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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一开始便说清楚了:
‘我想要更进一步。’
而恰巧,它最念念不忘的、最渴求的,也正是它更进一步的方法。
——血脉返祖。
妖总是一代比一代弱。每一代脉主都比上一代更弱。只是脉主只有消逝后才会诞生出下一个,两者也就从未明确地站在一起比较过。
但显而易见地,在古记录中,妖曾经大都拥有改变天象、掀起海啸风暴的能力,却在某一个年代以后的时间里却很少再出现了。
脉主的力量等级在逐代衰退,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平安京那场前所未有的人妖大战,不但使原本的瑞兽大支【白泽鹿裔】在这个岛国上灭绝,还将脉主的实力变化清晰暴露在人类眼中。
幸而自那以后,每代脉主即将消逝时,都会主动拉着人族大量中端力量给自己陪葬,才没让人族除妖师有机会再次壮大。
不过妖每几百年就出现一次或几次的凶残自爆行为,却让人妖之间结下了比在平安时代以前还要更为深刻的仇恨。
因为妖并不介意给自己陪葬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甚至一整个城市的人,反正因果又不会传给下一任脉主。
一些脉主消逝时,带着它的目标人族在偏僻山谷中同归于尽。而另一些脉主消逝时,懒得再费尽心思将目标人族钓出来,直接在城镇中自爆,城镇中大半的人都一同陪葬。
自此,在大势所趋下,人族中认为人和妖并非无法调和的中立派愈少。走平等契约一脉路子的阴阳师传承几乎断绝,傀儡操控和符?术成了阴阳师主流。
但,阴阳师以阴阳五行为根本,拒绝与妖平等契约后,走傀儡操控路子的阴阳师根本无法调用鬼怪类傀儡妖沟通黄泉的力量为己所用。
失去了‘黄泉人间’这一对最为宽广的对立又互相联系的‘阴阳’之道,阴阳师的实力上限就无形削减了一大截。
可当时人与妖早就水火不容,见妖即杀,妖也以食人、猎人为乐。即使有阴阳师意识了这一点,也都厌恶至极。
于是这种最初以‘观察世间规律、纳为己用’为初心的人族特殊职业,就此走向了狭隘的‘除妖’一道。
自然,阴阳师的整体实力也在走下坡路。
直到更晚些时候,彻底失去了‘阴阳五行’之名,改成了【除妖师】。
人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
他们天生□□孱弱,精神易碎,也没有所谓的血脉传承。
只依靠前辈留下来的笔记手札,就能在妖一眨眼的时间里,冒出一茬阴阳师。
是的,赤狐选择用‘茬’来形容人族阴阳师。他们实在是太像它山崖上的杂草了,每年烧山除草,第二年又会再长出来,源源不断。
实力也就跟杂草一般,偶尔也有冒出来几棵树,但树是敌不过狐火焚烧的。
它有时候会想,要不要干脆联合其它脉主,将这个岛上的人族全灭掉算了。
又菜又爱挑衅,每年都在它的爪牙上反复横跳。
但随即想到人族那见鬼了一般每到大战就会冒出来几个‘天命之子’的气运,又再想想海对岸把妖都抓成了珍惜宠物的恐怖人族……罢了,还是留着幕府和海对岸的人族扯皮吧。
祝海对岸的道士和天师们坐船必晕、出海必沉、通关文碟被卡、偷渡必见八岐残魂百鬼夜行。
尽管赤狐觉得海对岸的人族指定是哪里有大病。
一个明摆着有野心不安分的附属国,居然还留着它过了近千年岁日?
放在它们妖身上,如果怀疑附属妖脉有别样心思,做事干脆的脉主会直接清理掉这一脉。或者狠辣点,让整个附属妖脉成为自己后裔世代食粮的也有。
不过那些和它没什么关系,反正对方‘以礼相待’,它也得益。
而与人族不同,
妖想要提升实力,它们还需要突破躯体桎梏。
当妖力积蓄达到躯体极限时,就无法再提升。妖力由灵气转化而来,当躯体饱和时,会停止两者转化,使得继续吸收进来的灵气就是灵气,而不会转化成妖力。
如果此时还要强行吸收,妖就会出现【二次侵蚀】的异常状态。成功度过【二次侵蚀】能使妖形扩大一部分,可容纳妖力增多,妖也就变得更强。
打个比方,【二次侵蚀】就是蜥蜴蒙的皮,度过了、褪掉了皮才能长大。
蜥蜴褪皮尚有褪不下最后坏死的部位,更不要说妖褪的还是灵气组成的皮。
那就像让蜥蜴去把它身上压着的巨石推开一样,九成九妄图循规蹈矩突破的妖最后都被卡死。
反正赤狐是没信心自己能度过的。索性它另找了一条捷径——血脉返祖。
通过血脉升华促使血脉对躯体的自主强化,从而避开它现在的躯体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