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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留级生 墨西柯 44918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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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马球

月试结束后再次开学,国子监要热闹了一些。

国子监组织参加马球比赛,参加此次比赛的有崇文馆、弘文馆、京师学,就连一向神秘的崇玄学都会参加。

俞渐离听说的时候还挺向往的,他真的很期待崇玄学的学子骑在马上,手指掐诀,最后呐喊一声“急急如律令”的。

最后以神鬼莫测的方法,获得了比赛的第一名。

凉亭内垂着白纱,被风吹拂得摇摆,时而在桌椅上荡过,像是飘过了柔软的云。

凉亭外是青草连着池塘,傍晚的霞光洒在水面,如镜面碎裂千片,反射着波光粼粼。

陆怀璟坐在俞渐离对面,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道:“以前一般都是崇文馆第一,也不知道是马球都要谄媚一下,让一让太子,还是说崇文馆的真的厉害。

“今年就不一样咯,纪砚白来我们国子监了!一个上马打仗的人,马球还能输给那群人不成?”

在马都买不起,骑不起的四门学内,几乎没人谈论马球的事情,更感兴趣的都是国子学的那群监生,并且跃跃欲试。

陆怀璟一向喜欢热闹,这种事情他定然不会错过。

明知言慢条斯理地喝茶:“可我们也只有一个纪砚白,怕是也敌不过崇文馆。”

“你不参加啊?我都想试试。”陆怀璟说着,还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我就不信我打不过我哥,实在不行我跟纪砚白学学。”

“我不感兴趣。”

俞渐离捧着茶杯看着这二人聊天,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书里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二人,在明知言因为弓箭向陆怀璟低头,两个人又配合了一出戏后,居然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陆怀璟十分不解:“你在国子监这么多年,学得都没什么可学的了,还有什么事情?还不感兴趣,你要在国子监里面长毛吗?”

明知言面容不善地放下茶杯:“这就不劳烦你关心了,毕竟你这种不学无术的,自然会觉得学习是有尽头的。”

俞渐离静悄悄地抿了一口茶,莫名地放下心来。

他们这种相处方式反而让人安心。

陆怀璟自然暴跳如雷:“他娘的,最看不上你这副嘴脸,谁都瞧不上似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要是真那么牛,怎么还只是个普通监生?”

“是你挑衅在先。”

“我是想你去参加马球比赛,你虽然人讨人厌,但是这方面还是有些实力的。”

“不想去。”

俞渐离也跟着放下茶杯,插嘴道:“如果山长亲自和你说呢?”

这回明知言并未继续言语,似乎也沉默了。

当年他和明知言差点被逐出国子监,如果不是山长力保,明知言怕是也要被赶出国子监了。

只是俞渐离遇到了二次陷害,才不得不离开。

尽管如此,明知言还是记得山长的恩情,如果是山长亲自开口,明知言还是会参加的。

别看山长平日里都是一个温和的老人家,但是骨子里也挺好强的。

国子监可以敌不过崇文馆,但是其他几家绝对要打得过。

陆怀璟见明知言这样,反而笑眯眯地喝起茶来:“到时候我和明知言参加马球比赛,哦,还有纪砚白那个大黑熊,俞渐离你给我们加油就成了。”

“我想参与和司天台的交流学习。”

国子监每隔一段时间,会送几个交换生去司天台,未来为官,了解一些天文、历数、漏刻知识,对他们也有好处。

不过能去短暂学习的,都是国子监品学兼优的学子,确保不会耽误国子监的课程才可以。

按理来说,俞渐离一个四门学刚入学的监生,怕是没这个机会。

但是他情况特殊,前期的知识他都学过一遍了,在这期间去司天台学习几日也是可以的。

再加上他一入学就有着惊人的二分半,也无人会质疑他什么。

陆怀璟似乎不太感兴趣,询问:“你对这些还感兴趣?”

“嗯,我家里曾经是工部的,其实也是要懂些风水知识的,建筑方面尤其讲究,这也导致我对天文也很感兴趣,说不定哪一日能用上。”

“你之后还是要去工部?”陆怀璟拿起茶壶,又为每个人倒了茶,倒是没有什么少爷的架子。

“想来是的,我不喜欢参与很多纷争,在工部反而自在些。”

“那你可要讨好我,我和户部关系好呢。”

俞渐离也不客气:“这是自然。”

陆怀璟突然停顿了片刻,询问:“工部劳累,你的身体受得住?”

“我可以画图纸啊!偶尔去现场也是可以的。”

“也是。”

俞渐离和这二人喝了一会儿茶,便一心想要离开。

一方面是要回去做手工,给妹妹做珠钗,以后也算是嫁妆之一。

一方面是想试试写同人文去。

他还想得很谨慎,更多的稿子要等他快不行了,再给店铺老板,给了钱后他一命呜呼,之后纪砚白想追究也只能挖坟掘墓了。

这样,他也算是留下了一笔钱给俞家。

无耻但是实用。

*

俞渐离在号房里边做手工,边研究剧情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响动。

他推开窗户,看到纪砚白从院子外大步流星地进来。

昙回跟在他身后拎着马球棍,口中念叨着:“这马确实不成啊,不如从国公府调一匹来?”

“这怕是会被其他学府说作弊,还会鸡蛋里挑骨头,毕竟国公府的马匹是兵马。”

“这样的一群老马,怎么赢得了崇文馆?之前也就罢了,这回您都在这了,输给崇文馆可就说不过去了,有损我们国公府的名声!”

抬头看见俞渐离开了窗,昙回朗声打招呼:“俞公子!”

“你们在研究马球吗?”俞渐离主动询问。

纪砚白停住脚步看向他,夜幕逐渐降临,晚风吹拂着俞渐离额前的碎发。

他这般探出头来倒是多了几分灵动,皮肤瓷白到仿佛夜幕下所有的微光都在朝他聚集,像个夜幕下的仙子。

纪砚白回答道:“没错。”

俞渐离主动说道:“我虽然马球不行,但是我可以纸上谈兵。”

这个纸上谈兵用得很是巧妙,倒是引得纪砚白笑出声来,接着问他:“怎么个纸上谈兵?”

“告诉你一些队形技巧。”

俞渐离第一次月试结束,就在国子监小有名气了。

长相俊美,还刚入国子监就得了二分半,后期就传出了他善用考试技巧,不少人都想去找他询问一些。

昙回是个大嘴巴,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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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纪砚白自然早有听闻。

纪砚白想了想后,对俞渐离扬了扬下巴示意:“出来说吧。”

“哦,好的。”

俞渐离最近对纪砚白的愧疚之情逐渐超越了感激,所以对纪砚白这边格外积极,想着能帮上纪砚白些什么,就帮一些什么。

他拿着笔墨和纸出了号房,在小院里坐下。

纪砚白刚刚练球回来,身上还有些汗,不愿意和他靠得太近,想来这也是出来说的原因。

俞渐离并未在意,在纸上用最浅显的方式,画了几个布阵图。

马球是一项传承许久的运动,在后来也总结出了不少的经验来,俞渐离刚巧知道一些。

他认认真真地给纪砚白画了几张纸后,询问:“能看懂吗?”

纪砚白拿着纸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随后道:“我们练习的时候你可以远远地看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纸上谈兵的。”

纪砚白起身正要走,又交代了一句:“可以说是去看明知言,他注定会参加。”

“哦,好的!”

纪砚白回到号房整理了一会儿,便又走了出去,显然是去洗漱了。

俞渐离独自回到号房坐下,不由得感叹,纪砚白和陆怀璟这种平日里不讨喜的监生,这种项目倒是可以为校出征,让他想起了上学时的那群体育特长生。

还挺帅的。

*

纪砚白泡在浴池里,只在肩上披了一条沐巾,周围围绕着袅袅白雾,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在的地方,旁人都不敢靠近,他便一个人独占一个浴池,也乐得清闲。

这时他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都是监生的聊天。

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听到了俞渐离的名字。

他从仰靠在浴池边,改为了坐起身来静静地听。

“那个俞渐离倒是从来不来这里,他整日里不出门,都没法子问问他考试的技巧。”

“他在这里闹出过事情,才不敢来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说过俞渐离的事情,毕竟当年被封锁得很厉害,于是好奇地追问:“怎么?”

“他之前住在集体的号房里,居然有人偷他的亵裤!还有一次夜里醒来,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死死地盯着他看,后来被问及,只说是想看看他睡觉的样子。”

“噫,真是恶心!”

“他之前初到国子监,也就十五岁的时候,全身披着东西沐浴,还是会引来旁人多看几眼,后来渐渐就不来了。我那日看见他一个人从伙房打水出来,提两桶水走十步歇一次的,只能在自己的号房里洗。”

“那胡三公子是真的得逞了?”

“传得那般沸沸扬扬,难不成是空穴来风?而且吏部右侍郎哪里是什么好招惹的,后来都没有提及此事?还不是俞渐离看胡三公子是右侍郎的儿子,有意巴结?”

“其实胡三公子也算是仪表堂堂,如今却做着闲职,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了,这也是俞渐离没再去找胡三公子的原因吧?”

“人这一辈子,能得到过俞渐离这等美人,也算是没白活一场,胡三公子也算是值了。”

“当年俞渐离就算不愿意露面,也被不少人垂涎,胡三公子和明知言都是护着他的。现在明知言被众人攻击,这俞渐离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不是被陆怀璟盯上了吗?”

“陆怀璟怕是还真没那方面意思,而且他们二人在一起岂不是浪费了?不过就算和陆怀璟不成,俞渐离怕是也闲不住,本就是浪荡子,□□得很!”

“这回说不定不拘于一人了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旁人开始大笑起哄。

纪砚白从泡池里起身,将沐巾在腰间系好,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全部都拢到了头顶,便朝着屏风后走去。

在他起身后,旁边的人便注意到了,此人身材高大,头顶竟然高过了定制的高屏风。

他们可以看到此人的头顶移动,越过屏风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场面一静。

高大的男人,身上是结实的腱子肉,高低起伏,如同线条优美的沙丘。他的身上还有几处疤痕,想来是征战沙场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曾经的腥风血雨。

他的腰间虽然缠着沐巾遮挡,依旧能够看到轮廓,让人震惊。

结实有力,又长到离谱的双腿都要超越他们的认知。

他站在那里,赫赫巍巍,如同突然耸立的山岳,让所有人安静又惧怕。

浴池被他独占,这些人泡在浴桶中,浴桶却被纪砚白一脚踢翻。

似乎觉得他们狼狈倒地,爬出浴桶的模样还不解恨,走过去踩在了一人的头上问道:“吵吵嚷嚷的,满嘴污言秽语,倒是连市井无赖都不如了。”

这边闹了起来,一直守在外间的昙回赶紧跑了进来,也不劝阻纪砚白,而是走过去给那群人一人一脚,急切地说道:“少爷莫要动怒,我替你揍他们。”

旁人只当是昙回狗仗人势,跟着主子欺负人。

其实昙回是最大程度地减轻伤害,如果纪砚白不解气继续殴打这群人,怕是这群读书人都得躺上半个月,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昙回出手,他们还能伤得轻些。

而且纪砚白这人,在他盛怒时不能阻拦或者忤逆他的意愿,不然他会越来越疯。

这般行事,之后惹事昙回可以揽到自己身上,他挨个板子,也省得国公爷收拾少爷,再让少爷发疯。

昙回这么做,反而是最适合纪砚白的处理方式。

昙回打到气喘吁吁,才回身去寻纪砚白:“少爷,我们不和他们在一块,免得看到他们心烦,我们走。”

纪砚白看着他们狼狈倒地的模样,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跟着昙回离开。

纪砚白在国子监惹事,都无人敢旁观,生怕也招惹了这位爷。

在这边闹起来后,不少监生不敢阻拦,纷纷提前出了混堂,快速地穿上衣服,逃离了此处。

他们出来时周遭也算安静。

昙回帮纪砚白擦干发鬓和身上的水珠,给他披上了衣服。

整理稳妥了,他们才离开了这里。

出去之后呼吸了新鲜空气,纪砚白似乎清醒了不少。

他朝号房走的路上询问:“俞渐离当年是什么情形?”

其实昙回与他说过,但是他当时并不感兴趣,只听了一个大概,今日才想听听详细。

昙回一脸的愁苦,不知道今日这事他得费多少力气才能解决,却还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在我看来,当年就是胡三公子一个人的单相思,趁着俞公子家中有难,想要做点什么让俞公子从了他,可惜没成功,还害了两家人。”

“胡三公子……男的,对俞渐离单相思?”纪砚白停住了脚步。

“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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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与您说了,您也没记住?”

“嗯。”

纪砚白此人听昙回的啰唆,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一个七七八八,能记住的也只后两成。

也怪昙回嘴太碎,什么都说,没个重点,纪砚白才会有这样的毛病。

只是今日他突然想要了解一下俞渐离的过去了。

第22章拿人

想到当年的事情,昙回也不免感慨地长长叹息,接着说了起来:“当年啊,俞公子和明知言非常出名,不过俞公子因为容貌引来了不少麻烦,便鲜少外出。

“胡三公子最开始还伪装成和他们结交,只是做朋友,与俞、明二位关系也都不错,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后来闹出了中书省那件案子,牵连甚广,重罪的杀了头,家眷都发配边疆。其实明家和俞家只能算是被牵连,可事情太大,拔树寻根,有些牵连都会被连累。沧海横流自保都难的时期,这两家只能也跟着被贬官。

“国子监的山长疼惜人才,老人家到处奔走,才算是保下了几名监生。长辈官职被贬,孩子依旧留在国子监。”

纪砚白安静地听着,只是随便地“嗯”了一声。

昙回继续说了下去:“俞、明二人在国子监又留了两个月的时间,俞公子被请去了右侍郎府上,到了第二日才被送出。

“送走了俞公子,胡三公子像是非常开心似的,赏了府中所有下人银钱,还遣散了院里的通房丫鬟。

“府中下人得了赏赐都议论纷纷,事情逐渐传了出去,说是俞公子与胡三公子有那些事情,后来愈演愈烈,胡三公子的婚约也因此取消了。”

纪砚白不懂后宅那些破事,听完一阵疑惑,甚至没理解其中意思:“这怎么了?”

昙回耐心地解释:“和胡三公子这种有婚约的人有了浪荡的传闻,自然名声不好。

“右侍郎素来也有政敌,得知此事故意做文章,将小事情扩大成大事情。右侍郎是吏部的,便说俞公子为了中书省事变做出了出格的举动,讨好右侍郎家。中书省的事太过敏感,果然引起了圣怒。”

纪砚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迷糊,甚至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发展得那般厉害:“不就是去了右侍郎家里,怎么会传成二人有染?”

昙回回答:“俞公子当年说的是右侍郎夫人寻他过去,理由是想要翻修府中院子,让俞渐离帮忙看看,出一个设计图。俞公子和胡三公子是好友,自然答应去了,忙到了夜里,右侍郎夫人硬是留着他过夜。

“我猜胡三公子是那一日被俞公子拒绝了,之后便想出些龌龊法子,让俞公子不得不和他一起。俞公子当时在京里无依无靠,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于是他有意给了府中下人赏钱,加上遣散通房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胡三公子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应该没事了,结果还是被有心人扯出来,被人添油加醋,说成了俞公子想要周转此事,彻底害了俞公子。”

纪砚白“咝——”了一声,再次打断:“可就是去过了个夜而已。”

“流言猛于虎啊我的少爷,旁人怕是无碍,可俞公子着实俊美,胡三公子又是真的有意,甚至默认了前期的流言蜚语没有解释,还同意退婚!

“退婚可真是……最让人作呕的一步,这般操作让他们有了传闻,还让女方家里恨上了俞公子,到处传他不知廉耻。

“传出谣言容易,想要洗脱就难了,仿佛嘴巴一张一合,再做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就能毁了一个人。

“胡三公子当自己能得到俞公子了,却害了两个人。吏部右侍郎被弹劾,也是豁出去了,说自己孩子无辜,是俞公子有意勾引,他们罚了自家孩子,他甚至没见过俞公子。

“右侍郎这般为自己脱罪,包庇孩子,只有俞公子被舍弃了。明明是胡三公子暗算在先,俞公子是最无辜的一个,最后却只有俞公子一个人离开了国子监,回了老家。”

纪砚白停住脚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会气愤不已,这是明晃晃地欺负人。

昙回也不急,站在纪砚白身边等待,同时继续说了下去:“本以为俞公子会这般跌落进泥里,再难翻身。没想到他还能有勇气重回国子监面对所有非议,还想重振俞家,看似柔弱,实则强韧得很。”

纪砚白听到这里垂下眼眸,想起俞渐离柔弱的样子,以及练箭后累得晕倒的憔悴模样。

再想到他久病缠身,怕是会命不久矣,莫名的一阵心口揪紧。

“此事就这般不明不白地过去了?”纪砚白问。

“可能在旁人眼里只能是过去了,我看着俞、明二人并未真的放下,只是他们现在没有翻身,还不足以与那些人对抗,只有他日真的位高权重了,才有能力为自己证明清白吧。

“但是有人怕呀,吏部右侍郎怕,他的那位政敌怕,诋毁过俞公子的人怕,他们都怕俞公子翻身后报复他们,所以他想翻身更难了。”

纪砚白站在夜里许久未动。

昙回一直站在他身边不离开,还会挥手帮纪砚白赶走蚊虫。

这群加害者惧怕被伤害的人翻身,怕他自证清白,只能继续打压,这样就不会威胁到自己。

真相永远掩埋,他们就可以表面上做个好人。

等到纪砚白重新移动了位置,昙回才给纪砚白引回号房的路,同时可怜巴巴地道:“少爷,我去领罚之后您记得去捞我呀,我还想跟着您。”

“知道了。”

“少爷您真好。”

“赏你一百两。”

“您更好了。”昙回重新有了精神,之后的惩罚也让他觉得无所谓了。

*

明知言起初并不愿意参与马球这件事,真的去了,难免遇到太子一行人。

可山长亲自来寻明知言,三句话之内明知言便同意了。

若说能让明知言态度柔软的,俞渐离算一个,山长也算一个。

明知言加入了队伍,纪砚白和陆怀璟也在队伍中。

起初纪砚白嫌国子监的马匹都是老马,又不方便从国公府带马过来,这在陆怀璟参加之后发生了改变。

陆怀璟非常想参加,但是模样看着又有些瘦弱,他便提出他可以提供上好的马匹。

这一条件着实吸引人,纪砚白都破例答应可以培训陆怀璟一段时间。

陆怀璟看着不学无术,旁门左道却多,不仅仅熟悉京中各种铺子,还知道从什么渠道可以得到上等好货。

不出三日,陆怀璟便牵着马匹来了训练场地,大手一挥道:“这些马虽然不如战马,也不如太子那一匹神驹,但是绝对和崇文馆其他人的马匹不相上下。”

纪砚白纵身跃下观看台,走到了马群中,逐一去看那些骏马,最后跃上了最为高大的一匹上面,试着骑了一段。

不愧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控制马匹的能力自是一流,策马扬鞭,卷起烟尘一片,转瞬已经绕着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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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圈。

陆怀璟站在看台上朝着下面喊道:“这马不错吧?你这大个子骑之前的老马,就好像黑熊骑狗似的,给马累得呼哧带喘的。”

纪砚白骑着马停在了看台下面,仰头朝上看,目光不善:“再废话让你骑狗练。”

陆怀璟大笑了一声,朗声回答:“您是师父,这几天听您的,我定然寻最好的狗来。”

说完转身看向一旁的俞渐离和明知言,思考了一会儿才问:“俞渐离,你会骑马吗?想不想试试看?这好马难得一见,比赛结束后我就要还回去了。”

俞渐离摇了摇头:“我不敢。”

“我教你,保准没事。”陆怀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个时候纪砚白已经下了马,纵着轻功上了看台后说道:“人还没马高呢,马都牵不住吧?”

陆怀璟不服:“嘿!我是让着你,不意味着我会惯着你!”

“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你。”说着对所有参加的队员说道,“全员选马,上马练习。”

陆怀璟虽然有些不高兴,却还是朝着楼梯走过去,临走时还嘟囔:“纪砚白要是欺负人,我就去国公府门口哭,看谁丢人。”

俞渐离安慰道:“这样的话都挺丢人的。”

“也是……”陆怀璟说着,还是下了楼梯。

明知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身劲装,对俞渐离交代道:“若是等得烦了就回去看书,这边蚊虫多,你皮肤娇嫩会受苦的。”

“好,我知道了。”

陆怀璟显然十分喜欢马球,明知道纪砚白这人严格,还有些看他不顺眼,还是愿意跟着一起训练。

俞渐离就算站在看台上,也能时不时听到陆怀璟的大笑声。

明知言却不太积极,直到陆怀璟过去踢了明知言的马屁股,明知言才开始追着陆怀璟收拾。

纪砚白骑着马观看全局时,似有意又仿佛无意地朝俞渐离这边看过来。

俞渐离立即站直,表示自己在认真观察,努力能再纸上谈兵一回。

没想到没一会儿昙回就小跑着过来了,对他说:“俞公子,我们少爷让我提醒您坐着看,他怕您累坏了。”

俞渐离很是乖巧地坐下了。

没一会儿,昙回还给他送来了一些水果、果脯和糕点,让他看的时候不会太无聊。

俞渐离生怕上面会落上灰尘,都是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盖子,取出一样又重新盖上,坐在看台一边吃一边看,倒不觉得无聊。

这时他看到斜对面的看台上出现了一个人,起初他没太在意,直到看到那个人是林听。

林听也穿着国子监的服装,身材高大,就算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都很吸引人的目光。

似乎是也注意到了俞渐离,林听和他遥遥对视,接着点头示意。

他也施施然回礼。

看来林听已经在月试结束后,到国子监了。

不过陆怀璟来寻他时,很少带林听过来,这二人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要好。

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他也不用去和林听交流。

只是想到林听这个毒蛇正在看着纪砚白,他就浑身不舒服。

他这般写同人文对不起纪砚白,临死前得想办法提醒纪砚白这边,小心林听的暗算才行。

这样也算是和纪砚白扯平了。

*

十日后休沐,俞渐离已经写了一个故事的雏形开篇,还写了开篇部分简略的大纲,便揣着文稿去了集市。

他先是在集市里寻了一位老翁,去除宅子院落中的杂草。

谈好价钱,将人带过去后,俞渐离又独自去了木材的铺子,按照自己的设计图订购了一些材料。

他在买房的那一日便已经量好了尺寸,去成品店看了样式和结构,回去自己画了图纸,按照自己需要的尺寸和要求,交了定金后约定十日后送到他的宅子里。

这些都做稳妥了,他才进入书店。

店主一眼便认出了俞渐离,毕竟谁看到他都很难忘记他的容貌。

他将文稿给了店主,在店主看稿子的时候一个人在书店里找了本书看。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店主看完了文稿,兴冲冲地去了后堂。

片刻后两个人一齐来了俞渐离身前,询问:“之后的故事你打算怎么写?这两个人最后可能在一起?”

俞渐离没有剧透,只是谨慎地问:“这样写行吗?”

店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行啊!太行了,我还没看过瘾,很着急想知道后续。篇幅合适,进展速度恰当,笔饱墨酣,含珠吐玉,好文章啊!这……这都不是我们这种小店能收到的稿子。”

“那我就回去继续写了?”

“等等,你倒是告诉我后面如何进展啊?”

店主见俞渐离犹豫,当即拿出了三两银子给俞渐离:“这是定金,你告诉我就是了,不会少了你银子。”

俞渐离收了定金安心多了,于是说了自己的故事发展。

听完整个故事,店主和伙计一齐摇头:“唉,可怜可叹啊,怎就不能在一起呢?”

想了想后又道:“不过,这也是最合适的结局,足以让不少读者看了睡不着。”

伙计跟着问:“那是不是可以出个下部?”

俞渐离摇头:“我不想。”

伙计再次叹息:“罢了,好故事不一定要好结局。”

稿子的事情能确定了,俞渐离心中稍安。

他在回去的路上还为了庆祝,自己给自己买了一份芙蓉糕。

正拎着芙蓉糕准备回宅子看院子打理的情况,突兀的眼前一黑,他被人套进了袋子里,并被点了哑穴,那人扛着便离开了。

俞渐离在袋子里心跳如雷,甚至想不到谁要害他。

难道是林听?

可他没构成什么威胁啊!

还有谁?

不久后,他感觉到自己被带离了集市,到了一处安静的位置。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听到了昙回的声音:“你们就是这么把人带回来的?”

俞渐离心中一紧,完了,他写纪砚白同人文的事情暴露了吗?

纪砚白会杀了他吗?

黄启一边解开袋子,一边说道:“小将军说的,让我们去拿人,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人看到,进府也不能被人知道。”

昙回有些崩溃:“这是客人!”

黄启还挺意外的:“客人让我们去请?还得偷偷摸摸地带进来,小将军的待客之道还挺别致的。”

俞渐离重见天日,从袋子里狼狈地露头,发丝凌乱,衣衫都有了褶皱。

他慌乱地到处去看,看到昙回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过来,问道:“俞公子,没事吧?”

这时纪砚白也走了出来,看到了这幅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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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给了黄启一脚:“蠢货,谁让你用麻袋的?”

“我……”黄启还觉得自己挺无辜的,“那……用绳子捆回来?那样岂不是被人看到了脸,那也不行啊!”

纪砚白走到了俞渐离身前,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问:“可还好?”

俞渐离心虚得不行:“我……我不写了,行吗?”

“什么?”纪砚白没懂他的意思,下意识伸手用大手盖在俞渐离的头顶,检查有没有受伤,接着朝着黄启吼,“你动手了?!你把他晃傻了?”

“没有没有!我身手多利落啊,点了穴,套上袋子扛上就走,嗖嗖嗖就回来了,真把人送走都不会有一点痛苦的。”

纪砚白确认俞渐离的头并未受伤,才抬头怒问:“你想让我夸你?”

黄启人还挺实惠,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憨厚地道:“虚头巴脑的就不用了,赏点银子就行,我还没讨媳妇呢。”

“滚!”

“滚了赏不?”黄启不死心。

昙回直捂脸,提醒他:“滚了还能饶了你,不滚就讨打吧。”

“哦。”黄启一边走一边叹气,“吃力不讨好,那下次是捆还是麻袋啊?说清楚啊!”

昙回一瘸一拐地推他:“赶紧走吧!我一会儿私下和你说。”

黄启看着昙回这样,还得扶着昙回,道:“要不下次换我挨打吧,我也想得点赏钱。”

“我看你是够呛,人不机灵,还火上浇油。”

“我抗打啊!”

“……”昙回已经不想说话了。

第23章沐浴

俞渐离暗暗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确定这里是国公府,并且是纪砚白的住处。

国公府的府邸并不富丽堂皇,反倒是低调简朴。

房屋大多大气,没有过多的装饰,也不喜欢文人墨客的雅致,都是些实用的家具摆设,就连烛台都没有雕花,简简单单,清净得像寺院。

纪砚白的院落也很冷清,冷清到昙回推着黄启离开之后,身边连其他伺候的人都没有。

难得让俞渐离觉得这里还有些个人风格的,是一面墙的武器,屏风一样地架着十余杆长枪,各式各样。

房间里还有沙袋、武术木桩,上面痕迹累累,显然是经常被摧残。

他再去观察纪砚白的神色,看不出责怪来,倒是有几分担忧。

他知道纪砚白在想什么,赶紧安慰:“我不会死的,也没傻。”

“那你方才……”

俞渐离急切地掩饰:“就是被吓到了,现在好了些,不知你请我来这里是何意?”

俞渐离从袋子里出来,整理自己的发鬓和衣衫,继续观察纪砚白的模样。

纪砚白倒是挺坦然的,非常直白地说出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回答:“哦,带你去沐浴。”

这个回答让俞渐离有些迷茫:“啊?”

“就是洗澡。”

俞渐离仿佛懂了,赶紧解释:“我虽然不去混堂,但是我每日都有仔细擦身,不脏不臭的,号房也住得很干净,经常会收拾,不会影响到你。”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看你不去混堂,在号房里洗得不舒坦,带你来府上好好洗一次,一会儿让昙回带你过去。”

俞渐离愣在了当场。

纪砚白却很是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俞渐离只能试图理解:“你是想……我能放肆洗一次澡,才这般将我请来的?”

谁家用强抢民男的架势,绑人来自家府邸洗澡的?

“嗯,外面多是混堂,你去了会引来麻烦。我府中是单独一间,地方很大,能洗得畅快些。我怕带你进府会传出去些不好的,所以只能让黄启带你进来,可他实在愚钝,倒是将你这般带来了。”

“哦……我懂了。”俞渐离算是明白了,纪砚白也是好心,只是方法有些太过简单粗暴。

陆怀璟对他好,就是一个劲地给他送东西,也不管他需不需要。

纪砚白想对他好,直接将人扛进府里,也不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以为自己被人绑了。

这时昙回也回来了,笑眯眯地跟俞渐离道歉:“俞公子莫怪,我们少爷也是好心,只是黄启那个没脑袋的不知道说清楚,您跟我来吧。”

“来了直接就洗的?”俞渐离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昙回似乎也不太会待客,反而问俞渐离:“要不吃点东西再洗?”

“也是……直接洗吧。”俞渐离还是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没聊几句,就直接在人家家里洗澡的。

昙回引路的时候,还在跟俞渐离诉说:“我们少爷在京里没什么朋友,以前结交的都是将士,大家直来直往的。少爷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法子有点怪,你别怕,少爷没坏心思。”

俞渐离只能点头,接着问:“你怎么受伤了?”

昙回就等着俞渐离问呢,当即开始了自己的演说:“说来话长,那日我们少爷在混堂听到有人非议你,当即怒从心中起,提脚直接踹,出去教训了那群人。我怕少爷出手太重,就替少爷出手,之后的惩罚都是我挨的。”

俞渐离还不知道此事,不由得一阵感动,也难怪纪砚白突然抓自己来洗澡,原来是因为这个。

俞渐离对昙回的方法很是认可:“你的法子是对的,不能太过拦着纪砚白,不然他逆反心理更重,事情只会更加严重。”

“俞公子懂我!”昙回感叹完才回神,“你也知道我们少爷的性子?”

“略微了解一些。”

昙回将俞渐离送到了浴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

国公府没有过多装饰,但是地方很大,每间屋舍都很大,院子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小了,这群习武之人会施展不开。

这浴堂也是大到俞渐离以为自己来了混堂,进去也只有一个泡池而已。

泡池里的水都是新换的,温度刚好,散着袅袅白雾,轻柔地环绕在周围,温柔地将他包围。

昙回递过来了沐巾询问:“可需要服侍?”

“不用。”

昙回也不意外,很是懂事地往后退:“那小的便退出去了。”

“好。”

昙回离开后,硕大的浴堂只留下了俞渐离一个人。

他站在这里回了一回神,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脱掉了衣衫进入到泡池里。

被水包裹的瞬间他居然有些感动,的确很久没畅快地泡过澡了。

于是他莫名其妙地被抓到了国公府,又莫名其妙地在这里洗起了澡。

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纪砚白这里,倒是有几分合理。

许是太久没有泡过澡,时间久了俞渐离还有些晕眩。他从泡池中出来,披着沐巾坐在一边休息。

这里的椅子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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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一些,俞渐离坐上去之后双脚居然不着地。

他思量着,这个椅子应该是专门给纪砚白定制的,还多看了几眼。

突然想到纪砚白说不定也曾经未着寸缕地坐在这里,他突然脸颊一红,又急急地站了起来。

这般一想,真是有些暧昧了。

之前就有些头晕,此刻站得急了眼前瞬间一黑。

他赶紧扶着椅子努力让自己站稳,这要是光着身子在浴堂里晕倒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缓了一会儿神,觉得自己不能再泡了,便用沐巾擦干净身体,走到屏风后穿上了衣服。

国公府连一面铜镜都没有,纪砚白难不成都不照镜子的?

他只能摸着自己的发鬓,大致整理自己的仪态。

整理稳妥后走出去不远,就看到纪砚白在院子里练枪法,身体大开大合,都是一些基本的招式,却招招生风,破空的声音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见他出来,纪砚白收了长枪,回身看向他,道:“旁人泡久了是脸红,你倒是泛着粉色。”

“我的皮肤是会如此。”

“我让昙回给你倒茶喝。”

“哦……好。”

那边的昙回似乎刚刚回神,赶紧起身道:“茶用上了!在哪呢?府上有热水吗?”

说着便急匆匆地往外小跑。

见昙回这般慌乱,俞渐离连忙阻止:“那不必了!”

纪砚白将长枪放回架子,道:“你要是不喝,这茶又不知要放多久,你要是喜欢,都给你带着。”

“看来你的府上是真的很少来客人。”俞渐离左右看了看,只能自己找了一处椅子坐下了。

“嗯,国公府来人都是见我父母的,我没有朋友,很少有人来见我。”

“你回京时间不长,这也是正常的。”

“时间长也无用,他们怕我。”

俞渐离见纪砚白情绪低落,有些急切地提醒:“这不是有我了吗?”

他说着,对纪砚白展现了一个笑容:“昙回说你想和我交朋友,是真的吗?”

纪砚白看向他,眼神柔和了些许,嘴上却还是在骂:“昙回那个多嘴的。”

“有他挺好的,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还帮我出过头。昙回这么机灵的,你是怎么选出来的?”

“他是我在尸体堆里捡的,他最开始不跟我走,说要去报仇,我就带他去报仇,给了他匕首,让他亲自手刃仇人。后来我本想把他扔进军营里,他非要跟着我,还越来越圆滑了,挺会帮我办事的,我也就留着他了。”

“所以他为了留在你身边,一定做了不少努力。”

昙回捧着茶壶回来时刚巧听到了这一句,先是一怔,随后笑着道:“俞公子懂我。”

“你家公子也疼你。”

“怎么说?”昙回帮俞渐离斟茶的时候问。

“你嘴这么碎都没打过你。”

昙回听笑了,斟茶的手都在抖,最后将茶杯递给了俞渐离。

俞渐离吹了吹后抿了一口茶:“味道确实不错。”

纪砚白坐在了他身边问:“茶都给你带着?”

“不用,我喝茶喝多了会睡不着。”

“哦。”

俞渐离喝了一杯茶,觉得之前的晕眩缓过来了不少,于是道:“好多了,今日谢谢你。”

“嗯,那我让黄启送你回去。”

“好……”

俞渐离很是局促地起身,站在了院子里等待安排。

来了就洗澡,洗完澡喝了一杯茶就要给他送走,还真是没有什么寒暄和客气。

黄启来了以后很是发愁:“我若是扛一个人出去,怕是挺引人注目的。”

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俞渐离只能主动说:“要不还是这么回去吧,我已经熟悉了。”

说着主动到了袋子边,站了进去:“我准备好了。”

黄启指着俞渐离问纪砚白:“他自愿的,这样的话赏不赏?”

纪砚白只能回答:“别把他弄伤了,好好地送走再赏你。”

“好嘞!”黄启的确身手利落,一个眨眼间已经扛着人走了。

俞渐离被送回了自己的宅子附近,他走出袋子,还跟黄启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都是赏钱赐予我们相见的机会。”说完便纵身走了,让俞渐离不禁感慨,这人倒是坦率,贪财之心毫不遮掩。

俞渐离回到自家院中,老翁才修剪完不久,时间刚好。

他去了一趟国公府,再回来一趟,时间都没耽搁多少,还真是干净利落,速战速决的会客。

他给了老翁工钱,站在院落里四处看了看,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

第24章打架

国子监马球队伍训练到中途就开始神神秘秘的,不许旁人围观了。

陆怀璟还派了专人守着,不许其他的监生靠近。

就连看台上也只可以出现助教或者他们熟悉且信任得过的朋友。

因为陆怀璟发现,纪砚白给他们安排的阵型,是他从未在别处看到过的。

他一向喜欢马球,之前他也常去看马球比赛,也没看旁人用过纪砚白教给他们的阵型。

于是乎他开始封闭消息,生怕旁人学去了什么。

其实旁人都觉得,陆怀璟越是这样,反而越引人瞩目。

但是陆怀璟这人神神道道的,还爱布控全局,旁人也就懒得与他计较这些。

毕竟……马都是陆怀璟提供的,休息间隙的餐食也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们也是吃人嘴短。

陆怀璟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咧咧地坐在看台上,将衣襟扯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来,只能看到分明的锁骨,不见半点肌肉。

身边的随从给他摇着扇子,速度均匀,显然是经历过专门的培训。

俞渐离在一旁看着,发自肺腑地觉得陆怀璟这种小美人,除了不太聪明外,其他方面都非常诱人,说不定汗都是香的。

陆怀璟大口喝茶,同时感叹道:“真别说,这个边塞大黑熊还真有点能耐,难不成他是在用排兵布阵的方法教我们呢?我们练成了以后,岂不是能带兵打仗去了?”

纸上谈兵教给纪砚白技巧的俞渐离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跟着喝茶。

明知言也在看图纸,似乎对纪砚白教给他们的也是认可的。

陆怀璟越想越激动地一拍大腿:“我们学的哪是马球啊,是兵法!是我们周晋的镇国精髓。”

俞渐离不免被茶水呛到了,只得将茶杯放在了一边,故作镇定地继续旁观。

这时有人通报:“林听少爷想来见您。”

陆怀璟听完一阵烦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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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了一会儿后道:“他怎么这么烦啊!”

见俞渐离在看自己,赶紧解释:“我有点不信任他,而且他太缠人了,我烦他。”

其实知道剧情的话,应该知道林听接近陆怀璟,是因为陆怀璟是颗很好利用的棋子。

此刻的林听怕是想提前接近陆怀璟。

俞渐离坐立不安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小动作,刚刚放下茶杯又重新拿起,发现喝空了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拿起来想要喝却发现烫得很,又吹了吹。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干预剧情,他又不忍心看陆怀璟的下场太惨。

明知言放下图纸看向他,见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他和崇文馆的哥哥关系好吗?”

崇文馆的哥哥,指的是陆怀璟很在意的那位。

陆怀璟想了想,回答:“他们二人点头之交吧,似乎不好不坏。”

俞渐离继续引导陆怀璟的想法:“你的哥哥向来惜才,怎么不和他亲近?”

“对啊……”陆怀璟还真的思考起来,“为什么啊?”

明知言直言不讳:“你的哥哥向来一心都在太子身上。”

“哦……”陆怀璟还是没懂。

明知言知道暗示对陆怀璟无用,只能直接点明了说:“有才华的话,太子定然会重用,会让你的哥哥邀请。可他有才华,太子却不邀请他,你猜是为何?”

“此人不可用!”陆怀璟终于反应了过来。

明知言心满意足地重新拿起图纸看了起来。

俞渐离捧着茶杯感叹,明知言是真的聪明!

他只需要提起一个话题,明知言就知道配合他说下去,这就是主角的智慧吧!

俞渐离见陆怀璟让随从回答不想见后,也没有安下心来。

他知道林听不会就此放过陆怀璟的,之后还会利用他。

陆怀璟为人单纯,说不定会着了林听的道。

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得住。

他又幽幽地看向在不远处看台休息的纪砚白,纪砚白似有察觉。

俞渐离看着他的样子叹息,心中暗暗决定,就算护不住纪砚白毫发无伤,也要让纪砚白能够死有全尸。

随后又懊恼起来,死什么死,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努力长命百岁!

不远处的纪砚白被俞渐离忧伤的目光看得一脸迷茫。

他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结束训练,陆怀璟说什么都要带着所有人一起去吃一顿,也算是犒劳一下大家。

纪砚白并未立即答应,而是道:“我要先去沐浴,你们在雅间里等我就是了。”

陆怀璟还当纪砚白定然会拒绝,没想到只是迟一些到,高兴得眼角眉梢都跟着扬起,笑道:“你是怕一身汗味,熏到我们这群读书人?”

纪砚白回答得毫不客气:“他们算读书人,你不算,你是国子监泼皮。”

纪砚白回答完便绕开他们,带着昙回离开了。

陆怀璟忍不住嘟囔:“真是的……和他一起吃饭都容易没胃口。”

说完大手一挥:“你们俩跟着我去沐浴吧,我的泡池可大呢!”

国子学的监生向来不和他们一起,这是俞渐离知道的。

但是每个监生都有自己单独的泡池,这还是他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就更显得纪砚白与众不同了,小国舅爷的身份,依旧在混堂里同其他人一起沐浴。

陆怀璟这人着实没有什么边界感,到了浴堂里便快速脱了衣服,披上沐巾便走了进去,叫嚷着:“今天多撒点花瓣!我先闻闻香不香!”

他离开后,俞渐离和明知言就尴尬了。

明知言是弯的,俞渐离知道明知言暗恋自己,他自己也不直。

现在让他们二人一起脱衣服准备沐浴,确实是暧昧了。

好在明知言很有君子风范,背过身去自顾自地解开腰带,同时道:“我先进去,你不用急。”

俞渐离回答的声音都在发紧:“嗯,好。”

俞渐离避开目光,不去看明知言,等到明知言披着沐巾进入浴堂里间才开始脱衣服。

最终,俞渐离用沐巾将自己包裹得严实,才进了泡池。

刚坐下去,就听到陆怀璟用夸张的语气跟他们二人八卦:“前些日子纪砚白在混堂把几个人揍了,当时他腰间还围着沐巾呢,结果一脚踢出去还是被人看到了,说是特别大的一个家伙事儿!下回我说什么都得亲眼看看。”

“唔……”俞渐离闹了一个大红脸,坐在泡池里抬头望棚顶,心中默念心无杂念,阿弥陀佛。

明知言靠着泡池,无所谓地道:“我猜他不会给你看。”

“肯定不会,我打算找机会潜伏进混堂里去。”陆怀璟说着,开始观察对面的两个人,“俞渐离你可真白啊,比明知言还白,我看看你腿。”

说着便伸手在水里找俞渐离的脚踝。

刚说完纪砚白的,就要看俞渐离的腿,陆怀璟是什么心思谁都能看出来。

俞渐离一惊:“别!我腿不好看的!”

“白成这个样子能不好看?这么白就算是萝卜腿也是好看的萝卜。”陆怀璟不依不饶,说着越靠越近。

明知言起身去阻拦:“你过分了。”

谁知陆怀璟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肚子上:“居然有这么多腱子肉,深藏不露啊明知言!”

明知言将他的手挡开,并且警告道:“你坐好。”

“羞答答的,你们两个真没意思。”陆怀璟没能得逞,颇为无聊地重新坐好,在水里晃动自己的脚丫,用脚趾夹起一片花瓣,展示给俞渐离看,“看我夹得准不准。”

“嗯,很厉害。”

他另外一只脚也跟着去夹:“两只脚都可以!”

“嗯嗯。”

陆怀璟没展示多久,便打滑进了浴池里。

俞渐离见了,手忙脚乱地去扶陆怀璟。

明知言怕俞渐离着急也会滑倒,跟着起身去扶俞渐离。

泡池瞬间乱成一团。

陆怀璟呛了水,被俞渐离扶起来,还是鬼哭狼嚎地爬了出去,哭唧唧地吵嚷:“怎么收拾的泡池,滑死了。”

怕是觉得丢了人。

明知言和俞渐离站在泡池里面面相觑,不知道算不算洗完了。

结果陆怀璟出去被随从哄了几句之后就好了,回头问他们俩:“我借你们一人一身衣服吧?”

“哦,好。”俞渐离很快答应了,毕竟出去的话穿国子监的服装不好。

他和陆怀璟的身材很像,想来是可以穿的。

回答完他问明知言:“你比他高一些,能穿吗?”

“宽大一些的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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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三个人穿好了衣服后,俞渐离还在整理自己的发鬓,陆怀璟便开始绕着他转圈了:“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怪好看的,果然人好看,穿衣服都不一样。”

俞渐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谬赞了。”

“不谬不谬,是实话。”扭头看到明知言,冷哼了一声,“人模狗样。”

明知言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三个人一同离开国子监,上了同一辆马车。

他们去的铺子并不远,不一会儿车程便到了。

走下马车俞渐离看向周围,车马盈门,客人络绎不绝。

峻宇雕墙外挂着成串的灯笼,连绵十余丈。

二楼露台上,有一红衣蒙面的女子正在跟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楼下的路人跟着抚掌击节,载笑载言。

走进一楼大堂,杯觥交错,高谈阔论声音不绝于耳。

陆怀璟带人上楼,却被唯唯诺诺的小二拦住,小心翼翼地说:“陆少爷,风竹早在您来之前就被人预定了,您看着缓弦可行?”

陆怀璟听到之后便不高兴了。

这间酒楼的每个雅间,能看到窗外的景观都不一样。

风竹能看到楼下小桥流水,还能看到画舫上唱跳的舞姬,是这间酒楼最好的一间。

缓弦窗户要小一些,还没有露台,看着小气。

这次陆怀璟高兴,也算是早早就来订了雅间,人都到了通知他没有,这不免扫了陆怀璟的兴致。

陆怀璟对旁人,不像对俞渐离那般客气,冷着脸不悦地说道:“我的随从怎么说订到了?不然我也不会来。”

“唉,新来的小二不懂事,我们已经责骂过了,今儿给您多送三道菜,您看成吗?”

“小爷差你们三道菜?!”

这个时候,陆怀璟的随从急急忙忙地在一边说道:“少爷,我们的确是订到了,只是咱们先沐浴耽搁了些时间。这期间杜公子带着一群人来了,说什么也要风竹,还直接闯进去了,店家这才跟您说是他们先的。”

随从显然不想背锅,毕竟陆怀璟若是恼了,生气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一听是杜季俊,陆怀璟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直接骂了出来:“我们按规矩提前预定,你们不敢反抗他们,就欺负到小爷头上来了?!”

“这、这……”小二一见这架势就急了,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只能连连赔罪,“的确是我们的不是,您看这样,我们单独给您安排一位舞姬……”

陆怀璟打断他:“没跟他说是我先预定的吗?”

小二支支吾吾的,生怕事情升级似的。

陆怀璟倒是懂了,看来杜季俊是知道他预定了,依旧没在乎,登时更加生气了。

陆怀璟的脾气说来就来,他快速上了楼,去了风竹门口便直接推门进去:“杜季俊!你他娘的真是不要脸了,小爷先预定的雅间,你也敢抢了?”

这一回算是撕破脸了,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杜季俊带了一群人在雅间里谈天说地,正喝得畅快,被陆怀璟搅合了之后愤怒不已,当即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我今儿就在这了,你要是识趣点主动道歉,我们就当你没打扰过,还可以赏你一壶酒。”

“去你娘的一壶酒!小爷今儿就把你所有酒都砸了!”陆怀璟像是暴躁的小兽,冲进去便直接掀了桌。

那边看到陆怀璟居然这般无理,也跟着急了,踏过狼藉就要跟陆怀璟动手。

俞渐离有些慌,却被明知言按在了角落:“你躲开点。”

说着大步走过去帮忙。

他们这边的人还没来齐,对面人多势众,如果硬要动手,陆怀璟怕是会被对方伤到。

明知言知道此刻不宜打斗,可这种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他只能先想办法稳住局面。

可是这场斗争明显要比他们想的要严重。

陆怀璟是纨绔一个,对方和陆怀璟是熟人还敢这样,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种。

两群人遇到一起,还是直接掀桌的矛盾,自然是瞬间斗成一团。

就算明知言也有些武术底子,可终究是一介文人,能够控制局面已然不易,想要保护战斗中心的陆怀璟更难。

俞渐离看他们即将要吃亏,举起一个端菜的托盘帮忙挡了一下。

可惜他的身体太差,力量也差,很快被人推开。

他即将要跌倒的时候被人及时扶住,他仰头朝头顶看去,便看到是纪砚白扶住了他。

紧接着,纪砚白将他护在了身后,大步走过去,握住了正朝着陆怀璟挥拳的杜季俊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接着一脚踢出老远。

几乎没有停顿的,他很快给了另外几人膝袭,或者一拳,一个呼吸的时间,收拾了对方五人,让他们没了还手的能力。

还有四个人看到来人是纪砚白,齐齐大惊失色,吓得动都不敢动,也因此躲过一劫。

陆怀璟原本被揍了好几拳,此刻占据上风后,气势霎时足了起来,对着杜季俊等人叫嚷:“我们预定的位置你也敢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杜季俊只觉得头晕眼花,眯缝着眼睛才能看清纪砚白,嘴唇发颤却说不出什么来。

知道是陆怀璟预定的雅间,他自然不在意,毕竟他看陆怀璟不顺眼很久了,今天他们人多,还能收拾不了他了?

可……谁能想到纪砚白会和陆怀璟一同出现?!

旁边还有人不认识纪砚白的,毕竟他刚刚回京不久,小声询问:“那个高个子的是谁?刑部尚书的嫡子也敢这般动手,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还能是谁?纪砚白,小国舅爷!”

第25章出场

黄启等人一直跟随着纪砚白。

纪砚白进入酒楼他们并没有跟随进来,而是守护在门口,听到酒楼内的喧闹才跟着进来。

上了楼正要跟着出手,就被俞渐离拦住了。

俞渐离一直在斗殴人员的外围,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黄启等人。

他知道如果黄启也参与进去,事情的性质会升级到国公府。

现在只是他们几个国子监监生的纠纷,还可以说是纪砚白一个人帮助陆怀璟。

监生之间的冲突,可比国公府仗势欺人简单处理多了。

黄启认识俞渐离,被俞渐离拦住有些犹豫:“这……”

“此事还没到你出面的程度。”俞渐离低声道。

这句话说得人心里舒服,黄启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重视,只有大场合才需要他出面。

既然小将军的朋友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坚持,很快退出了人群。

不过他没有离开很远,还在不远处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昙回急急赶来,到场的时候两边已经停了下来。

主要是杜季俊那边不敢再出手,陆怀璟这边也没有继续出手,似乎都想,纪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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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场了,这群纨绔子弟还敢造次,那就真的是脑子不好使了。

杜季俊被人扶了起来,似乎还想说两句硬气话,可是看到纪砚白站在人群里,高大的身材,不怒自威的气场,刚才并未使出全力都差点要了他的命,都让他不寒而栗。

他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气,装成被打得迷糊,顺势离开了。

其他几个人自然也不会多留,也都跟着灰溜溜地离开,可谓是丢尽了人。

陆怀璟有种大获全胜的兴奋感,故意在他们还没离开的时候朗声说道:“小二,把风竹给我收拾出来,上最好的酒菜。”

说着,带着他们一行人到了其他的雅间暂时等待。

进入雅间后,陆怀璟一个人在椅子上静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给我打得可真疼,他们几个都下的死手!”

俞渐离到他身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眼泪,还帮他轻轻地揉伤口:“其实这种淤青需要冰敷,不过我手指凉,也能让你缓一缓。”

毫发无伤的纪砚白和明知言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俞渐离帮陆怀璟揉伤口,都有些沉默。

半晌,明知言问:“你要是疼得厉害,不如去看看郎中。”

“不行,我就要留在这里继续喝酒,气死杜季俊那个孽畜!”回答完他想到了什么,对随从道,“去把林听找来。”

听到陆怀璟这么说,俞渐离的心里“咯噔”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今日的冲突都是林听事先安排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俞渐离并未多言,而是继续帮陆怀璟揉伤口。

其余的几名马球队的队员姗姗来迟,来了便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陆怀璟赶紧擦了眼泪来了精神,将刚才的事情又添油加醋地说得仿佛一场胜利的战役。

其余几人也都是国子学的,听完也跟着说道:“真是解气,早就看杜季俊不顺眼了,牛什么啊,牛鼻子斗鸡眼的,长得就其貌不扬,做事也是招人厌烦。”

没一会儿林听也来了,还带了伤药。

他来了之后和其他人打招呼,随后坐在了陆怀璟对面,单手捏着陆怀璟的下巴,查看陆怀璟的伤势:“还伤了哪里?”

陆怀璟撸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看:“手臂上,腿上还挨了两脚。”

“我看看骨头,你也感受一下。”他捏住了陆怀璟的手臂,查看骨头有没有损伤。

陆怀璟疼得直嚷嚷:“轻点轻点!”

确定胳膊骨头无碍后他停了动作,将手放在陆怀璟的腿上,问:“哪个位置?”

陆怀璟比量起来:“这个范围。”

他的大手握住陆怀璟纤细的腿,隔着衣服探查骨头情况,确定都没有问题后道:“都是皮外伤,会有瘀青,不过也算是轻伤。他们几个人空有蛮力,没有武艺,也只能留下这种伤了。”

说着取出药膏来,动作轻柔地帮陆怀璟涂抹。

陆怀璟很是恼火:“我可不想惹事,是他们几个非得惹我,不能影响马球比赛吧?”

“按理说不会,我会每日帮你用草药敷一敷,这样也能散得快一些。”

“好吧。”

俞渐离坐在一边安静地听,越发觉得林听是为了陆怀璟故意安排的。

也不怪俞渐离总把林听想得特别坏,毕竟是林听最后斗倒了太子,害得纪砚白被车裂,陆怀璟家族败落的。

此刻的他不免有些沮丧,他想办法阻拦成功了一次,可陆怀璟还是会和林听接触,他们还被卷进了一场纠纷里。

那他之前的提醒可还正确?

会不会打草惊蛇?

要不然就和明知言说说吧,让明知言想办法把还没积攒起实力的林听提前弄死!

可他说完,明知言会不会把他这个占了他白月光身体的人也弄死?

这时店小二通知他们可以更换雅间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

没承想刚出来便又遇到一群人,为首的人大笑着主动问好:“老远就听说你们在这边非常热闹,我也就过来看看。”

他们一行人见到这位都是脚步一顿,接着纷纷行礼。

俞渐离知道是位身份尊贵的,便也跟着行礼。

这位似乎很好说话:“在外面客气什么?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起进陆家小弟的风竹里坐一坐?”

显然已经听说了方才的事情。

一向嚣张跋扈的陆怀璟此刻都老实了不少,很是客气地说:“能让给您也是我的荣幸。”

“不是让给我,一起进来坐坐。”

陆怀璟有些犹豫,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哥哥陆怀清。

陆怀清笑道:“怕什么,一起聊聊马球,你们最近神神秘秘的,可是让我们都好奇得紧。”

说着,主动让太子先进,再扶着陆怀璟的手臂带着弟弟进去。

其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明知言此时处境尴尬,却也不能当面不给太子面子,便也跟着进去。

俞渐离走在人群最后,努力让所有人忽视自己,却还是引来了几个人的目光。

太子是个笑面虎,脸上永远带着微笑,看向俞渐离的时候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坦然地说道:“知言,你的这位好友倒是好相貌,确实不比陆家小弟差。”

俞渐离只能回答:“您谬赞了,愧不敢当。”

一行人进入了雅间,好在雅间很大,能够容纳下所有人。

有太子一行人的加入,座位自然很有讲究。

俞渐离身份最低,恨不得站在一边,好在明知言自己落座后,拉着他坐在了一边。

太子落座后,看向了沉默跟着的纪砚白,道:“还真没想到小舅舅会和陆家小弟成为朋友,一同吃饭。”

纪砚白回答得简单:“不过是一起练马球后一起吃饭。”

“嗯,挺好的,我还担心小舅舅回京后不习惯,有朋友了也能适应得快些。”

“不算朋友。”

陆怀璟听完登时不高兴了,小声嘟囔:“我还没把你当朋友呢!”

“哦。”纪砚白回答得冷淡。

陆怀璟显然很想再和纪砚白反驳上几句,可是碍于太子在只能吞了回去。

太子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看着众人,仿佛大家随意,他并不会有太多讲究的模样,看着很是亲切。

他在这时跟另外一人介绍:“七弟,这位是我的小舅舅——纪砚白,这位是总和你提起的明知言……”

谁知那位懒洋洋地道:“哎呀二哥,我不想认识这么多人,可别给我介绍了,烦死了。”

俞渐离在此时冷汗都下来了。

太荒谬了!

明知言的官配出场了!

还是在他这个白月光的眼前!

俞渐离很想忍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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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国子监留级生》 20-30(第10/19页)

己的好奇心,可还是忍不住朝着七皇子那边看过去。

身材纤长的少年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扶手上,仰着下巴去看周围的人,一脸的玩世不恭。

今年的七皇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是个不得宠的妃子所生。他对太子忠心,帮太子顶了两次罪,才有机会在崇文馆跟着读书。

他看起来不争不抢,一心一意地做太子的狗腿子,最终却是他登上了皇位。

看一眼七皇子不得不感叹,主角攻就是主角攻,这般的雅痞模样竟然也能有一丝放荡不羁的帅。

慵懒却俊朗,双眼颓靡却不油腻。

一行文字在俞渐离的脑子里疯狂弹出来:三分讥讽,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他勾起薄薄的唇,不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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