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直以来,对于符惠妃刘皇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宠爱的,平日间也多有宽容。
注意着刘皇帝的反应,惠妃赶忙道:“只是长成之皇子,多有名爵。刘晅业已成婚,但府邸牌匾上都不知书何门头,连开门迎客都不方便,实在有失天家颜面”
“天家颜面!”刘皇帝呢喃一句,而后说道:“要爵位,刘晅怎么不自己来?还需让你这个母亲到朕面前请求?”
刘皇帝这般说,一下子便刺激到惠妃了,就像个点燃的炮仗一般,大声道:“我知道官家心中有气,但当初阻止刘晅分封是我的意思,是我舍不得他,并非他不敢去。官家若是耿耿于怀,想要责罚,尽管冲我来,不要迁怒刘晅,耽误了他的前途!”
目光落在刘文济身上,这个孙子,从来给他一种踏实的感觉。心中有感,张口便问道:“你知道王禹偁这篇《待漏院记》,主旨是什么?”
不过,高官重权是给不了的,年纪也大了,最终赐集贤殿大学士衔,算是高高供起。而更为重要的,是另外一项差事,文华殿侍讲,排名前几的那种,负责皇子龙孙的文化教育。
见状,眼睑微垂,惠妃以一种提醒的语气道:“官家,刘晅已经二十二岁了,至今无一爵衔加身,徒以皇子之名显于人前,实在是有些难看。”
听她这么说,刘皇帝老眼稍微眯了下,道:“怎么,皇子之尊,还委屈他了?”
然而,头抬起来,但眼睑却依旧垂下,不知在观察鼻梁还是在看鞋尖,这副表现,也让老皇帝感慨良多。
见状,刘皇帝也不恼,道:“既然来了,稍后就陪朕用午膳吧!”
闻问,刘文济想了想,方才道:“王使君在强调宰相职权之重,陛下欲垂拱而治使天下安、万事宁,需亲贤远奸去庸,同时勉励宰相,勤政笃行,思贤忧民”
惠妃至,刘文济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刘皇帝虽然仍坐着,但姿势看起来端正了许多。
刘文济似乎有些羞赧,低着头,轻声应道:“是孙儿一点浅陋之见,如有不妥,还望陛下恕罪.”
与嵒脱不同,同为近侍宦官、内侍行首,胡德除了在正式场合,平日里是很少能够贴身侍候。
“这些是徐铉教给你们的?”刘皇帝问。
感受到刘皇帝的调侃,惠妃却摇摇头,表情变得少有的严肃,沉吟少许,方才说道:“听说文渊已然回安东去了?”
待其离去,刘皇帝则淡定地看着惠妃,示意她坐下,随口问道:“怎么有闲暇到我这里来?”
听其言,刘皇帝当即冷冷道:“朕当初赐了封国,是你们没有把握机会,自己放弃。朕也说过,任何选择都有相应的代价,如今跑到朕面前诉苦,晚了!”
惠妃闻言,感慨着说道:“文渊作为官家长孙,如今已是一国国王了!”
微微一笑,刘皇帝意有所指地道:“难道,天下大治,全凭宰相之功,皇帝只需垂拱束手,任其作为?”
到这儿,刘皇帝隐隐听出些味来了,看着惠妃,道:“你有什么想法,且直言吧,勿需这般兜圈子!”
而此时,听刘文济说,徐铉竟然在讲王禹偁的作品,老皇帝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放在二三十年前,类似这样的政论是不大可能出现在徐铉讲稿上的。
听其禀告,刘皇帝有些意外,嘴里呢喃了句,便吩咐道:“宣!”
未几,小符惠妃走了进来,也是近六旬的人了,早已沧桑,莫谈韶华,若非那华丽的宫裙、精细的装扮以及与生俱来的贵气,恐怕与寻常老妪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而有了当年的教训,徐铉也不像王禹偁等人那般锋芒毕露地去推销自己的政策理念,但独善其身是做得很到位的。
“文济也在呀!”看着刘文济,惠妃面上也露出点慈和的笑容,不过眼神却显得奇怪。
看她这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刘皇帝语气却依旧冷淡:“在你眼里,朕是那种打击报复的人吗?还是针对自己儿子?”
惠妃显然有些上头,直接指出:“留在京中,未就封国者,又岂止刘晅一人?刘晖、刘暧、刘昭他们,封爵的封爵,授官的授官,刘暧甚至入驻政事堂,同为皇子,官家难道就没有厚此薄彼吗?”
“放肆!”刘皇帝终于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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