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下半场?两年後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

幽幽歌声，字字词语化开了画面，像是一GU轻悠的风儿，从台上穿梭至人群之中，无人不沉醉於此。

站在舞台上的那抹风采，顾盼生姿，洁白如玉的手展开了一朵扇花，轻轻遮掩了部分面貌，仅露出那一双乌黑的眼眸。

铜鼓声渐弱，哎哎呀呀的唱声缓缓也转为了戚戚哀怨。

再藏也藏不住的悲叹，不必瞧见，台下人皆晓得扇下有着怎样的表情。

像是，在执着着什麽。

纵使曲终了也是如此。

舞台後方的小房间里，墙上挂满着各种行头，一抹修长身影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那一张俊扮仅卸了一半，成了半明半暗、半假半真，也似如那忧郁的眼尾画出了一身温柔，温暖了众人。

有谁分辨得了其中的假真？

无声的悲叹早已同时成了最残忍的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芳，有你的信。」有人敲了敲门板。

闻声，叶玖芳便晓得来人是谁了，转头浅笑说道：「陈姨，您也该叫我叶老板了。」

「啊，我都忘了您现在是叶老板了。」陈姨夸张的瞠大了眼，打趣道：「叶老板介意我这老婆子还是有些不习惯吗？」

叶玖芳也配合的无奈叹了口气说：「哎，那也没办法，谁叫您是陈姨呢。」

陈姨不唱戏，但从苏师傅年轻时她就开始待在这戏园子了。

除了见证过这戏园子大大小小的成长，还曾照顾过年幼时的他，算是他的半个恩人。

「你的信，小芳。」陈姨笑着走了过来，将手中那封淡h信纸放在了梳妆台上。

「多谢您了，陈姨。」

「哎呀，不用谢、不用谢。」

叶玖芳笑而不答，垂眸扫了眼信纸上的寄件地址，动作顿然一愣。

陈姨察觉不对劲：「怎麽了，小芳？」

「……陈姨，这封信交谁您的？」

「没有人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人？」

陈姨摇头解释道：「这信被放在门外的墙边，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儿，还没写上自己的名字，只写了个自己的地址和你的名字。」

闻言，叶玖芳看着那封信纸的字迹，久久不发一语。

「怎麽啦？写给你这封信的人，你不认识？」

「不，我认识。而且陈姨您也认识。」叶玖芳眨了眨眼，随即像是了然了什麽，露出微笑。

看着他的举动，陈姨沉默地注视着这封信的地址，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麽事说：「信就交给你了啊，小芳。」挥了挥手三两步就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後，陈姨停下脚步，用那双看遍无数惦记的眼，望向了不远处透窗而洒下的光影。

她一个老婆子，任X的替那封信完成了它的最後一步，将它送达到那信纸上油墨已乾的名字，那个人的手中。

什麽不公平？

剥夺了年轻人的青春那可才叫真正的不公平。

「唉呀，人老了喽。」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继续向前走去，像是在哀叹着岁月的不饶人又像是在怀念着青春的美好。

隐密的包厢里，一道榆木木雕屏风遮掩住了想窥看里头的视线，映入眼帘的先是屏风上方镂空交错的花格子设计，再抬眼望去，仅见半空中几缕轻烟朝梨花木的天花板缓缓飘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久等了，王老太爷。」叶玖芳走过屏风，几位穿着长袍马褂的老爷子们与王老太爷听见了他的声响，便将俯瞰下方舞台的视线，转头朝他望去。

坐在人群中央的王老太爷先是认出了他，露出微笑回道：「等得值得。叶老板的风采如今可真不止闻名於北平，如此歌声被赞扬为『流芳百世』也还真不是夸耀。」

叶玖芳浅浅一笑：「多谢赞赏。」往前走了几步，他在另一侧的空位坐了下来。

他这一连串举动，也被眼前几位名门老爷子们暗中悄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