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觉得热牛奶更适合我。”沈尧回了他一句,接过甜酒碰了碰唇,尝了一点,又放在桌上。
“如果你觉得冒犯,那我向你道歉。”傅渐云依然笑得天衣无缝,“看外表真的看不出,你是个这么有个性的人。”
沈尧一笑:“你也是。”
傅渐云被他堵了回去,怔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说实话,我自从看了你的画,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一幅——嗯,风格那么鲜明的画。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傅总的……不过,傅总应该不会介意你交一个同样喜欢艺术的朋友的吧?”
“你在哪儿看见的?我的画除了我屋里,就在傅叔叔手里,他会给你看我的画吗。”沈尧对他的话并没回答,但却也没否认。沈尧当然清楚傅渐云说这话就是为了激化自己对傅明衍“管教”自己的意见,或许是想要趁虚而入,但他还没有蠢到会被这些基础的手段挑拨。
傅渐云望着天花板想了想,郑重道:“是在徐影帝的家里。”
“……”沈尧差点没喷出半口甜酒来。
傅渐云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继续道:“你送他的‘生日礼物’,真的很特别。”
沈尧好不容易理顺了舌头,“你……你不是跟徐信关系不错吗,你和他有仇?”
傅渐云深深地看着沈尧,眼底都是笑意,沈尧有些看不下去他用那双很像傅明衍的眼睛这么对自己笑,于是悄无声息地滑开了目光。
只听傅渐云说:“并不,我和徐信关系很好,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在傅总认识他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沈尧看向他。
“所以,作为最了解他的朋友……之一,我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我不知道,徐影帝那样的身份,他有什么打算我怎么会知道。”沈尧装傻装的很像,但显然他并不傻。
“你送给他的那幅画,虽然被撕了大半,但我还是偶然看到了。我问了他,但他的态度很反常——你知道,徐信常年维持温和持重的男神人设,他几乎很少会动气上脸,但那天却不一样,我嗅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傅渐云温柔深情地看着沈尧,看得他别过头又嘬了一口甜酒。
“能让徐信动气,让傅总动情,我觉得这一定是个特别的人。更何况,他画画还画的那么好。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转世的话,我觉得你一定是维纳斯投错了胎,让你生成一个男孩。”傅渐云说着便伸手,指尖碰了碰沈尧的发丝,见沈尧低头不语,便绕了一点到指尖上。
沈尧当然察觉到了,但他并不想推开或者拒绝,他只是在思考,傅渐云说,傅明衍动情了,他怎么看不出来。
“……维纳斯生了爱神丘比特,我可不是爱神的妈妈。”沈尧的侧颜微笑着,有种神秘的美,“我做他爹还差不多。”
“这是什么话。”傅渐云笑起来,放开他的头发,慵懒地单手撑着下巴,“这么说,你对傅明衍,是真心的了?”
沈尧盯着傅渐云看了十几秒,蓦地凑近他:“你看我的眼睛,我像是会喜欢傅明衍的人吗。”
傅渐云一愣,沈尧清晰地从他眼底看出一丝欣喜来,他道:“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
沈尧勾起嘴角一笑,也坐正身子:“唔,可能,维纳斯那样的。”他随口说。
说完两人都笑了,傅渐云越发觉得沈尧有意思,他眉眼清晰,是个实打实的美人,他总是知道如何恰到好处地恃美行凶,该娇时娇,该怒时怒,该冷时冷,让你捉摸不透,看起来单纯可爱,却永远也不知道他藏着的那张底牌是什么花色。
不知道……他对傅明衍是不是也用了这样的手段?难怪无往不利。傅明衍从来不在公开例会上接私人电话,那天却接了他的电话,还说了那些勾人的话。
不过这一点确实是“冤枉”沈尧了。
沈尧在傅明衍面前总是使不出什么来,三秒破功根本不是吹牛。沈尧对别人都能游刃有余,但是对傅明衍总是容易情绪化,就好像不争个“高低对错”就输了什么似的。如果非要说出什么原因来,大概是傅总克他吧。
“傅明衍是个聪明人,他从来都懂得什么是取舍。如果不是他这样的性格,明方传媒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如果要让我客观评价这个叔叔,我是更偏向于恐惧的。”傅渐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冰水。
“怎么说?”沈尧逛了一圈,又聊了这么久,似乎到现在才真正来了兴趣。
“他几乎是白手起家,能到现在这个地位,中间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对你说的,他是个非常自律和恐怖的人,同时他也有超出你想象的控制欲,抓在他手里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至少不是活着放走。”傅渐云摊了摊手。
沈尧笑了:“怎么总觉得,你说这些话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随你怎么想吧。只是我在提醒你,对傅明衍动真心,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因为他只动情,不动心。”傅渐云轻轻点了点沈尧的胸口。
沈尧看着他的手指,“动情也没什么不好,人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要遵循自然规律,几乎每个人都会动情,情.欲会增加荷尔蒙分泌,能让我有很多画画的灵感。欲.望是艺术的催化剂,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你和傅总结婚,是为了……灵感?”傅渐云似乎很惊讶。
“不,”沈尧猝不及防地落下这个话题,“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去哪,觉得嫁给傅明衍也不错。”
沈尧站起来,把喝空的甜酒杯推了推:“我想这么大的画展应该会有一两幅镇展的作品吧,现在能带我看看吗?”
傅渐云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感叹:“……你真是个艺术家。如果你能一直这么无情就好了。”
他站起来,凑近沈尧的耳廓,轻声说:“那样我会更喜欢你的。”
说完他便直起身不再冒犯,举起手笑得很是好看,让人无法和他计较什么。
沈尧无奈地笑了笑,问道:“……刚刚转上楼梯时看见了一幅字,写的‘继往开来’,那幅是谁的字?”
“……”正抬脚往前走的傅渐云却顿住了脚步,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沈尧,几乎像是一种半审视的视线,看得沈尧有些莫名其妙。
“……那幅字,有什么不对吗?”沈尧以为是自己念错了字,想了想应该不会错啊,他这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傅渐云没说话,带着沈尧往下走,转过楼梯角,他说:“字下面有落款,你可以自己看。”
“不过,”他突然停下来,问身后的沈尧,“你喜欢那幅字?”
“啊,嗯。”沈尧点头,“我觉得写的很漂亮。”
“好吧。”傅渐云说完,继续朝前走了。
沈尧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一路走到尽头,看到了那幅字,一直看到落款,沈尧才猛地知道傅渐云为什么态度奇怪。
——这幅字是傅明衍写的。
看落款,是他十年前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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