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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兵戈嗡鸣,邮轮轰然作响,钢筋铁骨都被重力碾压,塌陷只在瞬息之间。
离塌陷中心越近,脚下的传来的地面颤动与角度倾斜就越剧烈。奔跑中的黑猫前方,一截地面倏然断裂坍塌,余下数米宽的裂隙横亘左右。
津见被叼着后颈,尾巴挂在纯安脖子上。但它已经不是小时候巴掌大的猫崽,即使津见尽力把自己缩小,胸前一只成年猫的体积也令纯安有些迈不开腿,只能减少步距。
津见同样知道这一点,看向裂缝的眼中不免带上几分担忧。
“喵?”
它提议绕路。
“不用。”
纯安速度不减,脚上多用了几分力。它没跳多高,却像在空中划过,行云流水间平稳落在另一边。与奔跑时一样,传到津见身上的,只有微不可察的摇晃。
纯安对身体的掌控又进一步。
落地后的地面颤动加剧,纯安回望身后,装饰用柱相继断裂倾倒,吊灯砸落,与它上一刻碎裂掉落的玻璃灯罩混在一起。
以这条裂缝为界,身后天塌地陷。
残存的灯光从上方层层裂开的房间穿过,落入黑暗。不止这一层,抬头看去,目之所及的最远处已然能看见星点。
邮轮即将断成两半。
纯安已无暇顾及从四方传来的人类尖叫声,它调转方向,跃上墙壁,从上方裂缝中穿过。它要赶在邮轮进水前去到甲板。
断裂不止带来了光,还有海风中繁多的气味信息。
纯安发现了熟人。
少年换了发型,身上喷洒的不知名香水萦绕满身,染红西装的血味夹杂其中远远传来。
一个熟人。
身后身材高挑的男人伸手捞住摇摇欲坠的少年,轻松抬起放到肩上。
还有一个半生不熟的。
叼着白猫的黑猫和抗着黑毛的白毛四目相对。
都认出来了。
太宰治像条瘫软的咸鱼挂在对方身上,咸鱼抬起头,迟疑道:“纯安?”
纯安放下津见,“喵。”
太宰治是正常人的视力,黑暗中看不清黑猫。而另一个有咒力加持的咒术师早就发现纯安了,同样也看见它们从下方跑上来。
情况紧急,五条悟不好当着前饲主的面和黑猫勾勾搭搭……主要是怕这小子把自己气得伤口崩裂大出血。
万一人没了他的劳动报酬找谁要?
五条悟问:“下面有什么?”
“一个神喵。”
纯安挺心疼的,它头次见太宰治受那么重的伤,想让五条悟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别把人扛得脑袋充血。
但转念一想,斓就在下面,直线路程不到一分钟,有斓给太宰治续命,他想死都死不了。
“还有超级厉害的医生喵!”
五条悟就看着黑猫一下低落一下兴奋,并不精通猫语的咒术师看向猫语十级的盟友。
‘猫语带师’沉吟片刻:“这是……有两个人在打架,让我们快点下去?”
纯安赞赏地点头。
虽然没翻译全,但忽视现象看本质的能力不容小觑。
不愧是吾辈的铲屎官!
“喵嗷。”纯安打过招呼,带上津见继续跑路。
也就没看见五条悟和太宰治瞬移到舱底,一瞬间被火海包围。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另一片在重力压制中艰难生存的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而太宰治他们,就在重力区的火焰中。
不远处金色的血池里,‘尸体’身上裂开数道,暗紫的物质从中流出,裹在身外成为一个人形。
他们落在泥状人形和九尾狐的中央,略微偏向血池一点。
感受到新来者身上庞大咒力的九尾狐和人形都不曾停手,一道长明火,一道金血化矛,劈头盖脸差点砸了五条悟一身。
[打破无下限]
五条悟:?
他撑开防护罩拢住的太宰治毫发无损,却不料自己引以为傲的无下限没挡住。他确信以及肯定感知到无下限一面被融化,一面更是被无视穿过。
五条悟移动到角落,躲开两边。
火和金血最终碰到一起,互相消弭。消失点处空气扭曲,将一切步入该范围内的东西粉碎,如此直到二三秒后才平复。
“……你家猫是叫我们下来劝架,不是叫我们送死?”
太宰治:“它叫我,你让我试试。”
五条悟钳制住不知死活的崽子,“别,试试真的会逝世,你那异能力连我都消除不了,这两就更不用想。”
反转术式运作,被火焰擦过燎伤的肌肤修复如初。火焰范围比血矛大,因此虽然没有察觉血矛,但伤他的却是火焰。
太宰治抬起眼皮又敛下,“你去帮狐狸。”
“那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