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颜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银蛇，闪电在其中发出嗡嗡的声响，身后万丈雷动。

“小颜，为什么我出来之后大家都变了?”

白屠擦了擦嘴角的血，苍凉的笑了几声。

“叔叔，理想是会破灭的。”

罗颜略微沉吟了一下，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他手中的银蛇缓缓消失，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糖，慢条斯理的拨开糖纸塞进了口中。

他有些感慨：“叔叔，这是你小时候经常给我的糖，很甜的。”

只不过糖不是以前的糖，人也不是以前的人了。

白屠抿了抿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您做的是对的，如果把那些星球都屠杀干净就没有现在的银河眼了，我们也不再需要兵戈相见了。”

罗颜嘴里含着糖，味道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他不是很喜欢吃了。

“叔叔，徐素不是救世主，最起码不是我们的救世主，这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早已该死掉了！”

他毫不在意的说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冰冷。

“禾栗，柯达……他们跟随徐素进了白银之海，再也没有出来，说什么为了全宇宙的救赎。”

罗颜稍稍停顿了一下：“可是现在地球都已经要毁掉了，高塔中自诩为上等人的地球人移民星球，其余的会在永恒的虚拟中死掉，虽然我很讨厌这些渣子，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做了，我们保证自己活下去就好了。”

沉默了，良久的沉默。

白屠拄着刀身躯颤抖着，有些失魂落魄：“所以你们就把那颗果实放了出来?”

“对，这是我们给予全宇宙的最后一份大礼。”

罗颜笑了笑，其实毁灭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我们并没有背叛，我们只是选择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活下去，为了无可替代的这些人，至于其他的那些和我们没有关联的人。”

罗颜低下了头，自言自语着：“又有谁会在乎呢，地球毁灭就毁灭了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死的只是那些普通人，昔日理想国的同僚们依旧会活着，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到这片宇宙消亡。”

“叮叮……”

罗颜的腕表发出了一道声音，屏幕闪烁着。

他犹豫了几秒，点开了讯息，视频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罗颜，你需要把白屠的头颅带回来。”

白屠也听到了，但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人是主脑，银河眼的主脑，它是一个意识，一个超越了人的意识，火系按照他的想法，这片宇宙会有救赎。”

罗颜解释了一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白屠蹒跚着脚步走过去，眼睛中充斥着灰暗，佝偻着腰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拍了拍罗颜的肩膀：“杀了我吧。”

罗颜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

他说了一句：“叔叔，我为您送最后一程。”

那一刻，雷光跌宕了整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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