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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陆骁去屋子里叫张思洋。
起初他还不太愿意出门,下定决心要报名参加今年的青少年泥塑大赛了,想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好好打磨作品上。
后来经过陆骁的一番劝说,才终于肯点头同意,跟他们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节目录制到第三站了。
虽然每次都是一起从A市机场出发,但实际上陆晚晚跟张思洋之间还很陌生,这么长时间了,从来都没有正面交流过。
这次也是一样,张思洋跟着陆骁来到门口,喊了魏子峰一声魏叔叔后,四个人就一起朝着枣园的方向出发了。
不是很远。
步行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为了防止有人来偷,园主特意在园子外面搭起了简陋的小屋子,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这边看守。
看到有人过来,还扛着机器在拍,一位老大爷立马走出来,警惕地看着来人问道:“干什么的?”
陆骁不擅长跟人交道,陆晚晚和张思洋就更别说了,全都默不作声地看向了魏子峰。
只见他笑了笑,上前一步,非常自然地跟大爷交流起来。
通过两人的对话可以得知。
这片枣园是大爷两个儿子种植的,目前儿子和儿媳正带着工人在里面采摘,摘下来的冬枣,会有人过来收。
魏子峰觉得他们赶得还挺巧,就尝试着跟大爷商量起来,能不能带着两个孩子进去采摘。
“可以摘啊。”大爷连连点头说:“我们这边是对外开放的,城里经常有人开车过来摘,费用按人头算,十五块钱一个人,进去随便吃。不过要是想摘了带走,那个得另外收费,八块钱一斤。”
价格还算良心。
但问题是,他们四个人现在身无分文,别说十五块钱了,连一块五都掏不出来。
魏子峰只能继续跟大爷商量道:“那个……大叔,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身上没有钱,能不能先进去摘,然后明天再把钱给您送过来?”
“那不行的!”
刚才脸上还堆满笑的大爷,在听到魏子峰这话后,表情一冷,直接摆手拒绝了。
他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说:“我又不认识你们,一会儿进去吃完就走了,明天不过来付钱的话,要去哪里找人?”
“这个不会的。”魏子峰见对方态度坚定,只能表明身份说:“我叫魏子峰,是一名演员,演电视剧的。身边这位大帅哥叫陆骁,是个非常厉害的歌手,我们俩带着孩子过来录节目,钱都被节目组收走了,所以暂时没法给您,等明天录制一结束,肯定立马给您送过来。”
说完,他指了指摄像机,笑道:“这有机器在拍呢,全国各地的观众都看着,我们绝对不会赖账,您就放心好了。”
然而,大爷还是不肯同意。
他虽然年龄大了,但却并不好忽悠。
明星?明星怎么可能来他们这穷乡僻壤?
装的吧!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有个刚进来的粉丝发弹幕说道:
[咦?这不是我家枣园吗?]
[他们想进我家枣园摘枣子?]
[爷爷快点让晚晚进去啊!]
[算了,我给我妈打电话吧。]
就在魏子峰费尽力气依然跟大爷沟通无果,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名头戴草帽的农妇匆匆从枣园里小跑了出来。
她来到几人面前,将他们一番打量过后,询问道:“是过来录节目的明星吧?你们想进枣园摘枣子?”
“啊——”魏子峰愣了下,连忙点头说:“对!我们是过来录节目的,您认识我们啊?”
“不认识。”农妇解释:“是我女儿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来摘枣子,让我免费放一个叫陆晚晚的小妹妹进去。”
她目光落在唯一一个小姑娘身上,笑着问:“就是你吧?长得真水灵。”
陆晚晚懵懵地点了点头。
其他三人也有点懵。
不过很快,魏子峰就反应过来了。
他对着镜头问:“这位大姐的女儿是在看直播吗?还是晚晚的粉丝?我们是四个人一起过来的,现在你就放她一个人进去,那我们三个怎么办?”
“你们三个也可以进。”农妇说:“不过进去之前,每个人都需要表演一个节目。”
魏子峰:“您女儿提的要求。”
“对的。”
陆骁:“……”
[哈哈哈哈哈,是哪位姐妹?干得漂亮!]
[地主家的千金就是牛啊。]
[这个必须点10086个赞。]
[笑死,陆骁懵逼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现在混得不如女儿。]——
陆骁确实没想到,陆晚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这个枣园。
而他,身为一代乐坛天王,粉丝遍布全球各地,居然还需要表演节目才能进。
突然就觉得,几十年白干了。
不过来都来了,不进去摘点枣子的话,这么远的路好像也白走了。所以对此,陆骁倒是没有太排斥。
魏子峰抛砖引玉先给大家表演了一段相声,然后轮到张思洋,表演的是报菜名。
最后到他,就随便唱了首歌。
全员顺利过关。
农妇把四名嘉宾还有两名摄像师,一共六个人带进枣园。
先给他们每人发了个小篮子,然后指着西边的一片枣树说:“这一片还没开始采摘,你们就在这边摘好了,想摘多少摘多少,不用客气。”
几个人道过谢,等农妇离开后,就开始动手了。
枣树生长的并不高大,但每一棵上面都挂满了丰硕的果实,把树枝压得弯下了腰。
陆晚晚随手摘下一颗冬枣喂进嘴里,甜丝丝的。
如果给制作成蜜枣,肯定非常不错。
“怎么样,”魏子峰见了,笑眯眯地问她:“好吃吗?甜不甜?”
“嗯!特别甜!”陆晚晚又摘下一个递过去,“您尝尝。”
魏子峰接过,也是整颗直接塞进了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说道:“真的哎,那咱们多摘些回去吧,每家都分一点,然后明天再过来结账。白拿还是有点不太好。”
陆晚晚同意,“我也这么觉得。”
她转身钻进树林里,将枣子一个一个摘下来装进篮中。
魏子峰跟着进去,忽然发现周围有不少小虫子在飞,于是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盖在了小姑娘的头上。
“戴上帽子,这里面小虫子多。”
“谢谢魏爸爸。”
陆晚晚沉迷于摘冬枣,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陆骁满是醋意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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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才跟魏子峰一起待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怎么现在他这个亲生父亲,好像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无视的很彻底。
陆骁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种什么心理。
不过通过这一路上,包括刚才陆晚晚跟魏子峰的互动,倒是清楚认识到了,在扮演父亲这个角色上,自己跟对方之间的差距。
魏子峰对待孩子的确比较细心,很多地方都是他根本不会注意到的。
比如来的时候他们走的是一条田间小道,怕陆晚晚掉进水塘,魏子峰会不断提醒她注意安全。
看到有小虫子,也会第一时间把帽子摘下来给她戴上。
还有昨天晚上动手给她做发簪一事。
起初陆骁确实觉得挺不值一提的,甚至在陆晚晚跟他炫耀的时候,还有些不屑。
可现在仔细分析一下——
像陆晚晚这种以前极度缺爱的小姑娘,会因为这些举动而被感动到,从而打从心底把魏子峰当做父亲看待,似乎也挺正常的。
毕竟,一份红豆派和蛋挞,都能让她泪流满面。
不知怎么的。
再次回想起这件事情,不同于以往纯粹的同情,陆骁竟觉得有点心疼——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本站节目的录制就结束了。
周日下午陆晚晚收拾好行李后,去跟陆骁汇合,两人一上车,她就察觉到了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以前陆骁对她也没多大的热情,但好歹会说几句话。
可这会儿,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完全不搭理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
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可能吧。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太想理人。
陆晚晚长舒一口气,决定暂时不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
这时,忽然收到一条来自魏子峰的微信消息。
对方发的语音。
让陆晚晚回去后,从网上买点木蜡油给桃木簪子和葫芦上一下色,那样会更好看。
陆晚晚听完,按住说话键给他回复道:“知道了魏爸爸,我一会儿就在搜宝上面下单,然后还要买个盒子把它珍藏起来。”
消息发出去后,她就打开了搜宝,搜索起魏子峰说的木蜡油。
很便宜,才十块钱都不到。
迅速下完单,又搜了一下装簪子的木盒,有很多款式,材质各不相同,价格自然也有高低之分。
便宜的十几块钱就能买得到,贵的则要一百多。
陆晚晚想着反正不缺钱,而且这份礼物对她来说很珍贵,就挑了个一百多块的檀木盒子。
刚要付款,耳边陆骁的声音幽幽传来。
“跟你爸爸的关系挺好啊。”
?第六十二章
陆晚晚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大拇指僵在了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下确认按钮。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陆骁,对此话感到不解。
她爸爸不就是他吗?
所以……
什么意思?
而通过小姑娘的表情,陆骁也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于是两眼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用眼神提示,自己口中的爸爸指的是魏子峰。
陆晚晚瞬间明白过来,“爸爸你说的是魏爸爸?”
陆骁没吭声。
他挺反感这个称呼的。
节目都录制结束了,还叫爸爸,到底是有多喜欢给别人当女儿?
陆晚晚哪里能知道老父亲的小心思。
回想起跟魏子峰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平静地说道:“这两天我们确实相处的挺好。节目开始录制之前,看长相还以为他会很凶呢,结果恰恰相反,他脾气特别好特别有耐心,是个非常温柔的爸爸。”
其实她的话还有所保留,魏子峰不仅特别有耐心,特别温柔,为人还十分的幽默。
总之,当他的孩子挺幸福的。
这一站旅途,陆晚晚觉得格外轻松愉快。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骁脸色不大好看,“我很凶?”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陆晚晚一愣。
她刚才完全是把陆骁当做朋友,来跟他评价魏子峰的,并没有在拿两人做比较。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晚晚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说一下,通过这两天的相处,魏爸爸给我的感觉,没有拿你们作比较。”
哼。
解释就是掩饰。
陆骁才听不进去。
他靠在座椅上,目视前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酸话:
“作比较也没什么,毕竟他不仅会做发簪,还会做饭,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确实比跟着我要轻松。要不跟节目组申请一下吧,后面两站你继续跟着他。”
陆晚晚:“……”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她仔细瞅瞅陆骁。
这酸到不行的语气,以及明明很在乎,却非得装作不屑一顾的表情,怎么感觉像是在吃醋啊?
虽然陆晚晚觉得自己这想法挺可笑的,但是除了吃醋,她真的想不到其他更准确的词汇了。
“那个……”
陆晚晚紧紧握着手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你是在吃魏爸爸的醋吗?因为我说他好,所以你不开心了?”
吃醋两个字让陆骁心里咯噔了一下。
从周五晚上看到陆晚晚和魏子峰一起砍树做发簪,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胸口憋着一团气,怎么都消散不了,堵得不行。
这种感觉既不是愤怒,也不是伤心。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结果搞了半天,竟然是吃醋吗?
不!
不可能的事!
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吃过醋?
在家里,老爷子夸赞老大和老二的时候,没有过。
谈恋爱,女朋友跟其他异性亲密接触的时候,也没有过。
现在又怎么会因为陆晚晚跟魏子峰走太近,说他好话而吃醋?
陆骁极力想否定掉这个事实。
可又不得不承认,那团气的确跟醋一样,是泛着酸意的……——
陆骁莫名有些慌,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他瞥陆晚晚一眼,用冷淡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你觉得可能吗?”
“我……”陆晚晚一下被堵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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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大可能呢。
她刚被送到盛世豪庭那两天,陆骁一会儿要把她送回陆家,一会儿要自己搬出去,找保姆过来照顾她。
避之不及。
这样一个不喜欢孩子的人,又岂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
冰冷的现实告诉陆晚晚——
好吧,是她想多了。
至于陆骁那些话,估计就是心情不好,嫌她烦才那么说的吧。
陆晚晚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继续操作着手机界面,把看中的那个檀木盒子给买了下来。
刚退出搜宝,黄嘉颖也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
黄嘉颖:【晚晚,你明天真的要去抓送奶工吗?】
陆晚晚毫不犹豫地回复:【嗯!】
她实在太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每天偷偷摸摸地跑去他们教室,往她课桌抽屉里塞牛奶。
江墨凡每天那么早去学校都碰不上,那人是天不亮就起床了吗?
陆晚晚思考了下,决定明天五点半就起,早饭也不吃了,就不信这样还抓不到他。
晚上临睡前,她特意跟陆骁打招呼:“爸爸,明天你不用送我去学校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说完,又作出不实的解释,“因为英语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要求背诵全文,我还没背下来,所以想早点过去背课文。”
闻言,陆骁沉默了下,却说:“你明天不用去学校。”
“?”陆晚晚瞪大眼睛,“为什么?”
陆骁一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回她:“拍MV,已经帮你跟班主任请好三天假了。”!!!
这件事情陆晚晚一直有在心里惦记着,还以为要再过段时间呢,结果这么快,明天就要开拍了。
她不禁有些担心。
自己毫无演戏经验,万一到时候拍不好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陆晚晚跟着陆骁和杜明生一起去了片场。
一路上她非常安静,除了打哈欠发出的窸窣声响外,坐在座位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焦虑不安。
陆骁与她一同坐在后面。
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通过各种小动作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后,随口问了句:“要拍MV了,紧张?”
“有一点。”陆晚晚扭头与他对视,如实说:“除了那次的综艺宣传片外,我从来没演过戏,怕演不好。”
昨晚她问陆骁有没有这个MV有没有剧本的时候,陆骁直接把肖俊导演的微信推给了她。
加上微信后,肖俊给她发了电子版的剧本。
陆晚晚认真看了两遍,剧情挺复杂的,不仅有哭戏,还要挨耳光。
虽然对方说了,不是真打,但对于非专业演员来说,越不是真打,就越考验演技。
陆晚晚对自己十分没有信心。
“没什么好怕的。”陆骁端起杯子,拧盖杯盖喝一口水,不紧不慢地说:“肖俊导演是个非常专业的人,既然他会点名让你来演,就证明是有十足把握的。”
“而且拍MV和拍电影电视剧不一样,各方面要求没你想的那么高,所以到时候只要听从导演的指挥,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陆晚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是一个哈欠打了出来。
陆骁见了不禁问道:“昨晚没睡好?”
陆晚晚:“嗯,我一遇到事情就容易失眠,凌晨三点多钟才睡。”
然后早上七点起,三个多小时怎么可能睡得好。
真的是困到流泪。
困到爆炸!
“片场在郊区,从这边过去大概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杜明生将音乐调小,建议她:“你可以先在车上睡一会儿,补充一下精力。”
陆晚晚也是这么想的。
她本来就没有演戏经验,状态再不好的话,肯定会影响到拍摄。
确实需要利用在路上的时间小憩一会儿,补充补充精力。
陆晚晚闭上眼睛,阵阵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逐渐转凉。
今天外面还漂着小雨,手机自带天气预报显示,气温又下降了两度。
陆骁和陆晚晚一样,都穿着一件不是很厚的外套,光是坐在车里都觉得凉飕飕的,更别说睡觉了。
其实他真的不会照顾人。
若是以前,看着陆晚晚这么睡肯定不会作出任何举动,可经历过交换孩子,目睹了魏子峰是怎么当爸爸的。
有些方面,看也看会了。
杜明生的车上长年备着一条毛毯,无论是秋冬季节,还是夏天开着空调在车上睡觉的时候,都能用得上。
陆骁把那条毛毯拿过来,抖开,轻轻盖在了陆晚晚的身上。
前面,正在开车的杜明生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有些小小的意外。
他是唯一一个见证了这对父女首次见面的人,那时候陆骁的态度有多冷漠,全都看在眼里。
如今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居然会有这么大转变。
不过细细想来,他又觉得挺正常的。
再冷漠的人,心也是肉做的,而不是石头。
像陆晚晚这么聪明,贴心,又懂事的女儿,谁跟她相处久了会不喜欢啊。
想起上综艺前,陆骁跟他说,之所以会签下这份合同,是因为等录制结束后,就可以把陆晚晚送回老爷子身边了。
杜明生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适应父亲这个身份了,等这季节目录完,真的还能舍得把晚晚给送走?”
被这么一问,陆骁不由怔住。
杜明生不提,他都快忘记这个约定了。
昨晚在微博上刷到陆晚晚和魏子峰一块儿吃饭,说自己没有梦想,没有兴趣爱好这个片段的时候,他还在想。
等寒假的时候,要不要给她报几个兴趣班,琴棋书画,总有一样会感兴趣。
原来——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打从心底里接受这个女儿了吗?
?第六十三章
陆骁同样惊讶于短短一个月,自己态度上的转变。
从一开始的陌生,排斥,到现在习惯了陆晚晚的存在,甚至会因为她跟别的父亲走太近而感到不爽。
这中间都经历了些什么?
三站节目录制而已。
回忆起来,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全都是些日常碎片。
然而就是这些碎片,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到底是陆晚晚脾气好,擅于收服人心,还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在作祟,陆骁也说不清楚。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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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种有所挂念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像养了一只宠物,但又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这区别就在于:
宠物不会说话,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可孩子却跟你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会在你被人误解的时候,费尽心思替你澄清。
会在你手受伤的时候,满脸着急地找药帮你处理伤口。
会在居住环境不好的情况下,用棒棒糖安慰你没关系,只要别人能住你们就能住……
越想,陆骁越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好似有个小太阳在那里发光发热。
不过这些都是内心戏,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
面对杜明生的打趣,口是心非地回了句:“笑话,有什么舍不得的。”
杜明生:“真的?我不信。”
陆骁懒得再搭理他,“……好好开你的车吧。”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郊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肖俊有个亲戚住在这里,经过沟通,对方答应把自己家借给他们用几天。
屋内的拍摄只在白天进行,不会打扰到主人家休息。
杜明生把车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上,回头看看,见陆晚晚还没睡醒,问陆骁:“是不是该把你女儿叫醒了?”
陆骁撇头望一眼。
陆晚晚紧闭着双眼躺在座椅上,身上盖着毛毯,睡容恬静,嘴角还微微往上扬着,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
莫名有些不忍惊扰。
他思索数秒,淡淡说道:“我们先下去。”
杜明生:“……”
啧啧。
连睡觉都舍不得叫醒,到时候真的会舍得给送走?
就嘴硬吧——
两人下了车,杜明生把车门锁好,转身迎面碰上一个过来迎接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给带到了拍摄现场。
现场还没布置好,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得团团转。
饰演父母的两位演员也已经到了,肖俊正在给他们讲戏。
陆骁朝几人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在旁边坐下,很有涵养的没有进行打扰。
一直等肖俊讲完,介绍双方认识,他才出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两位好,这么早赶过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是开车过来的还是……”
“打车。”男演员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是个A漂,老家在C市下面一个农村,暂时……还买不起车。”
女演员:“我也不是本地人。”
“这样~”陆骁想了下,看向肖俊,“晚点把车费报销一下吧,算在我头上。”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
他们都是肖俊找过来的龙套演员,当时听说是要出演陆骁的MV,都激动得不行。
毕竟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知名歌手,能在他的音乐作品中出现,可比在电视剧中打酱油强多了,而且报酬还挺可观。
在见面之前,两人都以为像陆骁这种大咖,又是豪门出身,肯定会很有架子,不好相处。
结果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眼前的陆骁不仅非常有涵养有素质,对待他们这种底层小屁民,态度更是亲切的让人想哭。
男演员心底油然而生出一抹感动。
他今年三十一岁了,早些年一直在酒吧饭店等地方工作。
虽然吃尽生活的苦头,但心里始终有个明星梦,于是便在二十八岁那年辞职,来到A市当起了龙套演员。
整整三年的时间,演过只有几十秒镜头的士兵,演过睡棺材板的尸体,也演过在路边撒酒疯的酒鬼。
在剧组跟那么多明星打过照面,有名气的,没名气的,年长的,年轻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从来都不会正眼去瞧,不嫌弃你又脏又臭就算好的了。
像陆骁这样,能既给予他们尊重,又在物质方面对他们有所照顾的艺人,毫不夸张地说,真是头一回碰到。
“噢,好的。”肖俊也有点意外。
他认识陆骁很多年了,合作过那么多作品,这位少爷的涵养虽然一直都很高,但以前从来不会过问演员这方面问题。
今天这是怎么了?
居然在这里大发起了善心。
“对了。”肖俊四处扫一眼,没看到陆晚晚,“晚晚呢?”
陆骁:“昨晚没睡好,在车上补觉。”
“补觉?”肖俊表情僵了一下,“那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我还要跟她讲一下戏。”
“不急。”陆骁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先拍这两位的戏份吧。”
肖俊:“……”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陆晚晚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外面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而车内,陆骁和杜明生则不见踪影。
陆晚晚愣神数秒,坐直身体。
将她整个裹住的毛毯顺势往下滑落了一些,掀开拿在手上看看,正奇怪着为什么都到地方了,他们却不叫她的时候,驾驶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杜明生的上半身钻了进来。
他是过来拿手机充电器的,见陆晚晚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笑了笑,“醒了?”
“嗯。”陆晚晚轻轻应了一声,问他:“我们是到拍摄的地方了吗?”
“对。”
“我爸爸呢?”
“已经上去了。”杜明生弓着腰说:“你睡好没?睡好了就跟我一起过去吧,估计一会儿就要拍你的戏份了。”
“好的!”陆晚晚把手上的毛毯对折叠了几下,举着问:“这个放哪儿?”
“就搁座位上好了。”
“是你帮我盖的吗?”
陆晚晚正想道谢,却见杜明生摇了摇头,接着脱口而出:“不是我,是你那位如同一只死鸭子般的老父亲帮你盖的。”
“我爸爸?”陆晚晚意外了下,随即好奇道:“为什么是死鸭子?”
“你猜。”
“……”
陆晚晚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糊,哪能猜到杜明生的意思。
没在这上面纠结。
她把毛毯放好后,就跳下车,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然后跟着杜明生一起走进了眼前的破旧居民楼。
这栋楼有六层高,他们要去的正是顶楼,没有电梯,只能靠两条腿往上爬。
快到的时候,杜明生突然停下,有所顾忌地说:“那个……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跟你爸爸说啊。”
“什么话?”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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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脑筋一转,“你说他像只死鸭子?”
“额……”
杜明生轻笑一声,“对!保密!改天再请你吃黄焖鸡米饭,还有火锅,烤肉,各种好吃的。”——
陆晚晚就这么被美食收买,点点头答应了。
真不是她把吃看得比父亲更重要,而是杜明生说的那话,很明显没有任何恶意。
就算陆骁知道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两人继续向上爬了两层楼,一到门口,陆晚晚就听到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以及男人的吼叫声,被吓了一跳。
“里面已经在拍了。”杜明生提醒,“我们进去的时候轻一点,不要说话。”
陆晚晚:“……好。”
陆晚晚放轻脚步,在杜明生的带领下,推开门走进了屋里。
屋内黑色的窗帘紧闭,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吊灯,似乎是在营造夜晚的氛围。
剧本中的父亲手上拿着一个酒瓶子,正对着母亲骂骂咧咧。
母亲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了几声,导演忽然站直身体说:“OK,这条过!”
两名演员以及全体工作人员,一秒放松下来。
“俊哥。”杜明生把陆晚晚带过去,“小演员来了。”
虽然陆晚晚是第一次跟肖俊见面,但昨晚两人有在微信上聊过,所以不能算是陌生人了。
她主动跟对方打了声招呼:“肖叔叔好。”
“你好晚晚。”肖俊问:“觉补好了吗?”
陆晚晚:“……补好了……”
“行,那咱们去那边坐,我先跟你讲一下戏。”
陆晚晚一会儿要拍的戏份是,从房间里跑出去挡在母亲面前,让父亲不要再打她了。
接着转身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让她带自己走。
岂料这句话惹怒了醉酒的父亲,拉起她的胳膊直接照着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注意这个地方。”肖俊说:“他不会真的打你,但你要演出真的挨了一巴掌的状态,头偏过去,整个人跌倒坐在地上。然后这里的情绪,要很愤怒,非常愤怒,但是不能哭。”
“因为剧本里的女孩儿是很坚强的人设,你就捂着脸,恨恨地盯着他,想起这么多年自己和母亲所受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大声跟他争吵起来……”
陆晚晚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提出一些疑问。
肖俊一一作出解答后,见她差不多理解了,就赶紧叫来化妆师,让她帮忙把小姑娘的头发重新扎一下,还有身上的衣服也要换。
这是一个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的家庭,穿着上千块钱一件的衣服,肯定不合适。
很快,一名女工作人员拿来一身提前准备好的地摊货。
陆晚晚接过来看看,忽然就不紧张了。
这个角色,她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嘛。
?第六十四章
陆晚晚去房间换衣服,穿在身上以后才发现,这套廉价的运动服,和一些学校的校服还挺像的。
黑白相间的颜色,款式老土得不行。
床边衣柜上镶嵌着一面镜子。
陆晚晚走到镜子前照一照,再看看所处的环境,恍然有种回到了T市的错觉。
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场梦。
梦醒了,她还是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林招娣。
陆晚晚对着镜子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她随即回神走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门外站的是陆骁。
看着陆晚晚这身打扮,他也不自觉地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旧到不能再旧的校服,还有开了胶的鞋子,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土气。
现在虽然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但是精神面貌方面,比那时候强多了。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确实大。
“爸爸。”
“好了没?”陆骁问。
“嗯。”陆晚晚点点头,把衣领整理一下,“好了。”
客厅那边。
总算是把人给等出来了,肖俊立马走过来,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十分满意地竖起了大拇指。
非常好!
这就是他脑海中的人物形象,完美极了。
“这样晚晚。”肖俊说:“一会儿我们先拍你站在房门口,透过门缝看父母在客厅争吵的画面,然后再拍刚才说的那段剧情。”
“好。”
摄像和灯光就位,陆晚晚在肖俊的指导下,很顺利地拍完了这个镜头。
接下来,她有十分钟的时间,背那段在客厅跟父亲争吵的台词。
陆晚晚拿着薄薄的剧本,正看着,肖俊又走过来说道:
“其实也不用完全按照这上面来,因为MV只有故事画面和音乐,是没有人声的,到时候你只需要大致上把这些词儿说出来就行了,关键是情绪要到位。如果能保证情绪,就算你不说台词,直接念1234567都行。”
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
剧本上的词陆晚晚扫两遍就差不多给记住了,既然只需要说个大概,那她就临场发挥吧。
反正主要是拍动作和情绪画面。
陆晚晚又跟饰演她父亲的男演员简单沟通一番,站回房门口的位置后,肖俊就喊action了——
摄像师的镜头画面中——
父亲拿着酒瓶子站在沙发旁边,母亲坐在地上。
陆晚晚从房间冲出去,挡在母亲面前冲着父亲喊道:“不要打我妈妈了!我不准你再打我妈妈!”
说完转身走到母亲身边蹲下,摇晃着她的胳膊说:“妈,我们走吧,你带我走,随便去哪里都好,我们不和他一起生活了。”
话音落地。
父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给扯起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因为事先已经沟通好了,饰演父亲的这位男演员,也教过陆晚晚怎么做看上去会更真实。所以这个镜头,她表现得非常到位。
陆晚晚被“扇”倒在地,抬手捂着脸颊,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父亲。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了十三岁那年,林宝故意将墨水泼在她的课本上,她气得牙根儿直痒痒,反手就把剩下的半瓶墨水倒在了林宝头上,流进他的眼睛里。
后来,也是像现在这样,林大伟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件事情至今想起来,陆晚晚都还觉得十分委屈,不自觉地就将自己代入其中,愤怒地冲着父亲吼了起来。
“你打吧,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在你们心里就只有你们的宝贝儿子,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是他先往我书上倒墨水的,我为什么不能还手?每次都是这样,明明错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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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的却只有我,既然你们这些喜欢儿子,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给生下来?!”
男演员呆了。
剧本上是这样写的吗?
好像不是啊,这台词跟剧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个情绪是很到位的,想着可能是陆晚晚自己临场发挥,改编的台词,他就没管太多,接住小姑娘的戏,继续演了下去。
父亲把酒瓶子砸到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他看到电视柜上有一个鸡毛掸子,伸手拿过来,恶狠狠地往陆晚晚身上抽。
重重地抽了好多下觉得不解气,又给扔在地上,直接拿脚踹。并用手揪住她的头发,把脑袋往地上磕。
这些都是演出来的,陆晚晚当然感觉不到疼。
但是她哭得很厉害,把肖俊都给吓到了,还以为男演员入戏太深,真的用了蛮力在殴打。
这要是把小姑娘打伤了还得了?!
“卡!停下!”肖俊连忙走过去拉开男演员,一脸紧张地问:“你是在真打?”
男演员懵逼,“没……没有啊,我没有用力。”
陆晚晚还没出戏,依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感受到有人在扶她,才抬起头,发现男演员不知道什么被拉开,拍摄暂停了。
“怎么样,是被打疼了吗?”肖俊问。
“没……”
陆晚晚眨眨眼睛,一串眼泪掉了下来。她赶紧给擦掉,摇着头说:“不疼,他没有真的打到我。”
一听这话,肖俊的心才回到原处。
惊吓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喜。
通过综艺宣传片,他早就看出了陆晚晚是有演戏天赋的,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能演得这么好,太真实了。
不夸张地说,就刚才那段哭戏所表现出来的演技,绝对秒杀某些哭得比笑得还难看的流量小花。
“好厉害啊!我还以为……”肖俊看了男演员一眼,用眼神向他表示抱歉后,又问陆晚晚:“刚才那段台词是你自己瞎编的?”
“嗯。”陆晚晚胡诌道:“刚好前两天看了一部电视剧,里面有这个剧情,我就把自己代入了那个姐姐,这样演起来更容易一点。”
“很好!过了!”
肖俊兴高采烈地跟陆骁炫耀起自己的眼光,“我就说晚晚可以吧,按照这个进度,三天绝对能结束她的戏份。”——
然而,陆骁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陆晚晚说的那段台词,与陆琛之前和他描述过的情况对上了。
陆琛说买家非常娇惯自己的儿子,导致陆晚晚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常被他欺负,所以刚才那一幕,极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想到这里,陆骁不自觉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拳头。
陆晚晚看着父亲有些凝重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表现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过导演都说很好了,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陆晚晚拍拍身上的灰尘,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出来后,肖俊把她带到监视器前,将刚才拍摄的画面,给她看了一遍。
看完陆晚晚放心了。
她表演的好像确实挺不错的,不过更值得称赞的,还是饰演她父亲的这位男演员。
无论表情还是动作,简直无可挑剔,就好像他真的是个家暴男一样。
这么精湛的演技,却只能在各个剧组里打酱油,实在是有点可惜——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肖俊叫来化妆师给陆晚晚化妆,要开始拍下一场戏了。
MV剧本里的剧情是,女孩儿被父亲暴打一顿之后,内脏出血,死在了自己房间的小床上。
月光照在她伤痕累累,又青又肿的面庞,画面跳转,进入女孩儿弥留之际的幻境之中。
在想象出来的空间里,她有一个很有责任感,很爱她的父亲。
会骑着电瓶车到学校门口接她放学,用刚发的工资给她买心仪已久的礼物,周末的时候,还会带她去游乐场玩儿。
化伤痕妆的时候,陆晚晚拿着剧本问肖俊:“肖叔叔,真的会去游乐场吗?”
“当然。”肖俊默默在心里算了下时间,“不过可能要等到后天了,今明两天先把屋内和学校门口的戏份拍完。”
轻笑一声,他又问:“怎么,你很想去游乐场玩?”
“嗯!”陆晚晚盯着镜子中被画成熊猫眼的自己说:“我还没去过呢,特别想坐一下那个旋转木马。”
陆骁接完电话从阳台进来,刚好听到了这话。
旋转木马?
那有什么好玩的。
他去游乐场,只对刺激项目感兴趣。
陆骁收起手机,走过来问肖俊:“盒饭订了吗?”
“订了。”肖俊说:“附近一个饭店订的,大概十二点半送过来。”
陆骁轻点一下头,扫一眼“鼻青脸肿”的陆晚晚,走到旁边坐下了——
十二点二十八分,饭店老板准时把盒饭送了过来。
这时陆晚晚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妆还没卸。
她饿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这个,直接顶着吓人的妆容,跟陆骁他们坐在一起准备吃饭。
几份盒饭摆上桌,陆晚晚打开装菜的餐盒一看,居然有青椒土豆丝。
她下意识地瞄一眼陆骁,对方显然也被无语到了。
无语过后,陆骁拆开一次性筷子,二话不说把土豆丝夹到了杜明生的餐盒里。
见状,陆晚晚便有样学样,默默把自己的这份土豆丝,也夹给了他,“杜叔叔,多吃点儿,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要多补充些营养才行。”
被父女俩当成垃圾桶的杜明生:“……”
补充营养光吃土豆就行了?
倒是把鸡腿和红烧肉也给他啊!
?第六十五章
当天的拍摄于下午五点多钟结束。
晚上杜明生准备请陆晚晚去吃火锅的,结果突然接到杜明月的电话,要把男朋友带给他看看,就只能改天了。
杜明生再三表示抱歉,陆晚晚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她没吃过火锅,就像没去游乐场坐过旋转木马一样,挺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如果一开始没人提,倒也还好,可本来都说好要去吃了,又临时取消。
这种期待落空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杜明生开车把父女俩送到小区门口,然后调头去找杜明月了。陆晚晚跟着陆骁一起走进小区,忽然想起下午收到的几条快递短信。
“爸爸。”路过快递柜的时候,陆晚晚停下说:“我有几个快递要拿,要不你先上去吧。”
陆骁:“买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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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些衣服鞋子,还有我T市那边的好朋友寄的咸货可能也到了。”
咸货?
陆骁还没来得及问咸货是什么东西,陆晚晚已经来到了快递柜前。
她掏出手机,在电子屏幕上输入取件码,柜子一个一个弹开,一口气取出了七个包裹。其中有个纸箱子很大,试着搬了一下,勉强能给搬起来,不过有些吃力,而且她还有其他东西要拿。
陆晚晚回头看一眼,发现陆骁还站在原地看手机,犹豫两秒,开口喊了一声:
“爸爸。”
陆骁的手机屏幕是点餐界面,他已经点好了餐,正准备付款。
听到陆晚晚喊他,抬头往快递柜那边看去,只见小姑娘的脚边放着一个大纸箱子,上面还有几个小的。
陆晚晚本来不想麻烦他的,可这么多东西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实在是没办法拿回去。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求助道:“我东西有点多,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闻言陆骁收回视线,继续操作着手机,把款付掉之后,才迈开脚步往那边走去。
他垂眸看向地上的大纸箱子,问:“里面什么东西?”
“应该是咸货。”陆晚晚回答完,见他不大明白的样子,又补充说明道:“就是自家腌制的咸肉,咸鱼,咸菜什么的。我也没想到她会给我寄这么多。”
说着把上面的几个小包裹拿起来,自己抱在手上。
陆骁将手机装进口袋后,弯腰去搬大纸箱子的时候,果然闻到了一股油腻腻的味道。
咸货……
这玩意儿能好吃吗?
父女俩并排往回走,一路上都有路灯照耀着,纸箱子上面贴的快递单上,寄件人的名字明晰可见。
张艺璇。
陆骁对这三个字有点印象,之前陆晚晚好像提过,也是他的小粉丝来着。
“这个朋友认识多少年了?”他忽然出声问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呃?
陆晚晚没想到陆骁会对这事儿感兴趣,挺意外的。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也就随口一问吧。
“不是。”陆晚晚说:“我小时候住农村,十岁那年搬去城里后才认识的她。”
陆骁:“感情很好?”
“嗯!!!”陆晚晚连连点头,“她对我特别好!虽然家里条件也不怎么样,但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是会想着我,还会送我新的笔和本子。我人生前十五年最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认识了这么一个好朋友。”
陆骁静静听着,没说什么。
这样的好朋友他也有,但他不是陆晚晚,而是张艺璇。
当年陈路洲刚出道的时候,除了一身的音乐才华外,一无所有,是他雪中送炭,不断地提供帮助,才有了今天的唱作才子。
所以他之于陈路洲而已,不止是好朋友,更是事业上的恩人。
想必张艺璇在陆晚晚心里,也是这种形象吧。
难怪那次会舍得一口气给她捐二十万。
陆晚晚不知道陆骁在想什么,继续往前走一小段路,她喊了他一声,然后试探性问道:“等放寒假的时候,我可以邀请张艺璇来家里做客吗?”
“为什么不可以。”陆骁很平静地说:“这也是你的家,想邀请谁过来,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就像我邀请朋友来做客,也不会问你可不可以。”
陆晚晚:“!!!”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才陆骁说什么来着?这……也是她的家?
虽然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她现在跟陆骁生活在一起,而陆骁是她的父亲。在外人看来,这的确也是她的家。
但对于陆晚晚本人来说,她却一直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小主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可是刚刚,陆骁居然亲口给她盖下了这个章!
这不仅是他的家,也是她的。
陆晚晚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谢谢爸爸!”——
两人抱着一堆快递回到家,顾姨听到动静,立马从房间走了出来。
下午她接到陆骁的电话,得知父女俩晚上不回来吃饭,就没有精心准备晚餐。
怎么现在突然又回来了?
是已经吃好了吗?
顾姨问陆晚晚,听到的回答却是:“还没吃。本来杜明生叔叔确实要请我们去吃火锅的,后来临时有事,就取消了,说改天再去吃。”
“啊?”顾姨一听,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回来,这……冰箱里有菜,我现在去做吧。”
她转身就要往厨房去,被陆骁给叫住了。
陆骁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说:“我已经叫了外卖,不用做了。这纸箱里是些咸货,您给拆开处理一下吧。”
“咸货?”顾姨又走了回来,“哪里来的?”
陆晚晚:“我好朋友从T市给我寄过来的,都是她奶奶自己腌制的,味道特别好。顾奶奶您给分成两份吧,下次回去带一份给爷爷他们尝尝。”
顾姨应着好,从厨房找来一把剪刀,将纸箱子拆开看看,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
有两条咸鱼,两只咸鹅,一只咸鸡,一大刀咸肉,以及一些用瓶瓶罐罐装的咸菜。
在不差钱的人眼里,可能会觉得挺寒碜。
可陆晚晚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全部加在一起,对于张艺璇那样的家庭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馈了——
陆晚晚拍下照片,在微信上跟张艺璇道谢,并正式以小主人的身份,邀请她寒假过来家里做客。
那头,张艺璇听说已经征得陆骁的同意了,兴奋得狂发表情包。
发完又问她:【对了,你不是说今天要拍MV吗?拍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