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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术·土行·地落！’

‘纸偶术·雪女·冰息！’

毫无预兆间,大地陷落，天空中被挥出的纸人弹指中如被吹气的气球膨大，长成了一个酥胸半露、长发赤足的美艳女子。

鬓上结着霜,眉宇间的六角雪花与背后徐徐转动的六角冰轮交相辉映。她双眼紧闭,面无表情，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随着除妖师的法诀变换,空中的雪女纤臂环抱住自己，微微弓着身，朱唇轻启。眉梢颤动，脸上的寒冰化去,变换了神情。

雪女的吐息是顷刻间冻结所过之处的冷酷极寒，但她却如同在哀鸣，眼角沁出了冰泪。

纸偶术。

没有立刻跳出土坑也并未被掩埋,黑猫在陷落的地块里轻松保持平衡。抬头仰望时，认出了天空中的雪女术式。

这便是在正统阴阳道之后的替代品。不再将妖视作可以共修大道的合作伙伴,而宁愿要一个没有生息的傀儡。

纸偶术分为两种，一是在杀死妖后，剥除妖皮制作式神纸人，这一类的纸偶可以拥有妖的部分能力,但仅限于基础能力，而且还无法完全继承。

二是用妖皮制作式神纸人后,再将被囚禁的妖的魂灵封印入其中，此类纸偶可以完美施展妖生前的术法，只受限于制作纸偶的材质强度。

而且此类纸偶,只要其中被禁锢的妖灵还存活,就能一直不断传承而不必担心被时间磨损。

除妖师家族所钟爱的,无疑是第二种。

自然最拉妖仇恨的,也是第二种。

妖没有转世轮回的说法。

纯安躲开冰雾，反而借助冰雾与扬起的尘土的遮掩，向视野中离自己最近的藏匿人影奔去。

斓说，从凡物蜕变成妖，又或者生而为妖，妖的命运就只剩下走向连魂灵一同湮灭的消亡。

在脉主更替间随着上一任脉主消亡、在寿数的终点仍无法蜕化而消亡、败于敌手而消亡……

不过妖并不认为那是死亡。

正如人类会告诉幼儿，亲人的逝去是天上的星多一盏。不必过度悲伤，因为天上的星总会注视和陪伴直到永远。

妖也会告诉后裔，每一个同伴的消逝从来不是伤痛。

‘那是朝露从叶尖滚落，急促又迫切、热烈地拥抱晨曦。’

正如脉主溃散后的灵气足以丰盈一整片地域千年而不衰，普通妖的溃散也会向天地反馈灵气。妖自小就意识到：每一只妖的消逝，都是为了另一只妖的延续。

妖的消逝，是有意义的。

于是妖总怀着期待和忐忑迎接消逝，忠诚地拥抱灼热晨曦。消逝对妖而言，是至高无上的礼节。

囚禁魂灵、令妖无法消逝的纸偶术在妖眼中，罪该万死。

黑猫扬起了爪。

“锵！”

雪女被临时召回，挡在除妖师身前，交叠在胸前的双臂挡下了这一爪。

纯安运气极好，挑中的竟然就是雪女纸偶的拥有者。

他并非对纯安的实力有多重视，而是灵力尽数用于操控雪女，无法再为自己施加防护，只好临时召回。反倒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否则那一爪的落点，就在他脖子上了。

“阴阳术·金行·锐！”

另一边，先前施展五行术的除妖师嘴唇蠕动，低声念诵咒诀。

从地上长出尖刺，转金为矛，交叉向黑猫穿刺而去。

正统的阴阳五行道早就没落，现代除妖师修行的五行道大多范围小、威力弱、消耗大。斑如此评价道。

纯安轻飘飘给了对方一个眼神，扭身在金矛的空隙间闪转腾挪。

被斓训了那么久，别的不会，躲小树枝的本能都成了身体记忆。

贺茂家的除妖师都出手了，咒术师也不好划水。

“我的术式名为【雨落术法】，可以生成一片4x4m的雨云，降雨区域对冰类咒术有增幅作用……”

术式公开，通过阐明自己的术式效果对自己不利而形成束缚，换取对咒力或术式威力的加强。理解一下，小家族的传承一般术式能力都不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