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校报居然要一百块,就四张纸而已,田阮直接抢了。
田阮跑到路秋焰身后,“救命啊,抢劫啊!”
路秋焰掏出两个钢儿,财大气粗地说:“买了。”
路秋焰睨着身后气愤的田阮,“抢劫的是你,气成河豚的也是你,有毛病?”
“?”
直到坐进迈巴赫,田阮才回神,而虞惊墨已经拿着报纸看起来。田阮慌忙去抢,“虞先生别看,污染你的眼睛。”
田阮:“……是虞啼。”
要是写点别的就算了,结果原型就是虞惊墨和田阮,那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管了。虞惊墨专门给沈婉月打了电话。
田阮自顾给杜恨别打电话。
“大哥,你一切顺利吗?”田阮讨好地问。
“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怎么样了?”
“哦。”田阮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大反派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不过周顾被丢下了,他腿部中了一枪,跑不掉。”杜恨别又道。
“嗯,现在人在一间仓库,你要怎么做?”
杜恨别笑起来,是那种斯文败类的笑声,听得田阮头皮发麻,“我的好弟弟,真是守法好公民。”
“OK。”
祁烽固然十恶不赦,周顾肯定也帮着做过不少恶事。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田阮却恨不起来。他茫然,问虞惊墨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好。
虞惊墨思忖须臾,道:“你知道了他的结局,所以你不恨。”
只有如祁烽这样脱离剧情,试图伤害田阮的,他才会因为恐惧而产生恨意。
翌日放学,田阮去了医院。
病房门口守着两名警员。
雪白的病床上,周顾合着眼睛,手边吊水滴答,床头心电图有规律地起伏,鼻腔通着氧气管,脸颊一片苍白。
田阮注视着他,等他醒来。
田阮拿下仅戴的一只耳机,“我不无聊,我听法语歌。”
田阮看着他,“你被抛下了,有何感想?”
田阮怔然,“恶有恶报这个词,你听过吗?”
一个曾经视金钱为粪土的人,在多年后被查抄出家财万贯;一个讴歌纯爱的人,不久后爆出出轨第三者;一个在文字里如何对亡妻深情不移的人,其实已经儿孙满堂,续弦纳妾两不误。
田阮沉默良久,“你说的那些,只是个人人品问题。不是所有作家都这样。”
田阮:“我懂,所以我才可怜你。”
“……”
“我也曾被深深地珍惜过,被捧成天上的明月,我以为我在他的生命是最特别的存在,被他放在心尖。”
田阮站在周顾的对面,就像在看一面在时空中流转的镜子,光影飞掠,时间消失。
第212章
周顾凄然道:“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不一样。”
周顾不再多言,胸腔微微起伏, 脸色惨淡。
“假如虞惊墨犯了法,你也会供出他吗?”周顾犀利地反问。
周顾愕然,旋即笑出了声:“我没有你那么大公无私,如果他死了, 我也活不了。”
二人面面相觑, 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田阮说:“你才二十五岁, 人生还很长。你要考虑清楚。”
对于一个举目无亲的人而言,能遇到生命里的一束光已是万幸,管他这束光是从天堂落下, 还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引诱,他已无从分辨, 只愿一直追随。
由此, 田阮明白,哪怕他有心改变, 有些事有些人也依旧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运行,正如路母, 正如周顾。
当一个人装睡的时候,是怎么也叫不醒的。
一星期后,庄园的武装部队撤了,保镖们很不舍,但想到每天五点就要起来负重跑步,晚上统一洗澡睡觉时间,轮班时不能看手机,顿时化不舍为笑容。
许是完成了任务,队长准许他们稍稍放纵,于是庄园的酒窖少了一半葡萄酒。管家知道后吓得魂不附体,特来请示田阮。
管家:“那些酒少说也有十个年头,更久远的要十几万一瓶……”
管家:“是大壮搬的!”
果然,和虞惊墨说了这事后,他嗓音平淡:“酒庄的老板会定期送酒,不用愁没有好酒。”
端起价值几千一杯的酒水,田阮一饮而尽,豪爽的姿态引得热烈掌声。
眼一睁,他就到了浴室,被放进起了泡泡的温热浴缸中。
“醒了?”虞惊墨往水里滴了几滴护肤的精油,而青年就是那花瓣与泡沫中最瓷白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