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有声音传来,一道:别乱来,阿黎会生气的。另一道:打荀衍这个小人,总是趁人之危。一道:不能打,真若动了手,阿黎会不理你的,你能受得住她不理你吗。另一道:先打了再说。一道:打人不是最终目的,你的目的是求得阿黎的原谅,再重新同她在一起。另一道:人都快成别人的了,还求什么求,先打了再说。咔哧声传来,谢云舟脸色极暗。荀衍挑衅似的睨向他,问道:“怎么?谢将军还有话要讲?”江黎见他没动,也扬眉看过来,轻声道:“还有事吗?”谢云舟眸光从荀衍脸上游走到江黎脸上,压下翻涌的怒火,淡淡道:“无事。”“既然无事了,那便走吧。”荀衍给江黎夹了鸡腿,随后对谢云舟说道,“我们要用膳了。”谢云舟不得不离开,走出门后,倚着墙呆了半晌,雅间里传来谈话声:“阿黎,你还气吗?”“什么?”“还生谢云舟的气吗?”“不在意的人,生气做何。”“真不在意了?”荀衍说话时眼角余光瞟到了门的下方,那里映出一道影。“嗯,不在意了。”江黎回道。“那你在意谁?”荀衍问,“在意我吗?”“当然,”江黎一直把荀衍当做家人,肯定会在意他的。“阿黎,你真好。”荀衍声音轻柔似水,“来多吃些,吃完了带你去郊外游玩。”“会不会耽误你做事?”“无妨,事情都做完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的谢云舟一下比一下难过,他有多久不曾与江黎这般闲话家长了?似乎,很久了。江黎见他永远是冷着一张脸,怎么会愿意同他讲些什么。谢云舟不能细想,细想起来,心一阵一阵的痛,他大抵也就只有给江黎取心头血这一点用途了吧。若是连这个都没了,谢云舟都不知自己还有何用处。蓦地,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头,他想让江黎一辈子都不好,这样他便可以为她取一辈子心头血了。随后,他又很唾弃这个想法,他太坏了,竟然敢如此想。江黎若是不好的话,他又岂能好。谢云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够,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对自己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回到雅间后,刘真一口酒喷了出来,“大人你你这脸……”谢云舟两侧脸颊上都有一天红印记,看着就像是打的,“您…被打了吗?”能打脸的,多一半是女子,刘真脑补出一出谢云舟始乱终弃被女子追着打的戏码,憋笑憋得有些快要出内伤了。不过啊,他也挺意外的,谢云舟看着挺正儿八经一人,其实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骨子里也是色令智昏。刘真轻咳一声:“大人要不要去看大夫?”谢云舟弯腰坐下,淡声道:“不小心撞的,没事,不用看大夫。”撞的?骗谁呢?刘真没拆穿他,“那大人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些了。”谢云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随口问道:“你说看到赵项同何人见了面,那你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天太黑,屋里也没点灯,我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刘真想了想,“好像眉间有颗黑痣。”谢云舟问道:“还有呢?”“个字不算高,身形偏瘦。”刘真道。谢云舟静静听着,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人大致的长相身形,轻笑道:“辛苦了,来,干。”刘真端着酒盏迎上来,随后两人边喝便说着什么。他们在包间里浅谈的时候,江黎同荀衍已经吃好离开,路上两人说起回燕京城的事。荀衍问道:“你几时回?”江黎说道:“等外祖母回来,见过她老人家后便回。”江黎心里惦念着江昭,不知他过的如何,她想快点回去,还有就是何玉卿已经来信问她了,问她几时回,说有事同她讲。她在信里问她何事,收到她的回信后,她只说等她回来后再说。何玉卿从来没有这般遮遮掩掩过,江黎也有些许担忧,再者她身上的毒未清除,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可。虽舅母舅父未曾说过什么,但江黎知晓那是因为谢云丽嘉舟的原因,不然单是她舅母已经发话了。江黎最惦念的是外祖母,看到外祖母康健,她提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不再多呆几日了?”“不了。”江黎问道:“衍哥哥呢?你何时回?”他们一起出来的,理应一起回,荀衍道:“我同你一起回燕京。”“可是你的事——”“你是我最大的事,其他都不算。”江黎含笑说了声:“谢谢。”荀衍眼睫上缀着光,淡笑道:“傻瓜,你我之间根本不用言谢。”……谢云舟又抽空来了次周府,没见到江黎,见到了周海,言谈间说起江黎几日后离开的事,谢云舟眉梢扬起,“她们要走了?”“是啊。”周海说道,“阿黎惦念她兄长,想回去了。”“几日后回?”“五日后。”五日?这两日案子进展很顺利,如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便可寻到丢失的官银。谢云舟轻抿一口茶水,淡声道:“也好。”等回到马车上后,他便命谢七去准备折返事宜,谢七道:“走水路还是陆路?”谢云舟沉思片刻,道:“还是水路。”水路快,能更早的回到燕京城。谢七道:“好,我马上去安排。”夜里,收网行动开始,不出所料,谢云舟这才大获全胜,不但寻回了失窃的官银,还活捉了几名要犯。他命谢七提前把人押送回燕京城,他则同江黎一起折返。回去前还发生了件小插曲。谢云舟一大早去了周府,想带江黎出去买些东西带回燕京,他人刚到周府,荀衍也到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荀衍淡笑道:“谢将军好巧。”谢云舟道:“不巧了,我是来找阿黎的,你也是,不对吗?”荀衍抿唇点头,“是,我就是来找阿黎的。”此时江黎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荀衍指着棋盘问道:“要对弈吗?”“好啊。”谢云舟很早之前便想同他对弈了。“那请。”荀衍道。荀衍执白子,谢云舟执黑子,明面上是对弈,暗里是在抢人。“不知谢将军是否听过一句这样话,一子差,满盘皆输。”荀衍说道。“那荀公子可否听过这样一句,一子定乾坤。”谢云舟道,“不是你的,切莫起了贪念。”“哦?将军的意思是将军的了?”“一直都是。”“此言非也,是将军想放的手。”“那我现在又想牵了不行吗?”“当然不行,晚了。”“我同她从来不会晚。”荀衍轻笑,“那只是将军的一厢情愿。”“荀衍,你切莫太过分。”谢云舟道,“人我是非要不可的。”荀衍挑眉:“那试试看。”“啪”一声,棋盘断裂,棋子洒了一地,黑子白子交汇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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