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负手走上前,冷声道,“滚。”下人们低头散去。江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唤了声:“金珠银珠。”几人再度朝前走去。谢云舟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伸手拦住,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隐约含着提醒,“今日你若出了这扇门,他日便再无进来的那日,你当真想好了。”“进来?”江黎不屑道,“谢将军,你放心,不会有那日的。”她话语轻蔑,惹得谢云舟极为不悦,冷声道:“随你。”言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江黎抬脚迈上台阶,一步一步,朝外走去,眼前浮现出一帧帧画面,多数是不开心的。鲜少的开心则是因为谢云舟,只是当她知晓谢云舟从未喜欢过她,难得的开心也没了。这处牢笼,她终于是要离开了,似乎,连外面的空气都是清新的。-谢云舟原本是要回书房的,谁知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东院,他停住步子,在门口矗立片刻,方要转身,屋内传来声音。“怎么一件值钱的玩意都没有啊。”“二夫人这将军夫人真是当的憋屈,其他夫人哪个不是珠光宝气,就二夫人什么都没有。”“穿戴还不及大夫人来的好,看着哪像是将军夫人,像是下人还差不多。”“行了,别废话,赶快找找,一会儿好向老夫人复命的。”又翻了一阵,实在翻不出什么,骂声更甚了。谢云舟冷着脸一脚踹在门上,下的屋内的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他冷声道:“滚。”众人弓着身子离开。谢七也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带上。谢云舟抬眸打量着,忽地好像踩上了什么,他低头去看,是那半截金簪,昔日,江黎当命般宝贝着的东西,现如今就那样安详的躺在桌子下。他眼睑半垂,心道,江黎有句话说对了,金簪确实不是买给她的,只是为何会到她手里,他并不知。蓦地,眼前映出她踩上金簪的那幕,脸色暗沉,杏眸里簇拥着冰冷的光,就好像她踩得不是金簪,而是他。谢云舟弯腰捡起金簪,又看到墙角落里有张纸,看上面的字迹,是江黎的。他捡起,拿到眼前,定睛一看,最上端是“和离书”三个字,这是她亲笔写的和离书,只是还未写完。和离书边角有些红色印记,他认出,那是血迹。是江黎的血。谢云舟瞳孔一缩,心不知为何抖了下。宣纸被风吹起,映出后面的字,那是一行小字。谢云舟,今生不相见。谢云舟身体一颤,手用力按在了桌子上,疼痛袭来,他低头去看,有根针扎进了他手掌心,针一半在肉里,一半露在外面。他拧眉拔出,鲜红的血液顺势流淌出,滴落在宣纸上,随后慢慢漾开。谢云舟提笔,在那行小字下面写下几个字:如你所愿。作者有话说:重获自由,空气都是好的。老婆们女鹅和离成功,来点奖励吧,给点营养液哈。感谢在2023-04-1918:40:03~2023-04-2017:4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粒子13瓶;小大的一只碗2瓶;早就不酥了、洛一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4章离开(修)所谓一波三折大抵说的便是眼下的情况。江黎居住的东院距离正门偏远,需经过两道门方可到,谢老夫人派家丁守着的是第一道门,前面是第二道门,再前面是庭院,过了庭院才是正门。江黎从不知,谢府的大门如此难出。他们中途遇到王素菊耽搁了些时间,等行至第二道门前时被人再次拦下,这次拦她的不是家丁,是谢老夫人,她换了那件酒红色的夹袄,穿了件灰色的,衣裙下摆有褶皱,细看下还能看见些灰尘。发髻也不似平日梳理的那般规整,没有任何配饰,项链,金镯也不见了,素面朝天挡在了大门的正前方,眼睛眯着,死死盯着江黎看。江黎不甘示弱的回视她。须臾,冷哼的声音随之传来,谢老夫人没想到一向软弱的江黎还有伶牙俐齿的一面。不过也无妨,舟儿在她不好说什么,现下舟儿被她骗去外出买糕点,一时半刻回不来。她正好教教江黎怎么为人处事,真以为谢府的大门是那么好出的吗。不扒层皮,她不会让任何人离开的。谢老夫人年轻时丧夫,这些年便是凭着泼辣把三个孩子带大的,想给她找晦气,那也得看看她乐不乐意。她若是不乐意,谁都别想好。谢老夫人有多泼皮,江黎是知晓的,说是无赖也不为过,未免波及到其他人,她抬脚走到最前方,冷眼回视她。“谢老夫人,麻烦您让让,我们要出去。”没了婆媳关系,那声母亲自然是不用叫,在江黎眼里,前方的妇人等同于陌生人,她唤她一声谢老夫人已然是对她客气了。“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冷笑,“啊,呸,江黎,你还未出谢府门便是谢府的人,见了我不唤母亲,唤谢老夫人,简直没规矩了,莫不是当初你娘亲便是这么教导你的。”娘亲是江黎的痛,她所有的不幸皆是从父亲母亲去世后开始的,他们是她心里的一道暖光,是她午夜梦魇舔舐伤口用的良药,是不可碰触的禁地。昔日谢老夫人稍有不顺心也会搬出她父亲母亲说事,说她没有教养,江黎每每听了心如刀绞。然,她是谢家儿媳,婆母说教,她只能听着,可现下她同谢云舟签了和离书,她同这谢府没了任何关系。谁都没有资格说她的父亲母亲。谢老夫人更不行。“我父亲母亲如何教导我,怕是同谢老夫人没有任何关系吧,”江黎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倒是谢老夫人,我劝你还是好好教导一下子女,免得他们出去给你丢人现眼。”这波反击,惹得何玉卿笑起,她对着江黎竖起了大拇指。金珠银珠可没那么心大,她们看啊,谢老夫人要气炸了,一会儿还指不定发生什么呢。怎么别人离府那么容易,轮到她们小姐就这么难呢。果不然还真发生了什么。江黎言罢,谢老夫人当即跳起来,要不是个子矮,以她的跳跃高度,或许会撞到门梁。她边跳边叉腰,怒斥道:“江黎你不要仗着今日你兄长在便目无尊长,谢府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口舌之争无益,江黎现下最想的便是离开,她道:“既然谢老夫人如此不喜欢我,为何不让我们离府?”“离府好啊。”谢老夫人指了指金珠银珠背上的包裹,“你们离开,东西留下。”何玉卿听到这里,皱眉说道:“谢老夫人您莫要太不讲理了,东西是阿黎的,为何要留下?”“江黎的?”谢老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抖了抖脸上的褶子,又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她进谢府时可是身无分文,凭什么走时左一个包裹右一个包裹。”“还有啊,我的簪子项链手镯都不见了。”她伸手一指,“我就怀疑你们藏在了包裹里。”没说偷盗已经是谢老夫人仁慈了。街上的无赖也不过如此,何玉卿气死了。江昭也气炸了,“谢老夫人您是何意?”“何意?没听懂?”谢老夫人给了周嬷嬷一个眼色,周嬷嬷走上前,把手里的本子递给江昭。谢老夫人道:“江黎这三年在我谢府白吃白住,上面是她三年来的吃穿用度,江黎既是你妹,那么兄代妹付也是可以的。”“不多,也就三百两,江大人你看这银两你是现结呢,还是我派人去府上拿,哦,老身糊涂了,听闻你家娘子有了身孕,就是不知,她知晓后身子会不会不妥。”家人是江黎的底线,谁都不能碰触。江昭欲再开口,江黎拦住他,低声道:“哥哥,这是我和谢府的事,让我自己解决。”江黎不想连累兄长。同样的她也不想连累何玉卿,眼神示意她也不要开口讲话。江黎拿过本子细细去看,一笔一笔记得很详细,她唇角扯出嘲讽的弧度,“我竟不知,这三年谢府给了我如此多的银两。”“行了,别废话,”谢老夫人道,“不是想走吗,还了钱你立马走。”“没钱。”江黎背脊挺直,冷声道。“没钱啊?”谢老夫人笑得像是花开了一样,“不是有地契吗,用那个抵吧。”说来说去,谢老夫人就是要定了地契。她想的久远,万一江黎以后再嫁,若是男人同她一起住在那里,那不是给她添堵吗。这地契必须要回来。“地契?”江黎明白过来,原来谢老夫人为的是她手里的地契,她道,“想要地契,好啊,把谢云舟叫来,我当面和他讲。”“叫云舟来?你当我傻啊。”谢老夫人道,“云舟你就别想了,他不在府里。”正是因为谢云舟不在,谢老夫人才敢如此蛮不讲理,反□□里她最大,谁都不敢拦她。江黎这个小蹄子让谢府丢了脸面,她也不会让她好过。-街上,谢云舟跟着婢女从糕点铺子里走出,他淡声道:“这家也没有母亲惯常吃的?”冬儿点头:“没有。”“哪家有?”平日这些都不用谢云舟亲自采买,也不知母亲今日为何,非要他出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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