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反应过来，他已经是个坏人了，人生最后一天的坏人。

徐渊的眼神冷了下来：“把他妈钱都拿出来。”

刺耳的警报声在周围响了起来，几名保安靠在不远处拿着电棍，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别冲动……别冲动……”

银行经理慌忙跑了过来。

他已经报警了，只要再拖一会警察就来了。

“砰！”

血液在头颅种下了根，随后绽开了花，经理的身躯无力地倒了下去，血腥味在蔓延。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徐渊从书包里拿出了遥控器，轻轻摁动了“1”的按键。

不远处闪过一阵炫目的白光，游乐城的摩天轮不堪重负的倒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爆炸的轰鸣。

“现在，装钱。”

徐渊走进柜台，把枪口对准了吉娜。

“是是是……别杀我。”

吉娜双手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一丝愧疚感从徐渊的心里闪过，又被压了下来，随即油然而生的是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毁灭的感觉。

他把手揣进了兜里，内心在不停地忏悔。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一麻袋的钱很快就被装好了，是一袋沉重的欲望，无数人心中的欲望。

他望了两眼泛着血光的钞票，问自己喜欢钱吗?

不喜欢啊，可是没钱没法治病，没钱吃不起饭。

他是个孤儿，没有钱，也没有家。

无数次的夜晚只能一天吃一顿饭，发烧也买不起药，住所也很简单，住在桥洞里，更不要提女朋友又或者是癌症。

只上过小学的他记忆里的光还很清晰：“你们是我的学生，不能偷，不能抢，更不要乞讨，你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

如果没有这场癌症，他会一直是个好人的，会一直是的，会打些零工，会吃的起饭。

徐渊瘦弱的脸庞不停挣扎着，到最后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朝着尸体的方向深深鞠躬。

“嗡嗡……”

门口依稀可以听到警笛凄厉的呐喊声。

“带我去银行天台。”

徐渊微抬的凤眼，看了眼身边蜷缩的吉娜。

吉娜试探着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青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她感觉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些阴冷。

徐渊用枪指着吉娜的后脑勺，顺带一名小男孩作为人质一阶一阶的迈上阶梯。

路途很长，人生很短。

天台的风很大，风有些凛冽，炽热的光芒也遮不住的寒冷。

徐渊坐在堆满石砾的天台上，摘掉了面具，黑色的衣衫在风中徐徐飘动。

“哥哥，你能不能别杀我……”

男孩扯了扯徐渊的衣角。

“你不害怕我?”

徐渊笑了笑，把枪口对准男孩，饶有兴趣的问道。

男孩犹豫了一下，有些试探性的说：“哥哥……你是个好人。”

“是啊，我是个好人。”

徐渊自言自语着，扣上了保险。

他试着离得远了些，血溅到身上会很难洗的，他讨厌血腥味。

他对准了男孩，做出挥手告别的手势。

“撒由那拉。”

在男孩流着泪，惊惧的目光下，血浆崩裂的一幕没有出现。

徐渊将卡壳的枪轻轻揣回了兜里，拍了拍小男孩的脸：“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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