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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纯安控制住贺茂家已经过去一周。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以贺茂家为中心的控制网络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扩散。饶是如此，契约数量也并未达到纯安魂灵承受度的上限。

看得斑一阵抑制不住的羡慕嫉妒，“臭小鬼强得不像个妖裔,正常人类能契约两三只妖就顶天了……你的魂灵强度快赶上脉主了吧？”

“嗯？”纯安闭目养神,在它的思维中能清晰感受到一个个星点似的白团，那是和它签订了主从契约的除妖师。

忽然,黑猫睁开眼，神色沉沉，“不对，少了一家。”

除贺茂家是全员签订以外,其余的除妖师家族是固定的家主、长老、家主继承人三人，因此数量上的出入很快就能发现不对。

“士人，今日来的是哪几家？”

同样身处茶室的还有贺茂士人,这家伙听到纯安继承脉主就可以解决他的问题后，立刻投诚了。

无论对贺茂家,还是整个人类社会，他唯一的情感联系只有妈妈。对士人来说，想要活下去的动力也只是为了妈妈而已。

[绝对不能让妈妈伤心]

这恐怕是在他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第一个浮现出的念头。

被赶鸭子上架的新家主经过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很快适应了这份工作。士人虽然满脑子‘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知道要怎么当家主……’，但换个角度一想,他完全可以将之当成自己的实习工作，这样一想，整个人都心态转变了呢。

妖的力量一经点醒就会不断出现。只是来到贺茂家的第二日,士人就能和纯安无障碍沟通了。

相对应的,斑表示从士人身上逸散出的灵气更多,吸一口士人,大概能维持三分钟的人形。这也让斑越加好奇士人的魂灵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品种。

现代大学生出身的士人当然不可能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蒲团上，撑死了盘膝坐得像个正经人的样子。

“我想想……我记得是野、熊川、藤原这三家。”

“若论异常，三家的表现都差不多。但对比起来，藤原好像臣服得太快了一些，就算在多家之中也是最快的那个。”

*

主仆契约并不能让主人知道自己的每一个仆人是谁，唯有在靠近到一定范围时，从对方体内感应到自己的契约，才能判定那是和自己签订了契约的人。

主仆契约起到的，就只有远距离沟通和确保对方服从于命令的作用。

简单来说，像纯安这样的多个主仆契约像是加群邀请，纯安是群主，仆从是成员。

群主在群聊的发的消息可以被每一个成员看到，但成员一个个都开着匿名，群主又没办法单独加成员好友，只好每次都@全体成员。

为防止哪个好心人绕过束缚通知到这几个家族结伴而行，纯安并没有选择召集成员，而是单独去各家调查。

实际上当群员多起来时，具有命令效果的@全体成员消息是不便多发的。

一来是主从契约本身的限制。除妖师使用时，一对一和一对二的私聊都能完成清楚命令，而纯安大规模使用后才发现，它根本不是私聊，而变形成了群聊。下达的命令也有了字数和效果限制，复杂的命令甚至会被模糊。

这就好比点奶茶时要求加椰果珍珠布丁，订单给到商家那里却只能看到‘一杯奶茶’，又或者‘一杯奶’、‘一杯茶’。

二则是成员重复执行命令可能造成的蝴蝶效应。契约群它自动开了全体禁言，以至于成员间无法线上沟通，但命令又是必须执行的。

继续用奶茶举例就是：

成员A做了一杯奶茶，成员B又做了一杯奶茶，成员C……最后放到纯安面前的，就成了一大桶奶茶。这是小猫喝三个月都喝不完的量。

而除妖师大兴奶茶，间接导致与除妖师有关联的上流人士为投其所好也大兴奶茶，上行下效全国奶茶风就会兴起。

越是大妖就越注重因果循环，纯安虽然不是大妖，但耳濡目染下也学会了谨慎使用。

尤其当士人翻阅家族宗卷，发现其中对主从契约术式的代价说明并不明确之后，纯安就更加小心了。

前两家都没有异常，来到嫌疑最重的藤原家。

光站在门口，纯安就戒备起来。

原因无他，藤原家中只存在一个和它有契约的人。

这极不正常。

刚成为妖脉的仆从，无论哪家都会出现心理上的落差，有一个短暂的闭门谢客，又称‘自闭期’。

可藤原家却毫无异常。

纯安和士人在门外驻足。斑没有跟来，它默认这也是纯安的猎物，它不会出手。至于之前的贺茂家主一行人，是它在判断纯安已经将贺茂家紧紧抓住，多一个少一个也并不影响，又有士人在，才破例了一次。

但另一方面，斑没有跟来，无法使用术法的纯安就不足以困住全部藤原家人，保证消息不会外泄。

“让我来吧。”士人主动请缨，“以贺茂家主拜访的名义如何？”

“这很危险。”

黑猫满脸的不赞同，“你身上已经出现了妖的气息，又不能使用妖力。一旦打起来你反而是最可能被杀的。”

“那我尽量不成为您的累赘。”士人想得很开。

忽略掉纯安能否成为脉主这一前提，他只有为纯安做出更多贡献，才能让一个脉主不惜损耗力量将他的身体转换为妖裔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