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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
“小声地说多么爱我。”
一字一句,多么像他们。
很多网友喜欢用“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来形容一种无奈的妥协。
因此,这句歌词,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命运穿堂而过的悲凉。
却鲜少有人注意到,这句话的前面还有四个字,是:“我不舍得。”
这才是词作想要表达的故事全貌。
因有了“我不舍得”这四个字,那一股命运穿堂而过的悲凉,仿佛有了对抗时光的坚韧力量。
“我不舍得,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想到这儿,陶醉忽然间潸然泪下。
——枕风眠,我不舍得,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这个摇摇晃晃的夜,先是陶亦鸿的那句“那是你拼”稳定军心,再是这首歌里的“我不舍得”,化她心间腐草为漫天流萤。
就这样,她心底的声音,接连两次,被外界温柔唤醒。
那次,叶茧接受采访,说她当初是被“放过自己”四个字拯救。
但她有了这个意识之后,她又自问自答了一个问题。
-我是被这四个字拯救的吗?
-不,是被一直在努力生活的我自己。
想到这儿,陶醉感觉自己和那时的叶茧忽然共情,忽然就好想抱抱过去的自己。
这份认知,难免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看她落泪,司机好心问:“小姑娘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陶醉听到,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她是幸福的哭。
她是在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悟到,原来,她被那么多人好好爱着。
并且,她值得被这么多人好好爱着。
但命运的这措耳语,她直到现在才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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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在了一幢高档社区前。
她穿越茫茫夜色,终于来到了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想着这个点儿他一定已经睡了,所以陶醉所有动作都放得格外轻。
用指纹开了锁,果不其然,屋内漆黑一片。
她没有开大灯,只开了玄关处的一盏小吊灯,然后,循着这抹光源往卧室走。
陶醉本来还在想,这大半夜的,突然敲门会不会吓到他,结果,没想到,卧室的门根本没有关彻底,而是虚掩着。
陶醉站在门外,试探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深蓝色的床上,此刻空无一人。
正纳闷他去哪儿了时,她目光随意一转,便于南边的飘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高腿长,穿着一身黑的丝质睡衣,冷淡清欲。
被窗外凋零的月色一衬,像一幅只敢远观的画,沉默又孤寂。
他面容沉在汨汨夜色里,英挺凛然,只是那眼神,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幽邃,浑身更是有一种掩不住的颓然。
枕风眠刚做了一个噩梦。
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在他的噩梦里重演了一遍。
他是在那年五月受的伤,九死一生,所以,才没能赶得上她第一次独挑大梁的节目。
后来,经过一番抢救,他才有惊有险地捡回了一条命,恢复意识之后,他被转出ICU病房,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了。
身子的伤,该有的还是有,有些管子,该插的还是得插。
可是不行啊。
他早就说好了的,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他已经失约一次了,绝对不要再失约第二次。
但他没想到,那年的毕业典礼,陶醉根本没有出席。
直到人群散去,他才在本准备悻悻而归的脚步里,意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她,避开了所有热闹,孤身一人,落寞的来,又落寞的走。
那天的地铁站里,那个抱着她的人,确实是他。
枕风眠一直有在关注着她,所以,他一直以为是陶亦鸿的病才让她痛哭流涕。
那时的他,身负重伤,连来见她都是瞒着医生护士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追根溯源她哭的真正原因。
那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条命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他不想拖累她,也怕吓着她,于是就没揭开那个面具。
于是,就放任她一个人踽踽独行了这么多年。
其实,失联这么多年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本来是想等自己身体好一些就去见她的,然后当面向她解释自己失约的原因。
那天,回到医院,他还托自己的医生朋友陆谨闻,为陶亦鸿联系了京溪市最好的医院。
结果,等他回到她的家乡,才发现他们早已离开。
从此,陶醉这个人,开始在他的世界里杳无音讯。
如果早知如此,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过那些凌云壮志梦。
如果早知如此,他宁愿自己.....
如果早知如此......
可命运的齿轮从来不走回头路,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什么“早知如此。”
想到这儿,想到她的悲剧本来靠他就足以避免,枕风眠心中就一阵抽疼。
他像被风霜摧折过的麦穗一样,悲壮地垂下了头颅,然后,陶醉就在他一身的黯然里,听到了他黯然的一声:“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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