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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是狸那家伙承认的朋友,这种事情问它……不过也是，从小养成的拐弯抹角的性子还没那么容易改。”

斑也不知道该庆幸狸没有转变得面目全非，仍保留着熟悉的模样,还是扶额无语这纠正了几百年都未曾学乖的性格。

“既然是它的友人,我就姑且相信你真的能够翻开友人帐好了。”

“……友人帐，其实不算是玲子做出来的——玲子就是小夏目的外婆。”

“早在友人帐被玲子获得之前,它就是一个半成品了。玲子只是将它用来收纳名字，才让它成为了[友人帐]。”

“最开始制作它的，是一名半虫的年轻虫师。”

纯安喃喃重复，“虫师？”

这个词对于新生代的小妖们来说,已经是生冷偏僻的知识了。

斑对纯安的疑惑并未感到奇怪。

那些若无其事掩盖错误的脉妖啊……呵。

“人类，是一个充满奇迹的种族。”

斑徐徐说道。

“在他们身上，总能诞生出令妖无法理解的力量。”

“见虫,就是一种只会在人类身上诞生的力量。虫师则是能够利用这份力量的人。”

斑说到这里，十分惋惜,“不过，现在大概已经失去虫师传承了……如果你有一天见到活的虫师，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在许久以前，虫师还频繁行走于大地的时候,他们曾是维护天地灵气洁净的重要存在。”

“虫师所见之虫，经妖研究之后发现,那其实是天地灵气依附于世间某种事物后的幻形，妖将之命名为【灵虫】。”

“虫师维护灵虫与人的和谐，即是减少生灵的气机对灵虫的污染,维持灵气纯净。”

“正统脉妖,皆以吸食天地灵气修行。而越是纯净的灵气,对修行益处越佳。因此,虫师是为数不多能够受到妖欣赏和庇护的人类。”

纯安听得入神，“既然如此，虫师后来又为什么会断绝？”

斑苦笑一声，“那自然是因为庇护他的妖故去了。”

“虫师虫师，久而师虫。”

“连最接近神明的脉主都无法注视到的灵气幻形，却能被人类轻易以肉眼凡胎所见、所用。天底下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灵气本就具有侵蚀性，人类身体脆弱，根本抵挡不住灵气的侵蚀。长此以往，虫师在日复一日与灵虫接触下，只会逐渐衰弱，到最后被彻底侵蚀，同化成一只具有躯体的人形灵虫。”

“偏偏虫师所化的灵虫中蕴含有庞大而纯粹的灵气。”

“不是所有的妖，都如选择庇护虫师的那位那般远目的，”斑神情莫测，“在更多妖的眼中，虫师与百年大药的价值几近等同。相比于保护，它们更倾向于……食用。”

“失去庇护的虫师，也唯有被捕杀、圈养一途。然而，无论妖如何饲养，被圈养的虫师往往都会在决绝中引来无数的虫吞食自己，自绝其中。”

“虫师一道就这样在半个世纪不到的时间里衰落了下去，成为一个孩童只在年老者口中模糊听过的传说。”

纯安往虫师身上打了个【益虫】的记忆标签，忽地想到，既然再没有虫师去维护天人与灵虫的生态和谐……“那、灵虫呢？”

纯安心生出不太妙的猜想。

斑：“灵虫？不，它不再叫做灵虫了。”

“灵虫接触生灵气机太多，会变得污浊。而污浊到了极致，灵虫和它所依附的事物就都会发生堕化。”

“堕化物质沉淀在身体表面，在塑造出荒诞扭曲的形体的同时，也让它们变得可视。这时候，它们不再是灵虫了。这些东西，通常被人类称为——【咒灵】。”

“咒灵对妖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吸一口就会感染。可咒灵的本质也是灵气构成，只要有咒灵在妖附近，一呼一吸间自然而然就会吸入。”

“你无需害怕遇见咒灵，”斑发出了阵阵怪笑，“当初带头围捕虫师的那个沙雕发现灵虫大片堕化后，发疯似地胡乱吸取灵气，造成区域内大片灵气真空。”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一群也有样学样，比过冬的黑熊还能囤肥，日本境内灵气浓度都因此下降了一大截。灵气少了，成形的灵虫就更少，堕化产生的咒灵自然就更少。”

“横滨是当时被吸干的重灾区，灵气浓度远低于虫的形成条件，起码在这片土地上，你是很难遇见咒灵的。”

至于灵气浓度降低对于妖的影响，斑没有再说。

无非就是渡劫成功的脉主更少，后裔的力量更弱，传承悠久的十二脉妖系也在一次次对灵气的争夺战争中只余下不到五脉。

而这一次轮回，能成功的脉主，将会更少。

……

横滨的咒灵数量多不多纯安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猜错，它已经见到过咒灵了！

它曾经看见的，从白猫美芽身上飘散出凝结成团的可怖物质——那是灵虫堕化后，还未成形的咒灵。

纯安挂断电话，心不在焉，回头就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