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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眼睛,不逼迫,只是循序渐进地说:“不管了发生了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知道吗?”
她点头:“嗯。”
“那你哄我睡觉吧。”
“好,哄你睡觉。”说完,他手掌便轻拍着她的肩,用有规律的安抚,哄她入眠。
快把人哄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她在半梦半醒中叫了她一声:“枕风眠。”
他侧耳去听:“嗯?”
她闭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如果不当主持人了,还能配得上你吗?”
“配得上。”说着,他把人搂得更紧,语气坚定地告诉她,“从始至终,你都配得上。”
因这份坚定的爱,后半夜,她没有再梦到令人颤栗的恐怖梦境。
而是梦到了那一场纷扬烂漫的海棠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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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人买了半上午的高铁票,从南栖去往京溪。
坐上车,枕风眠有目的地跟她闲聊:“知道我为什么要坐高铁吗?”
陶醉问:“为什么?”
枕风眠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公司坐高铁报销得多。”
陶醉听了,笑他:“你还在乎这点钱啊。”
他煞有介事地回:“这不省钱攒老婆本呢么。”
陶醉:“......”
枕风眠的房子在东三环,离朝大不远。
不知不觉,便到了朝大研究生复试的日子,陶醉起了个大早,拿好需要用的资料,被枕风眠送到了朝大南门。
她抬眸,看了眼熟悉的校门,忽然觉得莫名踏实。
四年过去,校园里的那一排白杨依然郁郁葱葱,欣欣向荣,仿佛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存在,迎来送往着一届又一届的莘莘学子。
陶醉觉得,这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你一踏上,既能莫名静心,又能有无限冲劲。
她在这片土地上,历时两天,先后经历了体检、笔试、和面试,整个过程超乎想像得顺利。
面试完,所有考生回到二楼的会议室,提交体检结果,虽然此刻的录取结果还没有出来,但陶醉知道自己被录取已经是板上钉钉。
但她殊不知,这次她的收获,远远不止一个录取名额那么简单。
她刚离开的会议室里,此刻正有一个人在此静候。
“李老师,”正在会议室做最后收尾工作的同学,忽然抬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播音学院的教授李申川,“您怎么过来了?”
李申川扫了眼,先是问:“国际传播的面试已经彻底结束了吧?”
“嗯,结束了。”
“那你帮我把一号考生叫过来,我问她几个问题。”
“一号考生?”那位同学翻看着手中的花名册,“叫陶醉是吧。”
“嗯。”
陶醉都准备走了,没想到还会被叫回去,按理说,面试流程已经彻底走完了啊。
“我能问一下,是谁叫我吗?”
“李申川老师。”
听到这个名字,陶醉整个人一怔。
面试时没有出现的紧张情绪,在此刻后知后觉的袭来,来势汹汹,让她无法淡然面对。
去往会议室的那条路,明明只有几十米,她却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遍。
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该如何,去面对这份厚重师恩。
可那扇门,终究还是要推开。
陶醉走到刚才的会议室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触上门把,旋转着门,走进了那位元静候者的视线。
李申川坐在那里,黑色的休闲西装,国字脸,剑眉星眸,五官棱角分明,气质冷峻瘦削。
他不笑时,是真的严肃,让学生们心生敬畏的那种严肃。
可接触下来,你会发现,他所有的严苛都在专业要求,私下,他又有着自己的温润如水。
李申川坐在刚才的面试席,看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陶醉,没有任何铺垫,当头棒喝,就是一问:
“你这四年干什么去了?”
听起来是疏淡平和的语气,可内里的审视感,自成压迫,足以让人喘不过气。
暌违太久,这一相逢,陶醉心里有太多纷繁复杂的情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重重哽了下喉,没能及时接上话。
看她沉默,李申川气得手掌重重拍了下桌面,空荡的会议室,瞬间荡出一阵不容忽视的巨大声响:
“我问你这四年干什么去了!”
播音学院的教授,吼出来的这一声,中气十足,凌厉威严,不容置喙。
会议室里,两个人视线相接,各自眼里,都藏着太多情愫。
从入校到毕业,从大一到大四,他亲手带着她成长,亲眼看着她破茧成蝶。
她确实有天分,领悟力极高。
做播音工作,最先培养的就是说话的层次感与节奏感,但这些东西,她仿佛天生就会,并且掌握得驾轻就熟,轻轻松松,妥妥一老天爷赏饭吃。
除此之外,她还有旁人想不到的意志力和忍耐性。
毕竟,过往那些岁月,不敢数。
她迎着酷暑的奔跑,不敢数。
她沐着大雪的录制,不敢数。
她不顾沙尘暴从城东跑到城西的里程,不敢数。
她不顾昼夜从采访到铅字的记录,不敢数。
她全年无休的练声次数,不敢数。
最重要的,她那份沉甸甸的热爱,不敢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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