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凌放下电吹风，身旁一大一小全都已经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霍凌伸手去摸她们的头发，感觉都已经干透后，才调整两人的睡姿，给她们盖好被子。
天色还早，她们还能睡一觉。
——
#霍凌报警#
#霍凌女儿被入室抢走#
#霍凌女儿曾被调换#
三个话题迅速被推升至前排，每一个都有着居高不下的火爆热度。
这件事闹得动静很大，而且霍凌自己还在小区里找了一夜，不少人爆出现场视频和照片，透露出霍凌女儿被拐的事实。
后来又有人传出霍凌做过亲自鉴定，还因此打过官司——在他家里工作的保姆阿姨把自己的孙女跟他女儿对换，直到几个月前才换回来。
而霍凌的女儿，正是跟他一起拍《漫漫》的衣衣。
有网友循着这条线继续吃瓜，便发现《漫漫》剧组官宣时用的名字是霍言衣，而当初衣衣被网友所认识的时候，是叫钟言衣。
“课代表总结一下，霍凌保姆趁着职务的便利将孙女和霍凌女儿对调，四年后霍凌和女儿在片场认识相处，估计是这时候发现不妥，便开始怀疑保姆做手脚，于是做亲子鉴定……后来保姆进去了，真假千金被换回来，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家直接上门来抢人，霍凌报警，目前人已经找到。以上。”
“感谢课代表，霍凌的瓜真的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让人震惊，连最狗血的真假千金都来了！”
“路人一个，吃完这个瓜感觉霍凌和沈离离真的好惨，养别人的女儿四年多呢，假千金的奶奶还是霍凌家保姆，据说每个月都领取着高薪，也就是说，假千金既享受了荣华富贵还有亲人的陪伴，这姓钟的一家子未免太阴险……”
“看时间线，好像因为女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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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沈离离和霍凌的感情才生变的。”
“所以当初沈离离会出现在剧组，更多原因是在于想照顾女儿吧，跟霍凌无关！”
“去橙子视频找了衣衣以前的视频看，感觉她好惨啊，从两岁开始就被章丽逼着拍视频，直播带货，打个瞌睡还被章丽掐手臂，章丽的账号好像已经被封，目前她新开了一个，据说还在用衣衣来引流量，对自己的亲女儿也就那样吧，今天一大早平台把她新账号也封了。”
“我知道衣衣，之前看过她视频，觉得她超级可爱，又聪明听话，可惜有那样一个妈妈，我他妈真没想到她竟然是霍凌和沈离离的女儿！”
“天呐，霍凌已经承包今年内娱所有大瓜吗？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找到孩子没有？为什么钟家要把衣衣抓走啊？疯了吧？”
“啊这，孩子就这样在家里被偷走？霍凌不在，沈离离也不在？没有阿姨？他们住的地方没有安保系统吗？”
“内部人员透露，阿姨在保姆房住，不在主屋的，而且钟家的似乎留着钥匙和门禁卡什么的，最离谱的是，他们夫妻抢衣衣的原因只是想来一场直播……”
“看得我拳头都硬了，这姓钟的一家是有毛病吗？求求霍凌弄死他们吧，一个坐牢不够，三个一起坐吧！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要我说，霍凌和沈离离本身就有问题，自己的孩子都忍不住来，现在孩子在家都能被人偷走，只能说他们不负责任吧呵呵，要工作不要孩子呗！”
“某些人要黑霍凌也不要来这里恶心人，受害者有罪论什么时候能停止？换做你孩子被换，还别虐待，你也是罪人呗！”
……
网上舆论纷纷，服务器数次瘫痪，足以证明吃瓜网友的热情和激动。
霍家。
沈栎礼看着衣衣，又看着迷你沈离离，他蓦地起身离开，跑去卫生间狠狠洗一把脸，数分钟后，他才呆呆走回来。
如果几个月前让他立刻相信这是姐姐，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足以颠覆他世界观的事情，他没法消化。
但是如今，看到迷你姐姐后，他这几个月积累的疑惑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怪不得有时候姐姐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却能用手机联系。
因为她只是变小了。
现在她还抱着一颗对她来说是巨型玉米粒在啃。
一点儿都不顾形象。
但是在他看来，是贼可爱的。
而衣衣好似早就习惯了，时不时还能戳戳迷你姐姐的脑袋，奶声奶气让她吃慢点，怕她噎着。
沈栎礼心想，他不能比衣衣还不淡定。
他是大人，见什么都不能大惊小怪。
就算姐姐变成迷你小可爱……
啊啊啊啊！这要他怎么接受！
沈栎礼擦一下脸上的水渍，刚要张嘴说什么，就看到迷你姐姐瞥他一眼，幽幽说一句，“弟弟，你再看我，我也就这么小哦。”
沈栎礼顿时瞳孔地震，他倏地起身，又跑进卫生间。
啊啊啊啊！
听着水声哗啦啦，沈离离和衣衣淡定地对视一眼。
衣衣叹一口气，继续啃玉米，用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老成的话，“嗐，舅舅还年轻，没见过大风大浪。”
沈离离嗤笑，“衣衣，别吓坏他。”
沈栎礼一大早就得知消息，便赶了过来。
沈离离和衣衣是听到他和霍凌的争吵声才醒来的。
沈离离没打算继续隐瞒弟弟，所以干脆就以这副样子见他，不过弟弟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还没霍凌和衣衣那么大，这会儿已经是第五次用冷水泼脸，话都不会说了。
这小可怜。
沈离离真怕让他以后看到洋娃娃都害怕。
就像肖宁那样。
这时候，霍凌走进来，托盘里端着两份三明治。
是衣衣说想吃的。
沈栎礼再一次走出来，这回脸上是干的，但是额前的刘海有点湿，显然他现在还是不能够冷静下来。
只是觉得在霍凌面前，他不能输掉。
“姐夫，我跟你谈谈。”他微笑着，声音却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霍凌放下三明治，衣衣有点饿，抱起来就啃，但是沈离离看着几乎比自己还高的三明治，有些犯难。
霍凌回头看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沈栎礼，拒绝交谈，“现在忙，稍后再说。”
于是沈栎礼就看着霍凌慢条斯理戴起一次性手套，从剩下的那份三明治上撕下一块小小的面□□，又去撕培根，黄瓜片，煎鸡蛋……
他仿佛在做什么精密的实验，眼神专注，动作小心翼翼。
很快，手指头那么大的迷你三明治就这么出现在他手里。
衣衣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爸爸真厉害！”
霍凌其实很紧张，做这玩意儿需要很细心很谨慎，不能太大，要不然沈离离吃不下，还要抱怨他浪费食物。
沈离离也承认，霍凌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在沈离离伸手过去接三明治时，霍凌还给她塞一块小小的纸巾碎片，让她擦完手上的玉米汁，才给她递来三明治。
沈栎礼再一次傻眼，“……”
仿佛看到三岁的姐姐是怎么回事。
网上因为他们早已经腥风血雨，但是当事人未免太温馨。
还有点诡异。
沈栎礼现在很想找个人聊一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无处可遇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无处可遇2个；叶嘎嘎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处可遇5个；一念白皙、啵啵菠萝包、星说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笑纷纷15瓶；皇甫若素12瓶；星说、一念白皙10瓶；Ammy9瓶；傻乀乀4瓶；飘落～、阿玙3瓶；麵小、非晟。、哈哈2瓶；拾肆、第123456章Renard、第60529384章qiqi、糖1瓶；
第36章想rua
沈栎礼在衣衣这个年纪时,就经历过亲人相继离开的痛苦，也在孤儿院里无助痛哭过，在很多个日夜里,他深切感受到,整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一个跟他相关联的人。
他是缥缈大海里于风雨中飘摇的孤舟，直到他被领到沈家。
沈国骐对他很慷慨,但是他永远做不到真正的父亲的样子，他把他带回家，好像是给别人找一个玩伴。
那个人就是他姐姐。
他在他姐姐九岁生日的时候来到沈家。
初次见面，她正在挽留沈国骐陪她吃饭,但是被拒绝了。
她看起来很凶,眼睛瞪得很圆，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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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她来到花园，试图哄好这个姐姐，让自己可以永远留在这个家。
他不想回到孤儿院，他不想一直留在那里等着被选择，他想要掌握一下主动权，留在这个似乎条件很好的家里。
所以他熟练地挤出笑容,来到女生的面前。
谁想到他的出现却让女生犹如惊弓之鸟,她瞬间从花园角落里弹起，伸手一抹眼泪就躲到更里面的桃花树后。
那颗桃花树据说已经好几十年,树干粗壮乌黑,她躲在后面，只露出小小的一片衣角。
隐隐还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他那时候也被吓到,以为自己坏事了,惹恼到这个姐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落下,她就歪一下脑袋，探出头来看他。
眼眸湿润漆黑，眼尾泛着比桃花还粉.嫩的色泽，她问他是谁。
沈栎礼在孤儿院两年，小小年纪就习惯于观察别人的表情，他没有从她表情里看出厌恶或者讨厌的神色。
从这天起，他就成了姐姐的小跟班。
不过仅限于在家里，在外面她根本不带他玩，她嫌弃他年纪小。
这么多年，沈栎礼一直跟她在一起，看着她出意外怀孕，看着她和霍凌牵绊到一起，他整颗心遭受的折磨不比她少。
她生病时，他孤立在重症监护室外，隔着透明窗看到里面悄无声息的憔悴身影，他又一次感受到那种全世界远去，独留他一个人的茫然和恐惧。
他不想再次有那样的感受。
如今姐姐想必在经历着一些奇幻的事情，比起那时候，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呢。
沈栎礼渐渐说服自己。
在霍凌分别给迷你沈离离和衣衣倒好水，点上面霜后，他才转头，把注意力分给石化中的沈栎礼，“谈什么？”
沈栎礼：“……”迷你姐姐还有个迷你饮水机，迷你小水杯，也许她还有个迷你小世界，好想看看。
问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那样显得他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他的目光正盯着迷你姐姐，看她豪迈地用双手搓脸，用力把面霜匀开，动作和衣衣如出一辙，又可爱，又憨憨的。
他莫名笑一声出来，引来沈离离和衣衣疑惑的目光后，又马上收敛笑意，示意霍凌出去说。
霍凌迈步走出去，沈栎礼一步三回头，恰好看到衣衣牙刷熟练地给迷你姐姐梳头发，似乎要扎辫子……
“扑哧……”沈栎礼这回真的没忍住。
幸好他掩饰得够快。
他转头过去，马上跟上霍凌的脚步，将卧室的门带上。
“我姐姐怎么回事？”沈栎礼现在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无法当着迷你姐姐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他想从霍凌这里知道答案。
“就你看的那样。”霍凌其实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因为沈离离不能说。
“爸让尹爽他们带姐姐去做过体检，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健康的代价，是变小？”沈栎礼猜测。
“可能吧。”霍凌看向他，“最近她情况可能不太好。”
沈离离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近段时间他能帮到她的地方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跟许悠悠相关。
“为什么这么说？”
沈栎礼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霍凌也不好解释，语气轻巧反问道，“她之前疯狂注资在那几个公司，是你经手的？”
沈栎礼点头，目光锁在他神情淡漠的脸上，他一直觉得自己看不懂霍凌，现在更是如此。
但是他是男人，他能感受得到他看姐姐时那说不清道明的感觉。
“姐姐那段时间……估计是变小了，很多事情不方便，我帮她出面的。”所以连顾小帧都以为他是她的小助理。
“她现在还有多少钱？”
沈栎礼缓缓眨眼，“可以说是没钱。”赚的钱不多，手上只有一套价值十亿的小庄园。
姐姐冲动的时候，差点要把它变现卖出去，毕竟地方太大，住着的确不方便。
这些，还是不跟霍凌透露的好。
霍凌怎么会看不出他表情的端倪，他眼皮轻跳，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你可以以她的名义多救几家公司，在这方面，你是在行的吧。”
沈栎礼对他这个要求感到意外和疑惑，最后他微微挑衅的话，更是让他皱眉。
他盯着对方那张卡，“为什么？”
霍凌：“秘密。”
沈栎礼：“呵呵。”
但是他潜意识里是相信霍凌的。
沈栎礼没有收那张卡，“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霍凌也没强求，沈栎礼对他的敌意和不满，从始至终都很明显。
这边系统也在撺掇沈离离，“宿主的圣母值即将耗尽，真的不考虑放过钟家，让此事善了，以获取圣母值吗？”
“001，我觉得你有多少有点坑我的意思。”沈离离慢悠悠地跟系统交谈。
它每次的提议，都不怎么好。
系统不敢多说。
沈离离问，“我要是圣母值为负值，是不是你就跟我解绑了？”
系统：“未必。”
又是模棱两可的话。
“那就是你对我还别有所图，得不到就不离开，所以，你会看着我慢慢耗尽圣母值最终病死吗？”
系统：“……”
【信任值-1，宿主信任值为0。】辛辛苦苦几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系统如果能拟人化，现在肯定会深吸一口气，“系统当然不愿意看到宿主死掉，所以才尽心尽力督促宿主用最佳方式获取圣母值，圣母值达到一万，就可以兑换永久健康的身体哦，宿主加油。”
沈离离点点头，没有过多回应。
她的手机已经没电，刚充电开机，就看到无数消息弹出来。
微博推送的话题也是衣衣和霍凌相关的。
许悠悠掐点打来电话，“离离，衣衣没事吧？”
“没事，别看网上说的那么离奇。”沈离离看着大口喝酸奶的衣衣，把手机递到她那边，“衣衣，跟你悠悠姐姐说句话。”
衣衣糯糯喊一声，“悠悠姐姐好，衣衣在吃东西哦……”
许悠悠听得心都要被甜化了，“衣衣真乖~姐姐-啊，不，叫阿姨吧，阿姨回去给你带礼物昂~”
“谢谢姨姨~”
系统：“圣母值+1，恭喜宿主拥有44个圣母值。”
沈离离忽然想起什么，嘴角漾着笑，忽然问许悠悠，“悠悠，你缺个干女儿吗？”
许悠悠：“？”
下一秒——
“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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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
系统：“圣母值+10，恭喜宿主拥有54个圣母值。”
沈离离：“……”果然。
放任衣衣和女主处关系，对系统来说也是符合剧情逻辑的一种圣母行为。
系统：“……”淡定。
挂了电话后，沈离离让衣衣把自己带去衣帽间，等她再出来，就变回正常人模样。
衣衣一头扎入她怀里，“妈妈不想要衣衣抱抱吗？”
沈离离蹲下把她抱住，回以同样娇娇嗲嗲的话，“因为妈妈想抱抱衣衣呀~”
也不知道沈栎礼和霍凌谈过什么，两人回来时，脸色都蒙着一层明显的郁色。
沈栎礼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迷你姐姐说话，结果进来看到的是正常的姐姐，莫名中，他竟还觉得有点小小的惋惜。
他刚才的时间都用来做心理建设，还没来得及好好rua一下迷你姐姐。
“姐姐……”
他终于在沈离离面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吓坏没？”沈离离眯眼笑着看向沈栎礼。
沈栎礼一言难尽，最后也跟着笑出来，“是有点，姐姐瞒得我好苦。”
沈离离轻咳一声，“是我的错。”
沈栎礼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他想到刚才和霍凌谈的话，心中的担忧再次蔓延开来。
他们的猜测是姐姐需要完成特定的任务，才能够兑换或者维持正常健康的身体。
“如果需要的话，不管是什么事，姐姐都可以找我。”沈栎礼努力扯开嘴角的弧度，不让过于复杂的情绪外露，“像以前一样。”
沈离离想抱一抱沈栎礼，但是霍凌忽然站出来，顺手搭在她肩上，提醒一句，“外面有人来。”
“谁？”沈离离看向他。
沈栎礼也看他，不过目光却是冷冷的，颇为嫌弃。
霍凌轻摇头，“去看看。”
其实他只是听到一点动静。
沈离离牵着衣衣走在前面，霍凌察觉沈栎礼的目光，侧目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沈栎礼敛眸，在原地站着，半晌没动。
他踏入沈家后所有记忆都跟姐姐相关，别人情窦初开目光追逐着喜欢的女孩子，而他眼里永远只有姐姐。
沈国骐觉得姐姐需要他的陪伴，实际上，需要陪伴的是他，是姐姐一点点打破他的卑微，把他领到有光的地方，他现在可以昂首挺胸听别人议论他的身份，是因为他知道姐姐永远不会抛弃他，他是沈家的一部分，这是外人的议论无法阻碍和改变的。
前段时间他甚至想过，霍凌给不了姐姐幸福，他可以。
这世界所有男人都给不了姐姐的，他可以。
沈栎礼压下那些不可说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跟上前面的人。
至少姐姐现在过得很开心。
来的人是沈国骐。
沈离离一行人下来时，他已经进入客厅，这回他没带着其他人，是一个人来的。
衣衣被沈离离牵着，她看到沈国骐后，小小挥一下手。
沈国骐看着她只是轻咳一声。
依旧俊朗的面容严肃淡漠，法令纹深陷，上位者的气势凛然，一点儿都不像是来跟家里人见面，反而像是参加什么严肃的大型会议。
他目光从衣衣身上移到沈离离脸上，一开口就是，“出事为什么不说？”
昨晚出的事，可是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你也不在乎，有什么好说的？”沈离离随口说一句，没有看他。
但是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比上次她去办公室找他那次还要浓烈，低气压一寸寸地蔓延。
沈离离已经习惯沈国骐这样，她高中有一次被抢劫，手臂受伤住院，阿礼陪着她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沈国骐出现在医院，也是用这样质问的语气冷冷跟她说话。
就好像当时她告诉他，他就能马上能从国外飞回来似的。
他根本就对她的事情不上心，可是总能在事后反问她：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事出紧急，当时都忙着找人，我也是早上那会儿才知道。”沈栎礼缓缓出声，在旁边开始默默沏茶。
沈离离看向霍凌，给他一个眼神，想让他先带衣衣离开一会儿，免得影响到她。
霍凌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将衣衣抱过去后，却干脆在一旁坐下。
沈离离：“……”
怎么这时候就看不懂她眼神了？
两人眉来眼去，沈国骐看得清楚，他心知自己说话方式太硬，总能激起女儿的逆鳞。
可是，改不掉。
在这一点上，他女儿像他。
“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想起你。”沈离离压低声音，也抱着手臂在霍凌身旁坐下，胳膊肘轻轻往他身上一撞，像是故意在撒气。
霍凌侧首看她，眸色微深，再看向沈国骐时，低声道，“她和衣衣还没缓过来。”
他知道沈国骐和她的关系僵硬，在他看来，她极度缺乏关爱，对家庭没有很大概念，更多的时候，她也在学习怎么适应，适应有衣衣、有他的家庭。
沈离离不知道，但是霍凌清楚，沈国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漠不关心她，他甚至对她所遭遇的事情了如指掌，大部分时候能在第一时间牵引事态发展。
好比衣衣和乐乐这件事，沈国骐一开始应该是想让沈离离和他彻底断开关系，再将衣衣领回去。
两人没有如他所愿离开，他也没有异议，知道沈离离舍不得乐乐，他便吩咐其他人来办。
后面他和沈离离在网上被曝光，其中少不了沈国骐的手笔。
沈国骐独自坐在对面，瞬间就感觉自己跟他们似乎是处于一个相对立的情况。
事实上，他接到消息就赶过来，没多想其他，也没有质问谁的意思。
衣衣眼睛骨碌转着，很快将目前的情况记在心里，怪不得外祖父都是悄悄来见她，原来他惹妈妈生气了。
接收到沈栎礼的眼神，衣衣从霍凌怀里滑下，小跑过去。
“外祖父，喝茶。”衣衣小可爱的奶音打破僵局。
“嗯。”沈国骐点头，接过茶，姿态却不如平时的自然，握着茶杯的手分明颤.抖了几下。
“你们想怎么处置钟家？”他主动问。
要是往常，他会直接帮沈离离做决定，但是现在……她已经有自己的小家。
沈栎礼飞快看一眼沈国骐，眼神微微惊讶。
沈离离也没吭声。
“按规则来。”霍凌接话，眉目清朗淡漠，“钟发财的父亲现在已经赶过来，他会把乐乐接走。”
这也是大家关心的一点。
因为衣衣在，话题点到为止。
沈离离不愿意搭理沈国骐，拉着衣衣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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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
放在以前沈国骐都是直接离开，但是这回儿他已经喝掉好几壶茶，也不见他有要离开的意思。
“天气热，口渴。”沈国骐冷淡地说着，“茶叶不错。”
是他常喝的。
“茶叶是姐姐买的。”沈栎礼说。
“她从来不泡茶喝。”这是霍凌的声音。
沈国骐嘴角扯动，看着茶杯里袅袅的热气，最终也没说什么。
直到他离开后，沈离离才出现，在对抗她父亲这件事上，很多时候都是一种习惯使然，仿佛已经成为一种相处模式。
——
网上很多人关心衣衣的状况，林婧将消息跟霍凌说，没多久霍凌更新一条微博：平安
配图是一张衣衣圆圆的后脑勺。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衣衣正低头跟迷你沈离离说话。
霍凌工作室跟着做出简单的陈述和声明，算是对这天网上所有的小道消息和脑洞大开猜测的回应，第一：衣衣是霍凌和沈离离的女儿，当初衣衣被保姆恶意调换，如今警方还在侦办中。第二：钟家夫妇钻漏洞从孩子嘴里套密码，非法入室掳走衣衣，目前已被逮捕。
官方发出的警情通报也坐实这两点内容。
没多久，钟发财和章丽的背景也被人一一挖出来。
实在是这两人平时很高调，什么都炫，在网上留下无数的痕迹，网友扒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力气。
钟发财原来在大厂干过，后来衣衣爆红他就回家打游戏，章丽也是无业游民，两人的开支全靠衣衣的人气赚来的钱。
“刺激，所以还多亏了陈深，海选小演员的时候把衣衣给选中……要不然霍凌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亲女儿在眼皮底下受苦？衣衣小可怜啊，希望能被善待。”
“嗷呜哭死，看完衣衣的视频，她真的好漂亮好可爱，可是她一开始真的好小只，我以为她只有两三岁，没想到竟然是四岁，这得多么营养不.良啊，钟家一点儿都不做人，虽然杀人犯法，但是还是好想他们以死谢罪啊！”
“粗略算一下，衣衣这两年爆红赚不少钱，这些钱霍凌有要回来吗？钟家买房买车的钱好像用的是衣衣赚来的钱，网传那个破保姆竟然五万块一个月，也就是说，钟家比寄生虫还可怕啊……”
“我觉得钟家也是被逼急了而已，霍凌肯定也日赚208w吧，随便给点钱把人打发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啊，还是太小气了呵呵，养了四年的女儿就这么把她扔回去受苦呢……”
“本来只是当一个瓜在吃，但是看到网友的分析心里好气哦，不是还说章丽昨晚预告衣衣要直播吗，有粉丝等着，结果等来的是这个大瓜，还有章丽账号被封的消息……钟家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嘛。”
“据说是两人没有收入，但是要还上万的房贷，所以狗急跳墙去掳衣衣，正常人没钱都会努力去打工加班，只有这些心底阴暗的臭鱼烂虾会想到拐小孩直播吧？”
“从头到尾就没见过沈离离，孩子出事也没见她找吧？掉马后就玩失踪，有意思，还是那句话，霍凌和沈离离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怜的是孩子呵呵。”
……
忽略一些掺杂在话题下的恶意言论，绝大部分网友是统一战线，希望钟家能等得到惩罚的。
不过这些不是马上能知道结果的。
因为衣衣的热度，当时跟她试镜的一个小网红的父母也放出一个视频，视频里正是章丽在朝衣衣大声呼喝，又是推肩膀，又是扯胳膊，衣衣小小的身子站都站不稳，就那样战战兢兢地低头听着呵斥。
后面她踉跄的身影被霍凌接到怀里。
这是霍凌第一次见到衣衣的时候，刚好被现场的人拍到。
视频一经放出来，播放量马上飙升。
钟家再一次被推上舆论。
“一个视频看哭我，血缘也真够奇妙的呜呜呜！”
“我靠，别说他们夫妻不知道孩子被调换的内情，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他们跟那个毒蛇保姆一样，就该坐牢！”
“为什么当初不继续追究呢？我知道霍凌是明星，不能搞太大阵仗，但是钟家人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卧槽霍凌和沈离离这么圣母的吗？换做我，我弄死他们！”
“虽然但是，霍凌养了四年的那个女儿似乎是无辜的，他们或许是出于替她考虑吧，钟家已经烂透了，如果赶尽杀绝，那个女儿可能这辈子也毁了。”
“霍凌怎么样我不知道，沈离离是圣母实锤了，从离小谱公司和红人的解约纠纷，到寒山服装工作室自费清理仓库，她干的哪一件不是蠢事？”
黑粉没法再黑霍凌，但是却闻着沈离离身上的腥味而来，疯狂地扒她那些干过的蠢事。
“沈离离搞的服装店别看现在风光，过去几年不知道赔进去多少年，现在都没回本，没有商业头脑非要逞强，霍凌也不管管呵呵！”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沈离离脑子真的缺根线吧？一个劲儿投资？她名下那个蒙喳喳不也是即将倒闭的那种？”
“真不是我仇富，有这些钱浪费，为什么不拿来捐献呢？”
“花钱跟流水似的，这种女儿怪不得沈家不认吧哈哈哈！“
不过没被嘲讽多久，林婧看准时机，按照霍凌说的，放出点消息，然后刷出#沈离离圣母#的词条。
黑粉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多网友的正义评论中。
“沈离离是圣母心了点，但是人品没问题啊，公司团队全都是年轻人，属于自主创业阶段，一直亏钱一直在坚持，而且那个服装店堆积的库存，还是她自费运输捐献到基金会的，黑粉可以先去官网查记录！”
“那种在网上看到别人有钱就建议别人去捐的，你怎么不把自己住的房子捐出去？”
“沈离离：我没惹你们任何一个人”
“不查不知道，沈离离和霍凌每年做慈善的钱都是普通打工人一辈子没法赚来的，酸是很酸，但是谁有立场谴责他们啊？人家是一直在做慈善，骂沈离离的那些键盘侠自己可否有捐赠过哪怕一块钱？”
系统：“圣母值+1，恭喜宿主拥有35个圣母值。”
系统：“圣母值+1，恭喜宿主拥有36个圣母值。”
……
一连串的提醒，叮叮玲玲在沈离离脑中响起。
系统惊呆，行吧，还是靠着前面的基础赚来的。
沈离离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以前花出去的钱还有那么多后续，不过在这关键时候，算是帮了她一把。
#沈离离圣母#的词条被挂在网上的这几个小时，沈离离的圣母值涨到87个。
许悠悠看到之后圣母心泛滥，给她连续发八个两百块钱的红包，让她买点好吃。
沈离离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陆铭是不是跟她窜通好的，这人也意思意思给她转1688块：给你女儿买点吃的。
然后圣母值+2。
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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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回一句：陆总，你那么有钱，就发这点？
陆铭：……
陆铭：我们不熟
沈离离：“……”算了不跟他扯皮，也不涨圣母值。
“怎么了？”
背后有声音传来。
沈离离扔下手机，小脸严肃下来，朝着立在门边的清贵男人招手，“霍凌，衣衣刚才找你那个手表没找到，你是不是带走了？”
霍凌迈步过来，往床头柜的方向看，“我没拿。”
衣衣喜欢布灵布灵的东西，刚好他那表盘镶钻，便留给她当玩具。
“衣衣睡觉前还惦记着，不过我回来后一直没找到，还以为你拿了……”沈离离又掀开枕头翻找几下，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钟发财偷走的？”
霍凌一顿，神情冷凝，“有这个可能。”
但是只有客厅的监控比较清楚，看不到他是偷表。
入室拐骗儿童未遂，判刑不会太严重，如果再加上盗窃，那就不简单了。
那只手表，价值在一百万以上。
在沈离离焦急的眼神示意下，霍凌给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打去电话。
两分钟后，霍凌挂掉电话，“让等消息。”
沈离离点头，发现霍凌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她抬头对上他视线，默默用手抱住自己，“你看我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几天没刮胡子，加上没休息好，唇边多出一圈青黑色胡茬，愣是打破他自身那种惊为天人的氛围感，多出几分野性来。
沈离离莫名有点想看他的战损妆，估计会很……
“啪。”沈离离往自己大.腿上一拍，不能再往下想。
不过一瞬，她又低下头，重新抓起手机。
“今天你的热搜，有没有带来点作用？”霍凌在她身旁坐下，臂膀几乎要贴到她这里。
薄荷冷香丝丝缕缕沁来，她摸了摸鼻子，点头，“恩呢。”
他果然很懂。
不过她没往其他方面想，更加不会想到她这一波圣母值还多亏他的操作。
“还需要很多吗？”霍凌继续问。
沈离离侧头，目不转睛看着他侧脸轮廓，橘黄的灯勾勒着那如山峰般锋锐而流畅的线条，尤为让人惊叹。
“很多。”她垂下眼眸，浓密的长睫轻颤几下，“为什么人生这么艰难啊。”
抱怨的声音很沮丧。
没有一点掩饰。
霍凌心尖刺疼，他斜睨下来，视线里是她无精打采的面容。
但是下一刻，她又看着手机勾唇笑开，奶白色泽的皮肤看起来手感很好。
在他试图管控自己的手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捏上她那柔.软的脸蛋。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晚上九点
照这样的更新速度，我这个月就能写完了，未免太神速
第37章抱我
沈离离怔忪时,霍凌已经淡定放下手。
好像刚才捏她脸的不是他一样。
“我脸上有东西？”她语气逐渐阴森。
“没有。”
“……你怎么解释你的行为？”那为什么他要捏她脸，他是不知道这个动作……放在两人这里就过于暧.昧吗？
“想捏。”
“……”沈离离噎住。
“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我抱怨两句还不行？”沈离离嘴里嘀咕,伸手摸一下被他捏过的地方,感觉在发烫。
霍凌微微抿唇，但是依旧有种难耐的渴意在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滚烫焦灼起来。
“抱怨没什么用。”他随口应。
“那要怎么做有用？”她也随口问。
霍凌似乎在肖宁和他的宝那里听过类似的对话，他下意识对上一句，“抱我有用。”
说完后，两个人都怔住。
视线对上,时间仿佛停滞住。
霍凌想到的是,肖宁跟他的宝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宝冲过来把肖宁抱住狠狠亲，霍凌当时被强硬塞一嘴狗粮，还十分鄙夷。
现在，他竟然有点期待。
可是沈离离只是伸手在他面前晃一下，严肃地问，“霍凌,你出现这个症状多久了？去看过医生吗？”
“沈离离……”霍凌蓦地笑开,冰川消融，万物浸于春.色。
“你可以抱一个试试。”他眼眸直直看来,又在用他声音的魔力在诱.惑她。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沈离离握紧手机,感觉手心都要沁出汗，眼尾处和脸颊都已经晕染开云霞的粉色。
她强装镇定着,嘴巴轻轻扯动,“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一边说着,眼眸却是在观察霍凌的表情,看他什么反应。
见他还挺期待，她马上嫌弃后退挪开，“还没睡呢，你就开始做梦了。”
她把这句话还给他。
她本来是跪坐在床上，这么往后一挪，被身下的床单绊着，身子一个不稳就往侧边倒——
霍凌伸出手臂将她扶稳。
沈离离刚要说一声谢谢，那条扶着她的强有力的手臂就落在她腰间。
他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捞到怀里。
脸颊不期然擦过他脸侧，鼻间是过于馥郁的薄荷冷香气息，她微微仰头，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下巴抵在他肩上。
“做梦也不一定要睡着，这不就是么？”清冽嗓音间似有杂质般，莫名地性.感勾人。
沈离离一时间耳朵酥麻，心脏砰砰跳，整个人像是被抽去骨头似的，软绵无力。
如果以前是错觉，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他就是故意对她施展魅力。
他在，勾、引她！！
对此，沈离离在心中坚决说不。
可是她又不甘心。
整得好像她就没招对付他似的。
她可是跟顾小帧研究过那些专门ghs账号的人。
她微微退开，歪一下头，尖利的牙齿往那凸起的喉结咬下去——
很轻的力度。
“唔。”
那个单音自男人唇间溢出时，沈离离浑身打一个激灵，身体紧绷起来。
她偶尔听广播剧，不小心听到别人在配音里叫，都会十分嫌弃退出去，但是……为什么霍凌叫得那么，悦耳？
要命！
她在想什么啊？
她怎么能单方面搞黄涩呢！
啊啊啊啊！
——
沈离离现在就是后悔。
霍凌进浴室后，她为了彰显自己的落落大方，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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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选择跑路。
她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等着空调冷气将身上的热气吹散。
她第三次看向浴室那扇门。
怎么回事，她不过是咬他一下喉结，甚至没用力，更加没对他做什么其他的，就算放在晋江审核那里，也是挑不到她错的。
为什么他非要在里面待那么久，再不出来她脑子就要脏啦……她脑子一脏，那审核肯定又不给过。
好难啊。
在沈离离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身旁的床下，霍凌似乎走了回来。
她迷迷糊糊问一句，“你好了？”
“嗯。”霍凌没有马上躺下，手肘撑在一旁，目光看向她的方向。
身上湿气裹挟着沐浴露的香气朝沈离离袭来，她微微翻身，视线一开始是模糊的，只有霍凌的大致的轮廓。
她眨一下眼，面前那轮廓渐渐清晰，几缕湿发落在他眼前，眉眼间仍有濡湿感，薄唇极红极艳，喉结上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太赏心悦目。
沈离离眨着因为困乏而翻着水雾的眼眸，大脑困顿不已，认真地想着，他这么好看，今晚跟他拼床吧。
“你怎么这么久？？”问完她就后悔。
“你说呢？”他淡淡地反问，神情是再正经不过。
“咳咳……”沈离离脑子脏了，眼神却增加无辜，她又没做什么，而且他也不是那么敏感的人啊。
“睡吧。”
“晚安……”她声音软绵绵，又甜又憨，全是睡意。
霍凌感觉喉结上的齿印在发痒，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会被瓦解得这么彻底，一开始只是丢失一块砖头，在不知不觉间，这面心墙轰然倒塌。
回应沈离离的，是啪嗒一声轻响，整个世界暗下来。
一股清香在鼻间萦绕，她唇上一热。
男人的鼻息那么近。
沈离离的乏意瞬间消失，她张嘴碰触一下那温热。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热切猛烈的气息的交换。
“啪嗒”灯忽然又亮起。
本来侧躺着的沈离离已然趴到男人身上，双手扣着他肩膀，两张脸贴得异常相近。
沈离离垂目看着他唇上那道血口子，脑子一片空白，她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爬到他身上来。
霍凌一只手搭在她腰间，一手还扬着按在台灯开关上，薄唇染上靡丽的色泽。
“你为什么开灯？”沈离离先发制人。
霍凌眸光潋滟，“我以为你喜欢开着灯。”
沈离离：“……”
一些记忆涌上来，直接让她小脸通黄，呸，通红。
“你偷亲我。”
“嗯。”
“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她利落翻一个身，从他身上下来，还凶巴巴回一句，“你别趁着我脑子迷糊勾引我。”
“嗯。”霍凌还真敢答应。
“所以你刚才就是故意的！”沈离离面无表情瞪着他。
霍凌，“嗯。”
沈离离：“……”厚颜无耻。
“你就会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在听。”霍凌分明一脸凛然，却偏偏在说完后舔了一下唇上那道隐隐的伤口，瞬间将气氛再一次卷入旖旎中。
沈离离双手捂住脸，将被子裹紧自己，给他留一个无情的背影。
妖孽啊。
不过刚才是他主动送上门的，她也是出自身体上最诚实的反应而已。
灯再一次被关掉，霍凌指腹抹过下唇，浅浅的血腥味尤在，甜滋滋的气息也挥不散。
如果灯不打开，他才是那个要把她吞入腹的洪水猛兽。
到时候，别说拼床，她可能都不愿意跟他住同一屋檐下。
眼睛干涩得厉害，没一会儿沈离离就睡得迷迷瞪瞪的，可能因为睡前的擦枪走火，这一夜她的梦里什么都有，黄得厉害。
以至于第二天沈离离一起来就去找衣衣，愣是给她念完二十九遍白雪公主。
衣衣：“……”QAQ
不过奇怪的是，沈离离的圣母值忽然暴涨到289，也不知道是不是网上的舆论所致。
霍凌这天没离开，警察局那边说钟发财招供偷拿了那块表，赃物在他车里驾驶座下已经找到。
这两个最终也是逃不过牢狱之灾的，钟发财尤甚。
沈离离觉得解气，至于钟家的什么房产车子，她根本不屑，那两人根本没钱还贷，逾期多次后，银行已经在走司法程序，不过是等着被拍卖而已。
钟家带来的阴霾，渐渐消散，网上对沈离离一家的关注却一点没少。
特别是沈离离被骂圣母后，大多数网友主动代入她的情况，在她微博下苦苦劝她做善事可以，但是投资也是一门学问巴拉巴拉。
沈离离的圣母值一度涨到309。
沈离离热泪盈眶，大家都是好心人。
天色还早，迷你沈离离睡眠充足，不到六点钟她就精神奕奕在玩手机。
沈离离登上大号，想了很久，才慎重地发出一句：感谢大家的关心。
她以前想发什么就发什么，现在，不敢。
她刚更新不久，底下网友就开始调侃她。
“啊，有偶像包袱了，你可是能说出霍凌是室友的女人啊！”
“这句话就显得太公式化了，一点都不离谱。”
“还以为能躲多久呢？”
“大家少说两句，等下她把这个号废掉了。”
沈离离：“……”
她恼羞成怒，去设置不能评论，再慢悠悠下线，去小号继续打卡。
霍凌醒来时，先探头去看枕头上的篮子，沈离离正费力摁着手机，跑来跑去，忙得不行。
是在手机上p图。
照片是她和衣衣在片场拍的。
沈离离看到他，挥着小手指使他，“帮我按一下编辑。”
霍凌伸出食指，轻点屏幕，薄唇开合，“没有我。”
沈离离：“嗯。”
霍凌：“……”
他的食指来到她脑袋上，轻轻戳两下，才翻身下床。
身后传来奶凶奶凶的声音，“霍凌，跟你说过不要戳脑袋！”
霍凌：“好。”
刚答应，他手指戳一下她肉嘟嘟的脸蛋。
沈离离简直要气哭，这人听不懂人话，“也不要戳脸！我是人！你以为我是皮球吗，整天戳戳戳！”
霍凌望着她那双手叉腰的模样，觉得她最近是不是凶悍得过分？
夹子音呢？甜甜的笑容呢？
“我错了。”霍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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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恳地道歉，将她叉腰的双手捏住，放下。
她伸手推拒，结果没把他的手推开，自己反而一屁股墩儿坐下。
霍凌手指悬在空中，“……不是我弄的。”
沈离离：“霍凌，你完蛋了。”
等霍凌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抱着手臂坐在篮子里，一动不动瞪着他，眼睛红彤彤，又变成橱窗里精致的小玩偶。
在他看来时，她才用力地转开头，给他一个白眼，“哼。”
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哄我”。
气性越来越小，脾气越来越暴躁。
霍凌只是看着她那气哄哄的小模样迟疑那么两秒钟，她就低着头，开始掉眼泪。
“沈离离……”霍凌缓缓伸手抚额，他不会再上当了。
昨天晚上他也就是说话大声一点，她就忽然掉眼泪。
他默默哄她半天，又是递纸巾，又是唱歌，还给准备水果奶茶，结果她都不屑一顾，却在看到衣衣的那一瞬就笑了，愉快地跟衣衣离开。
他独守空房，随后在床头柜找到一本《演员必学——如何三秒落泪》。
“林婧那边说，有几个导演都想找衣衣去——”
“哪个导演？什么剧？你跟衣衣说了？”
霍凌的话被沈离离打断，她着急地起身，双手扒在篮子边缘，忘记自己上一秒还在掉眼泪。
脸上泪渍纵横，鼻子眼睛泛红湿润，可怜得不行。
“骗你的。”霍凌慢条斯理抽出纸巾，往她脸上一通盖住，擦拭。
沈离离：“……”谋杀啊！
要不是因为舍不得用圣母值，她也不至于这么弱小可怜无助。
忽然很想哭。
她嘴巴一撅，霍凌看到后立马就挑眉，出声道，“眼睛很肿。”
沈离离怔住，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她可不能把眼睛哭肿了，待会儿要出门呢。
她吸两下鼻子，擦掉睫毛上的湿润，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
霍凌见她那收放自如的模样，眼角抽搐，显然，她很有演戏的天赋，别人需要三秒，她只要一秒。
“找衣衣的导演是很多，电影电视剧都有，不过我都拒绝了。”霍凌这才接着说刚才的事情。
沈离离点头，“让衣衣好好休息一下。”
衣衣比同龄人成熟，她以前没有什么娱乐的时间，一直想着赚钱赚钱，现在潜意识里也受着影响，认为拍戏可以赚很多钱，她想去拍戏，攒钱养家。
本来沈离离还想着送她去学校的事，但是现在她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她要留更多时间去了解衣衣。
“嗡嗡……”沈离离手机震动，她起身瞥一眼那信息，顿时整个人弹跳起来，脸上浮现笑容，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嘴里嘀咕着，“发钱啦发钱啦~”
离小谱现在势如破竹，离月的流量自是不必说，耿午在短时间里一跃成为行业内前十的美妆达人，也是足够风光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沈离离让霍凌转过身，跟系统兑换了一天。
这样一来，她就还剩下299个圣母值。
沈离离跑去找衣衣，给她穿衣打扮。
霍凌没急着走，过去的这个星期他基本上也都是留在家里。
看到穿着同样款式的浅绿色碎花吊带裙的母女两人下来，他的目光一时没移开。
沈离离很久没这样好好打扮，以前她总是倾向于稳重端庄的风格，把头发全部盘着，妆容一丝不苟，后来在剧组就更加休闲随便，连头发都是手指一扒拉就完事。
今天她化过妆，粉粉嫩嫩的，莹白的耳垂上带着青柠檬耳坠，两条小辫子，毛茸茸的碎发显得有些俏皮。
衣衣跟她一样，也是羊角辫，发卡是两只青柠檬。
两人还都带着可爱的圆框墨镜。
这么特意装扮起来，衣衣简直就是沈离离的缩小版。
一路走下来，衣衣嘴里也不断嘀咕着，“发钱啦发钱啦妈妈发钱啦~去逛街街啦~”
霍凌明明就在餐厅，偏偏母女两人下巴朝天，墨镜一戴谁都不爱，就这么晃过去。
霍凌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又在降低。
“要出门？”他主动出声。
衣衣总算注意到他，小跑着过来，“恩呢，和干妈见面~”
霍凌：“……干妈？”
沈离离把墨镜一摘，袅袅娜娜站在那里：“是悠悠啊。”
孩子有干妈这事，霍凌现在才知道。
霍凌站起身，将衣衣抱起，“我也去。”
沈离离：“……”可以说不吗？
衣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呀好呀~”
霍凌来到沈离离面前，将衣衣放下，低声说，“我去换个衣服。”
衣衣拉一下自己的裙摆，“那爸爸也穿小花花吗？”
沈离离扑哧笑出来。
这是悠悠上次送她的礼物，可没有霍凌的份。
霍凌目光瞥过沈离离那小吊带长裙，陈述性说起今天的天气。
气温最高38度，没有空调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烤箱。
沈离离心下有些怕了，对着霍凌的背影说，“你帮我和衣衣拿一下防晒衣。”
霍凌：“嗯。”
下车前，沈离离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霍凌是公众人物，那张脸不管放到哪儿都会被人认出来的！
更何况，衣衣也是个小明星呢。
一家三口，就她最普通。
普普通通沈离离给霍凌递一个口罩，又拿一个花花儿童口罩给衣衣戴上。
“去哪儿？”霍凌戴上口罩后，才想起这个问题。
沈离离帮衣衣整理着刘海，“带衣衣剪头发做发型啊。”
霍凌目光落在衣衣那完美的辫子上，“那为什么要编辫子？”
沈离离给他一个“你话真多”的眼神，“要出门肯定要打扮一下啊。”
霍凌：“……”
沈离离蛮不讲理的时候，他拿她没辙。
第38章屏蔽
北市的娱乐产业最为发达,特别是他们脚下站的这一片区域，周围林立的大楼不知道有多少家影视经纪公司，走几步说不定就能看到一个艺人,当然,娱乐记者也多。
沈离离说的那家造型店，霍凌以前刚出道时经常去,后来有自己的团队后，就不用这么折腾到处跑做造型。
沈离离牵着衣衣走在前面，霍凌孤零零落在十步远，因为她说他太惹眼,让他自己走。
衣衣这八月份的小棉袄也只是拍拍他的手背安慰,“爸爸好好跟着，别走丢哦~”
霍凌：“……”
他加快脚步，将衣衣抱在怀里，嘴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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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晒，走快点。”
沈离离只能将雨伞往他这边撑一点，同时加快脚步,反正也没多远的距离。
衣衣眯眯眼,在霍凌耳边轻声说，“爸爸想和妈妈贴贴,衣衣知道……”
霍凌轻笑,“嗯。”
衣衣顿时更加嘚瑟。
沈离离听到两人的嘀咕声，马上酸溜溜看过来,脑袋也贴得更近,“衣衣你又有小秘密了……”
衣衣摇头,“衣衣没有,爸爸有。”
“哦。”那沈离离不感兴趣。
许悠悠已经在发型店等着，蓦地看到母女两人身后那尊冰冷精美的雕像，她露出职业性的笑容，“霍老师你也来了~”
沈离离嘴角扯着假笑，五分钟前许悠悠还在微信里质问她为什么要带男人呢，现在她却在这里装不知道，还那么开心地打招呼。
果然都是演技高手。
“叫我霍凌吧。”霍凌侧目睨沈离离一眼，才说，“你不是孩子的干妈么？”
许悠悠：“……”为什么这个前辈有点怪怪的。
沈离离心知肚明，肯定是霍凌又在主动给她赶进度搞圣母值。
她无奈又好笑，推一下他手臂，“行了，你一边儿呆着去。”
对于现在的状况，她还有些适应不来，谁想到她会带霍凌上街呢。
许悠悠伸手一指，“去那边吧，陆铭也在。”
沈离离：“陆铭？”
许悠悠对手指，“那个……他非要跟来，说了也不听。”
而陆铭似乎心情很好，竟然朝沈离离扬手打招呼。
沈离离默然，看向休闲区等候的那道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有种不好的预感。
霍凌迈步朝那边走去，中途回头往沈离离的背影看一眼，才在陆铭的对面坐下。
两个男人相互看一眼，也没有尴尬，各自盯着一个方向。
陆铭看沈离离。
霍凌看许悠悠。
沈离离正凑在许悠悠耳边说悄悄话，还特别主动，手搂在她腰上。
许悠悠怕痒，摸着发红的耳朵，很快脸也浮现红晕，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陆铭拿出手机按几下，像是在记录什么。
霍凌拿出手机，也在记录。
两人似乎都察觉对方的行为，掀眸看一眼彼此，一阵火花交接，两人又默默收回视线。
衣衣的小辫子被拆开，头发长长卷卷的，蓬松茂密，就是发尾有点干枯，不管沈离离怎么帮她护理都已经无济于事，今天她就是想让人修剪一番。
许悠悠是要为下一个角色做准备，把棕色的头发染回黑色，而沈离离不想拆掉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辫子，所以在旁边陪着衣衣。
店门口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女生和男生拉拉扯扯，还有隐隐的争吵声传来。
许悠悠第一个转头去看，发型师第三次将她脑袋转回来，哭笑不得地说，“年轻人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嗯嗯！”几秒钟后，许悠悠第四次转去看热闹，“他们怎么还在吵，租房太贵就换个地方嘛，也不一定要买房，女生说得没错呀，她家里拿不出一半的首付难道要父母去借？”
沈离离这才抬头看，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情侣，现在正因为该继续高价租房还是问父母要首付供楼的问题而吵架，她不感兴趣，不过两人争吵很大声，旁边已经围着不少人在看。
许悠悠在发型师开口之前，已经披着围布跑到门边看热闹，一脸兴致勃勃。
沈离离摇摇头，目光转回去。
——发现衣衣不见了。
再看向门口，衣衣已经站到许悠悠身旁，也努力仰着头看，不知道有多八卦。
“……”沈离离默默捂住脸。
那场闹剧还在继续升华，到后来女生提分手，男生开始翻烂账数落女生之前的不是，女生呆呆看着他，一直在流眼泪，想走也走不掉，因为被他死死抓住。
“这个烂人！吵不过就人身攻击翻旧账！做菜难吃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许悠悠气得不行，沈离离连忙起身跑过去，一把扯住她的手。
陆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也拉住许悠悠的胳膊，漫不经心调侃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当事人呢。”
许悠悠本来正在气头上，陆铭在她身后低头对着她耳朵说话时，她脑子顿时空白了一下。
“……我就是看不下去。”她声音有点颤.抖，伸手拢住自己过于敏.感的耳朵。
霍凌将衣衣抱起，衣衣还是伸着个脖子去看，也不知道看没看懂。
沈离离捏捏衣衣的脸蛋，刚要推门走出去，霍凌却拉住她，“外面热，让别人来吧。”
沈离离疑惑，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随即霍凌转身跟衣衣那个女发型师低声说着什么，还给对方递上一张名片。
沈离离静静看着，认出那张名片是她的，顾小帧给她印过一大盒，一张都没送出去，在家里发霉呢。
发型师走到那对情侣面前，将名片递到面如死灰的女生面前，“听说你是个旅游博主，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女生愣住，没细看名片，只是说了句谢谢。
发型师是个女生，早已经憋一肚子气，她忍不住说一句，“我觉得你买的衣服挺好看，只是挑男人的眼光不好而已。”
说完她感到解气就连忙跑掉，不管那个男生被她的话刺激得如何面目狰狞。
女生对男友也是失望透顶，两人不是第一次吵架，每次他都要将她从头到尾嘲讽一遍，单亲家庭，身材比例不好，大小眼，做饭不好吃，买衣服没审美，还到处跑晒得很黑……
“你是个男人的话，就把这身你嫌弃的衣服脱下来还给我，这些都是我买的不是吗？”女生到如今说话还是温温和和的，但是却没想过要给对方留情面了。
沈离离忽然生起八卦之心，人已经凑到落地窗前，看着男生一脸窘迫，在围观群众的起哄下捂住脸转身要跑。
女生却反过来扯住他衣领，再一次问他敢不敢脱。
那男的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女生买的东西，自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周围还那么多人拿手机录像，他一气之下，还真的把上衣给脱掉！
不过再多的却是不敢。
沈离离嫌弃地扫一眼那白斩鸡身材，许悠悠已经先一步吐槽，“瘦巴巴跟竹竿似的，哪来的脸说别人身材不好，尽会pua，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到许悠悠最后的结论，沈离离喷笑，陆铭和霍凌这也能被连坐到。
不过下一秒，陆铭沉着脸已经把她拖走，免得脏了她眼睛。
沈离离倒是还想看，不过对上霍凌好整以暇的目光，加上衣衣还在呢，她便挤出笑容，带衣衣回到位置上。
搞完头发后，几个人在附近用餐，全程霍凌和陆铭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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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透明人一样，话也不多，随后各回各家。
甫一从商场出来，一股从地面蒸腾而起的热气笼罩来，沈离离感觉脑袋一晕，脚步微微踉跄。
霍凌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不舒服？”
他另一边手臂上还抱着衣衣，衣衣摸着沈离离的脸，也很担心，“妈妈，你怎么了？”
沈离离摇头，“就是觉得胸闷，有点呼吸不过来，可能是在里面待太久的原因。”
陆铭看着霍凌将沈离离和衣衣带上车，好一会儿，他才扯一下许悠悠的手，“我们回去吧。”
许悠悠点头，精神还处于极度愉悦中，原来和一堆朋友私下聚会这么好玩。
陆铭余光注意着她的神情，神情间带着几分焦虑。
他已经在控制自己，不让他过分干涉悠悠的生活，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想要更多，想要霸占她更多。
沈离离似乎能看穿他，她总会时不时嘲讽他一句。
陆铭便会给自己套上缰绳，怕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对悠悠不好的事情。
比如断掉她的明星生涯，比如逼她和沈离离断交，比如让她失去一切只能依靠自己……
她眼里只有他，她身边只有他，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他就不可自抑地呼吸急.促，生出渴望。
他一边提醒自己要徐徐图之，一边又滋生出不顾一切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危险想法，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陆铭，你怎么了？脸色好差。”许悠悠的声音让陆铭回过神。
“没事，有点头疼，老毛病。”陆铭说完，忽然想起沈离离那虚弱的作态，他便伸手按一下太阳穴，嗓音瞬间虚弱下来，“悠悠，你能不能帮我按一下？”
许悠悠闻言怔住，她一直觉得陆铭是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他就像是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拥有众多管束人的枝条，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那种。
他强势，专.制，把她也当成他工作日志中的一个小格子，她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让她有任何的反抗。
他也从来没在她面前示弱过。
可是此时此刻，他微微仰着头靠着车椅上，唇色苍白，单手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需要她。
许悠悠一颗小心脏又在快速地跳动，比刚才看情侣争吵时跳得还快，这段时间，陆铭总会让她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好像重新认识了陆铭。
“要不坐到后面去，我给你按摩？”许悠悠认真开口。
陆铭颔首，随着她转移到车后座。
当许悠悠示意他将头枕在她腿上时，陆铭身躯僵直，所有复杂的阴暗的想法通通消去。
他心想，沈离离是真的很会。
——
“圣母值-80，恭喜宿主拥有219个圣母值。”
沈离离在车上抱着大肚杯喝水的时候，冷不防听到系统的提醒。
手机震动，陆铭转给她8888块。
沈离离就很无语。
陆铭自从给她发第一个红包后，后面的红包是一个比一个大，而且从来不说是因为什么而发，不过她猜测陆铭肯定是占悠悠便宜了！
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系统才会扣她圣母值啊！
霍凌察觉她忽然变得愁眉苦脸的，投来一个眼神，“怎么了？”
沈离离：“嗯哼。”
霍凌秒懂，“嗯。”
他眼底暗光微闪，安慰一句，“不着急，先等着。”
沈离离：“……”他听懂了？
系统：“……”
仿佛也懂了。
沈离离愤恨地将陆铭的红包领取，退出来就看到林婧在群里发消息：霍凌和许悠悠在热搜，处理一下。
下一秒，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群里没人再开声。
估计是忽然想起沈离离还在群里，觉得说这事不太好。
沈离离只能自己去微博看。
#霍凌携女儿私会许悠悠#
狗仔还附上霍凌抱着衣衣的照片，两人都戴着口罩，另一张照片是以许悠悠和衣衣为主角的，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做头发，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很好。
“早就预料到，离谱的离现在和霍凌基本上没有交集，也不回关他，甚至没有一点互动，也不知道那些cp粉是怎么磕得动的。”
“其实许悠悠挺好的，漂亮可爱，性格其实很沙雕，她和霍凌拍过戏，会不会是因戏生情啊，衣衣好像也很喜欢她！”
“看衣衣的现状感到很欣慰，看来许悠悠把她照顾得很好啊！”
“我听说霍凌和沈离离早就已经协商离婚，估计衣衣是跟着霍凌吧，沈家那种豪门，估计也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霍凌和衣衣。”
“只有我在意吗，霍凌之前关注许悠悠来着，是不是那时候起就有点苗头了？”
“真是扑朔迷离，我觉得大人之间无所谓，反正对衣衣好就行，我是衣衣亲妈粉呜呜呜，太可爱了！”
……
系统因为这个热搜，判定沈离离今天组局有意促进霍凌和许悠悠关系发展，于是——
“圣母值+100，恭喜宿主拥有319个圣母值。”
“……”沈离离双目无神刷着话题。
如果她不在现场的话，她真的要相信这些照片和故事了。
在狗仔眼里，她和陆铭，透明如斯。
不过，霍凌刚才既然那么说，这些舆论应该有他的安排？
陆铭那么小气，该气坏了吧？
另一辆车里，许悠悠已经给陆铭按摩结束，不过她还是觉得陪他去医院看一下。
路上，等许悠悠看到热搜，她淡定地嘀咕，“我总觉得霍凌是不是故意跟我闹绯闻，然后惹离离吃醋。”
陆铭本来面色阴沉，眼底蒙霜，但是听到她的话，却忽然醒悟一般。
根据他的观察，霍凌和沈离离之间虽然互动极少，但是关系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淡漠、不和，他们俩分明就很有猫腻。
“我也会吃醋。”
许悠悠忽然听到陆铭的声音。
“什么？”
“看到你和霍凌的名字在一起，我也会吃醋。”
这回陆铭的话清晰地传到许悠悠耳中。
许悠悠想起那个深夜，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有点可怜又有点委屈，站到在她房间门口……
“你都知道的，是个误会而已。”她嗫嚅着，脸上的热度让她快要失去思考，“陆铭，你……”怪怪的。
她没把话说完，有点逃避。
陆铭眼眸中的漆黑更深。
——
圣母值-50……
圣母值+10……
圣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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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圣母值+20……
沈离离从系统的提示音和网上舆论动态，就能脑补出男女主此时一出又一出的心理戏。
她很忐忑，但是脑子却越发地清晰，现在许悠悠和陆铭的感情已经白热化，她也被扣掉过那么多圣母值，只要她从别的地方源源不断获取圣母值，或许能抵消被扣掉的？
沈离离当初看小说剧情时，视角是在霍凌和乐乐这边的，她只记得男女主大致的主线，基本上是在玻璃渣里找糖吃。
一开始悠悠跟陆铭在一起是因为拒绝不了，陆铭占有欲和控制欲让她感到窒息，她便专注在事业上，谁想到陆铭却有着想要断她所有前程让她只属于自己的想法，不过霍凌横插一脚，做了男主想做的事，最后反倒变成男女主之间感情升华的润滑剂。
她记得当初系统跟她绑定时强调的是，要获取很多圣母值，而最容易获取的途径也摆在那儿，就是跟霍凌离婚，撮合他和许悠悠，把女儿也让出去。
如今剧情完全脱轨，沈离离深信，不管是男女主，还是霍凌都不会按照原剧情来发展。
所以小说剧情变得毫无参考意义。
而且她现在触发新机制，男女主关系每上升一下，她的圣母值就要被倒扣，圣母值才是她要关注的。
回到家，衣衣已经睡过去，霍凌将她抱回房间。
主卧没有人，霍凌站在书房门口站一会儿，输入密码。
门开了。
里面的人被吓一跳。
沈离离抬头看他，墨黑的眼眸如同浸润在山泉水里一般，干净透彻，漾着一丝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随便试一下你手机密码。”霍凌姿态慵懒，进来后随手将门关上。
他走到桌前，看到她在本子上写的数字。
她迅速合上本子，不过心想似乎让他看到也无所谓，于是紧绷的肩膀重新放轻松，没有了刚才那遮遮掩掩的谨慎。
她就随便记录着圣母值的增减，还有一些原因，目前能让她大做文章的，似乎只有霍凌。
她刚刚想到一个可能性，网络上每一段舆论发酵对她圣母值的影响都是有限的，她昨晚梦里暴涨的那些圣母值来源有点蹊跷，她刚刚想起去问系统。
结果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它装载有自动识别儿童不宜场景的程序，它那时候属于被屏蔽状态。
屏蔽原因……她和霍凌啵啵。
沈离离仰头，朝霍凌勾勾手指，唇上染着哑光草莓色泽的唇釉，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直勾到人的心底里去。
霍凌手撑在桌边，俯身凑过去，能闻到她属于夏日的青柠浅香，再近一点，还有奶油似的甜。
“霍凌，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动，知道吗？”沈离离抓住他的衣领，严肃地请求他的配合。
说请求也不对，她根本没想过他会不配合。
“好。”霍凌低眸看一眼她抓着自己的手，放任自己被她扯着往前倾，几乎能碰到她脸的距离。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或者是不知道下一秒要怎么做，她鼻尖碰到他鼻梁，热息交缠。
那股青柠和奶油混合的气息更加清晰地钻入他鼻腔，一瞬间被他刻在脑中，心脏也跟着陶醉。一点点沦陷其中。
她歪一下头，顺利攫住男人的薄唇，并不娴熟的动作，甚至带着明显的迟疑和不确定。
霍凌如答应她的那般，没有动作，眼眸半合着，神情间看似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涟漪，那撑在桌上的手却不自觉在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凸起，一直延伸至手臂。
沈离离也就是浅浅碰触几秒，便又退开。
“系统系统，001？”沈离离心思不在那个吻上，脑中呼唤系统。
系统：“我在，宿主……”
沈离离：“嗯？你为什么没被屏蔽？”
系统：“15秒以下、没伸舌.头的接吻不算大尺度。”
“……”沈离离嘴角抽搐，再次把工具人的嘴.巴噙住。
伸舌.头是不可能伸的，她心里默默数着数。
数着数着，她觉得脖子有点酸，而且现在的场面整一个无法言说，主要是霍凌太配合，让他不动就不动，此时此刻他低眉顺眼任人宰割的模样，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沈离离扛不到15秒，想要后缩，后颈上却忽然多出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她准备撤离的脑袋重新摁回来。
下一秒，她唇.瓣上似乎被什么扫过。
她瞪圆眼，“系统？”
系统已经被屏蔽。
沈离离本来抓着霍凌衣领的手马上变成推拒的状态。
她蓦地缩回座椅，后背紧紧贴着椅背，脚上用力在地板上蹬几下，十分灵活地让椅子往后滑出一段距离，也跟霍凌彻底隔开。
霍凌昨晚被她咬出来的那道口子，本来已经快要看不见，经过刚才，似乎颜色又在加深。
他直起身，敛眸间，指腹在上面轻轻拭过，明明是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但是在沈离离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色气满满……
第39章值钱
系统这时候才冒出来：“圣母值+2,恭喜宿主拥有108个圣母值。”
刚才一路上沈离离的圣母值加加减减，最后只剩下106个，后来便一直处于停滞的状态,所以沈离离大致肯定——现在这两个圣母值是因为她和霍凌刚刚亲亲才增加的。
毕竟当初她看微博吐槽几句霍凌的黑粉,系统都给她判定增加圣母值来着。
系统的话肯定了沈离离的想法，“霍凌跟许悠悠搞暧.昧,宿主不但不生气还主动亲近霍凌，获取圣母值也是理所当然。”
沈离离没多问，她再次看向霍凌。
“我好了，感谢你的付出。”
说完她起身往门边的方向走,本来她还想测试一下系统被屏蔽期间,她能不能跟霍凌提圣母值的事，但是此时此刻，她再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下次吧下次吧……
不过她人没走成。
霍凌手摁在门上，用身躯将她挡住，密密匝匝的气息围绕着她。
深琥珀色的瞳孔带着迷.人的炫彩，他那嗓音透着喑哑质感,“沈离离,你当我是石头？”
说撩拨就撩拨，轻轻松松又把他丢下。
沈离离想到过往他的形象,“……也没差。”
两人躺一张床也不是一天两天,他的禁欲形象几乎烙印在她脑子里。
昨晚也不过是个意外，她想。
以为他要谴责自己,沈离离马上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啪地抽出之前签的离婚协议,嘶啦嘶啦几下，扔到垃圾桶，“你看，现在是名正言顺吧，亲一下又怎么了？”
霍凌目光落在废纸篓上，鸦羽似的睫毛投下一层薄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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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在想什么。
须臾间，他掀眸看向沈离离，似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笑意。
沈离离小心肝儿微微颤.抖，被他堵在办公桌前，忽然又瘆得慌，“喂……霍凌……”
“嗯。”他低低应一声，双手落在她细腰上，轻易掐着盈盈可握的尺寸，将她抱到桌上，牢牢将她掌控在身前。
“宿主——”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消失。
沈离离嘴.巴被吻住，感觉自己被吸得魂儿都要没了。
跟霍凌的第一次，她基本上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下颌的线条，以及滴落的汗，第二次记忆倒是很深，他身体很热，眼神却空无一物，他也没有亲她。
昨天晚上她睡意朦胧，把他给咬出血了，也没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
霍凌可太凶猛了，是让系统话都没说完就被屏蔽的程度。
沈离离呼吸不过来，哼唧着说不出话，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那位。
等她软绵无力倚在怀里，霍凌轻抚着她晕红潮湿的眼角，将她唇边氤氲出来的草莓红抹去，在她耳边清晰咬字，“名正言顺？”
沈离离：“……”
她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掉吧。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她脸上的皮肤一寸寸变成粉粉的颜色，简直要烧起来，不过她理智尚在，她指着自己脑袋，快速开口，“霍凌，你相信吗，我脑子里有——嘶！”
大脑传来一阵刺痛，沈离离伸手捂住头部，狠狠抽气，眩晕随之袭来。
“沈离离？”霍凌将她拥住，眼底闪过戾色。
大掌落在她后脑勺，他低声安抚，“什么都别说，别想。”
沈离离脑中尖锐的声音和刺痛退去，额头渗出冷汗，她浑身无力，将脸埋在他胸膛前。
“衣衣刚才偷偷跟我说，给你准备了礼物，等她睡醒，你就能看到……”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忽远忽近，轻轻渺渺传入耳中，缓解她的不适。
原来专家偶尔也说人话，难受的时候，耳语能减轻一些痛苦。
沈离离伸出胳膊，环住对方，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清醒。
“宿主不舒服？”系统回归。
【信任值-5，宿主信任值为-5。】
系统：“？？？”
就被屏蔽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这样啦！
宿主达咩！
沈离离闭着眼，这回没有搭理系统，往常她要透露些什么，系统会给她发警报，所有相关内容都无法说出口，但是刚才它被屏蔽期间，给她的便是直接的惩罚。
关键是系统001还一无所知。
或者说，001上头还有其他的规则，比如圣母值的评判规则。
001应该也会受到限制，譬如它就特别怕她不理它。
“宿主，你听到吗？”系统的机械音明显比平时缓慢，虽然依旧没有情绪。
沈离离还是没吭声。
系统：“宿主，根据系统检测，霍凌现在是拥有千万粉丝的渣男，宿主接近他，献出自己的一生，让其他女孩子免遭他的伤害，也可以获取圣母值。”
沈离离：“？”
“多少？”沈离离忍不住搭话。
系统的声音瞬间扬高几分，“没有具体数值，视具体情况、关系深浅而定。”
“如果我现在继续撮合许悠悠和霍凌呢？”
“依旧可以获取圣母值，但是相对减少。”
“那要是许悠悠和陆铭感情继续升温，还会倒扣吗？”
“会。”系统信誓旦旦：“宿主要拆掉男女主cp，倒扣圣母值的机制会马上停止，宿主加油！”
“……”沈离离脑子一时跟不上，“啊，哦。”你行你上啊。
她忽然想起，“刚才我的圣母值为什么没涨？”
系统：“为什么会涨？宿主做什么了？”
“为什么不涨？刚才可不要太激烈！”
系统：“……”这不是一个统能理解的。
沈离离阴森森地猜测，“……是因为刚才不是我主动？”
系统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人类好难懂。
但是，它都说这么多了，宿主能不能涨点信任值，降低到-10，它就要跟宿主说拜拜了。
沈离离脑袋微微耸动，霍凌问，“还是不舒服？”
沈离离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他的腰，她松开手，抬头对上他眼眸，那染着几分焦灼的瞳仁，有些烫人。
她摇摇头，“我没事。”
不过她额头的冷汗是一点儿都没少，双手也是冰冰凉的。
“去休息一下吧。”霍凌微微使力，将她桌上抱下。
不等沈离离扶稳桌子，他就弯下腰，给她来一个公主抱。
沈离离见他这么好心，也懒得挣扎，歪头靠着他的肩，整个人放轻松后，感觉有些虚脱。
刚才那么一遭，她身上沁出的冷汗把吊带裙都要弄湿。
她干脆卸妆去泡澡，顺便去看一下微博上的动态。
——
网上关于霍凌和许悠悠的热搜也就挂那么一会儿，霍凌被黑粉大骂渣男。
沈离离看到这里，才算是明白系统的意思。
系统只会检测这个世界最直接发生的事情，现在霍凌被它定义为拥有众多追随者的渣男，收服他等于为民除害。
其实话题下早就有路人出来帮忙解释过——
“今天偶遇到沈离离一家啦，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辨识度多高，当时只有霍凌和衣衣戴口罩来着哈哈哈！”
“应该是朋友聚会吧，许悠悠这边也带人了，营销号看图编故事的能力真的越来越厉害。”
“衣衣长肉了，很黏着沈离离，被霍凌抱着都要牵妈妈手手那种……分明就是很可爱的一家！怎么霍凌就成渣男了？！”
路人发的照片不少，但是不相信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依旧把“霍凌出.轨渣男”打在公屏上。
沈离离有点同情霍凌。
霍凌以前对于绯闻就很少回应，只是前段时间提过沈离离和衣衣的事情。
目前他工作室也还没出来澄清，许悠悠今天才说到她被经纪人勒令停用微博的事，那边自然也没有动静。
“咚咚。”
霍凌轻敲门，“洗好没？”
沈离离看一眼时间，她的确在里面待太久了。
她一骨碌从浴缸爬出来，用大浴袍把自己裹紧，衣服没带进来，她就这样打开门，小碎步从霍凌面前冲过去，跑向衣帽间。
霍凌似乎在后面跟着，不过没进入衣帽间，只是站在外面等着。
沈离离动作很快，换上家居服重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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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辫子还没拆，发尾湿哒哒的，像两条可爱的小尾巴。
“还头疼吗？”霍凌递来水杯。
沈离离接过来，触手生温，她泡水太久有点渴，喝了大半杯润完喉咙，才开口，“不疼，就是那么一会儿。”
霍凌将杯子接回去放到一边，神色比往常还要阴郁几分，连同熠熠生辉的眼眸也蒙上一层雾霾，让人无端感到压抑。
他是在，担心她吗？
沈离离解释，“我现在没事，挺好的。”
她语气郑重地保证。
“嗯，我知道了。”霍凌语气懒散，看似并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实际上却没有得到半点安慰。
就从目前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她不可能好得到哪里去。
他问过她的医生，她的病情恶化得太严重，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她的健康是有代价的，不仅仅是变小那么简单。
很明显，她什么也不能告诉他。
霍凌顺手拿起两条手帕，隔着握在她湿哒哒的辫子上，吸水。
沈离离无语地左右看一眼，嘴里小声吐槽，“这个姿势，我好像被你封印了。”
说完忍不住咧嘴笑。
霍凌也跟着扬唇，微微抬头，轻轻扯着她的辫子，“我倒是想封印。”
很快，他将湿掉的手帕放下，拨弄一下她辫子。
“看到热搜了？”他询问。
提到这个，沈离离很好奇，“爆料的照片，是你故意放的吗？”
霍凌摇头，他只是在纵容那些爆料而已，想要搞他的对家太多。
不过他的确让人带节奏骂自己。
“我看到话题下很多人骂你。”沈离离提道，“真的不用澄清一下吗？”
“我会跟许悠悠解释，你不用管。”霍凌语气略显强势。
“所以，你打算‘出.轨’悠悠？”沈离离斟酌着用词，说完又觉得好笑。
“我这是为了谁？”霍凌也不否认。
可是他只能大概揣度她想要的局面。
他刚才看到她记录的那些数字，虽然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但是他总有一种惊险万分的感觉，好像时时刻刻悬于崖上，不得安宁。
她现在，就是处于这样的境况。
系统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却为沈离离打抱不平：“这是什么渣男发言？他出.轨还要怪你？”
沈离离：“……”
所以，系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蠢一点而已。
【信任值+2，宿主信任值为-3。】
系统一下子更加精神。
“谢谢你，霍凌。”沈离离认真地道谢。
霍凌比她这个系统绑定者还要尽心尽力，他肯定猜到她必须撮合他和许悠悠，所以三番两次搞出舆论，事实上她的确因此而涨了不少圣母值。
如果不是今天的热搜，说不定今天下午她圣母值就要被扣个精光……
系统：“？？？”宿主是已经在攻略霍凌的路上了吗？
系统：“宿主，上啊，把他攻略下来，别让他祸害别的女孩子！”
沈离离：“……”
霍凌凝着她半晌，手掌落至她颊侧，指腹的茧子有点粗暴，带来痒痒的感觉。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沈离离躲了一下他的手掌，自己用手背蹭一下痒痒的脸颊。
他却趁这时低下头颅，薄唇象征性在她唇角上碰一下，“……这些，也是必要的么？”
沈离离头部后仰，连连摇头。
“……”沈离离又点头。
霍凌扳住她的脸，声线隐隐藏着笑意，“真是难搞。”
他本来还有点头绪，现在是……更加琢磨不透。
系统继续刷存在感，“宿主，现在把他睡了，净赚150个圣母值。”
沈离离：“001，你可以闭嘴了。”
下一秒她感慨——
……霍凌还挺值钱。
但是，刚才的亲亲又是一个圣母值都没捞着，说明他的主动没屁用。
沈离离忽然抓住霍凌的手，湿漉漉的眼眸深情款款，“霍凌，我喜欢你。”
霍凌猛然呆住，浅色瞳孔中还映着凝固的绚烂笑意，被惊怔取代。
不过一晌，他洞悉女人眼眸里的好奇和观察，心底膨胀的情愫瞬间又被压制下来，他声音微哑，换个说法问，“值钱吗？”
沈离离微怔，随即听到系统的播报：“圣母值+2，恭喜宿主拥有110个圣母值。”
系统是根据两人语言和行为来定义亲密度的。
于是她伸出两根指头，对霍凌说，“两块钱？”
霍凌：“……”
随即低笑一声，“沈离离，我也喜欢你。”
沈离离等了一下，默默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一个圈圈，“不值钱。”
霍凌：“……”
系统后知后觉：“……”什么钱不钱的？宿主应该不是在和霍凌联手卡bug吧？
不是吧。
不应该。
不可能。
呜呜呜。
第40章花边
“妈妈？”
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传来衣衣糯糯的声音。
沈离离连忙走过去，“衣衣，你醒了。”
衣衣探进来半个脑袋瓜子,神秘兮兮的,见她走过来，她又缩回去。
在沈离离拉开房门时,看到她艰难地捧起一座积木城堡，小心翼翼凑过来，“妈妈，这是给迷你.妈妈的礼物~”
沈离离微怔,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孩子的礼物,有点感动和不知所措。
“以后迷你妈妈可以睡城堡。”衣衣小声说着，大大的眼睛也有几分忐忑。
是她笨，城堡拼了很久，还要爸爸帮忙才成功。
“谢谢衣衣，妈妈很喜欢~”沈离离蹲了下来，在衣衣脸蛋上亲一下，才小心将城堡接过。
衣衣有点害羞,扭扭捏捏加一句,“是爸爸买的。”
沈离离抬头看霍凌一眼，所以他时不时跟衣衣偷偷说的小秘密就是这个？他们在哪儿拼的？
积木城堡不轻,霍凌弯腰将城堡捧起,放到床头柜上。
通电后，迷你城堡内外瞬间被led灯照亮,大门打开,能看到里面连房间都已经装饰好。
客厅,房间,阁楼阳光房，甚至还有楼梯相连接……
这要靠衣衣是不可能完成的，想到霍凌猫着腰在捣鼓乐高的样子，沈离离觉得有些幻灭。
“是爸爸让人特别定制的~”衣衣凑过来看，异常兴奋，“衣衣也想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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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迷你.妈妈一起住城堡。”
沈离离捏捏她鼻子，“衣衣要乖乖长大才是，妈妈给你买城堡。”
衣衣伸出胳膊，弯曲几下，展示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衣衣已经很强壮啦。”
沈离离眼睛酸酸的，笑出声，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系统系统，我现在能变小吗？”
“……”系统：“不能，时间没到，但是这个城堡太过粗糙，建议宿主花66个圣母值进行修缮，成为真正适合居住的小城堡。”
沈离离冷漠脸：“谢谢，不用。”
她就那么一点圣母值，系统整天想着让她消耗。
系统：“……”
这天晚上，衣衣眼巴巴盯着沈离离，直到睡过去也没见她变成迷你妈妈住进城堡。
沈离离在她额头上亲一下，起身回到主卧。
冷不丁看到霍凌拿着一个本子在研究，沈离离先是一个心虚，后来慢慢说服自己，算了，他脑子那么聪明，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她可什么都没说。
系统也惩罚不到她身上。
沈离离喝一杯水压压惊，没等到系统有异样，于是才凑到霍凌身旁。
她在本子记下来的，只是大概的数字和时间，此外只有寥寥几个文字在一旁，是让人看不明白的草书和缩写，类似：rs，寒山，cp……
“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霍凌将本子合上，眼眸中冷光一闪而过，漫不经心地吐字，“看不懂，完全不懂。”
沈离离憋住笑，他分明就是懂，很懂。
怎么办，他有点可爱。
最后她也没忍住，扑到自己枕头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霍凌你忒会骗人……”
霍凌低头看去，手掌在她后脑勺揉一把，“不骗你。”
沈离离微微侧头，一下子看进那双盈满光耀的眼眸中，像是喝大了一样，她觉得脑子有点晕眩。
“嗡嗡嗡……”
霍凌转过头，将手机接通放到耳边，“婧姐？”
“霍凌，你闻闻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信息素，怎么莺莺燕燕全都围上来了……”林婧的语气很阴森。
“怎么回事？”霍凌像是并没有察觉她语气里的严重性。
“你以前那些澄清过的花边新闻都被扯出来了，一个个都自称是受害者，说你渣了她们，不负责任，全网骂你渣男呢。”
沈离离隐隐听到，顿时更加无语。
她默默掏出手机吃瓜。
果然，不知道一百零几线的新人晒出几张聊天截图就说霍凌渣了她，有一学一，相继又跳出以前蹭过霍凌热度的人，明里暗里说他私生活糜乱，还有人晒出似是而非的照片，爆料他当年出道就被富婆包养，还带他出公海游玩。
任谁都能看出来，暗地里有人趁机想要搞霍凌，对家踩一捧一的通稿也穷出不断。
这个瓜，沈离离太难啃，因为看到一张熟悉的照片。
那个游轮的照片。
“圣母值+10，恭喜宿主拥有120个圣母值。”
系统提醒声后没多久，沈离离接到许悠悠的电话，她情绪不大好，隐隐在抽泣着。
“离离，我对不起你，霍凌的事我要以死谢罪都不够……呜呜呜……”
沈离离坐起身，“你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看到网上那些新闻吗？陆铭总喜欢这样，但凡跟我有点关系的，他都要搞人家，离离，是我害了霍凌，你不要相信网上那些事，肯定是别人乱说的……”许悠悠又低低啜泣着。
伴随着她的哭声，还有汽笛声传来。
她应该是在路边走着，或许还跟陆铭刚吵完架。
“悠悠，陆铭承认是他做的吗？”沈离离一边问，一边打开微信，果然看到陆铭发来的消息。
手机里还传来许悠悠的声音：“之前跟我拍过封面的新人，被他找人爆恋情，现在只能退圈了，还有跟我一起录综艺组过cp的那个男生，本来是能接到一部s级影视资源的，可是他被空降兵给抢走了……”
许悠悠一点点地回忆，心情越来越沮丧，“你说他看着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要为难别人呢，好好过自己的不行？我都不敢跟别人走太近，就怕他发疯……”
“可是我还好好在你身边啊。”沈离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有些事的确是陆铭的错，劝分劝和都不应该。
许悠悠长长叹息着：“我跟他说了，他要是敢动你，我这辈子都不理他，呜呜呜，谁知道他竟然动霍凌……”
“霍凌得罪的人多，还真不一定是陆铭，你都相信霍凌不会干那些事，那你应该挺会看人的，陆铭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呀。”
“……”许悠悠一时停顿。
陆铭大概也着急，发来的是语音。
沈离离分心去将语音转为文字：悠悠有没有找你？
沈离离给他回一句：她正在给我打电话
陆铭：……
陆铭：不是我做的，虽然我很想
陆铭：帮我解释
沈离离气笑了，这人未免太霸道，分明是要求着她办事，却是这种语气。
沈离离：不帮
沈离离：连解释都要我来，不如我替你谈恋爱？
沈离离：悠悠要你何用
沈离离发完消息，就退出微信。
可以想象得到陆铭那边被打击后呆若木鸡的模样。
“离离，我是不是太冲动了？”许悠悠情绪似乎稳定下来。
“可能是有点先入为主，我看陆铭最近有点人样，你可以好好跟他沟通一下。”
沈离离说着这话，感觉霍凌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抬眸对上他视线，他便伸手将手机接过去，对那边说，“她有事，先挂了。”
那边许悠悠听到霍凌的声音怔住，随后又十分迷惑，不是……霍凌这么霸道的吗？连离离跟她打个电话都要管？？
呜呜呜，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悠悠刚挂电话没多久，就看到陆铭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她直接迁怒到他身上，把通话挂断。
这边，沈离离再次听到系统的提醒：“圣母值+5，恭喜宿主拥有125个圣母值。”
“你挂我电话干嘛？”沈离离仰着脑袋。
“别跟她说太多。”这是霍凌的直觉。
许悠悠和陆铭的关系越差，对她好。
沈离离轻笑，“我怕她一个人在街上不安全。”
霍凌的表情依旧淡漠，轻声说一句，“我不担心她安不安全。”
沈离离抿唇，看着他一会儿，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异常。
霍凌把本子递给她，眼神似有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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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离低头，用力在上面记上：+10、+5。
“……你把悠悠陆铭当工具人啊？”她小声嘀咕。
霍凌将本子接过，盯着上面的数值，眉宇紧锁，“你又何尝不是工具人。”
沈离离无语，之前把他当成盟友，现在她感觉他是她的军师。
无往不胜的那种。
这该死的安全感。
注意到她逐渐起雾湿润的眼眸，他手掌放过来，在她头顶上轻轻rua一下，“先睡吧。”
“嗯……”沈离离往身后一趟，嫌弃被子把自己卷里头，又偷偷摸摸拿出手机回消息。
许悠悠是从陆铭那里跑出来的，并没有走多远，现在被陆铭带回去了。
沈离离发个摸摸头的表情过去。
随后她登上“离谱的离”账号。
关注她和霍凌感情的网友太多，密密麻麻的私信和转评她都没看，还是以往的作风，干净利落发出一张照片。
是今天上车时，她抱着衣衣自拍，霍凌从她身旁强行入镜，刚好拍到他半张帅脸。
离谱的离：没离，踩一捧一没必要，他是什么人，粉丝知道
“看他们作妖也挺搞笑，之前已经澄清过的连花边新闻都不算，也好意思拿出来造谣。”
“果然还是你！可以多点晒照片吗，呜呜呜亲子装好可爱~”
“哈哈哈笑死，一脸冷漠强行入境的凌哥……”
“粉丝很稳，放心吧，凌哥不发声的时候，我们都懂，就看对方独角戏就行。”
“啊啊啊，酣畅凌离还能磕一百年！！”
沈离离回复其中一条评论：裙子是悠悠送的哦~
这一下足以印证她和许悠悠之间没有存在什么二女争夫的情节吧？
同时沈离离还有点忐忑，她这微博算是维护霍凌这个渣男了吧？圣母值应该不少？
系统：“圣母值+100，恭喜宿主拥有225个圣母值！”
系统：“宿主，200个圣母值可以清除网络上霍凌所有黑粉的言论，宿主要兑换吗？”
沈离离冷漠拒绝：“不用。”
不过……
沈离离问：“我想惩罚几个黑粉的话，要多少圣母值？”
系统：“1个。”
沈离离不太相信：“这么便宜？”
系统：“嗯。”
沈离离感觉系统有坑，但是想着1个圣母值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于是花掉它！
沈离离把五个账号念出来，为了确保系统不搞错人，她还进他们的首页看过，这五个人应该是职业黑粉，从霍凌出道后就追着他来黑，辱骂造谣诅咒，基本上每天都在作妖。
霍凌工作室告过他们，但是他们似乎有后台，赔偿道歉的时候比谁都积极，没多久又开始换号诋毁和诽谤霍凌。
今天他们甚至把她和衣衣的照片p成遗照。
霍凌工作室已经在找律师在处理，不过沈离离觉得那样还不解气，既然系统能做人类不能做的事，那她就看看效果呗。
“当他们想网暴别人的时候，就让他们的键盘起火。”沈离离比较谨慎地说出这句话，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如果用的是手机，那就让他们的手机直接变废铁。”
“成交。”系统做完亏本生意后，继续说，“宿主还需要加其他键盘侠吗？加一个只需要1个圣母值。”
沈离离眨眼，“不用，谢谢。”
看吧，系统刚才就是想给她一个甜头而已。
可惜，她自控力还是挺好的。
系统：“……”小气宿主。
沈离离心情不错，掀开身上的被子，倏地翻身到旁边的男人身上，捧住他的脸，吧唧一下，又在他唇上咬一口。
下一秒，她迅速翻身躺回去。
她这一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霍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闭上眼，双手乖乖贴在腹部上，睡得安详。
系统：“圣母值+1，恭喜宿主拥有225个圣母值。”
系统：“……”
别的统绑定的宿主也是这么精打细算吗？呜呜呜呜。
隐隐地，沈离离听到耳边有低沉的笑声传来。
她想起自己还没记录刚才的圣母值，不过她刚才的行为……她现在还是睡着比较好。
免得他问她刚才的吻值几个钱。
身侧很快传来轻匀的呼吸声，霍凌将台灯调到最暗，团队里的人大半夜还在群里汇报消息，俨然已经将沈离离刚才的微博也截图到群里。
霍凌拿着平板，轮廓分明的脸在灯影的勾勒下显出更为锋锐的棱角，薄薄的唇也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他缓慢的在平板上敲打记录着。
依旧是很难分析出她身上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存在，又是因为什么逻辑在控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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