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还纳闷:“家里已经穷到要挖野菜了吗?”
田阮还真没见过那场景,虽然整座山头是虞惊墨的,但他并未限制别人来往,只要不是舞到庄园区域就没关系。
田阮想起很久之前,他也挖过野菜,那时候太穷了,没什么钱,就自己挖野菜煮着吃。有一次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了三天……那之后就不敢再挖了。
田阮垂头丧气地盯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没了“时间”,他无法计算自己还有多久才会获救。
田阮振作精神,就当上了一节户外活动课,主题就是“被绑架之后如何自救”。
老师将虞商绑起来,由他示范被绑之后如何解开绳索,又如何脱身。
首先,绑匪不会只有绳子,而没有其他武器。
在他腹诽的同时,老师补充一句:“如果实力悬殊很大,那就放弃挣扎,等着家人拿赎金。”
要是钱没了,人也被打了,那才是亏上加亏。
“这么快?”田阮摇摇头,“每次虞先生都要好几个小时,祁烽不行啊,才一小时就萎了。”
田阮吓了一跳,皱眉看去,只见是衣衫松松垮垮的祁烽。
田阮寒毛竖起,警惕地后撤一步,“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田阮捏紧手机,堆出谄媚的笑容:“周顾不好吗?他那么喜欢你。”
“……”果然是大反派,想法就是比普通人变态。
田阮:“呵呵,我不做,你是不是觉得我欲拒还迎?”
棋子的想法谁会在乎?
“哦?”
祁烽垂眸,看到青年颤抖的手指,失笑一声:“你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但打从心底怕我对你做什么。”
祁烽:“……”
田阮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捉住他手腕,眼睛在暗淡的灯光与凄迷的夜色下亮得惊人,“祁烽,你敢一直抓着我吗?”
祁烽立刻扶住窗棂,将田阮狠狠地拽回来。
“……”祁烽的脸青紫涨红交错,猛地松开手。
祁烽脸色骇人,然而下一秒,红点瞄准了他,熟悉的危机感让他像一只炸毛的狼,迅速伏地翻滚躲过这一枪。
这个夜陡然热闹起来。
他落在一道温暖宽阔的怀抱,鼻尖嗅到清冷温和的木质气息,这一次不是幻觉。他的眼睛忽而湿润,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虞先生。”
虞惊墨吻了田阮。
防弹车飞速奔向城乡结合区的省道, 枪声与烟花的爆响悉数被甩在后方。一个剧烈颠簸,牙齿磕到唇,铁锈味弥漫开来。
烟火斑斓的光从车窗照入, 与那双明澈的双瞳交相辉映。
虞惊墨拥着他, 大手在他光洁细腻的后颈轻轻揉捏、摩挲,就像给受惊的小猫顺毛,“没事了。”
“嗯。”虞惊墨不是准备万全来的, 武装部队人数不够, 杜恨别的人也只有十几个, 而祁烽这边有四五十人, 个个持枪,只能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田阮坠下窗户前,若有似无地看到红点, 嗅闻到虞惊墨身上的气息, 所以他赌了一把。
远处的战火渐渐变得零落,防弹车停下来, 与另一辆越野车会和。
在前方还停着一辆车,以防被跟踪,田阮和虞惊墨换乘那辆车,防弹车回去继续执行任务。
杜恨别一身正装,在夜风的吹拂下,连发丝都没有凌乱,镇定有余道:“你要是出事,恐怕爸妈能把祁烽连同整个贩毒窝点一锅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杜家可能因此破产,还会被全世界的法外狂徒追杀。”
杜恨别:“怎么看,这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所以最好是确保你的安全,作为兄长,我尽了职责;作为杜家的掌权人,我无愧任何为我卖力的人。”
他当然知道,他从来不是这位便宜大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这种场面杜恨别见得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他知道怎样保全自己。
杜恨别:“难得让堂堂的虞惊墨叫我大哥,也算值了。”
田阮:“……”
田阮坐上熟悉的迈巴赫回去,将枪声与烟花丢在身后,惟愿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这样的险境。
车子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都跨省了。
想及此,田阮后怕地抖了两下。
虞惊墨直接将睡得沉沉的青年一个横抱抱出车。
虞惊墨凤目低垂,手指紧了紧,“别怕,是我。”
“到了。”
刘妈唱戏:“没事就好呀呀呀~”
“可以。”虞惊墨牵起他手,“正好我也饿了。”
田阮坐在餐桌边,问:“有没有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