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有点红,像刚经历过很难过的事情。而这一切回到家后他都没和秦书炀说过,每次问起,他回答秦书炀的都是挺好的,没不开心的事情。回答问题时,贺光徊的眼睛亮亮的,盛满了爱意。就像视频里现在这样。“炀炀,我讲这些话不是羞于启齿又心血来潮想和你告白,现在的我应该已经足够大胆可以随时向你表达我有多爱你。我想说的是我比你想象的要热爱生命,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想尽可能地活下去。”“所以如果医疗条件允许,我愿意做所有尝试。”“请你作为我的爱人我的家人,勇敢地帮我点头。”很快,手机镜头被挡了起来,秦书炀能清晰地看到贺光徊的掌纹。也能看到贺光徊颤抖的掌心。当摄像头的遮挡被挪开,秦书炀看得见贺光徊脸上的眼泪更加明显。他仍旧眼睛亮亮的,但表情比先前更严肃一些。贺光徊吸了吸鼻子,颤巍巍抬起手扶了扶鼻底的氧气管,“当然,人类永远无法抵抗命运,所以如果到了我们无法跨越的难题,我也希望你不要觉得太太太太难过。我知道我离开后你会难以接受,但我还是想你能试图走出来。毕竟我们已经共同携手走完了一半的人生,这一半的人生在日后回忆起来,其实每天都是好日子对吗?你可以靠着这份温暖再往前走走看,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他看了一眼窗外,转过头来,歪着头像是在回忆。“咱俩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你还记得吗?你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在看你。小时候学画画,画室老师说一个人的肌肉和皮肤是附着在他的骨骼上的,只要功力够深,就可以推测出他每一个时间段的长相。我自认学习还算刻苦,也有那么一点点天分。所以我已经看过你白发苍苍的样子,我们也算到了白头。”最后,贺光徊拿起手机,轻轻吻了一下摄像头。他亲吻摄像头的时候虔诚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就像每一次亲吻秦书炀的时候一样。“好啦,话太多啦,你肯定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讲那么多只是想让你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还记得我们以前去音像店买碟片吗?我喜欢这首歌,你静静陪我一起听完,听完后你可以勇敢地替我做任何决定。”视频经过剪辑,后面的四份十五秒只有音乐,没有任何一句说话声。可视频里有贺光徊的脸,秦书炀一秒都不舍得移开目光。我想要成为你的眼把最美的风景收进你的心中我想要成为你的手好让我从现在到以後占有你温柔一刻不放过恨不得把明天没收让你永远不会变动专注的爱着我我爱你没有保留我爱你就到最後有些人值得等候有些悲伤值得忍受我爱你不是冲动生命尽头反正一场空只要你记得我们那么爱过我要替你收集笑容怕未来快乐变得贵重要是少了我你有多寂寞太阳不会放弃天空哪怕你不再属於我我会在不同的窗口给你拥抱我忘不掉你第一次吻我歌声结束,电脑屏幕再一次陷入沉寂的黑暗。整个视频前后加起来整整三十分钟。秦书炀在贺光徊的陪伴下,休息了这五天来的第一个整半小时。第79章第三次专家会诊,秦书炀按照惯例绕到座位最后面。拉开椅子前,贺求真忽然转过头看向身后,他招招手,“来,小秦,你坐这。”秦书炀有些愣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贺求真的意思。贺求真朝医生笑了下,“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他爱人比我们更有决策权,也怪我们考虑事情不周全,一直没去了解国内的政策。”说着,他又拍了拍座椅靠背,“小秦,你坐过来。等小光好了,你们去把意定监护弄了。这次我先替你签字,以后你自己签。”汪如芸踩了一下贺求真脚,贺求真又急忙改口:“对对对,爸爸说错了。但愿咱们一家以后都平平安安的。”专家组里有认识汪如芸的医生,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汪如芸自觉不太好意思,板着脸看向秦书炀,语气尽量维持着生硬问秦书炀:“愣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最近事情太多,秦书炀总觉得自己飘在半空。很多事情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以至于听见贺求真轻描淡写的这几句话时怎么都反应不过来。汪如芸这一冷冰冰的轻斥才把秦书炀从半空中拉下来。灵魂回到身体里,第一个反应又是和前天在水房那会儿一模一样。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砸下来,烫得秦书炀讲不出话来。贺光徊高烧一直不退,他后面还有起码两台骨折手术等着,不能再为了一小块肝脏耽误伤情。更何况再这么烧下去贺光徊的下呼吸道肯定要受影响。他的呼吸系统太重要,这决定了贺光徊日后的生存质量。翻来覆去地讨论,得出的结果就是贺光徊肝脏v段要做切除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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