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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小仵作 柯小聂 35105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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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还十分上头◎

芳沅受了惊吓,她先是摇头,后又在永安公主严厉目光下加以顺从。

她取出那把精巧匕首,用高浓度的烈酒擦拭后,又在火上炙烤,才为永安公主动手。

至于为何永安公主不肯去请御医,芳沅也绝不敢问。

当她下第一刀时候,一股血水就顺着伤口淌落。

永安公主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她死死的咬紧了唇瓣,生生将自己红唇咬破。

这样的恍惚之中,永安公主不知晓想到了什么,她面颊也不觉渐渐浮起了一层迷醉之色!

有一个秘密藏在她的心头,除了她自己,是谁也不知晓。

那就是任天师还活着!

她轻轻侧过头,面颊正好对着一面铜镜,那面镜子映出了永安公主如花娇容。

谁也不会知晓,一个大胤皇族的金枝玉叶居然有这样子的身份!

其实出了宫,别院之中,会有更好的大夫替她治疗。可是她知晓典狱司查得紧,纵然自己并未露出什么破绽,却也是要小心翼翼,绝不能丝毫松懈。

而这时,苏炼必定也死死的盯着自己,绝不会放过自己一举一动。

那个被自己杀死的两个红甲卫叫什么名字呢?

永安公主这般想着,眼底也不觉流转潋滟的冷光。

这时苏炼也正好跟林滢说道:“那日宫变,我与你见过永安公主,彼时我拂过她昏睡穴,令下属带她离开。带她走的刘朗、李科都是典狱司的老人,武技与应变之能皆不差。可是就是这二人,在那日宫变却遭遇不幸。”

苏炼缓缓说道:“这宫中我怀疑之人有几个,永安公主本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到如今,永安公主的嫌疑亦是不断攀升,成为苏炼最为怀疑之人。

苏炼起了身,他房中自备案几,以方便苏炼日常工作。

苏炼纵是在病中,也是会翻阅卷宗,以作批示。

他娴熟抽出两支卷宗,送至于林滢面前。

这是之前护送永安公主两名侍卫的验尸报告。

苏炼上心,早就令人给二人验过尸。

两人死因倒是十分简单,一个被割破了喉咙,一个被一剑刺中了心脏。凶手行凶时快、狠、准,两名死者手臂无防御伤,身躯要害无其他重创。

死因倒是简单,断起来十分容易。

苏炼说这二人是红甲卫中佼佼者,却未曾如何搏斗,便死于别人剑下。

那么除了这二人疏于提防,还有就是行凶者武功颇高?

林滢翻到这验尸格目,上写胸口刺创及颈部划痕皆十分的轻薄,可见凶器十分细窄,是一柄极轻巧的武器。

林滢不由得想起了黑莲使者的那把剑,那剑轻盈淡薄,宛如一层淡淡的烟雾,舞时好似看不见,显得十分诡谲凄迷。

她听着苏炼说道:“我疑过永安公主是黑莲使者,可我也试探过她。公主弱质纤纤,虽然机敏,可是却并不会武功。我多次试探,应不会有假。”

林滢想到那日在玉棠宫中窥见场景。

流樱死前攥紧一颗珠子,是永安公主身上之物。

而那死去的莲花教教众,是让永安公主用一根发簪刺入了太阳穴,这样身亡。

不错,就像苏炼所说那样,永安公主并不像是个精通武技之人。

公主虽然善于应变之能,可是她武功可能没有多高。若不是如此,她本不需推出流樱,吸引莲花教教众的注意力。

且永安公主杀敌时,竟无趁手之物,还随手取了自己发钗。

如此种种,可见永安公主并非善于武技之人。

又或者她可能本在演戏,特意在玉棠宫等待苏炼现身。

可苏炼既然试过她,苏炼心思缜密,林滢也很难想象永安公主居然能瞒骗过苏炼。

她心思流动时,却听着苏炼说道:“原本我以为公主虽不懂武功,可身边必然隐藏一个高手,黑莲使者或许在她左近,故而也是时时留意她身边之人。”

“可如今护送她的两名典狱司精锐惨死,她据说是受了些轻伤,且并不肯去看太医。那么这件事情便有些意思,也许我也有错的时候?”

林滢也是闻弦而知雅意,如果永安公主就是黑莲使者,那么这二人不死,永安公主便分身乏术,绝不能再以黑莲使者身份现身。

既是早有怀疑,典狱司也搜罗了永安公主的资料,以作参考,如今也正堆在案几之上。

林滢看完死了的两个侍卫的验尸报告,就翻阅典狱司收集的永安公主生平。

永安公主是舒嫔所出。舒嫔生前清雅秀丽,性子温婉,在宫中与人和善,极少与人生出龃龉。

明华帝不算冷落她,可也不算特别宠爱,一直也就这般不冷不热,倒也好似有些细水长流。

而这位舒嫔娘娘二十五岁就已然病故,十分的可惜。不过可能正因为死得早,她留给明华帝的回忆也是一片和善温柔。回忆总是会被美化,明华帝一旦遇到那些后宫之中添堵闹心事时,便不由得想起了舒嫔的好,于是记忆里舒嫔分量更重几分。

舒嫔在世时,于嫔妃之中不算最为得宠。然而她留下的女儿,却是最受明华帝喜欢的一个孩子。

明华帝子女众多,他自然还有别的公主。可他的别的女儿,就不如永安公主得势。

永安公主六岁时,因生母过世,故而送去高贵妃跟前抚养。因是个女儿,高贵妃又能借之争宠,故而跟永安公主相处得并不差。

林滢翻阅卷宗,心中暂无头绪,不觉微微沉吟。

苏炼脑海里却浮起了一桩旧日里的回忆。

那时他尚在莲花教,有一日,任天师面颊上流转兴奋之色,微笑着说自己又寻觅到了一个永生之法。

苏炼本来对这些说辞并不上心。

一开始,是任天师愚弄世人。只不过那些谎话说得多了,任天师自己渐渐亦是相信了。

任天师是个过于自恋的人,那些谎话连他自己都给骗了去。

可那时候任天师态度却很是古怪,让苏炼生出了一种微妙。

不过这些没根据的旧事,苏炼便不在林滢面前提及了。

林滢跟苏炼讨论案情,本来是想挑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

未曾想两人居然十分有共同语言,聊聊还有些上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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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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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这样才好呢。◎

苏炼一双眸子微亮,在林滢面上逡巡:“你不喜欢典狱司的人随在你左近,那便让卫小郎随行。如今玉辰王虽是死了,可是京城却并不太平。”

林滢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林滢前几日出入皆有红甲卫随行,只是她也颇为不惯,故而还是让苏炼的人回去。

不过如今也谈不上安稳。

伴随玉辰王殒身,那些夜来在明都作祟的莲花教邪徒好似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种种,林滢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如今的京城看似平静,可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不需苏炼提醒,林滢也是心中有数。

两人聊了一会儿,苏炼面颊似也添了几分光彩,眼睛里有了光亮。

谈完了案子,林滢没话找话说了会儿话,也便向苏炼告辞。

她向着苏炼告辞时,心口忽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从前两人亦是这般相处,只不过那日他们已经抱一抱,又总应该有些不一样。

如今林滢自然不好意思被苏炼紧紧抱在怀中,她也不是想要立马这般急切,如若当真如此,说不准林滢还会无措。

她就只觉得,应当有些不同。

苏炼送她离开房间,走至走廊前,便说道:“天冷,别受凉了。”

他解下自己披风,将林滢拢住。

林滢被他两条手臂扯住披风,就好似被苏炼圈在怀里一样。

苏炼这样摘了披风,他身材高挑、削瘦,一双眼睛明亮如火。

近在咫尺的面孔虽面颊微瘦,却俊美之极。

林滢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药味儿。

她蓦然面颊红了红。

林滢声音也低了些:“你已经送我一条披风了。”

苏炼伸手为林滢系好带子,说道:“那你有闲,可以送还给我。”

他微微一笑。

那样林滢就可以又来一次。

林滢当然也明白苏炼意思。

她心里微微一动,蓦然伸出手,握住了苏炼的手。

苏炼的手指骨修长,十分的好看。林滢初握时触手微凉,握久些倒似浸出一缕暖意。

不过这手并不似很好握。

苏炼到底是习武之人,手虽然漂亮,一个武夫的手自然是硬邦邦的,还有些茧子。

可林滢心里却禁不住跳了跳,面颊红晕更深了几分。

这时候苏炼另外一片手掌也覆盖上来,回握住林滢的手。

他嗓音清而定:“你放心,这京中之事,很快皆会了结。”

那样的嗓音吹入了风雪里,却是说不尽坚定。

苏炼那一双极漂亮的眼却是沉静若水。

驿站之中,尹仲麟面色也是难看得可怕。

他的妻子已经故去,如今匆匆寻了棺椁盛放,安置于驿站之中。

尹仲麟不敢去看温蕴的遗容,他怕自己多瞧一眼,就按捺不住内心悲苦。

天色将晚,他却撇了侍从,一个人独自出门。

风雪吹在了尹仲麟的脸颊之上,刮得尹仲麟面颊微微生疼。

直至现在,尹仲麟也接受不了妻子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现实。

这一切,令人如此恍惚,仿佛都不真实。

然而这时,一道身影却是靠近了他。

一片手掌轻轻的扯开了披风,露出了一张十分俊美的面孔。

天光未曾全暗,故而尹仲麟一下子认出了他,不觉失声:“是你?”

之前玉辰王叛乱,尹惜华行附逆之事,且随玉辰王入了皇宫。

那么伴随玉辰王的失败,尹惜华顿时也为逆贼,被官府通缉。

这样一个满京城通缉的逆贼,此刻竟已离开了京城,来到了这京郊的驿站之中。

尹惜华犹自背脊挺直,仪态俊雅,宛如芝兰玉树,纵然一身粗布衣衫,也好似翩翩公子。

当然他也有些狼狈处,譬如他衣角沾染了不少泥水,面颊也微生疲态。

此时此刻,尹惜华眼神也微微有些异样。

当然尹仲麟却留意不到这些。

经历了丧妻之痛,尹仲麟也是满心悲痛,哪里能留意其他。

天色越来越暗,尹仲麟发着抖,蓦然厉声:“那封信是你所写的,是不是?”

他虽是疑问句,可是却是肯定。

尹仲麟的眼底亦流淌了浓浓的怒色:“蕴娘可是你的母亲,你为何竟如此不孝?不错,你是个孽种,你生来倒霉,活该被人践踏侮辱。我有时候想一想,都觉得你这个杂种有几分可怜。”

“可你为什么可怜?你若要怪,就怪你那个卑鄙下贱的贼骨头亲爹!是他一心谋反,是他强掳妇女,可怜阿蕴一辈子折在这样子的人手上!你不孝折腾你亲娘,可你现在却跟莲花教混迹在一起。”

“任天师生的杂种也是一个德性!杂种,你根本就是个杂种!”

尹仲麟平日里也是个举止清雅的人,可现在他的翩翩风度也是全没有了。

他满口粗话,对眼前的尹惜华极尽侮辱之能事。

尹仲麟眼睛里也充满了仇恨,恨不得将尹惜华千刀万剐。

尹惜华静静的听着,他面颊上如戴着一张面具,什么表情都没有。

良久,他才仿佛叹息了一声,那张俊美面孔之上竟有一丝留恋:“父亲,至少如今我仍叫尹惜华,没改成别的什么名字。说到旧情,你怎知我没顾念几分?你这样说话,也未免将我说得太无情了。”

他唤尹仲麟一声父亲时,眼角眉梢亦不觉浮起了淡淡的讽刺之色。

曾经他们也是极亲密的父子,尹仲麟对他寄以厚望,而他心里本以为尹仲麟是自己亲生父亲。

这么一想,似乎也该生出些感慨。

只是感慨次数多了,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收了这封信,父亲就对母亲大发雷霆?你不是一开始就知晓他失贞,又在几年前知道我是别人的孽种?”

尹仲麟嘴唇动动,却没有说话。

那自然是因为温蕴早知晓孩子是任天师的,却还是坚持将孩子生下来。

可如今蕴娘已死,他心中也颇有后悔,又怎么能在尹惜华说这些?

可他不说,尹惜华却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朝她发作,大约是怪她非要留下孩子,好似心里还掂量任天师,不肯早些时候堕了我。”

“你自然是振振有词,尹仲麟啊尹仲麟,你可知你有多虚伪!”

“虽然任天师是你口中的贼骨头,可别人都说,这逆贼模样生得十分俊美,惹得许多女子对他动心。从前你以为掳走温蕴的是个粗鄙贼子,自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这一生就在拯救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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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知晓当年掳走温蕴的是任天师时,你这么些年的自信和优越感就全没有了——”

尹仲麟厉声:“住口,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胡说八道!”

尹惜华微笑:“你看看你那亲儿子,容貌气度与我一比,那也黯然失色。你不过是个平庸之极的世家公子,可任天师却是让整个大胤都害怕不已的乱世枭雄。哪怕是个死人,你也心生自卑,于是便朝你的蕴娘发作——”

“可怜啊,我那母亲什么都不懂。”

尹仲麟摇头:“不是,根本不是!”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那弟弟就是对我百般嫉妒。你早知道儿子不是你的了,再计较温蕴当年肯不肯落胎,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我不信你之前没想过,她是刻意掩藏有身孕的事,只是当年我身世被揭露时,你并没有提……不过当你知晓当年那个男人是任天师,你便又计较起来。”

“你当真觉得,我那母亲心里没有你吗?一个女人心里有没有你,平日里也是能瞧得出来的。她若真想要为任天师留下一个孩子,当初就不会舍了我,一心守着你。”

“如今你朝她发作,说到底,无非是将自己在任天师面前的自惭形秽发泄在她身上。”

说到这里,尹惜华冉冉一笑,一双眸子却是黑得深不见底。

他说:“你怎么能说,她是我害死的。”

“父亲,是你逼死她的呀!”

当尹惜华说到这里时,尹仲麟两眼发直,他咚的跪在地上。

那些藏于心底的晦暗心思,可能连尹仲麟都未曾察觉的阴暗,偏偏让眼前的青年说出来。

也许尹仲麟心里没这么想,可他心底深处又确实是这样想的。

一个人有时候可能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天色已经黑下来,天光已敛,就如此刻的暗沉。

尹仲麟蓦然举起剑,比起颈项如此一挥,接着就有一蓬鲜血洒落。

然后,他妻子死了后痛苦的心境仿佛也似得到了解脱。

尹惜华看着尹仲麟的身躯倒下,几点鲜血飞溅在他衣服角。

他的容色很深、很沉——

他眼睛里一点表情也没有。

就好像他曾经跟林滢说过那样,他不喜欢亲自动手杀人。

可有时候讨人性命的,可能也只是一番言语。

人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灵,一旦一颗心被击碎,那便很容易死去。

尹惜华手掌上亦沾染了几点鲜血,他取了一片手帕,就这样的缓缓擦拭。

然后他手一松,那片手帕随风飞落,落在了死去的尹仲麟尸体面颊上,盖住了尹仲麟面孔。

那素色的手帕一角,绣了一朵鲜艳夺目的血莲花。

可尹惜华面颊上却无半点喜色,他喃喃的,轻轻说道:“我们这一家人,这样才好呢。”

幽幽的夜色里,他眼角泛起一丝暗色的水光,一滑而逝。

尹惜华沙哑的重复喃喃低语:“这样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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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直瞧着她◎

次日清晨,林滢居所倒是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来的娇客林滢也认识,是自己半道认识的凌妙清。

凌妙清是工部侍郎之女,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林滢来京的路上跟凌妙清认识,亦是相处过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林滢有一种感觉,隐隐觉得凌妙清待自己有几分疏离。

可无论如何,凌妙清待她从来未失礼数,一直也是客气礼貌。

凌妙清心思灵巧,自然知晓应该怎么样待人。

再加上凌妙清还是王公弟子。

林滢从来虽只跟王公短暂相处,却对王公十分倾佩感激。

在林滢看来,凌妙清能得王公教导,那必定也是颇有不俗之处。无论如何,林滢对凌妙清也讨厌不起来。

今日凌妙清前来,却是面颊含忧,似有几分担切之色,确实是有事寻林滢帮衬。

如今林滢在京中声名大噪,凌妙清心内亦是对当初这个同行人颇为好奇。

林滢现在这居所是卫馥所安排,离卫府也很近。

她的日常三餐,由卫府的丫鬟阿桐送来。林滢常年在外奔走,自己照顾自己也成习惯,也未再置仆从服侍自己。

凌妙清前来拜访,林滢还亲自奉茶迎客。

凌妙清瞧在眼里,心底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京城繁华,林滢也是什么样富贵都见过,可却是未沾染半点奢华。

此刻林滢一身素素青衣,一双杏眼盈盈,一张面容倒是颇为沉定气度。

两人寒暄了几句,凌妙清便说明来意:“今日来寻林姑娘,是因有一件十分令我为难的事,却又不好诉之官府,只能求林姑娘解密。”

林滢立刻说道:“但说无妨。”

若换做旁人,凌妙清也未必敢相信。可林滢既是顾公弟子,又被王公教导。虽外边传闻,说她与典狱司司主有私,可凌妙清窥她做派,心里也添了几分信任。

眼见林滢这般和气爽快,凌妙清更生出了一抹惭愧,心下亦是暗暗感激。

凌妙清方才娓娓道来。

之前随凌妙清入京城的,是镇南侯府钟家的庶女钟灵珊。

凌妙清跟钟灵珊关系一般,她感情好些的是钟家嫡女钟盈。

镇南侯夫人章氏是个十分强势的妇人,将家中一干庶子庶女压得不敢高声。

可一个人母亲所强势,子女便不免会有些怯弱。

钟盈作为镇南侯夫的嫡女,性子一向内敛,却是个温厚之人。

凌妙清喜她实诚,爱跟她来往,也对钟盈颇有怜惜之情。

谁想近日里钟盈怀了身孕,白着一张脸偷偷寻上凌妙清。她不知所措,不敢告诉别人,却想要凌妙清给她拿个主意。

说到此处,凌妙清目光在林滢身上逡巡。

这女子失贞,说出去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

凌妙清期期艾艾道出此事,但也恐林滢生出什么看法。

眼见林滢面色如常,凌妙清心里方才定了定,方才继续说下去。

彼时凌妙清初听这样的话,也不觉大惊失色。她也知晓镇南侯府的章氏平日里对女儿管束极严,是绝难容忍钟盈做出这样事。

凌妙清原不该掺和这样的事,她素来知晓轻重,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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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为钟盈出谋划策。

那就是吃一副药,偷偷将这孩子打下来,从此再不见那个男人。

若此事只到此处,也不过是个寻常故事,原不必让凌妙清特意寻上林滢,描述此事。

落胎之事是凌妙清悄悄安排,也费了些心思。

钟盈年纪小,若贸然寻一贴药吃了,有时就容易损了身子。

这许多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慌乱时胡乱吃药,就酿成大祸,轻则不能生育,重则丧病。

凌妙清这件事自然是做得谨慎些。

她特意令人请了回安堂的李大夫,偷偷给钟盈把脉。

彼时钟盈藏于帐中,又手覆白绢,由着李大夫号脉。

如此一来,李大夫下药时就知晓轻重,分量不至于太重伤身。

钟盈确实也是一脸急切,事事依从凌妙清,一副并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模样。

若她稍有犹豫,哪怕凌妙清素来跟钟盈亲好,也未必愿意沾染此事。

可李大夫一号脉,却说出一个令凌妙清十分震惊的事,他只说钟盈并没有身孕,更不知从何用药。

那时凌妙清人在屏风后,虽是有些惊讶,可也不算十分太震惊。

她只松了一口气,只道是钟盈太过于紧张。

钟盈必然是与人有私,之后又担心有孕。如此一来,这番惊恐之下,顿时使得钟盈生出恐惧畏惧。

这假孕之事,凌妙清也不是没见过。

有些妇人求子心切,心里十分焦急,于是身躯就会当真生出一些怀孕症状,比如月事不至,倦怠乏力。

这人的身体确实也很是奇妙,从精神上能反应至身躯。

钟盈有两月未有葵水,也必定是精神紧张,使得自己身躯生出类似的反应。

林滢听到了这儿,也轻轻点头。

换做是林滢,林滢也是会这般想。

凌妙清果然是博学多才,见识广播,为人也沉得住气。

可凌妙清如今寻上自己,那么这桩事情想来必定还有别的缘故。

这回安堂的李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当时凌妙清听到对方这么说,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若没有身孕,岂不是甚好?

这女子落胎,必定是会损伤身躯。若不挨这一遭,也是有些福气。

她准备安慰钟盈一番,开解钟盈心结,让钟盈放下过去,迎接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李大夫并没有多问,他收了诊金之后,便匆匆离开。

他既是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那么许多事情他其实也是见得多了,知晓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大厅。

这后宅私隐之事,知晓太多,只怕也是没什么好处。

送走了李大夫之后,凌妙清本来是要宽慰钟盈几句。

可钟盈脸上并不是茫然,而是一种极为害怕的恐惧。

她整个好似被阴云笼罩,竟不由得瑟瑟发抖。

当凌妙清握住了钟盈手掌时,发觉钟盈的手掌一片冰凉!

凌妙清说到了此处,她嗓音顿了顿,她至今记得钟盈那时那种极度害怕的模样。

那时凌妙清宽慰的话到了嘴边,竟怔了怔。

钟盈手指举在了唇边,轻轻嘘了一声,说道:“妙清姐姐,有人看着我们呢。”

她瞧着钟盈那双发痴的凝结了恐惧的眼,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凌妙清明明知晓房中不可能有什么人,可竟有些毛骨悚然。

彼时她握住了钟盈那片冷冰冰的手掌,于是这片手掌的凉意也从钟盈的手透到了她的手心。

钟盈用一种十分笃定的口气对凌妙清说道:“那个李大夫,必定是被他所控。我确实是有身孕的,可是他不许我不要这个孩子。若我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他必定是会杀了我。”

凌妙清终于发现这件事情可能有些不对。

之前她并未去问那个男人是谁。

她以为左右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沾了女子便宜之后,就这般甩身便走。所以凌妙清觉得这是钟盈不堪被提及的隐私,故而也并未多问。

——想来那人也不敢道出自己不堪。

那么这颗苦涩的果子,最后终究掩埋在过去,再无人提及。

可是如今,凌妙清却发觉这件事情可能未必那般简单。

故而凌妙清问道:“那男子究竟是谁?”

钟盈脱口而出:“他,他是一个鬼——”

当钟盈说到此处,嗓音也戛然而止,她蓦然生出了恐惧。

“我不能说,他一定瞧着我。我不肯生下这个孩子,他必定是会为难我,说不定还会为难你。妙清姐姐,我不该寻你的,我,我当真不该寻你的——”

然后她又拉着凌妙清的手,贴着自己小腹,说这里当真怀有一个孩子,已经三四个月了。

钟盈的小腹柔软,凌妙清匆匆触及,也摸不出她究竟有孕还是无孕。

后来,钟盈就匆匆离开,未再寻凌妙清帮她。

凌妙清也不信什么鬼神之事,她只觉得钟盈可能受到什么威胁。

钟盈虽是侯府嫡女,可是她素来胆小。也许因为这样,可能就有人觉得她可欺,又或者施展什么手段,控制住一个内向羞涩的妙龄少女。

凌妙清觉得若钟盈真肯道出那人名字,说不定那人只是虚张声势。

若当真有几分本事,何必如此欺辱一个柔弱女郎?

此时凌妙清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她还未察觉这是怎么样一件诡事。

直到昨日,她得知回仁堂李大夫的死!

据闻是闹事惊马,从马车里摔出来后,被受惊之马活活踩死。

那时凌妙清听闻,便浑身冰凉。

其实此事纵然便是阴谋论,可能也未必论到钟盈身上。

李大夫是妇科圣手,有这样一层身份,自然知晓了太多的内宅私隐。

像凌妙清这样请来他来号脉落胎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也许是某一个,希望李大夫住口?

旁人这么猜测,可凌妙清却是听得心里发颤。

她忽而想起钟盈所说,有人一直瞧着她。

钟盈真的没有怀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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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莲花又开◎

凌妙清将此事娓娓道来,然后提及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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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来意。

一来凌妙清想要知晓钟盈是否当真有孕,再来,她也对那个跟钟盈私通的男子颇为好奇。

这等风月之事,凌妙清原本不愿深究。可如若对方对钟盈诸多威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凌妙清想要弄清楚,李大夫的死是不是有意外。

还有一层心思,凌妙清没有说出口。她觉得钟盈神思恍惚,颇不对劲,仿佛并非单纯为人所欺,而是心神为人所控。

联想到这些日子京中有莲花教作祟,连玉辰王都涉及其中,也许亦有别的京中权贵涉入其中。

因玉辰王犯上作乱,此等邪事敢管之人怕是不多。

更何况此事涉及一个妙龄女郎的清誉,凌妙清也盼寻个能守口如瓶的人。

于是如此一来,凌妙清能求得上的人也只有一个,哪怕她跟林滢并不相熟。

林滢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凌姑娘既与钟盈交好,无妨今日上门拜访,顺道将我带上。只说,你我上京路上相识,因而熟络,如今也玩到一块儿。”

凌妙清也没想到林滢这么干脆的应下来,还想得如此之熨帖。

凌妙清心里也是一热,还暗暗有些惭愧。

不过林滢若亲上镇南侯府,凌妙清倒想起一桩旧事。

四年前,镇南侯府的世子钟诚与高贵妃的侄儿高文安一块儿瞎胡闹,被捉去典狱司。后来因典狱司大狱进水,高文安溺水身亡,只钟诚被饶了回来。

可钟诚被放回来后,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全不似从前那般伶俐。

谁也不能跟他提苏炼,否则钟诚必定会吓得瑟瑟发抖。

苏炼这个典狱司司主,于钟诚而言就宛如恶鬼一样。

凌妙清也听过一些传闻,说钟诚虽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从此不能人道,对府中的丫鬟俏婢有心无力。

而如今京城传闻,说林滢跟苏炼交好,关系非同一般。

林滢随自己入镇南侯府,只怕镇南侯以及章氏会有所芥蒂。

可凌妙清转念一想,又觉得如今苏炼声势如日中天,镇南侯府又因私交六皇子而处境尴尬。

林姑娘既是苏司主心尖上的人,镇南侯府岂敢给林滢脸色看?

凌妙清遂没有说什么。

卫馥正好轮休,林滢于是请了卫馥跟自己同去。

卫小郎毕竟是个少年郎,掺和这些微妙之事只恐多有不便。

阿馥就不一样,她不但武技出挑,人也很机敏,很适合跟自己一道出入内宅。

凌妙清见她安排得十分妥帖,心里更升起了几分佩服。

这么一个善解人意,且心思灵巧的姑娘,难怪那么讨那位喜欢。

马车滚滚,凌妙清人在马车上,却禁不住心思起伏。

她忍不住想起了些过去的事。

凌妙清自负才情,秉性自然有几分倨傲,于是虽长袖善舞,却难以跟相熟的女子生出极亲厚的感情。

后她跟钟盈一同跟宫中教养嬷嬷学礼仪,几个女子之中,凌妙清学得最好,而钟盈学得最差。钟盈不算个伶俐的女子,什么都比别人要迟一些。凌妙清帮衬教导,她也对凌妙清颇为依赖。

这一来二去,两人便亲近起来。

钟盈心思忠纯,是个很简单的女子。她没什么心机,相处时也很轻松。

等凌妙清再睁开眼时,马车已到了镇南侯府。

三个女郎下了马车,婢女送上名帖。

也不多时,侧门打开,几个女郎被迎入小厅。

凌妙清没见到钟盈,却被留在偏厅奉茶,心里不觉大为惊讶!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镇南侯府了,以前每次都被引入钟盈所住小院儿,从没有这般待遇。

来见她们的却是镇南侯的王嬷嬷。

凌妙清识得这位王嬷嬷,知晓对方是章氏身边心腹,在府中也颇得脸面。

王嬷嬷面上颇有郁色,略一犹豫,不觉说道:“三位娇客今日前来,可惜盈小姐怕是并不能来见客了。”

不知怎的,林滢觉得王嬷嬷好似特意扫了自己一眼,眼神颇为奇异。

王嬷嬷朝着林滢轻轻一瞥,接着就飞快收回了自己目光:“盈小姐身子骨弱,昨日生了疾病,因她体弱,已经,已经去了。”

一句话说出来,凌妙清蓦然眼神一颤!

王嬷嬷眼角隐隐有些泪意,以手帕擦拭后,语调里带着几分歉然:“如今夫人正忙着张罗盈小姐身后事,诸事烦扰,就不便来见几位。”

王嬷嬷面颊之上流转了一缕悲色,林滢却隐隐从这缕悲色之中窥见了几分惊惶。

这使得林滢心里沉了沉,蓦然说道:“王嬷嬷,还劳你回去禀告,阿滢今日前来拜访,自然是知晓了些什么。我与盈小姐并不熟络,来此是为公干。还盼能一验盈小姐这重病而死的尸身。”

林滢说话十分巧妙,她并没有明着指责镇南侯府什么,却给予了足够的暗示,那些暗示足以给心虚之徒进行敲打。

果然王嬷嬷面色大变,她身躯亦轻轻发抖,结结巴巴说道:“林姑娘稍等,容我去回禀夫人。”

也不多时,镇南侯夫人章氏亦是匆匆赶来。

章氏着藕色衣衫,眼睛微微红肿,模样狼狈,全不似平日里威仪沉狠样子。

林滢从凌妙清口中得知这位侯夫人是个强势厉害的人,不过如今章氏却瞧不出来。

章氏看着林滢时,眼底颇有惧意,举止也是颇为慌乱。

可能因为林滢出现太巧,可能因为顾及与林滢相交好苏炼。无论因为哪一桩,章氏皆是十分惶恐。

章氏蓦然垂泪:“求林姑娘明鉴!小女钟盈素来乖巧,可能因为侯府上下对陛下忠心耿耿,所以被那些邪徒所害,落得十分凄惨。”

说到此处,章氏身躯轻轻发抖,似受了什么惊吓。

她这样的反应使得林滢心内疑窦也是越发浓了。

林滢嗓音亦柔和了几分:“无妨,清者自清,阿滢必定断出真相,还死去的盈小姐一个公道。”

林滢心里却想起了之前凌妙清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

钟盈曾经说过,有个人一直瞧着她。

王嬷嬷说钟盈是昨夜发疾病死的,那实是假话,实则钟盈是今晨方才暴毙。

发现钟盈出事的是她身边婢女小芸。

近日里钟盈睡眠不足,十分易醒,神思恍惚。故而钟盈近日入睡,就并没有留丫鬟在帐外服侍,且不愿旁人打搅。

小芸是今日清晨方才入内,接着就发现了钟盈的惨死。

当时小芸就被吓得瘫住,好半天才回过身来去禀告章氏。

章氏骤然遇见此事,竟也不知晓如此处置,只令人先行封住房间,又不许旁人议论。镇南侯一大清早离府,章氏慌忙令人去唤侯爷回府。

结果镇南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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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归府,凌妙清反倒领着林滢上了镇南侯府。

那章氏自是猝不及防,且觉得必然是因为走漏风声。

如此一番折腾,于林滢而言倒似是一桩好事,毕竟保护了案发现场。

可钟盈究竟是如何而死,竟令镇南侯府上下如此惊惶?

到了钟盈所住小院,凌妙清只看一眼,就蓦然面色一白,匆匆退出了房间。

一个人未进行训练,那一般很难面对凶杀案中尸体,更不必说这具尸体还是曾经熟悉亲近之人。

凌妙清已到了小院之中,捂着胸口,似隐隐有些呕意。

林滢安抚几句,分了一颗蜜饯给凌妙清,然后她跟卫馥入内进行验尸。

梧州是凶残之地,卫馥在梧州长大,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不过纵然见惯尸体,卫馥入了房中一瞬间,却也是禁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满满都是血腥之气,床榻上下都是血迹斑斑。

钟盈胸口衣衫被解开,胸口有十余处刺创,创口皆是窄且深。凶手每刺一记,就有血迹喷涌而出。

所以钟盈面颊、衣襟,乃至于被褥上都有若干喷溅型血迹。

林滢仔细观察,有些血迹甚至喷溅至帐顶。

除开这些刺创,钟盈胸口还有利刃切开痕迹。

凶手动作十分的粗鲁,切创皮肉外翻。

这些切开的血痕汇集于一道,看似乱起糟八,可汇集一处,却是一朵十分诡异的血莲。

凶手最后一刀,就这么刺入了血莲中心,也就是钟盈的心脏。

当然最为瞩目的,就是此刻钟盈尸体表情。

钟盈虽没有什么绝色美貌,可是生前也是个清秀佳人。可她死后的面孔却是十分可怖,只见她嘴唇大大睁开,圆目大瞪,形成一个十分惊恐扭曲的表情!

尸体的表情十分夸张,看着竟似极为扭曲。

一个人只有受到极度惊吓,方才会形成这般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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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235

◎推断死因◎

眼前画面最可怖的不是钟盈身上的伤,而是最后定格在这妙龄女子面孔上的表情。

林滢瞧在了眼里,心里也不由得砰砰一跳。

她见过许多尸首,从未见识过如此可怖表情。

不过林滢很快稳了稳心神,目光微凝。

她问卫馥:“阿馥若是烦闷,可要去院子里歇一歇。”

卫馥摇摇头,只说无妨。

梧州的血腥事见得多了,卫馥胆子也没那么小。

林滢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跟卫馥一道仔细验尸。

她木箱已被取来,带上手套,开始翻检死去的钟盈身躯。

由于钟盈死了没多久,并没有浓郁的尸臭,林滢也没有戴口罩。

她靠近钟盈时,只觉钟盈除开这通身的血腥气,还似掩着一抹淡淡的异味。那味道似香非香,似臭非臭。

至于是什么味儿,林滢一时之间也是弄不明白。

钟盈那张面孔嘴张得很大,使得整张脸孔呈现一种十分恐惧的扭曲表情。这样大大张嘴样子,甚至让林滢怀疑钟盈是否会因此下巴脱臼。

这样的面容只瞧一眼,便仿佛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着倒有一桩好处,那就是林滢不必借助工具撬开这张嘴。

她凑近这张面孔,端详钟盈张开的口腔。

钟盈齿根干净,并没有什么发黑痕迹。有些剧毒之物夹杂了硫化物,一旦从口中灌入,就会染黑齿根。

钟盈牙齿没有发黑痕迹,而且齿根跟眼底皆无出血迹象,看着也不像缺氧窒息。

本来现场情景一瞧便该明白这乃是钟盈应当是利刃刺入了心脏以致于毙命,这死因应当是清楚明了的。

不过林滢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故而也还是仔细检查,以此排除别的嫌疑。

比如她检查钟盈口腔,发觉钟盈死后流了大量口水。

这些口水打湿了钟盈的头发,使得脸边头发微硬,枕套上也有痕迹。

除此以外,林滢还在枕头上发现少许呕吐物。

数量虽然不多,可是却证明钟盈之前肠胃痉挛,造成了轻微的呕吐。

林滢用竹片刮了一点呕吐物,用小袋子小心翼翼装起来。

林滢缓缓说道:“死者死前不可遏制流了许多口水,有轻微呕吐迹象,不但如此,她死前体温颇高,大量出汗。”

林滢一边这样说,一边从钟盈衣领处刮了一些白色的晶粉。

死者生前不正常的大量出汗,伴随出汗有盐分析出。等汗水沥干,就会有盐粉凝结在衣服上。

林滢还摸了钟盈的下巴,这下巴颈项处的肌肉颇为僵硬。

林滢还未来得及检查钟盈的尸斑,不过从尸温手感以及眼角膜浑浊程度来看,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

但钟盈已经开始大面积尸僵。

结合其他来看,钟盈死前体温较高,又骤然身亡,尸僵要比平时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那么这个答案也是呼之欲出。

卫馥也替林滢说出了答案:“钟盈死前,若不是突发什么疾病,大约是服下了什么药物,所以才会体温升高,流汗不止,还淌落大量口水,伴随轻微的呕吐。”

林滢点点头:“但我刚刚检查了她的口腔,十分干净。这呕吐物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混杂物。”

说到了这儿,林滢不觉轻轻皱起了眉头。

受古代技术限制,对毒之检验十分困难,哪怕是京中名医,对用毒一道之恐怕也不是很了然。

林滢是粗通医道,于毒理也有一定研究。可哪怕是她验尸无数,也不能说一定能识别这世间种种毒物。

验毒一向是林滢验尸过程中十分为难一环。

林滢端详女尸的面容:“死者面容透出了惊恐之色,不过她面颊和颈下并无掐痕,没有被强迫服药的痕迹。如若是有人投毒,将药物掺入她饮食之中,那染毒的饮食还能在她房中寻到。”

两人目光在房间里逡巡,并未寻到什么异样之处。

这时,林滢目光也不觉落在了室内香炉上。

这大胤京中无论男女皆好熏香,引为风尚。

芸儿今晨推门进入,受了惊吓,并未将房门合上。故而纵然钟盈曾有熏香,房间里味儿已经散得差不多。

不过既然钟盈面颊并无被人强灌下药动粗痕迹,口腔之中更无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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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

林滢心中一动,便有了个想法。

钟盈夜里要讨喝水吃食必定要惊动丫鬟。这冬日天冷,钟盈总不能吃一口冷茶。这些京中娇客半夜里要喝水,必定是暖炉上烧着的。

与其说是食物上动手脚,林滢觉得香炉里倒颇有可能。

香炉早熄,林滢摸着也是冷冰冰的,除了阴火烧香料留的一堆灰,还有半片未烧尽的树叶?

林滢心里微微一动,她不识得这片叶子是什么,于是小心翼翼收集在证物袋中,等寻一些懂行之人检查。

然后林滢拿起了剪子,剪开了钟盈那已经血迹斑斑衣衫。

之前林滢已窥见钟盈身上多处刺创,如今剪开衣服,更能尽览无遗。

钟盈身上刺创有十三处之多,至于匕首在身躯上划痕更是十分之深。凶手下刀颇狠,割伤处皮肉翻起,甚至可窥皮肤下的脂肪。

方才在碎裂衣衫遮掩下,这朵红莲还若隐若现。

如今伴随林滢动作,一朵十分鲜润的红莲则全无阻隔展露于两人面前。这么一朵血淋淋的血莲就在这女尸身上绽放,观之也不由得觉得颇为诡异。

卫馥瞧得眼皮微微一跳,心尖儿颇不是滋味,她飞快说道:“血莲是莲花教标志,这些邪祟当真是纠缠不休!”

林滢如今对莲花教也算是颇多了解,她缓缓说道说道:“血莲在莲花教中是尊贵之物,等闲不能将血莲纹上身。有资格以此等仪式向莲花教教主谢罪之人,必定是与莲花教教主有所纠葛之人。”

想到了这儿,林滢面颊微微一白。

她这时候还不知晓温蕴已经死了,而且温蕴死前,胸口亦有了那么一朵血莲。

她若知晓,也不过是更为惊讶。

因为莲花教在任天师死后,便再没有别的教主。

因为许多人都相信任天师不死不灭,莲花教也没必要再立什么教主。

温蕴也还罢了,可这钟盈正当妙龄,又如何会怀上鬼胎?

想到了钟盈的举止诡异,眼前这桩血淋淋的凶杀案似笼罩了一层似有还无的神秘。

林滢旋即压下了心底这点儿微妙,觉得自己也不应该信这些个装神弄鬼。

所谓死者不能复生,既然苏炼说任天师是他亲手斩杀,那么任天师一定就死了。

那么这件诡事的答案也只有一个,就是有人装神弄鬼!

死去的玉辰王欲借莲花教之力,不也是满口谎话,自称是任天师附身?

任天师活着时可能是个凡人,死后倒是被无限神话,在别人心里宛如邪神一般。

这说到底,也无非是因为许多人对任天师心生羡慕,想要任天师在莲花教中那等至高无上的权势!

那些念头在林滢心尖儿划过,使得林滢又恢复了冷静。

她倒是留意到了一桩不合常理之事,那就是死去钟盈的切伤似乎有些不合常理。这些切创一端浅,一端深。可凶手一刀这么挥去,伤口本应该呈现双端较浅的菱形。如今这组成血莲花的切创大多呈纺锤型,而且下浅上深。

林滢这般比划一番,只觉得颇不顺手。

念及于此,林滢心里蓦然一动。

她从自己工具盒里取出苏炼做的那把磁性刷,在匕首柄上扫了扫,于是指纹跟部分掌纹就展露出来。

卫馥之前在梧州,那是已经见过林滢这桩验痕手段,故而见到指纹浮出倒也不算惊讶。可当卫馥凝神一看,面色却也是禁不住渐渐变了,一张面孔之上也不觉流转了几分古怪。

这把凶器的刺柄之上,清晰和辨大拇指指纹是朝外,可见行凶之人是反手握住匕首。可如此行凶,颇不顺手,而且要形成由下往上的纺锤型划痕更为困难。

卫馥掏出自己匕首比划了两下,始终觉得有些不对。

林滢提醒:“如果,握住这把匕首的是钟盈这个受害者,而不是死者,这样握刀自裁,是不是顺手了许多?”

卫馥先是一怔,旋即摇摇头:“可钟盈身上除了那朵血莲花,还有十余处刺创,这些刺创虽未致命,却也是刺得十分凶险。人始终是贪生怕死的,更不必说她这样的京中娇客!哪怕她一意求死,也绝不会一下子刺自己那么多记,平白受这许多痛苦。”

“还是,这身上其他伤并非她所为?”

林滢回答:“她身上其他刺创与心口致命一刀吻合,确实是同一件凶器所为。一个人理智正常时候自然不会这么折磨自己,可若钟盈不正常呢?”

“她死前面色惊恐,流了大量汗水,而且口中垂涎,还有一些呕吐物。若不是她突发疾病,就是被人下药。可能,她对自己动手时,神智并不算多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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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236

◎杀母留女?◎

卫馥听得微微发怔,她也知晓有些药物能使得人神智错乱,行为癫狂,乃至于不知疼痛。

只不过卫馥总归是听得多,真正见识却少。

梧州大牢倒是有一些令人神思恍惚之药,方便拷问犯人,套取口供。可若说到令人神智失常,乃至于不知晓疼痛,甚至于连刺自己十余次犹不知畏惧。

林滢推断固然是合情合理,可是这样药物终究有些匪夷所思,故而卫馥也还有所保留。

当然林滢自己也并不十分确定。

这只是一种推断,且林滢自己对之也颇有保留。

毕竟林滢对医道尚有不通之处,并不能确定自己在香炉中寻到那片残叶真有什么古怪之处。

她隔着布吃力将匕首扯出来,又比划了这刺创,确定凶器是这把匕首无疑。然后,林滢方才将这把匕首给收入证物袋中。

林滢将钟盈的上衫剪开,又翻看了钟盈后背的尸斑,虽然尸僵程度比较快,但结合尸温和眼睛浑浊程度,故能确定钟盈的死是两个时辰前。

也就是卯时初。

林滢喃喃道:“卯时初?这个时辰,镇南侯府也应该有下人活动了。”

卯时初也就是五点左右,这时候镇南侯府的粗使下人已经要开始打扫庭院。厨房里的厨娘也要开始烧水做饭,备主家早食。

如此一来,如若当真有什么动静,这镇南侯府上下亦是应当有所察觉。

卫馥也能懂一些林滢的言外之意,不觉说道:“钟盈面颊并无瘀伤,口腔和嘴唇也并没有破损。如此,也不像是被人捂嘴,又或者是被什么塞住了嘴唇。而且她面容狰狞,不像是在昏迷中被人杀害。如此种种,当真很是古怪。”

林滢也提出了一种可能:“也许,是因为那时她深陷极度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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