阳拍拍他肩膀。

“京中那些世家大族,的确可恶,可圣上爱民如子,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摆脱世家压制,不会置青州于不顾的。”

孟尧搁下碗,站了起来,隔着城墙往远处望去。

天空浓云堆积,飘荡着尚未完全散尽的硝烟。以甘州为界,整个大渊仿佛被分割成两片天地,一方宁静祥和,富丽繁华,一方战祸不断,满目疮痍,仿佛嵌在整片江山上的一片痈疽。

可惜青州与西京的硝烟飘不到上京。

只要狄人打不到上京,世家大族依旧可以毫无负担地酒池肉林,奢靡享乐。

朝廷也永远无法真正体会两州百姓的血泪与苦难。

狄人突袭青州的消息于两日后传到凤阁。

卫瑾瑜已经回到凤阁办公,接到消息,并无多少意外,平静收起急报,去呈给恰好在值房办公的顾凌洲。

顾凌洲神色凝重阅过,与韩莳芳一道在早朝前去太仪殿见了皇帝一趟。

天盛帝正由曹德海服侍喝药,听闻消息,怒火攻心,急咳了几声,与韩莳芳道:“爱卿掌管兵部,无论用何方法,务必第一时间派援兵入青州支援。”

韩莳芳道:“眼下京中能调动的只有京营兵马,但京营还要拱卫京畿和陛下安危,若抽调太多兵马去支援青州,未免不妥当,不如从京营抽调一万兵马,会同京南大营一道,支援青州。京南大营主将熊晖骁勇善战,这些年在京南剿匪颇有建树,可为一用。”

天盛帝这才平复了心情,颔首:“便依爱卿所言。”

早朝后,刑部尚书龚珍立刻乘车来到卫府,拜见卫悯。

“首辅,皇帝已经在早朝上当众任命熊晖为征西将军,率领两万兵马驰援青州。”

“狄人这回突袭青州实在诡异,多半是裴氏在背后搞的鬼。”

龚珍皱眉道。

卫悯一笑:“这也不奇怪。谢琅如今能毫无顾忌的攻打西京,是因为有青州做倚仗,一旦青州有失,谢琅便会腹背受敌。裴道闳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因无论皇帝还是裴氏,都知道他们无法公然阻扰西京战事,更无法将谢琅问罪,否则会遭天下人指摘。可如果谢琅是死于狄人之手,这一切障碍便可迎刃而解。”

龚珍不解问:“既如此,皇帝为何又第一时间派援兵去青州?”

卫悯缓缓拢起袖口,道:“他是皇帝,不能做不光彩不干净的事。若不派兵,如何维持贤明名声。且派了援兵,就一定能获胜么?”

龚珍露出焦急色。

“这么说来,这所谓援兵,只是障眼法而已。”

“首辅既已窥破,为何还任由皇帝施为。若让皇帝与韩莳芳得逞,首辅如何再利用西京战局与皇帝博弈?”

卫悯目波不动,望着远处:“皇帝与韩莳芳自觉算无遗策,不过是觉得大朝会之后,效忠于本辅的京营将领皆遭罢黜,本辅已经是一个无用的老匹夫而已。既如此,本辅何妨让他们一让?”

龚珍暗松一口气。

“看来,首辅已经有了解青州之困的法子。首辅可要立刻出手?”

卫悯却道不急。

龚珍再度露出不解色。

卫悯冷哼一声:“这些年,裴氏在西北经营了不少势力,只凭几股狄人残兵,怎会有胆子攻打青州,那两万兵马里,恐怕少不了裴氏的兵马。”

“至于青州府那些官员,与逆臣狼狈为奸,也该吃些教训。”

“先借青州府的手挫一挫裴氏,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际,本辅再出手料理,岂不更好。”

龚珍恍然大悟:“如此,既能将裴氏在西北的势力连根拔起,又能顺便料理了青州府,首辅高明。”

朝廷要派援军过来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青州。

然而夏柏阳苦苦等了三日,都没能见到援兵的影子。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大军经过甘州时,遭遇了悍匪伏击,且因为悍匪在河水里投药,导致所有战马都腹泻难行。与此同时,青州守将已经与狄人进行了三日三夜的恶战。

短时间内,朝廷显然不可能再派第二批援兵。

眼看着守城工具一日日消耗掉,士兵死伤的数量越来越多,补给却完全没有,夏柏阳第一次产生困守孤城之感。唯一幸运的是在狄人打过来前,孟尧刚将新一批粮草转运回来,城中暂时不必面临缺粮惨状。

然而到了第四日,城中开始散播起流言。

说是狄人之所以用玩命的架势攻打青州,是因为定渊王世子不遵朝廷诏令,贸然西进,激怒了狄人,而朝廷的援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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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迟迟不至,是因为青州太守夏柏阳与逆臣狼狈为奸,置青州百姓于不顾。

谣言越传越广,一夜之间,夏柏阳从英勇守城的将领变成了心怀不轨的逆臣。之前自告奋勇守城的百姓,也开始萌生退意。

狄人的铁蹄与残暴已经在青州百姓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一座被朝廷放弃的孤城,能有什么好下场。

城中甚至开始传出狄人要屠城的消息,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狄人入侵起好不容易稳定的民心一下溃乱。

上京,韩府。

韩莳芳刚回到府中,杨瑞便近前禀:“阁老,苏尚书到了。”

韩莳芳点头,进到书房,苏文卿果然正站在书架前翻书。

听到脚步声,苏文卿回头,朝韩莳芳恭行一礼,道:“弟子拜见老师。”

韩莳芳露出一抹和煦笑。

“坐吧。”

“你提的‘攻心之策’,效果很好,陛下也很满意。”

西京。

府吏匆匆奔上城楼,朝孟尧道:“孟主事,不好了,百姓围了府衙,要将大人捉了绑起来,交给狄人泄愤,我们大人气急攻心,已经晕了过去,您快去看看吧。”

孟尧心一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然而城门守军本就严重不足,他能调动的只有衙役,哪里是那些群情激愤的百姓的对手,若是再激怒了这些人,后果不堪设想。

“孟主事,您快想想办法吧!”

府吏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是我闲来无事,写的三只锦囊,将来若是青州遇到难解之危局,兴许有用,请孟主事务必妥帖保管。若青州无危险,可弃之不用。”

“卫公子为何不自己交与谢世子?”

“若将来你们同在青州,交与谁都一样,若他不在青州,孟主事应当更需要。”

混乱之际,孟尧脑中突然响起这么一段对话。

这阵子,青州情况平稳,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这一瞬,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将一直和随身物品一道妥帖安置在袖袋里的那只锦囊拿了出来。

第158章诗万卷,酒千觞(四)

“阁老熊晖来消息了。”

韩府书房,杨瑞捧着一封密函来到书房。

苏文卿亦坐在椅中,但杨瑞并未避讳只在经过对方面前时,颔首为礼,便将密函恭敬递到韩莳芳案头。

密函以火漆封就印着兵部字样代表由兵部专用斥候传递而回。

韩莳芳打开密函展开阅过,便递给苏文卿:“你也看看。”

苏文卿起身接过,看了上面内容,笑道:“这熊晖倒是机灵,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拖延时间。援兵不至狄人攻势不减流言会逐渐击溃民心届时青州便只有死路一条。”

“熊晖与谢琅素来不合让熊晖领兵,老师只需稍稍一点拨他便会心甘情愿为老师办事。老师妙计弟子佩服。”

韩莳芳一摆手。

“说到底,不过是人心可用而已。”

“卫氏毕竟在京营经营了那么多年根基太深虽然大朝会后原先效忠于卫氏的将领皆被罢黜流放可想要将卫氏势力连根拔起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熊晖就不同了,他出身寻常入不了世家大族的眼,本辅若不帮他一把,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待在京南那个土匪窝里。这样的人,看似不好驾驭,关键时刻,却最是好用。”

“好了,不说这些了。”

韩莳芳停住了话头,复换上温煦面孔,道:“这阵子兵部事务繁忙。你的贺礼,为师已经收到,怎么还特意跑来一趟?”

苏文卿道:“老师一年难得过一次生辰,弟子若不亲自过来相贺,未免遗憾。”

“这些年,是弟子不肖,碍于身份,一直没能在老师跟前尽孝。”

“你有这片心便好。来了也好,为师让膳房多做几道你喜欢的菜,好好补补。”

韩府的膳食都是由韩莳芳最信任的老仆亲自负责。

杨瑞躬身行一礼,出去传话。

老仆已在外面候着,听了杨瑞的话,不由抬目,往书房里看了一眼。

杨瑞问:“看什么?”

老仆收回视线,道:“以前都是另一位公子过来,也是极好的,却不见阁老如此隆重招待过。而且,这书房里的书,阁老从不允许外人包括那位公子翻看,这位大人却能随意取拿,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杨瑞皱眉,哼道:“苏大人是何身份,那个又是何身份,岂能混为一谈。”

“你虽跟了阁老多年,见识到底浅薄,以后在阁老面前,须谨言慎行才是。”

老仆点头应是,没再说什么,自去忙活了。

苏文卿与韩府的关系到底未公之于众,不便久留,用完膳,就告辞离开。韩莳芳独自坐在书案后喝茶,老仆进来,将一份单子呈上,道:“阁老,这是今日收到的所有贺礼礼单。”

韩莳芳虽然吩咐不许官员上门庆贺,可他如今位高权重,心腹官员和平日交好的友人还是会登门献上一份贺礼。

以往韩莳芳是不看这些的,但今日,他忽搁下茶盏,接了过去。

“这是全部的么?”

“是。”

老仆答。

顿了顿,补了句:“老奴亲自去检查过了,贺礼里,没有公子的。”

韩莳芳将礼单搁下,面色肉眼可见有些难看。

老仆道:“公子如今已拜入顾阁老门下,有所避嫌,也是情有可原。公子心里定然是惦记着阁老的,记得有一年阁老生辰,阁老因为外出公办,迟迟不归,公子便一直在府中等到深夜,只为亲手给阁老煮一碗生辰面。后来阁老不慎感染风寒,公子听说消息,特意从宫中赶来,亲奉汤药,在床边守了阁老一日一夜未合眼,当时公子年纪还那般小……”

“行了。”

韩莳芳忽厉声打断老仆的话。

“退下。”

“是。”老仆默默收起案上礼单,躬身行一礼,退出了书房。

一直等室中安静下来,韩莳芳眼底方露出怒色,伸手将茶盏拂落于地。

白瓷碎片碎了一地,正如他此刻莫名怒火焚烧的心。

卫瑾瑜从凤阁出来天色已经黑透。

文极殿各处已然亮起灯火,此刻,却有一顶暖轿穿过宫门,往凤阁方向而来。

卫瑾瑜让到一侧,在暖轿经过时,垂目行礼。

暖轿忽停下。

韩莳芳隔着轿帘抬了下手,杨瑞包括左右护卫识趣退下。

“青州已无挽回余地。”

韩莳芳在里面施施然开了口。

“谢琅这一局,必输无疑。”

“只要你肯回头,本辅可以破例再给一次机会。”

火光落在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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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分明的眸间,卫瑾瑜平静回道:“阁老抬爱,下官愧不敢当。”

“你非要如此冥顽不灵么。”

韩莳芳沉默片刻,再度开口:“我知道,你心中对我这个先生到底有些怨气。可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我所做种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当真还要同先生置气么?”

卫瑾瑜终于抬头。

隔着轿帘,望向韩莳芳只露出一半的脸。

好一会儿,慢慢笑道:“先生言重了。”

“下官别的美好品质没有,但贵有自知之明。”

“下官自知,于先生而言,下官至多不过一颗棋子而已。某种意义上,还是先生最厌恶、看不上的一颗棋子。”

“先生以前常说,偏见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可事实上,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人能真正摆脱‘偏见’二字,包括先生。下官承认,以前自己的确异想天开,想过拜入韩氏门下,可后来知道先生已有真正爱重的亲传弟子之后,便再无此可笑念头。下官也知道,韩府,永远不会有下官容身之处。阁老肯再三给下官机会,下官受宠若惊,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恕下官不识抬举了。”

“韩府没有你容身之处,顾府便有么?”

韩莳芳深吸一口气,问。

卫瑾瑜神色不变,淡淡道:“兴许也没有。但下官现在的师父,至少是真心教导下官,把下官当成真正的弟子,也教了下官许多旁人一辈子都不会教下官的道理,下官从内心敬重他。”

韩莳芳放下帘子,沉声吩咐起轿。

卫瑾瑜垂目恭送,便往宫门外走了。

出了宫门,却是顾忠与明棠一道在等着。

“阿翁有事?”

卫瑾瑜问。

顾忠笑道:“前阵子顾氏派人从江左送来许多上好的布料,阁老自己用不完,让老奴挑了些好的,给各位公子都裁了几套春衫,给公子的那几套,老朽已经让明护卫放到马车里了。”

卫瑾瑜笑了笑,道:“改日我登门向师父道谢。”

其实这已经不是顾忠第一次过来送衣裳。

去岁冬天,顾忠也送了好几套冬衣过来,差不多也是以同样的理由。

但卫瑾瑜明白,眼下在京中的顾氏弟子,他的大师兄杨清已经成家立业,多半不需要顾凌洲这位恩师再帮着裁制衣裳。寄居在顾府的那几名顾氏子弟,出身优渥,更不会缺衣裳穿。

他这位恩师,多半是因为那一回无意看见他官袍袖口开了线,觉得他府中人照顾不周,才隔三差五让顾忠以各种名义送新裁的衣裳过来。

其实他也不缺衣裳穿。

只是这份细致入微的照料,仍让卫瑾瑜感到温暖——以及愧疚。

**

青州城。

孟尧带着几名衙役,从后墙翻进府衙。

前衙外聚集着闹事的百姓,一片兵荒马乱,一干衙役和府吏用身体顶着门,防止闹事人群冲进来。

“孟主事!”

一名府吏看到孟尧,如蒙大赦。

孟尧问:“夏大人呢?”

“在值房里呢。”

进了值房,夏柏阳已经醒来,正一脸虚弱地坐在床上,额上缠着绷带,由府吏服侍着喂药。

见孟尧进来,夏柏阳一惊。

“城门那边……”

“城门暂时无事,大人放心。”

夏柏阳点头,接着苦笑:“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夏某人竟落得过街老鼠一般。孟主事,眼下可怎么办才好。”

孟尧道:“这波流言起得突然,几乎一夜之间传遍全城,多半有人在幕后策划推动。我有一计,可使流言不攻自破,但需要大人协助。”

夏柏阳便问:“我要如何协助孟主事?”

孟尧一字一顿道:“我需要,借大人的命一用。”

夏柏阳面色骤然一变。

青州城高大的城门楼无声矗立在夜色中,原本就饱经战祸的城门,因为知州夏柏阳遇刺身亡的消息,笼上了更浓重的阴云。

夏柏阳是在府衙内遇刺身亡,行凶者据说是几名趁乱翻入府衙的暴民。

如今青州府衙已经挂上白绫,原本聚众闹事的百姓也傻了眼。还有更麻烦的事,眼下青州府最大的官便是夏柏阳这个知州,夏柏阳一死,代表青州城彻底成了群龙无首的状态。短短几日,城中人心惶惶,府中衙役趁乱卷钱跑路的都有好几个。士兵也明显消极怠工起来,有的直接谎称生病,在家躺着也不肯操起兵器去守城。

因为城中守兵数量有限,城门守兵夜里只在子时换一班岗,换岗之后,这波士兵便要从子时一直守到天亮。四更五更交替之际,几乎是人最容易犯困之时,白日苦战,夜里还要守夜,还要在这肉眼可见没有一丝希望的地方守夜,不少士兵因为太疲乏,直接靠着城墙小憩起来。

今夜是个阴天,仅有的一点月光也被浓云遮住。

而此刻,一股身着狄人铠甲的士兵正趁着夜色,悄悄往青州城方向靠近,约莫有数千人之众。

城门楼上也挂着白绫,为谁而挂,不言而喻。

负责探路的狄人士兵取出铁索铁爪等工具,正欲趁着城楼上士兵熟睡怠工之际攀上城门楼,却意外发现,原本紧闭的城门竟悄无声息从内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几个身着绸缎衣裳,作富商打扮的男子各拎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从里面走了出来,左右一扫,见无人,从包袱里掏出几锭亮澄澄的金子,塞到守城士兵手里,呵腰道谢。

显然,这几个都是城中要卷钱跑路的富商。

“看来,这青州城真是乱了套了。”

一人幸灾乐祸道。

探路的敌兵何等敏捷,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直接抛出长刀,卡住门缝,紧接着一拥而上,冲破了那两道他们攻打了数日仍没有攻开的城门。

等城门楼上的守兵终于发觉不对,吹响长哨,数千敌兵已经长驱直入进入青州城中。

夜里百姓熟睡,是烧杀抢掠杀人放火的绝佳时机。

入了城,除了象征性抵达了几下便惊恐而逃的一波守兵,这波狄人士兵几乎毫无障碍奔驰在青州城宽阔的街道上。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敌兵渐渐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

因为太安静了,他们这么大的行军阵仗,加上一路兵器撞击的声音,街道两旁的民居竟然仍黑着灯,没有一家百姓被惊动。

而回头看,他们才发现,原本敞开的城门,不知何时关闭了。

他们落入了精心设计的瓮中。

等领头的将领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可怕的事实,四周忽亮起火杖,接着是马蹄声,街道两头忽然冒出乌压压一大片兵马,将他们围堵在街道中央。

领头的是一名身穿蓝衫的年轻男子。

随着火杖一步步逼近,狄人将领第一反应竟是低下头。

人群中忽有人惊呼:“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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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不是狄人,是、是山匪!”

孟尧于马上暗松一口气。

果然,事情有诈,他没有赌错。

然而松了这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涌起更重的愤懑与悲哀。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真正要将青州城逼上绝路的不止是狄人,还有自己人。

第159章诗万卷,酒千觞(五)

手中握着锄头等物、站在士兵身后的百姓看到那些做狄人士兵装扮的悍匪一瞬之间,显然也恍然明白过来一切。

“你们这些天杀的,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也就算了竟然勾结狄人,残杀大渊百姓!你们干脆认狄人做祖宗算了!”

孟尧今夜带的人马是谢琅留下的三千精锐,悍匪们被识破身份自知无路可退除了几个负隅顽抗的大部分都主动缴械投降。

领头的悍匪头目被五花大绑,押到众人面前。

孟尧沉声问:“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

通敌是死罪,这些土匪虽是些亡命之徒,背后若无人撑腰,断不敢公然披上狄人铠甲为狄人壮声势。

那头目立刻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孟尧。

孟尧道:“说出来你还有活命机会否则你觉得青州城的百姓会放过你们么。”

头目抬起头,望着四周一双双燃着愤怒火焰、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的人群到底生了些畏惧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上头有人花了大价钱雇我们过来。”

“除了你们城外所谓狄人士兵还有多少是山匪假扮?”

“至少上万人来人出价很高且说了,我们只需要跟在狄人后头捡现成的帮那些狄蛮子壮一壮声势便可,不需要真的冲锋陷阵,进城之后,所劫掠的金银钱财,也全归各寨自己。”

说到此,那头目瞥一眼四周,低声咕哝道:“自打那谢唯慎来了青州之后,青州匪寨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好不容易来了这么桩大买卖,谁不眼馋……”

他声音虽低,还是被几个耳力好的汉子捕捉到了。

几个汉子不顾士兵阻拦,冲过去对着这可恨的悍匪头子一阵拳打脚踢。

孟尧未让人立刻阻止,毕竟,被悍匪与狄人欺压了这么多年,这些百姓心中有太多怨气需要发泄。头目捂着脑袋,左躲右闪,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孟尧翻身下马,拱手向四周道:“大家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可眼下狄人大军未退,此人是我们了解敌兵情况的唯一来源,留着尚有用处,还望大家手下留情,暂留他一命。”

这话是实话。

青州还在狄人大军的围困之中,今夜之后,可能会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几个动手的汉子用力补了几拳后,到底还是咬牙住了手。孟尧向众人致谢,并让人将所有山匪都押下去,细细审问。

之后,又让人将在城中故意散播谣言的几个闲汉绑了上来,审明真相,一律斩首示众。

孟尧立在那一排尸体前,手执火杖,面朝众人,正色道:“我知道,青州被困,大家时刻都处于惊惶之中。然而朝廷腐败如此,上位者为了一己之私,可以重金收买匪徒,将刀剑对准大渊百姓,大家难得宁愿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也不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么?”

“当初青州三城沦陷,满朝武将无一人敢提刀上阵,是谢世子带着麾下数千士兵,孤身西行,对抗狄人数万大军,救青州城于危难。战后青州缺粮,朝廷赈灾粮久不下来,也是谢世子让麾下士兵节省出口粮,匀给青州百姓。青州城那些坍塌的城墙与屋舍是如何迅速修缮起来的,更不必在下多说了。谢世子若贪图功名利禄,完全可以接受朝廷封赏,去当一个闲散富贵的平西侯,而不是昼夜不眠陷在西京,九死一生与狄人苦战。大家扪心自问,自狄人被驱逐出落雁关,西京诸城陆续回到大渊版图,大家夜里睡觉难道不比以前安稳许多么?”

“还有夏知州,当初青州城破,守将弃城而逃,是夏知州和甘县令二人带领城中数百残兵与狄人周旋到最后一刻,险些殉城而亡。他们若真惜命,若真不顾城中百姓,完全可以像那些守将一样弃城而走。若连他们都称不上好官,这满朝文武,谁还敢自称忠臣?”

围观百姓纷纷惭愧低下头。

夏柏阳也由府吏搀扶着,站在人群之后。听到这话,这位两鬓早早露出斑白的知州眼中泛起几点泪光。

孟尧环顾一圈,接着道:“狄人攻势虽猛,然我相信,人心齐,泰山移,眼下能救青州的,不是朝廷的援兵,也不是我孟尧,而是青州的百姓,你们自己。”

“我孟子攸也是青州人,我可以拿性命向大家保证,谢世子与夏大人绝非为一己之私而置百姓性命于不顾之人。我也希望,大家能勠力同心,帮夏大人一起守住这青州城。”

“孟大人,你不用说了。”

先前动手的汉子叹了口气,道:“之前是我们眼瞎心盲,误信谣言,险些坏了大事。你说得对,人心齐,泰山移,我们一定和诸位大人一起,守住青州,将那些狄蛮子都赶回老窝去!”

“对,将狄人赶出青州!”

百姓们一起枕臂高呼。

孟尧紧攥着火把的手,总算松开了一些。

“孟主事,夏大人,不好了,狄人军队又打过来了!”

士兵忽飞奔着急急来报。

孟尧与夏柏阳登上城门楼一看,果见不远处乌压压一片兵马,正往青州方向推进。显然是青州城内的动静传了过去,狄人察觉出了异样。

“城中还有多少弩箭可用?”

孟尧问。

守将道:“狄人进攻频次太高,每日弩箭消耗巨大,府库中的弩箭,恐怕最多只能支撑数日了。”

狄人频繁骚扰,显然目的之一就是消耗城中守城器械。

孟尧与夏柏阳俱是心一沉。

稳定住人心只是胜了一小半,接下来,他们显然还要面临更为艰苦的形势。

“阁老。”

杨瑞匆匆来到韩府书房,面上罕见透着焦急,道:“熊晖突然断了与兵部的联系,兵部的斥候,已经整整三日联系不上他。”

韩莳芳搁下笔,皱眉。

“消息可属实?”

“属实!”

杨瑞:“兵部的人向来办事稳妥,若非情况紧急,不会打扰阁老。这熊晖,该不会是临阵反悔,背叛阁老了吧!”

韩莳芳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然而多年朝堂争斗炼出的经验和老辣,还是迅速将这股不安压了下去。

“熊晖贪生怕死,有勇无谋,根本不是打仗的料子。他又与谢琅不合,就算本辅不出面,他也不可能去解青州之困。我倒是担心,那两万大军会不会没到青州,就葬在他手里。”

杨瑞思绪飞转。

“听说近来甘州匪患严重,处处都是打着义军幌子的流民闹事,阁老是担心熊晖遇上了山匪或流民?”

韩莳芳没有说话,过了会儿,问:“青州情况如何?”

“岌岌可危。夏柏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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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还在苦守,但守城器械损耗巨大,肉眼可见撑不了几日,如果朝廷援军迟迟不到,青州城破,指日可待。还有……夏柏阳很可能发现了悍匪冒充狄人士兵的事,苏大人从内攻破的法子,怕不能用了。”

“夏柏阳一个书生,竟能有这般本事。”

“夜长梦多。”韩莳芳目中露出些许鲜少在外露出的狠辣色:“如此,便不能拖了。这种拉扯时间太长,陛下不愿看到,让裴氏的人加把火,尽快拿下青州。”

“是。那熊晖那边?”

“让兵部的人去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本辅便不信,两万大军能凭空消失!”

“是!”

又五日,青州几乎陷入弹尽粮绝状态,包括弩箭、机石在内的守城器械基本耗尽。这意味着,如果狄人再次卷土重来,士兵只能靠血肉之躯与狄人肉搏。

连日苦战,孟尧、夏柏阳皆精疲力尽靠在城墙上小憩。

能全须全尾站着守城的士兵越来越少,眼下基本的轮岗能维持,全是身强力壮的百姓自愿顶替上去的。

惨淡的月光照着一张张疲惫的面孔,可惜这安宁并未维持太久,接近黎明时,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再度从青州城外传来。

守城士兵第一时间爬起来吹响长哨,发出警报,习惯性奔到弩架前,准备拉满弓弦,才意识到已经无箭可用。

除了拼死一战,已无他法。

孟尧握着剑站起来,才发现原本空旷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百姓,有的拿着兵器,有的只是拿着农具斧头等物,除了青壮男子,老弱妇孺也站在其中。

显然,青州城的百姓和守城士兵一样,做好了与狄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孟尧喉头发紧,眼睛发酸,正要说话,城门楼上的守将忽然激动大呼:“不是狄人,是大渊的军队,是大渊的军队!”

孟尧一愣,奔过去,接着微淡曦光往远处望去,果见青灰色的天幕下,一面面玄色军旗在晨风里飘扬翻卷,旗上绣着一个醒目的“谢”字。

裴道闳做梦也没有料到,谢琅深陷西京战场,竟还有余力回援青州。

“整整三万人,竟然还打不过谢琅带的几千精兵,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么!”

裴道闳第一次失态,恼羞成怒,咒骂起来。

因他知道,青州计划落空,不止是一次简单的失手,而意味着他之前在皇帝面前所做的保证与承诺,全部沦为废纸。

在裴氏与卫氏的这场博弈中,他输得一塌糊涂。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

“老太爷,不好了,刑部的人将裴管家带走了!”

仆从急急来禀。

裴道闳脸色一变:“可说是何事?”

“说是奉了首辅手谕,彻查甘州布政使重金收买土匪冒充狄兵、通敌叛国一案。”

裴道闳直接吐出一口乌血,跌倒在地。

“老太爷!”

仆从大惊,忙急声喊医官。

另一边,兵部的紧急密信也送至了韩莳芳手中。

杨瑞忐忑叙述着内容:“熊晖被流民斩杀,身首异处,京营大将张茂趁机夺了指挥权,不仅借着给熊晖报仇的名义,将裴氏在西北的势力连根拔起,到青州后,还将所有冒充狄兵的悍匪头目全部抓了起来,严刑审问,最后把与裴氏来往甚密的甘州布政使给查了出来。这张茂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竟也是卫氏安插在京营的人。”

“卫悯,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韩莳芳攥紧手中信,手背因极度愤怒而冒起青筋。

青州局势的逆转,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搅弄着大渊朝局。

随着裴氏管事陷入通敌案,满朝文武都嗅到,自大朝会之后,大渊朝堂将迎来又一次震荡,这种预感在数日之后得到印证。

一直称病在府中休养的首辅卫悯,身着先帝御赐的朱色蟒袍,以强势姿态再一次出现在了早朝上。

卫悯回朝后,先做了两件事,第一,严查甘州布政使通敌叛国一案。

第二,以祸乱朝纲的罪名,杖杀了一批官员,皆是韩氏门生。

“证据确凿,韩次辅应当不会有意见罢?”

卫悯淡淡问。

韩莳芳面部肌肉抽动了下,微微一笑。

“他们罪有应得,仆还要感谢首辅,为大渊朝堂清理了这些蠹虫。”

卫悯皮笑肉不笑:“韩次辅能如此识大体,再好不过。”

天盛帝则在御座上笑道:“首辅与韩卿皆为大渊肱骨,缺一不可,以后定要勠力同心,帮朕守好这江山才是。”

又问躬立在一旁的曹德海:“顾阁老风寒还未愈么?”

曹德海忙答:“已经遵陛下吩咐,遣太医去瞧了。”

天盛帝点头:“让太医尽心医治,需要什药材,尽管从朕的私库里取。”

随着卫悯出山,昔日被罢黜的卫氏一党官员也纷纷官复原职,包括闲赋在家多时的卫嵩。

这日散朝后,裴昭元恰好与卫瑾瑜一道出宫门。

两人如今一个在户部,一个在凤阁,平日见面机会不多,裴昭元没心没肺的脸上也罕见挂起一丝忧愁,叹道:“瑾瑜,如今人人都争着却乌衣台投诚,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当成异党清除。我也就罢了,注定要受打压的,你是怎么打算的?”

裴昭元虽然不清楚卫瑾瑜和卫氏的恩怨,但当初卫瑾瑜自请从卫氏族谱里除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卫氏再度崛起,卫瑾瑜这个卫氏嫡孙,情况竟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

卫瑾瑜莞尔一笑。

“怎么,连不识人间愁苦的裴七公子,也要关心人间事了么?”

裴昭元直摇头。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不了就辞官不做了,但你不一样。瑾瑜,你有才华有本事,好不容易才进了凤阁,我是担心你。”

卫瑾瑜知道对方说得是实话。

便道:“其实,我恰好有桩事,想请裴七公子帮忙。”

裴昭元立刻道:“你说。”

卫瑾瑜:“我想见一见裴氏的家主,也就是你的父亲,你可否帮我递个话?”

裴昭元以古怪的眼神看着眼前人。

“你确定?我爹如今自身都快难保了,你见他作甚?”

“自然是事相商,我想,你们裴氏如今也需要一个助力,摆脱困局。你将这句话原原本本告诉他即可,他会明白。”

裴昭元挠挠头。

“行吧,我试试。”

“有劳了。”

卫瑾瑜一笑,转身要走。

裴昭元忽喊了句“瑾瑜!”

卫瑾瑜回头。

“七公子还有事?”

裴昭元神色格外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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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道:“瑾瑜,你如今是顾氏弟子,其实也不需要再靠卫氏,他们要斗就让他们斗去吧,你何必非让自己卷进这些争斗里去。我爹,你便非见不可么?”

卫瑾瑜淡淡一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注定要走的路。”

“我如此,裴七公子也如此。”

“人人都说,你七公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我倒觉得,你不输任何一个裴氏子弟。”

裴昭元一愣。

等回过神,那少年郎已扬长而去。

裴昭元不由叹口气。

第160章诗万卷,酒千觞(六)

夏柏阳与孟尧一起迎谢琅入城。

谢琅大部分兵力留在西京此次回援,只带了数千精锐,能迅速解除青州之危一是因为派了李崖另带一股兵力从后包抄,制造出援军充足的假象,二则是因为无论青州大小匪寨对谢琅这个作风比山匪还彪悍的世子发自本能畏惧一看到那铺天盖地绣着“谢”字的玄色军旗便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这自然也是谢琅特意使得障眼法之一。

用军旗数量迷惑狄人。

一行人进了府衙,夏柏阳感叹:“若非世子及时赶来,青州此刻怕已大难临头。世子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夏某一拜。”

谢琅将人扶起道:“细究起来青州这场劫难也是受我连累夏知州不必多礼。”

他目光虽一如既往锐利明亮,但玄甲染血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与血腥气显然不是青州这一场战事积累出来。

孟尧忙问:“西京那边情况如何?世子西进可还顺利?”

这回是李崖代答:“我们在宣城与霍烈先锋大军鏖战三日三夜,于昨日傍晚顺利拿下了宣州。”

夏柏阳与孟尧俱是精神一振。

“宣州乃西京‘脏腑之地’拿下宣州十三城收复指日可待!”

夏柏阳激动地摩拳擦掌。

接着又意识到什么:“世子是从宣城连夜赶回西京的?”

夏柏阳是实打实的惊愕三日三夜苦战,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士兵身体怕也要接近强弩之末,这位世子竟还能连夜行军,回援青州,在青州城外以风卷残云之势荡平狄人大军。

且此刻还能精力充沛坐在这里与他们交谈叙话,面上丝毫疲态也无。这需要多可怕的体魄与武力才能做到。

这是生平第一次,夏柏阳对“北郡谢氏”四字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认识。

“青州之危,一直在我担忧之中,此次有惊无险,也有赖诸位及时肃清谣言,稳定民心。”

谢琅道。

夏柏阳一听这话,便明白谢琅对青州情况已经知晓。

便道:“这也要感谢世子,及时让孟主事回来帮我,否则,夏某当真独木难支。此次守城,孟主事当居首功。”

“其实我一直有一事未解,孟主事,你是如何看出来,那些狄兵是山匪假扮的?”

孟尧一笑:“这也是我守城时无意发现。狄人虽聚集了数万大军在青州城外,但进攻之时,队形并不完全统一,尤其是后半部分大军,经常出现阵型混乱的情况。狄人骑兵出了名的训练有素,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错误,这是其一。其二,我发现白日里偷袭的狄人先锋,和夜里偷袭的狄人先锋,士兵所用战马,品种完全不同,狄人战马,以腿短闻名,可夜里那批狄兵所用战马,却高高瘦瘦,根本不像狄人马匹。”

“自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真正让我确信自己猜测的,是因为卫公子。”

谢琅原本垂目听着,听到这句,倏地抬起眼。

夏柏阳也意外:“卫三公子?”

“是。”

孟尧道:“卫公子离开青州前,曾赠予我三个锦囊,说若有朝一日,青州面临难解围困,我可取出锦囊,或有出路。”

“锦囊可还在?”

谢琅直接站了起来,问。

孟尧点头。

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那一只,起身递出。

谢琅握在手里,展开藏在其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朝廷若围剿青州,极可能会借助山匪之力,设法揭露真相,自可稳定民心。

谢琅握着锦囊,陷入沉默。

等众人离去,李崖试探问:“世子怎么了,三公子留下这只锦囊,解了青州危难,是天大的好事。”

谢琅道:“的确是好事。”

“可他安排得太周祥了,周祥到——令我有些不安。”

一个人再算无遗策,也是需要耗费同等心力来筹谋的,他无法想象,为了妥善安排好青州的一切,让他无后顾之忧,他付出了多少心力。

自然,还有更重要的。

他有些想他了。

无日无夜不在想念。

相见之日却还遥遥无期。

**

“阁老,卫悯正式回朝后,头一桩事就是整饬六部,并借着甘州布政使通敌一案,直接以渎职罪名罢黜了吏部尚书刘茂,并将龚珍从刑部尚书提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另提刑部侍郎周通为刑部尚书。自卫氏重新掌了官员任命大权,各部中凡是与裴氏有牵连的党从,轻则罢黜,重则流放出京,如今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这样下去,恐怕兵部与户部亦不能保全,阁老便任由卫悯如此强势施为么?”

杨瑞垂目立在书房中央空地上,担忧道。

韩莳芳闭目坐在案后,闻言冷冷一笑。

“他卫悯有底气这么做。”

“如今谢琅占据西京、青州,势力日盛,朝廷想要钳制这头猛虎,必须有足够兵力与其相抗。而如今大渊能调动的兵力只有京营。卫悯在京营经营了十数载,根基太深,只罢黜几个将领,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根基。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能稳坐乌衣台,以待翻身之机。”

杨瑞不甘道:“阁老费了那么大力气,才在大朝会上力挽狂澜,转败为胜,将朝事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竟要被那卫悯如此折辱?属下真是替阁老不平。”

“好在如今卫悯还没将手伸进兵部与户部。”

韩莳芳睁开眼,唇畔寒意更深。

“你以为凭卫悯的手段,没有能力动这两部么?”

“卫悯何等老谋深算,他这么做,一来,是给陛下留两分薄面,二来,是在倒逼本辅,主动向他屈服。他知道,这等时候内斗太甚并非明智之举,□□才是眼下第一要务。”

杨瑞愤然:“当年阁老在凤阁行走位置上一待数年,迟迟未能入阁,皆因卫悯从中阻挠之故。要不是陆相慧眼识珠,凤阁内恐怕根本无阁老容身之地。阁老在卫悯手中受了多少屈辱与不公,如今阁老与他同为阁臣,他竟还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首辅,如此欺侮阁老。”

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杨瑞说完,才发现韩莳芳面色虽平静如初,目光却透着浓重阴鸷,便知自己犯了忌讳,立刻垂头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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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卧房。

卫瑾瑜亲自从顾忠手里取过汤药,跪坐在榻前,搅动至温度适宜后,用瓷勺舀了药汁,一口口喂进顾凌洲口中。

顾凌洲额上覆着块毛巾,只喝了小半碗,便抬手,让顾忠扶自己起来,靠坐在床头。

望着仍乖顺跪在下首少年道:“搁下吧,为师自己能喝。倒是你,这两日不用去凤阁么?镇日在这里守着作甚?”

卫瑾瑜笑道:“师父抱恙,弟子理应侍奉榻前。”

顾凌洲接过药碗,将剩下的药一口喝了,让顾忠先退下,方道:“只是一点风寒,不值当如此大张旗鼓。”

“不过,本辅也恰好有桩事与你商议,你来了也好。”

卫瑾瑜垂目静听。

顾凌洲往后靠了靠,道:“你入督查院也快两年了,按着规矩,也该出巡各州,好好历练一番了。眼下江南道正好缺一个巡按御史,大渊几乎三分之一的税银都来自江南道,自扬州织造一案后,江南道丝织市场混乱,民怨沸腾,灾害频发,本辅着意让你过去,做这个巡按御史,你意下如何?”

见卫瑾瑜不说话,顾凌洲道:“凤阁行走虽能接触核心机枢,到底只是一个虚职,巡按一职若能干好,等回京后,于你仕途也大有助益。你大师兄杨清能从佥都御史顺利升到左都御史位置上,也多赖当年巡视江南之功。”

“再者,近来朝中多风波,你出去避一避,未必不是好事。”

末了,顾凌洲意味深长补了一句。

这话几乎已是明示。

卫瑾瑜默了默,抬眸,正色道:“师父病中仍为弟子苦心筹谋,弟子感激不已。只是。督查江南,事关重大,弟子自认不能胜任,想留在京中,多历练一阵子。”

大约也早料到这个结果。

顾凌洲收回视线,神色复杂叹道:“既如此,本辅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

“是。”

卫瑾瑜起身,平静告退。

走出房间,回头,望着恩师半隐在烛火昏光中的侧影,心中终究浮起些惭愧。

江南道,不仅是大渊主要赋税来源,还是江左地盘。

他知道,全国十三道,顾凌洲偏偏派他去江南道,其实是想保护他,不受这场风波的波及。

可惜,他的出身,他的血脉,他的姓氏,注定他要站在这风波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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